第三卷 第一章「怪人诞生记」

  本校最受欢迎的男人(之一)在此登场!那就是我,九重雪兔?

  哎呀,下意识地就用上了疑问句,不过这也没办法,毕竟我对这种事压根就没有任何的经验嘛。我一直都过着神憎鬼厌的日子,从未感到过他人对我的爱

  虽然近段时间我每天都过得有些不知所措,可令我头疼的事还远不止这些

  在我解除禁足处分返校之后周围人看待我的眼神跟以前完全不同了,恐怕是有人给他们灌下迷魂汤逆转了好恶感才会变成这样的吧。当然我也很感谢灯凪汐里老姐女神学姐还有学生会会长她们为我所做的努力。我在对她们感激不尽的同时也在想她们是不是做得有点太过头了呢?

  被所有人拒绝认定为阴暗男的我看来在成年之前就要被封为圣人了。在吟游诗人佐藤和宫原的策划下《九重雪兔圣人传说》已经不声不响地在校报上开始了连载

  其中分为第一部《叛逆》和第二部《再起》,再就是目前仍处于连载中的第三部《黎明》了

  虽然我完全搞不懂他们在写些什么,不过现在已经成为人气专栏了。我说你们这些记者老是想搞个大新闻(以下略)

  当然这只是我的一些小小抱怨,事实就是我有被他们帮到,所以我必须去诚恳地表示感谢才行

  老姐那边的话我亲手雕了个嘴里咬着条鲑鱼做出威吓状的悠璃小姐木像送给她,不过收到礼物的她反应却很微妙。看来我得遵照老姐的旨意提升一下自己的品位才行啊

  大概是因为被传颂为圣人的关系,所以就连学长学姐在内随时随地都有人跑来找我打商量。最近甚至连老师们也开始找上门来了

  这不前两天数学老师就跑来找我让我帮忙预测赛马比赛的三连单该怎么下注,于是我就在向校长实名举报有教职工私底下参与赌博后又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预测了一下结果竟然全中。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新手运加持吧

  「诶,大家都到齐了啊」

  在大清早一脸懒散的小百合老师环视了一圈教室

  虽说早班会特有的闹哄哄让我有点打起了退堂鼓,不过在现在不说就没机会说的迫切感驱使下还是开了口

  「我还以为是哪位美女偶像进来了没想到原来是老师您啊,老师早上好」

  「虽然你这句话有些不知所谓不过我还是想给你的操行分打满分呢」

  「好—耶!」

  「你小心别把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虽然灯凪老是会说些刻薄的话,但是在拍她马屁的时候她就又不会这么尖酸了,真的很双标啊

  「像我这样跟绩点无缘的学生就只能在这些方面下点功夫了啊」

  「其实只要雪兔你想的话跟校长说一声就行了,想要多少他就能给你多少」

  「你这没脑子的家伙全身上下出挑的部分就只剩那张帅脸了吧,这世上怎么可能会有这样的学生呢?」

  「明明就有一个来着…」

  教室中四面八方此起彼伏的叹息声传入我的耳内,我说你们干嘛啊这是…

  「都给我竖起耳朵好好听我讲话,今天有件通知要告诉大家」

  哎呀,看来小百合老师有什么事情要公布啊。她平时很少这么罗里吧嗦的,真少见

  「虽然总感觉那帮人活在另一个时代,不过最近确实发生了多起踢馆行为」

  「是活在昭和年间吗?」

  「喂!你可别小看昭和啊!还有你给我听好了,千万不要在三条寺老师面前说起什么“哈哈,昭和时代那些东西我只在教科书里见过”之类冒犯人的话」

  不过什么昭和之类的,对咱们来说就跟异世界一样了啊

  「噗哈哈哈哈,可是,踢馆什么的。噗噗…现在可是令和年了,这又是哪冒出来的剑客啊。噗噗噗噗」

  这又是哪冒出来的文化遗产传承人啊,现如今还有人做这种蠢事实在是有点太搞笑了

  「大伙都一块笑起来啊!什么踢馆啊!赶紧滚回火星去吧」

  「那,那个雪兔啊,我怎么总感觉听上去有点不太对劲呢」

  「对啊阿雪,加上你这么板着脸在笑就更恐怖了啊!」

  「这事有这么好笑吗九重雪兔」

  「这哪来的傻帽啊,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爹妈才能生出这种极品来」

  「哦,但我听说那帮踢馆的人打着什么修行的旗号把圈内的篮球部给搅了个天翻地覆来着啊?」

  「嗯?」

  听到这句让我一下愣住了,完了,不知道为啥突然就笑不出来了

  「我也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样的父母才会生出这种孩子来着,不过先前开家长会的时候好像才刚看过呀。哎呀是哪来的那谁谁啊,你有什么头绪吗,九重雪兔?」

  「那个,是,是吗?」

  冷汗不停地往外冒。我瞥了一眼同桌,发现爽朗帅哥的反应跟我如出一辙,汐里也背过了脸去,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望向窗外。好吧,那就让我来担着这事吧!

  「你平时不是挺能说的吗,怎么现在变哑巴了啊?这是怎么回事呢?嗯?接着笑啊,九重雪兔?是不是突然间想到什么了啊?根据目击者的描述来看现在已经掌握该犯罪集团成员的主要特征了。已经确定其中一个人是没脑子的愣头青,另外一个人运动神经超群,一个女的长特高,还有个戴着头罩的人来疯。怎么,你对此是不是有点印象啊?嗯?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哦,这到底会是谁呢…!」

  不管怎么看都是群可疑的家伙啊,这举止也太可疑了吧。警察叔叔,就是这帮人!

  「哦对了还有件事啊九重雪兔,由获胜者摘下对方头罩的摔跤比赛是叫什么来着?」

  「别小看我啊老师,这个我还是知道的:如果双方选手都戴着面具的话就叫面具对面具(Máscara contra máscara);如果某一方不戴面具的话就叫面具对头发(Máscara contra cabellera),没戴面具的那边输了的话就得剃光头。这可是赌上自己名誉的传统比赛方式啊」

  这在墨西哥可是常识哦!

  「不愧是个爱学习的人啊,了解的挺详细嘛」

  「诶嘿嘿」

  别夸了别夸了,我脸皮薄

  「这个犯罪团伙自称为【snow rabbit】」

  「大家都亲切地称呼为雪兔哦」

  「就是你这家伙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东西啊!你刚踏入校门还没过几个月呢。你又不是活在什么动画漫画的世界里,别整天异想天开的好不好?」

  「搞不好是轻小说呢?」

  「那又是啥?真是的,让我少给你们操点心吧。拜你所赐我现在在办公室的地位已经,嗯,已经…算了,好像我的地位有所升高诶,多亏你一直以来对我的照顾了」

  小百合老师苦笑着说道。现在她不止是带一年级的学生,还是能管束学校里出了名的一班问题儿童的名教师了,大家都对小百合老师的教学能力赞不绝口(学生会会长如是说)

  说是她一个人把麻烦事全扛下来了也不为过。不好意思啊,老师

  「巳芳和神代,就连你们跟跟着一块瞎胡闹——」

  「报告老师,伊藤他也参与了」

  哎,没啥存在感的伊藤看上去有点失落

  「咳咳。总之呢这事发生在学校之外,所以我也不便干涉你们的私生活,不过你们千万别把事情闹太大捅出什么篓子来,OK?」

  「……」

  一股令人不安的沉默笼罩了整个教室

  「你倒是说句话让我安心啊!」

  于是爽朗帅哥看上去一脸为难的开口说道

  「这大概是做不到的,老师」

  于是我们就这样呆呆地看着满眼热泪的小百合老师晃晃悠悠地走出了教室

  那么「九重雪兔报恩篇」,开始!

  「阿雪阿雪,我能摸一摸吗?」

  「请便」

  「太好啦!摸起来毛茸茸的诶!」

  汐里大力地摸起了这颗头

  「真没想到会被小百合老师给识破身份啊….」

  「我倒想知道这有哪点能瞒住别人呢?」

  「为什么?我这个伪装明明超完美啊」

  「嗯,事到如今也是我脑抽了才会试图去理解你这些奇谈怪论了,不过你为啥会想起来戴头套啊?」

  事到如今爽朗帅哥才想起来问我这事

  「我很喜欢啊!戴着兔子头套的阿雪超级毛茸茸的」

  我是从腓特烈二世那里得到了灵感才会戴上兔子头套,当然这肯定不是为什么变潮或者耍帅之类的。归根结底就是因为我需要戴上头套,我可是个很注重实用性的人哦

  「不知道为啥,我好像天生就会撞上各种各样的祸事」

  「嗯…还真是这样。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我本想过着平静的生活一点也不想惹是生非,可在学校里还是会受到大家的关注,这也给悠璃小姐她添了许多麻烦。所以我就在想,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不引人注目呢?」

  「嗯,对此我暂且不发表意见,你接着说吧」

  「其实呢解决方法也很简单,那就是做到所谓的灯下黑就好。也就是说只要戴上头套让别人认不出来我是谁就行了。这样一来我就成为了不明身份的神秘人,既不会给别人添麻烦也不会引人注意了」

  「说得倒挺好,不过做起来就完全是两码事了」

  「这种头套还想不引人注意啊?这个不要太明显了吧!」

  「是吗?」

  刚还在摸摸我脑袋的汐里一下就愣在当场

  虽说这是我从腓特烈二世那得来的灵感不过请您放心,我可没有剥谁的皮,原材料是百分百放心使用的人造革。这可是我用缝纫机通宵缝制出来的自信作品哦

  「这不也挺好的吗?现在也已经走上正轨了。反正现在离大赛也没几天了,就算被学校给发现了也不能放弃这样珍贵的实战机会啊!」

  头顶三丈火的热血学长一如往常地熊熊燃烧着。也正如热血学长所说,对于今年就要毕业离校的那些高三学生来说他们也没有多少时间了。虽说可以跟外校组织进行练习赛,不过其实也组织不了多少场的。正因为如此,我才会想些别的办法利用社团活动之外的私人时间来积累实战经验

  「要是受了伤那就得不偿失了,敏郎你们还是注意些适可而止啊」

  今天热血学长心仪的那位高宫学姐也来了。从旁观者的角度看来很轻松就能得出他俩互有好感,其实只要捅破这层窗户纸向对方表白的话马上就可以皆大欢喜了,不过这事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虽然小百合老师说咱们是在踢馆,不过说实话我们可没那么野蛮

  咱们一直都讲究一个堂堂正正,就单纯是通过爽朗帅哥传个话,写一封挑战书邀请对方来打街球罢了

  「等你好久了光喜。今天我非得瞧瞧这家伙的真面目不可!」

  「好嚣张呀兔。看我今天也打你个落花流水哟兔」

  「学长你是知道这家伙的真实身份的吧?」

  「阿凯他也一直跟我发牢骚,问我为啥不去找你们玩」

  「久我学长吗?我还蛮开心的,就跟回到了从前那时候一样了」

  爽朗帅哥正在一脸和善地跟他面前那个大块头聊着什么,巳芳光喜在学校里可不会露出这副表情来。这个自称大乡的大块头好像是他初中时的学长来着,据说还在篮球部里关照了爽朗帅哥挺长时间。上周也是他在给我们当陪练,真是个好人啊。虽然爽朗帅哥的人脉挺广的,不过我能看出他才是其中最为随和近人的那一位

  「就因为上次我没能抢到球!所以我一直等着报仇雪恨呢!」

  「休想得逞兔!兔uuuuuuuuuuuuu」

  顺带一提参与对练的主要是热血学长那些实战经验不足的人,大部分时间我都是在场外观战。不过不知为何这其中还有个古怪的规则,那就是只要能在对练中赢过我就可以摘下我的头套。为什么就盯上我了呢…真是不讲道理啊兔…

  我突然想到,无论是谁都会戴上各式各样的面具,在人际交往中扮演者各不相同的那个自己。也就是说促使自己做出改变的其实并非自己而是别人才对。或许人只有在人际交往中才会做出改变,不,应该说促使人做出改变的动机就在于此才对

  如果一直孑然一身的话那压根就没有必要去做出改变了。如果一直都孤孤单单的话人是不可能做出改变的,或者说就算不做出改变也是也无所谓。不过,现在的我——

  「阿雪你真的很厉害呢,这种事情只有阿雪你才能做到哦」

  不知烦忧的汐里天真烂漫地笑着,而正是这样的笑容不断为我蒙上各式各样的阴霾

  「光是谢谢二字是无法表达我的心情的,因为我每天都过得非常非常开心啊。不管是巳芳君也好还是学姐们也好,大家一定也是跟我有着同样的想法吧。也正为如此在阿雪的身边才会聚拢这么一大群人的吧,因为在阿雪身边是真的真的很开心啊」

  在不知不觉间我已经变得习惯与他人相处了,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旁人不会带给我压力。以今天早上为例,当我睡醒了一睁眼就发现老妈她睡在我的身旁,而这已经是这个月的第七次了

  「我跟砚川同学已经成为朋友了哦,顺便还是情敌关系。不过我想啊,就像现在这样子每天都有说有笑的,如果能永远永远这样持续下去的话,该有多好啊」

  汐里她变了,灯凪她也变了。她们作出了自己的选择,迈出了第一步。现在的她们已经不复之前的软弱,也抛开了过去那些阴暗的想法。大概也只有我仍然以为她们还是像以前那样了吧。是我跟不上她们做出改变的速度然后被她们的成长给抛在了脑后。不过我必须得追上她们才行,不管我的速度有多慢都必须一步一个脚印地追上去才行

  「啊哈哈,真开心啊!」

  真是的,她的个子又长高了。而且她有所成长的不止是块头,更包括她的心灵

  「那就以长成一米八的大高个为目标吧兔」

  「我绝对绝对不要变成那样啊!」

  「话说回来,这球场上的人是不是变得越来越多了?」

  在街球场那边不止是我请来的大乡学长和种子队伍帝旺高中的篮球部他们,旁边也已经聚拢了好几队人。除了我曾经拉练过的外校篮球部之外还有些不认识的人

  虽说从之前开始参与者就一直在变得越来越多,不过没想到在不知不觉间就变成现在这番盛况了啊

  「好久不见了,雪兔君」

  「是谁啊兔?」

  因为有人从背后叫住了我所以我回头一看,发现原来是现在已经成为了大学生的百真学长

  「久疏问候了兔。请问百真学长也是过来参加练习的吗兔?」

  「呵呵…原来如此,我知道为什么大伙都会聚在这边了」

  「那个,请问您到底是指?」

  与百真学长有过一球之缘的汐里向他问道

  「你不知道吗?因为雪兔君你们搞出了些乐子来,现在篮球又开始悄然流行起来了哦?」

  据百真学长所说,现在那个带着兔子头罩还异常擅长打篮球的神秘怪人兔子男(注1)已经成为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现在甚至还有篮球社团跑来蹲点等他向自己发起挑战。看来事态已经比小百合老师所说的还要更夸张了

  而只要赢了就可以一睹兔子男的真容也是这件事能成为热门事件的关键之一

  到最后想要一睹兔子男风采的围观群主和前来接受挑战的篮球社团与野球队一起让这座露天球场前所未有的热闹了起来

  「就我们来说的话也是很感谢你们能让大众重新拾起对街球的兴趣来的,现在再也不缺一起玩球的人。其中哪怕是高中生居多也有不少来自篮球强校队伍的人。不过通过这种方式炒起了热度确实是出乎我的意料」

  听他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怪不得先前就一直不断有人大声嚷嚷什么「是兔子男诶!」「哎呀,还真在这啊」「能跟我合个影吗?」之类杂七杂八的。OK,随便拍!

  「其实雪兔你戴不戴头罩都一样的,很扎眼啊…」

  「别讲了…别讲了…」

  「阿雪你这样子真的很显眼诶!啊,我耳朵都要被震聋了」

  「我也不想变成这样的…」

  于是不知不觉间【来自怪人兔子男的挑战书】就成为了本校篮球部的一张名片

  而在我毫不知情的状态下,兔子男这个meme已经开始悄无声息地开始了在全国范围的病毒式传播

  而这,就是之后所谓【第三次篮球热潮(注2)】的起源了

  「道谢…?」

  「一直以来都承蒙您照顾了」

  他话音未落教室中就变得兴奋不已。当然,我也是如此

  才刚解除禁足处分,阿雪就说想要向我道谢。没错,我确实是为解除阿雪的禁足处分而做出了很多努力,不过这件事本来就是东城学姐和校方的责任。阿雪他没有任何过错,本就应该是别人向他道歉才对

  而有包括我在内的许多人都承蒙阿雪很大很大的恩情,是那种一辈子都还不完的大恩情

  所以阿雪根本就无须向我们道谢

  不过这样的一句话对于恋爱中的少女来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

  因为,因为是阿雪向我道谢诶!我真的能够错过这样一次机会吗!?

  而像这样在心中进行自问自答很容易就能得出结论了。于是意志不够坚定的我立马就扑向了面前的这块肥肉

  「什,什么要求都可以吗!?」

  「也不能说什么要求都可以吧。做出这种承诺是没有好下场的。就比方说之前我跟老妈也说什么要求都可以结果她马上就说出什么一周有五天要跟我睡一张床这种吓死人的话来了」

  「这也太溺爱子女了吧!?」

  「在之后也很麻烦啊。我都答应她什么要求我都能接受了,结果我说一周五天肯定不行结果她马上还价说一周六天好了,我还没话能说她。我这到底是哪里出问题了呢…」

  「因为你说什么要求都行啊!」

  幸好还有悠璃小姐在,我想应该是没问题的吧。阿雪他真是很受家人的宠爱啊

  不过话说回来这还真是难题啊。我该拜托他做些什么才好呢?

  捉摸不定的我摩挲着自己的手表,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已经成为我习惯性的动作了。本来在受到这个礼物的时候我还挺不好意思的。就在前几天,阿雪他送了我这块他自己自己设计并亲手制作的手表。虽然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不过我知道这肯定是一件很贵重的东西

  抛开这些不说,这块倾注了阿雪的心血与爱的手表都是我宝贝得不能再宝贝的宝物了

  正当我为到底要拜托他做些什么而烦恼时突然灵光一闪想起了昨晚看到的那个视频

  在那里面介绍了一个附近的水族馆,说那里是现在一个大力推荐的约会场所。据说里面还有海豚表演呢,想想我也只有在小学的时候去过一次水族馆

  一想到能跟阿雪约会我就不由得嘴角上扬。我已经在阿雪的身后追赶了好久。我之所以在面对这样一个未知的未来每天都拼命地追赶上去都是为了向他道歉

  不过阿雪他却给了我一个重新来过的机会。那既然如此我也要再从从零开始不断累积了—— 这一切都是为了我能够如愿成为他的恋人

  再重置一切之后,一切也就从这里重新开始

  「那个,我想要跟你一块出去玩!我想要去一个能看到鱼还可以亲密接触的地方」

  「我明白了,鱼啊。鱼吗…。嗯等一下?我得先去问问」

  朝霞缓缓映入了墨黑色的水面之中,一副壮丽的而梦幻的景象就这样展现在了我的眼前

  而我的双眼也被这副壮丽的画卷所深深吸引,半晌说不出话来

  在阳光的映射下,一望无际的辽阔大海那泛着蓝色光芒的海面就如同宝石一般魅力

  海鸥优雅地飞在空中,远处还不停有鱼跃出了水面

  在鼻腔中弥散开来的大海气息对我来说很是新鲜,因为这都是我第一次接触到这些

  确实是我说想要去看鱼,也确实是我说想要亲密接触

  不过这也歪得太离谱了吧?我还真是拿他无可奈何

  我一直都猜不到阿雪的心思,看来我对九重雪兔这个人的认识还是过于浅薄了

  于是我在这艘航行于太平洋的船上为了发泄出心中的郁闷,就伴随着感动大喊了一声

  「阿雪这个笨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谢了啊老爷子,看来汐里也挺开心的」

  汐里似乎在对着海面大声呼号这什么,看来她是相当中意这段旅程啊

  「虽说我没有再三确认也有一定责任,不过人姑娘说的“想要看鱼”应该不是指出海打渔而是去水族馆才对吧?」

  「水族馆?不能吧?那里也吃不到鱼啊?」

  「…你小子还是多去了解些常识比较好。不过话说回来人姑娘在知道要乘船出海还是跟了过来就说明挺喜欢你小子的,你可别辜负了人家啊」

  为了满足汐里想要看鱼的心愿,我就向老爷子申请跟他一块出海捕鱼

  居然说什么想要跟鱼亲密接触,真没想到汐里会对捕鱼产生兴趣,真是人不可貌相啊。大概是因为汐里擅长游泳所以她跟大海的契合度也很高吧

  虽说现在仍是清晨,不过光是从船上看到的景色就足以让人睡意全消了。广阔的大海无死角的展现在我的面前,当眼中满是海洋之时甚至会让人萌生出一种自己已经被全世界遗弃在了海洋之中的孤独感

  前几天我去告诉汐里老爷子已经允许我们登船出海的时候被她邦邦捶了好几拳。真没想到她会开心到这种地步啊,看来我是没白去拜托老爷子

  毕竟我们也是初次登船所以不能去打搅到他们捕鱼。当然为了保证汐里的安全我还是让她穿上了从老爷子那拿来的救生衣

  虽然我以前是坐过渡轮的,不过这还真是我第一次登上渔船出海

  老爷子已经手脚麻利地开始捕鱼了,而我们也单手持竿开始了海钓

  因为汐里对钓鱼是个零经验的纯新手,所以我就对她从头开始进行教学。首先就从往钩上挂饵讲起吧

  「要用小虾吗?」

  「糠虾只是长得像虾而已,它不是虾类。这叫打窝,目的就是让鱼儿们都聚拢过来」

  「可这个就是虾吧?」

  「名字里是带个虾字没错,可这真的不是虾类哦。只能说世界真奇妙了」

  我从船上把糠虾给洒到了海面上。其实汐里会产生这样的疑问并不奇怪,毕竟这玩意不管怎么看都跟虾一模一样。不过虽然糠虾看上去长得像虾可它实际上却是一种甲壳类的浮游动物哦,生物还真是不可思议啊。我顺便还准备有一些磷虾,等汐里上手之后还可以试试用那个

  嗯,虽然我手头其实还备有青沙蚕和石沙蚕,不过看着汐里这快要哭出来的模样大概是没有用武之地了

  就我自己认识的女生当中只有释迦堂一个人是不怕虫子的。结果到头来如小动物一般可可爱爱的释迦堂反而是那个最靠得住的人,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哇!这个到底是怎么挂上去的呀阿雪?」

  听到这句我只得帮无法顺利把糠虾挂到钩上的汐里挂饵了。虽说我也是第一次在船上钓鱼,不过我对钓鱼这件事是有丰富经验了。这也是为了应对随时被家里扫地出门而努力学习后所取得的成果

  如果现在我就遇难漂流到无人岛上的话,只要掌握了生火和钓鱼这两门技术就能保证自己起码不会被活活饿死。不过只吃鱼的话也肯定难保营养均衡了吧

  「你看,挂上饵之后就这么甩杆扔出去」

  唰得这么用力一抖竿就可以借助鱼钩的重量把鱼线给甩出去

  一旦确认鱼钩已经入水后剩下的就只有等鱼上钩了

  「原来钓鱼是这样的啊。虽然一时半会还不知结果如何,不过我已经感觉紧张到心脏怦怦直跳了!」

  虽然我这么讲有点打击现在这个亢奋不已的汐里,可钓鱼这件事其实是讲究耐心二字的。钓不到的话就是钓不到,有时候不管你再怎么更换钓点最后也没鱼会咬钩

  说到底要是某片水域压根就没鱼的话那你也只能钓空气啊。不过话虽如此,咱们今天都乘船出海钓鱼了,而且船上还有台鱼群探测仪来着,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不会空军的吧?

  「阿雪!有动静了!这是不是有鱼在咬钩啊!?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啊!?」

  难不成这也是新手运的加持!?我刚说完汐里那边就已经有鱼咬钩了

  …看来今天是不会无聊了

  「太棒了!钓到了!我钓到了诶阿雪!」

  「恭喜恭喜。——是条竹荚鱼啊」

  在经历过一番你死我活的苦战之后,汐里终于把鱼给拉了上来。虽说是有我从旁协助,不过这也是汐里第一次钓到了鱼

  「诶?…没想到就这么小一只啊?可我拉杆的时候感觉好重好重的!?」

  汐里的言语中带着失望,对她来说拉杆的手感确实会让她误认为是条大鱼。就比方我在第一次钓鱼的时候也产生过同样的错觉,这种记忆可真让人怀念

  「这就是生命的沉重哦。因为鱼并不想被人钓上来所以它就会拼了老命往另一头游」

  「…原来如此,这就是生命的沉重吗…是我害了它的性命啊」

  其实严格来说这条鱼目前还没死来着。汐里就这样感慨良深的看着自己所钓上来的鱼

  「你害怕了吗?」

  「…没有哦。不过我也必须正视这一切才行,为了自身生命的延续就会夺走其它生命并吃掉他们。不过我在商店里买到的鱼都是被别人给加工好的,哪怕是在吃寿司的时候我也从来没考虑过这个问题」

  就是因为这样咱们日本人才会在动筷之前双手合十说「我开动了」啊

  「…我差点就杀掉了阿雪,是我把阿雪你给…」

  大概是她脑中突然闪现出那段记忆了吧,于是我顺了顺汐里的背想让浑身都在颤抖着的她冷静下来

  「这就是我活着的方式啊,那时候我是不想让你受伤才会去救你的,我是想让你好好活着才会救你的。所以你也要好好珍惜自己的生命才对」

  「…嗯」

  「好啦好啦,你看这不是才开张吗,我也想要钓条鱼上来啊」

  像这样谆谆善诱地让汐里了解到生命的沉重之后,她大概又会在自己的成长之路上迈出坚实的一步吧

  「阿雪,我会努力的!」

  看来已经没问题了,这让我大大地松了口气。或许我早就不用这样殚精竭虑了吧

  「喂,小子,过来帮把手」

  老爷子拉动绞轮把渔网给拖了上来,在网中挂满了各式各样的鱼获

  其中甚至还有章鱼之类的玩意,不过除了自己需要的东西都是会放生的。照老爷子自己的说法,就算放生之后也算是满载而归

  「遵命,老板!。嗯,那就先从汐里钓上来的那条开始处理吧」

  「片好之后就能吃了,不过得小心寄生虫啊,肉眼就能看出来有没有问题了」

  于是我按照老爷子所教授的方法麻利地处理起鱼获来,而汐里也兴致勃勃地看向我这边

  「挺瘆人的吧,所以你不用看着我这边啦」

  「谢谢,不过待会我就要把它给吃下肚了,这样的话我就必须得好好地面对。而且,我也想要学会做菜之类的…」

  看着她那没有半点自信的样子,感觉她要走的路还很很长啊

  先放下这些不谈,我把切好的竹荚鱼洗净后蘸了蘸小碟子里的酱油送入了口中

  「如何啊小子?」

  「光是这种新鲜的口感就甩别的一大条街了,汐里你也要尝尝吗?」

  她战战兢兢地把鱼生塞进自己的嘴里

  「这是我亲手钓上来的鱼,所以我必须负责亲口把它给吃掉,我开动了——嗯,好Q弹哦!」

  汐里被惊到目瞪口呆。毕竟是自己亲手钓上来的鱼味道肯定与众不同啊

  「反应不错反应不错,等船靠了岸我再给你们做顿大餐。话说回来,小姑娘你本来是想要去水族馆的吧,怎么样,今天玩的还开心吗?」

  「啊哈哈…被看出来了啊。我是没想到自己还有能搭上渔船出海的这一天。不过能有如此宝贵的体验我真的是非常开心,今天真是太谢谢您了!」

  「那小子好像压根就没察觉到啊,真是太缺乏生活常识了。这次也是辛苦姑娘你了,下次的话一定要跟他讲清楚自己是想要去水族馆约会的」

  「好的!」

  「等会等会,汐里你从来没说过自己——」

  「好了,回去吧」

  ——没道理的啊!?这就是老来俏型男的社交能力吗?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比我更了解汐里想要什么,这下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帅气大叔类型会这么受异性欢迎了

  「也谢谢你了阿雪。水族馆可没办法提供像今天这样的经历哦」

  汐里那一脸满足的笑容,比波光粼粼的海面更加耀眼

  作为早早地就来到学校的那批人而言,清晨的教室是非常悠闲的

  于是我在没几个人的教室中窸窸窣窣地从书包里掏出了那个

  「都是因为我的错才会给雪兔你添了麻烦,我怎么能收下你的谢礼呢…」

  「不过你也确实帮了我一把,而且我做都做了」

  在停学风波中是灯凪不顾一切的帮助了我。对于饱受过去折磨的灯凪而言这可不是什么轻松的抉择

  可尽管如此她还是下定了决心。虽然我嘴上老实说什么由我来拯救你的漂亮话,不过这次受到帮助的人是我才对。那既然如此我也必须向她们道谢才行

  「谢谢。可可爱爱软乎乎的呢…雪兔你真是心灵手巧」

  「是吗?」

  「我的话就只会缝扣子之类的」

  我把雪兔布偶交给了灯凪,顺道我还帮灯织妹妹做了一个

  最近这段时间老妈她几乎包揽了所有的家务,那我在家能做的事也变得寥寥无几了

  这样一个无所事事的我对自身的存在意义感到惴惴不安,于是就开始学习起了针线活

  而这个她想要的雪兔布偶就是我学成后的作品之一了

  「这个毛绒玩偶可不是什么大路货,只要击打这里的话就会发出发出惨叫声了。一共收录有九种人死到临头时所发出的惨叫声,很适合用来发泄自己的压力哦」

  只要一拳打到玩偶的头部它就会播放我亲自配音的【哇袄袄袄袄袄袄袄!】的叫声

  她这么想要一个以我为模子的布偶大概就是为了释放自己的压力吧

  在自己一肚子气的时候就把这玩意拿来狠狠地踩再怒打击拳或者直接扔墙上之类的吧

  那这样的话,为了能够更加生动惨叫声就必不可少了。我对自己的作品还是很满意的

  灯凪用力按了按布偶的胸口,接着布偶就发出了【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的惨叫声

  「为什么会是惨叫声啊!这也太渗人了吧!你这家伙真是块大木头,既然要发声的话那就弄点叫人家名字之类的多好…」

  灯凪一脸害羞地说道。了解,下次就加入你强烈要求的语音部分吧

  「还有,这个也送你」

  「…这是,书吗?」

  「是灯凪立体图画书哦」

  只要翻开就会出现一个年幼的灯凪。剧情也很简单,讲述了一个外出冒险的灯凪一路上经历了各种各样的事情后获得幸福的暖心故事

  「你不是很喜欢图画书吗?」

  「都是小时候的事情了。不过你真的很厉害啊,居然能自己做出这种东西来。…诶,为什么最后一页是空白的呢?」

  灯凪那翻动着书页的手停在了最后那页

  「因为你的故事仍在继续,它一路延伸到了未来。所以现在的我们并不知道结局哦」

  「雪兔…」

  图画书上这个充满教育意义的结尾又让灯凪的双眼变得通红了

  你看,我没说错吧。灯凪她小时候可老喜欢图画书了,时不时就会拿着一本跑来跟我说「小雪,我们一起看吧!」

  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都是由我来负责进行朗读,而坐在我身旁的灯凪总是会发出「真厉害啊!」的感叹,真怀念那段时光

  「我以前就想问了,雪兔你很喜欢做手工活吗?」

  「…该怎么跟你说呢,我是没有这方面的打算啦」

  虽然我没有产生过这一类想法,不过我应该是不怎么讨厌全身心地专注于做某一件事的吧

  「我也想要参加社团活动,我想要以一名高中生的身份做一些以前没有做过的事情」

  灯凪擦了擦自己湿润的眼眶后露出了微笑,在那页白纸上行进的她也已经有所成长了。跟那个在当初入学的时候满脑子只装着我一个人毫不在乎自己的灯凪已经不一样了

  我也不需要再说什么多余的话,现在只要尊重她自己的决定就好

  「嗯,我想好了,我要加入美术部!」

  「不是吹奏乐部吗?」

  初中时的灯凪曾经是吹奏乐部的成员,而且灯织现在也是在吹奏乐部

  「我是很喜欢吹奏乐没错啦,不过这次我想要用某种更加具象的方式表达自己的想法」

  「是吗」

  看到青梅竹马一步一步踏实的成长之后也让我心生出些许的自豪来

  「哎呀,雪兔君你快点,我早就饿了,我都快饿死了!」

  看上去怒气真是不小啊。而害怕受到神罚的我立马就向她谢罪

  「真的是非常抱歉,高皇产灵大神学姐!」

  在我面前的是那个必定会出现在消防楼梯上的关底boss女神学姐,我之前明明就把自己的行程告诉她了啊

  「今天这尊神也太大了吧!话说回来你连那么拗口的名字都能这么流利的讲出口那为什么还是记不住我的名字呢?你给我说实话,其实你这家伙是记得我名字然后故意这么讲的吧?是因为跟我两个人独处所以为了掩饰自己害羞才故意整这么一出的吧?」

  「那,那当然,我自然是记得你叫什么名字的嘛」

  「那你现在就说一遍」

  哎呀哎呀,这还真是被人给瞧扁了,我怎么可能不记得女神学姐的真名呢

  「我想想啊,哦对了!不是将棋里面走格奇奇怪怪的棋子(注3)来着;嗯,是沉默的——(注4),也不对啊,还是食戟之啥(同注4)来着。等会,是不是那什么守护者(同注4)啊?」

  「话都到嘴边了也还是想不起来吗!?」

  「反正肯定不会是草泥马」

  「我才草泥马啊!哦不对不对不对,是读作xiangma写作相马啊,吸一昂——相,摸阿——马,相马。明明相马镜花这个名字这么好听的,你要好好记住啊!」

  「可周围的人不都叫你女神学姐的吗?」

  「不都是你先这么叫才把这个称呼传开的吗!为什么听你的语气好像不关你事一样啊!?」

  「算啦算啦,你看我这有根法棍」

  说完我就把手上的法棍递给了女神学姐。感觉她对这玩意挺感兴趣的,从先前开始我就一直注意到她盯着这面包看了好几眼

  要平息盛怒之下的女神学姐的怒火最好的方式就是奉上贡品

  「你是说过会亲手做一顿午饭来作为对我的答谢的吧,雪兔君?」

  「这是我亲手烤制的,可不是市面上卖的大路货哦。顺便再搭上这个火龙果果酱一起吃吧」

  因为这玩意尺寸太大了我自己家的烤箱处理不了还去叨扰了一下老爷子

  「这也太厉害了吧,让人发自真心的觉得很厉害诶!还有那个什么龙之类的名字超厉害的果酱我也很喜欢,不过要让我在中午吃这么又粗又硬的一大根法棍我是吃不完的啦。啊,你不会是故意想让我说这句话才会做出这玩意来的吧!?」

  「这世上明明有法棍却没有日本包(注5),一定是因为日本包这个词听起来太像绕口令了吧」

  「你好好听我讲话啦!这搞得不就好像就只有我一个人在为这种事害臊了吗?」

  日本包又是啥玩意啊?日本刀(同注5)吗?

  「知道啦知道啦,所以我早就做好相关准备了。法棍这东西就算上课的时候也可以像松鼠在颊囊里储存食物那样塞一嘴慢慢嚼着吃啊。哦对了,顺带把这个开心果果酱也拿上吧」

  然后我把法棍之外的另一个食盒也递给了她

  「你还做了便当的吗?」

  「先前还在家政教室那边热了一下的。请动筷吧,是鳗鱼饭哦」、

  「这也太豪华了吧!一下子就把档次拉起来了诶…。这也能算是便当的吗?」

  「是我从别人那学来然后自己做的,于是就有了你眼前这份烤鳗鱼」

  「雪兔君你将来想要做厨师吗?」

  「我自己倒是没这个打算来着…」

  老爷子倒是说过“你如果以后不知道自己想干嘛的话就来接下我这家店好了”这样的一句话。老爷子的儿子现在只是一名普通的社畜,他倒是曾经豪爽地笑着说过其实自己也不想把店交给别人,在自己这一代就结束的话也挺好。不过现在这个时代好像很多人都为自己找不到传承人而发愁啊

  「对了,雪兔君你没有做自己那份吗?」

  「我的话吃这个就好了」

  说完我就从纸袋里摸出一块吐司来

  「啊,这是最近蛮少见到的高级吐司诶」

  「这也是我第一次吃这玩意」

  「我也没品尝过啊,那待会能分我一点吗?」

  「可以啊,其实我也感觉自己好像是吃不完的」

  「你怎么直接带了一斤过来啊!?」

  在喝了珍珠奶茶解渴之后,我们立马就把吐司撕成一小块一小块地品味了起来

  「如何?」

  「淡而无味啊」

  「…那要抹点果酱吗?」

  「好」

  这种高级吐司大概也是要用复杂点的方式才会变好吃的吧

  「总感觉我俩就像是吃不惯细糠的山猪似的」

  额,这句来自现役女高中生的无情吐槽让我幼小的心灵受伤不轻,不过我是绝对不会认输的

  「我还有一件谢礼要送给你」

  「嗯?你还做了什么别的玩意吗?」

  「这次不是吃食哦。铛铛铛铛!哇塞,居然是用女神学姐照片做成的A3开本挂毯诶!」

  「这不就是上一卷的特典吗!」

  「你说啥呢?」

  「——啊!?我刚才到底在说些什么啊…」

  难不成是女神学姐赐下了什么神谕吗?感觉她越来越像是女神了

  毕竟在这种地方不能让人产生什么误会的,所以我必须地更正一下她的说法

  「这不是普通的特典,是付费特典」

  「你可别再这么口无遮拦地说话了哦?那总之我就先把它给收下吧」

  被她给训斥了

  「嗯,真是太好吃啦!不过鳗鱼这种东西是很贵的吧,总感觉有点不好意思诶」

  「请您不用介意,成本就仅限于原材料费而已。顺便你知道吗,其实土用丑日(注6)跟土曜日半点关系没有哦?所以今天也是可以吃鳗鱼的」

  「哦,原来如此啊!」

  于是我们在这个午休时间又增加了知识

  据说在公元前的许久就存在史前文明

  虽说关于这种有着远比现代科技更加发达的超古代文明的浪漫永远不会被磨灭,不过对于生活在现代的我们来说,光是想要完全了解公元后的历史就已经是个巨大的难题了

  而且在我们沉浸于宏观历史的波澜壮阔时也不能忘了历史的另一面

  那就不得不了解一下微观的历史了

  就比方说在我们九重家的历史中,就被分为了【旧·我的房间时代】和【新·我的房间时代】,而且这种划分方式极富戏剧性

  原本朴素至极毫无生气的我的房间已经变了样,现在其中弥散着淡粉色的氛围

  史前文明已经分崩离析,让人难寻其中的蛛丝马迹

  而且在我不知不觉间还摆上梳妆台,明明昨天还没这玩意呢!?

  当然使用梳妆台的人并不是我而是老妈或者老姐,也有可能是她俩经过协商后的共同犯罪。在如同逛便利店般淡然入侵我房间的她俩面前我只能做出微不足道的抗议,而她们对我的抗议却熟视无睹。单亲家庭真是麻烦不断啊

  我一边在心中暗自抽泣着,一边在这个根本无法静下心来的房间中学习。此时一个空前绝后的巨大危机就突然降临到了我的面前,事态就好像是忘带资质考试中必不可少的函数计算器那般严重。大概诺查丹玛斯末日预言中所说的恐怖大王也不过如此吧

  面对着不断逼近着自己的威胁我只能无力地颤抖着背靠着墙壁。已经没有退路了,所以哪怕面对这样一个无比强大的对手只要我能下定决心也是可以勇敢去面对的吧

  「老姐你清醒一点啊!」

  「我一直都很清醒哦」

  我尝试说服老姐可她却回答说自己一直都很正常。事到如今也别无他法了,那就用这招吧!

  「那就失去理智吧老姐!」

  「没错,我大概很早以前就已经失去理智了」

  完了,悠璃小姐这套两头都有理的逻辑闭环实在是太过无敌直接把我驳得哑口无言了。虽然还没被逼到绝境不过我还是无法直视现在的悠璃小姐。就在此时我突然得到了天启,这让我想到了一个解决方案

  「那个,你稍微等一下啊!」

  我慌慌张张地跑出了自己的房间去找自己想要拿的那个东西

  「哼哼哼,这样就完美解决了。我已经准备好了,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然后我的脚趾砰得一声撞到了桌脚,疼得我直打滚

  「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在干嘛啊?你没事吧?所以说戴着这种东西是很危险的啊」

  然后她唰得一下就摘下了我戴着的眼罩,而我的双眼也因此遭受重创

  「你为什么要光着上半身啊!?」

  「之前不是跟你说过我的胸部变大了吗,所以来给我量量胸围吧,还得买件新的内衣啊」

  「原来那不是在跟我开玩笑的吗…」

  如此说来她之前好像确实是跟我说过什么内衣变得紧绷绷之类的

  「这?难道真要我来帮你量吗?」

  「对啊?除了你还有别人吗?」

  「比如,老妈?」

  应该说除了老妈之外也没有什么合适人选了吧?不管怎么看都是她更适合来做这件事啊

  「妈妈她现在是我的竞争对手。虽然我现在落后于她没错,不过我总有一天能够反超过去的」

  「我明白了」

  虽然我一点也不明白她到底在说些什么,不过我还是敷衍地顺口应和了一句

  「我这身子你都看过那么多次了量个胸围而已到底有什么好害羞的?」

  「我倒是觉得本来就不该看过那么多次来着」

  「?」

  老姐不解地歪起了头

  「你还不明白我在说什么吗?」

  我也一脸不可思议地歪起了脑袋

  「算了先别管这些了,把卷尺拿起来,量吧」

  老姐的双手抱住脑后用力地张开自己的腋下

  这景象对于正处于青春期的我而言有些太过刺激了,不过我一点也没有想到什么歪处去

  因为这身体曲线实在是太过完美,就有如艺术品一般。而这像是雕塑般漂亮的身姿甚至会让人萌生出神圣感来。这肌肤就如同排出了所有杂质一般地细腻到了极点。这就是人类所能达到的极限了

  我砰地一声跪倒在地,心中想起了雷鸣般的掌声。我要细细地去咀嚼,一点一点地品味这份感动

  这就是我与当代文艺复兴的初次碰面。从心底里涌现出的那股渴望驱使着我,让我的声带振动起来

  「…这就是情色的维纳斯」

  「好好看着」

  说漏嘴了啊!遭了遭了遭了遭了!糟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回声)

  「您能认同我的说法真是让我诚惶诚恐」

  「我无所谓的」

  真是心胸宽广到令人感慨啊

  「要从身后量哦,因为罩杯是用上围减去下围来计算的」

  我又学到压根用不到的知识了,这场针对我的姐骚扰已经彻底打破了今晚的平静

  要是不量的话今晚就真的没完没了了。于是我下定决心,慢慢从身后把卷尺拉紧合拢后显示出的上围数字是…哇哇哇哇哇塞塞塞塞塞啊!

  「嗯…有点痒痒的…」

  完了,不早点从这个地狱中脱身的话已经没法再续币的我这辈子就要交代在这了

  「…碰到…那里啦…!」

  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没听到我说了几遍来着?

  「减掉,哦对哦是要减掉!嗯…大概是二十五公分左右吧?」

  此刻狼狈不堪的我对照着罩杯列表查看了起来,应该是G罩杯没错吧

  而我也是现在才了解到其实哪怕是相同的罩杯也有不同的个体差异。同男性不一样女性真是多了很多的麻烦事啊。因为要学习裁缝相关的事项所以这对我来说也是受益匪浅

  「果然变大了啊,那下周一也拜托你再量一次咯」

  「也太频繁了吧!?」

  「因为我正处于成长期嘛」

  「真够厉害的啊,成长期」

  成长期这个理由真的是超有说服力的

  于是量也量完了,我把视线从姐姐的身上挪开来

  「怎么了?让你多看两眼我又不会少块肉,你就接着看啊」

  「话可不是这么说的…」

  「我们是一家人吧,一家人有什么不好意思的呢」

  「你有你的想法,可我也有我的难处啊!」

  嗯,就算是我也是会大吼大叫的啦。我的忍耐已经到达极限了,就算我的铁石心肠就像水准器一样从不会产生动摇,但也是像信用卡一样有个上限的

  俗话说亲兄弟也得明算账,那么一家人自然也得有自己的界限才对

  你可别做得太过火哦,我都忍你这么久了你却摆出这副态度来!

  好了,我懂了,那就正好!是你先不仁的,那就别怪我不义

  「(盯住)」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我放肆地瞄来瞄去,就像是测试视力那样用力地看,就像是舔遍她全身那样把目光扫来扫去

  呵呵,如何,我还是挺猛的吧。给我好好尝尝这满是下流的猥琐目光的威力吧!

  这也让悠璃小姐吓得一惊神。我赢啦!不过这种成就感里面还混杂着失落

  胜利的代价也太过巨大了。像我这样不配当弟弟的人被她讨厌我也无话可说

  「没错,就像这样就好,照你喜好的去做就好。我会接受你的一切。因为…我就只能做到这些了…。我的价值…我存在的意义…你一定要坦率地面对自己的感情,一切都以自己的感情优先。只要你愿意的话,我就可以——」

  此时,悠璃小姐她猛地回过了神来

  「我没事的」

  「老姐?」

  在那一瞬间,她的瞳孔痛苦地颤抖着

  在这当中我感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不安,她的两眼失去了焦点。刚才那到底是…?

  在整理了一下情绪之后,老姐再次开口说道

  「我得重新买内衣了,你也陪我一块去吧」

  「恕我拒绝」

  「可以买你喜欢的那种哦」

  「你这怎么说得像是跟出门给我买点心似的…」

  「嗯?你会跟我去的吧」

  「请务必让我伴您同行」

  于是就决定下次一起出门购物了,也许我们就是这样渐渐地恢复到正常的姐弟关系之中

  不过老姐那充满苦闷的表情现在仍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注1:即bunnyman,一种流传于美国的知名都市传说。传说在夜晚陆桥下会有一个戴着兔子头套的男人会手持利斧/利刃/电锯追杀看到他的人

  注2:前两次热潮分别是由灌篮高手和黑子的篮球所引发的

  注3:即桂马,将棋中的一种棋子,与相马一样也是日本姓氏

  注4:即沉默的未知(アルジェント ソーマ,Argento Soma)食戟之灵(食戟のソーマ,Shokugeki no Soma)和灵光守护者(ソーマブリンガー,Soma Bringer)。台词中所隐去的部分读音均与相马(ソウマ,soma)相同

  注5:原文为ジャパンパン,是一个与前文中法棍(フランスパン)所对应的的绕口令笑话。下文中的日本刀原文为パンパンゼミ,怪物猎人中斩斧剑形态红刃状态下利用钩爪贴身发动零解的技巧

  注6:一种日本民俗,因为鳗鱼价格较为高昂所以历史上民众多选择在土用丑日食用鳗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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