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在两日后的早上就驱身来到了寇拉尔城。
学卡林那样,因为已经拜托门卫在伊文到达时用角笛通知,所以王女立刻动身去迎接友人了。
虽然是和平时一样一身黑色着装的伊文,但修长的身体上遍布灰尘。似乎和从城里出发的传令兵一样,在番所接连换马不眠不休地赶了过来,一见到王女的脸就发起牢骚。
【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信可以写得再详细一点吧。我赶来可是费了一番功夫啊。】
【是这样吗?】
【什么这样啊。传令兵可是对我说,王宫发生了颠覆上下的大事件啊!
】
就连王女这时也觉得糟了。
在传达的过程中传令似乎被不断夸大了。
【好了,总之你先洗个澡,填饱肚子吧,话之后再说。】
王女事先在排列着的其中一处离宫里准备了伙食和浴室。让伊文再走到西离宫有点可怜,而且也浪费时间。
虽然一头雾水,但伊文还是洗了澡,穿着换洗衣服出来了。刚才穿着的衣服拿去洗了。
总之先坐上饭桌,然后看到端来饭菜的侍女的脸睁大了眼睛。
【哦,你还在啊?】
【是的】
一本正经点头的是雪拉。
伊文向王女投去确认的眼神,王女对那个视线点点头。
【原来如此。是这么一回事啊】
伊文有趣地笑着摸了一下短发。
虽然被巴鲁洛贬低为麦子头,但其实不然。好像白砂糖那样耀眼,是非常漂亮的淡金发。
「じゃあ遠慮なしに言えるな。お前、それで中身が男だってのは実にもったいないぜ。いやもう、ほんとにもったいない。この王女さんと体のとりかえっこでもできればいいのにな」
【那么我也直说了。你,明明长这样身体却是个男人可真是浪费了。不是啦,真的是太浪费了。如果能和这位王女交换身体就好了不是】(译者注:意思指要是雪拉是真正的女人,而王女成为男人就好了,因为莉的性格实在不像女生)
然后再看着排列着的饭菜扭头说。
【这能吃的吧?】
雪拉在心里叹了口气。
这家伙也是个怪物。
王女代替回答把冷冻过的鸟肉放进嘴里。换完衣服的山贼也照做了。
【然后呢。所谓的大事件是指什么?】
【这个嘛,在此之前。渥尔有了爱妾这件事,你知道吗?】
唐突过头的话连伊文都眼珠快瞪出来了。
【你说爱妾,是女人?】
【世人所说的爱妾不就是女人嘛。正住在这个第一城郭里呢。】
【嘿诶诶……这真又是突然啊,是个怎么样的女人?】
【听说叫帕莱丝德的艾德瓦夫人。虽然我还没见过,但似乎是个不错的人。】
【这不是很好嘛。那家伙,至今太没绯闻啦。然后,大事件是什么】
【所以,就是这个】
【什么?】
【那个爱妾的问题】
伊文睁大蓝色的眼睛认真看着王女。
停下进食,把双手放在桌子上,用非常怀疑的表情再次问到。
【什么?】
【看起来,事情在不知不觉中被夸大了】
就连王女语气也变得抱歉起来。
虽然伊文没有真的翻桌,但现在他就是想翻桌的心情。
用手撑着脸,一副苦瓜脸看着王女。
【王女大人啊。你就为了这种事,把我叫来这里的吗?】
【不、那个……】
【因为听说是或许会颠覆政府的危机,我可向塔乌全土下达了紧急召集,然后再赶来的哦?】
王女不假思索地举起双手。
【我错了。没好好说明是我不对。我想叫来的不是独立骑兵队长,而是斯夏的伊文】
【到底怎么回事?这不是一样嘛】
【完全不同。独骑长可以有别人代替,渥尔的青梅竹马可只有你一人。】
或许总算猜到了是什么事,蓝眼山贼露出思考的表情。
【也就是说,那个爱妾有问题?】
【就是无法判断这点。至少在现在看来她的评价不错。虽然进入王宫不久就要求进入本宫让卡林和布鲁库斯不安了,但团长说这点其实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对她而言或许因为自己是渥尔的旧识所以才这样撒娇的吧。】
【旧识?】
【啊啊。子爵夫人和渥尔不是初次见面。所以事情才发展地这么快。听说她是渥尔在斯夏认识的】
【在斯夏认识的?】
结果伊文露出了搜索记忆的表情。
【好奇怪。这样的话我也应该认识才对,但艾德瓦这个名字…】
【那时候她不叫艾德瓦夫人。拉迪娜.佩斯…】
叫这个名字,王女没有说完。
因为效果巨大。
从伊文的脸上表情一口气消失了。停下吃饭的手,只有蓝色的眼睛放出壮绝的光芒。
【…你说什么?】
那个声音也完全变化。王女一边吃惊一边慎重地继续。
【拉迪娜.佩斯。听说离开斯夏后和帕莱丝德的艾德瓦子爵结婚,在不久前,成为了寡妇。】
伊文眼底冰冷彻骨,低吼般说道。
【你是说那个女人现在在这里吗?】
【听说她是在半个月前出现,要求成为爱妾的】
【然后呢,那家伙怎么做了?】
【我明白了,收为爱妾。听说是这样】
伊文到极限了。
扔下餐具,猛然站了起来。
【那个恶女(译者注:原文这里是女狐,有狡猾的女人、恶女之类的意思)!!还有那个笨蛋也真是的!!】
【等一下……!】
王女还来不及阻止。伊文就飞奔出了离宫跑去了本宫。
他的神色紧急到连途中擦身而过的巴鲁洛想要一如往常地出言不逊的时间都没有。连通报也无视了,以推开所有妨碍的人的气势跑进了国王的房间。
正好那个时候除了守卫还有宰相和德拉将军在。不论哪位看见伊文都吃了一惊。
平时的独立骑兵队长性格飘忽难以捉摸。就算在宰相和将军的面前也把人当傻瓜般,总是装傻地笑着。
但是现在的他散发着一种可说是凄厉的异样氛围。当然,不论将军还是宰相都是第一次见到。
【独骑长,发生了什么事?您的样子看起来不寻常啊……】
布鲁库斯就算对原山贼的战士也用了尊重的语气。这种地方表现出了宰相的人品。
【不好意思。宰相,将军,事态紧急,可以让我和陛下独处一会吗?】
说到那位陛下,他也让人吃惊的流着冷汗,缩在椅子上。满脸都是拜托你们不要走的诉求。
下了决断的是将军。
【说的是啊。宰相,我们离席吧。你们也一起来。】
在守卫一个个退出房间的时候,国王一脸没用的表情抱住头。一和友人单独相处后就边窥视着友人的脸色边说道。
【已经暴露了?】
【暴露了,你个头】
伊文低声说道,走到国王面前,俯视尽全力缩起巨大身体的友人。
【我只说一遍,赶出去】
【伊文,那个啊…】
对着想要说些什么的国王,独立骑兵队长蓝眼一瞪就让他闭嘴了。
【如果你说做不到就由我来把她赶走。听好了,现在的你身为国王。崇拜金钱和权力的人都不会放过你。这个再明白不过了。不管那个不知廉耻的恶女为了什么恩惠恬不知耻地跑来都不值得生气,只要尽情嘲笑她是个太无耻的女人然后赶出去就好了。但是啊,要把那个拜金主义者养在王宫里算什么回事?】
【但是夫人并非看中金钱啊】
【是嘛。那么瞄准的不是王妃的地位就是权力。如果她向你这么要求你也准备干脆地给她吗】
【伊文……】
激烈的对瞪,不如说是只有国王一直在被瞪。国王马上就举手投降了。
【你想多了。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啊。我听着】
国王越缩越小,小声说。
【你啊,这样子比莉还要恐怖】
【你说什么?】
【没说!所以说就是,我觉得也不能弃她于不顾】
伊文浮现了与巴鲁洛迥然不同,坏心眼的笑容。用好像在抚弄猫咪般的声音殷勤无礼地说道。
【国王陛下。请你告诉我,究竟什么时候开始国王有了对背叛抛弃了自己的女人都要伸手相助的义务了呢】
国王抱住头,以依靠的眼神仰望友人。
【算我拜托你不要这么欺负我啊】
【看来你还有在被欺负的自觉啊?这真是太好了。那么你就应该把玩弄你最后还抛弃了你的女人赶紧从宫殿里赶走才是】
【说她玩弄我未免太难听了】
【不然要我怎么说?谎称自己是寡妇来接近你其实是有钱人的妾室。让你喜欢上她甚至开始考虑结婚后,暴露了就立刻投入了有钱人的怀抱】
【伊文。拜托你冷静一点。这样的话根本就无法对话!】
忍无可忍的国王发出了恳求的悲鸣。
伊文咋了一下舌,拿起桌子上的玻璃瓶。也不倒在杯子里就直接大口灌下了葡萄酒。
虽然总算冷静了一点。眼神却仍然严峻。
【总之,只有那个女人你给我打消主意。绝对不会有什么好事】
国王第一次微笑了起来。
【那个时候你也是这样】
【什么时候】
【拉迪娜…艾德瓦夫人回去了丈夫身边后。因为你太生气了,我反而冷静下来了呢,不如说是看开了吧。既然她有其他男人了那就没办法了,不管我怎么闹腾都是无用的,我这么想着。连父亲都苦笑说就算是上了一课吧,我也是那么想的。这是真的哦?说我被玩弄真是过分啊】
【别找借口了。那时你明明那么失落】
【多少有点啦。但是算了,这都过去了】
伊文无言地递出玻璃瓶,拿过的国王也直接一口气喝下。
【听见夫人来了后我只觉得很怀念。这也是真的。不管你是怎么想的我们之间都是互相同意才分手的。没有憎恨的理由和必要。我只是单纯为见到她感到开心,看她过得不错真是太好了…这么想不行吗?】
伊文一脸咬着黄连的表情。
真的是在很小的时候就玩在一起。伊文知道不是逞强和忍耐,渥尔是真心这么想这么说的。就因为知道才这么难以收拾。
【只要你不给那个女人权力,我也就觉得你真是个笨青梅竹马……真是,那个女人的脸皮到底是多厚啊】
伊文烦躁地摇摇头。
【我知道她因为以前有过一点关系的年轻人成为了国王兴奋不已。但就算再怎么缺钱,不知羞耻地跑来曾经抛弃的男人这里要求成为爱妾究竟打算怎么样?】
【这个啊。你觉得呢?】
【什么?】
【你不觉得太过荒唐了吗?】
【这还用说。所以我才说…】
【如果苦于生活最后不得不依靠以前的男人,也犯不着成为爱妾。只要索取金钱就好了】
【那单纯是那女人太贪心】
【不是啊,虽然你对夫人的印象很差,但夫人是个有气概的人。如果为了活下去她或许会干脆地向我索取,但就算如此那也应该是真的走投无路后的无奈之举。但是她却一脸微笑地说要成为我的爱妾。我本来还以为她在开玩笑,但看起来又像是认真地要在这里安定下来。她已经期望要进入本宫了啊。没错,这件事也要想一想。虽然从莉的话听来有人对此面有难色,是怎么回事呢?】
伊文盛大地叹了口气搔了搔淡金色的头发,不逊地扑通一声坐在了国王的桌子上,俯视依然坐在椅子上的国王。
【听好了,渥利。我不会生气的,你好好听我说然后回答我的问题。】
【好的,老师。】
在这个场合的[老师]其实还可以换成[父亲]或[母亲]。
【你现在还是喜欢那个女人吗?】
伊文直率又极度慎重地询问,国王笑着摇摇头。
【没有。她确实是个让人怀念的人。只是如此】
【那么为什么要把她纳为爱妾?!】
听见伊文不禁发出怒声
,国王瞪圆黑色的眼睛认真回答。
【因为她这么拜托我】
不论怎么忍耐还是有界限的。
就算会被以大不敬之罪投入牢中,就算会被以侮辱国王的罪名惩罚也不管了。
用如此坚决的决心紧紧捏紧拳头,伊文殴打了这个搞笑的国王,险险躲过的国王发出了理所当然的不满的叫声。
【好卑鄙,你明明说过不会生气的!】
【这要人怎么能不生气!来,把你那个空空如也的脑袋交过来。我要打到你清醒为止!】
【等一下!你竟然说好歹是国王的我的脑袋空空如也!】
【你难道还想反驳不成!你这个南瓜脑袋!】(译者注:南瓜脑袋其实就是傻瓜的意思)
【南瓜?!】
国王惊愕过头呆立不动。在他脸上,愤怒的铁拳漂亮地炸裂了。
离国王和亲卫队长表演双簧(正确来说应该是国王被一个劲地吐槽)的本宫不远处有艾德瓦夫人的住所。
王女歪歪头。虽然对已经住得如此之近为什么还要进入本宫感到不解,但距离不是问题。在本宫有一间房间对爱妾来说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现在,夫人正在和来自城外的客人单独会谈。来自城内的客人络绎不绝,但这是第一次有城外的人来拜访。
是夫人在帕莱丝德的友人来打招呼了。
得到了德尔菲尼亚国王的爱妾之位真是出人头地了。年过五十的商人一脸微笑地对夫人献上祝贺,连对由卡林配置的侍女们也给与小费表达了心意,【我受到生前的艾德瓦子爵诸多照顾,今后就请多多关照】
这样恭敬地低下头。看起来真是个周到的人。
但摒除了其他人和夫人单独相处后,商人就稍许变了态度。口吻依然温和,但不论表情还是语调都表现出卑贱。
【看来你顺利抓住了国王的心啊。祝贺你】
【非常感谢】
这么说的夫人的语气不知怎么有点僵硬,淡草色的眼里也没有笑意。
另一边商人浮现了奇妙的笑容。
【虽然有点早,王的样子如何。想必对您言听计从吧。有没有对您说些枕边情话呀?】
【并没有对我说过什么重要的话。尽是可有可无的话题】
【没有找你商量各种烦恼和心里事吗?】
【说的尽是有关斯夏的回忆之类的。看来他十分怀念那时候】
【吼吼…但是,不久后他必然会向你坦白那些城内的纷争和政事上的烦恼。毕竟你是国王身边唯一的女性】
不知不觉抓住裙子的夫人的手越捏越紧。这条裙子也不是穿来王宫的旧衣服。是用了最高级的绢料和高价的染料的奢侈品。
【到底你想通过我,从陛下那里探寻出什么呢?】
【不不,你不用想得那么复杂。你只要在这里享受最奢侈的生活和国王爱妾这一地位即可。然后再把国王告诉你的一切都记下来就好。这并非难事吧】
夫人再次微笑起来。
【您这么说我也很为难啊。请清楚地告知我想知道的事。不然的话我也很难做呢】
【艾德瓦夫人。急躁是大忌。照现在的情况进展您迟早会成为王宫里最有发言权的女性。到时您能支配这个广大的寇拉尔城的内部,谁都必须对您的话俯首称臣。这不是非常美妙的事吗】
夫人没有回答。虽然淡草色的眼睛浮现了激烈的焦急,但不发一言。
【说起来,您见到王女了吗?】
【不,还没有…】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王女,但她对王有绝大的影响力。正因为没有血缘相系,他们之间的亲密无间比起父女情更像是男女间的爱情。首先您要思考如何把王从王女身边夺过来】
【就是说要让陛下舍弃王女,选择我的意思吧】
【就是这么回事】
【但是,要怎么做才好呢?】
【虽然并非易事。但这是由您说的话对王有多大的影响力决定的】
夫人大大吸了一口气。
【……直到那时为止,我都必须呆在这里不可。在那之后也是。您是想这么说吧。】
【您是个聪明人真是太好了。子爵夫人】
不管怎么看都是场奇妙的对话。乍一看似乎气氛平稳,但商人的态度却很强硬。几乎可以说是强迫了。
子爵夫人虽然泰然应对,但似乎被什么枷锁束缚着。
【那么,我先失陪了。过段时间再来拜访您。】
对站起后背过身的商人,夫人用有些颤抖的声音问道。
【那个人怎么样了?】
【请不用担心。最近身体已经好多了。这都是取决于您的行动】
在商人离去之后,夫人也长久地坐在椅子上。
什么都没做,只是一直凝视着一口都没碰过的茶具。
在布鲁库斯走出办公室的时候,被身为部下的侍从叫住。
因为来自坦加的使节已经到了,被请求像往常一样去会见对方。
来自邻国的使者并不稀奇。因为必须频繁地决定输出输入时的关税、通行票据之类的问题。
像这样的琐事不用一一麻烦国王处理,都由布鲁库斯来和对方商谈并决定。
但是,这时的使者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听说他只是个先锋,之后会有直接受了佐拉塔斯国王命令的正式使者前来拜访,请渥尔国王一定给与会面。
布鲁库斯以为发生了什么棘手的问题一边礼貌地答应了。但是一问那位使者预定什么时候到达,对方一边敬礼一边【如果陛下的时间合适,我方想要马上会面。】
这样说道。
携带着佐拉塔斯王的亲笔信的使者似乎已经越过国境,等候在寇拉尔的郊外了。
就连布鲁库斯也吃了一惊。
坦加的国王佐拉塔斯是个不合身份的急性子。讨厌装腔作势,不喜欢用社交辞令来浪费时间,是个合理的现实主义者。
德尔菲尼亚的宰相也是个有名的外交官。虽然也当然熟知邻国的王的这种性格,但就算如此这也不平常。
也不能让邻国的使者一直等在郊外,布鲁库斯一边说着恭候前来一边目送使者离去。然后慌忙向侍从们下指示。如果是复杂的交涉使者停留的时间也会延长。
有必要为使节团准备舒适的房间。
接着布鲁库斯为了把事态报告给国王快速回到了办公室,但厚重的门前被看热闹的人群占领了。而且还是德拉将军、迪雷顿骑士团长、格林妲王女这些名号实在非常豪华的人物。
虽然王女看见布鲁库斯后用手指竖在唇前,但其实没有压抑声音和竖耳倾听的必要。能毫无遗漏地听见从门中传出翻倒东西的声音和互相对骂的声音。
因为太过激烈,连德拉将军和迪雷顿骑士团长这等豪杰都错过了阻止的机会。
王女则摆出要看到最后的样子。
相对的,宰相则毫无犹豫地冲进了办公室。现在不是顾忌的时候。最晚今天的傍晚坦加的使者就会到达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被很少生气的宰相一怒骂,就连国王和独骑长也不禁住手了。
但是宰相的担心已经太迟了,国王的头发已经变得乱糟糟,衣服也很乱,甚至脸上都挂了彩。
遭殃的不只有国王。宰相从侍奉前国王的时期开始就深爱的神圣的工作场所,简直好像遭受了山贼袭击,或者说好像被台风过境一般。
斜视了一眼因为过分的事态说不出第二句话的宰相伊文干脆地一个转身,但是却被等在门口的王女和骑士团长和将军一把抓住。
【哎呀,伟人们这么聚集着究竟有什么事吗?】
一边整理着衣服,伊文一边好像忘了直到刚才为止都在华丽地吵架一事般,嬉皮笑脸地问道。
将军说道。
【独骑长。请务必让我询问事情的详细经过】
【什么详细经过,对刚才一直贴在门口的人应该什么都没必要说了吧】
【不,大有关系。我想知道那位子爵夫人的详细身世。特别是有关在布林和艾德瓦子爵结婚之前的事情。我好像听见她是妾室上位,抛弃了陛下…当时仍是费鲁南的儿子的陛下回到了丈夫的身边,是这样没错吗】
伊文灵活地吊起一边眉毛,用一如既往的轻率口吻说道。
【将军真是顺风耳啊。就是如此】
代替将军巴鲁洛插嘴说。
【你这家伙,竟然眼睁睁看着那种女人接近皇兄大人吗?】
【这可是伯爵公认的哦。我能说什么?】
吃惊的是德拉将军。
【你是说,这是费鲁南承认的交往?】
【因为她最初装成贞淑的年轻寡妇啊。伯爵虽然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对女人却迷迷糊糊。和那家伙一样呢。就那样父子两人相亲相爱地一起被骗了。我能说的话只有一句。就是立即把那个女人赶出城。她可是那种一边受着陛下宠爱一边可以若无其事地脚踏两条船三条船的女人。】
这是以伊文来说非常严苛,宛如吐口水般的口吻。真是稀奇。
德拉将军和巴鲁洛不假思索地互相对视,将军慎重地说道。
【以现今的情况来说那是不可能的。那是评价也好,深受陛下宠爱的女性。虽然如果如你所说,发现她和其他男人有关系的话,那不要说以通奸罪放逐,而是会降下处刑】
【别开玩笑了】
王女一副受不了的样子插嘴了。
【说什么骚乱的话呢。就算那个人有了其他恋人。如果是渥尔的话才不会生气,而是会原谅她】
金褐色皮肤的独立骑兵队长低声笑了。是唯恐天下不乱的笑声。
【就是如此啊,王女大人。你也知道他是那种性格。虽然你不会阴那个烂好人陛下,但你想想要是那女人知道同样的事会怎么样?不是再没有更加合适的欺骗对象了吗。尽全力抓住宠姬的地位尽情奢侈,尽情通奸,就算暴露了只要流几滴虚假的眼泪就会被无罪释放,然后再带着私房钱跑路,她就是那种女人。现在不马上赶出去我敢肯定会变成这样】
三个人都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最初反应过来的果然是体验过无数相似场合的迪雷顿骑士团长。
【虽然我非常清楚你对子爵夫人的印象不能再糟了,但不会实际上她在斯夏已经做过这样的事情了吧?】
【这个嘛。任君想象啦】
假装不知道的伊文让骑士团长一下子火了。
【蠢货,给我认真回答!皇兄大人已经不是单纯的地方贵族的儿子了!就连身边服侍的女人都必须一一严格挑选才行。更何况是连忠诚和节操都有问题的女人,你觉得可以让她成为宠姬吗?!】
伊文十倍奉还道。
【这种事你以为必须你说了我才懂吗?!我都用拳头来说服他了!但是那个笨蛋死活认为不能弃夫人于不顾。我倒是不想再管他了!】
【哈!平时摆出一副青梅竹马的样子一到关键时刻看看你!皇兄大人竟然有你这种朋友!】
【我才不想被你这么说!】
【两人都等等,还不快停下!】
忍不住的将军分开了两人。
【总之,我还想知道得再详细点。你讨厌夫人的理由,是因为夫人单方面地撕毁了和陛下的婚约,还有其他吗?】
如果是真的就太异常了。说得通俗一点,国王是在了解曾经的纠纷后和夫人重修旧好的。
但就算这个决定再怎么毫无常识再怎么引人发笑,这也是国王的决定。
而且还事关私生活。不是他人可以随便插嘴的,伊文急躁地摇了摇淡金色的头。
【不好意思,将军。我也有不得不遵守的仁义。除此之外还请饶了我吧。我该说的已经全都说了】
想要发出怒声的巴鲁洛被王女阻止了。
王女深知就算再怎么强行逼问独骑长也不是会松口的人。
这个就和伊文知道王女绝不会背叛国王是同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