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距离寇拉尔向西大约五卡提夫的原野上,帕莱斯德军队和德尔菲尼亚军队展开了激烈的战斗。
德尔菲尼亚军将本队分成先锋、中队、后阵,各自都设有指挥官。
阵型很奇怪。从先锋的布阵到以国王为指挥官的后阵,距离七个卡提夫吧。
这个不规则的阵型表现了德尔菲尼亚军队的觉悟。虽然谁也没说出口,但大家知道一开始就不指望取胜。所以为了不让士兵们看到前面的部队被消灭而保持距离。
组成中阵的是独立骑兵队和罗亚的部队,后阵是拉蒙纳骑士团。作为主将的国王也在后阵。
先锋没有特定的指挥官。
近卫兵团的一军到五军轮番作战。
他们很强。虽然展示了无愧于中央最强之名的精彩战斗,但劣势显而易见。
德尔菲尼亚军队总计两万人。近卫兵团现在的战力只有七千。
相对的,帕莱斯德军队光是进行寇拉尔攻略的军队就已经超过了五万。而且,背后还残留着五万名士兵,无论多少都可以参战的预备队。
也有在马来巴建立据点的桑塞贝利亚的援军。
对德尔菲尼亚来说,是没有胜算的战争。
虽然知道赢不了,但近卫兵团仍奋战在战场上,完全是因为他们的意志和矜持。
被践踏的草染上了血,到处都有倒下的伤员呻吟着。
从早上开始的合战持续了大约四个小时,最先鸣金的是帕莱斯德军队。
是为了获取粮食,让士兵休息。
虽然看起来很平静,但这在人与人的肉搏战中是不可或缺的。因为还没到中午,所以休息后很有可能再次交战,但是那个时候德尔菲尼亚军队是否还有继续战斗的精力还是个大疑问。
相反,确信胜利的帕莱斯德军队显得绰绰有余。
没有输的风险,也就是说没有危险的战争是一种娱乐。虽然可怕,但是和享受狩猎没有什么不同。士兵中甚至有人哼起了小曲。
两军的士兵从战场离开后,只留下被蹂躏的原野变成了空虚的空间。
接下来是一段沉默的休息时间。
战场应该是空着的,但是一人一马走了出来。
背着寇拉尔,北面是德尔菲尼亚军,南边是帕莱斯德军,但这骑手并不是任何一方的势力。是越过西北的山脉出现的。
是一匹艳丽的漆黑色的闪耀的巨大黑马。
相比之下,骑手很纤细的。看上去像个孩子。整理好的头发闪耀着黄金般的光辉,除了腰上带着剑以外,其他的东西都没有。
马也一样。别说鞍子了,连辔也没搭。
完全是单骑,没有一个随从。
在战场上是极其奇怪的风格。
两军的士兵惊讶地注视着,骑着黑马的骑手悠然自得地走到原野的正中央,以对峙帕莱斯德军队的姿态让马停下,拔出腰上的剑高声宣言。
“有勇气的人跟我一起向前!”
近卫兵团的士兵们都有同样的想法。
这一定是梦。自己睁着眼睛,做着不可能有的梦。
德尔菲尼亚的胜利女神——王妃现在就在这里,在自己的眼前!
“王妃殿下——”
随着欢喜的呐喊,德尔菲尼亚军队一齐站了起来。
相反,对方军队一下子发出恐怖的悲鸣。
没有随从,甚至连铠甲都没有穿,只是拔剑的王妃骑着马独自闯进了那样的帕莱斯德军队。
近卫兵团的主力骑士们放声喊叫。
“跟上王妃殿下……”!”
战场上闹得天翻地覆
就在刚才,即将战败的德尔菲尼亚军队一口气又苏醒过来了。一味地注视着在自己面前的黄金的光辉和黑马前进。
其中近卫兵团的五位军团长暂时把指挥委任给团长后赶到王妃身边。
因为穿着作为军团长的证明的五星的头盔和银白色发光的外套跑来跑去,王妃也注意到了。暂时停下追击的脚步等着五人的到来。
“王妃殿下!”
“真是非常想念!”
“您还记得我吧!我是第三军的伊森!”
“我是第四军的瓦西里斯!”
“我是第五军的托拉斯!”
在战斗下没有人下马,但在鞍子上怀着最大的敬意一个接一个地报上名字。
五位军团长是王妃在德尔菲尼亚的时候,几乎都是团长级别的人。当然认识。
王妃很好地记住了每个人的长相和名字,特别是和第一军团长亲切地打了招呼。
“当上军团长了吗?你发迹了啊,鲁卡南”
“不好意思……”
性格有些孤僻的第一军团长鲁卡南激动得说不出话来。
“——这一切都靠因为王妃殿下的提拔。”
这期间周围也持续着激烈的战斗。
第二军团长菲利普斯用粗野的声音喊道。
“王妃殿下!怎么,不打雷!”
其他四个人也异口同声地说。
“哦哦!请务必!”
“拜托了!”
“请一定要创造你的奇迹!”
“请给他们看看!”
王妃苦笑了。来这里不久,这已经是第三次被人这么说了。
但是王妃并没有坦白说现在不能使用。大胆地笑道。
“那是只有我回天界时才能使用的力量。如果可以的话,我现在就用掉吧。”
五个军团长从马鞍上跳了起来
“不!”
“王妃殿下,那是!”
“请稍等。!”
“喂,现在回去的话——”
大男人们聚集在一起,脸色发红,浑身发抖。
王妃用和十年前一样丝毫没有改变的眼神锐利地注视着他们,用严厉的声音告诫他们。
“可以吗?我想说几句”
五个人都不由得挺直了腰。
大家都感觉到了背后传来了冷汗。
这是一种不敢听漏这个人说话的紧张动作。
“战神巴尔德不喜欢没有勇气的人。我也是。德尔菲尼亚的骑士们,如果不依靠我的雷电的话,就不能和敌人战斗,也不能打倒敌人。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就是我的估计错误了。我就这样回去了”
从欢喜被推入绝望地狱的五人从马上跳下来,几乎要跪在地上。
“请您宽恕,王妃殿下!”
“对不起!”
“我们搞错了!”
“不管怎么说,请留下来!”
他们立马叫苦连天
特别是菲利普斯第二军团长因为太过羞耻而浑身发抖,深深地低下头在马上。
“请原谅我!我一定要用这双手——用这把剑抓住胜利!”
“就该这样。”
王妃第一次笑了。
那声音比一千朵玫瑰还美,绝不是一句花言巧语,事实上,五位军团长再次真切地感受到了这一点。
但是,与外表相反的是,其内在与优柔寡断的美女相距甚远,是一位只有猛兽气质的妃将军。
“近卫兵团现在开始纳入我的指挥之下。”
“是!”
不可能不同意。
“敌人的主将是谁?是奥隆吗?”
王妃一边询问,一边预测着恐怕不是如此。那个慎重的国王应该不会坐镇前线。果不其然,瓦西里斯回答。
“不,奥隆王没有参战。”
“在哪里?”不会是在奥维庸里面吧”
“不。奥隆王现在以布拉西亚为据点,指挥寇拉尔攻略”
“布拉西亚?”
王妃扭了脖子。
“那里有可以作为据点的城堡吗?”
“不,那是……”
瓦西里斯好像很难开口。
其他的军团长也是。鲁卡南第一军团长痛苦地说:“——这是已故亚拉大人的宅邸。”
苦涩的表情完美地传染给了王妃。
虽然可以很容易地想象,多么令人不快的地方变成了敌人的本阵。
军团长们争先恐后地说明了战况
“寇拉尔攻略军的主将是雷森斯库鲁公爵。虽然是奥隆王的重臣,但是……”
“五万人的寇拉尔攻略军中,帕莱斯德人只不过两万人。”
“其他都是他国的人。从旗号来看,高贵身份的人也有很多的样子”
王妃听了情况后简单地说。
“如果能俘虏几个人的话,应该能用。”
王妃说的时候,几个敌军的骑士一直向他们逼近。
马和具足都豪华到令人瞠目结舌。
铠甲等是用金银做的。想必是高贵的身分吧。虽然是只有20岁左右的年轻人,但一看就知道血气方刚的性格,那个骑士看到了和军团长在一起的王妃,就勇猛地报了名。
“我确实看到了德尔菲尼亚的妃将军!我的名字是希贝拉斯的王子维尔塔!请一定要和我决一胜负!”
这就是人们所说的“鸭子背葱”。
军团长五人默不作声地看了后方。
为了忍住笑出来,只能那样做。
王妃也装出一副认真的样子,忍住了笑声,骑马悠然地向前走,与维尔塔对峙。
“是希贝拉斯的王子殿下吗?那我陪你决一胜负吧”
“哦,来吧!”
面对气势十足的维尔塔,王妃非常轻松地向军团长们发出了指示。
“从第二军到第五军就这样进攻。第一军留在这里收拾周围。我不想在胜负中被打扰”
“是!”
“明白了。”
“交给我们吧!”
这五个人都很勇敢地回应了,带领着自己的势力迅速地离开了。
作为一国的王子的维尔塔有好几个精锐的骑士跟随着护卫。那些交给鲁卡南军团长和第一军士兵们负责解决的。
“杂鱼!你们这些家伙竟然和我国的王妃做对手,真是让我有点痛心啊!”
一枪一刺就将敌人砍倒,听到自己嘴里说出的话,鲁卡南军团长差点哭出来。
对了,是我们国家的王妃!
“陛下——我国的巴尔德长年在战场上都是一个人孤独寂寞的——现在可不一样了!”
回首往事之时,胜负已有分晓。
王妃一击就把维尔塔从马上摔下来,德尔菲尼亚的士兵们立刻扑到了维尔塔,高兴地活捉了成为重要人质的希贝拉斯王子。
这时,德尔菲尼亚军队的中队和后队都还不知道发生在先锋的变化。
长达七个卡提夫的阵线中,先锋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果不派出使者的话是无法知道的。
快马赶到了那里。
“传令!传令!”
担任中阵主将的是独立骑兵队长。副将是担任罗亚领主代理的夏米昂。
夫妇两人被任命为中军,但在他们的手下那里听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消息。
“王妃殿下——格林塔王妃来了!胜利女神降临了!”
“——什么?”
伊文不由得反问,夏米昂用双手捂着嘴忍住了悲鸣。
传令的脸激动得通红
“来自军团长的传令!形势一下子逆转了!我方气宇轩昂!相反,敌人很畏缩,现在正是好机会!不要错过这个机会,请立马出击!”
两个人都想着不会吧。他们不亲眼看到是不能相信的。
“进攻!”
下了一声命令后,就忘记了负责中阵的立场,伊文和夏米昂都跳上了自己的马。
但是,准备向先锋跑出去的伊文看到了眼前难以置信的人物大叫起来。
“夏米昂!是父亲!”
西丘上出现了骑兵队。
领头的骑手举着标志着罗亚的势力的旗子
在风中飘扬的旗子上描绘的徽章是荆棘环围着的交叉的两把剑。
就好像德尔菲尼亚王室的徽章中狮子的侧脸一样,那面旗帜是罗亚的象征。
担任领主代理的夏米昂也有同样的徽章旗,但决定性的区别在于山丘上骑手拿着的旗用绯红色的丝线镶边。
能使用这面旗的人只有罗亚的领主。而且那个人现在应该是动弹不得的重伤。
作为女儿的关心现在更胜一筹
“把罗亚的军队交给你了!你来当先锋!”
“哦!”
夫妇朝着不同的方向跑了出去。
夏米昂依靠着自己的马术,独自一人赶着马,很快就逼近了西丘。
骑兵队方面也是以逼人的气势跑来,马上就汇合了,夏米昂看到了指挥官。
“父亲大人!”
“哦,夏米昂!”
骑着爱马,父亲对自己笑了起来,夏米昂的眼睛里流出了眼泪。
最后一次见面的时候,父亲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呻吟,痛苦,无法从枕头上抬起头来。
“父亲大人!您的身体如何?”
“嗯,没问题了。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昨天早上,王妃殿下站在我的枕边”
“诶?”
“就在之后,疼痛不知飞到哪里去了。即使是梦……真是幸福的梦啊。”
夏米昂一边被泪水沾湿一边摇着头,脸上露出笑容断言道。
“父亲大人……那不是梦!”
“什么?”
“快点!”
夏米亚瞄准前锋驱赶马匹。
罗亚的马队跟在后面。
以夏米昂为先头的马队没有奔向在下面的战地上,而是沿它周围的山丘向南奔去。
途中,虽然可以看到伊文率领的部队在与敌人作战,但夏米昂却无视他继续前进。
现在的丈夫应该不需要自己的救援。
在很短的时间内,战线向南方移动着。这表明帕莱斯德军队被德尔菲尼亚军队压制。跑着跑着,夏米昂终于发现了自己心中期待的东西。
“父亲大人!那里!”
平缓的山丘上可以一览战地。
巨大的黑驹纵横于战场。
那是一匹比其他任何马都引人注目的优秀的马。
骑乘的是一个身材纤细的人,更突出了马的大小。
虽然看上去很年轻,但她所做的事,无论是如何魁梧、了不起的豪杰都比不上。
在他们的眼前,那个人踢着马背,高高地飞上了空中。
金黄色的头发反射着阳光,像宝冠一样闪耀。
下一个瞬间,从帕莱斯德的武将的头上跳下来,把他从马上摔下来,自己又在空中飞回到了黑驹的背上,左手抓着马的鬃毛,右手一挥向另一个骑士砍去,一转眼就把他击败了。
最终,德拉将军在马上茫然地眺望着那难以想象的英勇和非同寻常的战斗。
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发出了喘息般的、呻吟般的叹息声。
“……不是梦吗?”
夏米昂用感激的哭声勇敢地回答。
“不是的!”
“……来了吗?”
“是的!”
德拉将军那健壮的身体在颤抖。
这是一种想阻止也停不下来,因为激烈的兴奋和欢喜的动作。
“塔尔博啊……看到了吗,那个人!”
“啊!这、这个——即使眼睛里全是泪水在妨碍……也能清楚地!”
塔尔博的脸上已经含着泪了。
德拉将军也一样。
感激的泪水从双眼里溢出,将将军的脸颊和胡须轻轻地弄湿。
如果能再一次看到那个样子的话——确实觉得死也可以。
不,不对。她不是说过吗?
是站起来战斗的时候。
听凭爆炸的感情,德拉将军回顾了自己的势力,大声呼喊着和十六年前说的完全一样的口号。
“完全依靠战神的女儿的话,就不配称为骑士了!进攻!”
欢声四起
罗亚军以雪崩般的气势从山冈上跑下来。
这一举动使帕莱斯德势力大为动摇。
“敌人的奇袭!”
“不好啦!”
“撤退,撤退——!”
黑驹追着溃散的敌人。
从山岗上滚下的雪崩也在后面追赶。
作为指挥官,德拉将军破例地任凭爱马驰骋,比任何人都先跑到王妃身边,近距离地看着她的身影屏住了呼吸。
十年过去了,却丝毫没有改变,是分别时的样子。
王妃抓起黑主的鬃毛,一边跑着,一边看着将军,露出了绽开的笑容。
“来了吗,将军!”
“我来了!”
粗声回答的将军和王妃并排奔跑。
看穿戴者优秀的护甲的德拉将军是有身份的武将,在敌人中地位高的骑士们也一个接一个地来了。
各自报上自己的名字,果敢地挑战胜负,但德拉将军手持长矛,更大声地吠叫着。
“我是德尔菲尼亚的斗将艾米尔-德拉!拿出你们的全力!来决斗吧!”
“德拉将军!”
敌人一下子胆怯了。因为那个武名也在中央赫赫有名。在完全想不到是病刚好的势头下,德拉将军猛地挥着枪,不一会儿就把两个人打下了马。
这时,乔迪被初战的紧张和冲锋的气势所压倒,完全落在后面,慢腾腾地跑着。
顺便说一下,骑的马不是伯纳姆。
父亲判断像战争那样的荒唐事不适合她,于是乘坐了现在血气方刚的年轻马驹,大人们斥责了那样的乔迪。
“你在干什么!快点!”
“快点把鞍子!”
旁边的人一个接一个地说,伸出了手,狠狠给了乔迪的马一鞭子,所以马开始猛冲。
“王妃殿下!鞍子来了!”
回过神来,将军和黑主就在眼前奔跑,乔迪慌张张地拉紧了缰绳。
“哦,终于来了!”
为了平抚兴奋的马,乔迪慌张张地下马,急忙把拴在马腹上的马鞍卸了下来,从箱子里拿出了包括鞍子在内的马具。
王妃和将军都下马了。在战场上奔跑的黑主气喘吁吁,浑身是汗。
首先要擦汗。
乔迪手里拿着一套马具,走近黑主,却被黑眼珠一瞥而呆立。
那是一种令人不敢相信的目光。如果黑主能说话的话,肯定会低声质问他。
“你打算干什么?小子?”
被黑主瞪了一眼,从发抖的乔迪手中,那个奇怪的女人——战女神突然拿起了鞍子和布。麻利地擦拭着黑主全身的汗珠,将马鞍放在背上进行调整。虽然这样的工作是随从者的职责,但是王妃没有回顾乔迪。
她麻利地用习惯了的动作做好准备,轻松地搭上鞍子,对大马笑了起来。
“稍微忍耐一下吧。不这样的话不能用箭。——之前也这么说过吧?”
令人吃惊的是,黑主也不讨厌。听了王妃的话,被坦率地系上了马鞍。
乔迪非常清楚在野马上第一次放鞍子是多么难的事情。更何况是那个黑主。吓得连话都没有。
乔迪的耳朵里传来了欢喜的声音。
“王妃殿下!”
是夏米昂。
她一定很珍惜下马的时间。
她径直跑去,拉着缰绳把马停下,大胆地从鞍子上向王妃扑去。
如果像这样从空中猛扑上去的话,是很难支撑住的。女性一般都会一起被推倒在地上,但是王妃却不同。
好好地接住从空中落下的成年女性的身体,把脚后跟做为轴转动身子,好好地让对方站在地上,重新拥抱了她。
“让你久等了!夏米昂!”
“王妃殿下!多么想见你啊!”
夏米昂忘我地抱住了王妃,但她发现异常后发出了惊讶的声音。
“……您年纪没有变大吗?”
“对面的话,时间的流逝是不一样的。”
王妃笑着和德拉将军搭话。
“打赌是我赢了。”
“——我想,我一次也没有赢过你。”
用很沉重的语气说,将军第一次对背着鞍子的现在的黑主庄严地搭话。
“黑主啊。请原谅我看错你了”
语气简直像和朋友说话一样。
“你是神之马。胜利女神的爱马。虽然是罗亚的领主,但直到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道理,真是岂有此理。作为在罗亚出生成长的人,我由衷地为你感到自豪”
黑驹似乎发出轻轻的一声回应了。
像是说“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说了。”
王妃轻拍着爱马说道。
“那么,这样双手就能使用了。夏米昂。能借我一把弓吗?”
“是的!”
王妃背着箭筒,手持弓骑上去的时候。看到了带着随从的我方骑士驱着马向这边走来。
夏米昂和将军不知为何停止了行动,等待那个骑士。
王妃带着惊讶的表情模仿他们。
骑乘者是四十左右的强健骑士。
那个骑士停下马下马,粗暴的呼吸着,用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王妃,跪在王妃面前一口气报了名。
“我是来向王妃殿下问候的!我是父亲卡尔去世后,继承爵位的新的亨德里克伯爵的卡尔文!”
莉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虽然在德尔菲尼亚呆了六年,但是是第一次和这个人见面。用什么也说不出来的表情俯视着已故伯爵的儿子说道。
“对不起。”
“……王妃殿下?”
“我来晚了。”
“不,不是。怎么会!”
卡尔文-亨德里克伯爵瞪大了眼睛。
眼看着眼泪从那双眼中溢出,湿润了端正的脸。
用护甲的袖子使劲擦拭“太可惜了……”新伯爵抬起头,看了看王妃。
“父亲说……与现世的战女神交锋是他一生的荣誉”
“——跟你说过那之后,被装在袋子里的事情吗?”
“是的。”
壮年的亨德里克伯伯带着哭中带笑的表情点了点头。
“那次体验是父亲最自豪的。王妃殿下将其装在袋子里,作为特产被运的只有骑士巴鲁和自己两个人,这让他很开心。——我不知道听了多少次父亲的话”
王妃也笑了,指着卡尔文的手。
“那杆枪呢?”
“这是父亲的遗物。”
“我觉得也是这样。就现在就好。可以借给我吗?”
新伯爵睁大了眼睛。
“如果亨利德里克来助我一臂之力,我就没有比这更安心的了。——不行吗?”
“呃,没问题!”
卡尔文慌忙双手捧着父亲的枪,交给王妃。
“——请拿在手上。父亲会多么高兴啊。”
王妃双手握着已故伯爵的枪,卡尔文又感动得热泪盈眶,向王妃介绍了在背后等候的年轻人。
“这是长子阿尔冯斯。这就是王妃殿下”
阿尔冯斯大概十七八岁吧。
父亲和自己的马的缰绳握在手里,慌慌张张放开手跪在地上,用紧跟的表情打了招呼。
“我是阿尔冯斯-亨德里克……”
声音因过于紧张而变高。
事实上,他惊讶地瞪着眼睛。
祖父像口头禅一样谈论王妃,但是年幼的阿尔冯斯没有见过王妃。
而且,虽然对那个可怕的祖父不能当面说出口,但是老人的话总有点夸张的倾向,所以也有怀疑到底是真是假。
他怎么也想象不出一个美得都想象不到的年轻女性,是一个能胜过那个祖父的武艺达人。
祖父是那么坚强的人。
但是现在,在自己眼前的人美得让人窒息。和盛装打扮的宫廷妇女种类完全不同。
总觉得要说美还不够,是更加强烈、压倒性的东西。从王妃的身姿中感受到的是燃烧般激烈的生命,是更加鲜明的斗志的光辉。
虽然一次也没有对女性有过这样的感觉,但是阿尔冯斯觉得即使这个人不是王妃,自己也应该跪在这个人的面前吧。
这个人很有力气。有着会让自己屈服,无法抵抗的强大力量。
面对着从正面注视着自己的绿色视线,甚至感到了冷汗,但是王妃亲切地和她搭话。
“下一代的亨德里克伯爵擅长使枪吗?”
“是的。祖父教我的”
“是吗?”
王妃开心地笑了。
这次阿尔冯斯全身都被她的笑容融化了,但并不是一见钟情的时候。
在他们附近发出了喊声,敌兵一起袭击过来。
“交给我吧!”
快速骑乘的夏米昂果敢应战,将军也轻松地骑上了爱马。
但是,德拉将军并没有马上跑出去,而是朝着王妃大声喊了起来。
“王妃殿下”!”
是乔迪那样的大声音。
再次成为马上之人的将军怀着万感的心情说。
“真的是等了太久了。”
“……”
“我们一日如同千秋一般等着您的到来!”
“那么,必须要工作来补偿你们的久等了。”
王妃笑着,轻轻地跨上了黑主,站在地上的乔迪慌张张地说。
“啊,那个,缰绳呢?”
“需要吗?”
一般都需要——!虽然想大声喊叫,但是发不出声音。
“你是第一次上阵吗?”
王妃对点头的乔迪说。
“那么,跟在将军后面。那里最安全。——不要白死”
黑主一溜烟跑开了,王妃手里拿着前伯爵的枪。卡尔文立刻跑在了旁边。
“王妃殿下,请让我的儿子为您持枪!”
“哦,拜托了。”
一边跑,一边把枪交给了阿尔冯斯,王妃拿起了从夏米昂那里借来的弓。
从背后的箭筒以目不转睛的速度拔出箭,接连不断地射。一箭未失
王妃的箭瞄准敌人的射击,敌人啪嗒啪嗒地从马上掉下来。
射尽了箭的王妃再次从阿尔冯斯手中拿枪,瞄准了接近的敌人进行了突击。
第一次和王妃一起上战场的亨德里克伯爵的儿子对她的英勇感到愕然。
正是胜过任何豪杰。
她毫不留情地背叛了娇贵的女人的外表。
特别是阿尔冯斯,因为怀疑这是真的现实而担任王妃的持枪人。
虽然他已经被王妃的美貌迷住了灵魂,但这次却被他那令人无法想象的技艺所折服。
祖父得意地讲述的王妃的逸闻一点也不夸张。对那件事再次感到吃惊,感到绝句。
即使不愿意听的已故祖父的话,也会在耳边回响。
“到现在为止,我进行了各种各样的比赛,但是把我从马上漂亮地摔下来的只有她一个人啊。”
祖父似乎非常高兴地说输掉比赛的事情。
原以为对方是自己国家的王妃,但终于明白了理由。
那个祖父的枪现在在王妃的手里。
每当王妃挥舞长枪时,就可以看到祖父手持同样长枪的英姿,阿尔冯斯的眼里自然地浮现出泪水。
“……爷爷,请看”
阿尔冯斯不由自主地向天空喃喃道。
“……王妃殿下回来了!”
看到这种情景祖父该有多高兴啊。
另一方面,德拉将军也将强大的敌人斩杀,吐了一口气,用庄严的声音对背后的乔迪说。
“看见了吗,小子。”
“是的。”
“那位才是我国胜利女神。唯一能够驾驭罗亚黑主的人。给我记住!”
“是的……”
回答后,乔治用哭腔说。
“将军大人……。我会受到惩罚吗?”
“什么?”
“因为那个……、说过,奇怪的女人啦,嘴巴狠毒啦,对王妃殿下说过不可原谅的粗暴话……”
瞪圆了眼睛的将军笑得豪爽。
“如果你这么说的话,最先受惩罚的应该是我和塔尔博吧。对十三岁的那个人——还不知道她是降临现世的巴尔德的女儿时,说了多少粗暴的话!”
现在连那个都怀念。
率领一万大军布阵的奥特斯为了了解主战场的情况而派出了斥候。
命令一有什么异变就立刻上报,那个斥候现在改变了脸色跑回来了。
“陛下!烽火——燃起了烽火!”
虽然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即使深知这是虚幻无常的希望,但仍以万分之一的可能性为赌注,在那奇迹发生的时候,发出通知的狼烟现在正在升起。
奥特斯踢了几下地板站了起来,以发泄至今为止的郁愤的气势变了脸色。
“——来了吗!”
王旁边的道尔顿也瞪圆了眼睛。
“哎呀,真的来了啊……陛下,搞不好的话,我们会被责备的”
雇佣兵出身的道尔顿成为国王的宠臣,现在也经常使用这种随便的语言。
“哦,如果是训斥的话,不管多少都要接受。既然她回来了,就没有什么可害怕的!”
当奥特斯欣喜地断言的时候,马来巴的使者慌慌张张地赶到了营地。
“报!非常重要!”
“什么事?”
“王妃殿下——从马来巴要塞消失了!两位殿下从昨天早上开始也不在!”
“什么?”
奥特斯愕然地叫了起来,在场的其他亲信们也纷纷发出了责难的声音。
“从昨天早上开始。”
“为什么今天才报告!”
“你至今为止都在做什么!”
从马来巴赶到这里需要半天。
亲信们的疑问是理所当然的,使者一边擦着汗一边用困惑的表情说着话。
“那、那是……守护殿下的侍女们勾结,隐瞒了王妃殿下等人逃出城堡的事……”
“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使者还年轻,用莫名其妙的神色说明了。
“女人们说都是王妃殿下的意志。王妃殿下留下了亲笔信,上面写着“我要去拜访那位大人”。如果是这样的话,我们也应该尽绵薄之力,这是什么意思呢?”
亲信们的脸色一下子从红变成了蓝。
至于奥特斯的脸色,真的是一言难尽。
“那位……你说呢?”
道尔顿代替茫然自失状态的主公和亲信,罕见地正颜厉色地问使者。
“喂,我的儿子怎么了。应该是作为莉莉娅大人的护卫,是被杀了吗?”
“不,听说连您儿子也不见了。”
“哈哈……那就是一起去了吧”
道尔顿瞬间恢复了原本飘忽不定的样子,甚至露出了苦笑,与道尔顿相比,奥特斯完全抱住了头。
如果要将现在奥特斯的心境改成语言的话,
“还是那么电光石火……!”
这应该是最恰当的吧。
道尔顿用可怜的眼神看着那样的主君,深深地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陛下……这可真是糟糕透了。如果不拼命工作的话……这次那位大人的怒气可不是开玩笑的”
“我知道!”
奥特斯几乎自暴自弃地叫了起来。
“立刻通知帕莱斯德,我们的军队叛离了!我们现在开始站在德尔菲尼亚军队这边!”
没有人有任何异议。
伊文一边以鬼神般的战斗姿态击退纠缠不休的敌人,一边一个劲地向南跑。
周围的人纷纷来报告。
“王妃殿下刚才去活捉了希贝拉斯的王子!”
“讨伐了布罗地亚的三位将军,打倒了兰塔纳的十二个部将和马拉达的五个勇士!”
“弗利赛的王弟殿下被我们俘虏了!”
“现在正在逼近帕莱斯德本队!”
因为这仅仅是一个人做的,所以如果不是王妃的话是不可能的。
(王妃?——真的是王妃吗?)
伊文亲眼目睹了莉离开这个世界时的样子。
像宝石一样的绿眼、金色的头发、美丽的容貌,都和王妃一模一样。什么都没变。
但是,完全是别的生物。
血色鲜明、凛冽、闪闪发光,身段像年轻的狼那样敏捷,如果自己年轻十岁的话,也许会嫉妒。
是那么漂亮的少年的身姿。
在广阔的战场上奔跑,碍事的人一脚踹开,猛地前进的伊文发现了令人难以置信的东西。
有一匹不可能视而不见的黑驹。
伊文虽然不是罗亚出身,但自从和夏米昂结婚以来,多次在罗亚露面。
所以三年前,当黑主更替的时候,觉得和王妃有关的东西就这样全部消失了,甚至感到了寂寥之感。
应该谁都不承认的黑驹背着鞍子,有趣地看着在一旁做着什么工作的人。
那个人把敌人的骑士打倒在地上,从侍从的手中接过绳子绑起来。
可怜的侍从脸色苍白,狼狈不堪。
“喂,请住手!王妃殿下!”
“那样的事情我们来做!”
“不用了,让我做吧。我很擅长”
从被束缚着的骑士的护具来看,他是身份相当高、有作为人质价值的骑士吧。
麻利地系上绳子,郑重地说要带他一起站起来。同时伊文跳下马跑来。
绿色的眼睛看着伊文开心地笑了起来。
“莉!”
那里有好几个近卫兵团的士兵。
当然伊文的部下们也跟着很多。
也就是说虽然是众目睽睽下,但是因为不敬罪被责备也没关系。不可能忍耐。
伊文毫不顾忌地叫了王妃的名字,紧紧抱住了她纤细的身体。
“谢谢你!你来得真及时!”
双臂感觉到的触感确实是女性的东西。
自己国家的王妃是不允许随意拥抱的,但是王妃不是那种在意的人。她用不服输的力量紧紧抱住伊文,窥视着大海般碧蓝的眼睛说。
“多亏了你。很好的呼唤了我”
“——听到了吗?”
“啊啊”
“所以啊。所以用这个身体。——可以吗?”
正因为看到了和现在的样子相距甚远的本来的样子,伊文不由得小声说,王妃若无其事地笑着说。
“嗯。那个笨蛋被打到这里了,非常事态。我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然后,一本正经地说。
“但是眼睛、手臂和生命都不需要。我不想被夏米昂和孩子们憎恨”
“莉……”
“比起那种事——那个笨蛋在哪里?”
王妃的气息一下子变的尖锐了。
伊文也大声地笑了起来。
“呆在后阵。很快就会来的吧。我在立场上不能说这样的话……但别把他勒死了!”
“不用说了。在那之前先打败雷森斯库鲁。要么斩首,要么至少也要俘虏”
说得很干脆,伊文发出了声音笑了。
这个人一说,听起来就好像没什么那么难,真是不可思议。
有种怀念的感觉。
已经是十六年前,支持着孤立无援的青梅竹马再次登上宝座的那个时候——最初被认为是不可思议的梦的那个奇迹,那些高涨感清晰地复苏了。
“是啊,只要有你在,就有千人!不,这是万人的力量啊”
“你想只让我做吗?你也去工作吧。”
“哦,那是肯定的。”
为了追到雷森斯库鲁再次上马的王妃和伊文听到了新的伙伴的声音。
飞翔的大鹫的徽章在飞奔过来。
身穿徽章的骑士们纷纷向这边跑来。
伊文吃惊地说。
“他们应该是去马来巴的,为什么在这里?”
莉在马上笑。
“哈哈,雪拉做得很好啊。”
“雪拉?他也一起来的吗?”
“嗯。我们也前进吧!”
王妃和独立骑兵队,还有罗亚的势力瞄准了雷森斯库鲁的本阵再次出发,迪雷顿骑士团在那里汇合。
每个骑士的脸上都沾染着欢喜和兴奋。
异口同声地说:“王妃殿下!”一边喊叫着,一边飞奔过来。
最先赶到王妃前面的是与王妃熟识的骑士——珀拉的弟弟卡里根。
十年前没能被授勋的卡里根现在也是骑士。
看着完全没有变化的王妃,用几乎要哭出来的感激之声说。
“王妃殿下!终于……欢迎回来!非常怀念!”
“话之后再说!现在动手!”
“是!”
卡里根后面跟着一个年轻的骑士。
才二十多岁吧。黑发,黑色的眼睛,品行很优秀,看上去很坦率。拼命地驱着马,没有隐藏惊讶的目光,盯着王妃。
虽然身上戴着大鹫的徽章,但是十年前却没有见过。
“你是谁?”
面对王妃的提问,年轻的骑士在疾驰中的马鞍上发挥了野兽般灵巧的技能。
“——啊,是!初次见面!我叫布莱斯-雷文!”
王妃想起了尤里和塞拉谈论的布莱斯哥哥的事。
再加上看那个年轻的骑士的脸的话,出身就很明显,吃惊的叫了起来。
“——是团长的儿子吗?”
“是!”
“几岁了!”
“二十三!”
马上的王妃吃惊得摇了摇头。
“……十五岁时的孩子啊。不愧是团长”
在王妃的另一边骑着马跑的伊文忍住了笑声。
“是你不在之后第二年的事情了!布莱斯来到德尔菲尼亚!”
“莫非团长也不知道?”
“哦,就是那样!当时可是大骚动了!”
如果是萨沃亚公爵家这样的家族,而且如果是对女性无休无止的巴鲁的话,即使不知道自己有在其他地方长大的孩子也丝毫不奇怪。
“你和尤里和塞拉关系好吗?”
“诶?”
布莱斯被问到意料之外的事情而大吃一惊,但他想一定要回答王妃的问题吧。
“啊,那个——是!托您的福兄弟关系还算好!值得庆幸的是,两个人都很仰慕哥哥一样对待我——我觉得!”
王妃看着伊文,悄悄地低声私语。
“……这真是团长的儿子吗?太可爱了”
“——别笑了!肚子疼……”
在马上大笑是相当痛苦的事情,但是作为马术达人的独立骑兵队长,还能不用费劲地操纵着马。
从侧面追赶着阿斯汀和雪拉的布莱斯的父亲和大家汇合了。
“王妃!”
王妃对着老虎咆哮般的声音,也狰狞地笑着回答。
“让你久等了,团长!”
“哦,真是等的太久了了!一点也不像你!你在磨蹭什么?”
副官阿斯汀也发出了感激的声音。
“王妃殿下!好久不见!”
“阿斯汀看起来也很健康,比什么都好!看来辅佐团长还是一如既往的辛苦啊!”
“没有!已经习惯了!”
“别说习惯了,阿斯汀!”
巴鲁狂吠之后,对王妃发牢骚。
“为什么不早点来呢?因为你不在,我军完全被压制住了,被迫陷入苦战!”
因为巴鲁的性格有点别扭,所以不能坦率地说来了会很开心。
王妃也知道这件事,所以不会心情不好。以加倍的气势回敬了。
“不怪我啊!那样的话就跟那个笨蛋说!”
“——什么?”
巴鲁改变了脸色。
“什么意思?”
“这么晚都怪那个笨蛋!”
王妃带着愤怒说道,一边驱赶着黑主一边反问巴鲁。
“团长,如果是从南方来的话,有没有看雷森斯库鲁的本阵?请给我带路”
“当然要带你去!但是,迟到的原因是表哥啊,到底是什么意思?”
现在不能一一说明。王妃故意问了其他的事情。
“团长,纳西亚斯在哪里?”
“是后排!在保护表哥啊!”
“那为什么你能成为纳西亚斯的盾呢?”
巴鲁说不出话来了,脸色一下子变得乌黑。
“王妃”
如果不是因为对方在马上的话,一定会飞到本国的王妃身上做个了断。
杀气腾腾。
“竟然从天界偷听!多么卑鄙无耻!”
伊文马上问巴鲁。
“啊?你们在说什么?骑士团长?”
“跟你没关系!”
“呵呵,好像有什么特别不好的事啊。”
“叫你闭嘴!”
在自己后面跑的两个人在叽叽嘎嘎地争吵着。
王妃怀着怀念的心情笑着问了过来的雪拉。
“你那边呢?”
“莉莉娅大人和两个王子刚刚进入了寇拉尔城!”
“做得很好。”
莉笑了。雪拉也笑了起来,把马靠过来,小声地不让别人听见地说。
“真是太不方便了。我很想要手机来用。”
“我也是。”
莉一边驱着马一边诚实地笑了。
提高速度的同时,看到雪拉旁边有个没见过的骑士,又问了。
“是谁?”
“这是赫克特-道尔顿。”
莉瞪了一眼看了赫克特。
“——是道尔顿的孩子吗?”
伊文一边驱马一边说道。
“关于道尔顿父子的传闻在德尔菲尼亚也有名!会成为宝贵的战斗力!”
“这样啊。请多关照”
策马的同时,赫克特无言地点了点头。
他依然面无表情,但实际上眼睛是呆滞的。第一是王妃的美丽。第二,是王妃不寻常的马术。
虽然作为男人的自己已经竭尽全力了,但像少女一样的王妃却十分从容,没有系上缰绳,骑着非常漂亮的黑驹。以那样的气势疾驰着,用像聊天一样轻松的语调来搭话。
“为什么赫克特会在这里?不是和道尔顿一起在奥特斯的旁边吗?”
还是雪拉代替他回答了。
“这个人!是莉莉娅大人的护卫!莉莉娅大人说自己可以去寇拉尔!”
雪拉为了不落后于王妃而拼命奔跑,说话也会自然中断。
莉莉亚实际上对赫克特这样说。
“进了寇拉尔城,我和儿子们就暂且安全了,所以请你在战场上为那位大人尽力。我希望你能亲眼看到她的英勇,然后跟我儿子们说”
对于不善言辞的赫克特来说,要求有点苛刻。
而且,赫克特认真思考着该如何传达王妃的实际情况时,敌人的一队从他们的侧面发出喊声进行了突袭。
如果是五万大军的话,很难团结一致行动。更不用说战况如此混乱,独自判断行动的部队也会出现。
三百人左右的一队,把王妃们看作是德尔菲尼亚军队的精锐部队来决战。
“这是迪雷顿骑士团的徽章!”
“跟我上!讨伐他们,扬名立万!”
他们的气势确实很猛,但只能说对手选的太差了。
巴鲁以加倍的气势吼叫着迎击了敌人。
“真是不自量力!”
活跃的迪雷顿骑士团的猛攻自不必说,站在最前面的王妃特别厉害。
不仅仅是驱马的体力。除了剑的技能之外,连腕力都远远凌驾于大男人之上。
沉默的赫克特愕然地瞪着眼睛。
虽然和莉莉雅妃身材差不多纤细,但王妃却啪嗒啪嗒地打倒了强健的骑士们,让敌人无法靠近。
那个人闪耀着黄金。全身裹着燃烧着绿色的火焰。虽然外表是年轻的女性,但确实是降临到现世的哈米亚的化身。
赫克特再次陷入困境。
怎么跟小王子们解释连自己的眼睛都不敢相信的东西呢?一想到这些,就头痛不已。
还有一个人,布莱斯也怀疑自己的眼睛。
这十年来,从父亲、阿斯汀、拉蒙纳骑士团长那里听到了很多关于王妃勇猛的事情。
以为知道了,却什么也不知道。
给布莱斯进行真正的剑术练习的是义母贝尔敏斯塔公。义母虽然是女性,但却是用剑的高手,布莱斯一次也没赢过,正因为她是女性,所以义母的剑比起力量,更注重技术。如果用纯粹的力量来决胜负的话,恐怕作为男人的布莱斯会胜利吧。
然而,王妃使用的剑的次元不同。
如果义母的剑是女性独到的剑术的话,王妃的那个无论如何也不被认为是人类的剑术。
现在的王妃因为对手很多所以握着枪。
与男人的自己相比,纤细的手臂似乎要折断的样子,但她却能随意挥舞着令人瞠目结舌的长枪。
在这一击中,强大的骑士就像干草一样的被刮倒。好几个敌人一起也没有顶住。
布莱斯作为骑士的信仰让他必须要陪在王妃身边,因为她是女性,所以必须要保护她(笑)。
王妃擦拭着刀刃上沾上的血,用苦笑的眼神回头看了布莱斯。
“布莱斯”
“是的!”
“这里很危险啊。稍微离远一点吧。”
当黑驹的步伐和王妃挥舞的刀刃重叠在一起时,速度如此之快。如果离得太近的话,很有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布莱斯看着打得落花流水,走投无路的敌人,用眼睛寻找着在附近战斗的父亲。
在作战行动中,虽然努力避免了依赖那个人或者称呼他父亲,但现在只能依靠他了。
“——父亲大人!”
在短短的悲鸣中,巴鲁在原地领悟了儿子的精神状态,豪爽地笑了起来。
“这种程度可吓不到我!毕竟是十三岁就打倒我的王妃啊!”
独立骑兵队长立刻说道。
“对啊对啊!不管怎么说,她是能满不在乎地接住从城墙上跳下来的陛下和我的人!”
“雷森斯库鲁!洗干净脖子等着吧!德尔菲尼亚的王妃和我们的迪雷顿骑士团去取他的首级了!”
“独立骑兵队和罗亚人也是!不要把我们给忘了!”
在全力奔跑的他们的前方,看到了先行的近卫兵团的势力。
事态变成这样,雷森斯库鲁公也没有撤退,还停留在本阵上。
这样的判断是正确的。他明白,在这里慌慌张张逃走是很危险的,会被怒涛般的追击击溃。
他率领的五万帕莱斯德军队实际上是多国籍军的混合。雷森斯库鲁公爵自傲地说,其他国家的军队一溜烟地逃跑了,但是帕莱斯德没有这样软弱的士兵。
也就是说,光是公爵拥有的帕莱斯德军队就有两万兵力。另一方面,德尔菲尼亚军队的先锋和中阵合计也不足一万两千。
不必逃走,倒不如趁现在迎击杀杀对方气势,是理所当然的。
他的误算是德尔菲尼亚王妃的勇猛。
雷森斯库鲁公才二十七岁,还很年轻,而且当时不在十年前的奇迹现场中。
再加上,和去世的坦加国王佐拉塔斯一样,他对于超自然现象是完全不相信的性质。
否定了恶魔的存在,也不畏惧神。
说白了就是极度的合理主义——说白了就是不相信看不到的东西的顽固头脑的人。
对于这样的人,怎么能相信同辈们热情谈论的王妃打下落雷,回到天上的故事呢?
觉得是“愚蠢的与大话”,从来没有认真倾听过。
正因为如此,奥隆让他担任了这次寇拉尔攻击队的指挥。
因为害怕德尔菲尼亚的王妃而战战兢兢的人,是无法胜任这个部队的指挥官的。
还有一个,雷森斯库鲁的败因是过于轻视德尔菲尼亚王妃的存在感对本国士兵的影响吧。
即使听说王妃来了,在雷森斯库鲁公看来,也只是个小姑娘,不管怎么灵巧地使用剑,也会用鼻子笑着说那有什么了不起,而对于帕莱斯德的士兵来说,那个人不是普通的人。那是胜利女神的化身。
公爵的势力没有逃跑是有理由的。在帕莱斯德的军纪中,规定不战而逃的人将受到严惩。
可是,如果交战开始了,根据状况逃跑也不会被责备。
也可以找借口说,没有办法抵抗如此激烈的攻击,只能溃败逃走。
雷森斯库鲁公命令攻击满身创伤的德尔菲尼亚军时,公爵两万大军中真正有战斗意思者不足十分之一。大多数士兵在战斗前就已经丧失了斗志,深深地感到恐惧。
相反,德尔菲尼亚军队却充满了力量,难以想象的强大。
以王妃为首的近卫兵团、迪雷顿骑士团、独立骑兵队、德拉将军率领的罗亚众的精锐部队汇聚到一起。
确实德尔菲尼亚军队的数量很少,但战斗力的多少已经不成问题了。
气势完全属于德尔菲尼亚军队。
后阵的国王对消息很是怀疑。
“……王妃来了吗?”
“是的!王妃殿下降临了!”
汗水淋漓的传令的脸上充满了感激之情。
“先锋自不必说,中阵也开始进攻了!而且刚才我亲眼看到了迪雷顿骑士团的徽章!他们现在肯定也和敌人的本阵交战着!陛下!胜利在即!请马上前往前方!”
国王不能相信。
即使以那个少年的姿态回来,人们也不可能认识。王妃的姿态回来,这对莉来说应该是禁忌。
在发呆的同时跨上了爱马,与周围因欢喜而沸腾的样子相反,总觉得有些茫然地向南跑去。
在此期间也不断地有人向国王汇报战况。
直到刚才为止一直处于防守状态的我方终于突破了中央,现在一下子转为攻势。
不仅如此,已经在和雷森斯库鲁公的本阵交战,现在居于优势,开始决战了。
“如果陛下能来,王妃殿下会多么高兴啊,她会多么强烈的思念您啊!请快点!”
不,我要是快点的话,就觉得我的身体会很危险——尽管如此,国王还是一个劲儿地策马飞奔,终于在罗榭的街道前追上了先锋和中阵的部队。
在那里,令人吃惊的是,没有等到国王的到来,胜负就已经决出了。
据说,数量居于劣势的德尔菲尼亚军队将敌人的本阵一下击溃,帕莱斯德军队也被粉碎了。
德尔菲尼亚军队没有过于追击。
因为士兵们过于疲惫,所以要追击的话会被反击。大家都沉醉于奇迹般的胜利,欢呼雀跃。
战士们纷纷欢呼起来
“陛下!这是我军的大胜利!”
“感谢巴尔德!胜利女神果然没有抛弃我们!”
“王妃殿下捉住了雷森斯库鲁公!完全击破了五万的帕拉斯特军队!”
面对完美的大胜利,德尔菲尼亚的士兵们狂喜乱舞,将自己的主君带到这次胜利的主角身边。
“陛下!王妃殿下在这边!”
“王妃殿下!王妃殿下!陛下要来了!”
进行完鬼神般战斗的王妃感到疲劳下马了。
旁边有雪拉,和熟悉的夏米昂和伊文再次见面很开心。
王妃让黑主休息了一下,自己也休息了一下,但是看到了改变了脸色赶来的国王的样子,那金发全部倒立了起来。
面对她愤愤不平的样子,雪拉不由得胆怯起来。
巴鲁和伊文都屏住了呼吸。
夏米昂,就连德拉将军也脸色大变。
另一方面,国王看到了和“王妃之间”中肖像画中那样年轻美丽的女性一样的身影,反而绝望地叫出了这句话。
“——为什么来了?”
“闭嘴!”!”
胜利使士兵们沸腾起来。
但这种热闹瞬间变得静悄悄的。
王妃如此可怕的愤怒。太过于冲击和恐怖了,谁也说不出话来。
对方毕竟是国王。对那个人“闭嘴”是王妃也绝对不能说的台词。
外国人的赫克特这次因为常识崩溃而愕然,目睹了王妃的愤怒的布莱斯脸色苍白,浑身发抖。
看到这个样子的巴鲁大口吸气后,发出了响彻战场的大声音,现在这种状况下相当——激烈地下达了不合时宜的命令。
“全体人员!向后转!”
以五个军团长为首,从部将到士兵都立即听从了。
就连德拉将军也一言不发地背向国王(在心中双手合十说着“请原谅我”)。
夏米昂当然也效仿了父亲。
亨德里克父子也吃惊地慌慌张张地服从,即使不是臣下的赫克特也沉默地向后看。
当然,罗亚人也好,伊文也好,雪拉也好,都立刻背向了国王夫妇。
不知道怎么回事,在臣下一个都不剩地转过身去的时候,王妃瞪着国王,气得肩膀直哆嗦,用纤细的脚一个劲地向丈夫逼近。
“——不要逃跑!不要逃避!不要找借口!你没有那个权利!”
没有反驳的余地。
(我要死了……)
站着的国王的脸上绽放了王妃愤怒的铁拳,那一击将国王的巨大身躯漂亮地击飞了。
“糟了……”
即使背对着也能感受到强烈的冲击和震耳欲聋的声音,巴鲁低沉地呻吟着。
“……应该提前说要避开脸的”
偶然间,在巴鲁身边的伊文抑制住声音回应了。
“说起来,好像说过要打他的脸了。”
虽然不是很好,但现在没法插嘴。
我们没有那种胆量。
恐怕这世上没有这样的人。
从两人的背后传来了仿佛地狱之主也会恐惧的,很有气势的王妃的声音。
“你这个白痴,南瓜脑袋,无能的混蛋!”
德拉将军情不自禁地用手捂着脸,夏米昂和雪拉用阴沉的脸向天空祈祷,没有经历过的的布莱斯和亨德里克父子可怜地眼看就要昏倒了,赫克特吓得陷入了无心的状态。
军团长五人塞住耳朵(自己什么也没听,自己什么都没听到)各自拼命地催眠自己,巴鲁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真糟糕。就算是骂得一塌糊涂,也希望对方能选择再文雅一点的词语……”
“竟然幻想她能优雅地骂人……你也真是奢望啊”
彼此都是一本正经的交谈
幸好国王是个非常健壮的人,仰面朝天地倒在地上,还能说出话。
“但是,莉!这样会给你添麻烦——!”
“借口!别找借口!我应该说过!”
在说话的间隙,咚!咔!啪叽!这种非对心脏的不好的声音混杂在一起,臣下们都有要死了感觉。
伊文也仰天呻吟。
“……被踢了啊”
“什么?”
巴鲁变了脸色。
“不是拳头吗?”
“骑士团长。我觉得你经历的打架的次数没法跟我比。刚才的是踢的声音。没错”
巴鲁已经是一边提心吊胆一边双手交叉,认真地向天空祈祷的样子了。
“拜托了!王妃!只有脸……!”
“难得有同感……”
尽管如此,两个人都没有劝止王妃的想法。没有回头,因为很明显回头就会看到主君不该看的样子。
王妃因为发泄了一阵郁愤,俯视倒在地上的丈夫,愤然抱怨。
“混蛋……装样子也要适可而止”
果然气喘吁吁的。
于是王妃大声地向薄情的丈夫诉说。
“如果变成这样的话,一开始就好好地说!遇到麻烦了,想请你帮忙!需要我的力量!用你的嘴说清楚!我!还是!你的同盟者!”
怒吼一声,王妃继续带着苦涩的声音。
“……即使你不这么认为”
一个大字瘫在地面的国王瞠目结舌。无视疼痛的身体立即跳起来,以脱兔的气势跪在王妃脚下,仰视她的脸,用可怕真挚的语气诉说。
“……拜托了我的哈米亚”
“说说看。”
看着怀念的俯视着自己的绿色目光。听到这个声音比什么都开心。虽然现在很恐怖,但这是十年前一直在身边,总是叫自己名字的声音。
本以为少年的样子也不会改变,但在这里的确实是那个王妃。本来不打算说的话却很自然地从国王的口中说出来了。
“现在这个国家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拜托。只要再一次就可以了。把力量借给你丈夫吧。”
严厉的王妃的脸稍微舒缓了。
“一开始就这么说。我啊,从来没有放弃过我的巴尔德啊。”
就是那样。王妃总是——这个灵魂无条件地帮助了国王。
“你还认为我是你的巴尔德吗?”
“那是当然的。要不然是什么?”
在跪着的国王面前的王妃非常吃惊地说道。
“应该之前也说过。在这里的时候,把我的剑借给你。而且——”
王妃笑了笑说道。
“因为路法告诉我应该去。”
“拉维殿下……?”
“是啊。所以你什么都不用在意”
“是吗……”
“对了。”
王妃向国王伸出了手。
国王紧握着那只手站了起来。
再一次俯视王妃说。
“莉……不管怎么感谢你和拉维殿下都不够。你没抛弃我就来了,没有比这更高兴的事了。而且,以那个姿态……”
很开心,而且很痛苦。
“我不想让你做这种事。结果我强迫你伪装了……”
“不对,渥尔”
莉说着,用大拇指指着自己的身体。
“这不是什么虚假的。——这也是我”
“这我当然知道啦!我知道。但是,对于我的百姓——”
“好吧,反正谁都不知道。只要你知道就好”
“莉……”
王妃的笑容真是如同千朵玫瑰盛开般的华丽。那耀眼的光芒令国王瞠目结舌地呻吟着。
“我……我该还给你什么?”
现在自己的人生都是这个人给的。
照顾父亲,夺回王冠,娶了妻子。
这十年来,统治了国家。
都是这个人给我带来的。
相比之下,国王更是自责,到底为王妃做了些什么,能报答这份恩情又能回报什么。
王妃笑着摇头。
“早就还给我了。”
“我不这么认为。我总是从你那里得到。欠的太多了”
这次王妃一边苦笑一边吐气。
这个笨蛋——虽然表情都写在脸上,但是嘴上说了不同的话。
“这样啊。如果无论如何都想还什么的话,就把你的首级交给我吧。”
“——我知道了。”
国王毫不犹豫地点头。
不管怎么说,刚刚就做好了死的觉悟。
而且,再没有什么可怕的事情了。
“如果你要我任何东西的话,就算是心脏,我也想马上从身体里挖出来交给你。——但是,拜托了。请等到这场战争结束。如果可能的话,直到孩子出生为止。我想抱他一次”
“你真是个无可救药的笨蛋。”
王妃十分惊讶地说道。
“谁说我只要脑袋了?不贴在身上就没有意义了”
“到底谁是笨蛋?”如果一直在身上的话,一般不会说首级的”
“那些都无所谓了”
王妃双手抓住国王的脸,使劲地拉过来,望着黑色的眼睛说。
“可以吗?这颗脑袋已经是我的了。所以不要再擅自,凭你的独断专行,想把它交给别人了”
国王瞠目结舌。
宝石般的绿色眼瞳恶作剧般地笑着,可是,却充满着无比认真的光芒。
“——能发誓吗?”
“我发誓”
在嘴唇与嘴唇相触的距离,国王凝视着绿色的眼睛,严肃地宣誓。
“以这把剑和作为战士的灵魂为名。然后最重要的是以我的王妃之名!现在在这里发誓。这个脑袋一辈子都是你的,我绝对不会交给其他任何人的”
“好的”
王妃满意地笑着放开了手。
从后阵赶来的纳西亚斯和嘉兰斯,还有罗莎曼德最后和王妃再会了。
国王被王妃责骂期间,作为臣下的礼仪还是背过身去的,但现在似乎忍受不了了。
“王妃殿下”
罗莎蒙德走了出来,用优雅的动作跪在王妃面前。
“……能请您伸出手吗?”
“手?”
反射性地拿起王妃伸出的右手,恭恭敬敬地亲着王妃。
“非常怀念。王妃殿下您和分别时一样美丽”
“那也是我的台词。”
王妃笑着叫罗莎曼德站起来,说了有点难为情的话。
“罗莎曼德也还是老样子啊。不用那么拘束”
“王妃殿下……这话说不出口”
罗莎曼德用几乎紧张的声音说。
“我从那时候开始就以为你不是一般的人,但我看到了你和十年前一点都没变的样子……”
不由得有点害怕。
罗莎曼德和士兵们搭话后,士兵们终于解除了“向后转”的命令,但是亲眼目睹了罗莎曼德的话和对王妃恭敬敬的态度,沉浸在王妃归来的兴奋中吵闹着的士兵们开始有点骚动,变得胆怯起来。
也出现了无意识地与王妃保持距离的士兵。
与一心表示对王妃的敬爱的罗莎曼德不同,一般的士兵们现在才知道这个美丽的王妃并不是和自己一样的“人类”,而是其他世界的居民,让人不禁感到恐惧。
虽然不怎么令人满意的紧张气氛在当时蔓延开来,但也有人把这种气氛吹散了。
“陛下。之后请以不敬罪惩罚我”
一本正经地说了的纳西亚斯走到王妃面前,大胆地用双手紧紧握着王妃的手。
看到的罗莎曼德吓得屏住了呼吸。
当然,虽然不是作为臣下被允许的行为,但纳西亚斯没有退让。
他是在十六年前,第一个相信莉的人,当时她是一个古怪的少女。
正因为如此,才会有特别的感觉吧。
不经意间凝视着深绿的眼睛,纳西亚斯用可怕认真的表情说。
“……我已经放弃了再次见再也见不到的东西”
纳西亚斯看着莉说。
“十年前的那一天,当我目睹了那个奇迹——回到天界的你的时候,我想到了。你确实是天上世界的居民,是真正的巴尔德的女儿。既然回到了天界,恐怕再也不会降临地上了吧”
不愧是智将拉蒙纳骑士团长。
面对冷静的分析,王妃正颜厉色地点了点头。
本来是那样打算的。必须那样的”
罗莎曼德从侧面踌躇地插嘴。
“……王妃殿下我也是这么想的。——请原谅我”
“我也向您道歉。”
王妃一副莫名其妙的样子,歪着头。
“——你为什么道歉?”
虽然罗莎曼德没有说出这句话的胆量,但拉蒙纳骑士团长却不同。
端正的脸上浮现出无比爽朗的笑容,两手紧紧握着王妃的手,用力地说清楚。
“我没有相信你。”
正如魔法街的贤者所说的那样,事物的道理和人的心是完全不同的。
我以为她不会来,所以放弃了。
我也知道她不是能随便来的人。
就算克制自己说,希望以普通人的身份回来也是冒昧的。尽管如此,我还是希望你能来。
这样相反的复杂心情崩溃了,平日里谨慎的拉蒙纳骑士团长似乎忘记了谨慎和悲伤。
一边湿润着眼睛,一边放开王妃的手,退了一步,纳西亚斯深深地低下了头。
“——你没有抛弃陛下。和那时一样来救陛下。——我衷心表示感谢”
“不只是渥尔”
王妃正颜厉色地问。
“罗榭的街道被帕莱斯德占据了的话——比尔格纳也被夺走了吧?”
纳西亚斯的脸上闪过一丝惊讶。本以为王妃当然是知道的。
“你不知道……?”
“我什么都不知道。从天界看不到地上的情况。但是,既然知道了就不能沉默。也没有那个打算”
王妃强有力地说。
“我要打倒奥隆再把它夺回来。那是纳西亚斯的要塞啊。”
“王妃殿下……”
水色的眼瞳里这次渗出泪水。用护甲的袖子轻轻擦了擦,纳西亚斯再一次深深地鞠了一个躬。
“谢谢。这样的话,就算今天死了也不后悔”
“不要开玩笑。如果现在纳西亚斯死了,我会被拉蒂娜恨的。父亲的义务就是一直活到看到婕拉汀当新娘的样子”
王妃恶作剧般地笑着张开双臂。
“呐,纳西亚斯。反正都是不敬罪的话,不更大胆一点吗?”
纳西亚斯也变了脸色。
到现在为止一直在忍耐吧。
与平日里不同,这个人发出了难以想象的欢呼声,紧紧地抱住了王妃。
“王妃殿下!您来了真好!”
王妃也发出了欢呼声,把纳西亚斯抱了回去。
“啊,我以为来不及了,只能抱到冷冰冰的你了。纳西亚斯会毫不在乎地成为那个笨蛋的盾!”
“这是我的职责。——在天界时间也会停止吗?我都这么老了了,你却一点都没变”
“纳西亚斯也没有变的。短发也很适合”
更重要的是,在国王的面前,亲信和王妃拥抱在一起,所以这次五位军团长拼命地假装没看见。
其实对于拉蒙纳骑士团长更多地是羡慕……虽然考虑过一点点。但自己也没有提出——没有这样的强大心脏。
但是,勇者是存在的。
这一次,嘉兰斯一边焦急地等待着两个人的分离,一边又忍不住叫了起来。
“陛下!我也是不敬罪,拜托你了!”
嘉兰斯也是在莉是十三岁少女的时候认真较量过,最先承认了她的实力的男人。
从看到王妃的样子开始就高兴得浑身发抖,感慨万千,从上面紧紧抱住了王妃。
“王妃殿下!真是好等啊!”
有一种巨大的熊用力抓住了小兔子的感觉。
如果是普通的小兔子的话,一瞬间就被压扁了,当然这只小兔子无视压倒性的体格差距,顽强地接住了突进的熊。
“还好吗?嘉兰斯!”
“嗯!嗯!”
王妃苦笑着安慰着紧抱着自己哭的大熊。
“别老哭了。脸都不成样子了”
“我的脸怎么样都无所谓!王妃殿下,太好了……你来得可真是时候,没有抛弃我们。正如纳西亚斯所说的那样,这样就没有什么遗憾了”
“所以不要随便死。”
巴鲁也加入了。
“表兄大人。我也是不敬罪,拜托你了”
“表弟啊……胡言乱语可不行”
虽然被那种气势所压倒,但值得庆幸的是国王的脸并没有受到毁灭性的损害。
虽然莉似乎很生气,但还是很手下留情的吧。那个王妃要是认真干的话,即使是国王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只要稍微肿了脸颊就结束了,真是太好了。
国王脸上苦笑着。
“那是我的王妃,但不是我的所有物。不管和谁接触,我都没有惩罚的权限”
“那就不用客气了。”
巴鲁接近了和纳西亚斯他们笑着说话的王妃,想要慢慢地抱住她。可是,王妃立刻避开了,于是巴鲁瞪着眼睛叫了起来。
“为什么逃跑?”
“团长你是怎么回事……感觉好像会被你压扁。”
“真是失礼!怎么会呢!来吧!拥抱吧!”
“不不不不不!”等一下!被团长这么热情的说的话,就更难接受了”
“这是歧视!”
巴鲁逐渐逼近王妃,王妃也逐渐退缩逃走。
“等一下!”
“你才是等等!这是不敬之罪!团长!”
“那种事我早就知道了,一下子就好了!”
“不要强迫!我姑且是王妃!作为臣下一般来说都要有所顾忌!”
“你现在才说一般来说这种话吗!”
明明是一个充满杀气的战场,大家却对这种情景从心底发出笑声。
被猛虎追来追去的王妃使用最后的手段,隐藏在以铁壁防护著称的纳西亚斯后面。
纳西亚斯把王妃护在背后,拼命地做出认真的表情,显得自己的话很有道理。
“哎哟,巴鲁强迫讨厌的女性接近的话,萨沃亚公爵的名字会蒙尘的”
“那种东西算不上是女性!”
布莱斯因为父亲的粗暴言论脸色发青了。
这样一来,父亲别说是不敬罪了,就连被问起叛逆罪也不奇怪,似乎感到很害怕。
罗莎曼德一边忍住笑一边安慰儿子。
“布莱斯。别想了。这是常有的事”
“……是平常的事吗?”
“嗯。到十年前为止。是日常便饭。”
义母眼里流着一道泪
布莱斯吓了一跳。可以说是大吃一惊。
作为大贵族的首领的女儿而被教育的义母在人前竟然会如此明显地表现感情,布莱斯一次也没见过。
义母没有擦脸颊上流下的眼泪,而是带着无限感慨的表情说。
“没想到还能再见到王妃殿下和萨沃亚公这样的对话……”
无论是德拉将军还是伊文都抱有同样的感想,抱着肚子笑着,眼里闪着泪光。
在纳西亚斯,王妃和巴鲁的攻防战中,国王从背后悄悄地接近王妃,一点点地撞上王妃的肩膀。
“莉……”
“什么?”
“我还没有被拥抱……”
王妃瞪圆了眼睛。
国王竭尽全力地将巨大的身体缩小,似乎有点怨恨地诉说着。
“只是被打和被踢了而已……”
巴鲁想着(果然是被踢了吗)咂着嘴,但纳西亚斯不愧是拉蒙纳骑士团长。
他慢慢地回头,恭恭敬敬地将王妃的身体推到了国王那里。
“——真是个麻烦的丈夫啊!”
王妃笑着抱紧了国王的身体。
被这个人使劲抱住,即使是大男人也无法呼吸,但国王不愧是国王。紧紧抱住纤细的身体,笑着说。
“喂,这肋骨要断了。”
“没关系。因为你很坚强的”
“你也是。”
细细品味着时隔十年回来的触感,国王放松了一点力量,俯视着手腕里的王妃说道。
“莉……”
“怎么了?”
“你不会被任何人抓住。不会受任何束缚。这我知道……”
王妃带着恶作剧的笑容说。
“你想让我成为你的东西吗?”
“不用了。”
国王立即回答,否定了自己的话。
“——不,不对。也许也有一点点这样的心情,但是现在这样的你在我的身边。我非常高兴”
王妃笑着,用轻握的拳头拍向了国王的胸膛。
“……据我所知,你是个无与伦比的超级笨蛋。——我喜欢这一点”
这是王妃的最高嘉奖
就这样,德尔菲尼亚的国王和王妃——现世的巴尔德和哈米亚再次为重逢而高兴。
“我确实觉得只要是你的话什么样子都可以,但对不起。果然还是这个样子最好”
“那是啊。”
王妃说得很干脆。
“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就用这个女人的身体,你已经看惯了,所以判断这个样子是我是理所当然的。而且你是人类的男人。就算只是看着我,女人的身体也会更开心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才没有这回事……”
“这就是事实。”
王妃笑着断言。
“不管是什么样子我都无所谓——从真正意义上来说我能这么断言的只有向你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