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以前有没有说明过,我们学校的体育课一向都是很随兴的。
适当地做完准备运动之后,看是要大闹一场还是要躺下来休息都是个人的自由。
「……我不是很清楚,不过不是有教育委员会还是教育指导纲领之类的东西吗?像是到了几岁必须要有什么程度的运动能力,这样的东西啊!」
「圭一你在说些什么啊!太难了我听不懂啦!」
「嗯。就像是老师教学方法的规则那种东西啦!」
「啊哈哈哈!那些是都市里的软弱家伙才需要的东西吧!难道你以为在乡下长大的我们身体能力会差吗?」
「……我们的运动神经可是比圭一所想的来得更好喔!」
「经你这么一说……或许真是这样也不一定。如果要所有的人一起预备,然后鸣枪起跑……要是一个不小心,说不定跑最后的就是我。」
体育课这种课程,是为了不让处在成长期的我们运动不足而开设的课程。正如魅音所说的,对于关在家里整天看漫画和电视还有打电动的都会小孩是必要的,但对于每一天都吵吵闹闹的雏见泽小孩,或许并不是那么必要的东西。
我想,在我们的社团成员之中,我的身体能力肯定会是倒数几名……我由衷期望在赌上激烈惩罚游戏的社团活动之中,不会出现像是跑百米之类的项目……
「那么就这样吧……我因为看了太多电视,现在真的很想睡。既然不管做什么都可以,就让我拿来补充睡眠好了。在饿到极点的第四堂课,既可以将卡路里的消耗抑制在最低限度,又可以有效率地增补睡眠时间……嗯嗯,确实很有道理……」
当我正要躺上大水管时,魅音抓着我的领子:
「啧啧啧~你觉得我会让你安静地睡吗~?」
「……被你用这种表情一讲,想安静睡觉似乎是需要勇气的。」
哎呀哎呀……这也就表示说……我们恶名昭彰的社团活动……又要开始了吗……?
「好了,各位!就这样闲话家常等待下课钟响,对于热血沸腾的我们来说是不可能做得到的!那干脆就……让我们来进行社团活动吧!」
「啧,我就知道会这样!那今天的游戏是什么呢?」
这下子看来想要睡午觉是不可能的了。不,在这种状况下……这种已经昏昏欲睡的脑袋只会被当成粮食而已!我要让我的脑袋一下子清醒过来……!
「比起这个,怜奈觉得你会先说今天的惩罚游戏是什么喔!」
「呼呼呼……!怜奈你真是了解我~!我今天可是准备了最高等的惩罚游戏呢!」
正当魅音加上扭腰转三圈半的动作,准备发表今天的残酷惩罚时,竟然被抢先了——
「……不好意思,我今天刚好有要做的事情……」
梨花居然表明了她不参加,这还真是稀奇。
……因为失去了停下来的机会,魅音只能像陀螺一样一直转一直转,最后倒地。
「啊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为什么?是发生什么事了吗?你今天身体不舒服吗?」
「啊,对了!小魅小魅!梨花她要做绵流的练习啦!」
「对喔!就是这个星期日了嘛!已经剩没几天,所以梨花现在正在猛烈特训中呢!」
「……大概是最近练得太厉害,我的手腕好痛呢。」
「是吗?那就没有办法了。如果不能全员到齐,那也没有办法……今天大家都过得轻松点吧!」
「……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会加油的!」
「嗯,要加油唷!怜奈也会替你加油的~!」
在魅音宣布停止社团活动之后,梨花和沙都子就一起住校舍的方向跑去。
只有我一个人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到底是怎么回事?梨花她为了某种大会,所以要在之前做特训吗?」
「因为梨花是主持绵流祭的巫女,所以她要跳奉纳演舞(注17),她是要去练习演舞。」
「……等一下、等一下,怜奈!可以按照顺序跟我说明吗?首先,绵流祭是什么?然后,巫女又是什么?最后奉纳演舞又是什么?」
注17 日本神道教中对神明的一种舞蹈。
「咦?难道传阅板没有传到小圭家(注18)吗?那上面没写吗?就是这个星期日有绵流祭这件事。」
「……咦?这么说起来……老妈在吃晚饭的时候好像有说到这件事……就是这个星期日是不是有祭典的……」
「至于绵流祭,就是每年六月的某个星期日由神社举办的祭典,非常热闹喔!」
「原来是这样啊……不过,『绵流』还真是奇怪的名字呢……是那个吗?就像是放水灯一样,供养某种东西,然后把它放到河里漂走吗?」
「喔~不愧是小圭,这么快就发现了!所谓的绵流祭呢,正如其名,就是把绵丢到水里漂走啦!」
「所谓的『绵』,指的就是棉被或是棉袄里面的绵花,所以,就是要供养棉被吗?……而且现在祭坛上已经堆起很多棉被了。」
「我是有听过对祖先还有死于战争者,甚至是对针或是菜刀之类的供养啦,不过对棉被的供养,倒还是第一次听到。它有什么由来呢?」
魅音稍微歪着头想了一下:
「……我觉得没有由来那种难懂的东西啦!因为这三而冬天特别寒冷,所以我在想应该是因为要特别珍惜棉被或是棉袄之类的防寒用具才举办的吧。」
注18 在社区中为了通知大众事项,而挨家挨户传阅的一种布告板。
「啊……原来如此。也就是说,是为了要感谢在冬天里照顾自己的棉被吗?的确,在寒冷的时节棉被就是第二个家,早上要离开被窝的时候……真的好痛苦。所以,就是由巫女加以供养之后,最后再放到河里漂走,所以才叫做绵流对吧?」
魅音和怜奈随即拍手,表示这是正确的解答。
「对呀、对呀!而那个负责供养的巫女角色……就是梨花喔!」
「唉~……原来梨花是巫女啊……这么说起来,梨花的身上确实有一股神秘的气息。」
「对吧、对吧?梨花穿上巫女服的样子啊……哈呜~!真的是太可爱了~!」
……感觉上的确是很适合……嗯,或许很可爱也不一定!
「我终于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所以梨花她所说的特训,指的就是担任巫女的练习吧?」
「就是这个样子。巫女对棉被进行驱魔和祈福的这一连串仪式叫做奉纳演舞。就是这个的练习……这个练习是非常辛苦的喔!」
「因为巫女啊,必须拿着祭礼用的大锄头进行演舞……而那东西对于梨花来说,好像是非常重的。」
「因为梨花的个子很小对吧……不过,那个大锄头到底有多重啊?」
「听说真的很重……重到梨花目前必须用捣麻糬的杵来练习才行。」
「等一下!那也太重了吧……!不要说是梨花了,连我都觉得辛苦!」
「当然,虽然是有小孩子用的杵,可是,因为到时候要用的毕竟是用于祭礼的神圣锄头,要是一个不小心失手掉下去好像会很麻烦……」
「……因为这是一年才一次的义务,所以我们也只能在暗地里替她加油……放心啦!她去年也好好地完成它了!」
「这样啊,那么,大家就一定要去替她加油才行罗!如果有我们在旁边替她加油打气,梨花一定会增加百分之二十的干劲吧?」
虽然我对于她现在是在做什么样的练习多少有些好奇,但是魅音却笑着摇了摇头:
「你有这份心意虽然让我很开心,不过还是让她自己加油吧!如果小圭过去的话,梨花就会变得可爱起来,那就没有办法进行特训了。」
?……魅音话里的意思我完全听不懂。
「梨花她啊……是个不喜欢自己努力的样子被人家看到的人,吧?你就别管她吧。」
……平时总是气定神闲,看起来一副不食人间烟火般的梨花,果然还是有挥汗努力的时候……就是因为她平常总是表现出一副聪明伶俐的样子,所以才更不想让人看到她辛苦的模样吧……我绝对可以理解这样的心情。
就是因为她在认真练习,所以才更希望我们不要去管她吧!
「我能够做的事,就只有在这里祈祷她的成功吗?…………加油!古手梨花~!我们都替你加油~~!」
接着,我爬上大水管,躺下身来——
「加——油——!加——油——!梨花——!……为了要更加提升加油的念力,所以我接下来进入冥想状态……咕——!」
「结果你还是要睡觉吗——?」
魅音激烈地吐起槽来……接下来当然又大吵特吵了一番。结果,即使梨花她们不在,我们依然在大吵大闹。
梨花担当重责大任的祭典吗?我开始期待之后的星期日了。
小魅
在轻松地度过中午的休息时间之后,接下来就是精神涣散的午后课堂时间。
大概是因为昨天饿肚子的反动,今天的午饭我吃得比平常多很多,所以现在的状况很糟……
「唔~……我、我果然吃得太多了~……下午的课……我要忍耐……!」
「啊哈哈哈哈!圭一,不知为何你今天的食欲真是旺盛呢!果然是昨天的反弹对吧?对吧?」
「我曾经听说过在拙劣的减肥、进行绝食之后,就一定会吃得比以前更多而导致减肥失败……我切身体会到这种感觉了……」
「啊哈哈哈哈!可是,小圭你啊总是把便当吃得干干净净的,该说是连一粒饭都没有剩下吗?」
「那是为了对制作食物的人表达感谢之心而吃的啊!如果剩下来的话,对辛苦制作食物的人是很失礼的。」
听到这句话,魅音先是眼睛圆睁,然后开朗地笑了起来:
「小圭你啊……乍看之下似乎很狂野、很随便,但其实很守规矩,或许该说教养很好吧!」
「啊,嗯!这一点怜奈也这么认为。没错!圭一这个人……是个比外表看起来更温柔的人喔……!」
「……虽然你们两个大概是想要夸奖我,不过我有种没被夸奖到的微妙感觉喔。」
「才没有这种事啦!我只是要说——你的外表和内心真的差异很大——而已啦!」
「我已经说过那不是在夸奖人了啦——!」
「够了!园崎同学、前原同学!现在还在课堂上……!园崎同学你抄到哪里了?把你的笔记拿来给我看看!」
魅音嘴巴说出「吓一跳」这种任何人都听得懂的拟音。因为这家伙只顾着讲话,手从刚才开始就完全没在动。
「咦?啊……我多多少少有抄啦……☆」
「你这不是从刚才开始就完全没有进度吗……?既然是这边最高年级的学生,你要振作一点才行啊!」
魅音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就被老师说教了起来。看她这个样子,全班同学都笑了起来。
「俗话说……人不可貌相……倒不如说,人跟他的外表会完全相反也不一定喔。」
「……嗯?怎么突然说出这么有趣的话来?」
怜奈说话的方式带点含蓄,然后看向另一头和梨花两人感情很好地正在自习的沙都子说:
「就像那个乍看之下非常盛气凌人的沙都子,其实也和外表相反,是一个相当温顺的人。」
如果按照怜奈的说法就会是那样吧!
「但我完全不认为那个沙都子会是个性格温顺、像是出现在童话里的女孩子……她不是一个盛气凌人、让人丝毫不能大意的陷阱魔人吗?」
「啊哈哈哈!最近给人的感觉是这样,但在不久之前可不是喔!该说是非常爱撒娇………………嗯,嘿嘿嘿……你可要对沙都子保密唷☆」
「你说那个沙都子很会撒娇?我觉得沙都子就算在撒娇,那也一定都是在算计些什么。我觉得她是个就算是到某个人的背后避难,也绝对不会是为了要亲近那个人的家伙啊!」
……不过因为难得,我就稍微想像了一下个性温顺又爱撒娇的沙都子。
「喂,沙都子!」
「什么事呢?哥哥——☆」
沙都子露出可爱的笑容,往我的方向跑了过来……
然而……沙都子她前进了三步,不知为何我却后退了三步。
「?哥哥——!你为什么要逃走呢……?」
「对不起,沙都子!当你露出笑容靠近我的时候,我总觉得好像会出现某种陷阱……」
「好、好过分~!哥哥你欺负我~!哇呜~~!」
「啊、啊……对、对、对不起!我并没有恶意……!」
我连忙跑向哭泣的沙都子……我对眼泪实在是没有办法……
喀啦!卡锵!
咦?捕兽夹?我的脚被铁制的锯齿给咬住了。
「喔呵呵呵!你中计了!再来!」
沙都子就像是在夸耀她的胜利一般,右手一扬……一个又一个的陷阱接连发动了!
突然,墙壁突了出来,把我撞飞了三格!我望向那里……居然有个上头满是尖刺的巨大铁球滚了过来!而且,铁球要把我弹飞过去的方向……竟然有个巨大的断头台!
「虽然我不是很清楚……但,圭一!你现在该不会正在做什么莫名其妙的想像吧?」
「不,没有啊!我没有做任何想像……」
「你骗人!你现在就是一副『我要被带刺的铁球压扁了!』的表情!」
我的表情,为什么可以这么具体地表达出我内心的想法呢?
「不好意思……我还是没有办法想像个性温顺的沙都子……等我下次状况比较好的时候,再来试试好了……」
接下来,我看向沙都子旁边正在努力练习写汉字的梨花。
和沙都子完全相反,个性温顺是她的标准状态。
如果是梨花的话……只要她一向喊着「哥哥~☆」一面跑过来……一定会抱住她吧!而且还是紧紧抱住!因为她……是可以让人萌起来的啊!
「圭一,你的口水流下来了~。」
「啊,抱歉、抱歉!……那么,梨花的话又如何?她也是不能靠外表来断定吗?」
当我说出这句话时,就感到怀疑……
……梨花她……真的这么可爱吗?虽然她看起来这么可爱……可也是一只彻头彻尾的狐狸哪。可爱……也就是说她是用这种方式来顺利逃脱的吗?
「……我觉得梨花她……的确不光是只有可爱而已……外表的确定靠不住哪。」
虽然我没有办法说出那种印象,但我想说的话似乎已经好好地传达给怜奈了。
怜奈带着「啊——不可以说出那种事啦~」恶作剧似的眼神看着我。
「我想啊,梨花长大以后,一定会变得非常美,将男人玩弄于股掌之间,成为一个有如小恶魔一般的女性。那种样子,不好吗?」
虽然怜奈似乎非常开心地说道……但对身为男人的我来说,却是个不知为何让人笑不出来的话题。而且,最可怕的一点在于……真的很有可能会变成这样!
大概是注意到我这样子的视线,梨花转过头来看向这边,向我露出了天使一般的微笑。
我和怜奈两人都各自以为那是向着自己的微笑,不禁怦然心动。
「哈呜~~……好、好、好可爱!真是太可爱了☆」
「怜奈,鼻血、鼻血!」
……人不可貌相吗……那么,我们的领导人——魅音又如何呢?
我认真地看着在教室一边,不当一回事地闪避着老师的抱怨的魅音。
如果按照怜奈的说法,那个看似粗枝大叶却又精明狡猾的魅音,也就会有不能光凭外表来看的一面……嗯………………
「那,又是怎样啊?你是想说那个魅音也不能单凭外表来看,其实是个好人吗?」
「小魅确实是个好人呀?」
「啊,也是啦!你说的话虽然没错,可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圭一你想说的意思……嗯、嗯!我知道的~」
我因为没有办法高明地表达自己想说的话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但怜奈大概是察觉到我的想法,笑得更加灿烂。
「你说知道……是知道什么?」
「小魅是个很不可思议的人对吧?该说她身为女孩,但却像个男孩子吗……?」
没错……虽然我已经非常了解魅音她身为女性的事实,但确实如怜奈所说。
当我和魅音一同炒热气氛时,那种感觉与其说是身为男女在炒热气氛,倒不如说是和知心的同性友人一起炒热气氛。
「如果那家伙是男孩子的话……一定会很意气相投才是!不过这么说起来,现在也是一样。啊哈哈哈!」
(不过呀,那样子的小魅……其实是很像女孩子的喔!」
「……怜奈!你……从魅音那边收了多少钱啊?」
「不——是——啦~!真是的,我是在跟你说正经的话啦!真的啦!」
看来现在并不是开玩笑的好时机,怜奈的嘴巴嘟了起来。
「因为小魅她是社团的社长,所以她很努力在做大家的领导者……但其实她是个相当可爱的女孩子唷!这一点,我特别希望圭一你不要忘掉……」
……怜奈的目光稍微放远,给人一种像是飘向比魅音的所在位置更遥远的地方的感觉。
我在Angel Mort这间家庭餐厅所遇到的魅音,有一种从平常的魅音身上完全想像不到的气质。
因为不习惯的工作而战战兢兢地感到困惑……这和平时总是充满自信、会发出没有自己不拿手的事情之豪语的魅音实在是天差地远。
当我饿着肚子,哀叹自己快要死掉的时候,就算再不赶去打工就会来不及,她还是特别为我做便当……而且她不是以魅音的身份送来,而是以诗音的身份送来。
这个诗音到底是魅音的什么呢……?
……魅音这个人,又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家伙呢……?
「我想,圭一大概是想像不到的,我觉得喔……嘻嘻……!」
要保密唷!这么说完,怜奈就把手指贴在嘴唇上嘻嘻笑着。
魅音似乎好不容易才从老师的说教当中解放。为了掩藏她的害臊,她一边搔着头发一边回到座位上——
「啧!大叔我啊,可是认为人生必要的学习只要到小学为止就够了说……」
她这么说完,便很粗暴地坐到椅子上。这个举动就跟同年纪愤愤不平的男孩子没什么两样。
那样子的小魅,其实是很像女孩子的……吗?
还会不会再遇到诗音?……我想要稍微再跟她聊一下,我心里这么想。
终于,听到了校长代替打钟的手摇铃声。
老师慌慌张张地回到黑板前,开始写下每个人的回家作业。
「哇!今天的回家作业真不少!不努力不行了!」
「那个……怜奈你也是吗?」
「咦?你是指什么呢?」
「就是……人不可貌相的事啊!怜奈也是那样吗?」
「咦?啊哈哈哈哈哈……!在圭一看来……怜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呢?」
我所知道的这名叫做龙宫怜奈的少女……是个偶尔会恶作剧过头,但基本上十分亲切又温柔体贴……是个如理想般的女孩子。
「真的吗?你说的是真的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那我……真的很高兴……」
如果这个是她的外在,而其实她的个性与之相反的话……?
「……相反的话……?」
「……………………」
你说说看嘛,我不会生气的……感觉上她的意思好像是这样。
「………………怜奈……」
「嗯,怜奈……?」
大概是迷路而闯进校园的一只蝉,在这时突然「叽——!」地高声叫了起来。
「……啊,即使个性相反……也还是怜奈啊……不是吗?」
这明明就不是需要如此紧张地回答的问题才对啊!……还是说因为……讨论的对象本人正专心地看着自己的眼睛,所以才会这样呢?
但光是说出这些话来,就让我觉得异常疲惫。
「好、好狡猾喔,圭一!有人跟我说这样子的话……会让我一直很在意的啦~哈呜!」
可能是无法再忍受我的无语,怜奈的脸已经快要自动喷火了。
「怜奈~!小圭!回家了,回家了啦!」
魅音在收拾好书包后凑了过来。只要一放学,这家伙就会立刻恢复精神。
今天似乎没有社团活动……据说因为兴宫的某一间超市举行特卖活动,所以沙都子和梨花两人要去那里抢购。
「嘿……!看来她们年纪虽小,却相当有经济观念呢。」
「沙都子相当喜欢这一类的活动,我相信她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钱包很紧的新娘!」
「嗯~真没想到平常那个吵得要死的沙都子也会有这样认真的一面……确实正如怜奈所说的。原来如此,人真的不可貌相啊!」
我们一边讨论着这个话题,一边悠闲地离开学校。
不知为何,我就是会很习惯性地把手插在口袋里。正当我在口袋里头掏来掏去的时候……咦?我注意到有个原来应该在的东西不见了。
「怎么了,小圭?」
「……我找不到应该带在身上的家里钥匙……这下麻烦了,不知道掉在哪里……今天爸妈在家还好……不过还真糟糕。」
「那还真是伤脑筋……是忘记带了吗?还是掉了呢?」
「我也不知道是哪一种……说起来,我早上有带钥匙吗……哎呀?哎呀?这下糟糕了哪!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小圭,那个钥匙的特征是?」
「嗯,那上头有系钥匙圈……那是之前暑假作业所做的东西,是一只蓝色的小海豹。」
「咦………………该不会是感觉眼睛闭上、看起来像是在睡午觉的那个吧?」
「喔,你怎么会知道?没错、没错!就是那个!」
啊……一定就是那个……魅音像是想起了些什么似的喃喃自语着。
「那个啊……前天,小圭你不是有到Angel Mort去吃饭吗?那天晚上,店里捡到一串遗失的钥匙,上头的钥匙圈就是一只蓝色的小海豹。」
这么说完之后,她突然慌张得手忙脚乱起来,赶紧补充说这是诗音告诉她的。
「咦……?这么说起来,是那个时候掉的啊……?」
「啊哈哈哈!不过能找到真是太好了!店里一定有帮你保管起来的。」
「说得也是,你就去看看吧!诗音的长相和我一样,你一定认得出来吧?」
这真是……令人意外的发展……没想到,竟然会有不去见诗音都不行的一天……
不过,同时也要谢谢她昨天的便当,此外,我也想与这个叫做诗音的另一个魅音再好好地聊一聊,我相信一定会很有意思……事情大概就是从这里开始的吧……!
「对了!那间店叫做Angel Mort对吧?到诗音的店里拿回钥匙,然后顺便喝个茶,度过优雅的时光也不坏呀……!」
「啊哈哈哈哈!说得像是个英国绅士一样,这个和小圭不搭啦!」
「你们说的该不会就是那间店吧?就是小魅她妹妹工作的那个餐厅!」
「嗯嗯,难道怜奈你也要一起去吗?」
「说起来有点可惜……我今天和爸爸约好了……下次有机会再一起去吧!」
怜奈说这真的是个好不容易得来的机会……看起来确实是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咦?我记得在沙都子和梨花说今天有事情之前,不是还有人一直说「要社团活动!要社团活动!」的吗?……算了,这种事并不重要。
「虽然听说是双胞胎,但是真的有那么相像吗……像到别人会弄错的地步?」
「是啊,非常相像。不过只有外表像就是了……里头却是个和魅音大不相同,娴淑又可爱的女孩子。」
我这么开玩笑似的说道,魅音嘟起嘴来表示反对。见到魅音的小小演出,我不禁笑了出来……什么非常相像,根本就两个都是她本人。
回到家,在换了适当的衣服之后,我来到车库将自行车牵了出来。
能够再次见到诗音让我有一种相当不可思议的感觉……既不是心跳不已,也不是感到焦急……该怎么说呢?真的是一种无法形容又不可思议的感觉。
以诗音为名,和平常不同的魅音……是虽然本人觉得可以瞒骗过去,但却不知为何让人感到滑稽又不可思议的存在。
……我发现自己正相当愉快地踩着踏板。
该不会……我因为能够和诗音见面,所以感到开心吗……?
这就像是第一次前往才刚认识的朋友家时,那种新鲜的紧张感。
怜奈所说的、其实小魅是很像女孩子的那段话,在我的脑海里苏醒……
像是偷窥了魅音的另外一面的愧疚感,以及这样的一面只有自己一个人知道的害羞感相混在一起。
那个人是诗音,是魅音的双胞胎妹妹……在她本人承认自己是魅音之前,当她是诗音就好了。对演出另一个自己的魅音来说,说不定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
一口气爬上陡坡之后,视野一下子开阔起来,马上就到了车站前面。
因为之前来的时候是和父亲一起来的,所以并没有这样的感觉,但这一次是自己一个人来……不知为何有股微妙的羞耻感。我不禁犹豫起要不要开门走进店里,就一直在店门前徘徊。
和诗音见面,还有来拿回钥匙。应该就只有这样子的事情要做而已……
就在我如此徘徊的时候,不会被前来打工的诗音发现吧?喂、喂,你在搞什么啊?前原圭一!我只是来拿回钥匙的啊,又不是特地前来递交情书的小学生?
啊啊……我脑中的思绪,就这样渐渐陷进不可自拔的方向~……
……我真的开始感觉到自己乐昏头了。
不过……只有一点点,真的只有一点点乐昏头……于是我做了不可理解的行为。
我居然对着挡住步道的机车就这样「嘿~」的一下,把它踹飞了出去。
虽然它确实很挡路,但也完全没有踢它的必要……我觉得自己真的是乐昏头了。
喀锵、咚卡、卡当——!
在连旁边的三台机车都咚咚地接连倒下之后,发出的巨大音量才让我终于清醒过来。
「……啊!……惨了……」
「你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
……这三台摩托车的主人就在附近。
看起来就是眼神凶恶、模样一如字面所形容的无赖。
在我的眼神跟他们对上的同时,他们气得横眉竖目地露出可怕的表情,还发出前所未闻的怒骂声……!
我呆呆地看着这三个人踏着后跟已经踩烂的便鞋啪哒啪哒地逼近,仿佛这是在某个遥远的世界所发生的事情似的。所以当我发现时,就已经被抓住领口提了起来,只能用脚尖勉强站立着。
「你不耐烦活了是吧?嗄!有胆你就说啊!嗄?」
这三个无赖不断吐出就日本语来说不成文法,但是却能够充分威胁对手使其发抖的语句。虽然在我心中还有着欠缺生气的冷静……然而我的双腿却发软而不听使唤,喉咙深处也感到刺痛般地干渴。
「对,对不起……我、不、不小心……」
「我看你不是不小心吧?嗄?你这不是已经踢了吗?混蛋!」
因为是我翠方面不对,所以我也完全没办法回嘴什么……虽然这在结果上,让对方更加得寸进尺了起来……
「嗯~去你X的!油漆都被你弄掉了啊——!」
「喂,你这个小鬼!你该不会以为我们随便就会放你跑路吧,嗄?」
「做坏事的是你吧!你这个混蛋!」
三人将我包围起来,但我却完全听不懂他们各自在说些什么。
大概是我只是呆呆地听着这些话的样子让他们更为愤怒吧?他们抓起附近商店的空啤酒箱,开始不断地击打电线杆……
空啤酒箱开始产生裂痕,塑胶碎片纷飞,然后他们开始尽情地把空啤酒箱摔在铁卷门上,而铁卷门也发出了巨大的悲鸣。或许这些还不能满足他们……接下来他们把空罐回收桶整个翻倒,里头的东西散了一地……(插花:没点技术含量的混混啊……)
这、这下子事情可大条了……在电视和漫画上常见的暴行,出现在现实生活中居然这么令人害怕……这样的行为就跟疯狗没什么两样。
这一瞬间,我沉痛地体会到文明社会的安全是被一种极为脆弱、被称为道德的东西支撑起来的。
而很丢脸地,我的膝盖开始喀啦喀啦地抖了起来,视野中不知为何也开始混入了杂讯……
……该怎么形容这种绝对的恐惧?
自己居然没有任何手段可以阻止眼前这种名为暴力的「绝对」恐惧。自己居然只能等待某种东西来帮助我。应该不会有这种程度的恐惧才对……
有……谁可以来救我……?……我的视线自然地向周遭飘去。
……照这种情势来看我是被三名性格恶劣的人所包围。不可能会有勇敢的路人站出来仲裁,所有人看起来都是在将视线避开的同时快步离去。
不过,或许在某种意义上……是找自作自受。因为如果我也是站在路人的立场……我肯定也会无视的……所以,这可以说是对那样的我所进行的天谴……
「你这家伙居然敢不鸟大爷们!嗄!看我怎么海扁你!」
让我的鼓膜感到阵阵刺痛的怒骂声劈头传了过来,把我渐渐变得有些微弱的意识硬是拉回原样。
无赖把空下来的另一只手往后方收,在他的身体带着令人厌恶的感觉扭转之际,我鼻子上方的位置突然感觉到一股铁味。一道像是触电般的恶寒穿过我的脊髓……我预见到下一个瞬间,但也只能尽自己所有力量闭上眼睛、咬紧牙齿……!
「你们这些吵死人又不长眼的臭家伙……赶快从我的眼前消失!」
……声音听起来有点遥远。
三个人在抓住我的衣领,同时高举拳头的情况下转头看去。
「……你是什么东西?」
站在那儿的是诗音……而且以我从来没有见过的……恐怖表情站立着。
那并不是像在社团活动时的玩乐眼神……而是看到的人都会感到恐怖的鹰眼。是那么地令人恐惧……但同时却又没有比这更令人信赖的眼神。
「我只再说一次……赶快放开小圭,然后给我消失!」
诗音完全没有害怕的模样,带着不容反驳的语气开始一句一句说着。这三人当然个可能不暴怒,一瞬间周遭就充满了一触即发的险恶空气。
「你这个臭女人!死烂婊子!找死吗?」
住手诗音……他们可是群像疯狗一样的家伙!对他们虚张声势是完全没用的!
「…………魅、魅音……!这里很危险……你赶快……!」
我也知道自己说的话真的很可悲……但是……绝不能把诗音也卷进来……!
不管是谁、怎么看,都只能觉得诗音只不过是在虚张声势。不过……光是那个诗音就能够装腔作势吗?
接下来……我逐渐开始了解能那样的理由。
因为……开始增加了……一点一点地……
一开始是准备要回家的、乍看之下只不过是在看热闹的上班族;接下来是购物回家、乍看之下也只不过是在看热闹的主妇们……紧接着,出现了像是某家店主人的欧吉桑时……周围的气氛很明显地跟看热闹不一样了。
在诗音的周围……已经站了大约七个人。
这样的气氛,和同伴前来加油是截然不同的,为什么呢……因为集结过来的人无论在年龄或性别上都非常不一致。
就连这三个人,不知为何也开始隐约注意到这诡异的情况。
「这、这些家伙是怎么回事…………!」
他们的背后不知何时也站了了四个左右、在世代和服装上也各自不同的人。
有看起来像是中学生的女孩子,也有身穿面包店围裙的欧吉桑,更有穿着日式料理厨师服的婆婆……其他还有……各种年龄的人。
他们的眼神……跟诗音相比毫不逊色……充满了敌意、威吓。等我发觉时,已经有超过十人以上的人群过来围成一个圈子。
接下来,从旁边又约有五个左右的小学生零零散散地跑了过来,同样加入了包围圈之中……其中有几人还算面熟,原来班上的同学也在其中。
……这么说来,这些人都是……雏见泽的居民吗?
雏见泽的人们依次靠了过来……而居住在兴宫市区里的人们,则是快步通过。现在看来,两者的差异更为显着。
「搞什么?喂!你们!赶快给我滚开!」
不过,大家却没有散开。而且人还越聚越多。
不知何时,已经有将近二十人左右把这儿围了起来……完全被包围了,这些无赖的脸上开始浮现焦急之色……
包含诗音在内,所有人都不发一语。这样显得更为异常,从旁人的眼光看来,应该是相当恐怖的情景吧!
……无赖们的怒声,听起来也只像是畏惧恐怖所发出来的悲鸣声。
不知是谁往前踏出一步,缩小了跟无赖们之间的距离。
……于是,所有人也都跟着往前踏了一步,缩小了包围圈。
无赖们的脸色变得苍白,彼此背与背靠在一起,仍然继续发出怒吼。
明明他们应该是连声叫骂着脏话才对,但听起来却像是在叫着「救命啊……!」。这还真是不可思议……
「好了、好了、好了……发生什么事了?你们有什么事吗?」
突然之间,一名体格强壮的警察突破包围圈走了进来。
不知何时已经来了两台巡逻车,大概是某个路人报的警吧?
从第二台巡逻车里,依次出现了几名体格不错的警察一起跑了过来。
「……啊,警官,你们来得止是时候!这几名是恐吓的现行犯,请逮捕他们。」
「嗯,你说什么——?是这个小鬼不好!」
诗音恢复了原本的样子,用平静的态度向警察指控这些无赖。当然,这些无赖被激怒了。
但是,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不能做什么了。是这些家伙输了。
「我知道的,我知道的!你们跟我过来,好了,听话一点!」
于是,这些小混混就在警察左右包夹下,被拉到巡逻车去。
「搞什么,放手!我们才是被害者,有没有在听啊!可恶!」
不管他们怎么骚动,警察都不为所动,眨眼间三人就被押进了巡逻车。
虽然他们似乎还一直在巡逻车中大吼大叫,但是我们已经听不清楚他们在叫什么了。
「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呢?」
他大概是刑警吧?总之,一名看起来像是这些警察的领导者的高壮男子看着我的脸说道。
「……不……我没事。」
「嗯呵呵呵!那真是不幸中的大幸,那么,希望你有个好年!」
男子的眼光向周围扫了一圈,对集结起来的人们轻轻低头行了一个礼:
「感谢各位市民的迅速通报!托各位的福,才能确保今天市区里的平和,这样真是太好了!嗯呵呵呵!」
「…………工作辛苦了,大石刑事!我代表所有居民感谢您平日执行公务的辛劳。一课的刑警居然会特意到这种地方来,还真是令人感到光荣至极。」
……诗音的话听起来似乎有某种阴郁感,不知为何这并不是让人感到气氛很好的说话方式。
「这只是偶然啦!我是刚好在要回县警本部的路上听到了无线电联络,所以才顺便过来看旨。」
「那还请您在工作上多加油,我打从心底期待您今后的活跃。」
「嗯呵呵呵!不用这么客气。不过,没有人受伤还真是太好了!」
「大石警~官!OK了,我们走吧!」
「那么那么,希望各位有个好年!……失礼了,可以让条路给我过吗?」
这名叫做大石的警官,在亲切地笑了笑、跟大家打完招呼后,就缓慢而沉重地走着,进入了等待着的巡逻车中。车子迅速开走,消失在街道的彼方。
事情就发生在转眼没多久之间……因为真的是一瞬间,所以让我呆了一下。
警察完全没有问我发生了什么事……而只是为了让集团解散,所以迅速地把发出的细芽摘去。他们的做法给我的就是这种感觉。
在确认巡逻车已经消失之后,诗音啪地打响了手指:
「太好了!大获全胜!多谢各位父老兄弟姐妹了!」
以此话为契机,大家一同笑了出来,缓解了紧张的气氛。
中年的欧吉桑把我拉了起来:
「你没事吧,前原家的孩子?下次可要选好打架的对手哦~!」
「呃……我不是蓄意要打架的……」
「没有受伤吧?如果头部有被打到的话,最好还是去照一下X光比较好。」
「这次是刚好在车站前,而且是人多的时间……所以才可以集结到这么多人……下次可真的要小心喔!最近市区里还真是不安宁啊!嘀咕嘀咕…………」
穿着日式料理服的婆婆也提醒我要注意。
诗音在与逐渐散开的人们互相击掌以赞扬此次的战果之后,来到了我的眼前:
「哎呀、哎呀……小圭你还真不是盖的!不过,我也觉得打架应该要选对象就是了……」
「多、多谢了,魅音……!真是得救了……」
「……那、那个……我是诗音啦……!」
诗音像是很困扰一样,整个脸红通通的,同时低下了头来……
「我听姐姐说了……那个小海豹的钥匙……是小圭的东西是吗?」
「啊……嗯,没错。我正想要到你的店里去拿……」
「你该不会就是因为在这里不知要不要进去而昏了头,所以才会被那些奇怪的家伙缠上吧?」
这下子换我的脸红了起来。虽然被猜中了……但我实在不想承认。
「呃……这个……我只是今天运气不好而已啦!不过还好有诗音,让我逃过一劫。」
「倒是不用这么客气啦!所以,如果小圭看到其他人被欺负的话,也请过去帮忙喔。对我们来说,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
我很清楚这种同伴意识。
……不过,刚才那样子……虽然得到了帮助,但感觉上好像有些脱离常轨。要说是被救不好吗?总之,我觉得很恐怖……
「你要到店里来吗?因为你看起来很疲倦,要不要喝杯咖啡呢?我请你。」
……不知道是不是察觉到我眼里浮现的怪异神色,诗音不等我回答,就迈步走了起来。
Angel Mort店里,虽然现在距离晚餐时间还很早,但由于有很多客人,所以非常热闹。
虽然仍旧有许多穿着让人脸红心跳的女服务生在店里走来走去,但大概是因为刚才发生的事情让我吓呆了,所以尽管我在店前面是那样地紧张,如今却已经没有那么意识到它了。
就在店里凉爽的空气让我冷静下来的时候,因刚才的事情而造成的紧张感,也逐渐和缓下来。
虽然我其实并没有怎么遭到殴打,但是身体各处还是传来了些微疼痛,我想这应该是因为紧张得全身僵硬吧。魅音!……不,是诗音吗?……如果她那个时候没有出来帮我的话,或许我就得做好至少会流鼻血的觉悟了……
换上了先前那套制服的诗音端了两杯冰咖啡过来——
「来,拿去吧!这是我请你的冰咖啡。你只要在结帐的时候交出这张券就可以免费了。」
「除了受你帮忙之外还让你请客……总觉得真的很对不起你……」
好不容易才有愉快心情的一天……全都是因为我沉不住气地做出那种事情……而白白浪费掉了。
「不过说真的……刚才真的是好险!诗音你看起来真的很值得依赖呢!」
「我也很害怕啊!不过,毕竟是熟人小圭的危机……所以我就鼓起勇气硬上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出现了有点害臊的表情,同时用手臂撑着站了起来。
「诗音,真的很谢谢你……!」
……我虽然是对诗音道谢……但实际上是想对魅音说声谢谢……魅音,真的是谢谢你了……!
「好了、好了!快打起精神吧!如果想报恩的话,下一次就请小圭也一定要为其他人站出来奋战才行!例如当我碰到危机的时候,请你一定要赶来救我喔!」
「啊……嗯,那当然!我答应你。」
「啊哈哈哈哈!绝对要喔!」
诗音就像是也被找了麻烦似的,对于我说好的这句话感到高兴。
「如果我遇到了危机,小圭就会来救我啊~!那还真希望能够早点遇到呢~☆…………啊,你终于笑了!」
这么说着的诗音一面微笑,一面戳着我松垮下来的脸颊。
「没有精神的小圭,看起来真不像是真的……呐呐,笑一个、笑一个~!」
「好、好痒啊……!快、快住手!哇哈、哇哈哈哈……!」
和诗音玩闹之间,我终于恢复了精神。一直在意着之前发生的事情,实在太不像个男人了!虽然感谢诗音的关心,但同时还是早点转换心情会比较好吧!
「在恢复精神之后,肚子是不是也饿了呢?我的肚子已经饿了,想要来吃个松饼,小圭要不要一起吃?」
我本来还想要客气一下的,但后来又想到,如果客气了就不像我了,所以就不客气地说道:
「那很好吃吧?我对松饼可是很挑剔的唷!」
「啊哈哈哈哈!那你大可放心!我们家的松饼可是相当受好评呢!」
诗音立刻向经过的女服务生点了松饼,店员向店员点餐这件事好像也怪怪的……
「……喂、喂!这么说起来,诗音!你现在不是在打工吗?一直和我说话,这算是摸鱼吧!」
「我跟叔叔说了,说小圭把我从不良少年的手中救了出来……结果他就说要好好报答你☆,所以现在在店长认可下是OK的。」
「这、这跟事实完全相反嘛……这样真的可以吗……?」
「当然可以罗!……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松饼送来的时候,我们已经是在和乐融融的气氛下谈天说地。
我们两个人一边吃着松饼,一边热烈地聊着无聊的话题——像是电视节目啦,明星啦、兴趣啦、还有喜欢的食物啦……真的是无聊的话题。
就这样在聊天之间,我再次发现诗音真的是一个女孩子。
……喂、喂!这样很奇怪喔,前原圭一!
诗音和魅音可是同一个人喔!如果有不同之处……应该就只有魅音她是否承认自己是诗音这点而已。
明明该是如此,为什么聊的话题可以不同到这种程度呢?如果我和魅音谈起这样的话题……一定会渐渐演变成更加不同却又夸张的事情。
「小圭,你并没有把姐姐当成女孩子对吧~?」
「才、才没有这种事!如果她是男人的话,我一定会毫不留情地打倒她!」
「我知道小圭和姐姐的感情很好,你们之间是那种超越性别的关系……这样的事情很难得,我可是很羡慕呢!」
「……虽然我不是很懂你的意思……不过,她确实是个身为女人会让人觉得很可惜的家伙。」
「啊~!小圭你这样是对女性有偏见唷!啊哈哈哈哈哈!」
一听到偏见这个词,我不禁扪心自问,我对魅音和诗音到底有什么偏见呢?
魅音是魅音,她是我—点都不用客气的、最棒的朋友,也是总比我厉害三倍的社团社长。如果能够早五年和这家伙相遇的话……我的人生一定会比现在更充满乐趣……我对这点深信不疑。
那诗音呢?……她是魅音的妹妹,从我初次遇到她至今还不到三天。我跟她只有认识她姐姐这层间接的缘分,是比魅音又更加遥远的关系。
诗音也和我相同,应该是把见面不到三天的我当成姐姐的朋友来相处的。
……魅音和诗音之间的差异?……友好?亲切?……我被自己也搞不清楚的思绪玩弄,让我一时之间听不到诗音所说的话。
「我在举例喔?你有在听吗?」
「啊,抱歉。嗯,我在听。」
「我现在是举例唷!如果我和姐姐同时遭遇了危机……嗯,例如说我们两人已经吊在悬崖边了,小圭会救哪一个人?只能救一个人喔!」
她的说法并不是在欺负我,反而像是很快乐地在玩一种游戏般的说法。
「这、这真是讨人厌的问题呀……!我两个人都想救……那样子不行吗?」
「不行!只能救魅音或者诗音一个人而已,你要救谁呢?」
……如果是魅音的话,我觉得她一开始就不会陷入那种危机,而且就算是那种程度的险地她也能轻松逃出去。
……可是,诗音却是一名普通的弱女子吧?果然……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你救的不是姐姐对不对?」
如果魅音和诗音是不同人的话……那事情就会变成这样吧?
我无法否定,也不能肯定……诗音明明应该正在微笑,然而视线却刺得我好痛。
「也就是说,就是这么一回事呢!也就是说姐姐…………!……哎呀?……诶嘿嘿嘿嘿嘿!不好意思,好像自己说着说着就兜不起来了……就当作没有这件事吧!」
虽然诗音像是在谈有趣的事似的说着,但我全部都充耳不闻。
魅音她是想透过诗音传达某些事情吗……?对于没办法明确抓住那些东西的自己,不知为何让我非常焦虑。
诗音掩饰了她的害臊后,话题转了一百八十度——
「对了刚刚那个……有让你吓一跳吗?就是大家一个一个集结过来那件事。」
「当然是很吃惊罗!如果是怜奈或沙都子赶过来帮忙就算了。因为是集结了那么多不同身份的男女老少呢…………那些全部都是雏见泽的人吧?」
「是啊,没有错!雏见泽的人都很团结,一个人的敌人就是所有人的敌人,绝对没有人会见风转舵……嘿嘿,是一种非常可靠的居民性格喔!」
「……也就是说,如果有谁被欺负,大家就会团结在一起解决这件事吗?总觉得这就像是黑手党或流氓会采取的解决方式呢!」
「不可以这么说啦!这可是非常值得庆幸的事呢!小圭你不就是因为这样而得救的吗?可不要忘了感谢的心啊~!」
虽然我只是随口回答「是、是!」,但是我也很清楚,不可以忘记感恩的心。
「雏见泽的人们真的都会大家感情良好地……集结在一起吗?」
「……这是自古流传下来的传统吧?雏见泽从很久以前就遭遇过很多次废村的危机。那个时候就有过集结起来奋战、最后取得胜利的历史。比如说~…………小圭,你知道雏见泽水坝计划这件事吗?」
「雏见泽水坝计划?…………呃,我好像在跟某个人聊天的时候听过……」
「那仆事大约发生在十年前,这里突然要盖起一座水库,然后把整个雏见泽淹没在水底下……」
「啊!……这件事情……我好像曾经听老爸提起的样子……不过,我记得这件事的确已经中止了吧?」
「是大家团结起来,让这件事情中止的!所以,我才会说这就是奋战而取得的胜利啊!」
我所听到的,大致上也是这样的感觉。
会将全村整个淹没的水坝计划浮上台面,反对此一计划的居民运动也因此而激化,这件事情在报纸和杂志上都有刊登……而最后,计划似乎也遭到冻结。
「建水坝这个计划似乎是在我出生之前的事,一开始不过是候补预定地的调查或是为了拦砂而兴建的小水坝,顶多就是这种程度的小计划而已。」
结果,一揭露事情的真相……没想到竟是完成之后就会成为日本屈指可数的巨大水坝计划。而且不只是雏见泽,连上游的许多村落也都将因此而沉没。
因此,由居民所发起的反对运动立刻就开始了。
居民写下要求计划中止以及转移地点的请愿书,并且在议会里提出。甚至还前往远在东京的建设省,直接向建设大臣亲手递出诉状。
而那些在当初国家征收及购买用地时将土地卖出的地权所有者,也以当初在说明土地用途之时未曾实言以对为理由,提出了购买无效之诉。并且将没被收买的土地细分化,让地权所有者大为增加,企图妨碍计划。
「说到土地买卖这件事,如果是在金钱问题范围内,那还算是好解决的。没多久,就会有人意图强制征收土地呢!……而也是从那个时候起,机动队(注19)之类的暴力行为变得更为明目张胆。」
「机动队……他们是警察吧?难道他们会有暴力行为吗?」
「他们会打人呢!也会踢人!我也曾经被他们殴打过……大概就是这一带吧?皮肤像是被切开似的流了很多血呢!」
诗音一边这么说着,一边给我看她的侧头部。虽然我并没有看到诗音门巾所说的伤痕之类的,不过让女孩子受伤,而且还在脸上留下伤痕可不是什么和平的事。
「那、那有报警吗?这是很明显的伤害罪吧?」
注19 日本「警察机动队」之略称,主要负责治安及天然灾害等警备,算是具有专业之团体战斗力与机动性的警察部队。
但说实话,将机动队这种警察所犯下的暴行拿来报警这件事总让人觉得是件怪事。
当然,警察是不可能配合的。虽然被机动队里的某个人殴打但却没办法证明,而且对方还有「执行公务」这个免罪符。
「我们家的婆婆,气得像是烈火在烧一样。在那之后就精彩了!已经是全面战争了呢!我们这边没有采取静坐抗议这种天真的方式,而是奋力地进攻!」
首先是为了提告,便向法院声请了中止水坝建设的假处分。
为了要让舆论倒向我们这边,也向著名的学者呼吁,提出雏见泽乃是贵重的动植物宝库之说。
接下来是在县议会和市议会强力动员,要求罢免无视当地居民之意见而认可水坝建设的县知事(注20),加以彻底弹劾。
当然,在雏见泽当地,也开始了与水坝战争这个称呼相应的激烈斗争。
为了封锁机动队的野蛮行为,我们与民间电视台合作公布机动队员的暴力行为。再更进一步则以残忍践踏居民抗争的政府为主题拍摄特别节目,并且在全国放映。由于效果绝大,从此之后成功地彻底封杀了机动队。
同时也连日展开连署、展览以及街道宣传等等活动。
支持的范围由雏见泽开始逐渐往外扩散出去………………最后到底是因为这些努力开花结果了呢?或者是因为政府有自己的理由呢?总之在数年前,政府发表了水坝计划无限期冻结的宣言。
注20 相当于县长。
「我们做了所有做得到的事情……村里的所有人同心齐力地奋战了。虽然那时候我们是拼上性命……但是在事情已经结束的现在,那却是很好的回忆呢,而村人们的连带感和团结心直到今日也没有消失。」
诗音边说边看向远方,她的眼神中并没有忧虑,反而还可以让人感觉到像是自豪的情绪。
「这样子的连带感……真好呢!那是一件很棒的事呢!整个地区居然可以跨越世代团结起来。」
「我也是这么认为。这个水坝计划虽然是一场试炼,但我觉得越过了这个难关之后所得到的事物是非常重要的。」
……直到刚才都还让我觉得恐怖的事情,如今已经渐渐变得淡薄。
在我被无赖包围的时候,看到人们逐渐逐渐集合过来只让我觉得恐怖……然而如今,我打从心底认为这样的想法太失礼了。
这些村人抱着拼上性命的觉悟保住了自己的故乡,还在那当中培养出连带感。
……这样说或许不太适宜……但是我却有点羡慕这样的感觉。如果这次的水坝反对运动发生之际我也身在雏见泽,或许也能够拥有这样的连带感。
「或许是因为小圭在反对运动发生的时候不在雏见泽,所以没办法实际感受到村人们的连带感……但是这是确实存在于大家身上的!即使是对搬来不久的小圭也一样。」
……真的就如她所说,为了帮助才搬来村中没有多久的我,居然能够集结到这么多人……明明他们是我连名字都不晓得的外人。
……不知为何我感觉到有种炽热的情感从胸口深处涌了上来。
当我住在都会里的时候,我并不认识邻居还有对门的住户,而且我也认为这是理所当然的,可是……那在这里却是一件没有常识而且很丢脸的事。
虽然我觉得他们是陌生人……但是除我以外的村人们,却把我当成他们的同伴。
既高兴又炽热……我确实感觉到有某种慢慢扩散开来的情绪涌上我的胸口。
「园崎~!店长好像希望你去门口接待。」
学姐女服务生挥手叫着诗音……看来已经到了得去工作的时间。
「啊,好的!我现在就去~!不好意思,看样子再不工作就惨了。」
「没关系、没关系!谢谢你陪我这么久,我很高兴。」
「…………啊!你要回去了吗?」
「差不多了,如果没有在天黑以前回到家,我老妈会很啰嗦的!」
诗音虽然还想再说些什么,不过她还是咕地一下把话吞了进去,感觉上好像是还没有说够的样子。
看了她的表情,我不禁因为说了让诗音失望的话而后悔起来……
如果再待一下应该没关系吧……正当我想这么说的时候,诗音已经先站了起来:
「来,拿去!只要有这个券,松饼的费用也没有问题。」
她一边说道,一边给我看她的免费券收集册,还从其中撕下了几张给我。
「很方便吧?这是我除了薪水以外拿到的福利券。」
「不、不用啦!松饼这种小钱我可以付喔。」
「哎呀、哎呀~!居然这么客气,还真不像小圭呢!要是我是姐姐的话,你明明就一定会很高兴地被请客吧~!」
她边说边笑着,制止了我打开钱包的动作。
明明是看起来这么活泼的笑容,不知为何我的内心却有一种刺痛感。
「园崎~!不好意思,请你到收银台帮忙~!」
「啊,好的!我现在就去……!」
拜拜,今天真的很快乐!这么说完之后,诗音又对着我笑了一次。
「啊,魅音!今天真的谢谢你,我不会忘记你的恩惠的!」
「你如果真的这样想,那就一定要记得回报喔!我很期待呢……!」
在我说完之后,才发现自己不小心把她叫成魅音。
只不过,她有没有发现这个错误,我就不晓得了。
虽然我知道魅音和诗音其实是同一个人……她们其实只是由同一个人所分出来的两个不同的存在……
这样子的心情在我回到家、洗完澡,一直到吃完晚饭之后,都还一直微微残留在我的心里,不能消去……
「圭~!园崎同学打电话来唷!」
「我知道了!……园崎?是魅音吧!」
现在这个时间打电话来稍嫌晚了点……我有不好的预感!感觉上这是跟社团活动有关的电话。
是关于明天社团活动的各项通知吧?……毕竟她可是魅音喔!或许会说出现在立刻来进行社团活动之类的话也不一定。顺带一提,现在已经是晚间八点了。
「喂、喂!我拒绝现在开始进行社团活动夜战!」
「咦?……不是啦……那个……」
这种虽然是魅音,却又不像是魅音的说话方式……哎呀?她该不会是……?
「不、不好意思,你该不会不是魅音……而是诗音吧?」
「是的……呃……晚安……这么晚打来,真不好意思……」
这是完全不适合魅音的过于有礼貌的语气,然而对诗音来说,却是再自然不过的语气。
……这两个人明明就是同一个人。我一边苦笑,一边享受着这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不,没关系的!对了,你有什么事吗?」
「小圭喜欢蛋糕或者是甜点……这类的甜食吗?」
「怎么可能会讨厌呢?我现在可是处于天不怕地不怕的食欲旺盛期啊!」
「既然这样就太好了!其实啊……我们有个夏季新甜点的试吃大会……」
听说在Angel Mort,每个季节都会更新甜点的菜单,而这些候选甜点的试吃者,还得经由抽签来招募。
「Angel Mort的甜点相当受好评,而要抽中成为试吃者也相当困难……我单刀直入地说好了,锵锵~☆」
「就算你对我说锵锵~……我还是什么都看不到,搞不清楚你是什么意思啊!该不会……!」
「没错!我手上就有这个试吃大会的门票,如果你不讨厌吃甜食的话,要不要来啊?」
「要不要来啊?你这句话是说,只要我手上有这张门票,就可以吃新甜点吃到饱吗?」
俗话说:有好事情不要冲第一个……可是当有「好吃」的事情真的出现的时候,当然必须要赶快往前冲罗!能够吃甜点吃到饱的这种幸运可是不常见的!
「如果你OK的话,我就把你的名字写在抽签当选者的后面罗!你明天只要到店里来,跟负责的人报上你的名字就万事OK了!」
「你说万事OK……是真的随我吃到饱吗?也不用付钱吗?」
「是啊,不用钱。因为量还不少,所以我建议你空着肚子过来。」
这实在是件太过好运的事情,好到让我觉得恐怖。
……打电话来的真的是诗音吗?该不会是魅音假装成诗音,然后想要对我设下某种陷阱吧……?呃,我在说什么啊……?她们明明就是同一个人哪!
「好了、好了!我知道小圭在想什么——你在想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对吧?」
「紧张!哎呀!我完全没有这样想……」
「噗!呼呼呼……我是有听姐姐说过啦……你还真是个打从心底不会说谎的人啊!不过,我并不讨厌这样的人唷!……呼呼呼……!」
诗音用很像魅音的笑声大笑了一阵子:
「……我是没有什么企图啦……事实上,我明天的打工一下子就可以结束了……我在想,如果不会麻烦到你的话,在那之后,你可以陪我一下吗?」
「咦……原来你明天的打工一下子就可以结束啊?」
「是的,在小圭吃着甜点、慢慢享受的时候就会结束了。」
「也好……我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陪你一下是没有关系的。」
「也不是特别要去哪里啦!我只是想趁夕阳西下的凉爽时分……稍微散一下步而已。」
我完全没有拒绝的理由。因为人家都难得来约了,或许还是接受她的好意比较好……而且,我也正开始想要跟诗音再好好地多谈谈。
「这么说起来……小圭和我……好像每天都会见面呢?」
「……说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不过,也是因为拜了你说OK所赐,我才有了明天再和你见面的借口。」
咦?诗、诗音她在说些什么啊?
「啊哈哈哈哈哈!小圭,你的声音怎么在发抖啊?是发生了什么事吗?嘻嘻嘻!」
明明这又不是视讯电话,我脸红的事情居然被拆穿了?
「那就明天见了,你一定要来喔!我先挂了,你早点休息吧!」
「啊……你也早点休息。」
诗音在告知了她想要告知的事情之后,毫不拖泥带水地结束了电话。
我挂上话筒回到客厅的时候,电视已经关掉,老妈她人则在摇椅上睡着了。
我也没有再次打开电视的欲望,于是便直接回到二楼的房间。
「我好像老是受到诗音的照顾呢……!」
先是送便当来,然后又在我被小混混包围的时候救了我……
因为她坚持是不一样的人,所以我也不能在学校对魅音说谢谢……就算我说了,她也一定会对我说她会把这些话转告给妹妹的……
对于诗音,我真的是非向她道谢不可……
明天,该怎样做才能回报诗音呢?我心里想着。
无赖三人组的下场
「为何偶们三个人灰得被逮捕不可哈!」
「偶们什么都没有做!快放了偶们!」
「大熊!你可以放开他们的手臂了!来来来,先坐下来吧!」
熊谷等人大概是非常用力地抓着他们的手臂,三人好像很痛似的摩擦手臂。
「啊哈哈哈……!小哥们,你们可不要误会了,知道吗?这并不是逮捕你们。大熊,从冰箱里拿点冷饮出来!小哥们,你们要喝有泡沫的麦茶,还是没有泡沫的麦茶呢?嗯?」
重重地在接待用的沙发坐下之后,他们不再发出怒骂声,但依然带着一脸凶恶的表情……嗯~,年轻还真是一件令人羡慕的事。
「如果你们不喝的话,那我就自己喝了喔?失礼了,噗咻!……嗯~~!在执勤时喝的啤酒是最好喝的了~!」
看到对方好像很美昧地喝着啤酒,三人面面相觑,终于将手伸向罐子……虽然并没有解除警戒,但是既然有人请客,也看不出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三人各自打开了罐口,开始喝着里头的东西。
「小哥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应该不是这里的人吧!嗯呼呼呼!」
三人继续面面相觑,一脸不知道该说这是不该说的样子。
「小哥你们是大学生?还是朋友?该不会正骑着摩托车还是某种东西在旅行之类的吧?真是令人羡慕啊!」
「…………………………」
「你们都不住在附近吧?是从哪里来的呢?是从大阪来的吗?」
「这种事情……不管是从哪里来的都没关系吧!」
「好了、好了,不用这么激动!在那种情况下,如果继续放着你们不管,糟糕的可是小哥你们吧?」
在三人的脑海中浮现起发生在不久之前、过于刺激的那件事情……
……如果是被学生或是不良少年的集团包围,那还可以理解……然而被这种混杂着男女老幼的当地居民围起来的经验,应该很难遇到才是。很容易就能想像到那一定会是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住在这里的人们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会想要对住在雏见泽的人出手……因为那些人是特别的。并不是小孩子打架了,父母就来帮忙出头这样子的程度而已,而是如果一个人被欺负了,就一定是全村都来出头的状态。哎呀,那倒也不是威胁。」
没有办法反驳……因为实际上就是亲眼所见,而且被包围起来,所以毋须怀疑。
「不是只有在这里。如果被雏见泽的人盯上,就会遇到『鬼隐』而完全消失,什么痕迹也没有,就忽然地……小哥们,如果你们行踪不明的话,会有家人替你们提出搜救的要求吗?如果没有的话可就麻烦了!那就会被当作蒸发一样地消失了。嗯呼呼呼!」
刚才也是,因为我们正巧来到才能平安无事,但如果再迟一点,说不定事情就很麻烦了。
要是被拖到小路里的话……说不定现在小哥们所待的地方,就不会是沙发,而是验尸间了呢……嗯呼呼呼!我开玩笑的啦……!
唉,该怎么说呢……要是尸体可以被发现的话,说不定还算好的呢!
「……小哥们是怎么来到兴宫的呢?坐电车?还是骑摩托车?」
「……摩托车。」
「那可就麻烦了,应该还停在刚才那附近吧?你们如果毫不在意地又回去牵车的话,这次一定会被围起来痛殴的。」
「啥……这是什么意思!这样不是正好吗吗吗吗吗吗?」
「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为什么都会马上大叫呢?最近的年轻人喔……你们应该也不希望再遇到麻烦吧?告诉我们摩托车的车号,我们会帮你们运来这里的……大熊,你去跟车祸对策小组借动力货柜车来!」
「了解!」
「不,不用了啦……!我们自己去牵就可以了!」
「你们真的想被包围起来吗?这次警察或许就来不及赶到了喔!」
「…………………………」
「我不是说没问题了吗?敢围上来正合我意!」
「喂,小哥们!你们刚刚喝了有泡沫的麦茶对吧?……你们敢发动引擎就试试看!当场举发你们酒后驾车!」
「……呃……有够肮脏……!」
「我们警察可是说要使用人民的税金帮小哥们把摩托车运过来的唷!不要再罗啰嗦唆的了,赶快把车牌报出来!听到了没有?你们这些混帐!」
三个人在报车牌号码的时候,显得一副唯唯诺诺的样子……什么才刚买、还不记得车号之类的……罗啰嗦唆说了一大堆。
……算了,早就知道会是这样的状况。哈啊~~……
「大熊!你跟着动力货柜车一起去,把他们的摩托车运回来。包括三垒山叶的深红色摩托车、一台尾灯右侧破掉的摩托车,还有三垒座椅上贴了胶带的白色摩托车。小哥们的车就是这几台,没错吧?」
虽然没有回答,但的确是正确的。
「大石前辈!货车来了,我去一下就回来。」
「好、好,一切就拜托你了。啊,还有……大熊!等一下、等一下!」
「什么事?」
「你也去查一下这些车号,如果牵错车就不好了!」
三人的脸色立刻一变……这些人还真是容易了解啊……!
「在摩托车回来之前,大家就轻松一点吧!还有啤酒喔!也有一些下酒的小菜……要不要看电视呢?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招待就是了……」
「不用了啦!我们也该走了,我不想一直待在这种地方!」
不知何时,五、六位人高马大的警员已经集结过来,以明显的威吓目光将他们牢牢钉在沙发上。
「……怎……怎么了!我们做了什么吗?」
用偷来的摩托车进行恐吓巡礼吗?……还真是闲闲没事做的学生啊!为了日本的未来或许还是不要救他们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