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社会见习

  于王城地下室,凯蒂玛带着满脸笑容开口:

  「谢谢你喵!艾因真是最棒的外甥喵!」

  「哈哈,这没什么。你慢用!」

  结束了今天的主要任务,艾因带着喜悦的表情离开了研究室。

  在最大威胁消失的现在,他的脸上浮现出胜利者的开朗微笑。

  「这下就无所畏惧……嗯,应该没有威胁了。」

  喀嚓,喀嚓。走上阶梯的声响于四周回荡。

  皮鞋摩擦地面的声响,现在听起来宛如赞颂胜利的进行曲。艾因单手拿着上学用的书包,彷佛展现出雀跃的心情摇摆着。

  好了,该做的事情做完了。

  爬上阶梯抵达地面后,艾因呼唤了她的名字:

  「库洛涅!库洛涅你在哪?」

  艾因叫唤后不久,梁柱后方便传来回应:

  「是是是,库洛涅就在这里。」

  已经接近春季尾声,这阵子变暖了许多。

  今天的库洛涅身穿与自己发色相近的亮蓝色无袖上衣。

  下半身则穿着白色膝上裙,清纯又充满魅力的打扮,一如既往自然而然地吸引了艾因的视线。

  「作战成功了,很完美!」

  「那真是太好了。所以你给了凯蒂玛殿下什么?」

  「我送凯蒂玛阿姨她喜欢的干货。我送了她一整箱,能支撑好几个小时。」

  他用饵料封印了自己的阿姨,同时也是大公主的凯蒂玛。

  面对毫无犹豫便选用这个手段的艾因,库洛涅不禁露出受不了的神情,叹了一口气。

  「既然凯蒂玛殿下很高兴的话……那应该还可以吧。」

  站在通往外头的门前,两人自然停下了脚步。

  「我出门了。」

  「路上小心,多留意安全。」

  「不要紧的,等等见!」

  打开门后,先一步等在外头的迪尔走向了艾因。

  ◇ ◇ ◇

  大约过了一小时后,艾因和三位同学及迪尔,共计五个人走到了白玫瑰车站外头。

  「那么在下立刻向各位说明注意事项。」

  如此说道的迪尔端正了姿势。

  「虽说是注意事项,不过只要各位遵守『不前往在下引领地点之外的地方』这一点,就不会有大问题……再来,请不要触碰设施内摆放的物品。由于今天会参观训练场等地方,因此也会前往一些有点危险的场所,所以为了安全起见,这一点也请各位遵守。」

  除了艾因之外的三人均点头回应。

  「最后还有一点。在下明白各位平时待艾因殿下十分亲切,不过王城内有许多人对礼仪十分讲究,因此在王城内还请各位以『殿下』来称呼艾因殿下。」

  这和沃廉及迪尔加上名字来称呼艾因是不一样的。

  对王城内的文官和骑士们来说,若有人听到陌生人用名字称呼艾因而感到不满,也并非奇怪的事。

  「当然,迪尔护卫官,我也会要巴兹确实遵守。」

  「你……!喂,里奥纳多!就算是我也懂得分场合!」

  看着他们的互动,迪尔大概也感到有趣吧。

  以前曾被罗伊德形容为耿直的迪尔,现在则会展现出符合年龄的开朗笑容。

  「这次也预定会带各位参访位于大门旁边的休息室和设备等细部设施。再来还有训练场和相邻的武器库,最后会在餐厅享用午餐。」

  从三人的表情明显可见他们万分期待。

  本来觉得这宛如家庭访问一般感到厌恶的艾因,看到三人的脸后心情便没有那么恶劣了。

  ──站在王城大门前,罗兰仰望着王城开口:

  「真的好大喔……」

  他之所以只能说出「真的好大」这句感想,纯粹是因为太过惊讶到说不出其他话。罗兰呆呆地仰望着,双眼顺着高耸的城墙爬升。

  「要进去里面了,还请跟着在下前进。」

  对艾因来说虽然是熟悉的场所,但是对另外三人却并非如此。

  尤其是罗兰,这次是他第一次参访。与身为贵族的里奥纳多和巴兹不同,身为平民的他一般不会有什么机会能够踏足此地。

  城门内侧美丽的庭园及水路映入眼帘,还有四处耸立的巨大建筑物。

  三人认真看着这没有机会参观的光景,完完全全被其震撼。

  迪尔行走的速度隐约比平时还要缓慢。

  「你该不会是在顾虑他们吧?」

  「您在说什么呢?」

  虽然迪尔用冷淡的声音回应主君,不过从他嘴角略微上扬的表情来看,似乎正如艾因所想。

  「那你也可以把这句话当成我在自言自语。谢谢你用心照顾他们。」

  对方没有回以肯定的话语。

  不过,迪尔的嘴角又更加上扬了。

  「各位,眼前慢慢可以看到的就是通往骑士训练场的入口。」

  似乎隐约能感受到热度传了过来。

  竖耳聆听便能听见长剑相交的声音还有骑士的呼喊。

  走在后头的三人之中,巴兹的心情尤其雀跃。

  「艾因殿下,在下今天已经叮嘱过骑士们无需在意艾因殿下一行人专心进行训练,还望您理解。」

  「我完全不在意。应该说平时训练时也保持这样就好。」

  「这可不行,仅限今天暂时不向您请安。」

  接着,在训练场前停下脚步的迪尔一打开门,三人便被里面的热度震慑。

  「喝啊──────!」

  「哼!」

  「唔喔────────────!」

  骑士们充满干劲的声音此起彼落。

  「好、好厉害……」

  「是啊……不愧是负责保卫王城的骑士们。」

  「…………」

  唯有罗兰因为太过惊讶,张着嘴伫立在原地。

  「罗兰!罗兰!真是的……还有巴兹,你这家伙明明早该看惯骑士了,竟然还会这么讶异?」

  「喂,里奥纳多,你少说蠢话了。说到近卫骑士,那可是伊修塔利迦的顶端啊!」

  确实如此。

  不过……

  「那个~~巴兹?」

  「什、什么?艾──不,殿下。」

  「不,那个……怎么说呢?」

  艾因露出难以启齿的模样,看不下去的迪尔则悄悄靠近。

  「……巴兹阁下,这并不是近卫骑士训练的模样。这是一般骑士的训练,近卫骑士的训练紧接在这之后。」

  闻言的巴兹迎来今天最大的惊愕。

  巴兹是王立君领学园中屈指可数的实力派。也就是说他在学园都市中也是属于顶端的实力坚强者。

  虽然他并没有过度骄傲,不过对于自己的强大也相当有自信。

  然而他甚至不确定现在的自己究竟有没有办法赢过这里的骑士。

  「近卫骑士有他们的使命。具备为王室奉献生命的觉悟是理所当然,因此他们必须是骑士中最强的存在。」

  所以现在看到的场面和他们的训练根本不能比。

  迪尔如此暗示后,巴兹吞了吞口水。

  「……谢谢你。多亏如此,我了解自己现在的定位了。」

  「没想到竟然能看到如此可嘉的巴兹,真是令我讶异。」

  「你别挖苦我了,里奥纳多!」

  「哈哈哈!话说回来罗兰,我觉得你差不多该把嘴巴闭起来会比较好。」

  「奇、奇怪?我什么时候张开嘴了?」

  「真是的,你打从一开始就在发呆喔。」

  「……好像是真的,流了一点口水下来……」

  接着三人坐在事先备好的座椅,静静地观望着训练的场景。

  他们究竟看了多久的训练呢?

  回过神来,才发现结束模拟战的骑士已消失无踪。

  和刚来到这里时截然不同,望着人们离开后变得辽阔的训练场,就在三人猜测差不多要去下一个参观地点时──

  「巴兹阁下。」

  迪尔突然开口。

  「咦?啊,是!」

  「前方便是巴兹阁下想看的景象。」

  「我想看的景象……吗?」

  没有回答歪着头的巴兹,取而代之的是训练场的门打了开来。

  ──贵安。

  ──殿下。

  ──欢迎各位到来。

  进入的好几名骑士们在经过艾因面前时均打了声招呼,那举手投足散发的气质宛如贵族一般。

  接着里奥纳多便用感叹的声音说道:

  「刚刚的人们似乎就是近卫骑士呢。」

  「是的,他们的强劲与其高雅程度成正比。」

  「他们有接受什么和一般骑士不同的训练吗?」

  「当然,他们接受着提升自身骑士水准的训练,极其严苛。再加上他们也学习了不输贵族千金和公子们的礼仪,且均习得了能够代替仆役泡茶的技能。」

  为王族奉献自我,那就是近卫骑士。

  他们被培养成无论何时都有资格站在王族身旁的人才。

  「很快便能看到近卫骑士高雅气质以外的能力了。」

  迪尔语毕后不久。

  随着近卫骑士的训练开始,他们散发的气场也大大地改变。

  从拔剑的瞬间开始,逼人的强烈霸气便飘荡在训练场上。击剑的声响也和刚才为止的不同,强烈回荡甚至震动了空气。

  ……近卫骑士真的很强大。

  不经意望了一眼坐在身边的艾因,里奥纳多对于艾因若无其事的模样感到讶异。

  这是因为艾因一脸习以为常地望着训练情景,并且身上还散发出可说是强者一般的气场。

  「唉,巴兹,你的话大概能撑多久?」

  「啊?问我撑多久是什么意思?」

  「我是在问你……若是以这些近卫骑士为对手,你大概能战到什么程度?」

  简直像是瞧不起人似的,巴兹「哈!」地笑道:

  「连十秒都撑不了啦!近卫骑士就是这么强大。走位、剑技、重心……在这所有技巧上,我没有任何一项能够抗衡。」

  不知不觉对近卫骑士产生憧憬的巴兹,双眼发光地专注凝视着训练。

  ◇ ◇ ◇

  见习结束后,一行人来到餐厅吃午餐。

  当饥肠辘辘的艾因起身去续碗时,里奥纳多开口:

  「刚才的训练真令人震撼。」

  「是啊,虽然都事到如今了,不过艾因身处的环境还真是非同小可。」

  「那个……两位?如果你们能说得让我明白,我会比较高兴……」

  巴兹回应了罗兰的疑问:

  「我们看到近卫骑士的训练都感到很惊讶,艾因却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也就是说他早已看惯那片光景了。」

  「殿下大概自幼便身处那样的环境中吧。」

  「就我听下来的感觉,大概就是这样!我开始觉得学园过于散漫了。」

  「啊……确实。所以艾因同学才会那么强吧。」

  罗兰回想起学园都市对抗战那天,艾因从吸血鬼的手下保护自己的事。

  他们三人同时窥见了艾因不为人知的努力。

  一想到艾因今后也会有巨大的成长,便让他们产生自己也要努力,不能落后于他的念头。

  就在话题告一段落时,心情愉悦的艾因回到了他们身边。

  「咦?你们在聊什么?」

  「很多。艾因又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开心?」

  「因为今天的饭很合我胃口。」

  除此之外还会有什么理由?艾因露出这样的表情并歪了歪头。

  听到方才称赞的对象说出预料之外的话语,他们三人不再紧绷,表情也跟着放松。艾因这一点也可说很符合他的作风吧。

  再次坐回座位的艾因不可思议地看着微笑的三人。

  此时,身穿仆役服饰的玛莎走了过来。

  「艾因殿下,叨扰您用餐了。」

  「咦?你怎么来了?」

  「实在非常难以启齿……不过已到下午预定的时间了。」

  亏他们提早来餐厅用餐,看来似乎过得太惬意了。

  看了看手表,时间已过正午。

  「喔?还有其他要事吗?」

  「有些事情必须要做决策。」

  「那么殿下要先走吗?」

  「虽然很抱歉,不过我就先告辞了。」

  虽然不舍,不过他似乎要去讨论巴尔特的事情。

  无法细细品味,艾因猛然将刚续碗的午餐扫荡一空。他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好好确认时间了。

  「那么艾因同──不对,是殿下!学园再见!」

  回应罗兰朝气满满的挥手,艾因带着玛莎离开了餐厅。

  「库洛涅大人在办公室等您,小的带您过去。」

  「嗯,收到。」

  两人迈开步伐后不久。

  一名娇小的女孩拿着装了蔬菜的篮子,从前方走了过来。

  「咦?」

  女孩的皮肤和以前相比有了光泽,因为身穿仆役服饰让他差点没注意到对方。

  不过艾因非常熟悉对方。

  「啊!是殿下!您好!」

  「你好,梅。」

  她是艾因半年前在伊思忒帮助的孤儿少女,梅。

  看到她露出天真无邪的笑容并有朝气地打招呼,艾因也自然而然露出微笑。

  「梅在做什么?」

  「我?我啊~~……唔──嗯……」

  看到梅伤脑筋的模样,玛莎连忙帮助她。

  「我最近让梅帮忙餐厅的工作。由于这孩子被派发给我照顾,因此我打算让她像我年轻时一样,一点一滴慢慢累积各种工作经验。」

  「原来如此,菁英教育。」

  「哎呀哎呀……您过奖了。」

  「殿下再见!我现在要去餐厅了!」

  「嗯,路上小心。」

  梅意气风发离去的背影,有朝气到甚至让人感到可靠。

  「我正如法炮制将自己当初受到的教育教授给梅。希望她身为仆役,无论何时身在什么样的地方,都要时时保持优雅。不过梅的话,首先要从工作的做法开始学习就是了。」

  「感觉玛莎小姐的师父好像很厉害呢。」

  「确实是一位很厉害的人喔,她现在仍管理着王城的仆役们。」

  她露出笑容开口:

  「虽然没有告诉过您,我的师父是贝丽雅大人。就是长年担任总管,也是王妃拉拉露亚殿下专属仆役的那位大人。」

  「老婆子吗?原来如此……难怪玛莎小姐这么厉害。」

  被艾因称为老婆子,名为贝丽雅的仆役,平时不怎么照顾除了拉拉露亚以外的人。

  因此她纵使身在城内也不怎么常现身。就算看到她,大多都是拉拉露亚也在的场合。

  并且在这所有仆役均相当能干的王城内,担任总管的她拥有符合职位的实力。

  茶水的味道会根据泡茶的人不同而有变,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贝丽雅泡得出就算玛莎竭尽全力也赢不了的茶水,而且不必等拉拉露亚开口,她便能完成拉拉露亚的期望,是位不得了的仆役。

  「如您所说,她是一位非常厉害的人,不过她也十分神秘。偷偷告诉您,据说她以前曾和沃廉大人交往过。」

  「……咦!」

  「这事还麻烦您保密。」

  艾因无声地点头回应,因为过于震惊而张大了嘴。

  真想听更详细的情形。

  不过他心想,太过失礼追究也不好,于是努力把好奇心给吞下肚。

  「看到梅这么开心地在工作,我很满足,所以刚刚的事情我就当作没听到。」

  话说回来,梅的姊姊芭兰在做别的工作。

  她的工作场所位于设置在骑士训练场附近的治疗所。虽然她不会使用治疗魔法,不过艾因曾听她本人说过,因为性格使然,她比较适合从事在治疗所的工作。

  就在他们相谈甚欢时,两人走到了王城入口。

  骑士打开门,踏入门内的艾因正巧遇上库洛涅。她似乎准备要出门去王城外头,距离近到差点要撞上艾因。

  大概是因为她胸前抱着薄薄的一叠纸,导致她无法支撑而失去平衡,艾因连忙撑住差点跌倒的她。

  「对、对不起……」

  「不要紧,不过你不是在办公室里吗?」

  「沃廉大人似乎准备了会议室,所以我正想去迎接艾因……还好有遇到你。」

  就在两人之间开始流窜亲昵气息时,玛莎离开了他们身边。

  为了不打扰到两人,她低头说了声「小的告辞」。

  「那么我们走吧。」

  说完话的库洛涅站到艾因身边,与他肩并肩迈开步伐。

  他们之间的距离近到手背会互相摩擦,走上阶梯时,艾因的手不知不觉间便搂上了库洛涅的腰际。

  对王城的人们来说,观望两人日渐接近的距离也是一项乐趣。

  「上午好玩吗?」

  「……虽然没什么新鲜感,不过和朋友在一起很开心。」

  「呵呵,就算不用问,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了。」

  她纤细的指尖轻轻逗弄着艾因的脸颊。

  他们继续聊着和这之后的预定毫不相关的话题,爬上了几层楼,在城内走了几分钟。

  王城内部真的十分宽阔,不过对两人来说早已习惯。

  「好像是这里。」

  停在某个房间前面的库洛涅「叩、叩」地敲了敲门。

  「是,请进。」

  听到年迈而沉稳的声音回应,他们打开了门。

  「两位,恭候多时。艾因殿下,看来上午时光您过得十分开心。」

  「……就任凭你想像吧。」

  「呵呵……这样啊,那真是太好了。」

  「那么事不宜迟,我们开始吧。」

  差不多打完招呼后,艾因便起了个头。

  看到两人落座于沙发,沃廉递给艾因几份资料,并开始对立即翻阅的艾因说明:

  「今日的议题就如前些日子告知您的,是前往巴尔特执行公务一事。」

  「就是我要去视察的那件事对吧?」

  「是的,今日要讨论详细行程,还有几件事要告知您──」

  沃廉说出关于公务的事项。

  虽然有复数的工作,不过内容不困难,艾因慢慢理解这次的公务中视察层面较强的这一事实。

  「我了解了。顺带一提,库洛涅也要一起去巴尔特,对吧?」

  「是啊,因为我可是你的辅佐官嘛。」

  不如说她就是希望也能陪同艾因一起出远门,才会争取这个立场。

  「再来就是迪尔和克莉丝小姐吧?」

  「不,克莉丝阁下不会参加。」

  「嗯?有什么要事吗?」

  接着沃廉露出苦笑回答:

  「她的立场姑且是元帅,既然罗伊德阁下要离开都城,若连克莉丝阁下都一起离开的话,恐怕会有问题……」

  「啊啊,对喔,经你这么一说确实如此。」

  「虽然说取而代之也不太对,不过罗伊德阁下可是鼓足了干劲,他宣誓纵使要为艾因殿下舍命也在所不惜。」

  「真是可靠。顺带一问,克莉丝小姐怎么说?」

  「其实──我们尚未告知她。」

  「咦?」

  艾因身旁的库洛涅能理解克莉丝的心境。

  「虽然这是我的推测,不过这件事情或许由艾因去转告会比较好。」

  「我也和库洛涅阁下有相同的想法。克莉丝阁下听到自己要留守王城,恐怕会感到失落吧……」

  克莉丝应该知道艾因要前往巴尔特。

  她大概认为自己一定会陪同前往,然而……却接到令人冲击的留守宣告。就连艾因都能轻易猜到,对于此事她会受到多大的打击。

  大约在一年前,从伊思忒的归途中,他们明明约好要再一起旅行,却落得如今的下场。

  「总之,这件事就请艾因殿下转达克莉丝阁下。」

  「你们很干脆地就把责任推给了我呢?」

  「臣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那么接下来,我继续针对前往巴尔特的人员数量进行说明。」

  「……收到。」

  够了,他自己去转告吧。

  艾因下定了决心,便专心倾听沃廉的话语。

  「这次合计会有超过百人同行。」

  「人数真多。」

  「这代表这趟旅程就是伴随着如此程度的危险,还望您理解。还有,库洛涅阁下。」

  「是。」

  「要请库洛涅阁下担任艾因殿下的随从,殿下身边的事务将委托你照顾,没有问题吧?」

  「是的,请包在我身上吧。」

  艾因察觉了些许异样。

  难道没有任何仆役会跟来吗?

  「不带仆役一同前往是有什么理由吗?」

  「不,仆役也会一同前往,只不过艾因殿下身边的事务将会由库洛涅阁下负责照顾。」

  「原来如此……我似懂非懂。」

  总之,他闭上眼睛重新确认话语至今为止的走向。

  他将浮现在脑中的几个事项进行整理后,「嗯嗯」地独自点头。

  自己身边的事务会由库洛涅帮忙照顾,以及会有一大群人一同前往这件事。

  再来,他还有稍后要去转告克莉丝留守的这项职责。

  接收到留守的消息,克莉丝必定会用小狗般悲伤的眼神望着他吧。一想到这里他便感到心情沉重。

  「──事不宜迟,下个月就会请您出发。」

  「那么我也会配合行程调整艾因的预定。」

  「就麻烦你了……话说回来,艾因殿下。」

  「嗯?什么事?」

  「巴尔特的气候严峻,一整年几乎有一半以上的时间被大雪覆盖。虽然直线距离和伊思忒相比并无差距,不过由于有险峻的山脉等地形,纵使乘坐王室专用水上列车,也会比前往伊思忒的路程花上更多时间。我想我似乎没有询问过您,您会怕冷吗?」

  「很遗憾的,我比较擅长应付酷热。」

  看见艾因摇摇头,库洛涅不禁莞尔。

  「那么我们就多穿几件衣服,让你热到甚至会出汗吧。」

  「……怎么感觉不太对。」

  「嗯,还好辅佐官阁下能干,实在帮了大忙。」

  「先撇开玩笑话,意思就是说也会帮我准备新的防寒用具吗?」

  「您说得没错。毕竟艾因殿下前往巴尔特的时期,巴尔特已经在降雪了。」

  「咦!」

  也太快了。

  虽然他知道那里是个一年中有一半的时间均被雪覆盖的土地,不过他前往巴尔特的季节还处于夏季,甚至是在进入盛夏之前而非夏末。

  「真是让人感受不到季节。」

  看来那里的气候还真是相当特殊,不过这是有魔法存在的世界,事到如今惊讶也太晚了。

  「等到了巴尔特,您也可以去享受那里的街道景色。那块地也有着『铁匠圣地』美名,我想艾因殿下会感到期待的。」

  这项情报实在非常吸引他。

  「顺带一提,我们也有委托奥兹教授一同前往,可惜教授果然忙碌,因此这次不克前往。」

  「我想奥兹教授肯定很忙吧,这也没办法。」

  环境超越想像严酷的巴尔特──再过不久,艾因便将前往那块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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