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8章 到了星期天

  1

  头好痛,感觉后脑勺像裂开了。

  翔香仰面躺在地上。后脑勺似乎在倒地时撞到地面。

  好暗。

  翔香可能昏过去了。不知不觉,周围已经变得一片漆黑。

  翔香试图起身,却无法动弹。她的手脚都被紧紧抱住了。

  有什么东西压着她。有人正压在翔香的身上。

  她的胸口传来不适的感触,那是一张脸。有人把脸贴在她的胸口。

  翔香激烈挣扎,却丝毫无法挣脱束缚。她的手摸到了一个平滑坚硬的东西。但就算想当武器,她的手也抬不起来。

  「呵呵……你就试着逃逃看啊……」

  她听到一阵从喉间发出的笑声。脸贴在她胸口的男人正嘲笑她的挣扎。那是中田。

  知道是中田后,翔香的恐惧被满腔怒火取代。中田在表面上是个通情达理的老师,实际上一再做出可憎下流的行为,甚至为了保守秘密不惜杀人。更重要的是,他还刺伤了和彦。

  「中田老师!你这个人渣!」

  翔香爆出怒吼。中田悚然地抬起头。他的脸上戴着摔角选手似的布料面罩。

  ——可以用肩膀。

  翔香的脑海中响起鹰志的声音。翔香的身体彷佛在声音的引导下动起来。她用力转动手臂,用右肩猛击中田的脸。

  「嘎!」

  中田的脸被撞得往后仰起,对她上半身的束缚也随之放松,翔香的双手得到自由。

  ——用肘击。

  翔香再次听从鹰志的声音,扬起手肘,瞄准面罩下的鼻子一带。

  「咕啊!」

  中田痛苦惨叫,身体翻滚倒地。

  趁着这个机会,翔香站了起来。她环顾四周,寻找和彦的身影,但遍寻不找倒在参道上的和彦。

  此时翔香注意到自己手中。她拿着平滑坚硬的东西,是装在萤光堂袋子里的CD。

  也就是说,现在是……

  「该死……」

  她听到中田痛苦的呻吟声。他用一只手捂着鼻子,手被濡湿染红,大概流了鼻血。

  趁中田还没爬起来,翔香转身就跑,迅速逃离了神社。

  现在是星期天,翔香再次回到过去。

  和彦没事,「现在」还平安无事。

  2

  「啊,欢迎回来。CD买到了吗?」

  一回到家,若子就从客厅喊道。

  「嗯。」

  翔香心不在焉地应声,走上了楼梯。

  进了房间,她把CD扔到桌上,然后扑倒在床上。

  她用两手抓住床单,脸埋在床上。翔香全身都在颤抖。

  多亏鹰志,翔香才能保护自己。所以这件事就先不管了。更重要的问题是和彦。和彦在星期六被中田刺伤,说不定会死。

  该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救和彦?

  趁现在告诉和彦吗?不,那样不行。原因不是导致时间重组,而是「现在」的和彦不可能相信。即便是星期三的和彦,也不相信翔香的话,更不用说星期三的三天前了。至少要到星期四以后的和彦,才会站在翔香这一边。

  没错,和彦是站在翔香这一边的。不管他冷淡与否,或毫不体贴,和彦都站在翔香这一边。他是翔香最可靠的友军,结果……遭遇了那种事。

  和彦被刺都是翔香的责任。如果不是翔香依赖和彦,和彦就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翔香无论如何都要救和彦。至今为止,和彦已经多次保护翔香,这次轮到翔香保护和彦了。

  没错,就是因为如此。正因如此,翔香才能回到星期天。只要回到星期天,就救得到和彦。翔香想必就是因为这样,才能回到有中田等着的星期天。

  但该怎么办?

  「对了!信……」

  翔香抬起头。

  和彦透过信件在过一段时间后传递讯息。现在只要如法炮制,写第四封信给鹰志就好。

  「第四封信——」翔香喃喃低语。

  这第四封信吗?星期五晚上,鹰志拿出的第四封信,就是现在要写的这封信吗?

  不,不对,不可能。如果是这样,和彦不可能不采取对策,也不会栽在中田手上。

  这么说来,那封信应该只是让和彦确定中田是犯人的证据。

  不过翔香现在要写的「第四封信」不同。她须告诉和彦,他将在星期六被刺伤。

  要是这么写,时间毫无疑问会被重新构筑。

  和彦和翔香一直努力避免时间重组,现在翔香打算亲自犯忌。

  她必须让时间重组。她不准许和彦被刺的「过去」存在。

  翔香写了「第四封信」,时间就会重新构筑,而重新构筑的时间不是星期六之后的时间。正因为「和彦被刺的星期六」存在,翔香现在才会在「星期天」。只要星期六改变,现在这里「星期天的翔香」也会改变。因此翔香在星期天以后,与和彦共度的一周时光,全都会重组。

  即使如此,也没关系。

  翔香坚决地下定决心。

  即使重新构筑后的时间,和彦不一定站在翔香这边,她也没关系。和彦得救就好。

  3

  翔香起身拿书包。她想拿出信笺组和学生通讯录,书包里却找不到。

  ——回到星期天时,不要忘了放入通讯录和信笺组。

  翔香回想起和彦的话。

  通讯录在书架上,信笺组在桌子的抽屉里。信笺组里还剩下六个信封。

  翔香取出其中一个信封,在收件栏写上鹰志的名字和住址,寄件栏则和之前的三封信一样,写着「联络前请默默保管,若松」。

  翔香在信封贴上邮票,再拿出几张信纸,剩余的信笺组和通讯录放进书包口袋。

  接着翔香坐回桌前。

  这下要怎么写呢?

  翔香稍作思考,先在信中写下星期天的事情:中田试图袭击她,这件事也是时间跳跃的开端。星期一头痛是因为被推倒时,头撞到地面。因为鹰志的训练,她成功逃离了魔爪……

  接下来,翔香深呼吸,提笔写下星期六的经过。

  和彦约中田在八幡神社见面,当和彦把手伸向内侧口袋时,中田用刀刺中他的腹部。

  「……中田老师是一个比你想像得更可怕的人。拜托别考虑直接对决。我不会有事的,即使时间重组,我也能自己想办法。所以请逃吧,我不希望你死。」

  翔香放下笔,摺叠信纸,放入信封内封好。

  接着她便出门到附近的邮筒,投寄这封信。

  已经是晚上了。这封信会在星期一被邮局收走。然后送到鹰志家里,再经过鹰志的手,在星期五晚上交到和彦手里。

  翔香写了「第四封信」,应该会导致时间重组。不过时间到底会在什么时候重组,又怎么重组呢?

  翔香写完「第四封信」后,并没有发生变化。把信丢进邮筒后,同样没有变化。还是说,要等「第四封信」送到和彦手里,才会发生变化?自己是不是要等到星期五呢?

  但不论是「星期五」,还是「星期六」,理应已经汇集成现在的「星期天」。这样的话,重组应该是从「星期天」开始。说不定重组已经开始了,只是翔香没注意到?

  翔香毫无头绪。或许她又忽略了什么。

  如果和彦还在,翔香就能问他。接着和彦就会像至今为止一样,提供条理清晰又简单明快的答案。然而和彦已经不在了。「能陪翔香商量的和彦」已经不在了。

  4

  回到家,翔香立刻洗澡。她觉得中田的手的触感还留在身上,让她无比厌恶。

  翔香花了很长时间,仔细地清洗身体。虽然身体感觉清爽了,但是身体暖和之后,后脑勺的疼痛更加剧烈。

  她小心翼翼地触摸后脑勺,发现摸起来发烫,甚至还有种柔软浮肿的感觉。如果是经过鹰志指导的翔香,应该就能使出护身倒法。不过被扑倒的翔香对护身倒法一无所知。

  不过,如果没有那次撞击,翔香说不定就不会发生时间跳跃。

  若真如此,撞到头反而是她运气好。要是没有时间跳跃,翔香就不会知道如何击退中田。而且,她就不会得到跟和彦共度的时光。

  即使如此,头痛依然难以忍受。翔香本来就情绪高昂,加上后脑勺的疼痛,更是让她无法入睡。

  然而,若不入睡,翔香就无法时间跳跃。照道理来说,即便不入睡,她应该也能在星期一早晨前进行跳跃。不过她实在无法接受这么长一段时间,都要苦闷地忍受这份疼痛。

  有安眠药就好了,但需要医生处方的药物在急需时来不及。于是,翔香决定求助英介。

  「爸爸,我能喝点酒吗?」

  「这孩子在说什么呢?」

  旁边的若子感到惊讶,英介却一脸高兴:

  「翔香也到了这个年纪啊。」

  他一脸开心,从橱柜里拿出白兰地和杯子。

  「说什么这个年纪,她还只有十七岁喔!明天还要上学……」

  若子皱眉,翔香双手合十请求道:

  「只喝一点嘛。我有点睡不着。」

  「哎,别那么死板嘛。我也很想和女儿一起喝个一次酒。」

  英介连冰块都自己准备好了,随时准备开喝。

  「喝多了明天宿醉,到时我可不管你们。」

  若子警告两人,但又补了一句:

  「那我拿点下酒菜过来。」

  她转身走向厨房,似乎和英介有同样心情。

  可能因为情绪高昂,醉意迟迟未来。甚至由于血液循环变快,让翔香头痛变得更严重。即使如此,酒喝到最后,翔香还是感到身体开始充满舒适的疲惫感,眼皮沉重起来。

  「翔香,想睡就回床上。」

  「嗯……」

  翔香懒洋洋地回应若子的话。

  这样就睡得着了。睁开眼睛就是明天了。

  明天……翔香的「明天」到底是什么时候?

  时间的重组具体来说,到底会怎么样?是依序重新经历已过的星期一、星期二、星期三等日子,还是直接跳跃到「重组后的星期六」?

  翔香不得而知。不过这不重要。只要避免和彦被刺伤,那就够了。

  请让若松同学平安无事……

  怀着这样的愿望,翔香闭上了眼睛。

  5

  天空一片通红,被夕阳染红了。

  翔香漫不经心地望着天空,然后突然清醒,环顾四周。

  黑压压的树木、鸟居、参道,这里是八幡神社。

  「现在」不是星期一的早晨,而是星期六的傍晚。翔香再次时间跳跃。

  然而,一切都没有变化。翔香眼中的景象和跳跃前完全相同。

  和彦倒在参道上,前方是手中拿着刀的中田。

  「怎么会……」

  翔香呆愣地喃喃自语。

  翔香确实寄出了警告信,可是为什么?

  信件没有送达吗?还是说,历史的「自我修正」真的存在,阻止了时间重组?和彦的命运难道就是注定被刺?

  「骗人……这不是真的……」

  翔香摇了摇头。没错,这是梦。这不是星期六,这是梦。翔香喝了白兰地,才作了这个噩梦。

  「……鹿岛?」

  中田流露出惊讶,但很快变成残忍、阴森的杀人者面孔。

  「真是太好了,这样就一次解决两个人了。」

  中田抿嘴笑道。

  「是梦……这是一场梦……这是梦……」

  翔香摇着头。

  「你真是添了我不少麻烦。」

  中田握紧刀,慢慢走近。

  快点……快点……快醒过来……

  翔香一步步后退。

  「不过,你的骑士已经不在了。」中田张大双眼。「这次就是最后了!」

  啊……我又要跳跃了……

  就在翔香这么想的瞬间。

  「是吗?」

  一道黑影滑入翔香和中田之间。

  结实骨架,宽阔背部,是关鹰志。原本应该留在道场的鹰志,正好这一刻出现。

  「关同学?」惊讶的翔香被鹰志挡在身后。

  穿着制服的鹰志对中田说:

  「你这是杀人未遂的现行犯……一般人在这种情况也有逮捕权,老师您知道吗?」

  「啧。」

  中田啧了一声,不问青红皂白地攻向鹰志,但他挑错了对手。

  「乖乖放弃吧,老师。」

  鹰志轻松躲过中田挥舞的刀,左手紧紧抓住中田的右臂。下一刻,鹰志的右手抓住中田衣领,中田的身体旋即在空中翻转。

  鹰志使出强力的摔技,中田背部撞击地面,仅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便昏厥过去。

  「要找人干架之前,得看看对手是谁啊,老师。」鹰志俯瞰着中田,然后转身看翔香:「你没事吧?」

  「没事……但是……关同学怎么在这里?」

  「若松让我暗中保护你,说会发生这种事。」

  然而,翔香并没有听完整句话。听到「若松」这个名字,她便反射性地跑起来。

  「若松同学,若松同学!」

  翔香坐在和彦身边,摇晃着他一动也不动的身体。

  「振作起来!睁开眼睛!不要死!我不要你死!」

  「别担心,鹿岛,他昏过去而已。」

  鹰志冷静地安抚翔香。

  「昏过去……可是他被刺中了肚子啊!」

  「就因为是肚子,所以没事。」

  鹰志说出奇妙话语后,递给翔香用手帕包着的刀。这是从中田手中夺过来的刀。

  「你看,刀上没有血迹吧?」

  确实。翔香慌忙检查和彦的腹部,也没有发现血迹。

  「稍等一下,现在帮他做点急救。」

  鹰志放下刀,扶起和彦的上身,用膝盖支撑他的背部,让和彦挺起胸膛。

  「嗯……」

  和彦的唇间漏出一声呻吟。

  他还活着,和彦还活着。

  和彦慢慢睁开眼睛。

  「……看来……成功了……」

  和彦环顾四周,露出一抹微笑。他的笑容一如往常,是带着点调侃的嘲讽微笑。

  「若松同学……」

  翔香因为安心过度,瘫坐在地上。

  「你看,我就说不用担心了吧?」

  鹰志对翔香笑道。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他没事?」

  中田的刀确实刺入了和彦的腹部,翔香觉得自己彷佛看了一场魔法表演。

  「因为我知道他会刺向腹部。」

  和彦说着,解开制服,卷起衬衫。和彦的腹部被白色纱布紧紧包裹。不只如此,空隙间还塞了几个压扁的空罐头。

  「我不是告诉过你,我也看过『坐车的』吗?」

  和彦对翔香眨了眨眼。

  第四封信确实送到和彦手中。和彦知道自己被刺却依然和中田对峙——他故意让自己被刺。

  当时在柔道社活动室,和彦和鹰志商量的就是这件事。不只是和中田对决,和彦连他会故意被刺的事情都告诉了鹰志。所以鹰志才说很危险。和彦和鹰志的谈论,其实比翔香想像的更深入。

  翔香目瞪口呆,随后怒火中烧。

  「既然这样……为什么不告诉我!你知道我多担心……我是抱着怎么样的想法……你竟然……你这个笨蛋!」

  翔香扑向和彦。

  「我又不能告诉你,理由你也明白吧?」

  和彦躲避翔香的攻击,一边解释。

  「你老是这样子,自己一个人……我不管你了!」

  翔香挥拳捶打和彦,眼泪夺眶而出。

  「喂,别哭啦,你别这样。」

  和彦一时不知所措,最终放弃抵抗,任由翔香发泄。

  泪流不止的翔香把脸埋在和彦胸前,哭得稀里哗啦。

  「……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和彦轻轻说道。

  「没事……太好了……你还活着……」

  翔香埋在和彦的怀里,不停地摇头。

  6

  「咳咳。」

  一声刻意的咳嗽声响起。

  「你们感情好是很好,不过是不是忘了这边还有一个人呀?」

  翔香连忙从和彦身边退开,鹰志一脸笑嘻嘻的样子。

  翔香顿时满脸通红。

  「总之先擦擦脸吧。脸上都因为鼻涕和眼泪弄得一团乱了。」

  鹰志从口袋里又掏出一块手帕,塞到翔香手里。

  「谢谢……」

  翔香擦去眼泪,擤了鼻涕。

  「能站起来吗?」

  「嗯。」

  和彦在鹰志示意下站起身。

  「唔……」

  才动到一半,和彦的脸上就流露出痛苦。刀子虽然没刺中,但还是造成伤害。

  「若松同学!」

  「我没事。」

  翔香连忙试着扶他。和彦看着她点点头,示意不用担心,但神情看起来很痛苦。

  鹰志麻利地观察和彦的状况,判断没大碍,表情便柔和了些许。

  「你竟然那样就昏倒了,太不争气。我看你得再多锻炼一下腹肌。」

  「我会的。」和彦苦笑回应。「说到昏倒……那家伙也昏倒了吗?」

  他指中田。

  「是啊,暂时让他躺在那吧。不过还真是没想到……我到现在都还不敢相信。」

  鹰志摇了摇头。

  「即使难以相信,不想相信,也有不得不相信的事情。」

  和彦回答,他似乎不仅仅说中田的事。

  「那么……接下来该怎么办?」

  翔香避免看向中田,询问鹰志与和彦两人。

  回答问题的是鹰志。

  「总之我先打个电话给我爸。他应该马上过来。」

  翔香想起和彦提过鹰志的父亲是刑警。

  「可以吗?」

  「你本来就打这个算盘,还敢讲咧。虽然会被刨根掘底地问上一通,不过我应该应付得了。毕竟也不能让这家伙逍遥法外。不过……」鹰志笑着看向翔香。

  「好不容易学了防身术,结果根本没得用呢。」

  翔香摇了摇头。

  「没这回事。谢谢你,关同学。」

  鹰志露出怪异的表情,但马上恢复正常,对和彦说:

  「总之,我现在打电话。我打电话的时候帮我看着中田。我就在旁边的公共电话,他醒了就大声叫我。」

  「知道了。」

  和彦点点头,鹰志便小跑步离开神社。

  「你身体真的没事吗?」

  翔香抬头看着和彦。

  「嗯。」

  和彦这么回答,但显然在忍受痛苦。

  「靠着我的肩膀吧。」

  「不用了。」

  「别逞强。」

  「我真的没事。倒是你,我交给你的录音机怎么了?」

  「啊,糟糕,我忘在那里了。」

  翔香急忙冲出来的时候,录音机被留在树丛后。

  「真是的……」

  「抱歉,我马上去拿。」

  翔香急忙回到树丛后捡起录音机。录音机仍在录音,所以她关掉录音,交给和彦。

  和彦从口袋里拿出盒子,把录好的录音带放进去。

  「对了,鹿岛,趁关不在,我想确认一下。你已经完成星期天所有事情了吗?」

  「嗯。」

  「这样游戏就通关了。你的冒险就到此为止了。」

  「真的吗?」

  「是呀。根本原因已经解决,所有空白也填补完毕,没有需要『跳跃』的时间。接下来,你就可以按正常的时序生活。」

  「真的吗……」

  「我也终于摆脱这些麻烦事了。」

  「……」

  翔香默默地看着和彦。

  这样就结束了吗?只要「时间跳跃现象」解决了,与和彦共度的时光也会结束吗?

  7

  没过多久,鹰志回来了。

  「怎么样?」

  「被骂了一顿,说不要逞强乱来,不过总之他会过来。」

  「这样啊,那我们就趁现在撤吧。」

  「喂喂,别这样,当事人不在怎么行?」

  「我委托你代替我。我不擅长被问话。」

  「我也没多擅长。」

  鹰志皱起了眉头。

  「所以才拜托你啊。帮我跟你老爸编一个不错的说法。可以的话,希望尽可能不要提到我和鹿岛的名字……不过这应该有点难吧。」

  「如果你要把那个家伙,」鹰志瞥向中田。「关进监狱里的话,那就需要。」

  「我想也是。」

  和彦耸了耸肩。「好,我会忍耐一下,但今天先放过我和鹿岛吧。现在我们情绪都很激动,没办法接受问话。」

  和彦用一贯的冷静语气说道。

  「这样没说服力啊,若松。」

  鹰志苦笑着说。「但鹿岛的话,确实如此……好吧,麻烦事都交给我就行了。」

  「抱歉……啊,对了还有。」

  和彦将那卷录音带递给鹰志。

  「把这个交给你爸。这是我和中田对话的录音,以及刚才的完整经过。我知道录音带没有证据能力,但至少取得你爸的信任。」

  「知道了,我会保管好的。」

  鹰志将录音带放进口袋。

  「那么,鹿岛,就麻烦你照顾这位帅哥。虽然我觉得应该没问题,但还是帮他包扎一下腹部。他家就在附近。」

  「好的。」

  翔香点点头,但和彦摇了摇头。

  「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自己的事自己能处理。」

  「哦……是吗?」

  鹰志上下打量了和彦一眼,突然出拳轻轻地打了他的肚子一下。虽然打得不重,但对现在的和彦来说,委实不是闹着玩的。

  「唔!」

  和彦屏住呼吸,痛得弯下了腰。

  「我说关同学!」

  翔香慌忙扶住快要倒下的和彦。

  「看来这家伙果然还是需要你的帮助。」

  鹰志向翔香眨了一下眼。

  「你……这是……干什么。」

  和彦用右手捂着左侧腹,发出呻吟。

  「那么,鹿岛,剩下拜托你了。你不用听这个傻瓜的话。他要是不听话,就摸摸他的肚子,他就变乖了。」

  「关……你给我……记……住。」

  和彦瞪着鹰志,但鹰志一副毫不在意。

  「好啦,你们再耽搁就跑不掉了。毕竟日本警察的回应速度可是很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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