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番外篇 东九条明美的失控

  我,东九条明美与从堂亲东九条浩之──浩之同学相遇存在于相当、相当久远的记忆之中。在我懂事以前,浩之同学就已经存在于我身边,他就是这样的人。

  ──如果说,铃木智美是知晓了恋情。

  ──川北瑞穗是坠入了恋情的话。

  那我东九条明美可以说是『孕育』了恋情。说实话,我们之前没有任何戏剧性的相遇,宿命般的情节,或是令人焦心的热情耳语之类。不过……老实说,我并不是毫不在乎。当我听到那个男孩子气的智美同学说出『那时候的阿浩,真的好帅喔~』这种恶心──咳嗯,这种美谈时候,要说我不觉得羡慕,那会是骗人的。那个最爱篮球,彷佛脑袋里只有篮球的瑞穗同学露出充满少女心的笑容,幸福地说着『看着真实的我的,只有浩之学长而已~唉嘿嘿!』的模样,实在是脑袋坏──咳嗯、咳嗯!见到她那彷佛十分幸福的灿烂笑容,要说我难道不嫉妒,我也的确无可否认。

  「……」

  但,即使如此。

  明明即使如此,我还是对自己的『恋情』没有不满的!

  「……真是的……那个人到底在干什么啊!」

  心中的不满爆发,我从彩音小姐家离开之后,回到隔壁自己住的房子,在玄关脱下鞋子,同时从束口袋拿出手机,触控萤幕拨了号码,按下通话钮。一声、两声,在第三声响起的同时,电话接通,从另一头传来了久违的声音。

  『喂~?明唉~?熬久不厌~』

  ……不过声音听起来很不熟悉就是。

  「……你的声音是怎么回事?你在吃什么吗?」

  『嗯……呼。抱歉、抱歉!我刚洗好澡在吃冰~所以呢?怎么了,明美?你会打电话来还真稀奇呢。』

  听见对方『咕噜』地吞下什么之后的说话声,我叹了口气。

  「好久不见了,智美同学。话说,你刚洗好澡吗?」

  我稍微瞄了一眼时钟。时针的位置在数字『六』之前一点。现在都还没六点耶。

  「现在洗澡不会太早了吗?」

  『因为今天的练习很辛苦啊~所以我为了洗掉汗水去冲了个澡。最近很热不是吗?刚洗好澡吃个冰很美味呢~果然薄荷巧克力才是冰淇淋的顶点与原点!』

  「那是邪门歪道。冰淇淋只有抹茶一种选择,才没有牙膏出场的余地。」

  『又来了,你就是偏爱日式。这先不说,但要是你瞧不起薄荷巧克力的话,会引发战争的喔。』

  「我才不想打那种无聊的战争。」

  我说真的。说到底,我也不是为了这种无聊事才打电话的。

  「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

  『我只是在吃冰而已,没问题。不过……怎么了,明美?你竟然会特地打电话,事情有这么紧急吗?明明你平常都只用讯息解决的。』

  「这个嘛,紧急的话是不会。要说的话,甚至可以说已经太迟了。但是……嗯,我想要对你宣泄一点不满。」

  『……什么?宣泄不满?我对你做了什么吗?我应该没道理被你那种不满的声音骂──』

  「──桐生彩音小姐,你认识吧?」

  『──啊……』

  听到我这么说,智美同学把说到一半的话吞了回去。面对她的反应,我稍微加强了语气继续说道:

  「茜同学全都跟我说了喔。智美同学,你好像跟『彩音小姐』很关系很好的样子嘛。听说……你们一起出去玩,去唱卡拉OK,甚至前阵子还一起参加了篮球比赛对吧?」

  『啊……嗯,是没错啦。最近的话,要说关系好的确是满好的。毕竟桐生同学也不是坏人嘛。』

  「我怎么都没听说呢?」

  『啊……啊、啊哈哈~!讨厌啦,明美!你那像女朋友一样的发言是怎样?咦?难道我的交友状况全部都要跟你报告才行吗?讨厌啦~明美小姐,你这样太──』

  「你是认真的吗?我认为你应该不是这么迟钝的人才对。我──平常都只用讯息联络的我,特地打电话来向你抱怨的理由……你真的不明白吗?」

  『──……我明白。唉……』

  电话的另一头传来了智美同学的叹息。接着,她稍微苦恼了一下,才继续说道:

  『……那个,对不起。你事到如今才打电话来也就表示……你是最近知道的对吧?』

  「是的。」

  『那个……抱歉啦。我们没有打算要把你排除在外的。只是,要是让明美你听到阿浩有未婚妻这种事……该说不知道你会做出什么事吗……具体来说,东九条叔叔搞不好会被强行拖走吧?』

  「竟然跟浩之同学说类似的话……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我可没有那么激进好吗。」

  『……是这样吗?』

  「就是这样。」

  『……是吗?嗯……抱歉啦。』

  「我是说真的。而且,我气的并不是我被排除在外的这件事。不,老实说我是觉得有点寂寞。我们不是从小的玩伴吗?」

  『……明美。』

  「……我不会要求你什么事情都要告诉我。可是……智美同学你也察觉到了吧?我对浩之同学的心意。确实,跟凉子同学和瑞穗同学比起来,我跟你认识的时间是比较短。但……即使如此,你也是我最爱的儿时玩伴,也是我的挚友。」

  『……嗯。哎,毕竟明美你也没有要隐瞒的意思……不过那个迟钝鬼好像没看出来就是了……唔,真的抱歉。虽然这么说很像在找借口,但我们一开始有想要找你商量喔。觉得你应该可以帮忙。不过,最后还是退缩了……如果让你觉得我们有所隐瞒,把你排除在外,是我们不好。我也一样,觉得明美你是很重要的儿时玩伴,还有挚友。所以,明美,我会接受你的不满,要是有什么怨言,我会都听──』

  「你搞错了。」

  『──的……咦?搞错了?』

  「是的,搞错了。我刚刚也说了,我老实说是感到有点寂寞。但是,我才不会因为这点事就特地打电话。」

  电话另一头智美同学恐怕正歪着头吧。面对她的反应,我大大地吸了口气。

  「──你还呆呆地袖手旁观个什么劲啊!!浩之同学很危急不是吗!!你不是应该用尽一切手段,把浩之同学从彩音小姐手上抢回来才对吗!!」

  『…………什么?』

  「还『什么』?你听好了,浩之同学可是有了『未婚妻』这个令人生厌的存在!明明都出现了这种人,为什么你还若无其事地去跟她唱卡拉OK,还跟她一起打篮球啊!说到底,你应该是更好战的人吧!?给我去把那个什么未婚妻揍扁啊!还是说怎么了?你已经觉得浩之同学无所谓了吗!?那样的话我倒是很欢迎就是了!」

  『……什么叫令人生厌的存在。而且明美,你明明说我是重要的儿时玩伴,结果竟然是这么看待我的吗!?』

  「当然是这么看待啊!虽然你最近好像是有那么点女人味了……但说到底,你小学时候的基本形象不就是见敌必杀(Search & Destroy)吗!你不是把『贤淑』两个字忘在娘胎里没带出来吗!!一看到敌人就无情地歼灭,这才是智美同学你的风格吧!?」

  『喂,儿时玩伴!把我刚刚的道歉还来!!你说谁是会走路的狂犬啊!那明明是茜的代名词吧!』

  「我又没有说你是狂犬!!」

  『说到底,我才唯独不想被你这么说!我可是知道喔!茜她的武道全都是跟明美你学的!明明就是孕育出狂犬的生母,哪来的脸谈什么贤淑啊,啊!?』

  「你说谁是狂犬配种员啊!?竟敢这么侮辱我,我奉陪到底!!」

  『我才没说那种话好吗!?』

  我们就这样互骂了十分钟。接着,电话另一头的智美同学喘着气继续说道:

  『……呼、呼……总、总之!是怎样?你是为了叫我去揍扁桐生同学才打电话来的吗?不好意思,请容我婉拒!』

  「……呼、呼……那、那是为什么?难道你真的觉得浩之同学无所谓了……是这样吗?」

  『我倒要问你,明美。你觉得我是事到如今会说出「阿浩?无所谓啦~交到女朋友了?祝你们幸福喔~」这种话的人吗?』

  「……我不觉得。我觉得你是会难看地死缠烂打的人。」

  『这评价实在有点不好听……不过,嗯,也不是不能理解啦。我就是这么喜欢阿浩,而且也不打算放弃。』

  「……那么,为什么你面对这个现状却没有做任何事?」

  『……啊……』

  智美同学有些犹豫。我于是耐心等待,直到电话另一头支支吾吾的智美终于继续说道:

  『嗯……其实,我已经挣扎过了。』

  「……咦?」

  『就是……嗯,我跟凉子,已经被阿浩拒绝过一次了。所以现在该说是「旁观」吗……就是这种感觉。』

  「……咦♪」

  『……喂,儿时玩伴。你刚刚的语尾是不是带了音符?感觉你听起来好像很开心的样子啊?』

  「才、才没有那回事!嗯,没有那回事……唉嘿嘿……」

  『你是魔鬼啊。听到你口中最爱的儿时玩伴失恋,竟然还笑!!』

  「失、失礼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哎,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心情啦。毕竟我要是听到明美你被阿浩狠狠拒绝,也会捧腹大笑的。心里觉得「赢了!」这样。』

  「……虽然好像在学你说话,但你可以把我刚刚的道歉还来吗?」

  『哎,我们彼此就是这种感觉不是吗?总之就是这么回事,所以目前是在观察情况。』

  「……原来如此。」

  尽管语带玩笑……但我想智美同学一定相当沮丧才对。

  「……你会后悔,觉得自己浪费了机会吗?」

  『那当然啊。我真的觉得,自己怎么会那么傻,每晚都哭湿了枕头──不对。应该是在痛揍枕头。』

  智美同学说着咯咯笑了几声。我知道那件事。我知道浩之同学的心意曾经倾向智美同学,也知道她为了凉子同学封锁了那份心意。

  「哎,你就好好后悔去吧。对我来说是十分侥幸就是。」

  『你还是一样,真敢说~』

  智美同学感到有趣地说道。稍微笑了一下之后,她又继续开口:

  『……所以呢?明美你打算怎么办?你要冲过来这边,找阿浩还有桐生同学大骂吗?』

  想必智美同学是讥笑着这么说的吧,我于是回道:

  「那我已经做过了。」

  『……啊?』

  「就在刚才……这个嘛,我已经向彩音小姐下达了『宣战布告』。彩音小姐她无言以对的样子。」

  『……真的假的?』

  「嗯。是真的。」

  你太天真了,智美同学。我可是该行动的时候就会行动的女人喔。

  『……你还是一样,为了阿浩什么都做得出来啊。所以呢?你是怎么宣战的?』

  「……这部分就容我保留。」

  『怎么?是商业机密还什么的吗?』

  「不是……不过,就刚刚听来,智美同学你跟彩音小姐的关系并不太差对吧?」

  『啊……嗯,老实说,我觉得她是让人无法「讨厌」的类型。该怎么说……有些地方跟阿浩有点像。』

  「既然这样,我就更不能亲口回答了。透过我这边的滤镜,事情听起来会太偏向一方……这部分就请你去问浩之同学吧。」

  『……瞭解。那个,你没有说什么过分的话吧?』

  「这我不敢保证。总之,我大概会待在这边一段时间,有空的话就来找我玩吧。再见。」

  『不敢保证……我说你也──唉,等等!!咦?什么?待在这边!?那是怎么──』

  「再见。」

  面对激动起来的智美同学,我挂断了电话。毕竟她一旦那样,讲起来会耗费很多时间……我还得找另一个儿时玩伴抱怨才行!我这么想着,正打算拨号,却发觉手机震动了起来。哎呀,还真刚好。

  「喂?」

  『啊,明美吗?好久不见,我是凉子。』

  「好久不见了,凉子同学。有什么事吗?」

  『还问我有什么事……我从小茜那里听说了。她说你租了这边的房子,那是怎么回事?我吓了一大跳耶。』

  「消息真灵通呢,凉子同学。」

  嗯,毕竟我也没有要求茜同学不说,会这样也是在预料之内。

  「房子现在还有点乱,不过……我想想,请大家下周或下下周一起过来玩怎么样?我会招待大家的。」

  『你肯邀请的话那我很乐意去。我也想久违地跟你好好聊一聊……啊,可以住一晚吗?』

  「可以,不如说很乐意。毕竟这里空间还挺大的。」

  『是浩之他们隔壁的房子对吧?格局一样的话,那是很大呢~』

  「……你有去过吗?凉子同学?」

  『我有被邀请到他们家过──以教桐生同学做菜的名义。』

  手机发出了『嘎吱』的声音。『被邀请到他们家』?

  「……凉子同学。」

  『啊哈哈~明美,你还是一样直率呢~发出了很低的声音喔~』

  「……是啊,我想也是。我自己也这么觉得喔。而且,我同时也觉得……这样好吗?」

  『要说好不好的话……嗯,我想是不太好吧~不过,我以前就想过浩之会跟某个人「变成这样」了。你想嘛,比方说国中的那时候。』

  「……」

  『所以了,我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虽然未婚妻是有点那个……但,明美你也一样不是吗?』

  「……一样是指?」

  『我从小茜那里听说了。她说「明美的爸爸很中意哥的样子耶。这样好吗,凉子?我们家是名门,有可能会让明美当哥的『未婚妻』喔。」所以呢,对我来说只是从明美你换成了桐生同学而已。』

  「……真亏你知道。」

  没错。

  我跟浩之同学的关系虽然称不上是未婚妻,但要说没有『那方面』的连结的话,那是骗人的。说到底,我家跟浩之同学家的关系本来就很亲密,父亲也把浩之同学当成自己的儿子一样疼爱。

  『可是我听浩之说,浩之的爸爸很讨厌本家不是吗?』

  「我想他应该是觉得喘不过气。虽然这么觉得……但要是讨厌的话,应该不会把心爱的女儿托付给我们家吧?」

  『嗯,我想也是。毕竟浩之的爸爸很宠小茜嘛。』

  「虽然在茜同学看来那是『烦人』就是了。」

  『也不是不能理解她的心情啦~但总觉得浩之的爸爸有点可怜。』

  凉子说着咯咯笑了几声。

  『所以呢?你闯进浩之跟桐生同学的住处了吗?』

  「说闯进也太难听了。我是偶然在玄关遇到他们,被邀进门的。」

  『然后呢?痛打了一顿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了?」

  ……嗯,也不能说完全错了就是。

  『咦?明美你吗?这个嘛~……嗯,应该是「蛮横千金」吧?』

  「蛮……那是什么?」

  『这是我心目中今年的流行语。就某种意义上来说,我想这应该是最适合明美你的词了。』

  「我不太懂你在说什么……但那应该不是称赞人的话吧?」

  『虽然不是称赞,但我觉得你很了不起喔。该说爱很沉重吗……感觉你会对桐生同学说出「你这只偷腥猫!浩之同学是我的!!」之类的话。』

  「……嗯,倒也不能说不对。」

  『哈哈哈!所以呢?你说了什么?』

  「容我行使缄默权。如果还是很在意的话,就请去问浩之同学吧。所以呢?凉子同学你觉得这样下去可以吗?」

  『嗯,我想目前是没什么大问题。』

  「怎么会没问题!浩之同学跟彩音小姐可是住在同一个屋檐下耶!?一对年轻男女在同一个屋檐下,要是有个万一的话你打算怎么办啊!!」

  『……你还挺「闷骚」的呢,明美。没事的。他可是浩之喔,就算桐生同学再怎么有魅力,他也不可能会出手的。』

  「……闷骚是……咳嗯,总之!凉子同学你说的有点道理。也是啊,浩之同学很绅士的。」

  『我想那应该叫「没胆」就是了……不过,我想他是不会出手才对。毕竟他是懂得计算风险回报率的男生。』

  「……我本来还想说你有点过分……但应该说,不愧是凉子同学你吧?」

  在他们三个青梅竹马之间──嗯,虽然加上我、瑞穗同学、茜同学,还有秀明同学也都算是青梅竹马就是了……但在特别亲密的那三人之中,最为理解对方的人,肯定就是凉子了。而正因为如此……

  「……凉子同学你觉得这样好吗?」

  『什么意思?』

  「虽然你说那是『没胆』……但我觉得浩之同学毫无疑问是个『绅士』的人。是个正直的人。」

  『……是啊。虽然有点笨拙就是了。』

  「然后,我今天见了他们两人之后觉得,彩音小姐毫无疑问受到了浩之同学的吸引。」

  『嗯,我想也是~毕竟浩之是相处过后更会发觉优点的类型嘛。』

  「那么……面对爱慕着自己,喜欢着自己的女孩子……浩之同学会弃之于不顾吗?」

  『我想应该不会吧~』

  「对吧?这么一来……」

  ──如果说,铃木智美是知晓了恋情。

  ──川北瑞穗是坠入了恋情的话。

  ──我想,桐生彩音一定是『沉溺』于恋情吧。

  「她的视线并不是作为『未婚妻』,被强迫与对方交流的人会有的视线。那是被浩之同学融化了心灵,甜蜜而热情的……恋爱的少女的眼神。如果『不过是个』未婚妻的话,会露出那种眼神吗?想也知道,浩之同学肯定对她做了些什么吧!!」

  『我想也是~虽然不知道具体做了什么……但我想桐生同学绝对是在浩之同学做了什么之后,深深迷上了他吧~?』

  「这样好吗,凉子同学!凉子同学你一定跟我一样……」

  ──如果说,东九条明美是『孕育』了恋情的话。

  ──那贺茂凉子一定是与东九条浩之『步出』了恋情。她身为比谁都接近东九条浩之的女孩子,时而追逐背影,时而展现背影,两人一起走了比谁都要长的时间。

  『……是啊。明美你也一样对吧?我们跟浩之很亲近。但……要说有没有像智美、瑞穗,或是桐生同学那样,戏剧性地坠入爱河的话……』

  「……没错。而那对我们来说,肯定是件不利的事。」

  我们也是女高中生,当然会憧憬像是连续剧或小说那样的恋爱。如果要说我们不渴望戏剧性的、宿命般的、刺激的恋情的话……那是骗人的。

  「……你不觉得不安吗?」

  那样的人,会放弃给了自己那种经验的男孩子,会放弃浩之同学吗?怎么想都不可能不是吗。

  「……要是就这样下去,让浩之同学跟彩音同学的婚姻成立的话……」

  ……我才不允许那种事发生。

  『……嗯,我明白你的心情。虽然明白,但……嗯……』

  听了我的话,凉子发出有些苦恼的声音。

  『……哎,这就先不管吧。所以呢?具体来说,你打算怎么做?姑且先说一声……我并没有那么怨恨桐生同学喔。嗯,虽然我觉得她是个强劲的情敌没错……但在没有浩之──不对,就算在有浩之的情况下,我也想跟她友好相处。』

  「……你跟智美同学说了同样的话呢。」

  『咦?你跟智美谈过了吗?』

  「刚刚稍微谈过。」

  『这样啊。嗯,我们是从小的玩伴,所以喜好可能差不多吧。我想明美你一定也没办法太讨厌桐生同学喔。毕竟她跟浩之多少有点像。』

  「……嗯,我倒不是讨厌彩音小姐本人。」

  『咦?是吗?话说,虽然有点晚问,但你们认识吗?你叫她「彩音小姐」。』

  「我们派对上遇过几次。我觉得她长相很美丽,也很有才能。那个……你会瞧不起我吗?」

  『不会喔。』

  「……在社交界,有些人会嘲笑彩音小姐的家族是暴发户。面对那些人,彩音小姐一直都抬头挺胸,表现得很大方……让我觉得她很高尚。」

  『这么说没什么好让我瞧不起的吧?明美你自己不那么想对吧?只是社交界有那种人而已。』

  「因为我也是社交界的一员。」

  『只是因为隶属于同一个团体就要被瞧不起,那也太不讲理了吧?没事的,我不会瞧不起你。』

  「……谢谢。」

  『不过,根据你接下来会做的事情,我也有可能会瞧不起你喔。我刚刚也说了,我并不讨厌桐生同学……而且,那样也有可能产生反效果。』

  「反效果?」

  『浩之很重情义不是吗?要是强行把他们分开的话,他绝对会对桐生同学有所留恋。我实在不想要那样呢~本来就已经赢不过「以前的女人」了,如果再加上不是自愿分手,还充满了与她美丽的回忆,那就更没有胜算了不是吗。』

  ……哦哦。

  「……不愧是凉子同学。我在此赋予你浩之同学检定一级的资格。确实,那样的可能性很高。」

  『讨厌啦,明美。如果是那个检定的话,我可不是考生,是考官喔。』

  「也是呢。要是强行把他们分开的话,的确可能会产生反效果。」

  『你明白的话就好。哎,你可不要太勉强了喔。对我来说,明美你是很重要的儿时玩伴……我不想看见你被浩之讨厌,垂头丧气的样子。』

  「……谢谢你。针对这部分,我会仔细考量的。」

  『……没问题吗~?毕竟你还突然租了这边的房子……你只要一厢情愿就容易会「这样」……真的不要太勉强啰。』

  听了凉子同学的话之后,我整个人突然打起了精神!没错,就是这样!在不被浩之同学讨厌的前提下,分裂他与彩音小姐之间的关系……就是这个!

  「交给我吧,凉子同学!我绝对会把浩之同学抢回来给你看的!!是啊,就是嘛,不过是个突然出现的未婚妻,我东九条明美不可能会输的!!」

  『……那句台词完全就是个蛮横千金……不过,嗯,你加油吧~』

  总觉得好像听见凉子同学有些傻眼的声音,但燃起热血想着『绝对要把浩之同学抢回来』的我,并不怎么在意那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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