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2话 只和你一起

  「装到哪种程度?最多可以装到哪种程度?」

  「最多可以装到哪种程度……光是说法就太有意思了」

  「嗯?辻尾君,所以可以装到哪种程度?」

  午后的公园。

  吉野同学把上衣脱到长椅上,卷起袖口,扎紧长发,如此大喊道。别看她因为太过兴奋而笑逐颜开,其实她的表情格外认真。

  她看向我,再次叫了起来。

  「喂!最多可以装到什么程度啊?」

  「啊哈哈哈哈哈!」

  她这认真的发问属实有趣,让我不由得笑出声。

  一下课,我们就迅速换好衣服,在有许愿石的公园集合。

  水气球风波结束后,吉野同学给我发了一条LINE。

  『那个水气球是买来和我一起玩的吗?』

  当然。

  在我小学的时候,谈及夏天就是水气球了。当时一年级100日元,二年级200日元的零花钱被我全都投入进了水气球。那时候只能买十个,因此我相当珍惜。

  「辻尾君,这是不是装不了啊?喂,这东西塞不进水龙头,根本塞不进嘛」

  打开塑料袋,原本计划前往厕所洗手池装水的吉野同学回来了。刚才我把制作方法告诉了她,她听后马上就行动起来,这种行动力真不愧是吉野同学。

  「这里这里」

  我并没有去厕所,而是抓起一个水气球去到公园中央的一个小水槽。

  以前的水龙头都很细,但现在的水龙头都变得极为粗大,而且都是感应出水,因此不适合给水气球装水。

  这水槽是去年夏天礼君带狗散步时用的,大家基本上给宠物喝水都会来这。这里的水龙头还是和以前一样细长,那会礼君反而震惊地说了一句「居然不是感应式的,不会忘记关吗?」,这小孩也太现代了吧。不过确实,现在这种普通水槽实属罕见……我正是因为想到了此事才记得有这个地方。

  我打开水气球的充水口,对准水龙头慢慢加水。

  咕咚……水慢慢进入水气球……当水气球膨胀到大约五公分的时候。

  我慢慢将水气球摘了下来,然后慎重地用手指在充水口处打了个结。

  等一切做完,我将它交给了吉野同学。她双眼闪闪发光,就像能发出声音一般。

  「好厉害!好重,圆圆的,里面还加了水!」

  「加了水确实很重。根据中午的检验,我把它做成了能摔破的大小」

  「摔破?现在在这里怎么摔?你把它设定成能承受多大的冲击?」

  「设定?等一下,水气球还要讲设定吗?」

  我把吉野同学——她正将水气球视作宝贝一样捧在手心——带到了厕所后面的墙边。

  这也是和礼君遛狗时才注意到的地方。打棒球的少年们似乎会在这里扔球,墙上画了个圈,旁边写有得分。正中心50分,边缘10分。

  墙体位于一个类似小广场一样的地方,旁边的公园相当大,周围并无其他游乐设施。

  就连住宅什么的也没有,任凭你如何打球,估计都不会被骂吧。

  这时,吉野同学开了口。

  「我可以扔吗?连中园君都没扔破,这东西应该相当硬吧?」

  「那个是因为做的太小了。这个大小有五公分,不出意外的话……」

  「……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我干了什么?!」

  「啊哈哈哈哈!」

  吉野同学刚想扔出水气球,没曾想砰的一声,水气球在她手里炸开了。

  她大张着眼睛和嘴巴,手也是完全摊开,上面有水滴慢慢滑落。她为了躲避水气球而张开双腿弯曲膝盖……结果完全陷入了绝望。

  我哈哈大笑起来,随后向她道歉。

  「抱歉,我可能装太多了」

  「等一下辻尾君,我认为作为『无所不能的班长』以及『执行委员』,我有必要知道水气球的制作方法以及尺寸。你做的这个是多大的?我要进行量化准备。要是再像这样失败,到时候旗帜就做不完了」

  吉野同学直勾勾地盯住我。

  「突然就切换成了学校版本的吉野同学呢」

  吉野同学一改学校时的认真表情,双手托着破裂的水气球拿与我看——

  「我指的是不想被弄湿了啦——!而且到时候是用有色颜料吧?靴子弄得黏糊糊的就算了,估计打扫也是轮到我们做!」

  「对不起,是这样呢,那一起做吧。毕竟是由我们两个负责」

  我们重回水槽。仔细看才发现这个水龙头的前端连个向下凸起的东西都没有。

  「把水气球插到这里」

  「嗯嗯。辻尾老师,这一步就已经很难了啦」

  「做的不错,吉野同学你就保持这样继续吧」

  「什么啊,你还真玩起来了?」

  「呃,我只是觉得配合一下你更好……水气球有点张不开啊,毕竟这是最难的一步。话说学校里有这种直的水龙头吗?」

  「我怎么可能记得这种……啊!体育馆走廊那里的水槽好像是?」

  「哦!说的没错呢。清洁工一直插着软管的那里对吧?」

  「嗯……诶诶诶诶诶……破了……」

  「啊哈哈!这样啊,充水的地方破掉了」

  她把充水口打得太开,导致水气球的充水口被水冲破了。

  吉野同学拖着缩水的水气球,

  「已经用不了了吗?剩下的半截就这样没用了?」

  「已经用不了了,这东西现在就跟残渣一样,毕竟装完水后还要在头部系个结」

  「诶诶诶诶……这水气球真是给小孩子玩的?是不是太难了点?我们在这里搞了十五分钟,结果一个都没做出来诶?」

  「好在还有很多时间,我们慢慢来吧」

  「嗯!幸好今天是周三!」

  因为我们周三只要上四小时的课,所以一下课我们就马上跑出来,在这里试水气球了。吉野同学说着「我知道这里容易破了……指甲剪短点会比较容易成功吧……」,然后她满脸认真地把水气球插上水龙头……没破,成功了。接着她慢慢地……真的是以相当缓慢的速度开始充水。不仅如此,她还刻意让大小比我刚才做的那个小点。

  「……接着要怎么做?」

  「虽然刚才说插进去才是最难的环节,但实际上这一步也很难」

  「果然水气球太难了吧?!真的是给小孩子玩的吗?」

  「仔细想想,我幼儿园的时候也是怎么都做不出来。首先你把水气球慢慢摘下来。因为装了水,考虑到重力,应该很容易就能取下来」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摘下来了。好厉害!装了水的气球!」

  「在学校做的话,应该到这步我们就要用滴管染色了吧」

  「对,对,就是如此。嗯,然后呢,怎么打结?」

  吉野同学手拿水气球,大叫道。

  我站在吉野同学身旁,做出「拿住水气球的充水口……将之缠在指尖上,然后利用重力让水气球一直在下面……接着指尖旋转做一个家庭科的蝴蝶结……」的指示。吉野同学露出学校里的认真表情,她手指灵活运动,绑住了水气球的充水口。

  「搞定了!」

  「喔喔。你一次就成功了,真厉害啊」

  「不会再破了吧?这个大小可以吗?怎么拿才对?」

  吉野同学不断摇晃手中的水气球。大概是因为害怕水气球再跟刚才一样破裂,她特意和水气球保持了一点距离。随后她走到了刚才那面墙边,看着我,右手托住水气球,放到了齐肩的高度。

  「扔的动作就跟打棒球一样?」

  「可以这么说。像扔许愿石一样从下向上,然后就跟扔棒球一样扔吧」

  「嗯。那我扔了。哈啊——!啊诶诶诶掉下来了,破掉了……辻尾君,它破掉了!」

  「啊哈哈哈!」

  吉野同学把水气球像扔棒球一样挥舞,但比起扔出,不如说是把它砸到了一米外的地上。水气球倒是正常地破掉了,不过这样的话,就没有专门到墙这边的意义了。吉野同学走近摔破的水气球,用脚踩了踩。

  「辻尾君,快看快看,破掉了破掉了,好厉害,完全破掉了!做成这么大就差不多了吧?!」

  「嗯,对,成功摔破了呢。话说你不会基本的球技吗?」

  「不会,不如说我对所有运动都喜欢不起来。我只是学了体育课上教的,达到了标准级别而已。一直以来我只是在学我学过的东西,完全不觉得有意思。但是!」

  说着,吉野同学抱住膝盖,蹲坐在水气球的残骸旁。

  然后她用手捡起水气球碎片。

  「我现在很开心。因为失败也没关系嘛。倒不如说失败才是快乐的。无论做什么,辻尾君都会笑个不停。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就连引体向上都做不了,因为不敢对妈妈说这些,也很害怕考试,所以午休时我总是一个人拼命练习,可结果还是不尽人意,我的体育分还是只有2。理所当然的,友梨奈全是5,只有我是2,我忘不了妈妈看到成绩单时的叹息。但我现在觉得失败才更加快乐」

  听到这句话,我也抱膝坐在吉野同学身旁一起捡水气球碎片。

  「第一次做肯定不可能顺利。曾经我也浪费过整整一袋的水气球。但是你扔水气球的方式……就像是个发脾气的小孩子把球扔到地上一样」

  「真是的,我要再做一个!距离打工没有多少时间了!再不练习就不行了!」

  「okay~去大干一场吧」

  我站起身,吉野同学也跟着站了起来,随后她紧紧拉住我的袖子。

  朝我这靠近了一步。

  「你是为了我才去小卖铺的吗?」

  她目不转睛地看向我,我们的距离就是如此之近,加上稍微被水淋湿的头发贴在她的脸上,可爱程度真让我心脏直跳。我感到有些害羞,别开了视线。

  「呃,嗯,对。我很久没去那儿了,没想到它还开着,卖的东西也没变……下次要不要和我去那里买点点心,到山里远足?」

  「!!听上去好像很有趣!」

  「那里有卖很多令人怀念的点心,在限制花销的情况下,我们可以久违地装满口袋呢」

  「最多只要花两百日元对吧!我想试试!我要去!」

  说完,她就抓住我的制服跳来跳去。

  脑海中想与吉野同学一起做的事情不断涌现,我想和她去各种各样的地方。

  她一定也会像今天这样双眼发光,感到开心吧。

  我发自内心地想看到她的各种表情,想和她在一起。

  「接下来开始制作班旗」

  「开——始咯!」

  班上性格活泼的日比野在教室里蹦蹦跳跳。

  今天三四节课是学习活动,我们准备用来制作班旗。为了今天,我从小卖铺和玩具店买来好几种水气球。经过午休时和中园以及日比野(他们情绪比我还高涨)不断地制作与投掷,我们选出了手感最好的水气球,然后交由我购买。

  身穿黑色T恤和短裤的吉野同学站到讲台前面。

  「大家准备好了吗?就算穿的衣服脏了也没关系,对吧?」

  「Okay~!」

  班上响起了一阵赞同声。我今天穿着夏天打工时的黑色T恤,裤子也是破旧的那条。中园则是一身黑,而日比野大概是为了营造搞笑气氛,只见他穿来了初中时的体操服。一旁的中园拍着手笑道。

  「你这衣服也太小了吧」

  「我没想到自己居然还在长身体。衣服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小,肚子都漏出来了」

  「别漏给别人看啊!」

  日比野抬起双手,肚子自然而然地显露出来。中园戳了戳他的肚子。

  台上的吉野同学点开我制作的PPT,开始详细进行说明。

  「我觉得统一色彩会更好看,于是就选择了蓝色。经过中园君和日比野同学的试验,我们发现投出水气球后会有黏糊糊的有色液体往下滴,因此就得出了从二楼扔水气球会更好一些的结论……」

  日比野竖起大拇指,

  「我们真是太天才啦!」

  「确实。毕竟我们中午全都验证过了」

  中园相当自豪地挺起胸膛,班上的同学们也都纷纷鼓起掌声。

  喂……不停制作水气球的可是我和吉野同学诶?

  刚一做完,中园和日比野就全部拿去扔到了墙上,结果还是我们被保安臭骂了一顿。

  不过发现「水会往下流,颜色也会向下拖,这是不是做失败了?」的,的确是中园。我和吉野同学全程都没有注意到这一点。

  之后吉野同学想到了一个办法。

  「因此我们不用投的,而是在中庭上铺设一张布,然后从二楼的旧理科教室向下扔水气球。即便没有丢到既定的落点,也能算是一种别有一番风味的体验……总之我们已经用没有装有有色液体的水气球试验过了,破碎的感觉还不错」

  「快走吧!」

  班上的同学兴致勃勃地冲出教室,前往指定楼层。

  专业楼与宽广的中庭相接,而且可能是因为这栋楼本身就相当老旧了,旧理科教室的水龙头是直的,出水口比公园的那个还要纤细,水气球相当容易插进去,实验的时候我和吉野同学都面面相觑地笑了。

  吉野同学一脸淡然地拿出一个水气球,

  「请把这个安在水龙头上,注意不要割破,一旦割破就报废了」

  她的语气相当冷静。明明自己在公园里弄坏了不少水气球,还发出了悲惨的尖叫来着。只有我知道这种内情,实在是有意思,让我喜不自胜。

  「喂,吉野同学,这个是不是太难了点?!」

  听到在学校里喷玫瑰香水的女生——熊坂花枫的呼救,吉野同学跑了过去。

  「再把充水口打开一点……沾上几滴水就会好操作不少」

  「啊,真的。天哪吉野同学,这种事情都能做的这么完美吗?!不愧是你!」

  「没有没有,我只是有和辻尾君、中园君他们练习过而已」

  说完,吉野同学看向我,眯起双眼。

  我点点头,她确实同我和大家一起练习过。

  旧理科教室黑板前放有几个溶解有色颜料的烧杯,吉野同学向我们展示了一下这些烧杯。

  「装满水后请不要马上绑住充水口,先用这里的滴管取几滴颜料加进水气球里」

  虽然她在说明……但大家全都在热火朝天地制作水气球,现场可谓一团乱麻。

  「诶——?!等一下,完全冲不进水!」

  「取下来的时候就破了?!」

  做不来的人(本来女生的指甲就很长,大多数人光是把水气球插上旧理科教室的水龙头时就已经破掉了)就由那些以制作水气球为傲的男生帮忙。随着准备工作不断推进,在做出来好几个水气球后,吉野同学站在窗边向下看去。

  「平手同学在这次班旗制作中提出了一个想法。如果一开始用油性墨水书写,然后再用胶带遮住防止其被打湿,那么我们在从上方砸下水气球后就会出现文字了」

  「喔喔喔——!很酷的点子啊!」

  班上的同学们都对平手拍手叫好。

  实际上在进行水气球实验的时候,平手到过我们这里,他说「预先把班级名大范围地遮住怎么样?这样操作过后,感觉会比直接从上面描画好看」。Nice Idea!我们先前是想先丢水气球,之后再在上面用油性笔写名字。但如果遮住的话~平手用美术部里有的,让布不会被颜料浸入的液体,遮住了班级名。

  准备好的人拿着做好的水气球来到了窗边。

  「喂,吉野同学,已经可以扔了吗?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我也做好了!」

  「我也一样!」

  说完他们就往窗户正下方的布上扔下了水气球。水气球在布上 “砰”的一下破碎,淡蓝色的颜料随之散开,就和水滴一样大,显得十分可爱。

  扔下水气球的女生双眼闪闪发光。

  「好厉害!是不是超级可爱?我都想拍视频了!」

  「现在是上课时间,不准使用手机。不过身为执行委员的辻尾君会负责拍摄,之后可以展示给你们看」

  听到这句话,我沉默地点点头。

  实际上从刚才开始我就在用执行委员用的手机进行拍摄了。这部手机是体育祭时用来联络的,但被老师拜托用来录制准备时的场面了。理由似乎是「学校介绍当然要用视频的形式呈现」……我很喜欢拍视频和剪辑,因此乐在其中。

  熊坂同学站在摄像头前,

  「那么我要扔了,你好好拍啊!」

  说完她便把水气球扔了下去。但水气球飞向了另一个方向,在布的边缘破裂了。

  「哈啊啊啊???我不想扔到那里来着!」

  「这不是全都洒在布上面了吗?」

  「诶——?!我要再扔一次!」

  熊坂同学满脸笑容地重新开始制作水气球。我沉默地拉回镜头。

  同学们做着水气球,现场气氛十分高涨。他们做完了就往窗下丢,有的顺利破裂,有的没有破裂直接滚落在地。班上的女生看着楼下的旗帜大叫道。

  「哎呀,旗帜的模样已经超级可爱了吧?!感觉已经变得相当好看了!」

  大家越做越开心,班级逐渐团结了起来。不出意外的话,这旗帜应该会很好看。

  第三节课结束,淡蓝色的水珠看样子已经全面浸染了旗帜。吉野同学从上方往下看去,说道。

  「破掉的水气球残骸落得到处都是,我们再去打扫一遍吧」

  「了解!」

  因为粘有残骸的地方上不了色,所以大家都走到中庭那把残骸摘了下来。在打扫时,我发现中庭这落满了未破裂的水气球。熊坂同学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将它们捡了起来。

  「居然从二楼落下都没有破,这东西是不是有点过硬了?中园君快看,这儿有好多~」

  她说着便拿起没有破裂的水气球去到中园身边。

  看到这一幕,班上的同学们都说着「(哎呀……感觉打扰他们就会被杀)」,然后和他们保持距离。熊坂同学很喜欢中园,所以在这种班级活动上,她就会最先来到中园身边,随后牵制他周围的人。顺带一提,中园知道一切,但他有着强韧到无视一切的灵魂。换做是我,早就跑掉了。

  「中园,吃我一招!」

  塩田这么说着,把一个没有破裂的水气球丢向中园。没记错的话,他一年级的时候曾向熊坂同学表白过,结果被甩了。熊坂同学见状怒斥塩田道。

  「塩田君,你快住手啊。中园君的衣服会被你搞脏的,里面的水可是上了色的」

  「塩田~?我可是水气球专家!你也吃我一招!」

  中园说完便也将没破裂的水气球扔向塩田。

  水气球专家是什么鬼……虽然我这么想,但做的比较小的水气球不会因此破裂,我也明白丢着玩会非常开心。

  中园是能和班上所有人打成一片的阳角,他自然而然地和大家玩了起来。我利用这空档走向做出来的旗帜。好不容易成了水滴,但浸湿的颜色重叠太多,也许稍微干燥一下会更有内味。

  我走近后看了看,用蓝色作为底色洒在旗帜上,这感觉十分不错。

  「……好漂亮啊,就像中庭这聚集着许多雨水一样」

  我顺着声音的方向看去,吉野同学正提着垃圾袋站在旁边。

  我把手里拿着的破碎气球扔进去,接着又从口袋中取出手机,打开摄像头。

  「吉野同学,正好趁着休息时间,请允许我用学校的手机进行记录取材」

  「啊,嗯,我知道了」

  吉野同学站直身子,切换成优等生的表情。我开始提问。

  「虽然最开始没法统一意见,不知道会成什么样,但最后同学们团结一心,氛围变得很好呢」

  「嗯。作为班长,班上的气氛能变好,我自己也很放心」

  「从中间开始的颜色逐渐变深,看上去显得非常好看呢」

  「对。我觉得这会成为非常好看的渐变色」

  镜头前的吉野同学认真的表情上满是『学校用』几个字。我在心里窃笑,继续提问。

  「这次选用蓝色作为主基调,请告诉我们选择的理由」

  「我觉得在体育祭的时候,旗帜能和蓝天融为一体会更好看,所以选用了蓝色作为主基调」

  「……真的吗?」

  「诶?」

  「吉野同学喜欢蓝色吧?笔盒,垫板都是蓝色的。和我初次见面的夜晚穿的裙子也是蓝色的,图书馆见面时所带的假发里也有蓝色的发网。所以我记得很清楚」

  「诶?」

  吉野同学以为我用的手机是学校那台,因此双眼圆睁。镜头前的吉野同学,她那表情逐渐从学校表情变为平时两人独处时的表情。

  我暂停录制,看向她。

  「(实际上这是我的手机。我把它装到口袋里带来了。和记录没关系,是我自己想录的。)」

  「!!」

  听我这么一说,吉野同学立刻双眼圆睁,满脸愕然,鼓起了双颊,

  「(狡猾!)」

  她紧紧抓住我的校服,脸上又绽开了笑容。啊,真是可爱。

  好想拍下她从学校模样转换为我所知道的可爱模样的瞬间。我发誓这绝不会给任何人看,因为这是独属我一人的秘密。

  我把布移动到有太阳的地方,等它晾干。经过几天的晾晒后,我取下胶带……从五颜六色的水滴中显示出2─B的字样。

  旗帜非常帅气。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待好戏登场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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