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五话 不要袭击西瓜田

  这是最初也是最后的任性

  和天使大人一起飞向天空。

  天使大人像是在安慰在撒娇的我一样。

  慢慢地、慢慢地飞起来。

  渐渐地、渐渐地越来越高。

  直到来到了有着大量天使的地方为止。

  在哪里,我提出最后的请求。

  小小的、小小的请求。

  那是……

  那便是和最后的天使一起的散步。

   

  在空美町的河滩,夏日阳光洒满地面。

  在那里,一个长着翅膀的少女倒在地上。

  (各位,大家好。今天的天气真好。)

  她为何倒下的理由很简单。

  (肚子饿了)

  金色的头发下长着纯白的翅膀。然后身着天蓝色铠甲的她,便是阿斯特蕾亚。先前,她从西普那斯哪里接到了要除掉智树的命令,虽然来到地上时很有逼格,但是由于智树不断的性骚扰攻击和来自伊卡洛斯的压力下,她最终失败了。再加上冷静下来后发现,就这么回去了的话,肯定会有惩罚在等着她。所以她回不去西普那斯,所以,只能在河滩边上开始她的求生生活。

  大概是这样的。

  (来到地面,也有几个月了。回想起来,似乎没有吃过什么好东西来着。)

  就在这时,阿斯特蕾亚猛地站起来,抽了几下鼻子。

  (食物……味道?)

  那是,从这条河的下游散发出来的香味。阿斯特蕾亚调查过确实在哪里,有过和那个智树一起居住过的,名为守形的人住在帐篷里。

  (对了呀。只要把那家伙的食物)

  这么想着,她想要站起来,可是肚子太饿了,使不上劲,只能像毛毛虫一样在地上蛄蛹着。

  (那就……)

  阿斯特蕾亚屏住呼吸,凝视着河流。

  (要是在水里顺着河流而下的话,又或者。但是,我……)

  没错,人造天使不会游泳。要是一个搞不好,就会丢了自己的小命。可是,阿斯特蕾亚别无选择。

  “吃饭呀!”

  她像毛毛虫一样,慢慢朝着河流前进,然后猛地跳了进去。

  另一边,在河流下游的守形正忙着钓鱼,来准备今天的午饭。本来想用活饵,但由于没有好的蚯蚓,无可奈何但也只好用醋章鱼做成点心代替,它浮在水面上。

  也许也是这个原因吧,今天到现在为止都没有鱼上钩,当他当真开始烦恼着今天午饭该怎么办时……鱼竿变重了。

  “啊?”

  守形用力把鱼竿抓着,一口气拉了上来。

  “嚼嚼嚼嚼嚼嚼。”

  ……人造天使的阿斯特蕾亚被钓上来了。而且,在被钓上来之后,还在咕嘟咕嘟地嚼着醋章鱼。

  “……要吃吗?”

  守形避开她的视线,把袋子里的点心全部递给阿斯特蕾亚。

  “诶?真给我吗?谢谢!”

  阿斯特蕾亚急忙从嘴里吐出鱼钩,取出袋子里的一个醋章鱼。

  “太好了,好久没吃过食物了呀,哇!”

  带着满面笑容,她把不到几厘米的醋点心小心翼翼地放进嘴里。这种情景实在太过凄然,让守形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每一个都要嚼到没有味道为止才行呐。”

  阿斯特蕾亚特意认真地正坐在地上,咕嘟咕嘟地仔细嚼碎醋章鱼。

  “每一个都要,嚼到没有味道,嚼到没有味道……”

  但成年人的崩溃只在一瞬间。

  (我好惨啊!)

  忽然间,阿斯特蕾亚像是绝望了一样,蹲在那里。

  (我太惨了呀!)

  她握紧醋章鱼袋,用头撞向地面。

  (我是西普那斯最好的局部战斗用的人造天使、阿斯特蕾亚。但是,吃个醋章鱼都要嚼没有味道为止,是为什么?为啥呀!?)

  虽然这么想,但即便如此,现在还在嗯嚼醋章鱼直到没有味道的自己,也实在是太可怜了。

  是深入骨髓的,贫穷。

  (我变成这样,都是那家伙的错!)

  阿斯特蕾亚哭着咽下已经没有味道的醋章鱼,又把新的醋章鱼塞进嘴里,重新咀嚼起来。

  顺便一提,那个人就是她的目标,智树。

  (这样的话,我一定要报仇。我要让那家伙遭遇同样的事情……)

  “呜,哭哭,我一定要复仇。”

  阿斯特蕾亚含泪诉说的话语,流入了这蓝天之中。

  让我们改变一下场所,此时的樱井家。

  那檐廊上,妮姆芙无聊地伸腿坐着。这样的她似乎没有平时的精神,什么都不想做,连动都懒得动。

  理由是。

  “啊,想吃点心。”

  就这样。

  “阿尔法也真笨蛋呐,竟然忘了去买东西。翻柜子里也没找到点心。要等她买完东西回来,真是好难等呀。”

  小声嘀咕着,妮姆芙的肚子饿了。

  “啊! !我想吃点心啊,吃点心!”

  妮姆芙撒泼似的,在檐廊上手脚啪嗒啪嗒地往地板乱甩,突然好像注意到了什么,停止了动作。

  “啊,对了,还没翻冰箱呢,可能里面有什么东西。”

  兴高采烈地走向厨房的妮姆芙径直走向冰箱。

  然后,冰箱打开了。

  “哭哭,哭哭!”

  那里的是……是阿斯特蕾亚的背影。而且,还在不停地哭。

  ……的确,正如妮姆芙的所愿,里面确实有着‘什么’。

  “你……在里面,做什么?”

  妮姆芙朝着把身体塞进冰箱里、在里面抱膝坐着的她搭话。仔细一看,只见她头上蒙着布,像小偷一样的模样十分可疑。

  “呜、呜,冰箱里什么都没有……不甘心,本来想着把那家伙的食物全部吃掉的,结果什么都没有是怎么回事?这是怎么回事呀?”

  顺便说一下,至于她为什么会在冰箱里冻僵呢,似乎是因为她觉得冰箱里,会有暗门或其他之类的东西藏有食物,就在她专心寻找的时候,冰箱门关上了,成了瓮中之鳖。

  “妮姆芙前辈,我好饿啊!”

  阿斯特蕾亚紧紧抱住比自己小一圈的妮姆芙。

  “别说了!我也想吃点心啊!”

  但是,因为没有点心而焦躁不安的妮姆芙,把阿斯特蕾亚从身上扒下来,瞪了她一眼。

  于是,眼中噙着泪水的阿斯特蕾亚当场耍起了脾气。

  “要吃饭!我要吃饭啦!”

  这边也开始打滚。

  “我要吃点心啊点心!”

  妮姆芙也不甘示弱,也当场开始耍赖。

  (真是的,都怪阿尔法忘记买东西的错,所以我和德尔塔都变成这样……嗯,阿尔法?)

  “等一下。”

  妮姆芙突然停止了耍赖,发出冷静的声音,这让阿斯特蕾亚也停下了胡闹,转向她。

  “有了哇……点心和食物都有了哇。”

  “诶?”

  在妮姆芙的引诱下下,阿斯特蕾亚被带到樱井家里的某个地方。

  那里是樱井家的庭院。但是,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庭院,在这里,有一位居民精心养育着的东西。

  妮姆芙和阿斯特蕾亚的眼睛里、映出了黑色和绿色的条纹。

  这里便是……西瓜地。

  “这是,阿尔法在院子里养的。”

  妮姆芙的呢喃声,被吸进积雨云耸立的天空。同时,在两名少女之间,出现了微妙的紧张感。

  从两边都听到,吞咽口水的声音

  “首先,可以做这种事情吗? 我记得伊卡洛斯前辈,好像很喜欢西瓜的样子。”

  甚至到了几乎四十六小时的程度,伊卡洛斯都会随身带着西瓜,而且还成天爱抚着西瓜,所以即便不用问伊卡洛斯本人,阿斯特蕾亚也能明白这一点。

  “是啊,要是被发现了,那可就不好玩了呀。”

  这种事妮姆芙当然也知道。如果被发现,要知道对方可是身为空之女王的伊卡洛斯。尽管平时为人温厚的她,如果真的惹怒了对方,会造成惹出多大麻烦,她根本不想去想象。

  “可是……”

  但是,腰杆不能填饱肚子。

  “稍微吃一点,应该不会被发现吧?”

  已经开始拿起一个西瓜,早就备好了菜刀和砧板的妮姆芙,笑着对阿斯特蕾亚说。

  “也是呐,只要不暴露就好了,不暴露就好了!”

  阿斯特蕾亚也拿起一个西瓜,准备好勺子,笑着对妮姆芙说。然后,妮姆芙麻利地拿好西瓜,两人干杯似的把西瓜砸在地上,然后拿着西瓜大口大口地咬了下去。

  “好甜呀!”

  妮姆一边咕嘟咕嘟嚼着,一边幸福地自言自语。

  “好好吃!”

  阿斯特蕾亚也高兴地用勺子把西瓜送进嘴里,满足地叫了起来。

  两人很快便吃完第一个西瓜,接着,她们又朝西瓜田瞥了一眼。那里尚且还堆着很多西瓜。哪里还有很多西瓜,就算多吃了一些,应该也没有什么。

  “这个大,让我来拿下!”

  刚这么想着,阿斯特蕾亚便就跑去摘下了地里最大的西瓜。

  “笨蛋!西瓜不一定是大才好吃呀?”

  妮姆芙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阿斯特蕾亚旁边一个稍微小一点的西瓜。

  “啊,是这样的吗?”

  “是的哟,越大水分就越多,糖分就没那么多,所以味道也就……嗯,就像德尔塔的胸一样。”

  “啊?我的胸可是很有料的哟!要摸摸看嘛?”

  “不用了,肯定纯纯水袋。”

  “水袋个头嘞。”

  “呼呼,哈哈哈。”

  “哈哈哈。”

  就这样,西瓜一个接一个地消失了。

  然后不知过了多久。

  “呼呜。”

  两个少女舒了口气。庭院的檐廊上,吃的饱饱的妮姆芙和阿斯特蕾亚,心满意足地眺望着天空。

  当然,嘴角沾着很多西瓜籽。

  “肚子,好饱啊!”

  “嗯,很幸福。”

  少女们真是心满意足。但是……

  “话说回来。”

  她们的视线回到了眼前的地面。

  “这该怎么办?”

  “是啊,怎么办呢?”

  原本此处有一片西瓜地,但现在一眼望去,西瓜地已经被糟蹋得惨不忍睹。全部都被妮姆芙和阿斯特蕾亚大快朵颐了。

  “这这这、不是糟糟糟、糟了呀?”

  听了阿斯特蕾亚的话,妮姆芙脸色有些苍白,突然想起了一件事。

  “前几天……这片西瓜地里出了害虫。”

  妮姆芙吞了一口口水。

  “阿尔法,一只不剩得,用‘阿尔忒弥斯’将它们全部击落了。”

  “哇,是那种叫‘阿尔忒弥斯’的半永久性追踪导弹的吧?”

  瞬间,两人的脑海中浮现出今后的未来。

  伊卡洛斯看到西瓜田→发现妮姆芙和阿斯特蕾亚是凶手→和害虫一样,被‘阿尔忒弥斯”扫射→击落。

  两个人开始汗如雨下。

  必须想办法,必须把这件事压下去。去蔬菜店买几个西瓜代替一下吗?还是用贴纸狸猫换太子?还是谎称西瓜先生们回到了它们的故乡……这些还是太过魔幻了的。

  在想着各种各样的对策的时候……玄关的门打开的声音,让一切都化为了泡影了。

  (德尔塔 !)

  (妮姆芙前辈!)

  两人瞬间交换了一下眼神,手搭在檐廊的防雨窗上。

  “我回……”

  然后,她们俩以超高速,在伊卡洛斯看到这一切之前,从两侧啪的一声关下了防雨窗,防止她看到西瓜田的惨状。

  “来了……?”

  伊卡洛斯本想把买来的点心交给妮姆芙,但不知为何,对方仿佛像是要拒绝自己一样,把雨窗关上,伊卡洛斯小鸟一样歪着头,表示着疑惑。

  “怎么、了吗?”

  咚咚地、敲了敲防雨窗,但对方没有回应。

  “糟糟糟、糟糕糟糕了呀”

  阿斯特蕾亚按住防雨窗的右侧,对妮姆芙说。

  “有什么好办法吗?有吗?”

  也许是因为突然的恐慌状态,妮姆芙的大脑无法运转,竟然使得她向阿斯特蕾亚寻求建议。

  “有了,用妮姆芙前辈的‘骇入’!用那个对西瓜下达‘长快点’的指令怎么样?”

  “啊?可是啊,我一次都没在植物上用过啊。”

  但是,在这之间,伊卡洛斯的敲门声还在继续。而且,间隔越来越小,越来越快。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也是,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然后,妮姆芙把手伸向旁边的罐子,用‘骇入’的手段对植物下达了‘再多养一点’的命令。

  在这之后,会怎么样呢。从西瓜的蔓上看,新的果实开始长出来,很快便长大。

  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直到超过了妮姆芙的头的大小,然后又超过了阿斯特蕾亚的胸的大小,超过了妮姆芙的身高,也超过了阿斯特蕾亚的身高……

  最终长到相当于人的两倍大的时候,轻轻地西瓜爬了起来,它的果实部分‘砰’的一声裂开,像食虫植物一样嘎吱咬着牙齿。

  “叽啊啊啊啊啊啊啊?”

  这是西瓜怪兽诞生的瞬间。

  “这是什么呀啊啊啊?”

  “我、我不知道呀啊啊啊!?都说了我是第一次对植物用了啦。”

  陷入恐慌状态的两人相互看着,眼泪盈眶。即便在这期间,她们也在按着雨窗。

  听到院子里,如此惨烈的骚动,智树终于忍无可忍,从二楼自己的房间打开窗户,朝向外面。

  “喂,吵死了,你们啊,嘎啊啊啊啊啊?”

  刚露出脸,他就被西瓜怪物一口吞了下去。

  “等下,这是什么?我会被怎么样!?我会被咋样啊!?”

  吞下智树的西瓜怪兽咕嘟咕嘟地咀嚼着。然后,直到智树的身体在它的口中消失后,向这她们面前‘呸’地吐出了什么。那东西滚来滚去,落在两个少女的脚边。

  那是……像智树一样的种子。

  “你们……在做什么?”

  “变变变、变成种子了呀,前辈!”

  没有回答伊卡洛斯的问题,阿斯特蕾亚有些害怕。

  “现、现、现在不是说三道四的时候。”

  妮姆芙捡起那颗种子,用力地点了点头。

  “总而言之,先把这颗种子种下再说吧!”

  “也是呢!试着种吧!”

  试着种了。

  种出来的是……

  “叽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西瓜怪兽(智树版本)。而且,那只怪兽用触手抓住阿斯特蕾亚,叼在嘴里,既不吃也不消化,只是给她一种微妙的刺激。

  “不要呀啊啊啊。叽呀,不要,哎呀,你在摸哪里……咦啊啊啊啊啊啊?”

  在咕嘟咕嘟的西瓜怪物(智树版)咀嚼的间隙,能听到阿斯特蕾亚发出的恐怖的悲鸣,而妮姆芙只能因为恐惧而颤抖。

  但是,真正的恐怖,并不来源于前方。

  “咚”的一声,巨大的冲击从妮姆芙身后的防雨窗传来。

  “请你……开门,妮姆芙。”

  而是来自于后方的伊卡洛斯。

  “没没没,没问题的啦,没事,没事哟。”

  即便看着西瓜妖怪在院子里大闹,正在吃着阿斯特蕾亚的光景,妮姆芙强撑着喊道。

  但是……

  “我听见主人的悲鸣。”

  咚地一声,雨窗被打破了,伊卡洛斯的手臂从妮姆芙的头旁边伸出来。

  “我听见了主人的悲鸣……”

  然后,从打开的洞窗的另一边……妮姆芙看到了变成红眼睛的伊卡洛斯,已经进入了战斗形态。

  ……已经无处可逃了。

  如果只是偷吃西瓜的话,或许还有救吧。伊卡洛斯也许会生气,但应该不至于此吧。

  但是,现在的状况又是如何呢?西瓜田没了,里面的西瓜还变成了怪物乱搞,智树也变成了怪物……这样下去的话,可不是惩罚一下就能过去的事。

  搞不好还会被西普那斯最强的伊卡洛斯……

  (这……这样一来)

  妮姆芙的冷汗像瀑布一样一下子就冒了出来,她从口袋里拿出传送卡,叫出了火箭筒。但是,它的口径很小,和伊卡洛斯使用的“赫淮斯托斯”相比,其火力与小孩无异。就凭这个,也逃不过愤怒的伊卡洛斯。

  但是……

  妮姆芙的炮口,朝着……面前的西瓜田向去。

  (唯有毁灭证据!)

  这具火炮,具备足以让这场大惨案化为乌有的火力。

  然后,便是爆炸。那个震荡的风爆使得樱井家的房屋倒塌,西瓜怪兽被斩草除根,从烧坍塌了的地方下,被烧得破破烂烂的智树和阿斯特蕾亚砰的一声掉到了地面上。

  一阵沉默。

  “德……”

  仿佛要遮住安静的风声,妮姆芙开口道。

  “德尔塔干的!”

  扎着双马尾的她,指向了破烂不堪的阿斯特蕾亚。

  “诶诶诶诶!?”

  “阿斯特蕾亚……”

  然后,伊卡洛斯的眼睛捕捉到阿斯特蕾亚的瞬间。

  “等下”

  “‘阿尔忒弥斯’……发射。”

  “啊啊啊啊啊啊啊?”

  少女的惨叫声和爆炸声响彻空美町,阿斯特蕾亚被爆烟包围。

  “那个,就是这么回事啦……”

  妮姆芙看到这副惨状,一步一步地往后退。但是伊卡洛斯忽然间转过头,接着转身对着妮姆芙。

  “妮姆芙……”

  “诶,阿、阿尔法。”

  “西瓜……一个都没了。”

  “那、那是德尔塔吃的。”

  “妮姆芙的嘴角……”

  这时她突然意识到什么。妮姆芙战战兢兢地把手放在嘴边,那里有黑色的种子…嘴角粘了西瓜籽。

  “这、这是血啦!”

  “《阿尔忒弥斯》……”

  “糟?”

  糟了。正当她这么想的时候,从爆炸的烟雾中,哭得稀里哗啦的阿斯特蕾亚跑了出来。

  “呜呜……好吓人啊!”

  “德、德尔塔!”

  “呼诶噫?”

  “快抱着我,赶紧跑!”

  “诶,诶?”

  “快点,阿尔法就要——”

  “好,好!”

  阿斯特蕾亚张开巨大的翅膀,抱住了妮姆芙。然后,就那样飞上了天空。

  “噫诶诶啊啊啊?”

  在无数光弹和‘阿尔忒弥斯’的追赶下,她们向河滩逃去。

  “太过分了呀,妮姆芙前辈!”

  总算从‘阿尔忒弥斯’的追击中逃脱的两人,迫降在无人的河滩上。更确切地说,阿斯特蕾亚把‘阿尔忒弥斯’全部吃了下来而击落,就这样坠落在这里。

  然后,流着眼泪,阿斯特蕾亚向妮姆芙诉苦。

  “别说啦,所以我才道歉啊。”

  话虽如此,她却一直背对着我,一次也没有低头,只是口头上的道歉。

  “你知道我有多害怕吗?真是恶鬼!恶鬼!”

  遍体鳞伤的阿斯特蕾亚跪坐在河滩上,大声呼喊。

  “而且,都是前辈的不好啦,明明长得又小,但吃的又那么多。”

  “小……?”

  妮姆芙的气场顿时变了。

  “喂,你在说谁小?”

  “啊!”

  阿斯特蕾亚想起来了。对妮姆芙来说,‘个子小’算得上是禁词。但众所周知的是,阿斯特蕾亚是个笨蛋,从还在西普那斯的时候,就老犯同样的失误,每次都挨妮姆芙的训斥。

  “糟、糟了!”

  如此想到的阿斯特蕾亚展开纯白的翅膀,飞向天空。然后,为了逃离追来的妮姆芙,回头看了一眼。

  “啊!”

  在地上的,只有呆站着的她。

  “对了呀妮姆芙前辈,你没有翅膀来着,追不上来吧?耶,耶。”

  阿斯特蕾亚像小孩子一样嬉闹,但不知为何,妮姆芙却沉默不语。

  “啊。”

  然后,带着急切的呼吸,妮姆芙转身快步走开了。另一方面,被留在空中的阿斯特蕾亚,对着一言不发的妮姆芙有些着急。

  “啊嘞,那个,妮姆芙前~辈?你不生气吗?”

  就算喊了好几声,妮姆芙也仿佛没听见似的,看都没看阿斯特蕾亚一眼。

  到了最后,双马尾的少女头都没回过地就离开了。

  “……什么啊?”

  被留下的阿斯特蕾亚无聊地低语道。

  “本来就是妮姆芙前辈的错啦。”

  说着,慢慢地降落到地面上。就这样,为了躲避阳光,她坐在了附近树下的阴凉处。

  (总感觉……就像是我的错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恶意。她只是试着调侃一下。包括到现在为止的报复,只是她在试着捉弄一下对方。

  但是,不知为何,胸口一阵发紧。一想起妮姆芙离开时的样子,阿斯特蕾亚的心里就有些难受。

  但是,她摇了摇头,赶走了奇怪的心情。

  “而且,两个人都是擅自主张的主呀,明明背叛了西普那斯……我会遭遇这种事,这些都是,因为伊卡洛斯前辈和妮姆芙前辈都背叛了我。”

  阿斯特蕾亚抬起头来。

  “啊嘞?”

  (这么说来,这两个人为什么要背叛了神经突触呢?)

  阿斯特蕾亚只是听说过她们背叛了。但为什么会背叛,又为什么会和地上的凡人同居,这些的一切,她完全没想过这些。

  为什么,要背叛,说的是难听点,但西普那斯的生活和这个世界相比,,算是非常舒适的好地方。没有像智树那样、搞着色色恶作剧的人,也没有像智树那样的笨蛋。

  ——这是,你自己决定的事情吗?

  ……但是,也没有人能像智树那样,说出这般强而有力的话语。

  那两个人是被智树骗了吗?但是,这几个月来一直待在那个男人身边,她发现自己并不觉得他是会做那种下流事的人。

  但是,为什么……?

  “肚子好饿。”

  但是,阿斯特蕾亚在肚子饿了的同时,停止了思考。

  潺潺河水,将夏日的阳光再一次反射回来,照在少女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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