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蜜瓜特典 First · Christmas Memory

  这套家居服的触感非常棒,宁宁子和真白都很喜欢。一件淡蓝色,一件桃色的情侣装,因为是连衣裙式,睡觉的时候穿也很舒服。

  在寒冷的日子里,厚重的布料温柔地呵护着肌肤。

  因为太喜欢这轻飘飘的触感,宁宁子和真白的身体接触比以前更频繁了。

  闹钟响起之后大概过了十分钟吧。明明再不起床就要迟到了,真白却不停地挑逗着宁宁子的身体。

  一开始还任她摆布的宁宁子,在越来越下流的手法之下也开始缩起了身子。

  「真白桑,不要一大早就……」

  「宁宁子真可爱。」

  真白从背后抱住宁宁子,在后颈落下了不知多少个吻。自从宁宁子剪短了头发,她就经常亲吻暴露出来的后颈。

  不知何时,寒冷的季节已经到来,大衣和毛衣成了每天的必需品。

  最初是从春季开始,经过夏季后又将迎来新的季节。每当宁宁子眺望四季轮转的风景,都能切实地感受到两人一起度过的时间正在一点一滴地积累。

  真白温柔地把宁宁子的身体转过来,亲吻她的嘴唇。宁宁子喜欢这柔软丰润的触感,撒娇似的又还给她一个吻 。

  「这里的颜色淡了啊。可以重新印一个吗?」

  「……嗯。」

  说着,真白吸住了宁宁子的脖颈。不算痛,只是感觉被针扎了一下。

  最近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感觉,不如说都要上瘾了。

  「……宁宁子。」

  这边的弱点似乎全都看在她的眼里。

  她一边亲吻,一边抚摸宁宁子的侧腹,摸着摸着食指就到了大腿内侧。宁宁子的腰不由得一跳,真白愉快地插入了犬齿。

  「……嗯、嗯……好痒……」

  「……很好喝喔,宁宁子。」

  体内的血液被夺走,思考也随之被真白所支配。

  心爱的恋人通过自己的血液维系生命,没有比这更加光荣,更加令人兴奋的事情了。

  会有这种想法,只能说宁宁子已经变成不被真白吸血就活不下去的体质了。

  吐司里浸透了大量的黄油,在低音中烤好的热三明治。(じっくりと低音で焼いたクロックムッシュ,不知道哪来的低音,是说油炸声吗?)用刀一划,粘稠的芝士从裂口流出,与夹在里面的火腿相性极佳。

  吃完早饭,收拾好餐具,宁宁子终于长出一口气。在真白对面坐下,啜饮一口刚倒在杯子里的热牛奶。

  这个马克杯的大小刚好够用双手捧起,掌心传来一阵阵温热。

  「好烫」

  「要好好凉一下才行。」

  牛奶似乎冷却得不够,舌尖火辣辣地疼痛。宁宁子伸出舌头想要缓解疼痛,可爱的恋人摸了摸她的头,以示安慰。

  被恋人的温柔治愈着,突然又被电视里新闻节目的声音吸引了眼球。

  到圣诞节当天为止将会连播两个月的圣诞特辑。可爱的主持人正在介绍在市内有名的公园里开办的圣诞集市(クリスマスマーケット)。

  集市里还有各种各样的娱乐活动,因为今年延长了活动时间,从圣诞节的两个月前就开起来了。

  「马上就到圣诞节了。」

  「这样啊,已经到了这个季节吗。」

  「那天要做些什么好呢。」

  说起圣诞节,首先一顿大餐是必须的,然后主角就是圣诞蛋糕了吧。虽然圣诞树桩蛋糕(プッシュドノエル)也不错,但经典的水果奶油蛋糕(ショートケーキ)也难以舍弃。

  与不由得兴奋起来的宁宁子相反,真白却疑惑地歪过了头。

  「做些什么,是什么意思?」

  「诶,那当然是吃顿大餐,或者一起去哪里玩也不错……」

  「啊,这样啊。圣诞节就是这么回事啊。」

  看她毫无波澜的反应,恐怕对圣诞节一点想法都没有吧。

  她不理解宁宁子为什么这么兴奋。

  「我不太明白要做什么啊。」

  看到她有些为难的笑容,宁宁子马上就意识到了。

  真白的生母去世之后,她就在继母的虐待下长大。

  对她而言圣诞节与平时没有任何区别,或许根本没有过节的概念。一想到这里,宁宁子的思绪瞬间转化成了行动。

  「那个,现在有空的话要不要去这里?」

  「圣诞集市?要去干什么?」

  突如起来的提案让真白摸不着头脑,但宁宁子温柔地包容了将孤独的圣诞节视为理所当然的她。

  电视屏幕上映出的公园风景引起了宁宁子的怀念之情。

  小时候,和家人一起去的时候,留下了许多欢乐的回忆。

  贩卖圣诞风格饰品的小店、热巧克力、烤肠,还有父母爱喝的热红酒。还记得当时自己和姐姐还太小,不能喝酒,都很羡慕爸爸妈妈。

  宁宁子希望真白也能感受到这样的快乐。

  「可以去感受圣诞节的氛围,就当是节日当天的预先演习吧?」

  看到恋人点了点头,宁宁子不由得露出了笑容。

  节日的气氛让她雀跃不已,光是身处那个空间就能兴奋起来。她很高兴能与恋人一起前往这样的回忆之地。

  今天是阴天,虽然穿着大衣不觉得冻人,但还是凉飕飕的。

  公园里人山人海,两人为了不走散而十指相扣。入场前排了将近三十分钟的队。虽然好不容易进来了,但几个摊位都很拥挤。

  漂亮的圣诞花环、高大的圣诞树,每个摊位都使用了圣诞风格的装饰,刺激着宁宁子的好奇心。

  一边小心人流,一边悠闲地逛着。视线移向身旁的恋人,她的眼睛正闪耀着光芒。

  「不错诶,跟祭典一样!」

  「晚上的彩灯也很漂亮喔。」

  真白句尾的语调高扬起来,听得出她的兴奋。

  在前方的店里买下两杯热巧克力,走到一旁的餐饮角歇口气。马克杯是今年限定的款式,可以直接带回家。这下又多了一个承载回忆的物品,宁宁子激动起来。

  咬一口一起点的德式圣诞面包,葡萄干和坚果的风味十分出彩,又添了一份幸福的心情。

  「真好吃。是叫圣诞面包来着?我第一次吃这个。」

  坐在对面的真白吃得很开心。她是个不会说谎的人,作为恋人的宁宁子最清楚这一点。所以宁宁子知道她是真心在享受的,这个地方真是来对了。

  「圣诞节的装饰很漂亮。闪闪发光的,真的很可爱……我一直以为和我没有关系,所以今天很高兴能看到这些。」

  「圣诞节当天会更有意思的!我们会度过一个最棒的圣诞节,请期待一下!」

  想让她连至今错过的份一起享受个够,想让她幸福到惊讶,圣诞节居然是如此开心的日子。

  「和宁宁子在一起的话做什么都行的。」

  干劲十足的宁宁子愣了一下,转眼又露出了幸福的笑。

  这一定是真白的真心话,她并不奢求什么盛大的圣诞节。

  正因如此,宁宁子想为她制造出最棒的回忆,想让不敢奢望太多的她流下幸福的泪水。

  最近露露迷上了苏打味的口香糖,每次见面都在津津有味地嚼着。今天两人也坐在惯例的公园长椅上,宁宁子的嘴里也塞着椒盐味的零食。

  「最近好冷啊。宁宁子姐姐,要来我家吗?」

  「可是动一动就暖和起来了,再冷一些再说吧。」

  「也对!」

  露露精神满满地回答道,然后又吃起了零食。

  虽然因为露露比宁宁子高,外表给人的感觉也像个大人,让宁宁子经常忘记她是个小学生。但看到她吃零食的时候开心的样子,就能想起这回事。

  「马上就是圣诞节了吗。宁宁子姐姐对圣诞老人许了什么愿望?」

  「诶……好、好吃的零食之类的……?」

  「诶——!游戏更好吧?」

  话到了嘴边,宁宁子又把它吞了回去。

  她还是个小学生,还天真地幻想着圣诞老人也很正常。为了不打碎她的梦,宁宁子慌忙接上话头。

  「宁宁子姐姐果然是要和恋人一起过吗?」

  「嗯,是这个打算……我想让真白桑高兴,你觉得怎样过圣诞节比较好?」

  「准备蛋糕和好多好吃的,再送她一份礼物!比如首饰什么的。」

  宁宁子在脑海中掂量着「首饰」这两个字。

  虽说这作为圣诞礼物已经经典得甚至有些老套,但宁宁子也喜欢这样普普通通的浪漫,光是想像一下就兴奋起来了。

  (クリスマスプレゼントとしては定番だが、宁々子だってなんだかんだベタな事がすきなのだ。なんともロマンチックじゃないかと、想像するだけでワクワクしてしまいました。这句不太确定,主要是查不到ベタ的意思)

  「我妈妈说过,圣诞节要在能看见夜景的餐厅里吃晚餐。」

  「能看见夜景的晚餐……」

  「她还说,要抓住会在那里送我首饰的男人。」

  虽然露露本人兴致缺缺,但这是相当有用的情报。在平时不会去的豪华餐厅里,将成对的首饰送给真白。

  「果然还是戒指吗……?」

  「也就是要求婚?」

  「不、不是啊!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对,虽然也差不多……」

  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借口,羞耻渐渐染红了宁宁子的脸颊。

  明明露露还一脸不解地看着自己,自己却一个人陷入了慌乱,真是太羞耻了。但是,在能看见夜景的餐厅里共进晚餐,露出幸福微笑的真白,一想到这些,宁宁子就更期待圣诞节了。

  手机屏幕上映出了一个璀璨夺目的世界。浏览着平时几乎不会看的珠宝品牌的主页,宁宁子为它的花样之多产生了兴趣。

  有知名度高的品牌,也有历史悠久的品牌,她很惊讶居然有这么多种类的珠宝。

  「真白桑是成熟的气质,所以应该选银饰吧……?」

  黄金和白银占大多数,但也有玫瑰金之类的选项。该选什么款式,哪种颜色比较合适,要考虑的事情很多。

  说到底戒指要戴在哪个手指上也没想好。宁宁子一边烦恼着,一边看着商品页叹了口气。

  「果然好贵啊……」

  当然,戒指也分三六九等,可以选择便宜一些的次品。但是难得的圣诞节,宁宁子还是想送好一点的东西。

  尽管能拿到政府给的经济支援、父母给的生活费和零花钱,但她毕竟是高中生,每个都是她承受不起的高价。

  压岁钱要等到过年,所以很遗憾地指望不上。宁宁子绞尽脑汁,终于找到了一个答案。

  「……要不然去打工吧。」

  只是从口中说出来而已,心跳就因期待和紧张不断加快。

  听说姐姐宁宁香要开始打工的时候,宁宁子还以为自己绝对做不到,然而现在却不可思议地充满了干劲。

  虽然会害怕,但她的内心深处或许也憧憬着外面的世界。

  是那个人告诉了她,就算是自己认为肯定做不到的事情,只要勇敢地踏出一步,可能也意外地并不可怕。

  宁宁子握紧了拳,为自己加油打气。

  每次回到这个温暖的空间,肩膀都会放松下来。即便宁宁子想要独立,老家带来的安心感也永远不会变。

  喝着姐姐泡的热可可,宁宁子又一次道谢。

  「谢谢……对不起,突然说什么要打工……」

  「没关系。反正人手也不够,店长听说是我的妹妹就同意了。」

  「真的吗?」

  跟姐姐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姐姐邀请了宁宁子,要不要去她打工的地方工作。

  宁宁香要上大学了,正好打算换个地方打工。

  据说还有不少人因为升学或就职而辞职了,所以店长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我第一次打工也是在那里,一切都很顺利。宁宁子也没问题的。」

  疼爱妹妹的姐姐温暖地安慰着宁宁子,与甜甜的可可一起治愈了她。

  宁宁子知道,打工地点就是姐姐和真白所在高中附近的车站旁边的一家咖啡厅。

  因为装修比较时髦,以前的宁宁子绝对不敢进去。曾经那么害怕那家店,现在却要去那里工作,人生真是充满了不可思议。

  「话又说回来,为什么突然要打工?」

  「这、这是……」

  因为想和喜欢的人买对戒——这种话就算对姐姐说也很害羞。一旦涉及到真白,感觉什么事都不想明说。

  「积累社会经验……?」

  自己也认为这是个糟糕的借口,然而姐姐似乎相信了。她深有感触地点着头,好像感受到了妹妹的成长。

  宁宁子为成功的隐瞒松了口气,也为第一次的打工而兴奋了起来。

  晚饭前,宁宁子回到与恋人一起生活的家中,真白正悠闲地读着小说。书非常厚,读完或许要花上不少时间。

  说了一声「我回来了」,她的视线就从文字中移向了宁宁子。

  「宁宁子,真的要去打工吗?」

  「是的,很久之前就有这个想法了。比起一直呆在家里,还是积累些社会经验……」

  话说到一半就被紧紧地抱住了,虽然莫名其妙,但宁宁子也回抱住她。她拥抱的力度比平时更大,好像要把宁宁子关在里面一样。

  「真白桑……?」

  「一想到回家以后听不到你说「欢迎回来」了就……」

  「基本上是从早上开店工作到下午两点,所以真白桑回来的时候我会在家的喔?」

  因为工作人员大多是学生,据说这是最缺人手的时间段。刚好符合时间的需求,也是店长录用宁宁子的原因之一吧。

  本来想和真白传达清楚,但好像忘记对她说这件事了。她听了宁宁子的话,眨了眨眼睛,害羞地红了耳朵。

  「……早点说嘛。」

  「感到寂寞的真白桑也很可爱。」

  脸颊上传来温暖的触感,心脏猛烈地跳动。宁宁子无可救药地喜欢她嘴唇的柔软。

  「宁宁子才可爱。」

  「没这回事,真白桑比我更可爱嘛。」

  「……宁宁子一点也不明白。」

  宁宁子啾地吻了下真白,真白又变换着角度回以一吻。

  嘴唇重叠几次之后,宁宁子轻轻张开嘴,迎接真白温热的舌头。

  「……嗯、嗯……」

  松开环绕在她背后的手臂,重新抱住她的后颈,撒娇似的将体重托付给她。

  与心爱的人贴在一起,胸口就暖洋洋的,幸福的感情在体内旋转。

  只要是为了这个人,不管什么事都可以忍受。宁宁子一边想像起两人戴上对戒的样子,一边细细地感受这份甜蜜的温暖。

  白色的侍者围裙,加上黑色的女式西装裤。

  在腰间系上围裙,吐出一口气。宁宁子意识到了自己的紧张。在镜子前整理好刘海之后,她离开了更衣室。

  终于到了打工第一天。因为正好是上课时间,姐姐和一起打工的高崎葵都不在。

  虽然不擅长和第一次见面的人说话,但宁宁子还是鼓起勇气,对一位店员说道。

  「早上好。我是猫之山宁宁子,请多指教。」

  「请多指教。紧张吗?」

  「呃、嗯。有点……」

  宁宁子老实地回答,对方像要让她安心似的露出了笑容。

  她是在这里有一定资历的大学生,把更衣室的位置和穿制服的方法告诉宁宁子的,也都是这位名为真由的女性。正如姐姐所说,这家店的店员全都是气质柔和的人。刚才打招呼的时候,大家的语气都很温柔。

  「没事的。对于车站旁边的咖啡厅来说客人算少了,来这里的人也都很好沟通。」

  「我会努力的,还请多多关照。」

  宁宁子鞠了一躬,真由温柔地微笑着。大家似乎都知道她是宁宁香的妹妹,所以并不缺少话题,也就不会尴尬。

  第一天需要练习对客人的问候,以及负责提供饮料。当然,宁宁子非常紧张,但总算是撑过来了。多亏了大家温柔的关照,宁宁子多少能放松一点点。

  虽然宁宁子总是害怕跳进新的世界,但新的世界里并不都是可怕的事。能像这样融入外面的世界,也都是多亏了心爱的她。

  中间夹着一段短暂的休息时间,工作了大约五个小时之后,今天的班终于结束了。虽然午餐时间里客人很多,但有了前辈们的配合,宁宁子勉强顶住了。

  回到更衣室,宁宁子长出一口气,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因为不习惯久站,腿肚子酸酸胀胀的,回去之后肯定得做个按摩。

  「辛苦了。请吃这个吧。」

  说着,真由递来的是几颗巧克力豆。每颗独立包装,包装上写着它们所含坚果的名称。

  「可以吗?」

  「你第一天已经很努力了嘛。这个挺好吃的,希望你能喜欢。」

  「非常感谢。」

  将含有夏威夷果的巧克力豆放进嘴里,牛奶巧克力特有的柔和的甜味在嘴里化开,与坚果脆脆的口感相性极佳,一点一滴地浸润着疲劳的身体。

  换上私服之后,与作为前辈的真由一起回家。

  她的家正好在同一个方向,两人在太阳仍然高挂的天空下慢悠悠地向前走去。

  「宁宁子酱的家在这边啊。诶,和宁宁香酱方向相反……?」

  「我已经不住在老家了。」

  「诶,莫非是和恋人同居了?」

  宁宁子点点头,真由的神色一下子明亮起来。说不定,她相当喜欢恋爱话题。

  「真好啊——!我太羡慕了。跟恋人同居绝对很开心。」

  两人四目相对,宁宁子不由得开始害羞。跟家人和露露以外的人聊恋爱话题感觉很新鲜,不知不觉就高兴起来了。

  之后真由不停地追问着关于真白的事,终于走到了要分开的拐角。

  「那我走这边……」

  「辛苦了。下次再排到一起的话就请多指教啦。」

  真由直到最后都保持着清爽的笑容。宁宁子带着安稳的心情,踏上了一个人的归途。

  虽然还有些不安,但同事们都很温柔,工作上的事也会仔仔细细地教给宁宁子。打工才刚刚开始,宁宁子却又一次鼓足了干劲。

  第一次做的时候会感到紧张的工作,随着不断的重复也开始习惯了。当然也不是没有过失败,但每次都能在大家的帮助下克服困难。

  虽然要记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最低限度的知识已经积累起来。在宁宁子把托盘(トレンチ,查不到合适的意思,脑补了一个)上的空玻璃杯送去洗的时候,突然被店长叫住了。

  「抱歉,宁宁子酱。周四你能干到下午五点吗?」

  看来仅限于周四的这个时间段,店里的人手实在不足。真白寂寞的表情浮现在脑海,宁宁子烦恼着该怎么办。

  为听不到宁宁子的「欢迎回来」而寂寞的真白,知道这件事的话会怎么想呢?

  「那个……」

  但是真白很温柔。不管怎么说,最后肯定都会接受吧。想起给了自己许多关照的店员们,宁宁子也想帮上他们的忙。

  「好的,我明白了。」

  听到宁宁子的回复,店长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为了让毫无社会经验的宁宁子能安心地工作,他们做出了方方面面的支持。这样一来多少也能回报一些了吧。

  宁宁子有种毫无根据的自信,真白一定会赞同自己的做法。

  就这样,宁宁子每周都要上四天班。

  最初不习惯的时候,每天回到家都筋疲力尽,但最近体力也开始增强了。

  以前在工作日里经常虚度光阴,现在张弛有度的生活比以前健康多了。

  从打工地点回到家,换上家居服,往地毯上一躺。

  「好累……」

  虽然体力上应该没有问题,但精神上就是另一回事了。做着不习惯的工作,外面的世界突然在眼前展开,这很容易消磨人的精力。

  在软乎乎的地毯上躺了一会儿,眼皮渐渐变得沉重。迷迷糊糊之间,不知何时眼睛就闭上了,就这样飞往梦的世界。

  把戒指送给真白的时候,她会有怎样的反应呢?她会高兴吗?会说一声谢谢,然后紧紧地抱住自己吗?

  尽管工作上有许多辛苦的事,一想到恋人幸福的表情,就觉得不管多久都能努力下去。

  感觉肩膀被人轻轻地拍着,宁宁子的意识缓缓地浮上水面。朦胧的视野里出现真白穿着制服的身影,她正担心地注视着这边。

  「宁宁子。」

  看一眼时钟,已经过了两个多小时,宁宁子没想到自己居然会睡这么长时间。她慌忙跳起来,用梳子整理睡乱的头发。

  「……抱歉!一不小心就睡着了……」

  「很累吗?」

  她向这边伸出了手,担心地抚摸着宁宁子的头发。她用格外纤细的手法,为宁宁子调整头发上的缎带。(看插画可以知道,宁宁子左边脑袋上会绑一条黑色的缎带)

  「头发都睡乱了。是不是工作得太拼命了点?」

  宁宁子摇摇头,表示自己没事。为了买到对戒,这种程度不算什么。

  于是她笑了笑,然而真白却露出了难以言喻的表情,没有再说一句话。

  精神上十分疲惫的宁宁子,此时没能注意到真白五味杂陈的心情。

  与白天不同,傍晚下班高峰期的客流量非常夸张。大家都想找家氛围安静的咖啡厅来治愈疲惫的身心吧。

  傍晚的套餐也和午餐时不一样,只是些甜点和饮料,所以宁宁子能冷静地应对。即便如此,数量一多还是会很辛苦。

  因为宁宁子还处于见习中,今天也跟在真由的身后协助着她。两人在同一时间下班,一起拖着疲惫的身体踏上了回家的路。

  她又给了几颗加了坚果的巧克力豆,甜味一点一滴地渗入五脏六腑。

  「我觉得宁宁子酱果然算是能干的类型。」

  「没这回事。我要学的东西还有很多……」

  「作为一个新人已经做得很好啦!」

  被真由夸奖的宁宁子露出了害羞的笑容。姐姐宁宁香也在这里工作,用姓来称呼的话会很麻烦,所以就用名字来称呼了。这也让宁宁子感到十分亲切。

  真由比宁宁子大了六岁,是大四的学生,再过几个月就要步入社会,离开这家店。明明难得有个关系好的人,剩下的时间却不多了。走在夕阳之下,宁宁子的心中寂寞不已。

  「宁宁子?」

  就在这时,突然听到心爱之人呼唤自己的名字,宁宁子惊讶地抬起头。

  经过十字路口的时候,碰巧遇到了真白。

  没想到能在这里偶遇,温暖的喜悦流入心间。

  「真白桑!现在回家吗?」

  「是啊。这位是……」

  「打工的前辈。」

  真由似乎察觉到了两人的关系,点了个头就告辞了。这样的细心也体现出了六岁的年龄差。

  向着她的背影说声再见之后,宁宁子牵起恋人的手,一起向家中走去。

  「那个人挺漂亮的。」

  「真由桑吗?大学生果然很成熟呢。」

  「……宁宁子果然觉得那样的人比较好吗?」

  宁宁子细细咀嚼着这番话,莫非真白是嫉妒了?

  没想到总是从容不迫的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宁宁子握紧相牵的手,清晰地表明自己的心意。

  「我对真白桑以外的人没有任何想法。」

  本以为真白会回以一个安心的笑容,她却依然皱着眉头,一脸复杂,嘴角也没有笑意。

  「……这样啊。说起来,今天学校里……」

  她马上就切换了话题,宁宁子无法追问下去。虽然有些违和感,但宁宁子只当自己杞人忧天,很快就不放在心上了。

  周四的下班时间比较晚,所以晚餐是用预制的肉酱做的意大利面,再加上凯撒沙拉(シーザードレッシング,Caesar dressing,感兴趣的可以查查)。

  吃饭时两人一般会聊聊当天遇到的事情。

  真白会说学校里发生了什么,有什么高兴的事。以前的宁宁子基本只负责听,她能说的只有散步中看到的东西,以及和露露在公园里玩的话题。

  但最近更多的是由宁宁子来说打工时候的事情。不管是开心的事,还是难过的事,她都会告诉真白。

  「然后,我不太能顾及到店里全局的情况……总是在反省自己还差得远呢。」

  「宁宁子已经很努力了,不如说我很担心会不会努力过头……是有什么想要的东西吗?」

  宁宁子想把礼物的秘密保守到圣诞节当天。不仅是因为想给她一个惊喜,而且要是被认真的她知道了,肯定会说自己也要出钱。

  「那个……社会经验吧。」

  听到这个普普通通的答案,真白一副没有接受的样子,轻轻皱起了眉头。

  交往之后,从这样细微的动作中也能察觉到感情的变化。

  「是叫真由桑和赤城桑来着?你经常提到的前辈。」

  「嗯,大家真的全都是好人喔……」

  真白突然站了起来,不顾还在吃饭,径直走向宁宁子的身后。

  她微微弯下腰,手指爬上宁宁子的后颈。快感在身体里蠢蠢欲动,颈侧又被真白吻住了。

  「真、真白桑……?」

  明明饭才吃到一半,却被她抓住了手,舔舐着手指。在前戏一般的氛围中,宁宁子心跳加速,叫了声她的名字。

  「嗯……好痒。」

  「我饿了。」

  「可是还在吃饭呢……」

  「不行吗?」

  她之所以会用疑问的语气,是因为确信宁宁子不会拒绝。喜欢的人渴求肉体的话,不管是谁都会想要答应的吧。

  「……」

  真白缓缓地脱下宁宁子身上的针织衫。明亮的灯光照着满是吸血痕的肌肤,宁宁子害羞得满脸通红。

  只剩一件吊带衫的状态下能看见内衣的带子,结果如真白所见,宁宁子今天穿的是淡紫色的内衣。

  「……谢谢。」

  她把脸埋在颈侧,像要惹宁宁子着急似的亲吻着。虽然啾地吸了一口,却没有要吸血的意思。

  「……真白桑」

  她吸的力度不小,在肌肤上印下了一个红色的吻痕。

  舌尖在皮肤上黏滑地游动着,毫无疑问,这不是要吸血的样子。

  「那、那个……不吸吗?」

  「在白皙的皮肤上留下红色的痕迹,太让人兴奋了。」

  「可是……好痒,嗯,而且会害羞……」

  宁宁子刚想捂住自己的嘴,就被真白抓住了手臂。她吻住宁宁子空出来的嘴唇,一反常态地立刻入侵了口腔。

  「……嗯、啊呜……」

  随着舌头的交缠,柔软的部位渐渐地泛起热度。舒服的地方被摩擦着,宁宁子在快感中越陷越深。

  伴着一声唇音,真白的嘴唇离开了,两人四目相对。

  「不是说肚子饿吗……?」

  「……也是啊。」

  她不情不愿地把嘴唇贴在宁宁子的脖子上,就像想把吸血留到之后一样。

  犬齿抵在皮肤上,宁宁子咽了口唾沫。

  「嗯……」

  尖锐的牙齿贯穿皮肤,心爱的恋人开始汲取宁宁子的鲜血。宁宁子温柔地摸着她的头发,希望她能多吸一点。

  「好喝吗?」

  真白点点头,她的手攀上了宁宁子的胸。即便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手的温度。宁宁子注视着真白,心里小鹿乱撞。

  在没有关灯的客厅里做那种事的背德感,激起她强烈的紧张与兴奋。

  「……真白桑。」

  「怎么啦?」

  「要、要直接做吗……?」

  她的嘴角残留着宁宁子的血,格外地煽情。

  「……该怎么办呢?」

  她笑得像个恶作剧的孩子,以下流的手法摸起了宁宁子的大腿。

  「……嗯、嗯」

  宁宁子知道她在挑逗自己。真白将决定权交给了自己,想让自己主动地提出请求。

  现在开口的话就正中她的下怀了,明明知道这一点,身体却渴求着之后的事。

  宁宁子沉默地凝视着她。她亲吻着脖颈,手指爬上大腿根部,描摹起内裤的轮廓。宁宁子想起被给予过无数次的热度,不知何时就冒出了猫耳和尾巴。

  尾巴摇摇摆摆地缠上真白的手腕。尾巴的根部一被握住,宁宁子就忍不住了。

  「真白桑……」

  「宁宁子,拜托。」

  她的额头蹭着宁宁子的右肩,声音痛苦得近乎于哀求。

  「来求我啊。」

  喜欢的人渴求着自己的肉体,身心都在发出欢喜的呻吟。宁宁子点了点头,轻啄了一下真白的嘴唇。

  「摸摸我吧……!啊、啊呜」

  尾巴根被握着,她的手就这样一点一点地靠近敏感的部位。宁宁子期待地咽了口唾沫,在明亮的灯光之下,将身体托付给了真白。

  街边林立着宁宁子几乎从未进过的办公大楼。一下电车,周围就全是西装革履的大人,让她十分不自在。

  大家都迈着急匆匆的步伐。宁宁子也想加快脚步,但很可惜,她对这里不熟。

  对着手机上的地图软件,环顾四周找了好久的路,总算是到了目的地。

  这里是送到家里的邀请函上指定的建筑物。

  今天,在这里,将要举行一场吸血Partner关系的说明会。

  宁宁子在前台递交了邀请函,报上自己的名字。

  「您好,我是猫之山宁宁子,来参加面向吸血Partner的说明会。」

  「欢迎您的到来。」

  座位已经定好了,宁宁子坐在第三排的位置上。前来参加说明会的人不少,男女老少都有。

  既有和宁宁子年纪相仿的人,也有年龄上能做宁宁子父亲的人。虽然有各种各样的差异,但参会者们有一个共通点——他们都是吸血鬼的Partner。

  说明会上将会讲述被吸血一方的心得,以及紧急情况下的应对方式等等内容。

  「首先,我要向百忙之中抽空来到这里的各位,表示诚挚的感谢。」

  作为讲师的年轻女性的声音,通过麦克风和音箱响彻会场。她详细地说明了从吸血鬼的生态,到自己生病的时候该联系哪里来确保Partner的饮食等等各种基本的事情。

  会上还设置了提问环节,听众们提出的几个颇有意思的问题,都让宁宁子受益匪浅。

  「今天的讲解就到这里……最后我想再说两句。虽然是吸血鬼,但他们与我们具有同样的感性。他们与人类一样会感到悲伤,会感到痛苦。」

  这是极其理所当然的事,但正因为太理所当然了,所以很容易被忘记。宁宁子一边认真地听着,一边在讲义的角落记下讲师的话。

  「作为Partner,为了构筑起良好的关系,请不要忘记好好地面对他们。不要忽略细微的变化,如果有什么事,请两个人一起商量。」

  她深鞠一躬,会场里响起了掌声。

  宁宁子也一边鼓着掌,一边喃喃自语。

  「商量,吗……」

  交往后渐渐习惯了在一起,所以最近说「我喜欢你」的次数可能在减少。虽然在气氛到了的时候会说些甜言蜜语,但在日常生活中就没那么经常明确地表达自己的爱了。

  「……好。」

  今天回去之后,久违地对真白说些爱的话语吧。不是在做的时候,而是在吃饭时或者睡前。

  正因为是重要的人,为了避免误会,才更应该好好地传达自己的心意。

  听过说明会之后,宁宁子向打工的店里走去。今天是周四,上班时间晚,所以才有时间去参加说明会。

  和平时比起来,店里的客人不多,宁宁子带着轻松的心情完成了工作,最后一如既往地与前辈真由一起回家。

  今天收到的是草莓味的巧克力,宁宁子一边含在嘴里,一边走着。

  「等我和现在交往的男友找到工作之后,我也想和他同居。」

  「是吗?真不错呢。」

  「所以现在在找房子。」

  走上社会的同时开始与恋人同居,宁宁子觉得这是个很棒的新生活的开始。

  最近两人经常聊起个人的话题,大多都是关于各自的恋人。

  宁宁子正想继续听下去,真由却盯着她,停下了脚步。

  「宁宁子酱,你头发上有什么东西。」

  就在她修长的手指即将触碰到宁宁子的白发的时候。

  「你们在干什么?」

  不可能听错。那个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宁宁子惊讶地抬起头。

  穿着制服的真白正以一副极其险恶的表情瞪着这边。

  她回家的时间每天都差不多,结果在同一个十字路口又一次偶遇了。

  真由没有注意到真白的不悦,从宁宁子的头上取下了什么。

  「拿下来了。是脏东西,应该是打扫的时候粘上的吧?那就下次见啦。」

  真由对真白点了点头,就走向了另一边的路。

  她一离开,真白就用力地抓住了宁宁子的手臂。

  她什么也没说,只是快步走着。宁宁子驱使着疲惫的双腿,拼命地跟在她的身后。

  「那个,真白桑。」

  「…………」

  「真白桑!」

  就算叫她,她也没有任何回应。宁宁子越来越不安,最后放弃了呼喊。

  她不知道真白在生什么气,所以什么都做不了。

  她低头看着自己的靴子,拼命地思考着解决的办法,却什么都还没想出来就到家了。

  真白胡乱地打开锁,一进门就把宁宁子摁在墙上。虽然后背很疼,但宁宁子更担心的是眼前垂着头的真白。

  「……那个人,是前辈吧?」

  「上次我就是这么说的啊。」

  「……真的只是前辈而已吧?那个人对宁宁子是怎么想的?」

  真白到底为什么要生气?她猜得太离谱了,宁宁子果断地否定了她。

  宁宁子没想到自己会被怀疑成那样。

  「不是这样的。真由桑已经有恋人了……她对我没有任何想法。」

  「但是,你们最近都很开心的样子……!你在家里也总是说打工的事,没说两句就提真由桑、真由桑什么的。」

  她猛地抬起头,宁宁子终于看到了她的表情。

  「……宁宁子最好对自己的可爱多一点自觉。」

  真白痛苦地抛下这句话,脱下鞋子随手一扔,就走进了房间。

  宁宁子也慌忙脱下靴子跟上她。真白为什么会有那样的误会,看见她的表情之后,宁宁子终于想到了某种可能。

  宁宁子很困惑,总是沉着冷静的她怎么会那么想。

  「……」

  打开客厅的门,真白就躺在沙发上,用一只手捂住了眼睛,表情又看不见了。宁宁子蹲在她的身旁,用只有她能听见的音量低语道。

  「真白桑。」

  为了让她安心,温柔地呼唤她的名字。

  「……你觉得我会喜欢上你以外的人吗?」

  宁宁子握住真白的手,缓缓地说着。为了让真白感受到自己的体温,她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也很不安的喔?」

  「诶?」

  「毕竟真白桑又可爱又漂亮,还那么成熟……肯定受到好多好多人的喜欢。」

  「就算是这样,我的眼里只有宁宁子……」

  「我也对真白桑以外的人没有兴趣。」

  宁宁子吻了吻她的指甲,她终于不再遮住眼睛。她的眼眶湿漉漉的,微微泛红。

  因为宁宁子让她不安了,她才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是怎么了吗?最近的真白桑,总觉得和平时不一样。是因为我让你不安了吧……?」

  「不,我只是……」

  真白一时语塞,眼神彷徨。然而宁宁子死死地盯着她的眼睛,于是她放弃似的说出了真心话。

  「……我只是害怕了。」

  「害怕,是因为我去打工吗?」

  「不是……我怕宁宁子会不会不在我身边了……妈妈去世的那一天,也冷得像要下雪一样……」

  这绝不是能轻易坦白的事。她经过复杂的纠结,才鼓起了勇气。

  宁宁子终于得知了真相,心中一阵阵地抽痛。在这种时候,一直在家里的恋人突然说要前往外面的世界,当然会感到不安。

  「……我知道的。宁宁子非常喜欢我……但是,一想到如果……如果宁宁子去打工,见到了各种各样的人,还会继续喜欢我吗……」

  「真白桑。」

  不等她回答,宁宁子就夺走了她的嘴唇。不知能否用这一吻溶化她的心。

  「我之所以回去打工,是想买圣诞节的礼物。」

  「有那么想要的东西吗?」

  「……我想和真白桑度过一个最最开心的圣诞节。」

  「……我只要宁宁子在就好了。」

  她痛苦地吐露出的心声,饱含着她的感情。

  「圣诞节也好,生日也罢,不用庆祝也没关系……我想要宁宁子一直在我身边。只要和宁宁子在一起,我就很幸福。」

  「可是我想让真白桑更开心一点。我想让真白桑知道,圣诞节是如此幸福快乐的节日。」

  宁宁子抚摸着心爱的恋人的背,希望这能治愈她的心。

  每当受过许多伤害的她感到不安,宁宁子都要用爱情把她淹没。每当她想起痛苦的回忆,宁宁子都要为她拭去眼角的泪水。

  「……我绝对不会丢下真白桑一个人的。」

  几个温柔的轻吻之后,真白的手重叠在宁宁子的后脑勺,变换着角度,原本仅是触碰的吻渐渐加深。

  「嗯……嗯、嗯呜」

  「宁宁子……」

  嘴唇分开,一滴泪水从真白的眼角滑落,但她的嘴角开心地扬起了。

  真白的伤口根深蒂固,即便只是轻微的刺激,也会带来疼痛。

  也许她的伤口永远无法愈合。憎恨可以被忘记,但心里的伤想要完全治好会很困难吧。

  正因如此,宁宁子要用最甜蜜的宠爱,给她带来远远超过疼痛的幸福。要把她包裹在如山如海的爱里,连感到痛苦的余地都没有。

  要补上她至今为止没能得到的爱情,给予她幸福到想哭的每一天。

  冬天里什么都不穿会很冷,所以两人都裹在羽毛被里。

  行为中火烧一般的肌肤也渐渐开始冷却,宁宁子把暖气的温度提高了一度。虽然睡觉的时候不怎么用暖气,但这种时候就没办法了。

  那之后两人就沉溺于交合之中,现在饭都还没吃。

  「……刚才推到墙上的那一下有点强硬了,对不起。」

  「……没关系。虽然吓了一跳,但是,那个……」

  宁宁子的目光躲闪着,老老实实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情。因为太害羞了,她用被子挡住了自己的嘴。

  「我、我不讨厌……」

  她鼓起勇气说出的话似乎又煽起了恋人的情欲。明明才刚刚结束,真白却又一次将宁宁子压在了身下。

  她把脸埋入脖颈,肌肤相触的舒适感让宁宁子发出了甜美的声音。

  「原来宁宁子喜欢这样的啊。」

  说着,真白的手伸向宁宁子的下半身。敏感的部位受到爱抚,体内的火焰又一次燃起。

  「嗯、呜……与其说是喜欢……呀……」

  「宁宁子越来越H了。」

  「真、真白桑不也是……」

  她舔了舔宁宁子的脖子,就这样吸了一口。这不是为了吸血,而是要刻下独占欲的证明。

  「……也让我留下痕迹吧。」

  「可以喔。」

  宁宁子一样无可救药地喜欢着真白。她支起身子,将嘴唇贴在真白的锁骨下方。

  宁宁子也比以前更熟练了。她在难以留下痕迹的胸口处又印了一个,真白愉快地说道。

  「……今天比平时留得还要多呢。」

  「……嗯,这是属于我的证明。」

  宁宁子挑逗似的舔了舔真白的脖颈,鼓起勇气继续说道。

  「……因为我也不想把真白桑交给任何人。」

  宁宁子很喜欢真白抚摸自己头发的感觉。她被推倒在床上,触摸着敏感的部位。

  在被心爱的恋人疼爱的喜悦中颤抖着,宁宁子倾诉着比以往更多的爱语。

  室内在暖气的作用下十分温暖,餐桌上摆着一顿大餐,还有圣诞蛋糕。与开心地大快朵颐的真白相反,宁宁子却愧疚地低着头。

  今天是圣诞节,本来应该在能看见夜景的餐厅里共进晚餐的,两人现在却在自己的家里。

  「对不起……我没想到发薪日在一个月以后……」

  「这种地方也很可爱喔。」

  真白太宠宁宁子了。一般来说第一件事就是要确认发薪日吧。从店长那里听到日期的时候,宁宁子震惊得连思考回路都停止了。

  在美丽的东京夜景的陪伴下共进晚餐,再将对戒送给真白的计划最后打了水漂。

  明明是想让真白从心底里感到高兴的,今年却只能暂且搁置了。

  宁宁子怀抱着罪恶感,但她的恋人露出了毫无阴影的笑容,幸福地说道。

  「我真的很开心。原来圣诞节是这么开心的日子啊。」

  看着她纯粹的笑容,宁宁子突然醒悟了。自己固执于理想中的圣诞节,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事情。

  实现梦想当然也很重要,但让恋人露出笑容才是最优先的。

  将一口炖菜送进嘴里,清淡的甘甜取悦着味蕾。菜谱其实没有变,感觉却比去年更好吃了,这毫无疑问是因为心爱的恋人就在眼前。

  宁宁子望向窗外,洁白的雪花正静静地飘落。

  「是白色圣诞节啊。」

  「真的诶……好漂亮。」

  看着她温柔的眼睛,宁宁子就觉得这是最好的结局,真是不可思议。

  为了让她高兴,自己太过拼命了,却因此忽视了本质。

  真白说得没错,不存在绝对正确的圣诞节。只要与心爱的人共同度过一段时间,就已经足够了。

  但宁宁子还是希望,有一天能成为最解风情的女友,体验一回梦想中的场景。再长大几岁的自己和真白,穿着漂亮的连衣裙共进晚餐。那时应该已经能喝酒了,也比现在经历了更多的事情吧。

  想象着变成大人的两个人,宁宁子将恋人喜悦的微笑保存在了照片里。

  宁宁子温柔地握住熟睡中的恋人的手,小心翼翼地勾起她的食指,为她戴上白银的戒指。

  一边为没有吵醒她而松了一口气,一边怜爱地注视着她手指上闪耀的银色。

  过了新年,迎来了真正寒冷的季节。正月也已经结束,曾经满溢着圣诞气息的街道回到了往常的样子。

  「啊……」

  窗外是一片洁白的世界。

  既是宁宁子的发色,也是真白名字里的颜色。多亏了她,曾经自己为之自卑的发色,现在也能觉得可爱。

  「总觉得,好像我们的季节一样。」

  轻轻一吻她戴上了戒指的食指。本来是想戴在无名指的,但是感觉那还太早了。

  抚摸着她的无名指,宁宁子悄悄地立下了约定。

  「总有一天,我会把戒指戴在这里的。」

  宁宁子还没有直接告诉她的勇气。将戒指戴在无名指,就意味着请她与自己共度一生。

  希望她能早一点醒来。当她看见食指上银色的戒指,究竟会露出怎样的表情呢?会高兴吗?会惊讶吗?只是想像一下就兴奋起来了。

  眺望着窗外飞舞的白色结晶,对真白的爱意在静谧的雪夜里闪闪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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