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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尾声

  「嗯?」

  「啊。」

  季节已进入六月,梅雨季节的消息开始零星传来,现在是夏日前夕的某个午后。

  感受到阳光逐渐变得强烈,今天我依然来到了古董店前,遇到了那个曾经在店门口见过的、有些狂妄的河童发少女。

  「哟,好久不见,大哥哥。」

  「又是你啊。你来这家店有什么事吗?」

  「不,倒也没什么特别的事,只是觉得这真是青春啊。」

  「啊?」

  今天她依然舔着棒棒糖,说着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话。虽然不明白,但她那狂妄的语气还是一如既往。她接着说道:

  「嘛,就是那个啦。我在感慨,自己也有过那样的年轻时光啊~不知不觉就老了~嗯,总之看起来没什么好担心的,所以我也就放心了。嘿嘿嘿。」

  「唉……」

  完全搞不懂她在说什么。这臭小鬼到底什么意思?还有这完全像大叔一样的台词是怎么回事?但在我吐槽之前,她已经转过身,挥着手离开了:「再见,你加油吧,她就交给你了。」真是个老气横秋的孩子。

  不过,就在那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什么,回头看向她,但她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眼前只有一如既往的宁静住宅区。

  「算了……就这样吧。」

  关于这个女孩我有些想法,但我觉得没必要深究,于是立刻把这些念头抛到脑后,推开了古董店的门。店内一如既往地安静,月城同学正摊开一本书。「呼……」我不由得怪异地叹了口气。

  「哟,月城同学,下午好。」

  「下午好,远野同学。」

  我们像往常一样打了招呼,之后也没什么特别的话题,我像往常一样系上围裙,站在老位置,像往常一样毫无意义地注视着月城同学。一切都太过平常,甚至让我有些困倦。和平大概就是这样的吧,我甚至开始思考一些老气横秋的问题。

  在这个昏昏欲睡的平静午后,月城同学突然开口:

  「远野同学。」

  「怎么了?」

  「其实,我决定下次和泉水小姐一起出一趟门。」

  「哦,是吗?」

  「是的,就是这样。仅此而已。」

  「哦,就这样啊。」

  简短的对话很快结束。

  但在这简短的对话中,我感觉有什么东西终于尘埃落定。在她那柔和的气息中,我感觉有什么结束了,又有什么开始了。或许,已经没有必要再追问。月城同学的魔法究竟是从谁那里得来的?虽然还有很多不明白的事,但现在应该已经不用在意。这么想着,我立刻结束了这个话题,但不知为何,我下意识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月城同学。」

  「怎么了?」

  「有件事想跟你说。」

  「请说。」

  「那个,就是……」

  「请直说吧,你可是个男人。」

  「……那个,关于那天晚上的事。」

  「——!」

  仅仅这一句话,似乎就让她明白了我想说什么。瞬间,我们之间的气氛变得紧张起来,月城同学的身体明显变得僵硬。大概我的表情也很不自然吧。说到底,为什么我要突然提起这个话题?我很疑惑,但既然已经说出口,那就没办法了。我干涩地开口道:

  「那个,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那天晚上,抱歉,我单方面跟你说了心里话。」

  「单方面跟你说了心里话。」单看这句话,真是相当莫名其妙的话语,但月城同学似乎明白了。

  「真……真是的,突然就说什么心里话,总得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吧。说心里话之前,得先声明『我说心里话了』才符合礼仪。」

  她也显得有些慌乱,这样回应道。

  这真是既莫名其妙又毫无意义的对话。交流就这样戛然而止。明明我还有很多想说的话,但出乎意料地紧张起来,结果全忘了。接下来,我该怎么处理这尴尬的气氛呢?我们俩都红着脸,像低配电脑一样死机了。

  出乎意料的是,打破沉默的是月城同学。

  「怎么说呢,虽然有点像性骚扰,但看在我内心温柔、五官端正的份上,就当作没事吧。远野同学好色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不过,以后还请不要再这样了。」

  「谁好色了?这跟那没关系吧。不过,好吧,以后我会注意的。」

  我们之间的对话既像是在想要明确什么,又像是在回避什么,总之让人摸不着头脑。但至少,从那天晚上开始一直困扰着我的情绪,似乎终于有了一个了结。有时候,冲动之下的行动也是必要的。现在这样就好。至少,现在这样就好。

  (…………)

  就在这时,我突然注意到一件事——月城同学今天没有戴那只半透明的手套。明明她一直那么讨厌自己的魔法。

  我不由得再次问道:

  「那个,月城同学。」

  「怎么了,远野同学?」

  「你现在还是讨厌魔法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

  「不,只是今天你没戴手套,所以有点在意。」

  「哦,你说这个啊。」

  我只是随意地提了个像是突然想到的普通问题。

  但她的回答却让我震惊不已。

  原本已经平静的心,再次被搅动。

  「我讨厌魔法。这一点不会轻易改变。但你对我来说算是朋友,所以我觉得,现在这样也行。至少现在——」

  「……」

  她低声说出的这句话,让我不由得深究其中的含义,脸再次红了起来。而她似乎也有些脸红。该死,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今天我们俩总是这么尴尬?就这样,我不断地试图掩饰自己的心情。

  突然,门铃「叮铃」一声响了。我以为是有人来了,但看向门口,却发现空无一人。看来只是风的恶作剧。不知不觉间,那带着春天气息的柔风已经减少,取而代之的是让人感受到夏日的清风。不知为何,我觉得今年的夏天会和以往不同。似乎除了炎热,还有什么别的东西也在路上——。

  为了冷却发烫的脸颊,我对月城同学说道:

  「那个,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不如你来展示一下你的压轴冷笑话吧。」

  「可以吗?」

  「嗯。总觉得今天会变得很热。」

  「虽然理由不太让人满意,但好吧。那这样吧,我来表演段子『吓人!那难道是传说中的分身?』」

  「哦,听起来挺期待的。肯定是个不好的笑话。」

  「你说什么?」

  「不,没什么。」

  「好吧。那是我捡起橡皮时的故事。」

  「等等,我再问一次。为什么你身边总是有橡皮到处乱飞?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怎么知道。一定是因为我的胸里含有某种能吸引橡皮的未知物质。」

  「这么损的梗就别用了。」

  「唔……明明你总是盯着看。」

  「我没看!为什么你总是把我当成变态?」

  「因为你的脸。」

  「好啊,开战吧。我要推倒你那对大胸。做好觉悟吧。」

  「我奉陪。你那色眯眯的眼神早就让我不爽了。」

  我们各自拿起手边的扫帚,突然开始了战斗。彼此瞄准对方的要害,步步紧逼。中途,岚山同学来了,说道:「嗨!听我说啊,最近打工超忙的,结果——咦?你们在干嘛?」但我们完全无视她,继续这场「击剑」比赛。我们都是能使用魔法的人,就让我们看看谁才是真正的魔法师。魔法师风格的扫帚对决异常激烈。

  「就是这里!接招吧,月城同学!」

  「太天真了。你的眼球被戳爆只是时间问题。」

  「嘴上这么说,为什么瞄准下半身?」

  「好了,这是猥亵罪。在女性面前使用『下半身』这个词。死刑。」

  「莫名其妙就算了,还死刑?!」

  「哦,虽然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好像很有趣啊。我也来掺一脚~嘿!」

  这家古董沉睡着的北极星古董店,实际上是一家经营着奇妙道具的魔法商店。今天,这家店里依有着一位性格别扭的魔女,以及一些不知道算不算朋友的成员,他们讴歌着和平的日常。

  在奇妙的魔法道具店前,宣告春天结束的风轻轻吹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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