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第五章 处刑

  ※1

  「通过来自于上天的告知我得以知晓,你们会造访这个场所」

  「你胡说!」

  预言者像是竭尽全力鼓足了自己的勇气般,细声喝道。

  「这样的事,我没有向任何人告知过!」

  「这是当然的。身为教皇的我,根本就没有必要听信你这种阴森古怪的巫女!!」

  对于这番黑的不能再黑的言论,预言者犹如被泼了身毒般颤抖了下身躯。为了在背后袒护受到打击的她,马希洛打开了交涉的窗口。

  「哎呀呀,让您特地劳驾于此实在深感惭愧。难道说所谓这样等待着我们,其实是因为根本不知道我们在哪喽」

  「不,请不要在意。没有被告知这一点实在是这边的疏忽」

  和马希洛一样,走了上来的艾蜜特说道。

  「而且,还真是个盛大到过分的欢迎呢。不过在泽穆恩有过约定吧。不得妨碍王子殿下他们搜索纹章这样子的。对吧,古拉乌迪斯枢机卿」

  「当然。的确在那个时候,我曾定下过可以在教团领地内自由搜寻纹章这样的约定。于是乎,你们这群人已经将纹章的到手了对吧?也就是说与我的约定理应算是完成了」

  可是从另一面来说这么说到的古拉乌迪斯切入了正题。

  「反而是你们,不会是把什么搞错了吧?不管怎样,这都是非常重要的圣遗物之一。对了对了,自那之后离开了大神殿的你想必应该还不知道吧艾蜜特枢机卿。虽然有些愧不敢当,不过我已经被上天赐予了这个教皇的宝座」

  「哎呀哎呀,这还真是美妙呢,古拉乌迪斯枢机卿。恭喜您了」

  虽然语调显得毕恭毕敬,可是从艾蜜特的言语中能感受到的,只有不共戴天的气氛。不过对于身处优势的古拉乌迪斯来说,这点鸡毛蒜皮的挑衅根本就没放在眼里。

  「因为事出突然,叫不惯也是理所当然的。我不会就这样的事而企图责备你们的」

  「既然不会被责备的话,那我也可以用古拉乌迪斯枢机卿的称呼来称呼您喽,古拉乌迪斯枢机卿。有一件事想要请教您一下,古拉乌迪斯枢机卿猊下」

  由于像笨蛋似的摆着一张认真的脸说出了这一番不看场合的话,艾蜜特忍不住吐槽道。

  「这样就真的很失礼了哟,王子殿下」

  「不不,反而是修女你才是,明明身为修女却说了些很过分的话不是吗。站在那边的怀着诚惶诚恐的心情被上天选中的枢机卿猊下难道会因为这点小事而发怒吗。对吧,古拉乌迪斯枢机卿猊下?」

  古拉乌迪斯像是无视般平静地回问道。

  「想要请教什么,马希洛王子」

  终于轮到笨蛋登场了呢,马希洛笑着如此说到。

  如果愿意的话完全可以用不着跟这边扯谈,只需命令圣骑士把这边杀光,然后把东西夺过来这样子就行了。可正因为仰仗着教皇这个头衔自己的权力才能站稳住脚跟,所以哪怕是再小的架子也得显摆出来。在这数千名骑士的注视下,被区区一个小鬼的煽动而抓狂的话可就太令人难堪了。既然这边有话想说的话,那就只能冷静地聆听般,不得不装出一副宽大的教皇猊下的样子。

  嘛啊,实际上在泽穆恩也曾这么搞过一次,尽管由于调戏得太过头而导致玩脱的确是造成了不少麻烦不过话说回来,既然是要争取时间的话不管是什么样的提问都已经无所谓了。

  如果说目前这个状况有可能被打破的话,那这个可能性也不可能出现在自己这群人身上。而是出现在外部的,正是被人们称之为上天的引导,奇迹之类的那种东西不是吗。在那个城镇负责应付的希娜他们顺利地逃出来,然后赶往这个大圣堂,带来了某些转机这样的事。尽管可以用乐观论来称其为神的保佑。可是古拉乌迪斯所拥有的这数千人的部队,这个单纯的数字即代表着绝对的力量。

  所以不管怎样,一定要争取拖延时间。

  (我是笨蛋吗)

  不,不行。冷静一点。像宗教家这种空想主义者才会仰仗奇迹。那样做就等同于承认了自己的软弱。希娜他们顺利逃脱的可能性,绝对连半点都没有。连同胞所在的教会都连同城镇一并被烧毁。在这场圣战中,不管勇者再怎么有地位也不可能得到照顾。应该像平常那样,对可能发生的状况做最坏的打算。那么什么才是最坏的打算呢。

  至少目前还不是最坏的状况。而且希娜他们并没有被杀害。她们一定会被抓起来,然后作为人质被带往这里吧。比起她们仅仅几个人平安地现身所带来的好处,作为人质现身于此所带来的风险占据着压倒性的不利。因此拖延时间而使情况恶化的可能性非常的高

  真是糟透了。

  在这个状况下将对方驳倒吗?

  可是除了这之外没有别的方法了。

  「关于想要请教的事情就是,用那一枚纹章打算做什么呢。猊下」

  「什么也不会做。当然是物归原主。就算是我,如果挪用这个的话想必也是难辞其咎的吧」

  「说是这么说,可事到如今即便强行卖给帝国估计也是一文不值吧。您应该明白对吧,这样的事」

  「此话怎讲?」

  停顿了下。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当然。就连马希洛自己,一文不值什么的也从来没有这么认为过。可是,作为圣魔杯的管理者,同盟国的核心人物却像非常理所当然般这么说过。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琢磨不出是理所当然的。

  「说不定您是知道的呢不是吗?」

  「撒啊。如果你不说清楚点我又怎么能够明白呢。虽然不知究竟为何要提到关于帝国的事。我只是想要把这枚纹章放回它原来的地方,仅此而已」

  ()

  「马希洛王子。中原现在正在酝酿着不得了的大事,对此我也是相当明白的。而且我现在也非常地心痛。可是,这绝不能成为像这样为所欲为的理由」

  奇怪。这微妙的沉着。对于这边为了吸引对方上钩而放出的鱼饵,非但没有咬钩,连试探性的接触都没有,而直接自对面将话题给中止了。没把帝国放在眼里?不不,这应该可能吧。

  「啊类,猊下。难道跟帝国撇清关系了吗?」

  「因为缓冲地带的紧张状况而变得有些神经质,对这种心情我表示非常理解。不过,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并没有打算将这枚纹章交付给帝国,同样也没有理由将其交给你们。倘若现在将其交付给了你们,就结果而言这想必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不是吗」

  完全就像是要求支付代价般的腔调,不过这应该是出自本愿的吧。事到如今即便再想将倒向亲帝国的天平摆正回来,就各方面来说都已经做的太过火了。老实说,要不要再稍许深入一点呢。

  「居然故作平静到这种地步,反而让人觉得可疑哟,猊下。泽穆恩的事您应该没有忘记吧,嘛啊,那次我的确是说得有些过分,对此我也正在反省着。其实真的有个地方想要请教您,不知能否」

  「真的有个地方是指?」

  「这边的这位肖佩恩华枢机卿,可是对您做出过正面的评价哦。作为领导者为人非常的稳重,更像是个现实主义者之类的。其实我也持有着相同的意见。被称为圣职者实在是太糟蹋您了,总觉得您更适合现实主义者这个称呼呢」

  「您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呢」

  用词依旧礼貌,可语气却加重了。

  「现实主义者只会考虑两件事。得到的与,没有失去的。为了有所得将个人的志向与良心摆上天平衡量,如果因为愧疚而罢手的话那不过就是凡人罢了。一边干下去的同时却仍旧愧疚着也不过就是二流罢了。能够毫无愧疚地干完的话那他就是个天赋异禀的人才。于是你就是这第三种人。尽管可以说成是神的意愿,可如果心感愧疚的话,将男女老少赖以为生的一个城镇烧毁这样的事,是绝对干不出来的」

  还有像蒂亚娜司祭那样,仅仅为了获胜而竟对一个活生生的人下药,若不是有着那种才能的话是不可能想得出这样的事的。

  「马希洛王子。我」

  「不。一般说来,或许这听起来很糟糕,可我承认这是一种才能。就像您也知之甚详的那样,只要让教团倒向对面,那么中原就不会有半点胜算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因此」

  杰斯从旁边一把抓住了马希洛的胸口。

  「喂,马希洛!你这家伙,这番话不会是认真的吧!?那混蛋不就是一切灾难的罪魁祸首吗!要不是那混蛋提出什么圣战,院长和小鬼们就不会!」

  「杰斯。比起这些过分的事情,你难道还希望从今往后出现更多这样子的牺牲吗」

  「居然管这叫,过分的事情!?马希洛!!」

  「与尤丽佳皇女定下约定的不正是你吗!?不想再看到像你和雷纳那样可怜的孩子们继续增加了,这句话是谁说的!?」

  马希洛将那块犹如玻璃板状的纹章从怀中的口袋取了出来。

  「靠这样一枚碎板片,也许就能挽救一大群可怜的孩子。而且对这一大群孩子来说,你的私怨以及教会里大家的生命都跟他们没有半点关系」

  「、!!」

  忍无可忍的杰斯,犹如甩开般将手抽了回去。然后再下一瞬间握紧拳头,对准马希洛的侧脸狠狠地揍了下去。

  「王子、!?杰斯君!!」

  无可否认,对于他来说这番话实在是太过于残酷了,所以马希洛也早已做好相应的觉悟了。而且,多亏了他这出戏也出乎意料地逼真了起来。他的这一拳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无论是谁,帕丽艾尔也好,肖佩恩华也好,从她们的表情上都看不出丝毫的轻松。(吐槽:果然还是得先卖队友吗)

  「混蛋、,像你这种混蛋、!」

  「没事吧,王子」

  在帕丽艾尔的搀扶下站起身来的同时,马希洛擦了擦被打破了的嘴角。

  「你啊,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哦。既然是护卫的话,就应该赶在吾被揍之前,制止啦袒护啦什么的」

  「什么啊,现在可不是开玩笑的场合啊王子也是,那样的说话方式,实在是太过分了!」

  而且这么说起来。

  在选拔测试那会,修拉伊巴恩好像就因为他的眼神而将他比喻成了一条野狗。现在就请再释放出一点你的愤怒吧。饿狼。

  可是杰斯却停止了更进一步的咒骂声,姑且理解了现状的马希洛重新振作了起来,转而面相了古拉乌迪斯。

  「请容许我再重申一次。我既不是清高的勇者,也不是高尚的宗教家。只是一个王族,一个现实主义者而已」

  「」

  「大陆的未来之类的话题实在是太大了,谈起来会变得很麻烦。所以我们就只来谈些现实主义者会谈的话题吧。归根结底也就是说」

  「只要能给我们双方带来好处,那就行了这样子吗?」

  「太棒了」

  做出了像是要接纳什么似的动作,马希洛摊开双手露出了微笑。

  果然就现实主义者而言,他跟我是一丘之貉。

  ※2

  虽说是理所当然,可古拉乌迪斯并没有因此完全相信马希洛的这番话。不过来到这之后,一直困扰着自己的一个疑问终于得到了解答。

  的确即使在同盟国中,中原的状况也与共和国有着天壤之别,甚至可以将这状况称之为窘境。如果就这样开战的话,国土沦为战场的可能性是避免不了的。稍微有点远见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想将教团拉向同盟侧是因为这关系到他们今后的命运,所以即便有所行动也是理所当然的。于是马希洛在会谈上从那群老狐狸那里,说不定就接受到了这样的命令。

  就古拉乌迪斯而言,比什么都来得有魅力的就是,如同这个少年所说的,打开天窗说亮话。加上有泽穆恩的那次经历,总之就是不需要再客气了。自己不是第一次听到这样的话,自己的亲信们曾也这么对自己说过。不过提出将欲望与良心摆上了天平而得瑟起来的这群人,被自己的权威性发言喝止一下,好不容易变大的胆子就会一下子又缩回去。可这个少年却不同。在长期一同旅行的伙伴们面前,即便被如此凶狠地揍了一拳,也丝毫没有给自己的想法造成任何影响,并且若无其事般笑然以对。

  既然都这么说了的话,看来自己真的没有被讨厌吗。做出了那种事情的自己并没有被厌恶着吗。不能再顾及这种没有任何意义的面子了。

  「也就是说,只要我对同盟国出手相助的话,就会把纹章老老实实地还回来?」

  「问题就在这里,猊下。这是与利益的种类有关的问题对吧」

  察觉到的时候,枢机卿的称呼早已消失的无影无踪,而改用了猊下的称呼。这是纯粹地对高位圣职者的敬称。

  「首先,请容许我就我的立场发表一些看法。我认为您之所以向我索求纹章,一定是为了想将其作为同帝国交涉的筹码。可若是依照先前所听闻的情况,总觉得事情好像没这么简单。作为圣遗物其究竟意味着什么呢?可就现实主义者而言,它什么都不是。撇开历史呀象征呀之类的背景,这个东西对于自身来说就再也没有任何直接的意义了」

  「」

  「不会交给帝国。而且,也不会交给我们。这么一来,总之只有这样对你才是有利的。例如像共和国的革命军那样,将纹章视为天命所在的象征般对待如此说来,伊斯尔吉身为革命家的同时,也是个浪漫主义者呢」(PS:伊斯尔吉就是第四卷共和国篇的那个造反派首领)

  马希洛耸了耸肩继续说道。

  「然而对于猊下来说,象征什么的根本就没有必要。早已得到了这个与神对等的教皇宝座,事实就体现在,随意的操纵如此庞大的圣骑士团,通过如今的圣战想要将教团领地掌控下来。至于圣遗物的话,比起一块谁都没看见过碎板片,这座大神殿才更像是权威的象征与圣魔杯扯不上干系的纹章什么的,在如今这个形势下,根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放在心上的东西」

  古拉乌迪斯就这样维持着毫无变化的表情惊讶着。

  自己毫无半点虚伪地真诚地,仅仅只想要复兴教团领地的这个想法看穿了这真实的想法,仅依靠推测就将结论巩固到了这种地步。能够识破谎言的欺诈师,古拉乌迪斯已经见识得够多了。但是,站在真诚的角度能够推心置腹到这种程度,这个对手还是第一个。而且万万也没想到这个人居然是一个估计在世道中连左右都分不清的,仅仅只有十五岁的小鬼。

  「若是这样的话那岂不是您拿回去也不会捞到什么好处不是吗?就是这点让我百思不得其解。因此,只要这点疑惑能够得到解答的话我会将这一枚,大方地交出来吧」

  「仅仅就交出来这么简单吗。通过这么做你又会有什么收获呢」

  「这个嘛,就得看猊下您怎么回答了」

  「那如果我不告诉你呢?」

  马希洛闲得无聊般摇晃着,摇晃着。将手里的这没玻璃片闲得无聊般地来回拨弄着,一会高举过头顶仰视着,一会又向上抛起然后再接住。

  「您知道嘛,猊下?」

  「什么」

  「其实这个,很容易碎掉的哦」

  不折不扣的威胁。

  「你为何知道这样的事。难道之前有发生过碎掉的事吗?维系大陆未来趋势的如此重要的纹章就那么」

  「诶诶,只有一次。庆幸的是,还好身为圣魔杯管理者的本人的王家能够有办法修复它,所以总之是逃过了这一劫呢」

  (、)

  不妙,当古拉乌迪斯如此察觉到时已经为时已晚了。

  「嘛啊,因为好像是代代相传下来的,作为纹章管理者的教团应该也将这个方法代代相传了下来对吧?可是会发出非常美妙悦耳的声音的哦,怎么样?」

  马希洛一用力将其扔过了头顶,然后将手缩了回去。

  「且慢、!!」

  来自于古拉乌迪斯的声音。

  就当纹章落至腰间的这时,马希洛的手就像一只鹰划过般犀利地将其接住了。

  古拉乌迪斯的法衣内侧,留下了大量的冷汗。

  「不要紧的哟,反正可以复原的说」

  「不是这个问题。我指的是,如此粗鲁地对待圣遗物」

  可恶。这下可就完全被他的花言巧语给拎着跑了。

  虽说一旦有什么情况发生的话还有圣骑士这一招在,可是此时的确没有办法去确认纹章是不是真的会碎掉。即便这十有八九是威胁,可如果真地碎掉了的话。而且若是真的就只有密斯玛路卡王家才能修复的话。

  观察者古拉乌迪斯的表情,马希洛说道。

  「这样的话就跟您上了同一个台面了呢。我们之间的立场就对等了。总之您应该算是明白了对吧?」

  「、」

  虽说早已有所耳闻。

  可是真的完全小看他了。在泽穆恩那时没有注意到。赶跑了帝国的三公主,接着又花言巧语地骗倒了二公主,还把维罗妮卡的鬼神给拉下了马这正是如同字面意思般名副其实的蛇之毒。面对着这边三千多名圣骑士所拥有的绝对压倒性的力量,非但没有胆怯,而且还像这样钻了这边说话的空子,创造出了轻举妄动的话就将其摔碎这样子的绝妙的一张牌。

  脑子里非常清楚这是威胁。而且也实在是太过故弄玄虚了。如今仅仅只是被这小鬼所制造出的空想给牵着鼻子走罢了。可是他所打出的这张名为空想的手牌,依靠密斯玛路卡王室血脉才能支撑的这个摇摇欲坠的异样感,现在在这个场所根本就没有方法可以拆穿。为了确认而去揭开真像最后发现他所说的话是真的话。若是真的就这样碎了的话那一切都为时已晚了。

  所以现在已经,不是武力能够解决的问题了。不得不依靠言语才行。

  「如此轻易地就将纹章摔碎,这怎么可能」

  「碎掉是因为发生了一场事故」

  「根据在维罗妮卡所做的调查,纹章可是不同于其他任何物质,有着奥利哈刚般级别的硬度啊」

  「啊啊,虽说这看似是调查得出的结论,不过关于硬度的传闻是我宣扬出去的。因为当初发现的时候,仅仅只是将其当成了一块稀有的工艺品而已哟?所以该怎样就它的硬度什么的做调查呢。是要试图在其上留下刮痕呢?还是要检验它的弯曲强度呢?要对从遗迹中被发现的这珍贵的宝物做这样的事情,哪怕留下了一点伤痕都会造成其价值的折损。于是既然只是作为装饰的话那强度肯定实没有必要的。您认为指望着一夜暴富的财宝猎人啦,资本主义至上的维罗妮卡的收集家们啦,会对其作出这样的事情吗?」

  而且自从那枚纹章成为越野卡车锦标赛的奖品之后,除了马希洛他们外就再也没有人染指过它了。其他纹章也都是经由遗迹来到了他手里。果然,没法确认呢。

  「于是乎,因为好不容易得到了手,若我抱着试一试的心态那么干的话应该真的就会碎掉吧。于是事故就发生在了这样的实验中。真的就像少女的心碎裂般,发出了甜美而又伤感的,如梦似幻的响声呢。由于发生了这样的事故,不仅被父亲大人狠狠地臭骂了一顿,还要一边被侍从长指指点点一边赶夜工写检讨书,在哭着道歉后才把纹章给复原了呢」

  鬼话连篇。可即便知道这是胡扯,以即兴演出所准备的台词而言的话,这番关于维罗妮卡的叙述也的确合情合理。另一方面,关于实验之后的来龙去脉,依旧没有办法确认。接连不断地把弄着纹章,口调也好表情也好实在是太过阴晴不定了,连看穿真伪的空闲都没有。

  「如果实在想不通的话去我国打听一下也是可以的哟。啊啊,或者说像这样相遇也是某种缘分呢,要不就这样一起前往密斯玛路卡怎么样?」

  要拒绝他吗。还是答应他。这是威胁吗。还是说是怀柔。

  古拉乌迪斯陷入了迷茫。因此迟迟无法作出答复。光靠言语就能纵横沙场的人,同单靠武力来获取胜利的人之间的差别,通过几句话就能如实地反映出来。

  「呐啊,猊下。其实对我来说,比起即便苏醒了结果也不知道到底能发挥出多大力量的这个圣魔杯而言猊下现在所拥有的,这一整个教团领地的雄厚力量才更加有魅力哟。而且就您获得纹章这件事而言,是现实主义者所期望的能因此使自身的地位得到更加地巩固不是吗?于是我便走了这一步,虽然只是说说而已如果有必要我就会砸了它。然后假以时日,在复原后定会恭谨地将其奉还到贵府。就算这样应该也没什么问题对吧?不过,既然希望它完好无损的话」

  就在此时古拉乌迪斯忽然想起了什么。在被白发勇者揍倒的那时,比起用手撑住地面来保护自己,他却为了保护纹章而直接让背部撞在了地面。在这除了猜测以外什么情报都无法得到的情况下,这一线索对于古拉乌迪斯来说相当的重要。

  对手是一个王族。而且无论如何身为勇者的那个人,也不可能依靠某种演技就那样毫不客气地揍下去。所以即便对于马希洛王子来说,那也是一个突发性的,完全出乎预料外的事故。既然不管怎样纹章的安全是第一位的话。

  (那样的话,真地会碎掉吗、)

  咬牙切齿。

  依靠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所得出的预测,居然越发巩固了易碎这个说法。

  「猊下,虽说这只是我的猜测,或许这个纹章能靠自身引发出某种奇迹也说不定。预言者大人之前这么说过,虽然其正体不得而知,可是某种令人恐惧的东西将要苏醒。所以她才会叫我们,赶快离开这个场所」

  「、」

  古拉乌迪斯听完这番话后摆出了一幅愁眉苦脸的样子,看着无依无靠的预言者的身姿。

  已经被那个魔女看穿了吗?不可能。那种家伙应该仅仅只是个装饰而已。不过就是装模作样地把眼闭了起来,不过就是装模作样地有个瞎子男人跟在身边而已。

  「诺特斯卡所发现的那枚纹章将那一带土地上,如同瘴气般的东西给完全净化了。而大八州的那枚担任着抑制能够致使大东京王国毁灭的,大规模火山活动这样子的职责。那么这枚纹章呢?虽说作为建筑物而言的确非常庞大,可是仅仅只是把这块地皮给暖化了,不觉得就规模而言稍微有点小过头了吗」

  「」

  「请容许我再重申一次。我是个现实主义者。如果仅仅只是令人恐惧的话那无关紧要。就算对于中原来说是非常恐怖的那也无关紧要。而问题是这个,即使对于帝国而言,这会不会也同样是令人恐怖的事呢。依靠纹章来交涉什么的,耍这种小伎俩会不会有点太过恐怖了呢,猊下!!对吧!?」

  将恐怖这个词从口中说出来时,脸上却依旧深深地挂着微笑,对于马希洛的这幅模样,即便是身为护卫的少女还是白发的勇者,都用像看到坏人般的眼神注视着他。

  于是,古拉乌迪斯。

  「哼、,哼哼哼原来如此,是这样吗」

  已经,没有理由再披着这张圣职者的假面了,如此判断到。不仅如此,还做出了这个少年有利用价值这样子的判断。这个少年的确令人恐惧。可是从另一面来说。如果能够拉他入伙的话那就再可靠不过了。而且这个少年,的确有这样的资质。

  「哎呀呀,我也的确是感到有些懊恼。我的这些亲信们,作为现实主义者大致上都是些二流货色。凡事就知道冷眼旁观,只把金钱呀地位呀这些欲望摆在第一位,简直毫无用处。可你却不一样,马希洛王子。真的仅仅只关心着自己的目的,货真价实的现实主义者」

  「诶诶。只要能够达到目的,其他的事容后再说。能否常常提醒自己注意到这点。能否像猊下这样,成为超一流现实主义者,差别就在这里」

  真的是个非常会说话的少年呢。

  与只会拍马屁讲客套话的亲信不同,如此毫不客气的态度实在是让人心情痛快。而且与那些漫不经心年事已高的老东西们不同,做事充满活力。

  「好吧,那就告诉你吧。在下真正的目的」

  古拉乌迪斯回过了头,其中的一名亲信将手持的一册书籍呈递给了他。书籍有着古老的皮革制封面,是一本犹如某种日记账般附带挂锁的书物。

  艾蜜特和肖佩恩华虽然察觉到了这本书中所记载的内容,可是没有人注意到这二人表情上的变化。于是毫无察觉的马希洛问道。

  「这个是?」

  「诶诶。差不多一年之前代替因为衰老而卧床不起的先代,被任命担任宝物库管理的我所发现的东西」

  被称为传说的名剑,被封应了的妖刀,在先前的战乱时代从各国那里以捐赠的名义搜刮而来的金银财宝以及绝世利器多的数不胜数。反正这些东西迟早都会成为自己的所有物,如此般古拉乌迪斯大放厥词到。

  可是在如此令人眼花缭乱的宝物山中,却有着一个书架。大多数是只有被选中的勇者呀圣职者,还有圣骑士才能允许被传授的记载了剑技、剑法的奥义书、魔导书之类的书籍。

  「对于连个剑士都不是的我来说,剑也好铠甲也好都不过如此罢了。财宝什么的,不过是一时性的东西罢了。用金钱这一共通的价值去衡量的话,不过就是镜花水月般的存在而已。可是这件却不同。这一册书籍有着被称为是情报的,就人类而言比什么都普遍的财产就这样沉睡着。只有历代教皇才能继承这把锁的钥匙,获得这本书的阅览权这上面记载着这个教团所不为人知的历史」

  如同马希洛对待纹章那样子般。古拉乌迪斯,将这本简陋的书籍微微地举过了头顶展示给了众人。

  「这么说来的话可以被称为是禁书之类的东西哟。马希洛王子」

  ※3

  「禁书。原来如此,看上去很有趣呢」

  古拉乌迪斯点头道。

  「正是如此。而且实际上,上面真的记载着相当有趣的东西。的确正如你之前所说的那样,依靠这枚纹章所引发的奇迹的内容。虽然关于其他的纹章就不清楚了这座大神殿所供奉的这枚纹章并不能永续地发挥出那样的效果,只有当处于某种特定的情况下,它才能发挥出其真正的价值」

  「特定的情况下?」

  古拉乌迪斯打开了锁,翻了几页,然后朗读起了某一节。

  「有了,在这“当空前的灾厄造访而来,掌管圣魔杯之人,将纹章的封印解开之时,伟大的神殿将承载起众人的希望,成为救世的方舟,依靠圣魔护符,天使之力,白色之翼飞舞而上”」

  「飞舞而上?」

  至此为止连一直展现着一副无所不知般尖牙利嘴的少年也,不知怎么的瞪圆了眼睛。

  「我最初也,认为这种事简直是胡扯。可是对照着其他的禁书继续读下去之后,终于明白了。飞舞而上并非是指含有某种暗示的寓言,而真的就是如同字面意思一般」

  「就是这样子的哟♪」

  悠然自得地说出这句话的人,是艾蜜特。马希洛回过头。

  「修女?」

  「其实呢,我好想也读过呢,哎呀呀。在爷爷是教皇的那时。虽然这话不该有自己来说,可是人家呀,那个时候真的是个淘气鬼呢。从爷爷的房间里把钥匙偷了出来,然后跑去了宝物库扮起了勇者将传说之剑挥呀挥的,然后把装饰用的铠甲人给砸了个稀巴烂呢」

  「修女,这何止是淘气啊都到了顽劣的程度了」

  嘛啊嘛啊,就这么将马希洛的话搁到了一旁,艾蜜特继续说道。

  「虽然奥义呀魔法呀之类的理论人家根本就不懂,因为那本书上记载着很通俗易懂的文字于是人家便读了下去。总而言之,就是这样。要是来自西域不计其数的魔物攻打过来致使人类陷入危机的话,圣魔杯的管理者就会造访而来并解开纹章的封印。众人的希望指的是大多数人的愿望。方舟大概指的就是诺亚方舟。救世也就是说,将成为人类最后的壁垒」

  「正是如此」

  古拉乌迪斯说道。

  「对于同样是现实主义者的马希洛王子来说,这想必很容易就能理解吧。如今纹章已经苏醒,如果将它的这种力量发挥出来的话那么旧大神殿的机能将全部回复过来。成为称得上是神所居住般的天空之城!这才是神之复权的象征!」

  像是要将其昭然示众般,古拉乌迪斯站在大圣堂的中央张开双臂,宣言道。

  「曾几何时初代圣魔王所用于战斗的,传说中的这无敌的空中要塞就会苏醒!!」

  「、,怎么可能这种事」

  「是真的」

  肖佩恩华用着冰冷的表情,向马希洛说道。

  「初代圣魔王在获得那个称号的那场战争中,将大神殿悬浮到了三千米的高空。总面积达到方圆十公里。即便是将现在缓冲地带所展开的两军士兵全部收容进来,依旧是绰绰有余的规模嘛啊,虽然说如果真的承载了那么多的人,是否依然能够浮起来什么的那就不好说了」

  「哦~。没想到你居然也阅览过,肖佩恩华枢机卿。加上艾蜜特枢机卿,稳健派还真是名不副实,尽是些处事精明的家伙呢。不过正如你所听到的那样,马希洛王子」

  「」

  就连这名少年也,半张着嘴完全哑口无言了。

  「面对行驶在如此高空的城塞,同盟军再怎么集结在一起也好以剑、枪为主力兵器的帝国军再怎么强大也好,你认为他们能敌得过吗?反观这边,只需往下面砸东西就行了。箭矢。炮弹。魔法。将天之愤怒,制裁之雷降于大地!人们一定会在这份威严之下恐惧、颤抖、东躲西藏!而且肯定会立刻就会意识到!」

  古拉乌迪斯将锡杖高高的举起指向了天空。

  「只有神之城才会悬浮于空中!神降临于这个现世,创造出了此等将大地漂浮起来的奇迹!怀着此份敬畏感,人们想必一定会拜倒在神明的跟前!甚至连那场会谈都无法让高歌着自由与和平的首脑们团结一致,对于这样的同盟国,让全人类团结起来什么的根本就不可能办到!然而对于践踏着这份自由与和平,选择依靠武力来支配的帝国来说,人类团结什么的也绝不可能办到!人毕竟是有极限的,办不到的事就是办不到!那么还有谁能办到呢!?答案是神!!神能够将人统一起来!只要畏惧着这份精神上的冲击,人类首次团结一致这样的事就会成为可能!!」

  「那么您呢,您的目的是什么」

  对于紧张到吞吞吐吐的马希洛,古拉乌迪斯面带微笑回答道。

  「我将君临这座城,从一个凡人成为神哟,马希洛王子!!」

  甚至连训练有素的圣骑士团们,在听到了这句话后也不免熙熙攘攘了起来。

  「的确大陆的未来什么的,是个麻烦而又微不足道的话题。要说原因的话,因为这种事只要由神来决定不就行了吗。战争之类的令人悲伤的事就不会发生。因为在这个新世界中将充斥着神威与净火」

  「看样子,真的会苏醒呢?」

  犹如被吸引着般,不知不觉得,马希洛向前迈出了脚步。这时护卫的少女抓住了他的手腕。

  「请等等,王子!你是认真的吗!?」

  「咿呀的确猊下现在还不算是神哟。可是如果这样的事是可能的话,就真的能回避战争了不是吗。即便是帝国,只要亲眼目睹了这不可思议的事的话,根本就不会再去顾及同盟国什么的了。帝国的意志如果受到挫败的话,这场战争就会就会不欢而散了,所以说!」

  「可是!」

  「真是的,明明就是个护卫干嘛这么纠缠不休啊。给我放手。同高高在上的帝国不一样,这边的会谈中尽是些庸俗的败类,要说的话猊下的方法才是真正的大势所趋」

  优雅地,大方地。古拉乌迪斯点了点头。

  「这自是当然。而且马希洛王子你虽然也有着不错的家世,不过却有着与传闻不同格外贤明的睿智。怎么样。如果说你能归顺这新的神之国度的话,司教不,就将大司教的地位授予给你怎么样」

  「此话当真!?」

  「如果就任成为了最年轻的大司教的话,对于密斯玛路卡来说,或许旧王朝的辉煌就会因此重见天日也说不定哟」

  「这可是约定呢,不会说谎对吧?」

  「汝勿欺骗」

  马希洛更向前走了上去。

  「那么这之后,看来我不得不就此事向父王进言呢。由于路途上非常的危险,后面的那群人可以让我带在身边吗?」

  「当然没问题」

  马希洛朝着祭坛上的伙伴们挥了挥手,示意让他们过来。

  「开什么玩笑!到头来,为了圣魔杯而收集纹章什么的都是骗人的吗!」

  艾蜜特挂着寂寞的笑容说道。

  「嘛啊嘛啊,我的勇者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冷静地想想现在的状况。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帕丽艾尔说道。

  「可是,就算是这样,可这么做也!!真没想到王子居然是这么差劲的家伙、!」

  肖佩恩华说道。

  「的确就处世而言是个非常现实的家伙,可说到做人的话就是另一回事了呢」

  库迦淡淡地笑道。

  「呵呵什么啊,虽然不是很明白,到头来把纹章给错了人吗真让人受不了呢」

  预言者忧伤地低着头,喃喃自语道。

  「马希洛王子」

  「无所谓,尽管嘲笑吧。因为我是现实主义者」

  将两根手指所夹住的纹章,马希洛径直地,将其递到了古拉乌迪斯面前。

  「撒啊,猊下。您的这番话我就收下了。还有能够听到这些实在是太好了。那么就此约定了哟」

  「不。我才是,能够像这样和平的解决实在是连想都不敢想呢。从刚开始,就应该更加多信任你们一点才是。对于用如此威压的态度接待你们,实在是深感惭愧」

  然后古拉乌迪斯将纹章接过了手。马希洛放开了手指,由精湛的金工艺品边框所包围的,犹如玻璃般冷彻地触感确切地传到了手上。

  「您觉得怎样,猊下。在最初拿到手上时,我也对其心中感到为之一震可对于见多识广的你下来说,想必应该也不过如此吧」

  「不,太美了。正因为见多识广,才能理解这份精湛的美感。这晶莹剔透的光泽,仿佛将天空都包含了进去的鲜艳的色泽,还有这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神秘的花纹对于将其流传于世的先祖,以及将我引导至这个场所的神之威光,在下深感敬畏之情」

  已经没有必要再继续跟这个小鬼共处下去了。不愧最后的手段,虽然明白马希洛刚才的言行也包含着演技。大神殿浮在空中什么的,肯定连半点都没相信。

  但是,想必那是施展了浑身解数才发挥出来的演技吧。就结果而言就如同艾蜜特和肖佩恩华所说的,除了巴结讨好这边之外就没有别的更现实的路可以走了。说得更明白点,这边所拥有的压倒性的战斗力差距是不可能被扭转过来的。而且纵使再怎么威胁要将其摔碎,如果没办法击退这边的话,到头来他们还是不会有明天的。

  因此这个少年,现实主义者什么的才是最大的谎言。姑且让自己扮黑脸,选择了首先要让全员安然无事地离开此地。因此彻底地扮演起了现实主义者。

  如果这么一想的话,不管是被感情所支配满嘴吐着牢骚的白发男也好,还是像只小狗一样汪汪叫的护卫少女也好,是不是有点太不知趣了呢。

  「那么猊下,我也算成为了见证神国诞生的见证人可在缓冲地带也有许多要事亟待解决。时间不等人,如果不能尽快将猊下的威光在会谈上报告的话」

  诚然。既然都已经将纹章放手了,他们已经别无他法了。除了恭恭敬敬之外没有别的事可做了。然后,虽然也没有理由给他们行方便

  (嘛啊,反正也无所谓了)

  即使如今仍旧无法相信,可既然纹章已经近在眼前了的话,想法也的确会改变的。向古拉乌迪斯奉承过的大多数激进派的亲信们,虽然各自都心怀不轨,可到头来古拉乌迪斯通过玩弄诡计获得成功后,又一反常态的巴结了上来。其他的人姑且不论,这个少年还有利用价值。有望将他作为与同盟国的交涉窗口。比起咄咄逼人,弄得大家不欢而散,更应该好好地拉拢这个对手。

  古拉乌迪斯从举着手,在彩色玻璃的光照下观察着纹章这样子的动作中回过了神来,向着正面入口处的圣骑士摆了摆手。于是前方的道路被打开了。

  「撒啊,请加紧速度吧。就有劳向你的父王传达此事了」

  「是,猊下才是,请多多保重」

  马希洛深深地鞠了一躬后,向同伴们告知道。

  「那么,走吧」

  大概是害怕着要是再被堵住的话就完了这样子,连有着伤者这点都顾及不到就这样快步离去了。当一走出通道后,就真的如同一只脱兔般飞奔了出去。

  「」

  就在他们的背影渐渐消失不见后,古拉乌迪斯再次看了一眼自己手上的这没纹章。

  然后,因为喜悦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眼睛看向了不久前那群人所出现在的那个讲台。通向祭坛之间的入口仍就保持着打开的状态。封印就被这样解开了。在纹章的正统继承者面前,将这个掌握到了自己的手中,甚至就连这个祭坛碍事的东西已经全都消失了。既然有着这本禁书,再加上取得了这间祭坛,那么这个人将成为这座大神殿的主人。

  「给我把前方照亮、!!」

  「是、!」

  亲信们早已冲了上去。

  他们尽管身材矮小,可还是想见识一下。将这收藏着圣遗物的祭坛。如今再次将纹章收归于这个场所,将这超越传说的新的神话诞生的瞬间。

  古拉乌迪斯将这燥热的情绪抑制了下来,可仍就不自觉的加快了脚步到达了祭坛之间。

  接着,察觉到了某件事。

  「、」

  对于这违和感的正体。

  「怎怎么了,猊下?」

  「有什么?」

  对于忽然停下了脚步,浑身打着颤的古拉乌迪斯,亲信们战战兢兢地搭话道。

  「啊」

  古拉乌迪斯并不知道。

  不,因该说是并没有打算去知道。

  由于仗着有大量的骑士包围这一威胁,并没有想过要闯进这个狭窄的通道的内部。

  「啊啊、!」

  记得从诺特斯卡的反政府武装干部,以及维罗妮卡冒险者那听说过,祭坛之间的颜色是同纹章的颜色一致的。从黄色的遗迹中发现的,是黄色的纹章。在绿色的祭坛内被供奉着的,是绿色的纹章。

  这样简单的确认,最后的最后自己却怠慢了。

  在亲信们所持的火炬的照射下,室内所浮现的颜色是,白色!

  「啊、啊!!」

  所以。

  所以失明了的库迦以及预言者姑且不论,肖佩恩华和护卫少女才会感到吃惊。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白发的勇者在殴打马希洛的仅仅一瞬间之前,像是注意到了什么般瞪大了眼睛。

  明白了。马希洛在这里所入手的那枚纹章,并不是有着犹如包含着天空般靓丽的蓝色,而应该是犹如包含着雪原般耀眼的纯白色。(吐槽:莫非是骗走了卡特蕾娅胸部的那枚出自维罗妮卡的赝品!?=。=)

  所以她们才会觉得惊讶,因为发现那时他取出的并不是白色的纹章,而是现在自己手上的这枚蓝色的纹章!!(吐槽:这招真是百试不爽啊♪~(´ε` ))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古拉乌迪斯并不知道。

  杰斯这名勇者,并不是像马希洛那种喜欢装模作样的人。于是杰斯自己也,为了掩盖自身的惊讶像是被马希洛的一番话而惹怒般,仅仅只是因为单纯的无法忍受那样的话,而真正的出自本意地揍了下去。

  太小看他们了!太小看他们了!太小看他们了!话剧什么的演技什么的威胁什么的故弄玄虚什么的管它会不会碎,压根这枚纹章就是个假货!那个小鬼用区区一枚赝品,居然能够谎话连篇到那种地步。(吐槽:嗯,咱认为还是这种邪魔外道最符合王子殿下的性格)

  在过于强烈的怒火下,越握越紧的玻璃板在古拉乌迪斯的手中轻易地被捏碎了,被认为是金工艺品的黄铜制边框被轻而易举地捏扁了。

  「咦、!?」

  「呜、教皇猊下、!?」

  古拉乌迪斯并不知道。

  马希洛是真真正正的现实主义者。

  他自己不就这么说过吗!

  现实主义者只会考虑两件事!

  得到的与,没有失去的!

  有所付出之类的想法,打从一开始就压根没有考虑过。

  「那个、,臭小子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4

  「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

  一边走着,一边忍不住地笑着。走着同时,连气息乱了都毫不在乎,马希洛他们就这样放声大笑着。

  「啊哈、,啊哈哈、,厉害,太厉害了,王子、!真的,已经,啊哈哈、!」

  帕丽艾尔一边笑一边走着。艾蜜特也同样是边笑边走。

  「已经,真的已经、,我真的是已经、,要笑尿了、可如果真的笑尿了、,该如何是好、呢!」

  「啊啊、,这次真不愧是干了票大的!」

  罕见的甚至连杰斯也,像是坏事得逞般长出了一口气。

  「咿呀,杰斯真是坏心眼呢!虽说你的心情我也能理解呢!」

  「别在意,我才是,如果不像这样啊啊的感叹的话,搞不好脸上就真的要出洋相了了,不好意思!啊啊,这感觉太棒了、!」

  对于这样的杰斯的侧脸,艾蜜特带着欣慰的笑容注视着。被艾蜜特的手牵着的同时,预言者说道。

  「那个,哈、,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大家,都在笑」

  走在旁边的肖佩恩华,带着柔和的表情回答道。

  「是冒牌货。这个王子,将假的纹章塞给了古拉乌迪斯」

  肩膀被抬着的同时,库迦的嘴角一端咻的一下杨了起来。

  「、哈、哈啊!这样啊,之前总感到有些不对劲,原来是这么回事啊不是很有一套嘛!王子殿下,还真是个坏到骨子里的臭小鬼DAZE!」

  于是大家再次笑了起来。

  马希洛至此为止所入手的纹章,全部都是原色。红、黄、绿因此马希洛这次,用剩下的原色,图案姑且不论,总之事先准备好了那枚青色的假纹章。不管实际情况是怎样,凭借着至今为止所知道得颜色的话那多少是有说服力的。然后虽然实际上是白色的,可这也只有亲身踏入过那个场所的自己这群人才知道。

  在古拉乌迪斯取出被称为禁书的那东西时,的确曾因为怕那上面有纹章的详细描述而虚惊了一场,不过在那个时点马希洛已处在了交涉的优势地位。在言语上占据了优势,可对于满脑子尽被欲望所支配的古拉乌迪斯来说,想必连回过头想想的余裕都没了吧。

  在那个传说中所提到的『白色之翼』恐怕就是指今回的这枚纹章吧。在这之前还有所谓的『天使之力』应该可以一概忽略吧,『圣魔的护符』也仅仅只是代表着纹章的意思。

  其实只要定眼一看的话,是什么意思便一目了然了,可由于渐渐进入了交涉的佳境,加上纹章被强烈地赋予了蓝色的印象,因此古拉乌迪斯必定连这种程度的推测都做不到。再加上艾蜜特的机智,将儿时的经历装模作样地拿出来说了一番,还有肖佩恩华的关于圣魔王的传承,正是因为这些致使他再也没有往这方向思考的空闲了。

  总而言之,成功地将他给忽悠住了。

  笑声依然没有停止。

  「唔、呼呼呼,我的勇者,瞧把你给乐得!虽说作为一匹孤狼也可以落得逍遥自在,不过跟伙伴们一同旅行这样子也很不错对吧!」

  「啊啊!啊啊,也对呢!没错!」

  「那么,杰斯君,好不容易能一同旅行,所以这次的剑术练习嘛!」

  「啊啊,随你高兴吧!」

  来到了建筑物的外面。继续奔跑在百花齐放,犹如花田般宽敞的庭院中。奔跑的同时艾蜜特问道。

  「哈啊、,圣骑士长,不要紧吧?已经快到了,请再稍微坚持下!」

  「哪里,虽说像这样,把我丢在这边也没关系!」

  肖佩恩华担着他的手腕说道。

  「别胡思乱想了,给我抓紧。用魔法姑且是把血给止住了。就算昏倒了就算只剩下我一个人也要把你给拖回去」

  「哎呀哎呀,还真是无微不至的看护呢都不好意思安心入睡了!」

  一群人当中,只有预言者仍旧阴沉着脸。

  之前为了将大量的圣骑士团带进来,现在正面的大门正处于打开的状态。一群人保持着势头,一口去通过了大门。来到了停有马车的正门前广场。

  「哈啊、,哈啊、」

  「哈啊,哈啊」

  「哈啊」

  然后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马希洛他们并没有来迟一步。

  也不是说阻挡在面前的圣骑士团比众人早一步赶到了这里。

  只是,从大圣堂到这边的距离实在有点过于遥远。

  不凑巧的是这一点被古拉乌迪斯注意到了。因此下了一道命令,以防万一让更多的圣骑士团在大神殿外围待命。

  「哈啊哈啊」

  调整着呼吸的同时,马希洛放眼环顾着四周。一个接一个,数也数不清的圣骑士,早已剑拔弩张。

  「吾即神威」

  一名不带盔甲,穿着群青色大衣,身长体瘦的男子走了上来。单手握着一把配合着身高,只需一眼就能令人感到胆寒的散发着骇人光芒的利刃。

  一旁,同男人一样的衣着上包裹着厚重的白色铠甲的一名女性,手持着散发出白银光泽的战锤宣告道。

  「这位是异端审问会第二部的阿兹雷塞乌斯•拉多尔•库利昂高级审问官。我是同属,贝尔泽利亚•米拉•雷卡尔奈恩一等辅佐官。依照方才教皇猊下的敕命,异端者马希洛•尤吉尔斯尼克•艾德恩法鲁特等以下数名,如有发现当场格杀。此乃神威」

  杰斯立刻拔出了匕首,帕丽艾尔则将手放到了剑柄上。

  「等等!」

  马希洛说到。那名男性周围的空气非比寻常。不管是在少有的御前比赛上,还是某国的骑士团中,都不曾记得有看到过携带如此异常杀气的人。如果非要说有的话,那大概也只有在要塞中所遇到的那个银发的男人吧。

  不过对于同样身为剑士的帕丽艾尔和杰斯来说,这样的事早就一眼看穿了。然后阿兹雷塞乌斯向马希洛告知道。

  「问答无用。我等不听信任何事。不过问任何事。一切的口舌都是无意义的」

  「、!!」

  就当阿兹雷塞乌斯举起剑走向跟前时,帕丽艾尔从距离之外挥出了长剑。打倒了帝国三剑之一的,最高速度的不可视斩击,朝着阿兹雷塞乌斯的上半身横扫了过去,笔直的一条直线,犹如巨大魔兽的爪痕般,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四处伤口,皮开肉绽,鲜血直流。

  可阿兹雷塞乌斯的眼睛连眨都没眨一下,丝毫没有放缓他的动作。一闪,瞬间帕丽艾尔将剑收回,抵挡住攻击的同时剑也被击了个粉碎,并且由于受到的冲击而倒了下去。由于先手而勉强避开了致命伤,几乎与帕丽艾尔的斩击同时,杰斯也朝他挥起了匕首,可是却被贝尔泽利亚给挡了下来。杰斯由于帕丽艾尔败下阵来而一时分散了注意力,就在这一瞬间贝尔泽利亚朝杰斯的胸口重重的击打了下去。

  「噶啊、!!」

  拉兹尔卡王所赐予的旧文明衣着,尽管能挡下子弹及刀刃的伤害,可是却无法将冲击造成的伤害吸收到这种地步。因为受到了这如同炮弹直击般的冲击,杰斯口吐着鲜血,呼吸困难般倒了下去。

  「住手啊、!!」

  马希洛站在摁着手腕的伤想要站起来的帕丽艾尔前面,叫到。艾蜜特站在了原本应是带头的勇者的前面展开了防护盾。

  可是阿兹雷塞乌斯就像什么都没听到般挥下了剑。马希洛自身作为异端者被杀死,肉体因此将受到残害这点已经是毫无疑问的了。贝尔泽利亚也同样是像什么都没听到般,挥出了战锤。击穿了防护盾,砸碎了艾蜜特的手杖,并将她轰飞了出去。

  但是,马希洛仍旧站着。虽然胸前被斜着划了一刀,不过并不是什么重伤。而阿兹雷塞乌斯的手腕上,却被刺进了一把短剑。

  「还真强呐啊,这个BOSS」

  扔出这把短剑的,是如今脸色苍白毫无血气的圣骑士长,库迦。放下了搭在肖佩恩华肩上的手腕,再次架起了另一把短剑。甚至连圣骑士们都万分紧张地旁观着的这个状况下,只有圣骑士长一人,依旧面带着笑容。

  「」

  阿兹雷塞乌斯沉默地将刺进手腕的短剑拔了出来。帕丽艾尔四处的斩伤,加上这一处刺伤。明明比倒下的这方所受的伤更加严重,可就像是没有痛觉般面无表情。

  贝尔泽利亚转向这边说道。

  「连您都要无理取闹吗。请不要让我对您感到失望。期望您能够像个圣骑士长那样痛痛快快地迎接自己的死期」

  「哈、哈啊!真抱歉俺已经是异端者了啦。你不早就知道了嘛」

  「就算对这群人出手相助,结果也不会有所改变」

  「那个啊,因为太看不顺眼了啦。要对着那种满脑子都是欲望的教皇点头哈腰什么的实在是让人作呕啦,还是软妹子的话比较衷听。于是乎,恕难从命。你又如何呢,小姐如果是个好妹子的话,那劝你最好老实点哦」

  「、」

  正准备回以强烈措辞的贝尔泽利亚,被阿兹雷塞乌斯出手制止了。

  「既然非要这么做才能让心情畅快的话,那就来较量一下吧」

  「喂喂,别开玩笑了,这边都快挂了啊欺负我这种一把年纪的家伙有意思吗。而且你这家伙也差不多了吧」

  「否。我等即神威之剑」

  库迦失声笑道。

  「傻子啊你。剑难道会像你那样又蹦又跳又喋喋不休吗。你这家伙,以为自己是块铁吗。我看你病得不轻呢。从伤口里流出来的难道是油吗?而且,你根本就不配称作为剑。仅仅只是台机械罢了DAZE」(吐槽:库迦老爷,您难道把嘲讽点满了- -!?)

  「」

  「怎么啦、,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闭嘴了吗。剑还真是方便呢。呐啊,喂喂。阿兹雷。来这儿的途中有所耳闻,真的把卢欧鲁镇给烧了吗」

  马希洛他们的脸色为之一变。连眼神也转变了。

  「在那边,应该还有个像孤儿院一样的教会真的连那个也烧掉了吗」

  阿兹雷塞乌斯向着库迦架起了剑。

  「我等只是一把剑。遵照主人的意愿而挥下剑刃。故此,一切的迷茫都是不允许的。无论是意志,还是善恶,我等都无权过问」

  库迦微垂着头,将右手换成了逆手持刀的姿势,空无一物的左手向着阿兹雷塞乌斯轻轻地抬了起来。

  「呐啊,阿兹雷。你这家伙至今为止总共砍了多少人」

  「」

  「砍了多少人。喂,回答我,阿兹鬼」(PS:“阿兹鬼”原文是“アズ坊”,此处的“坊(ぼう)”是个蔑称)

  「三百十二」

  「啊啊,真是个惊人的数字呢。居然还一个一个都记了下来。你这家伙口中的神大人看来要心胸宽广得多嘛。即使被可怜虫阿兹鬼亵渎到如此程度,却依然宽恕了他吗」

  阿兹雷塞乌斯的表情冲动了起来。

  「吾即为剑,吾即神威、!!早已有了下地狱的觉悟了、——!!」

  一闪。不过库迦的速度也毫不逊色。闪过了凶猛而来剑锋后冲向了对方的胸口,逆手的短剑回到顺手的同时,刺进了阿兹雷塞乌斯的大腿,行动被牵制住的阿兹雷塞乌斯,其长剑的根部就这样被库迦的肩骨所阻挡并停了下来。

  「审问官!?」

  「库迦!?」

  贝尔泽利亚和预言者同时发出了悲鸣。

  接着阿兹雷塞乌斯再度架起了太刀,就这样硬生生地将要砍上去时,以更快的速度,库迦的左手抓住了阿兹雷塞乌斯的手指。两根,犹如撕扯般将其握紧,折断。阿兹雷塞乌斯一脚将库迦踢开,库迦飞出去的同时拔出了武器,两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后立刻站了起来,回到了原来的距离。

  「咕呜,、!这才不是,亵渎!」

  「那是什么。你那一副像是背负着沉重罪业的鸟样又算怎么一回事。什么也不听,什么也不说,像个傻子一样什么也不去思考,不管做出什么样的事来都尽把神大人挂在嘴边。这不是亵渎是什么。很不凑巧因为俺书看得少。实在是想不出别的漂亮话了呢」

  「、,圣骑士长!!」

  「大家把责任都推给了神大人,于是欺凌弱者,你这家伙难道就是为了这种事才想变强的吗」

  「教会了我成为剑的方法的人是,圣骑士长!你啊、!!如果想变强的话,那就弄清楚自己所要追求的东西!如果想获救的话,那就把手中的武器舍弃掉!然后,如果想成为剑的话,那就没有必要去考虑任何事!只要,相信着主就够了!!」

  「啊啊,那个是开玩笑的啦」

  对于库迦这轻描淡写的一句话,阿兹雷塞乌斯的双眼充满了血丝。因为愤怒而使全身颤抖了起来,即便手指被折断可仍旧仅仅地握着剑。

  「怎么啦,阿兹雷。生气了吗。这是当然的吧。因为你不是剑。而是人」

  「你这混蛋!」

  「到头来仍旧是个笨蛋呢,你啊。因为我这么说了所以就相信了吗。因为神这么说了所以就这么做吗那么你这家伙现在站在哪呢」

  「混蛋、,你这、!!」

  「回答我!!如今愤怒的你到底站在哪!!」

  刹那间。

  咻的一下,连声响都没有。

  被愤怒所填满的阿兹雷塞乌斯的刀锋,真的可以被称为神速般,库迦甚至连动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贯穿了他的腹部。

  早就已经没剩下多少血可以吐了,库迦犹如筋疲力竭般勉强地说道。

  「哎呀哎呀,又是腹部吗。如果是头的话应该就会毫无痛苦地死去了吧」

  「那么你至今为止又斩了多少人呢!!圣骑士长!!神可是、!!」

  「哈、。虽然很遗憾,不过对我来说,神是不存在的,在我身边的就只有如同被诅咒般的,天使呢」(吐槽:库迦大叔乃真的是纯的不能再纯的爷们儿了>.<)

  库迦的身体晃动了起来。

  随后膝盖弯曲了下来,接着着地。阿兹雷塞乌斯的剑自然而然地拔出了半分。然后阿兹雷塞乌斯自己将剩下的半分拔了出来后,他的身体缓缓地横躺了下去。

  「库迦、!!库迦、!!」

  预言者发出了悲鸣。往他的身边冲了过去,然后跌倒。

  「怎么了,阿兹雷,不来个了断吗。你这家伙应该也注意到了吧,我相当的异常就算变成现在这副样子,我也不会死哦」

  「有一事相求。那么我等,到底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并不是我一个人,这也是为了我的部下,请告诉我」

  「审问官」

  贝尔泽利亚呢喃到。

  阿兹雷塞乌斯自身,并没有受到什么致命伤。因为有想要打听的事。因为有想要得到的回答。如果不是这样的话。阿兹雷塞乌斯只要有心,既然有那个连反应都跟不上的速度的话,让对方身首异处也是非常容易的。

  库迦笑道。

  「就只给你一个提示哦。这场圣战并不是神所期望的只不过是古拉乌迪斯的一个剧本而已」

  「就算您这么认为!!这种事从一开始就!!」

  阿兹雷塞乌斯咬牙切齿了起来,像是要刺穿大地般,将垂下的剑就这样抬了起来。

  「即便如此,可我等若放弃成为剑的话!!这种残酷地举止,除了成为剑以外,到底要怎样才能干下去、!?请回答我、!!」

  阿兹雷塞乌斯哭泣着,瞄准着他的心脏的刀锋,已经失去了至今为止的那种平静,悲伤地,激烈地颤抖着。

  库迦笑着说道。

  「什么啊,这不是过去的那个爱撒娇的鼻涕虫嘛可恶啊,害我白操心了一场」

  「圣骑士长」

  「啊啊就像你这家伙所说的那样。也对呢这么一说也没错呢。除了剑以外,就只有像我这样的东西才能干得出这样的事呢」

  接受过正确的教导,成为守护他人的剑。正因为如此,不可随意地动摇自身的意志。更不能将自身的所作所为推脱给个人的正义。可是通常,因为挥舞着他的手的不同,而不得不做出动摇。

  于是这个,就是他的正义。

  「行了。只要选择你自己所相信的,那就够了。撒啊,我这老东西所说的话可别忘了哟,给我动手吧」

  阿兹雷塞乌斯,像是下定决心般咽了一口气,要紧着牙关,向持着剑的手中注入了力量。

  就在这时。

  「慢着」

  桀骜不驯的声音,从大神殿那传了过来。是带领着圣骑士,重新出现了的古拉乌迪斯的声音。

  「慢着,古拉乌迪斯。杀了几个人了」

  阿兹雷塞乌斯停顿了片刻,对着教皇低下了头,将刀刃藏在了背后。

  「非常抱歉。仍旧连,一个人都」

  「哼,你这算什么剑,太没用了!仅仅只放倒了一个受伤的老头吗」

  古拉乌迪斯的脸上,已经没有了圣职者的面具。像至今为止那种处之泰然的气息连一丝一毫都没有了。贝尔泽利亚正打算要说什么时,被阿兹雷塞乌斯单手给遮住了。

  「哼,嘛啊,算了」

  古拉乌迪斯情绪失控般踩踏着水塘,来到了马希洛的面前。

  「咿呀,这不是猊下吗。看来您气色不」

  话说到一半,不慌不忙的用锡杖殴打了上去。

  马希洛倒下去后,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背部、头部、腹部、不停地不停地使劲全力地又是捅又是敲。

  「开什么玩笑!开什么玩笑,你这臭小鬼啊!臭小鬼啊!混球啊、!叫你算计我!居然敢把教皇!居然敢把等同于神一样的我,当做傻瓜一样玩弄,你这混球、!」(吐槽:导演,便当我已经热好了什么时候让这人渣下台啊,再翻下去人家饭都要吃不下了啦)

  「住手啊、!」

  踹开了忍受着痛苦飞扑而来的帕丽艾尔,并用沾满污泥的脚朝着想要庇护马希洛的她的脸上踢了下去,接着再用锡杖将她赶到了一旁,然后继续殴打起了马希洛。

  「你们这群家伙还在磨蹭些什么!!把他们给我抓起来!!这个小鬼就让他这样站着!!能动的家伙都给我绑起来!!」

  骑士团立刻冲了上来。

  如同对待死刑犯般,马希洛的双臂被反扣着站了起来。其他的人被系上了绳索,如同等待着斩首般被强迫跪了下来。

  然后古拉乌迪斯在马希洛的夹克内侧摸索了一番,立马发现了纹章。

  不知是不是注意到了,这回敏锐地瞧见了胸口上被阿兹雷塞乌斯所留下的斩伤,于是用锡杖朝着伤口处挥了下去。

  「、」

  「痛吗。当初如果老老实实地交出来的话就不用受这份罪了不是吗!!像你这种恶童,仅仅杀了你实在是太便宜你了!!」

  「没错哟,所以已经够了,住手吧」

  对于古拉乌迪斯来说,这是比起马希洛,第二个令人憎恨的声音,带着满腔的怒火回过了头。声音的来源正是双手被捆绑在了背后,两腿跪地的艾蜜特。

  「打够了吧,所以不是已经够了吗。是恶童没错。是小鬼没错。可这不就是孩子吗。不是大人啊」

  「哼,事到如今终于明白自己的立场了吗。怎么一下子就变得这么温顺了呢,艾蜜特·莉卡·艾里克希尔」

  「啊啦啊,你喜欢活泼一点的吗?那么要多少我都说跟你听怎样?飞在空中的城啦—!神居住的城市啦—!天下无敌的空中要塞啦—!哈、,你才真的是个小鬼呢」

  「把这女人给我拉起来」

  摁住艾蜜特的两名圣骑士,将她上半身抬了起来。

  「你也好我也好,都完全像个小鬼呢!?虽然我也考虑过同样的事情,不过从别人的口中听起来,真的就像个小鬼说出来的话呢!为了爷爷,为了复仇,尽管装出一副像是背负着阴影的悲剧英雄般,可归根结底跟你绝不是一类人!!我打从心底里厌恶你这种家伙、!!」

  犹如发自内心般的悲鸣,对于艾蜜特的吼叫,马希洛他们投来了震惊的目光。

  然后,只有古拉乌迪斯,从法衣内侧掏出了一把枪向着这边说道。

  「的确如此,前代教皇就是我杀得。可事到如今又能怎样」

  嗙、。

  ※5

  过于轻快的一声枪响,在艾蜜特的腹部开了一个洞。接着鲜血从僧侣服中渗透了出来。

  「修女!!」

  「艾蜜特小姐!?」

  「艾蜜特!」

  马希洛,帕丽艾尔,预言者一句接着一句,呼唤着她的名字。然后在下一个瞬间,比任何人都更受打击的杰斯说道。

  「艾蜜特!!没事吧!?」

  可是,能够到达她身边的就只有声音了。即便近在咫尺,被精壮的圣骑士拘束着的马希洛他们,别说是手,哪怕是一根手指,都无法伸出来。

  然而,艾蜜特并没有发出痛苦地声音。

  「所以啊,嘛我也是一样呢,虽说不能用简单的几句话去评价一个人,不过呢—。到头来,我们都不过是,小鬼罢了哟。一群长不大的小鬼,手握着权利建立起派阀互相争当头头。干出来的事,不是互相斗嘴而是互相残杀真的是,差劲到不能再差劲了呢」

  接着呼吸时而急促,时而微弱。

  「对不起了呢,我的勇者还有王子殿下预言者大人也人家呢,可是把大家都给利用了哟因为被预言者大人告知要去引导我的勇者这样子,所以。因为知道纹章和,圣魔杯有关,所以如果进行的顺利的话,或许能成为人家的东西什么的」

  她的眼睛仿佛就像想起了什么般,望向了远方。

  「人家,没法像古拉乌迪斯那样顺利地建立起派阀,所以就打了这样的主意呢。如果有圣魔杯的话,即便不那样做,也能想那本书上那样将这座大神殿变成人家的东西的话也许就能赢过古拉乌迪斯了、吧」

  预言者哭着摇着头。

  「我一直知道的哟,一直知道的哟,艾蜜特可是,你将那名勇者,引导得相当出色了哟无论是作为一个勇者,还是作为一个人,都相当的出色」

  嗙、。

  像是对于这番话相当不称心般。不,不管说什么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古拉乌迪斯像是盯着一条虫子般扣动了扳机。艾蜜特的腹部再一次,涌出了鲜红色的液体。

  「你这杂种、!!给我住手、!!」

  嗙。

  就像是不满意杰斯的怒号般,又是一发。艾蜜特的腹部第三次受到了枪击。

  「住手啊、!!够了吧、!!够了吧你这混蛋、!!」

  虽说是一点一滴的,可流淌的鲜血的确正在耗尽着艾蜜特的生命,并且徒劳地延长着死前的痛苦,可艾蜜特依然笑着说道。

  「啊啊,我的勇者,行了哟,这也没什么。预言者大人跟我说的那些现在终于明白了呢如果来到这的话,就会死」

  「、!?」

  「所以嘛,前往祭坛时人家不是说过了嘛。人家给予你的指引,就到这里了」

  「开玩笑的对吧,喂!跟平时那样是开玩笑、」

  嗙、。

  第四发。满是鲜血的僧侣服,已经分不清,血从何处渗透出来了。

  艾蜜特吐了一口血。

  咳了一声,再次将口中的血饮了下去。

  「哈啊,好想突然之间什么都看开了呢姐姐的演说什么的,伪善者的面具什么的」

  「笨蛋、!笨蛋么,你这家伙,既然看开了的话,已经够了,别再说话了啊、!!」

  杰斯怀着必死的觉悟挣扎着,可依然动不身,于是只能大声吼叫着。将视线转向了这边,艾蜜特面带微笑地说道。

  「提到我的勇者。还真是让人苦恼呢,明明一天到晚摆着张臭脸,可目光却总是那么的那么的正直。在大八州搞爆破那时也是,居然那么简单地就点头答应了。人家,已经,惨不忍睹了呢」

  「别把那些事说的像白痴一样啊!怎么可能是那样!!仅仅只有你不是吗!!像我这样的人,被当作笨蛋般嘲笑,可一边嘲笑着一边靠过来跟我搭话的就仅仅只有你不是吗!!呐啊,艾蜜特!!」(吐槽:混蛋!你们两个快给我结婚去!!!)

  艾蜜特依旧保持着笑容。

  「不管再怎么辛苦,不可以憎恨神大人哟我的勇者,因为神大人是非常非常仁慈的,所以。即便是像我这样的坏人,也能够像这样在临走前给了我这么多告别用的时间,所以」

  渐渐地,她的瞳孔失去了光泽。

  「呐?要成为一个坚强的勇者哦,我的勇者杰斯君」

  轻轻地,就这样离去了。她的嘴上仍带着微笑。(吐槽:导演,眼睛里进艾蜜特了T T)

  「艾蜜特!?艾蜜特,喂、!!」

  犹如断了线的风筝般低垂下了头,帽子跟着落在了地上。

  「艾蜜特!?开玩笑的对吧!?别死啊,喂、!!艾蜜特、!!」

  已经,再也听不到她的回答声了。膝盖失去了力量,圣骑士的手离开后犹如人偶般倒在了地上。微微睁开的瞳孔中看不到丝毫的生气。已经,再也不会动起来了。

  「艾蜜特,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熙熙攘攘的雨点声中,唯有杰斯的哀嚎声响彻四周。

  「无聊。才不是为了给你说话的时间,是为了看你那挣扎痛苦的样子才特意不让你就这么简单地死去」

  于是古拉乌迪斯带着扭曲的笑容回过了头。

  「怎样,马希洛王子。后悔吗。如果没有运用你那多余的智慧的话,这样的事情就不会发生。因为看到同伴被处死,而发出的悲叹声听起来如何」

  马希洛的表情上,并没有愤怒的征兆。连眼泪也没有。连笑容也没有。

  「猊下才是,现在心情怎样呢」

  「什么?」

  「毫不拘泥于将时间与心思花费到这种地步,看着仿佛什么感觉都没有的我的脸,您的心情如何呢,猊下。我对此非常的感兴趣呢」

  他随手朝马希洛的腿上痛了下去。接着锡杖一左一右敲打在了马希洛的身上。

  「请住手、!!」

  让古拉乌迪斯回过头的,是预言者。

  「够了,请住手!做了这样的事又能如何呢!」

  作为第二头猎物,古拉乌迪斯瞄准了预言者。

  嗙、。

  与艾蜜特那时相同,毫无预告地射出了子弹。

  可是。

  「、,!?」

  感到吃惊的人并不仅仅只是旁观者。连预言者自己,也是一副震惊的模样。

  子弹的的确确贯穿了她的身体。但是,仅仅只是在衣服上开了个洞,却没有血流出来。

  「哼。果然是这样吗。你这个魔女」

  就在亲信以及圣骑士们不知发生了什么瞪大了眼睛的这时,古拉乌迪斯将子弹耗尽的手枪委托给了手下的一个搂搂。

  「关于你这家伙的事,禁书上也记载了。既不是人类,也不是魔人。预言者?真是荒谬。其实就是个,在这几千年间,一直盘踞在神殿里的不老不死的怪物不是吗。真是个不错的身份呢因为绝不会死而自命不凡,看到厌恶斗争的人的死去,于是便惺惺作态地摆出一副悲伤的样子高高在上的在一旁观看吗」

  「不不是这样的,我」

  「那么为什么,在知道艾蜜特枢机卿快死的时候,没有想办法将她救回来。如果真的能够看见未来的话」

  「我、」

  「闭嘴!明明什么都看不见还敢在那唧唧歪歪,你这个欺诈师!无论多久都不会老,不会死,想必是在芸芸众生中被他人排斥而失去了居所吧!所以才会栖身于打从一开始就暧昧不清宗教集团中,自己用着预言者这样的幌子,到处行骗,不过就是个寄人篱下的家伙对吧!?」

  「我、!」

  古拉乌迪斯将亲信中的一人叫了过来。随身而带过来的,是一把短剑。与作为圣魔杯的钥匙的纹章一样,有着通透的色泽,犹如玻璃般的剑身。

  「从今往后在我的国度里,这样的怪物是不需要的」

  「给我,慢着。古拉乌迪斯」

  濒死。连呼吸都精疲力竭般的库迦,勉勉强强挤出了如同耳语般嘶哑的声音。

  「那东西,是、」

  「哼。虽说脸色已经完全没有血气了。不过真不愧是圣骑士长呢。好想知道这把剑的来历呢」

  「你,搞错,了,这东西不停手的话、另一个」

  由于声音实在太过细小,完全没有听出个所以然。

  「诚然,这把正是天选者之剑。初代圣魔王所使用过的传说中的神剑,简直就是神器!」

  剑上铭刻有,“以太结晶”。(PS:这里简单科普下前作吧,这把短剑原本的主人就是库迦,还有个俗称,叫猎魔人神器,后来出于库迦本人的意愿转交给了铃兰,至于库迦为什么在察觉到了这把短剑后变得如此紧张,嘛,这可以说是作者跨越了三部作品所埋下的伏笔。哼哼,答案就在后面~~~)

  「为了衬托神之国的诞生而特意准备的这样东西,简直就像圣剑般使用在危难的时刻」

  「啊呜,啊,住手这个,只有这个、!」

  突然,本应什么都看不见的预言者,就像是看到了不该存在于世上的东西般拼命地摇着头,胆怯了起来。

  「是嘛,这样啊。果然如果是这个的话,就能杀死你了吗。事到如今你还能看得到未来吗?应该能看到对吧,因为就连我都能看到」(吐槽:不,你看不到)

  「你搞错了、,请住手、只有这个不可以,不行神奇的话,其他的不管你用多少!!」

  嘶的一声,发出了犹如仅仅贯穿衣服般细微的声响。

  「、」

  无比锋利的玻璃短剑,贯穿了预言者的心脏,并且她连出声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事出突然地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接着古拉乌迪斯,怎么拔也无法将短剑拔出。被神剑贯穿了的低垂着头的怪物的容姿,实在是超出想象般难以描绘。作为新神的教皇用神剑屠杀了魔女。

  接下来要如何处死剩下的人呢,当然是要享受用手枪一枪一枪打死他们的快感,而且要用比刚才更长的时间来折磨他们。

  接过了装有新弹药的手枪,回转弹仓在叽里叽里旋转着的同时,古拉乌迪斯问道。

  「那么,马希洛王子。于是,已经死了两个人了哦」

  「对呢」

  「不愧是现实主义者。死了一两个同伴,可即便如此依然像是看着虫子死去般面无表情,连我都要甘拜下风了呢。你这家伙还算是人类吗?」

  「不是魔人什么的吗?」

  马希洛的应答平淡无奇。

  「还给我嘴硬吗、!!」

  一发子弹已经射穿了马希洛的脚。

  「猊下。要是开太多洞的话,同伴们还没死光前我可是会先挂掉的哟。就算这样也没问题吗?没问题的话那就杀吧」

  「、,你这家伙、」

  不愧是异类。并不是指理解范畴的问题。这个少年,就算再怎么没感情,冷血到这种地步实在是太过不正常了。

  「那么第三人。在最后就剩你一个人时,我倒要看看你还能否像现在这样嘴硬」

  「能的哟。如果只是动嘴的话随时都行」

  古拉乌迪斯无视了他,向着下一个猎物移动了起来。不过,并不只是单纯地无视了马希洛。只是自身还没有认识到一种出自本能的,看着马希洛马希洛的双眼而产生的恐惧感。

  「那么即使晾在一边应该也会自己死掉的圣骑士长,事到如今在他身上也没什可以榨取的了。剩下的就只有一身痞子气息的勇者吗,还有作为护卫的小妮子吗」

  「、只有你这混蛋,老子绝不会原谅!」

  拜此所赐,古拉乌迪斯将视线移向了杰斯。

  「是吗。你这家伙想去死了吗」

  「谁会死还不知道呢!宰了你!」

  「会死的是你这家伙」

  古拉乌迪斯将枪口摁在了杰斯的眉间。

  嗙、。

  「杰斯君、!!」

  看到他的脸上流淌下了鲜血的帕丽艾尔发出了悲鸣。

  「、」

  另一面,古拉乌迪斯吓得说不出话般,向后退了几步。

  杰斯还没有死。

  子弹被躲过了。侧过头的同时横着歪过了脑袋,子弹自失明的右眼窝处射穿了太阳穴。(吐槽:我擦,这伤有点恐怖,另外俺就不吐槽杰斯君的反射神经了)

  「只有你这混蛋、」

  沉重地悲伤,全部转化为了剧烈的愤怒。

  「你、你这家伙、!?」

  「给我老实点、!」

  用惊人的力道,压住杰斯后背的两名圣骑士开口叫道。

  可是,杰斯前进着。一步。拖起了两名圣骑士,向着古拉乌迪斯迈出了一步。

  「只有你这混蛋、!」

  嗞的,咻的,发出了这样的声音,被身子捆绑在腰部的一只手腕突然抽了出来。皮开肉绽,大大小小的血管连同肌肉组织被硬生生地撕扯了开来,被绳子所束缚的地方甚至连骨骼都暴露了出来,仅仅只是抽出了一条纤细的手臂。

  「只有你这混蛋,不狠狠地宰了你,老子就难消心头之恨、——!!」

  瞬间,一只手掐住了古拉乌迪斯的喉咙。犹如将人拖入地狱的亡者般,其指尖化为了饿狼的獠牙,紧紧地咬住了古拉乌迪斯的脖子。

  「咦,啊,喀、!?」

  陷入窒息得而古拉乌迪斯拔枪乱射了起来。可是从拉兹尔卡王那得到的旧文明强化纤维,可不是单单靠手枪的子弹就能射穿的东西。一发,两发,三发,四发,就这零距离的冲击而言,被贝尔泽利亚击碎的肋骨变得更加地支离破碎,虽然碎片刺进了肺部,可杰斯的握力丝毫没有减弱。也丝毫不打算减弱。

  「喀!?喀,啊,喀啊、!、!!、、!!、!」

  古拉乌迪斯的声音被堵在了喉咙口,呼吸也跟不上来。咔嚓,咔嚓,咔嚓,古拉乌迪斯的食指,在早已耗尽弹药的扳机上来回扣动着。

  杰斯咆哮着,一口气将力量灌进了占满鲜血的手腕。

  「给我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死、!!」

  「、!!」

  可是,一切到此为止了。

  明明还差一口气就能捏碎咽喉,因为指尖嵌有的大量鲜血而导致打滑,后退的古拉乌迪斯脱逃了出来。就这样,两面圣骑士从上方压了下来,手腕,头颅,都被死死地压住了。

  「咕呜,咳咳、!!喀、!!喀哈、!!哈啊、,哈啊、,你这家伙、!混蛋、,你这、,哈啊、,多少知道你是个可怕的怪物了、!!居然胆敢向我出手呐!!居然让教皇的法衣沾染到异端者那肮脏的血!!」

  「闭嘴,狗屎杂种、!你这混蛋才是异端者、!那个教会的院长跟孩子们跟这又有什么关系、啊!艾蜜特有杀过谁吗,何况还是那种令人作呕的方式、!和你这杂种不一样,大家才是相信着神大人的!」

  「闭嘴!闭嘴给我闭嘴、!!」

  古拉乌迪斯用着锡杖猛敲着。凶残、胡乱地,将无法动弹的杰斯打到连苍白的头发都被染成了赤裸裸的红色。可即使如此,杰斯依然没有闭嘴。犹如饿狼般的独眼,死死地盯着古拉乌迪斯,眼神中充斥着要将对手置之死地的杀意。被殴打的同时,也依旧继续吼道。

  「我可是相信着的,我的确也相信着!!我是受到了指引,才来到了这里,相信着艾蜜特所相信的神!!谁会去憎恨啊,感谢都来不及啊对于让我活到了现在,为了能杀死他而将我指引到了这里的,连慈悲以及救赎都不肯施舍的真正的神,在表达谢意的同时,杀了他!!」

  啪啦。

  的一声。

  在雨水的拍打声中,传来了贯穿着整个空间的声响。

  是剑柄掉落在地面的声音。

  是从仍旧刺在预言者胸口的神剑上,脱落下来的剑柄掉落在地面上的声音。

  不。

  并不是被拔了出来。仅仅只是掉落了下来。

  要问为什么的话,因为在预言者的胸前,原本应该插着的剑刃,已经消失了。

  听到了吗?

  诶诶,听到了。

  已经够了吗?

  诶诶,已经够了。

  真的够了吗?

  诶诶,我一定,是为了这样的结果才去引导他们的。

  啊啦,是这样吗?

  诶诶,艾蜜特也好。杰斯也好。王子也好。古拉乌迪斯也好。玻璃剑也好。

  你难道期盼着这样的结果吗?

  诶诶,因为。

  因为?

  因为我,就是你。

  没错呢。那么,早安,视奸魔人。(吐槽:呀呀呀!!UP主已经飙鼻血阵亡啦!!!>.<)

  「唔呋」

  与作为圣魔杯的钥匙,包含有原色的纹章相同性质的透明物质。作为神器本质的剑刃以太结晶,消失了。

  「唔呼,唔呼呼、哼哼哼哼哼哼、」

  低着头就这样这着,发出了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预言者的胸口诡异地颤抖着理应留下的伤口也,甚至连衣服的破口都消失了。为了不让神剑沾染到污泥而支撑着预言者的圣骑士们,因为这异常的状况,而放开了手,后退了起来。

  「哼哼,嗯哼哼哼哼、唔呼,啊哈哈!啊哈、,啊哈哈、!啊、哈、哈、哈、哈、!唔呼、,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在乌云消散了的西边的天空中,在背后火红到令人胆寒的夕阳的衬托下,一种完全登不上台面的,尖锐到令人感到刺耳的哄笑声响彻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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