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终章 泳池中的泳装女

  在这个泳池池畔大约有十几二十层的人墙。一般市营泳池的话,目的单纯就是为了游泳,不过这里却像是以使用池畔这个宽敞的地方为主,建造得十分豪华。

  灌满在泳池里的水十分清澈,蓝澄澄的,下面打上来的灯光混着映照出一种幻想气氛的乳白色。

  而在泳池的中央,躺在浮舟上的一个老婆婆……

  「真是的。」

  发出了沙哑的声音。

  「我也不是想要惹人厌。不过身为她亲戚的大婶婶,担心花样年华的女孩,也是理所当然吧。」

  「真·女神!」

  周围响起欢呼声。

  「真·女神!你是公平正义!你是唯一!」

  众人异口同声,很大声地叫着。

  「呵呵。」

  老婆婆很满意地眯起眼睛。

  「声音真不错。我来看看,大家应该都到齐了吧……」

  她「嘿」一声,从浮舟上起身。

  「呼。」

  她拿起手上的烟管,吸了一口。老实说,她真是个奇怪的老婆婆。个子小小的,一头白发,五官十分端正秀丽,想必年轻时一定是个大美人。幸好,她身上穿的不是什么比基尼,而是有点过时的泳装,手脚都包得紧紧的,不过泳装上的图案也实在是非常地花俏。

  红色跟粉红色相间的条纹底色,搭配上紫色跟金色的金绣装饰,身体的正面是一条上升的龙,背面则是一头老虎。这件泳装要是凝视久一点的话,肯定会让人渐渐觉得眼睛对色彩的感觉变得很奇怪。还有,她十只手指头全戴上了宝石闪闪发亮的戒指。耳朵则是挂了既豪华看起来又很重的金色圆形耳环。怎么看应该都是有染过的金色头发,应该是说,算是纯黄色的爆炸头。

  满是皱纹的脸上涂着大红色的口红,戴着橘色的星形眼镜,如果不是美国的流行乐歌手,应该没人会戴这种东西吧。

  她盘腿一屁股在浮舟上坐下。

  「北家!到了吗?」

  传遍四周的声音响起。

  结果——

  「到了,真·女神!我们在这里!」

  戴着镜子头的男人走到池畔边缘,恭敬地单膝下跪。

  「……什么啊,是蒙兀儿啊?」

  蒙兀儿身旁跟着出现了一个巨大的人影。

  「还有砂入道。很久没看到你们了呢。」

  老婆婆口齿清晰地问道:

  「今天你们是代表北家吗?那我问你们。以天草之理,『强者必盛』的道理来看……」

  她笑着露出了满是金牙的牙齿。

  「谁是最强的!?是你们吗?还是我?」

  「真·女神!除了你之外没有别人!你是最强的!」

  「……你啊。」

  蒙兀儿迅速回答,砂入道喃喃吐槽。蒙兀儿像是要指责砂入道似地回过了头。

  「算了!算了!」

  老婆婆挥挥手。

  「我可没期待砂入道会有什么礼貌。西家呢!」

  「是,在这里。真·女神。」

  一个穿着和服,带着微笑的女人往前踏出一步。她就是刚刚戏弄雅人他们的阿灵。

  「……唔。」

  老婆婆一副很高兴的样子,鼻子嗯嗯作声。

  「最像我的坏家伙来了啊,你好吗?」

  「是的。」

  阿灵眯起眼睛笑着说。

  「真·女神也是,看到你这么健壮,实在让人高兴呢。」

  「哇哈哈哈!我在美国还大块大块吃着牛排呢。我没那么简单就倒下的,应该还会再活个两百年吧。」

  在场的所有人都知道,她这句话并不夸大。事实上,这个老婆婆的年纪已经突破三位数了。

  她的眼睛露出凶光。

  「阿灵,我也要问问你。谁是最强的?是你吗?还是我?」

  「当然……」

  阿灵恭敬地回答。

  「是您啰。真·女神。您是我们的女王,一切都是属于最强的您。」

  「呵呵。」

  老婆婆突然笑了。

  「听说你把沙代欺负得很惨呢。」

  「哎呀。」

  阿灵把手放在嘴边。

  「消息传得真快。难道不可以吗?」

  「没有不可以。不过你会不会太急躁了点?」

  「是吗?反正总有一天,沙代小姐的一切都会是我的。」

  周遭一阵骚动。

  特别是蒙兀儿跟砂入道那边特别吵闹。老婆婆颇有深意地「呵呵」笑了。

  「你不愧是跟我很像。不过啊……」

  「啊,请放心。」

  阿灵优雅地回答。

  「没问题的,沙代小姐的纯洁完全没有被玷污。这部分我也是会有分寸的。」

  「我从以前就有这种想法,你好像不怎么想要天草家当家的位子嘛。」

  「是啊,只要能得到沙代小姐,这样就够了。」

  「……你得到沙代之后要做什么呢?」

  「不停地欺负她啊,到时候我就会认真了。」

  阿灵微笑地回答。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婆婆露出金牙,狂吼般地大笑。

  「你最恐怖呢。啊哈哈哈,沙代也真可怜,要是被你得手的话,不知道会被当成怎样的玩具玩弄呢?」

  「……」

  阿灵没说话,只有嘴角浮现微笑。老婆婆笑完之后……

  「对了,蒙兀儿跟砂入道,要是得到了沙代,你们打算怎么样?」

  听到这个问题——

  「嗯~」

  镜男蒙兀儿一副困扰的样子双手交叉,像是在演戏似地歪着头。

  「呃,老实说对我而言,沙代小姐只不过是得到当家位子之外的附属品而已。哎,照道理讲,我应该会娶她吧。」

  他爽快地说道:

  「我会好好珍惜她的。」

  紧接着是砂入道。

  「……」

  「喂!砂!你打算怎么样啊?」

  老婆婆又再问了一次。砂入道只简单地回答了一句:

  「吃掉。」

  听到这句话,包围着泳池畔的这些特殊集团,又开始叽叽喳喳地一阵骚动。因为,大家都知道砂入道所说的话不是开玩笑也不是比喻。老婆婆鼻子哼了一声,笑了。

  「嗯,真是那样的话,那也是沙代的命运啊。」

  就在这时候——

  一个声音忍不住冒了出来。

  「请等一下!」

  一个少年往前走到泳池畔。他的手在发抖。

  「这很明显地太奇怪了吧!为什么这么重要的事,居然没有告诉当事者的沙代小姐呢?照这种情形看来,会演变成我们要争夺沙代小姐,不是吗?」

  「……不是争夺。」

  老婆婆觉得很有趣地看着脸上有着雀斑的少年。

  也就是天草通。

  「如同蒙兀儿所说的,得到天草家当家位子就会附带得到那孩子,简单来说,她只是个附属品而已。」

  「所以啊!这太奇怪了!我了解我们要争夺当家的位子!但为什么要把沙代小姐当作是附属品呢?她应该也有她喜欢的人啊,她应该也有她想要过的人生啊!她应该也有很多想要做的事,为什么要把她当作是没有自由意志的东西?」

  「她就是东西啊。沙代是没有权利的。」

  「怎么这么说……」

  「通。」

  老婆婆异常地以猫咪般的温柔娇声说道:

  「沙代啊,犯了三个过错。」

  「过错?」

  通喘气地问道。

  「那是什么意思?」

  「第一个过错。」

  老婆婆像是猫科生物一样,喉咙咕哝着开始数起。

  「就是以天草家当家的血脉身份诞生。再来是拥有这样的一对父母,父亲是受不了天草家当家重担,弃幼子于不顾,逃走的软弱男子。而母亲是对父亲的决定没有异议,抛下女儿而去的薄情女人。」

  「什么!」

  通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这对沙代小姐来说,根本就是莫可奈何的事……」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

  「这些真要说是过错的话……」

  但老婆婆却丝毫没有半点慈悲之心。

  「接下来,她最大的过错。」

  她的嘴巴宛如新月般地张开。

  「就是比身为天草家『绝对支配者』的我这个真·女神还要弱。弱者的话,被怎么对待都不能说什么。弱者不管听到什么都不能有异议。强者支配弱者,弱者就是要被强者支配。胜利的人可以得到一切的权利,输的人就会被剥夺所有的权利。这就是天草家的……不,是这个世界的真理。不是吗?只要沙代赢不了我,对我来说,沙代就只是件东西。被我怎么处置她也不能有怨言,不是吗?」

  就在那一瞬间——

  「真·女神!真·女神!真·女神!」

  周遭又响起了如雷贯耳的大合唱。现场的所有人,都齐声高喊这个奇怪老婆婆的名字。

  大家举起手,脚在地上踏着,冷冷的狂热支配着现场。这代表了在场的所有人都同意老婆婆的说法,大家都赞成她那几乎是自顾自的疯狂歪理。这太恐怖倒错的价值观,让通不禁脸色发白地往后退了一步。阿灵微笑地看着四周。

  这时——

  「对了,通。你刚刚对我讲了自以为很了不起的话呢。嗯?」

  老婆婆盘着腿,以狂傲的眼神瞪着通。

  「这是你身为东边分家代表的意见吗?啊?」

  「啊。」

  通语塞了。

  「喂,怎么样?」

  老婆婆的声音开始变得沙哑。她眼镜后面的眼睛开始闪耀着金色光芒。

  「你倒是说说话啊,通。」

  「唔,啊。」

  通的脸上明显地露出害怕的神情,周遭的人开始骚动。

  泳池里的水噗噜噗噜地开始沸腾。

  就好像是在呼应着老婆婆的愤怒一样。

  噗噜噗噜。

  「啊,对、对不起……真·女神。」

  通像是被看不见的手给强压住一样,他单膝下跪,深深地低头鞠躬。他的肩膀还不停地颤抖。

  「嘻嘻。」

  镜男蒙兀儿笑了,阿灵则是露出冷淡的眼神。老婆婆觉得很满意地眯起眼睛。

  「一开始乖乖这样不就没事了吗?通。因为你就是一个这么~弱的孩子啊。」

  通懊恼地咬着嘴唇。但他却莫可奈何。老婆婆用猫咪般温柔的声音问道:

  「通啊,可爱的通。我也要问问你,谁是最强的?是我吗?还是你?如果你对我有异议的话——」

  她笑了。

  「可以啊,就挽起袖子来跟我对决吧。」

  「!」

  通一瞬间抬起头,但在他看到坐在泳池中央的老婆婆——

  又看到包围着泳池畔的那些异形集团后。

  「唔。」

  他马上就意志消沉。

  通再度深深地低下头。

  「是的,真·女神。你是第一。」

  「啊?我听不到啊,通?」

  「……你是最强的。你是支配一切的人。我们全都屈服于你,真·女神。」

  「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老婆婆张大嘴巴笑着。同时泳池的水也掀起了波澜。她的肩膀在震勖,一副很满意的样子。

  「对啊,这才是符合弱者的样子啊,通!」

  她张开手大叫。

  紧接着,她又看向另一边。

  「南家!你们怎么样?」

  结果,一个穿着和服,在池畔边单膝立起的男人,敲击他手上的刀柄。

  「宣誓。我们全都服从你,真·女神,你是最棒的。」

  他说道。

  守在他周遭的人也都一起低头鞠躬,老婆婆很满足地点了几次头。然后又躺了下来。

  「既然如此,那就是没有异议。那我们就要进行决定天草家当家的『决斗』啰。胜利的人,可以证明他是最强的人,也就是当家。当家可以得到这个天草家的全部,包括这栋大楼还有沙代,爱怎么样就怎么样!」

  喔喔—周遭响起一阵骚动。

  「大家要好好努力啊!」

  「真·女神!真·女神!真·女神!」

  声音渐渐高涨。

  「啊哈哈哈哈哈!好啊,我超喜欢这样的。在我之下,你们做个决定吧,决定谁在你们之中是最强的!成为什么都做得到的『最强』存在吧!」

  「……」

  通低着头。

  「呼啊,变得很热闹了呢。」

  蒙兀儿双手交叉,频频点头。砂入道面无表情地沉默看着上方。阿灵露出浅浅的微笑。

  然后在南方角落,将刀子直立、穿着和服的男子,一直保持着沉默。在这些异类的集团之中,只有一个男人,表情一直很严肃。

  那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

  他坐的角落,周遭没有什么人。

  突然,老婆婆对那个男人说道:

  「就这样,这场『决斗』就交由你来监护了。可以吧?」

  「……」

  那男人本来双手捣着嘴巴,这时终于抬起头,一脸沉静。

  「为什么是我?」

  周遭的人,视线全部集中在男人身上。阿灵、蒙兀儿、通,就连砂入道也看着他。

  真·女神说道:

  「因为你应该是最公正的吧。」

  你在说什么蠢话啊?男人似乎是这个意思。

  「你既是沙代的上司,又是中立的人,听说你做事很严谨。」

  男人露出苦笑。

  「公正啊……现在你们还在意这种事情吗?」

  老婆婆冷冷地眯起眼睛。

  「当然啦。我看起来虽然这样,但其实很在意别人说什么呢。我不想被外部的人在我背后指指点点的,我希望你能够证明,『是最强的人得到了天草家当家的位子,还有所有资产跟那女孩』。」

  「真·女神。」

  男人玩弄了一下全往后梳的头发。

  「话说回来,你知道我的名字吗?自从收到了你的信之后,我就很在意这件事呢。」

  「不知道,我没兴趣。」

  「……」

  男人思考了一会儿。然后竖起一根手指。

  「有几件事我想要先确认一下。」

  「你说吧。」

  不知不觉中,大家都沉默地看着老婆婆跟这个不明男子之间的一来一往。男人面对『绝对支配者』的真·女神,一点都没有被压倒的感觉。

  他淡淡地……

  而且对等地跟她对话。

  男人开口。

  「这个『决斗』听说外部的人也可以参加,是真的吗?」

  「啊啊,不对。」

  老婆婆一口否定。

  她一翻身趴在浮舟上,嘻嘻地笑着。

  「不只是人,各式各样的怪物也超欢迎。」

  「……」

  男人皱起眉头。

  「呼哈哈哈哈哈哈!你看了也知道吧,我们这些人。」

  老婆婆的脚啪啪地打着水。

  「看看我们这些各式各样面相的人。」

  阿灵。

  砂入道。

  还有包含蒙兀儿在内,有好几个人觉得很有趣地呵呵笑着,或者是互相看着对方使了使眼色。

  「喂,年轻人。我们追求的是强。不只是我们自己,我们也希望我们的子孙很强,你知道这样的话,什么方法最快吗?」

  「!」

  男人的脸上露出些微惊讶的表情。老婆婆很满意地点点头。

  「没错。就是一定要其他非人的血。在我们之中,有好几个人都混着妖怪或怪物的血呢。」

  「……」

  男人的反应看不太出来有厌恶或是惊讶的态度,这让老婆婆觉得有点意外。

  「咦?怎么啦?你难道不觉得不快或很恶心吗?」

  「不会。」

  男人率直地摇摇头。

  「虽然我也觉得你们为了追求强的这个行为有些过头,但我本来就对这种事情没有偏见,而且,我现在最重要的伙伴,就是跟非人者在一起的家伙呢。」

  「呼喔!」

  老婆婆眼睛发亮。

  「你这小伙子说的话倒是让我很开心呢。我喜欢你那说话率直的态度。我希望,你一定要成为『决斗』的监护者。」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

  他问道。

  「假设……我是说假设喔,要是外部的人赢过你们所有人的话。」

  「这是不可能的。」

  「我是说假设。如果是那样子的话,他真的可以当上天草家的当家吗?」

  「可以。」

  老太婆断言。

  「强就是一切。那个人可以得到天草家的一切,不管他是人还是怪物。」

  「那个……」

  男人显得有些困惑。

  「也可以得到天草……不,沙代吗?」

  「没错。不管对方是人还是怪物。怎么啦?你也想要参加『决斗』吗?」

  「呵。」

  男人笑着摇摇头。

  「我对天草家的财产还有身份,甚或是沙代本身都完全没有兴趣……要是这么说的话,可能会惹她生气吧。不过——」

  他站起身。

  周围的人一阵骚动。

  「既然你称赞我率直,那我就直接说了,可以吗?真·女神。」

  「可以啊。」

  老婆婆觉得很有趣地嗤笑。男人眯起眼睛。

  「老实说,你们的价值观有很多部分我无法认同。我自己本身非常地同情沙代。身为上司,实在是不忍看到部下陷入苦境,可以的话,我很希望能够为她做些什么。」

  喧闹声越来越大。特别是通,他睁大了眼睛。男人确切地说道:

  「不过,这次我已经有了心里的盘算,所以我就好好地负责监护吧。那孩子,『一定能够想办法解决』的。」

  「……什么意思?你心里有很强的男人能作为人选?」

  男人微笑着。

  「从七年前起。」

  「嗯?」

  「真·女神,我本身并没有很强大的力量。」

  「看就知道。」

  老婆婆嘲笑着。男人的眼神很认真。

  「……但我有一点小小的自负,就是我有看人的眼光。」

  「我听不懂。」

  「以前,我曾经遇过一个很糟糕的少年。他很有问题,一族的人都很讨厌他,那个少年的个性还很容易得意忘形。」

  男人充满了怀念的感觉说道。

  「而我,看着他成为了一个『最棒』的灵能者。」

  他微笑着。

  「既然如此,这次我就来看看『最强』的人吧。只是这样而已。」

  那么,告辞了。

  男人行礼之后,就打算要离去。

  「……」

  老婆婆沉默了一会儿。

  「喂!」

  她朝着男人的背影叫住他。男人停下脚步,回过头。

  「什么事呢?真·女神。」

  「我喜欢你。」

  老婆婆贼贼地笑着。

  「真的。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露出微笑。

  他把头发完全往后梳。

  端正的五官,随着年纪增长,带着一股凛然又老练的气息。

  男人说话了。

  他挥挥手。

  「特令灵能搜查官·仮名史郎!」

  这是男人自己报上的姓名……

  同一时间,在雾峰高校的校长室里,一个男人对着手机说话。

  「是吗?我知道了,谢谢。」

  他挂掉电话,陷入思考。

  「……这让人很在意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我不知道。看来有必要去调查一下呢。」

  这个男人。

  是外神雅人的监护人,也是雾峰高校的校长萨蒙=时二郎。他微笑着。

  「托托?」

  他朝着房间里黑暗的地方叫了一声。

  一个穿着哥德风衣服的少女迅速出现。萨蒙=时二郎拜托着这名跟自己签了契约的精灵托托。

  「你可以去小雅雅那里一趟吗?」

  他微笑地拜托。

  「老实说,谁有着什么想法、打算要怎么做,还有天草家接下来到底会发生什么事,现场的状况我完全不清楚。所以……」

  他把手放在托托小小的肩膀上,看着她的眼睛。

  「我希望你暂时能够听那孩子的话,照那孩子的话去做。听那孩子的判断,相信那孩子,可以吗?」

  「……」

  冰雪魔神托托没说话。

  「……」

  但她用力握紧一边的拳头,像是在表明她了解了的意思。然后,她很有礼貌地敬了个礼。

  「……」

  就这样往后退了一步,然后又迅速地消失在黑暗之中。萨蒙=时二郎眯起眼睛。

  「拜托你啰,托托。希望你可以成为小雅雅千钧一发之际的最后一张王牌……」

  他喃喃说道。

  就在同一时刻。二之宫速彦开着他的跑车,飞快地奔驰着。

  「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哼~嗯~」

  他哼着歌,轻快地转着方向盘。

  朝着他的目标,一直线地开去。

  天草家的总本家。

  驶进接下来要发生的争斗漩涡里。

  然后又几乎在同一时间,雅人露出很复杂的表情。

  「所、所以你就被搔痒了吗?被那些冲进来的男人搔痒?」

  只要差了一步,事情可能就会变得很严重呢。

  雅人内心感到很危险地询问:

  「没错!我真的是气死了!」

  沙代激动地大叫,她好像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危险意思』的事情。雅人一脸困惑地说:

  「不过,为什么阿灵小姐总是要提出那么奇怪的要求?这次老实说,也只是射飞镖输了的处罚游戏而已啊,不是吗?」

  「那家伙啊。」

  沙代眯起眼睛。

  肩膀因为愤怒而颤抖。

  「只要是我的弱点,或者是我讨厌的事情,她就一定会拿来整我!我的惨叫声就是那家伙的喜悦!她每次都会做些低级下流的事!真是讨厌的家伙!」

  「……」

  「天草家的规则是:『强者那方,得以实行获胜的权利』。就算只是射飞镖,只要分家的她来向我挑战,身为当家的我就得要接受挑战。」

  「一开始……」

  雅人唔唔作声。

  「你们就规定了罚则是搔痒搔到对方投降吗?」

  「是啊。」

  沙代丢下这么一句话。

  「结果,令人意外的是,我还挺怕这个的。所以,那家伙一定又会拿这种事情来整我。为了愚弄我,她总是那么低级,一点都不嫌烦。」

  「唔、哇。」

  雅人发出莫名其妙的声音。沙代瞪着雅人看。

  「你会帮我吧,『五元』术师?」

  「啊,嗯。」

  帮什么啊!

  怎么帮啊!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雅人还是很在意一件事,而且陷入了深思……

  然后——

  就在这时候。

  外神雅人的福神吉儿,因为至今从来没有感受过的全新感情,大脑陷入了严重的混乱跟困惑,而在走廊上跑着。

  她的脸颊好烫。

  心里还觉得好痒好痒。

  那时候。

  『吉儿』。

  雅人在睡觉翻身的时候——

  雅人应该是都没有发现,但他的视线正好落在自己的短裙里。

  然后,当吉儿意识到这件事的瞬间……

  「啊呜啊呜啊呜啊呜!」

  她连忙用手压住裙摆,迅速地站起身。

  为什么呢?

  总觉得……

  不想让雅人看到她的小裤裤。

  好奇怪……

  是自己变得奇怪了吗?

  雅人的眼睛。

  雅人的身体。

  雅人手的动作。

  比以前都要让她觉得倾慕,然后令她感到心动。

  「嗯。」

  一想到这里,吉儿悲伤地发出声音。

  不,一回想起之前自己玩闹时也不以为意的模样,在麻雀旅馆里也是,在帐篷里也是,在浴室里也是,不管什么时候都是。

  自己……

  几乎是在半裸状态下跟雅人玩闹的。

  小裤裤或臀部还有胸部,都被他看光光了。

  然后——

  「喵。」

  她从出生以来,第一次感受到『羞耻』这种情绪。

  「喵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吉儿不禁胀红了脸,手不停地乱挥。

  许多的因果交替。

  就这样,『决斗』要揭开序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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