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开动了!”
开朗的声音在柳生道场的练习场里回荡。
在面对面并排坐着的餐桌上,从最前面开始坐的人分别是兼续、十兵卫、宗朗。然后,对面则是佐助、又兵卫、幸村。而相对着宗朗与幸村,坐在上座的是——
“真是的!为什么我千公主必须要和这群废物一起吃饭,真是受不了!”
把食物送进嘟起的嘴里的人,不用说也知道是千姬。
“那不是你自己提议的吗?你们可是占用了两间相连的客厅,不然无论是用餐或者菜单,你们两个都自己另外准备算了。”
幸村立刻提出反驳,同时也吃下了一口炖鱼。
“唉呀,矮冬瓜,你们不是也有自己使用的别室吗?你平常老是在吃零食,所以该发育的地方才会都发育不起来啦。”
“哼!真要说的话……像你那样完全发育在没有用处的地方,对‘剑姬’的力量有什么帮助啊?小心别让你那双乳房和臀部挡住你的薙刀哦。”
“你说什么!是啊,矮冬瓜,你吸收的营养好像全部集中在额头上,那样或许也不错呢。最近你的额头发育得愈来愈凸啰。”
“你说什么!”
两人隔着桌子探出了身体。彼此用额头抵住对方,仿佛像是在用额头相互角力一样。
“算、算了算了,千姬殿下和幸村,你们都别生气了……快吃饭吧,很好吃哦!”
宗朗连忙介入两人之间调解纷争,不过却显得没有任何说服力。然后——
“公主殿下,请您冷静一点。我们之所以必须在这里与大家一起用餐,严格说起来,应该是……”
脸上露出困扰的表情,说话语气吞吞吐吐的人是半藏。她没有坐在餐桌旁边,而是随侍在千姬身旁服务。至于她自己的餐点——
“我吃公主殿下的剩菜就可以了,不对,那样反而更……”
客气到这种程度,就像是她觉得千姬吃剩的比较好吃一样。
接半藏的话继续说下去的人还是幸村。
“大概是你们之前奢侈过度导致的结果。你们现在连学生会的年费都没办法自由使用,就是靠半藏去四处筹钱,你们也负担不了餐费,就是这么回事吧。”
“什、什么啊……”
大概是完全被说中了吧,千姬的气势登时锐减。
“总、总之,大家就融洽地……”
“就是说呀,大家聚在一起吃饭的话,吃起来就会很——好吃哦!对吧,哥!”
坐在宗朗隔壁的十兵卫扯着嗓门说,而且—
“对吧,小续续续!”
她突然把话题转向坐在旁边的兼续。
“什、什么啊,拜托你不要把‘小续’和‘续续’混在一起叫啦!而且你平常就已经叫我什么‘阿续’、‘续林’、‘续啪’之类乱七八糟的名字了!”
对于两人又开始扯名字的梗,兼续彻底地作出反抗。
“这样啊,对不起哦。呃……兼续、同学?”
“不是兼续啦!是续续!……啊!”
兼续说出口之后,才发觉自己失言了,于是她愁眉苦脸的。这时候,幸村又开口针对她说:
“兼续,你不是说,你不会跨越这间柳生道场的门槛,你不是擅自在庭院里盖了一间狗屋住吗?”
“那、那个是……嗯,因为十兵卫无论如何都要我陪她,所以说啊,我也不能不接受她的好意啦。况且那间才不是狗屋呢!是别墅!那间是我的别墅!”
找不到话题吐槽的兼续,好不容易挤出了话回答。
“对啊,我十兵卫总是把剩下来的东西给小续哦。不过,偶尔在一起吃饭也不错呢!”
这是十兵卫无心说出来的一段话,其实她本人是打算帮忙打圆场的。
“等等!你、你在说什么,我才没有吃剩菜剩饭呢!放在我别墅前面的盘子,总是像这样装着白饭和剩下的配菜、蔬菜碎块等等……”
“那就是剩菜剩饭啦!跟狗食一样哦。”
“不、不是!我绝对不会吃什么狗食……!”
“啊啊,吵死了!对啦,意思是连平常不在的大铁锤,甚至于猴子都一起坐在餐桌旁边?这样是不对的,绝对是错的!”
当千姬再次准备发飙时——
“吱?吱吱——!”
坐在末座的佐助诧异地抬起了头,当场跳跃了好几次。它露出了牙齿,显然正在发脾气。
佐助现在并未幻化为人形,而是一如往常的小猴子模样。餐桌上放了一整串的黄色香蕉。
“公主殿下,佐助和续基续基的事就……”
“谁啊!谁是续基续基啊!啊……”
“就是说嘛!小续的昵称应该是续啾续啾嘛!”
“所以说!你们对我的昵称又取了昵称到底是怎样啊!真是莫名其妙,我已经不知道是什么状况了啦——!”
原本感觉就要收尾了,却又被不懂得看现场气氛的十兵卫破坏掉了。
“真是的,你还是在扮演被欺负的角色嘛。不过,你从刚才就一直很不耐烦的理由是……”
幸村一边斜眼瞥视着那样的兼续,一边把话题丢给千姬。就在此时,房间里的气息起了微妙的变化。
2
那是一般人绝对感受不到的微弱气息。正因为“剑姬”们是受过锻炼的剑术高手,所以才能勉强察觉有所变化。就在她们的视线集中的地方——
“您要再来一碗吗?宗朗大人。”
义仙的身影不知何时紧贴在宗朗身旁。
“啊,义仙,你从哪里……咦咦咦!?”
当事人宗朗也被她意外的举动吓了一跳。不过,他大叫出声则是另有理由。
“宗朗大人会被吓到也是在所难免。而且,宗朗大人也不必把义仙在您身边贴身出现,视为自己的掉以轻心而感到丢脸。毕竟义仙隐藏了自己出身自柳生的身分,一直都在从事隐密的工作,所以,我最擅长让自己的气息消失,以接近下手的对象。不过,要是在平常的话,不论我再隐藏气息,身上的那股杀气还是会泄漏一点出来,不过在现在的情况之下,因为义仙完全没有要加害宗朗大人的意思,所以绝对很安全。所以,即使让义仙贴近到这种程度,您也不用认为身为武士的自己太过掉以轻心。”
虽然义仙的说词很长,但简单来说,那是替宗朗找到她能那么贴近的藉口。
“你啊,重点不在那里啦!说什么没有杀气就可以贴近,严格说起来……啊,等等!那个……!”
话说到一半的千姬,脸部逐渐变得红通通的。幸村也注意到了。
“你、你那身是什么打扮啊!”
幸村也跟着脸红起来的原因,倒不是因为愤怒。
裸体围裙。
义仙身上穿着连胸口都有荷叶边的紧身白色围裙,不过在她滑嫩的肌肤上就只穿着那么一件衣服。
当义仙背向着在场众人的时候,从背部到臀部都没有围裙遮住,可以说全都被千姬她们看光光了。
“义、义仙!我觉得你这样不行啦……呜啊。”
宗朗显得惊慌失措。
“真、真是太不知羞耻了。这样不行,请你立刻穿上别的衣服!”
半藏如此说道。
“哇——!小义义的屁屁!是屁屁耶!好有趣哦!十兵卫也来……”
“住、住手呀!”
兼续拚命阻止准备脱掉身上制服的十兵卫。
至于当事人义仙——
“不可以吗?自古以来,裸体围裙就是引发男性情欲的典型角色扮演服。在这种时候,围裙可以让男性想像到吃,进而引起食欲,而且因为围裙底下是全裸,所以也会唤起性欲,这是一次就可满足男性两大欲求的划时代角色扮演服,义仙是这么想的。当然,如果宗朗大人的性欲赢过了食欲,现在立刻就想把我压倒在地上,效果就会更让我满意了,义仙是这么想的。”
又是一段很长的说词,“剑姬”们顿时一起愣住,完全说不出话来。不过,很快的……
“你、你在胡说什么啊!你只是用歪理在掩饰你自己的变态兴趣而已!”
“没错,你的重点只是要诱惑宗朗呀!”
千姬与幸村愤而开口反驳。
不过,义仙却丝毫不为所动。
“诱惑?义仙对宗朗大人?……是那样没错,有什么意见吗?”
义仙反而坦荡荡地回应。千姬和幸村两人霎时回不出话来。
“你这、这算什么!用公然猥亵的打扮诱惑宗朗!?你觉得这样很好?你身为‘剑姬’,至少要更庄重,更有衿持才对吧!话说回来,你这家伙到底是从哪里出现的啊!我觉得你好像是潜伏在这间道场附近……”
“没错!与天草对战的时候很感谢你,不过眼前这件事和那件事是两回事!你一直用这种打扮来接近宗朗,那样不但很没品又很没礼貌!”
仿佛千姬和幸村刚才没吵过架一般,两人突然站在同一阵线逼问义仙。不过,尽管如此,义仙依然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表情。
“恕义仙直言,义仙实在不认为这是抱持相同目的住在这间道场的各位该说的话。天草一派既然已经不再是威胁,各位还继续待在这个柳生道场,理由究竟是什么呢?”
“千待在这间道场……”
“你说……理由……”
义仙反过来瞥了她们一眼,千姬、幸村,以及兼续等人都回答不出来。
“吱?”
“有——!因为我想和哥一——直在一起!还有小幸、千姬、兵又!阿藏跟小佐跟续锵……”
“谁是续锵啊!”
“还有小义义也是!我想跟大家都在一起嘛!对吧!嗯——很开心哦!”
十兵卫说话的口吻很坚定,没有任何动摇,因为那是她由衷的心声。
“对妾身来说,在天草之战中获胜,所有人平安无事回来之后,现在正是好好休养生息的时刻,所以才……!”
“没错,就和十兵卫说的一样哦。可是,你却反问千和大家待在这里的目的,就像是在说千待在这里很心虚一样!”
幸村和千姬再次向义仙反击。
不过,义仙不为所动,她凝视着不只是幸村和千姬两个,而是在场的所有“剑姬”。
“好吧,义仙想差不多也该说出来了。包含义仙在内,各位待在这间道场的理由。那就是……为了要成为‘剑妃’。”
她毫无顾忌地说出来了。练习场顿时笼罩在沉闷的气氛之下。
3
过了半晌。
“义、义仙,你这么说未免也太那个了。大家待在这里并不只是为了那件事吧?”
宗朗像是在调停般地说着。
“说的也是。就拿猴子来说,如果硬要说那件事是它的直接目的,未必是正确的。而且,像大铁锤的话,她是因为无家可归啦。”
“你说什么!干嘛突然就把别人当成游民!”
“半藏和拿长枪的,看起来都是在遵从主人之命。至于纯洁的十兵卫,义仙也很清楚。不过……”
“不、过?”
“每个人同样都拥有‘剑姬’资格,也就是说,彼此随时都有可能变成‘剑妃’的竞争对手。既然如此,无论使出的战略要多么积极,义仙都必须赢得这场竞争。况且,截至目前为止,千姬殿下和幸村大人都已经对宗朗大人采取某种程度的攻势,宗朗大人却还是不为所动。老实说,义仙认为,宗朗大人已经迟钝得太离谱了。或者应该说,不要再继续硬着头皮忍耐下去了。”
矛头突然转到宗朗身上,让他不禁一阵畏缩。
“呃,就算你这么说我也没办法。先前一直都在跟学生会和天草战斗,精神上不容有一丝松懈,哪有间工夫做那档事……不、不对!我的意思不是说松懈下来就可以去做些什么了!”
宗朗愈说愈感觉自己落入了圈套,于是说话说得吞吞吐吐的。不只是宗朗,连千姬与幸村听到这些话之后,也都羞红着脸而别开视线。
义仙进一步说道:
“义仙就知道大概是那样。在这次与天草的战斗里,宗朗大人也展现出他身为‘将相’无与伦比的强悍力量。义仙和大家之所以能这么有精神,一切都是托宗朗大人的福。但是,宗朗大人除了温柔过头之外,还误解了温柔的意思。”
义仙愈说愈激动。
“温柔?”
“有所误解?”
千姬和幸村也对义仙这段话有所反应。
“有所误解……你说我吗?”
“是的。宗朗大人对谁都一样温柔,其实有时候这样也是很残酷的。另外,重视对方和给予温柔是不一样的。其实女人有时候很希望被粗暴狂野地夺走些什么。”
“粗、粗暴狂野……!”
“你说,想被夺走……确、确实没错。”
“咦咦?千姬殿下?幸村?”
千姬和幸村的脸蛋愈来愈红,彼此面面相觑。宗朗连忙像是在说“不对、不对”似地挥舞着手,不过她们似乎视而不见。
“哦,小义义你脑袋真好。我是第一次看到小幸在和人争辩的时候闭上了嘴哦。”
“唔唔。这种情况,与其说是凸额矮冬瓜辩输了,倒不如说,她是赢不过那个性感过头的眼罩女。眼罩女充满自信地对恋爱术、肉欲术侃侃而谈。与其说是双方在经验上面有差距,倒不如说,凸额矮冬瓜以前根本没谈过恋爱嘛!”
十兵卫深感佩服,连兼续都趁机摆出“我赢了”的得意表情。
“咦?那续啾的恋爱经验?你有过啊?好厉害哦!”
“那、那当然!在国中部跳土风舞的时候,搂住我肩膀的男学生是……呜呀!”
兼续被幸村丢过来的饭桶盖子直接击中,于是昏倒在地。
“吵死了!闭上你的嘴。”
“呜哇,小续你没事吧?”
不理会在关心兼续的十兵卫,幸村再次转向义仙。
“你会说到这种地步,大概是掌握到什么妾身等人所不知的资讯吧。否则,你那种了不起的口吻,听起来只像是为了掩饰可恶的、不知羞耻的行为所做出的强辩而已!”
“对啊。虽然你说的确实是有点道理,让人感到钦佩,不过那不代表你就可以贴着宗朗不放!”
这句话是千姬说的。
不过,直到现在,义仙脸上的笑容还是从容不迫。她用舌头轻轻舔了一下唇瓣。
“好吧。在这之前,义仙问问各位,你们觉得要怎么做才能成为‘剑妃’呢?你们知道吗?如果要成为宗朗大人的‘剑妃’,应该要做些什么,或者说应该被做些什么呢?”
“你、你说什么……”
“意思是你知道吗?”
幸村和千姬对义仙突然切入核心问题感到很诧异。
不只是她们两个而已。
“你是说我、我的‘剑妃’?”
连宗朗本人都很惊讶。
“宗朗大人,您记得在那根水晶柱中的事吧。那个时候,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埋进水晶柱里,在被封印的意识之中,唯有义仙能稍微操纵自己的意识,甚至还可以碰触到各位的意识、心灵。”
“的确,拜你所赐,妾身才抓住了清醒的契机……唔,所以……”
“义仙,你要说的是你搜寻了宗朗的意识吗.”
“是的。宗朗大人他自己也没意识到,换句话说,最重要的事情总是被隐藏在无意识层的深处……”
“义仙!你居、居然深入到那种地方去.”
宗朗这次真的惊慌失措了。
“很抱歉。当时为了唤醒像是被关在壳里,封闭自我的宗朗大人,义仙也拚命在意识中来回搜寻。不过,拜那所赐,让义仙给找到了。可以用来加深和宗朗大人的关系,特别的……”
义仙说到这里后,脸上露出微笑。
不晓得是谁忍不住发出吞咽口水的声音。
“快、快点说呀!那个真的是……”
“变成宗朗的‘剑妃’的方法吧!?”
不知道是想到了些什么,或者受到在自己脑海浮现的想像影响,脸颊泛红的千姬,像是要甩掉那些似地用力摇头。
“义、义仙,等一下!那件事不能先告诉我吗?毕竟那是搜寻我的脑海才知道的事吧?既然如此,我应该……!”
“不对!宗朗你闭嘴!”
“没错,快点!”
“义仙我反而想请宗朗大人你离席。这里只有女生可以听。因为义仙已预想到,即使把那个方法告诉你,宗朗大人你也不会变得比较积极;相反的,如果告诉你的话,义仙认为你会自己加以回避。”
“咦咦咦!明明是我的事情,我本人却不知道,这不对吧!那样很不公平耶,对我很不利……”
“嗯。关于这件事,义仙说的或许没错。如果后来遭到宗朗你的强烈抗拒,那么本来可以做到就会变成做不成了。”
“怎样都好啦,快点告诉我!宗朗你到外面去!”
“连千姬殿下都这样!?”
“关于野兽宗朗和‘剑妃’的契约之类的事,我个人是没有什么兴趣啦,嗯嗯,但毕竟都听到这些了,后面的内容让人很感兴趣呢!”
“会是什么呢?因为是哥,所以一定是感觉很〡—舒服的事吧!”
“你们两兄妹打算做出比接吻更过分的事吗?你也差不多一点!”
“啊啊,公主殿下,请别那么激动。”
“就是啊,大家冷静点……”
所有人一起把脸转向想缓和气氛的宗朗。
“宗朗大人。”
“总之……”
“你暂时……”
“先出去啦H”
“出去!”
“吱吱!”
然后,在道场后院,听得见屋里传出骚动声的三个人,提心吊胆地伫立在原地。
“在正门口叫了半天,都没人出来,所以我们才会绕到后门的。”
“总觉得里面争吵的声音很激烈,感觉好恐怖。”
“我们都特地把店里的进帐都拿过来了。”
她们是丰臣三人组,毛利胜永、长宗我部盛亲、明石全登。
每个人身上都穿着女仆装。
她们三人是武应学园的学生街的女仆咖啡厅“真阴”的专属服务生。
兼续被任命为店长,所以像这样带着店里的进帐来报告,已经成了她们每目的例行工作。
“……晚一点再来可能会比较好。”
“盛亲也这么想。”
“我同意。”
三人互看彼此,点了点头之后,转身走出道场的后门。
她们虽然是女仆的模样,但手中各自拿着擅长的大镰刀、两柄长枪,以及小太刀。
印有“真阴”LOGO的旗帜,挂在盛亲的长枪枪尖上,在青空之下迎风飘扬。
4
“义仙认为,各位的身上应该都有‘剑姬’象征的标志。”
在宗朗被赶出去的练习场里,义仙在说话。听得入神的是除了她以外的七人……六人加一只的“剑姬”们。
“吱?”
“你是指像樱花花瓣一样的象征吧。”
“……确实是有啦。”
每个剑姬身上的象征都位于不一样的地方。像是要确认自己身上的象征似地,她们不安地微微扭转身体。
“十兵卫的是在这里,是在胸部上哦!”
十兵卫掀开制服衣领露出胸部,在那双坚挺丰满的乳房之间,可以看见左侧乳房的肌肤上浮现淡淡的绯红标志。
“你不要一脸得意地炫耀胸部啦!还不快遮好!”
说话者是不知为何红着一张脸,手摸着学校泳衣风套装的臀部附近的幸村。
“奇怪,小幸,你的标志在哪里?”
“哪、哪里都好啦。啊,喂……呀!”
十兵卫迅速绕到幸村背后,连着外套把学校泳衣风的套装掀了起来,让她露出了臀部。
“有了!小幸屁股上面的标志好可爱哦!”
“喂、喂!不准擅自乱看……不准碰!住手……呀啊!”
“小幸的屁屁很滑嫩哦~”
幸村的小巧臀部被摸了一把,忍不住发出了怪声。
“我不是叫你住手了吗!”
然后她用大铁扇的握柄往十兵卫的头部敲了下去。
“好——痛。”
“等等,你们那边在玩什么啊!”
说话的人是千姬。她特别在意自己的大腿附近,脸上的表情果然也很局促不安。
“公主殿下的标志是在大腿内侧,接近大腿根部的地方。”
半藏如此说道,而她的标志则是位于左臂外侧。这个位置平时可以勉强用袖子遮住,不让别人看见。千姬的标志则是勉强用超短迷你裙遮掩。
“……”
樱花标志在腿上的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是在大腿外侧有标志的又兵卫。她本人平时就不太遮掩,似乎毫不在意。
“所以,这标志怎么了?”
兼续为隐藏刚才自己确认过的标志,放下了上衣的衣摆。兼续的标志位于腹部下方,比较靠近盲肠一带。
“吱吱吱吱?”
佐助也是在臀部上有标志,只不过所在的位置和幸村不一样,它的是在臀部下方的外侧。
义仙看见所有人确认完之后,再次开口说道:
“那个标志就是与宗朗大人缔结契约的证据。大家的肌肤上的确都烙上了相同的标志。”
“小义义的在哪里呢?”
十兵卫天真无邪地发问。义仙微笑着说:
“义仙的标志,正确来说是象征,和各位不一样,并不在肌肤上面。这一点也颇令人遗憾……”
说到这里,她拉起了右眼的眼罩给她们看。她睁开了那只右眼。
“咦……啊,有了!”
立刻窥探过去的十兵卫,不禁发出了声音。她的脸蛋几乎都要贴到义仙的鼻尖上了。
义仙的右眼与蓝色左眼完全相异,仿佛有红色的火焰燃烧着。
在那道光芒里,有着过去身为庆彦“剑姬”的五芒星象征。现在则是有樱花花瓣的形状在摇曳着。
“你不可以凝视太久。不然会被我义仙的魔眼迷惑住哦。如果现在义仙向十兵卫你施术的话,你就要乖乖任由我摆布了。”
“咦,真的!?那你试着施展看看!直接对着十兵卫施展!”
十兵卫反而眼神发亮。
“不要乱来啦,蠢蛋!”
幸村接着插话,然后说道:
“你可不要掉以轻心!虽然这家伙感觉像是在开玩笑,不过她真的有可能会做。”
“可是,小义义你已经是十兵卫和大家的伙伴,而且是朋友啰。”
十兵卫出言袒护她。
“没关系,十兵卫。义仙已经习惯了。”
将眼罩戴回原位的义仙笑了,十兵卫见到她那略带寂寞的笑容——
“小义义……没事的!十兵卫是你朋友哦!我们感情会变得很好的!”
十兵卫紧紧地拥住义仙。
“啊……”
十兵卫的这个动作让义仙也感到诧异,不由得发出小小的叫声。可是,她立刻就闭起眼睛露出微笑。
“是吗?这样子啊。义仙也觉得很高兴。朋友……义仙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词用在我身上。部下、敌人、‘将相’的庆彦大人。被人下达命令或自己下达命令,取人性命或被取性命,以前的义仙只有过这些关系。义仙的第一个朋友就是十兵卫你。”
“哇——!小义义和十兵卫是朋友啰!我们两个要一起洗澡,一起睡觉哦!对吧,小义义!”
“是的,义仙很开心。”
即使是义仙也不禁脸红,而且左眼的眼眶也跟着泛红。这下子连千姬都感到不知所措。
“你、你们在干嘛啊。”
“对啊,赶快把重点讲出来!”
幸村急躁地说。
“好的……刚才义仙请各位确认过身体的剑姬象征。你们要让宗朗大人再次吻在那个位置上。那就是要成为‘剑妃’的重要阶段,这是义仙了解到的部分。”
义仙简单俐落地交代完毕。当她说的这些话传入在场的“剑姬”耳中,并且加以理解之后,现场顿时陷入沉默。
半晌过后——
“你、你、你说什么!”
“这是真的吗?真的……怎么、办……”
“直接在剑姬象征的标志上吗?我的剑姬象征是……不、不、不行啦!啊啊啊!”
“……”
“我是在手臂的这里。可是,要宗朗在这里……”
“吱,吱吱——!”
虽然佐助弄不太清楚状况,但在周遭情绪波动的影响之下,它也跟着叫了起来。
至于十兵卫——
“咦、咦?真的?太好了!所以哥要在这里……这次他会在十兵卫的胸部上亲亲对吧!嗯嗯,会是什么时候呢,我现在就想叫他吻耶。”
“十兵卫!在兄妹的身分之下,你打算继续做出更多淫乱行为吗!”
幸村连忙这么说之后——
“唉呀,矮冬瓜,你现在这个年纪,如果有任何逾矩行为,都会被视为淫乱行为哦。”
千姬再次做出了牵制。
“你、你也才比妾身大上三岁而已,还是未成年……不对,问题不在这里!不,这样的话……义仙!重要的是,这是真的吗?你说的那个,要宗朗在‘剑姬’的剑姬象征标志上,亲、亲吻的事!”
幸村已经不只是满脸通红,脸上都仿佛开始冒出热气了。这次换义仙转向她说话。
“是的。这是义仙当时在宗朗大人的意识里……在连宗朗大人本身都不晓得的无意识领域中得知的事实。”
“那么,只要在这里亲、亲吻的话,宗朗要……在这里亲吻。”
与其说千姬是捂住大腿,倒不如说是握住了超短迷你裙的下摆,像是要把它紧紧压到里面般,她羞红着脸低下了头。
“你的情况还算好了吧。妾身的标志可是在屁股……上。”
幸村抓住学校泳衣风的套装臀部的地方,她脸上也是一副很困扰的表情。千姬终于忍不住叫了出来。
“我听到了啦!这里……那个,所以只要宗朗在标志上亲吻,就能成为‘剑妃’的意思?那么,谁先被亲吻了的话……”
“不,义仙并没有那么说。”
事到如今义仙却出言否定。
“可是,刚才你不是说要在剑姬象征上亲吻吗?我、我的可是更……在那种尴尬的地方,我绝对绝对不要!人家会嫁不出去啦!”
剑姬象征位于肚脐下方的肚子上的兼续,也出声抗议。
“就是啊!你刚刚不是才说,在剑姬象征上亲吻是成为‘剑妃’的条件吗!”
幸村也说话了。义仙则若无其事地说:
“剑姬象征是与‘将相’订立了契约的武将之证。那个在肌肤上的固有剑姬象征,代表你是属于‘将相’之物,一辈子都不会消失。”
其他人也接了下去。
“属于‘将相’……之物。”
“居然说、千是、宗朗的东西。”
“固有的剑姬象征是在肌肤上……这、这种事我早就知道了。”
重新又说了一次后,她们总觉得很害羞,内心受到剧烈的冲击,感觉连肌肤都烫得快要燃烧起来了。
“啊……”
不知道是谁发出了声音。连又兵卫和半藏也都脸红起来,不自觉地压住了肌肤上的剑姬象征。
5
“各位觉得有道理吗?在剑姬象征颜色变深、变热的时候。先前,像是在战斗之中施展‘剑姬’的力量的时候,剑姬象征的颜色应该都会变深,并且浮现出来才对。那正是缔结了契约的‘将相’和‘武将’的结合,显示出两者之间的连结。”
“可、可是……不会产生像现在这种复杂的心情啊。”
“对啊,在战斗的过程当中——”
“根本就没注意到呀!”
兼续手还是捂着有剑姬象征存在的下腹部。
“是的,倒是那样没错。毕竟在战斗中,‘剑姬’的力量会集中在守护‘将相’这件事情上。而且‘将相’也会守护‘剑姬’。于是‘将相’的力量就会流到‘剑姬’身上,让剑姬自身的武将之力提高好几倍……”
听见义仙的话,大家一同点了点头。
“嗯!如果和哥黏在一起,就会得到很——多的气力哦!勇气也是!”
“我无法断言否定,毕竟心境是很重要的。”
半藏这么说着,又兵卫在她身边深深地点头。
“战斗中就不用说了,在想着‘将相’时,剑姬象征也会产生反应。就像现在此时的各位一样。毕竟想着‘将相’的心情愈强烈,剑姬象征就会愈疼痛,剑姬象征所带来的身体疼痛,则又会让投向‘将相’的情意跟着加速。”
虽然讲得很若无其事,但义仙所说的内容,有点太过刺激了。
“原、来如此……合不合乎道理是没人晓得啦……但是!的确有过那样的事情呢……”
“对呀。千也……明白呢。”
两人一起脸红是有理由的。
当“剑妃”存在的事实浮上台面时,两人曾经打算潜入宗朗寝室,结果偶然在浴室碰个正着,而且又在偶然之间偷看了宗朗在冲澡的身影。
当时,她们身体上的剑姬象征散发异样热度浮现出来,同时体内有一股难以形容的悲伤感涌出,或者该说是更深处在隐隐作疼,那种感触让人扭起了身体。
结果,因为十兵卫冲进来的突发事件,那个时刻变成了那种模糊不清的记忆。
“……妾身记得当时那种像是心痛一样的感受,让人不知所措。”
“想被温柔对待……尽管如此,却又想受到粗暴狂野的对待,就是这种不可思议的心情呢。”
她们回想之后,仿佛让现在感受到的疼痛感更严重。义仙见状对她们两个说:
“那是另一种‘将相’和‘武将’之间的进一步结合。‘剑姬’打算面对自己的‘将相’的心情,也是通往‘剑妃’之路。”
她这么说。然后——
“怎么会!我、我整颗心只放在公主殿下一人身上!对宗朗绝对没有……!”
半藏亢奋地发出声音,旁边的又兵卫也再次点头。但是,立刻就——
“现在重点不在那里吧!半藏你闭嘴!”
被千姬严重警告之后,半藏低下了头。
“可是,这下子事情总算是串连起来了,但为何那个……吻在剑姬象征上会是‘剑妃’的条件呢?”
幸村重新整理好心情说道。
“是的。义仙当时潜入宗朗大人潜意识所能抵达之处……就到这里而已。意思是说,即使宗朗大人吻在剑姬象征上是‘剑妃’的必要条件,也不是充分条件。对于要成为‘剑妃’来说,可能还需要其他要件。不过,即使如此,对剑姬象征的吻都是不可或缺的。”
义仙详尽而漫长的说明似乎就到此结束了。幸村陷入了沉思。
“嗯。的确,用吻和宗朗订立契约,可以说是‘剑妃’的前提条件……所以宗朗吻在剑姬的象征上很有可能是必要的。可是……”
“你说在剑姬象征的地方,说要亲吻这里……那到底要怎么做?”
“不可能!不可能啦!”
“吱?吱吱——!”
“十兵卫马上就去叫哥亲亲!叫哥亲在这里……!”
“我不是叫你别这样露出胸部了吗!”
幸村看见十兵卫又敞开衣襟之后,不禁大声斥喝起来。
“各位觉得如何?义仙已经思考过了。义仙之所以会把这件事告诉各位,是因为想让所有人在通往‘剑妃’之路时,都能公平地站在同一个出发点上。”
“嗯。妾身就在想,你把一个人独占起来会很有利的事,像这样子告诉妾身们,乃是出自怎样的理由。”
“告诉我们是很令人高兴啦,可是,要千和大家都能公平地站在同一个出发点上……?”
“是的。相反的,若不是所有人都经历这个阶段,义仙认为最后将无人能成为‘剑妃’。”
“所有人的剑姬象征……他都要去吻。”
“你说,如果没经历那个阶段,没人能成为‘剑妃’?”
“哇——!大家都一样啊!说得也是,哥不会把任何一个人排除在外嘛。大家都一样嘛!”
“大家都一样……这是把宗朗那种无底洞似的温柔和诚实,反过来解读的意思吗?”
“如果有人没那么做的话,就不会成功哦?”
“这样的话,我也必须和宗朗……”
“……”
“吱吱!”
“剑姬”们的脑海中纷纷出现既高兴又害羞的复杂想法。
“此外,义仙也认为,在迈向‘剑妃’之路的过程,每个人的力量应该也能因而提升。”
“哦哦……!”
这次不知是谁发出类似欢呼的声音。
“因此,义仙有一个建议。为了让所有人都能进入成为‘剑妃’的下一个阶段,我们可以相互支援。”
“支援……就是指互相帮忙吧。”
“的确……如果任何人抢先都没意义的话,那么做倒是很有道理。”
只要幸村和千姬达成了共识,事情的进展就会意外迅速。
“如果是这么一回事……”
“我知道了。虽然觉得很害羞,但如果能助公主殿下一臂之力,我也会加油的。”
又兵卫和半藏也同意了。
“我、我只是不愿意破坏所有人的‘和气’,迫不得已才配合的哦!怕以后还会再遇到紧急状况,所以一定要提升战力……哇!”
“小续也要一起耶!大家都要一起哦!”
十兵卫扑向兼续,紧紧地搂住了她。
“等、等等……我知道了啦!所以,你不要把胸部整个都压上来啦!”
“吱吱。”
然而,在后院。
“……讲好久啊。大家在说些什么呢。”
被赶出来之后,无可奈何地劈起了柴薪的宗朗,已经完全恢复了原来的活力。
在堆积得高高的柴薪旁,他拭去额头上的汗水,望向主屋的方向。
6
武应学园富士校舍因为呈现城郭构造,因此也有武应学园城的别名。这里则是本丸学生会大楼的核心地带。
旗本学生会由过去的亲藩、谱代大名后代组成,学生会长德川庆彦则是全权支配整个学园,他的居所便是在此地。
这里原本是迎宾馆,用途是作为幕府要人或德川将军巡视时的临时住所,建筑物外观雄壮华丽,不过从庆彦就读国中部开始,它就被作为庆彦专用空间之用。
整座城池的设计充满一致性,属于和风、纯日本风,唯有此地的装潢和日常用品充满了西洋风、希腊风、洛可可风。
现在,庆彦正悠闲地坐在与寝室相连的房间沙发上。像是在享受手中玻璃杯浓郁液体微微飘散的香味似地,他的唇边挂着微笑。
“……哦,大江户那边似乎挺热闹的。幕府方面渐渐觉得不能放任不管了吗?”
庆彦说话的对象是坐在对面单人沙发上的人物。
不过,那号人物不仅用红色披风裹住整个身体,连脸孔都用白色面具遮住,因此看不见脸上的表情。
从额头覆盖到嘴巴的面具,像是个坚硬的能剧面具,上面没有任何装饰品,虽然眼睛部分开了洞,但是从那个面具判断不出戴面具者的表情。
那人长发及肩。
庆彦等不及对方回答,便继续说了下去。
“算了,这种事就让我袖手旁观吧。我现在正好有许多事要忙。自从我来到这学园之后就开始执行的计划,如今差不多快有成果了。况且,在一旁看好戏不是很有趣吗?那些幕府的走狗……”
庆彦说到这里之后,微微倾斜玻璃杯。在杯内轻轻摇晃的液体,释放出比刚才更浓郁的香味。
“如果是针对我来也行。不过,他们的目的似乎还是在柳生道场那边。呵呵,宗朗那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会吸引各种人物去找他。总之,他真是个有趣的家伙啊。所以我才会喜欢他,你说是吧?”
庆彦说到这边之后,面具微微动了起来。不过无法判断出那是肯定或者否定,甚至不知道算不算是回应。
“你觉得如何?要不要考虑当我的‘剑姬’?”
突然,庆彦转移了话题。
他仿佛像是在问“要不要再来一杯茶?”一样,语气并不沉重,也不带有威严,会让听的人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但,戴着面具的人物并未叫他重说一遍。
“……别开玩笑了。”
戴面具的只说了这么一句——用女性沉静的口吻。
“会吗?你原本就是武将。而且,还没和‘将相’订立契约,就能够展现出那么强悍的力量。 ”
庆彦继续说了下去。戴面具的人则是纹风不动。
“你以为自己已经和‘将相’缔结契约了吗?倒不如应该说,你是被灌输了这种认知。你透过秘术,把那个自称为‘丰臣派’的‘淀君’,后来现出真正身分的‘天草四郎’,以及占据天草的意识的阿旦流为,都召唤到这个世上来了,对吧——由比正雪……”
戴面具者被叫到这个名字时,脸上的面具微微晃动。从面具上眼睛部位的空洞,可以看见里面的眼眸绽放出微光。
“庆彦大人,您居然打算把我这种人藏匿起来,看来您应该也很困扰吧。我这么想应该没错吧?”
面具后方冒出了问句般的话语。
由比正雪,庆彦过去的心腹——学生会书记长,曾化名松平尊保。
在与被称为天草的阿旦流为进行最终决战时,曾经出现在现场的她下落不明。至少在送幕府的报告书上是那么写的。
不过,在富士宝永山火口地下的天草神殿崩塌之时,她好不容易从秘密通道的横向洞穴里逃脱出来。
当时庆彦亲眼看着她逃出来,不过却也放了她一马。
在御前比武的袭击当中,正雪曾经想夺取庆彦的性命,结果像这样再次和庆彦接触。庆彦也允许她来会面,让她进入了没有护卫的房间。
两人之间存在着这种虚虚实实的关系。
“我很困扰?算了,就算你这么想也无所谓。况且,我认为这笔交易还不错,毕竟你能取得更强的力量。放心,我并没有要命令你做这个做那个。不过要请你接受最小限度的约束。对你来说,事到如今你还杀我的话,应该也没什么意义才对。那个阶段早就结束了,不是吗?”
庆彦不知何时从沙发上站了起来。
他手上拿着玻璃杯,走近正雪坐的椅子。把手放在扶手上后,他突然把脸凑近正雪的面具。
“相对地……”
“嗯?”
“相对地,您也处在同样的立场上。事到如今您还要我和您缔结‘剑姬’,对庆彦大人您来说又有多少好处呢?”
戴着面具的正雪维持着低下头的状态,回看着庆彦。她和庆彦的脸之间,距离不到十公分。两人的眼眸透过面具眼睛位置的洞口彼此凝视。
身为‘将相’的庆彦,其缔约仪式便是从眼睛去侵入对方的中枢神经,然后强制对方成为剑姬。
现在的情况正是进行仪式最佳的状态。
“在你假扮成尊保时,我在过程中就发现你是女人啰。无论怎么改变外观,散发出来的气质还是不同的。不过,你究竟是男是女,这种事对我来说毫无意义。只要长相漂亮或俊美不就好了?无论是男人也好,女人也好。那种事情有什么意义吗?假设你问我什么事有意义的话……那就是对我忠诚或者不忠诚吧。还有,就是平凡或者超凡。个性忠诚而能力平凡者,那是最愚蠢的人。世上有大半的人都是那样呢。若是个性忠诚而能力超凡的话,就是最需要防备的。毕竟人心是善变的。不忠诚而又能力平凡的话,那是最棘手的。因为他们通常没注意到自己的平凡。个性不忠诚却能力超凡的话……”
庆彦讲到这里停了下来,他用手去碰触面具部位的下巴,让正雪戴着面具的脸微微仰起。这下子,两人的脸庞呈现笔直相对的状态,彼此眼眸这次真的正面凝视对方。
“不忠诚却又能力超凡的话……?”
“那不是最刺激的吗?如果世界上没有这种人存在,我就会觉得很无聊。宗朗、妮雅、还有你。宗朗明明那么让人担心,力量却已经足以打倒天草,我甚至不必自己出手。真是有趣,事情的发展还真是有趣过头了,宗朗真的很会娱乐我。妮雅很想逃离我。不过却逃不了,她是我的笼中之鸟,所以她才显得很美,她娱乐了我。另一只笼中鸟义仙,为了逃离我而做了那么多的事。而要从天草手下保护宗朗的话,不是义仙就做不到。那些能力超凡者,不论对我忠诚或者不忠诚,都会好好地替我做事。你呢,正雪?你又会变成怎样呢……”
庆彦的脸更加贴近,他的额头已经快要碰上面具的额头部位了。
“……您好像玩过头了。”
正雪低声呢喃。在她的披风之下,有坚硬的物体从她胸部正下方伸了出来,精确地抵住庆彦胸口心脏部位。
“你用这把枪向我开枪,和我强制锁住你的意识,到底我们谁会比较快呢?仿佛像是西部影片的决斗一样。不对,如果是这么近的话,拔刀可能比较快吧。”
“要试试看吗……可是,在那之前……”
正雪把手从披风的接缝处伸出来。手枪维持在不动的状态,她用另一只手碰触了自己的面具。
面具被拿了下来。
“……”
庆彦注视着正雪露出来的脸蛋。笑容从他脸上消失了。
相反地,浮现出笑意的是正雪的唇瓣。
“庆彦大人很喜欢美丽的事物。身旁的人也都是同样美丽。既然如此,在看到现在的我之后,若您还认为我很美丽的话,那么就请便,至于庆彦大人您要我当您的‘剑姬’,我也不会再拒绝了。”
正雪说完后,放下了手枪。抵住庆彦胸膛的枪口,再次消失在披风之中。
“你想让我放下戒心吗?就算不用手指扣扳机,你也可以发射子弹,如果在很近的距离之内,甚至还能扭转弹道改变方向,对吧?”
庆彦的脸庞现在不是贴在面具之上,而是直接碰触正雪的脸,他的眼中流露出异样的眼神。
“我杀死庆彦大人,以及庆彦大人将我收为‘剑姬’,哪一个对彼此来说比较有利呢?”
正雪也并未移开视线,像是在抵抗般地瞪视回去。
“就跟赌博一样吗?即使是稳赢不输的赌博,光赢也没有什么价值可言。有时候也会出现输家比赢家得到更多的情况。”
“您依然很令人佩服呢。”
正雪放松了身体的力气,披风的僵硬感消失之后,下摆化成了柔和的曲线。
“你可是更……”
就在庆彦要继续说话的时候……
7
“庆彦,你不在吗……?”
办公室的门扉开启后,有一道人影走了进来。
飘逸的金发戴着羽毛装饰的帽子。在紫蓝色装甲洋装上,佩带着两把充满气势的双刃宽剑。她是查理士˙德˙达坦妮雅。
在那瞬间,房间的空气流动像是在激烈摇晃一般。
“妮雅啊,既然要进来的话,你就敲个门……嗯?”
庆彦发现方才还在眼前的正雪,如今已如幻象般消失无踪。
一切仿佛是记忆受到了操纵一样。不过,刚才正雪端坐着的沙发上,依然还残留着体温。
“原来如此。”
“刚刚有谁在吗?那张椅子上,刚才有谁……”
达坦妮雅也很讶异。她果然感觉到了房间之中,有着除了庆彦以外的气息。还有那气息瞬间消失的事。
“不,没有任何人在。只有我而已。比起这个,妮雅……”
庆彦把手从椅子的扶手上移开,站直了身体。他转向达坦妮雅。
“我、我敲过好几次门了哦。因为一直没有回应,所以才把门打开的。我绝对没有要打扰你的意思。”
面对反而像是在生气似的达坦妮雅——
“没关系,我知道。比起这个,你找我什么事,妮雅?”
在庆彦催促之后,达坦妮雅一改先前的态度,微微别开了视线。
“其实……我在想要和Mon general(我的‘将相’)谈一次。那个……关于‘将相’和‘剑姬’的契约。你和我的契约,莫非……”
讲到这里后,达坦妮雅的话中断了。庆彦边听边在刚才正雪所坐的椅子上坐下。
“妮雅,你想说的事情我知道。你是要问义仙变成宗朗‘剑姬’的事吧?”
“我、我的意思可不是要像那个女人一样哦!不过,‘将相’和‘武将’的契约是持续一辈子的。一旦成为‘剑姬’,身心都必须奉献给缔约的‘将相’……换、换句话说!这不是原则吗?或者是说,那其实是错误的认知?我想知道的事情是这个……”
不知不觉间,达坦妮雅的脸颊微微泛红。她自己大概也知道吧,于是表情紧绷,噘起了嘴。
听完达坦妮雅的话之后,庆彦说道:
“呵呵,妮雅,你可真老实啊。我就告诉你吧。‘将相’和‘武将’的契约是一辈子的哦,它是不会改变。直到其中一方,或者是双方都死亡为止。”
“既然如此……”
“是啊,不过或许只有宗朗是例外的。那家伙在各方面都超乎常理。江户幕府建立以来,除了德川一门以外,从未有人成为‘将相’,宗朗他是第一个。”
“那么……!”
“嗯,冷静点,妮雅。的确,就算是已经订了一次契约的‘剑姬’,宗朗或许也可以把她当成自己之物,再次订立契约也说不定。宗朗的缔约方法,是在唇瓣之上亲吻吧?”
说到这里时,庆彦刻意停了下来,抬头凝视着达坦妮雅。达坦妮雅的脸蛋逐渐变红。
“那、那种事我不知道!不、不对,我知道,但我并不是在向你要求接吻……我身为‘剑姬’,就是为了‘将相’鞠躬尽瘁。我希望像那样为‘将相’奉献一切……然、然而,Mongeneral!你平时在想些什么我都不知道,你也不会告诉我。话虽如此,你也没像对待义仙一样用完就丢。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你根本就不愿意碰我,既然如此,我……我想在坦率的‘将相’身边,试试自己‘剑姬’的力量。如果你命令我冲入险境的话,我会拚命去战斗、面对。就算会死,若是那种‘将相’和‘剑姬’的关系,我也愿意……啊。”
不小心就说得忘我的达坦妮雅,对于突然的碰触感到不知所措,不禁发出了尖叫。
霎时想要挥开对方的她,停了下来。
“妮雅……”
庆彦搂住达坦妮雅的腰之后紧贴着她。
庆彦依然端坐在椅子上,他探出身体碰触达坦妮雅,然后紧拥住她。在达坦妮雅的胸部下方,正好是腹部的位置,庆彦把他的脸埋了进去。
“你、你!你在做什么!你到底要做什么……啊啊,啊!”
她发出困惑的声音。
以前从未发生过这种事。
达坦妮雅嘴上重复说了好几次,被庆彦碰触,已经是数年前达坦妮雅还是交换学生的时候。没错,只有在庆彦进行“剑姬”仪式的时候。可是当时也只是去碰她的手、然后紧紧握住而已。
“你、你不是讨厌被女人碰吗?现在却肌肤相亲,你对我露出这样的表情……!”
见到庆彦第一次这么做,达坦妮雅满脸通红,惊慌失措。不过,她也无法拒绝。
要甩开明明很简单,可是她却做不到。
庆彦并没有用力抱紧她,也没使用任何强制力。然而达坦妮雅的身体却不断颤抖,而且抗拒不了。
“好香甜,好芬芳的气味。这就是妮雅的味道啊。我从来没在这么近的距离感受过呢。要是更早这么做就好了,对吧,妮雅?
庆彦的脸庞依然埋在她的腹部,所以看不见表情。
每当庆彦开口时,声音就会直接回荡在身体上,如同从体腔传达过来般,达坦妮雅的身体感到愈来愈热。
“放、放手。放开我……其实你明明对我就没有兴趣。你是为了取笑我才做出这种动作的。唔……”
“怎么会有‘将相’对自己的‘剑姬’没兴趣呢?是啊,就跟妮雅你说的一样,我好像有点太不关心你了。聪明的妮雅,就算没有我的命令,也总是会采取适切的行动,或许我因此太过骄傲了。”
庆彦的声音从身体内部传了出来。再加上呼吸的热度,达坦妮雅如白瓷般肌肤染上红晕。
“事到如今,为什么……我才不需要你的同情……唔!”
“妮雅……妮雅也要走掉了吗?你要抛下我,奔向宗朗的身边。你要留下我一个人吧。妮雅,我……”
庆彦枕在达坦妮雅腹部发出的声音,让她的心情有所动摇。
“我是……宗朗的。”
“你想成为‘剑姬’吧,妮雅。你想靠着亲吻的仪式,成为宗朗的……变成那个家伙的人?”
达坦妮雅听到庆彦的话之后闭上了眼睛,很不情愿地摇着头。庆彦反而将脸埋在达坦妮雅的腹部上,睁开了眼睛。
“可是,妮雅。你听过义仙成为宗朗的‘剑姬’时发生的事了吗?”
“义仙她……我不知道。”
达坦妮雅也突然察觉到什么,抬起了头。
“去确认看看就好了。妮雅,用你自己的耳朵。因此……我有件事想拜托你。”
庆彦站了起来。这次他紧紧握住达坦妮雅的手。
“Mon general……”
“叫我庆彦就好。那样子比较好,妮雅。”
“妮雅……我是……”
有一段时期连被庆彦叫“妮雅”都感到抗拒的达坦妮雅,现在已经可以接受这个名称了。她抬起垂下的眼眸,在近距离注视着庆彦。
“庆彦……”
“没错。这样就好啰。这样比较好。”
“庆彦……我……”
达坦妮雅露出微笑,打算将她自己的手交叠到被握住的手上。就在此时。
“我要拜托的事……就是希望你去柳生道场,把这东西送到宗朗的身边。”
突然说出交代公事的话语后,庆彦放开了达坦妮雅。他走向墙边的柜子,从抽屉里拿出书信。
“这个是?”
庆彦递出来一封用蜡密封的书信。达坦妮雅接过去之后,再次凝视着庆彦。
“你要我把这个交给宗朗……你是在试探我吗?我不是一个会说出轻率话语的人。我是……”
“我知道。妮雅你是个脑袋很好,值得信赖的人。所以我才希望你待在我的身边,并且交代你事情。”
庆彦说完之后,达坦妮雅的表情比较放松了。
“那、那么……这封信是什么?如果你不想说的话,不说也可以。”
“战帖。”
“战帖……什么?”
达坦妮雅吃惊地看着手上的书信。
“将军,你该不会……打算让我和宗朗,或者是柳生道场的某人战斗吧?”
她看着庆彦的眼神带有严肃。可是,庆彦依然不为所动。
“不,不对。我没有要妮雅你战斗。当然我自己也没有。”
“那么,这是怎么回事。习惯上,战帖不是用来提出决斗之用的吗?”
“是啊,你说的没错。我被人拜托了啦。可以拜托我这种事的人不是那么多。这样子你懂了吗?”
“对将军你……”
“欸,我还不是将军吧?”
庆彦这么说之后,达坦妮雅微微红着脸道:
“我、我知道……能对庆彦做出这种事的……”
“嗯,对方只有一种可能吧?那就是幕府。幕府的人要来——不对,已经来了。早就在这所学园里了。那些人终于开始对宗朗他们产生兴趣了。他们的回应就是这封战帖。”
达坦妮雅走出房间之后,庆彦的身体再次深深地坐进沙发。他把自己的手放到眼前。
“虽说是‘剑姬’,女人果然还是女人啊。义仙也是这样。女人、女人……真是的。”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他从上衣的口袋中取出手帕擦手。
“妮雅也注意到了吧。‘剑姬’可以更换‘将相’……无所谓,幕府也要出手了。我的计划或许要提早执行了。至于宗朗,就让他再多帮点忙吧。因此……”
低喃的声音从唇边消失之后,露出了狡狯的微笑。
8
“委员长居然有事找我,还真是难得耶,而且还要边用午餐边说。”
午休时间。宗朗和半藏在高中部中庭走着。他们各自拿着用手帕包着的便当盒。
现在已经不需要和天草一派战斗,与学生会的对立状态也趋于平稳,所以宗朗也就每天正常到学园去上学。
道场的成员们基本上都是如此。
“对于拥有跳级到研究所的资格的妾身来说,高中部的课程根本像儿戏一样。我留在这里做研究才叫做善用时间。”
幸村如此说道,所以她还是留在道场的别室里整天面对着电脑。除了幸村之外,甚至连跟随着她的又兵卫,每个星期有一半的天数都会去上课。
“因为学生的本分就是念书嘛。”
受到宗朗这种想法的影响,在学生会副会长时代就不太常上课的千姬,现在也都会认真上完课。
“那边的长凳没人坐。我们就坐那里吧,委员长。”
宗朗说完催促她去坐到长凳上,结果……
“那、那个,请你不要误解。我对宗朗你一点感觉都没有!那、那个,在战斗时,我感受到宗朗的勇气、舍身保护大家的强大力量,让我们、最重要的是让公主殿下平安无事,都是拜你所赐,至于击退天草一派,净化了阿旦流为的‘将相’力量,更是……啊啊啊!我不是想说一这些啦!我、我……!”
满脸通红的半藏,单方面地说个不停。
“咦,那个……委员长?你怎么啦。算了,总之你先坐下来吧。坐这里。”
半藏看见准备在长凳上先坐下来的宗朗——
“不行!宗朗,是这边!你坐我的左边!”
半藏拉起宗朗的手臂,硬是把他拉到自己的左侧。
“哇!等……等,委员长,你突然这样很危险耶。你觉得那边比较好的话,我坐也是没关系啦。”
宗朗尽管很吃惊,却还是遵照指示在长凳上坐下。
宗朗和半藏肩并肩坐在长凳上。说是这么说,两人的距离还是远到中间可以再多塞一个人。
“……”
“……呃。”
不过,坐下来之后,半藏反而就说不太出话来。两人之间的气氛很僵。
其实,昨天柳生道场的“剑姬”们决定了一件事。
义仙告知众人的通往“剑妃”之路,方法就是要让宗朗亲吻每个人的剑姬象征标志。而且,必须所有人都完成这件事才行。
‘去拜托宗朗亲吻标志就可以啦。’
‘他那个人,不是受人拜托就愿意那么做的人吧。因为现在是暂时什么都不用做的和平时期。妾身已经可以预见宗朗逃跑的模样了。’
‘那该怎么办,小幸?’
十兵卫提出问题。幸村用大铁扇的前端,轻轻地敲了敲自己的额头,然后露出了狡滑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约会大作战啦!’
就这样,每个人各自与宗朗约会的作战就此定案。
因为必须让宗朗亲吻所有人的标志,所以约会基本上是一对一的。其他的“剑姬”会视情况给予支援。
而被选为第一棒的是——
‘半藏,你去吧。你标志的位置既然是手臂,那么要让他亲吻在上面也很简单吧。千其实也不太甘愿,不过还是把第一棒让给你!’
在千姬的一声令下,半藏被迫来打头阵。
“……凡是公主殿下的命令,半藏我就算赌上性命也必须完成。即使那是……”
“怎么啦,委员长。对了,你要讲的事情是?”
“呀啊!不要!”
“咳呜!”
想起千姬的命令,半藏一边碎碎念,一边急得走投无路。
等半藏回过神的时候,宗朗的脸庞已经近在咫尺,吃惊的半藏忍不住将宗朗推飞出去。在这种时刻,“剑姬”敏锐的反射神经往往令人头痛。
“对、对不起!宗朗,宗朗!你还好吗!?”
半藏跑到从长凳上滚下去的宗朗身边。
“嘶!还、还好,我没事啦。一不小心就掉以轻心了。委员长手掌击脸的招式还真是厉害呢。”
宗朗苦笑着站了起来。
“那个是……总、总之你先坐下。刚才的事情就当作没发生过,拜托你。便当……”
好不容易重新坐回长凳上后,她决定从头来过。
这次两人之间的距离稍微缩短了。
“说的也是。午休的时间快结束了。总之我们就边吃边谈吧。”
宗朗也同意之后,他们打开了包着便当的手帕。
柳生道场的餐点,现在都是由位于主屋的厨房负责所有人的分量。
以前只有居住在客厅的千姬和半藏两人是叫外送送过来,至于比较简单的东西,则是由半藏借用主屋的厨房料理。但是因为千姬不再是学生会副会长,以及校方付给所有学生的“零用钱”券也遭到停止供应,所以不可能再叫外送了。
现在,幸村从股票市场筹措到的资金,以及由兼续负责经营的女仆咖啡厅的收入,都被拨作柳生道场的生活费。
同样的,中午的便当都是所有人的份一起做。做便当工作主要由又兵卫负责,半藏和十兵卫则是会在一旁协助她。
所以,便当的菜色基本上都是一样的。
“我开动了!”
宗朗把手帕铺在膝盖上,面对着便当盒双手合十。半藏也低声地说出相同的话。
接下来,两人暂时默默地吃着便当。
有人藏身在长凳后方的树丛阴影下,偷偷窥伺这样的两人。
9
“……唉哟!半藏到底在干嘛呀!现在可不是悠闲吃便当的时候啦!”
“真是的。她到底打算什么时候才要采取行动啊?”
不用说也知道,她们是千姬和幸村。
“嗯哇,阿藏要怎么让哥吻她呢。”
——以及十兵卫。
她们以观摩在约会作战中打头阵的半藏的情况作为名义,三人一起躲在这里。
“吱!”
包含佐助在内的话,就是三人一猴。
幸村是提倡约会作战的当事人,千姬则是半藏的主人,所以有派她打头阵的责任……简单来说,就是她们很在意情况发展,所以追了过来。说得更清楚一点,其实她们就是单纯在偷看。
“其实千应该要第一个去的。可是,光标志的位置就让人有点……所以我才会叫半藏先去。”
“简单来说,你就是一半嫉妒,一半好奇吧。妾身确实也很有兴趣。宗朗吻在标志上之后实际上会变成怎样。我们今后的对策也要随时依结果进行变更。”
“哇,阿藏是实验品呢。真可怜。可是,好像很有趣耶!让十兵卫去就好了嘛。”
“十兵卫在各方面都很特殊,所以很难判断呢。”
“没错。嗯?该移动啰。”
“吱?”
三人压低身子,视线集中在长凳上的宗朗和半藏那里。
至于此时的半藏……
“……怎么办,要怎么做才好?虽然说是手臂,但要怎么做才能让宗朗吻上去啊?”
其实昨晚她受到千姬命令之后就想了很多,几乎是没有阖眼睡觉,结果她还是想不到好方法。
“嗯,你不吃吗,委员长?还有,你从刚才开始就在低声讲些什么?如果你不快点告诉我你想讲的事情,午休时间就要结束了哦。”
宗朗很顺利地吃掉比女生分量大上几倍的便当。
“我、我知道。那个……对、对了。今天天气感觉很热呢。”
焦急的半藏首先提起天气的话题。她一边说话一边卷起左手的袖子。
半藏的变形女仆制服原本就是短袖的,但她却卷到可以看到肩膀的位置。
如此一来,袖子遮住的剑姬象征标志就露了出来。
“会吗?可是天气没热到那种程度吧?”
宗朗虽然没正面否定半藏说的话,但他不觉得天气会热,所以这个话题几乎很快就被带过去了。然后他也吃完了便当。
“我吃饱了!委员长,午休真的要结束了哦。”
宗朗像开动前一样双手合十,闭了一下眼睛之后盖上了便当盒。然后他又用手帕把它包了起来。
“糟糕。下午的课快开始了……那、那个!便当好吃吗?”
“嗯。委员长你也有帮忙做便当嘛。谢谢你,很好吃哦。”
“不、不客气。我只是照着又兵卫吩咐的去做而已。”
听宗朗笑着这么说之后,她感到非常开心。半藏发现自己的心脏不知为何噗通噗通狂跳着。
半藏心想,这和刚才心跳因为紧张和焦虑而加速不同,像是胸口深处纠结起来般的疼痛……
“我、我……再怎么说,这都是公主殿下的命令,而且我的贞操毕生都属于公主殿下……!”
“嗯?”
宗朗凝视着再次自言自语起来的半藏。面对宗朗的视线,她又再次——
“(咚咚!)不、不对,不对……比、比起这种事!宗朗,便当……对、对了,草莓好吃吗?”
作为餐后甜点的草莓,被切成一半裹在保鲜膜里,这似乎也确实反应了柳生道场的财务状况。
“嗯,还好啦。”
经半藏这么一间,宗朗的回答很暧昧。宗朗心想,虽然草莓不难吃,但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草莓的味道?宗朗一边思考,一边把脸转向半藏,结果……
“咦a委员长……?”
他看见半藏羞红着脸,紧闭起双眸和唇瓣,全身变得僵硬起来。
而且,重点是她的手臂。在靠近肩膀的上臂上,居然放了一颗草莓。
“请、请用。 ”
“咦咦!?”
当然,草莓紧贴在剑姬象征标志的位置。被切成一半的草莓剖面,完美地紧贴在肌肤上。
“……你、你在做什么啊,半藏!”
躲在一旁的观众千姬有了这样的反应。
“不,这个策略或许很不错。食物作战很有效的哦!”
说话的人是幸村。
“哥他会吃草莓吗……”
这下子连十兵卫都往后退了几步。
“你说有效……嗯,的确是会成为吻上去的理由啦。”
“嗯,会呢。”
躲在一旁的千姬和幸村,脸也渐渐红了起来。两人都在脑海里想像把食物贴在自己的标志位置上的情况。
‘好、好了,宗朗,快点吃啦……!’
衣衫不整地横躺着的千姬,把制服的裙摆整个拉了起来。尽管用手遮住了内裤,大腿却毫无限制连根部都露了出来。
因为千姬的标志位于大腿根部,所以不完全张开腿的话,就会看不太到。
于是,在好不容易露出来的标志上,放满了草莓和生奶油。
千姬的大腿,几乎像是摆了草莓奶油蛋糕一样。
“如果是这样的话,宗朗一定也会吃的,对吧。”
“喂,你在幻想什么啊!”
幸村在一旁破除了千姬的幻想。
“若是妾身的话……”
‘宗朗,糟糕了。奶油被打翻了。妾身希望你用舌头舔掉它。’
幸村自己也开始想像起来。撩起上衣下摆的幸村,用伏身趴着的姿势翘起屁股。
幸村用自己的手拉起学校泳衣风套装的臀部部位后,她那小巧滑嫩的屁股露出了半边。于是,标志终于露了出来,从奶油袋中挤出的生奶油,像是打翻似地淋在上面…………
“还是把草莓也放上去比较好……”
她羞红着脸在思考。
“哇!千姬和小幸一定都在想很惊人的画面!十兵卫也要……!”
当不愿服输的十兵卫也准备开始想像时——
“十兵卫就不必啦!你不用想!”
“没错!夹住香蕉之类的想像是犯规的!”
在十兵卫旁边的她们纷纷吐槽。幸村的大铁扇甚至还啪地一声打了下去。
“啊,好~~痛。为什么你会知道是香蕉啊?”
十兵卫一边捂着头,一边泪眼汪汪地说。
“你在想些什么,我可是很清楚的……唔,比起这个。”
“没错,我必须看好半藏。”
她们总算从幻想回到了现实。三个人再次凝视着半藏。
“吱吱。”
——还有一只动物。
于是,她们第三次望向半藏。
“……宗朗,请享用。 ”
“咦?不,就算你叫我享用……啊,嗯。那我不客气了。”
宗朗打算用手指抓起放在半藏上臂上的草莓。
“不行!你不能用手拿。要直接,那个……”
“直接?用、用嘴巴……?为什么?”
“不要问我为什么!总之,宗朗你就照着我说的……直接用嘴巴吃掉草莓。”
“咦、咦?那怎么行。”
宗朗现在已经不只是惊讶,而是感到一团乱了。羞耻到达MAX后,半藏反而充满气势地逼起了他。
即使如此,宗朗还是问道:
“可是,你不说明为什么想这么做的话,我很难照办。”
半藏脸红地低下了头。
“理由我不能说。可是……!如果你不这么做的话,我就会被公主殿下斥责。被斥责完一定会被痛打一顿……啊啊,被公主殿下痛打的话,我……”
半藏这次的脸红属于不同的意义层面。
“委员长……”
不过,事已至此。
“……我懂了。不对,虽然不是很暸解,但既然是委员长你想这么做,嗯。”
宗朗终于下定了决心。
“真的吗?真的可以……!”
“仔细想想,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虽然我也没有一定要做的理由啦。总、总之,如果委员长你那么困扰,又露出走投无路的表情的话,那么我就不能不管啰。”
“谢谢你,宗朗,真的很谢谢你!这下子我就不必挨公主殿下的打了。不会……被她痛打了……”
半藏不知为何露出失望的表情。
接着,终于……
“那、那么,我要开始了,委员长。”
“你要……开始啦……随时都……可以。”
羞红着脸的半藏,再次闭上了眼眸。
坐在长凳上的她,双手一起握住了裙子的一角。
“呃,那么……不用客气。”
“好、好的。”
把脸凑过去的宗朗,像是被半藏传染一样,脸庞红通通的。
不过,半藏却感受到一股非比寻常的热度和冲动。
“……身、身体好热。”
与刚才的感觉属于不同次元,热气是从身体的核心冒出来的。半藏感觉自己一直藏在心中的情感,受到了折磨……
半藏的剑姬象征标志愈来愈炙热,愈来愈刺痛。
她更用力地抓住裙子的布,拳头紧握到发白。
女仆制服长裙中的双腿非常痛苦地相互摩擦,她像是要制止那个动作似地,拳头用力地压在胯下。
“啊啊啊啊啊啊啊,怎么会这样……我怎么了……公主殿下……!”
终于……
“嗯……”
宗朗的脸庞就快触碰到半藏的手臂,两人已经靠近到鼻尖互抵的距离,连彼此的肌肤也可以感受到对方的呼吸。当宗朗的唇瓣贴上去之后……
“!”
吓!忍不住有所反应的半藏,身体大大颤了一下。结果。
“啊。”
贴在手臂上的草莓,不晓得是因为半藏颤抖的关系,还是肌肤温度很烫的缘故,唰一下地掉落了。只见草莓从半藏的手臂掉落到裙子上。
“草莓……!”
宗朗反射性地追着草莓,这样等于是把他的脸蛋趴到草莓掉落的地方,也就是半藏的裙子上。
而且那还不是裙摆,正好是腹部下方一带,草莓像是看准了一样,掉到了至今为止半藏都用拳头压住的胯下处。
“呀啊啊啊啊!不要!不行啦!”
半藏发出了尖锐的惨叫。
“委、委员长……!?”
当然,宗朗也立刻注意到有意外情况发生。
宗朗追草莓追得太专心,虽然草莓是掉落在裙子上,但他可是把脸埋进了半藏的胯下。然而,当他想快点抬起头的时候,陷入混乱的半藏反而从上面把宗朗的头压了下去。结果。
“呜呜……唔呜!”
“呀!呀!呀啊啊啊啊!”
对半藏来说,她是打算压住裙子,却变成把宗朗整张脸都压进自己的胯下了。
至于宗朗的话,他只能被柔软的裙子布料和冒汗的热度给塞住,整张脸都被裹住了,他难受地不断挣扎。
“什、什么……!你在做什么啊,半藏!”
“蠢蛋!这样子下去……不行!撤、撤退!”
千姬、幸村立刻从长凳后方现身。
“公、公主殿下!”
“走啰,半藏。总之就先……”
“嗯。抱歉了,宗朗!”
锵!幸村的大铁扇往宗朗的脑门一击。
“呜呃!……唔唔。”
宗朗随即昏倒了。半藏让他的身体躺在长凳上之后,站起了身子。
“非常抱歉,公主殿下……!”
“先别讲了,总之之后再痛打你一顿!”
“是、是的……!”
她们匆忙地逃离了现场。
“哇!哥,对不起哦!”
十兵卫一边朝着躺在长凳上的宗朗道歉,一边忍不住双手合十。
“喂,他还没有死啦!快点……要走了!”
在幸村催促之下,其他人也离开了中庭。
“吱吱吱吱!”
所有人都离去后,宗朗花了三十分钟左右才醒过来。
“……唔唔,啊?学校下午的课已经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