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这样子可以吗?」
「嗯、唔,也没什么不好啊,应该吧。」
有些僵硬地进行对话的,是达坦妮雅和宗朗。
地点是在寂静无声的室内。
在大约十张榻榻米大的和室中心,坐在布垫上的两人正以膝盖几乎相碰的超近距离相互对坐着。
不需赘言,两人的所在地正是双人住宿券所提供的旅馆之中。
虽然此处原本房间就不多,但今天的客人似乎只有他们两人。
由于十兵卫早已在住宿券上头写了两人的名字,因此只得由达坦妮雅和宗朗参加旅行。
留在道场里的其他「剑姬」们当然也为此起了不小的争执。
「……这样做真的好吗?」
达坦妮雅喃喃自语般地问着。
「当然好啰。其实每个人都觉得妮雅是最适合使用这张住宿券的。只是陪你来的另一个人竟然是我,这点我反而觉得对你很不好意思。」
要消除达坦妮雅的担忧,如今也只能拿十兵卫擅作主张写上两人的名字一事来让这一切合理化了。
「……事情演变成这样,不会造成你的麻烦吗?像是……和、和我、单独来到这里之类的。」
达坦妮雅微微低下头说道。
她的头上戴着即使在房里也绝不拿掉、由祖先承继至今,有着悠久传统的羽毛帽子(虽然是赝品)。被帽子遮住而无法窥见的脸颊似乎微微地泛着红晕。
「才不会呢!一点都不会麻烦啦。不过……」
对话再次中断。气氛变得更加僵硬。就在此时——
「啊。」
咚锵。庭院里的添水竹筒传来带着凉意的响声。
这是间位于山林之间的温泉旅馆。
竣工至今据闻已有百年历史的旅馆,外观虽不大却气势磅礴,深咖啡色的走廊和柱子都擦得闪闪发亮。
将视线转向庭院,映入眼帘的是在落叶飘纷的树丛间茂盛蓬勃的常绿树群,低垂的阳光正洒落在枝叶之上。
「真是不错的景致呢。」
「好安静喔。平时总是吵吵闹闹的道场虽然也很棒,但久久一次能像这样静下心来也很不错呢。」
达坦妮雅侧着脸眺望着庭院。
她的帽尖所倒映出的阴影中,依稀浮现些微光影的轮廓显得格外美丽。就连睫毛的前端也闪着光辉。
「……?」
「啊、没事!嗯,你要不要先去洗个澡呢?」
宗朗像是在转移话题般地提议。而初次来到温泉旅馆的达坦妮雅则是绽开了笑容。
「嗯!我也听说在像这样的温泉旅馆里泡澡是一大乐事。来到这里不能只是洗澡,而是要好好享受温泉风情对吧。」
「就是这样。今天好像也没有其他客人,你就放轻松好好地泡个澡吧。除了室内温泉之外,浸在露天温泉之中眺望夜景,也别有一番风味喔。」
听见宗郎这么一说,达坦妮雅的眼睛也随之闪起光辉。
「原来是这样。也就是说不只白昼,连夜晚也能享受泡温泉的乐趣啰!我真的很期待呢。」
达坦妮雅站起身,并且准备步出房门。
「啊,等一下,别忘了这个。」
宗朗急忙将手中的物品交给对方。是一条毛巾和一套衣服。
「这是?」
「这是浴衣。泡完温泉之后就穿上它吧。」
「浴衣……唔。」
达坦妮雅将接过手的浴衣按放在胸前,微微露齿嫣然一笑,步出了房门。
宗朗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不禁喃喃自语:
「如果她愿意把那对笨重的大型武器放下来就好了……」
到时达坦妮雅应该会身穿浴衣,手提着两把双刃剑回到房里吧。虽然这样的画面掠过脑海,但宗朗仍再次转念一想:
「不过这才像是妮雅的作风……好吧,我也去泡个温泉吧。」
「…………呼。」
一声既轻柔又温和的吐息声传来。
肩膀以下全都浸在温泉里的达坦妮雅正低垂着视线。
此时的她虽然全身一丝不挂,但头上仍然戴着那顶从不离身的羽毛帽子。
她用手舀起乳白色的温泉,淋洗着如白磁般的肌肤。
每当达坦妮雅稍稍移动身体时,就会激起小小的波浪,渐次地朝着她乳房的斜面袭来。
这里是用岩石围成的露天温泉。
在堆积得毫无章法的岩石堆之间,达坦妮雅正享受着洒落而下的日光所映照出的周遭美景。
烟气袅袅地从温泉中涌冒而出,塑造出一股深邃悠远的氛围。
「温泉比我想像中要来得更棒呢。像这样源于自然的涌泉,只有在日本才能享受得到。」
周遭并没有任何人在,只有达坦妮雅独自一人自言自语着。
「虽然起先觉得不太应该,但此刻我真的觉得,能来这一趟真是太好了……」
被渗溢出的汗水濡湿的肌肤,此刻已呈现着吹弹可破的樱红色。她将手伸向羽毛帽子,握住帽尖将帽子抬高。
「岩石堆一直朝前方延伸下去呢。另一端的风景不知如何……」
好奇心骗使着达坦妮雅抬头探望,并且站起身来。
温泉「唰」地发出水声,水滴从热红的肌肤上朝着泉面淅沥淅沥地滑落。
温泉并不深,大约只到达坦妮雅的膝盖上缘。
达坦妮雅一边激起乳白色的微小涟漪,一边在温泉中缓缓地跨步前进。好不容易通过勉强可让一人穿越的狭窄细缝后,眼前的景色再次豁然开朗。
「喔。从这里竟然能够看见整座山呢。真是幅美景。」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她完全陶醉在远方绵延的山脉景色中。
另一方面。
「妮、妮雅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宗朗的身体紧贴着温泉里如同岛屿般高耸的岩石,小心翼翼地回头望着。
出现在眼前的竟是达坦妮雅雪白的背影。两人之间仅相隔着连声音都能听见的极短距离。
「这里应该是男浴池没错吧。嗯,一定没错!」
宗朗一边确认着,一边点头说服自己。
虽然达坦妮雅和宗朗各自穿过了女浴池和男浴池前的暖帘,但在更衣场前方的浴池确实是相通的。
原本浴池里有着用来区别男女的隔板,但达坦妮雅似乎就是穿过浴池间的空隙,成功地来到了男浴池。
「暂时先躲起来好了,她迟早会回到女浴池去吧。」
宗朗如此对自己说道。
虽然引发问题的是达坦妮雅,但宗朗并不打算出声惊吓对方。
他希望来到温泉并陶醉其中的达坦妮雅,能够继续享受难得的时光。
「只要再过个五分钟左右,她应该就会离开浴池了吧。」
只好忍耐到那时候了。
在这段时间中——
「……宗朗不晓得如何呢。如果他也能跟我一样好好享受温泉就好了。」
达坦妮雅呢喃自语的声音传来。宗朗脸上则是不自觉地露出微笑。
「妮雅真是个爱担心的女孩呢。这种时候竟然还会想到我的事。」
但就在此时,达坦妮雅的音调忽然骤变。
「……我到底想怎么做呢?想要回到宗朗的身边吗?我想要成为宗朗的『剑姬』吗?」
「……妮雅?」
一阵担忧涌上心头的宗朗,透过岩缝窥探着达坦妮雅的模样。在阵阵烟雾的遮蔽下,宗朗并无法看清楚隐藏在帽尖之下的表情。
噗通。一阵微小的水声传来。应该是达坦妮雅稍微移动身体发出的声音。
「义仙……那个女人所说的会是真的吗?」
但她接着说出口的话却让宗朗倍感惊讶。
「义仙究竟对妮雅说了什么……」
宗朗更加专注地竖起耳朵。
「必须死过一次,然后才能和宗朗进行契约之吻……如果不先死过一次……就无法成为宗朗的『剑姬』。」
「妮雅到底在说些什么?」
但下一刻,宗朗便逐渐想通了她话中的涵意。
柳生义仙原本和妮雅同为庆彦的「剑姬」,但却为了掩护宗朗,遭到由比正雪的枪击而倒地。
就在她即将气绝之时,宗朗吻了她。然而义仙之后仍不幸撒手人寰,并且由学园附属的大学医院医师确认了她的死亡。
后来义仙之所以能以宗朗的「剑姬」身分复活,其实有过一段曲折的过程。她先受到天草封印,而在失去意识的状态下肉体受到唤醒。
「妮雅,难道你……」
宗朗陷入千头万绪的思考之中,不自觉地松懈了注意力。
咚……宗朗手所抓住的岩石上方有颗小石子滚了下来,噗通!
小石子落进了水中。
「是谁!谁在那里!」
达坦妮雅立刻察觉了声音,并且唰一声迅速地从温泉中起身。
「唔哇,怎、怎么办?这样下去的话……我还是乖乖现身比较好吧。」
然而就在宗朗准备自首之时……
「在那里的可疑人物,如果你再不露面,那就由我亲自上门!」
「哇!」
就在宗朗受到惊吓的同时,达坦妮雅的身体已飞也似地踏着岩壁逼近过来
而且她的手中还握着巨大的双刃剑。
「竟然连泡温泉都随身带着武器!?」
虽然她的手中只有一把剑,但破坏力绝对不容小觎。
「喝啊啊!」
剑光一闪。达坦妮雅手中的双刃剑横扫过巨岩。
在温泉之上的部分彻底被削平,被斩飞的掩饰高高地飞弹而起,落在遥远的另一端并激起高耸的水花。
被削平的切面宛如精工磨过的花岗石般,闪着平滑的光辉。
「嗯?」
然而朝着岩石另一端望去的达坦妮雅,眼前却不见任何人影。
就在双刃剑斩断岩石的一瞬间,宗朗迅速地将头沉入温泉中,并且用游泳的方式沿着浴池底部前进。
「噗哈!」
最后他在达坦妮雅的背后浮出了水面。
「没办法,也只能这样了……」
宗朗一边观察着达坦妮雅的身后,一边用半潜水的姿态缓缓地在温泉中持续前进。虽然反其道而行,但他心中的如意算盘正是从女浴池逃往房间。
然而达坦妮雅却早已察觉了他的动作。
「哪里逃!」
达坦妮雅顺势转身,同时用手中的双刃剑朝目标敲了下去。
「呜!」
宗朗在千钧一发之际闪开。高耸的水柱就在近身处飞溅而起。
下一波斩击很快便扫了过来。
「这家伙竟然如此敏捷!」
第二击、第三击。右劈、左砍。双刃剑的剑锋接连地劈向水面,落在水上的斩击不断激起水柱,四溅的水花也跟着往周围弹射。
光是飞溅而上的水沫,就足以遮蔽住宗朗的视线。
浴池中宛如刮起风暴的怒海般汹涌。
「妮、妮雅,是我啦!唔哇!」
宗朗虽然试图表明身分,但被击飞的温泉水持续地袭向脸部,让他连想开口说话都难上加难。此外,光是要闪躲双刃剑的攻势就已让他疲于奔命了。
(这、这样下去可不妙……!)
再这样下去,自己必定会被双刃剑凄厉的剑势彻底击溃。所以得在那之前行动才行……
「你就乖乖认命,葬身在我的剑下吧……!」
达坦妮雅一个大幅度转身,猛力击出了一道强烈的斩击。同一时间……
「唔喔喔!」
宗朗迅速地潜入水中,并且用尽全力在浴池底部冲刺。
他一鼓作气地冲入双刃剑攻击范围的内侧,并且用双手紧紧抓住达坦妮雅的双脚。
「什、什么!」
毫无准备的达坦妮雅立刻失去了平衡。
相互纠缠住的两人就这样顺势向后倾倒,一瞬间激起了前所未见的巨大水柱,水面也因此被劈成了两半。
「呼、呼哈……妮雅!」
2
手脚交缠并双双倒地的两人,正呈现着宗朗将达坦妮雅压倒在地的状态。
宗朗急忙将沉到温泉底部的达坦妮雅拉起。
「噗哈!啊。」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达坦妮雅,眼前看见的光景似乎令她有些难以接受……
「宗、宗朗……?」
「就是我啦,妮雅。」
「那、那歹徒呢?」
「别担心,这里只有我一个人。」
宗朗带着笑容回答对方的质问,达坦妮雅才终于像是想通这一切般,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也就是说,我把你误认成了歹徒……怎、怎么会这样,真对不起。」
达坦妮雅面露愧色地表达着歉意。
由于方才整个人没入温泉里的缘故,使得此刻的她整张脸满是水渍。
阳光映射下的金发也同样因湿透而紧贴着身躯。
加上经过乳白色涌泉所洗净的胴体。
仔细一看,宗朗才发现自己正将达坦妮雅抱在怀里。在浴池之中的两人无须赘言,正呈现着全裸的状态。肌肤之间也没有任何遮蔽物。
「啊……」
「啊啊、这、这是……」
当意识到眼前的状态时,悸动立刻不受控制地高涨起来。一股几乎难以承受的热度袭向身体,但那并不是受到温泉浸泡的缘故。
「对、对不起,我立刻起来。」
达坦妮雅将脸撇向一旁,已经完全染成晕红色的脸颊垂落着温泉化成的水滴,沿着脸庞滚动滴落。
「说的也是,嗯。」
宗朗将身体从达坦妮雅身上移开,并温柔地握住她的手,准备将她一把拉起。
「谢谢……啊!」
达坦妮雅才刚边道谢边站起身的时候,又立刻不小心滑了一跤。
原来温泉底部有着些微特别湿滑的部分。
「呀啊啊!」
「唔哇!」
砰咚!
和刚才一样,但却带了些许杂音的水声传入耳中,温泉也大量地喷涌而上。
这次换宗朗在下面,达坦妮雅在上。两人以女上男下的姿势瘫倒在地。
在千钧一发之际,宗朗将自己的身体当成缓冲用的枕头,抱着达坦妮雅摔倒在地。
变成在底下的宗朗卖力地将脸探出水面。多亏了两人摔倒的位置是在温泉的边缘处,在尚浅的池水中很快就得救了。
此刻两人的肌肤已经完全贴合,双脚也彼此重叠交缠着。
达坦妮雅的一对胸部贴压在宗朗的胸膛之上,因为加压的力量而使得胸部呈现扭曲的形状,并且几乎就要蹦跳而出。
「你、你还好吧,宗朗!」
这次轮到达坦妮雅担心宗朗的安危了。
「咳!咳……还、还好啦,你呢?」
「我、我没事。」
「是吗?那就好。」
「嗯、嗯。」
只是演变到这种情况,两人的紧贴程度又比方才更加提升,令双方都不自觉地尴尬了起来。
彼此间的心跳声正毫无间隔地传递着。
透过肌肤所传来的体温,也藉由温泉的芬芳将两人的体香递送至彼此的鼻腔里。
「啊、啊……宗、朗……」
噗咚、咚!
心头的悸动愈加强烈而高涨。达坦妮雅的心中就像是有某物即将爆炸般地逐渐失控。
「妮雅,你怎么了!?到底……」
「没、没什么……呜、呜……!」
她的嘴上虽然否认,但与宗郎密合着的赤裸身体却痛苦地开始扭动起来。
达坦妮雅像是在强忍着什么似地,又像是在压抑着会让自己立刻发生某种变化的冲动。
这一切都可从她脸上的表情窥知一二。
深嵌在眉间的皱纹,以及呈现八字形下垂的双眉。
再加上染成朱色的脸颊。
湿润的粉色唇瓣微启着,里侧的雪白齿列若隐若现。
「妮雅,我们先起来吧。」
「等等!再等一下……先、维持这样……」
达坦妮雅脸上的表情因痛苦而扭曲。她就像被什么附身一般,反而变本加厉地将全裸的身躯贴得更紧。
像是要让自己陷入无法自拔的深渊。
(妮雅,你到底怎么了。至少我得……)
宗朗不禁想着,至少得让妮雅从温泉里起身,并且让她冷静下来才行。
在炙热的肌肤紧密相贴的状态下,达坦妮雅的身体只是不断间续地发出颤抖。
「宗、朗……」
从刚才起就一直将脸埋在宗朗胸膛的达坦妮雅,忽然微微抬起头来。
两人四目相交。
此刻两人已经靠近到彼此的鼻尖几乎相碰的距离。
达坦妮雅濡湿的前发正搔弄着宗朗的脸颊。即使在这种时候仍然戴在她头上的羽毛帽子,也从帽尖滴答滴答地垂落着温泉水滴。
她下望的眼眸之中正闪烁着朦胧混沌,但却燃着赤红色的火焰。
那艳丽的双唇逐渐化为微露笑容的嘴型。
接着,它像是在诱惑宗朗似地,缓缓地降临。
「妮、妮雅!……唔!」
达坦妮雅的唇轻轻地掠过了宗朗的鼻尖。接着像是要开始啄食一样,贪婪地朝着宗朗的嘴唇靠了上去。就在此时——
「啊啊啊啊啊啊啊!!」
喀嚓!轰隆!碰锵!滋嘎!咚隆咚隆……!宛如土石崩落的声音,又像是在地面上滑行般的声音,还交杂着碾倒树木、折断枝干般的声响。
所有的噪音在下一刻合而为一,接着哀嚎、怒吼、惨叫等声音也夹杂其中。此时忽然有块形状不规则的岩石从天而降。
「咦咦!?」
在可以居高临下地遥望山脉斜面的另一端,也就是从露天温泉仰望山谷的上头,巨大的岩块正伴随着偌大的声响逼近。
原本看起来只有一块的巨岩,却在宗朗等人的头上四分五裂,并且从空中陆续坠落。
「哇啊啊啊!」
「呀啊啊!」
「哇啊!」
「怎、怎么回事!」
「呜吱、吱!」
「……呜!」
「啊啊啊啊!」
碰隆!啪嚓、碰嘎!咚!碰!
温泉里接连溅超巨大的水柱,每条水柱都是落入温泉之中的人所造成。而她们竟是……
「幸、幸村!?千姬殿下?」
除此之外,半藏、又兵卫、兼续、甚至连佐助都出现了。
「十兵卫……!」
达坦妮雅也在突如其来的状况冲击下回复了正常。
「哥!妮雅!呀呼——我来啰!」
所有掉进温泉里的人全都成了落汤鸡。不仅如此,她们的身上还因为沾满尘土而显得脏兮兮,衣服和头发上还黏着树叶。
无须赘言,眼前这群人正是柳生道场的六人加上一只的「剑姬」们。
「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宗朗惊讶地问。
「这是什么问题嘛!让你们两个人独处实在太危险了,我怎么可能放着不管呢!」
「对嘛!所以我们才会偷偷跟来,结果看到了什么!?你们竟然已经进展到这种地步了!」
这种地步到底是哪种地步?
「嗯……?」
被两人异口同声地指着,总算回过神来的达坦妮雅才再次望向宗朗,并看看自己的模样。下个瞬间——
「啊!我、我、我怎么会……」
达坦妮雅撑起身体,染遍全身的朱红色也在瞬间褪去。接着,她察觉到自己毫无遮蔽的裸身时,立刻慌忙地用手遮掩,并且立刻将下半身浸入温泉之中。
「哈哈,这是当然的啦……啊!」
宗朗一边陪着笑脸,一边缓缓地起身。直到此刻,他才终于察觉自己同样一丝不挂。对于泡温泉的人而言,赤身裸体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但此刻却无法混为一谈。
「啊。」
「你、你这是……」
「哥的那边在晃来晃去的耶!」
包括达坦妮雅在内,所有人的视线一齐射向宗朗。
有人满脸通红地急忙撇开视线,也有人用双手羞赧地遮住脸,或是转头发出尖叫,每个人的反应各自不同。
但是,当中有人不是用余光偷瞄,就是干脆紧盯不放。即使是将脸撇开的人,视线仍然与其他人一样投射在同一点上,也有人透过指缝间目不转睛地凝视着。蕴含魄力的视线不停地朝着宗朗步步进逼。
「呜啊!我的毛巾、毛巾……!」
不将毛巾带入浴池里才是合乎礼仪的做法。深谙此道的宗朗当然是将毛巾留在冲澡处。
「你,你,你这个大笨蛋!」
「你在让我们看什么啊!而、而且还是那个部位!」
「请快点把它收起来吧,宗朗,快一点!」
幸村、千姬和半藏接连催促着。另一方面……
「……」
又兵卫的视线却是一动也不动地钉在宗朗的重要部位上。
「不要不要、不要让我看那种东西啊啊啊啊!」
完全失控的兼续使劲地挥出一击,在温泉水阵阵飞溅之中,大槌应声而至。
而同时袭来的还包括幸村的大铁扇,千姬的薙刀,还有半藏的大手里剑。
「大、大家先等一下啦!你们没听到我说话吗……喝啊啊啊啊!!」
宗朗只得先纵身闪过所有的攻击。就某种意义而言,宗朗其实拥有比「剑姬」们更优秀的防御能力。
「宗、宗朗!?」
出乎意料地冲出来的达坦妮雅,也被「剑姬」们的拿手武器所具有的强大威力所阻挡,而无法接近宗朗身边。
但是——
「呃,嗨。」
在刀光剑影好不容易暂时告一段落后,宗朗才从温泉里探出头来。
大槌、大铁扇、薙刀和大手里剑交错碰撞之下,彼此的威力相互抵销,也因此碰巧待在武器空隙间的宗朗才能勉强全身而退。
「咦?哥的那里怎么变小了?不过小小的比较可爱!十兵卫比较喜欢小小的!」
「拜托你不要把这种事说出来好吗……」
3
「怎么了?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在一个周遭被许多荧幕所围绕的空间里,天海讶异地出声问道。
昏暗的空间里仅有荧幕的光源,勉强映照着天海苍白的脸。
荧幕上投射出的画面是某间旅馆的露天温泉。在温泉里的除了柳生道场的众人外,连达坦妮雅也在其中。
此处是温泉旅馆的地下某处。
事实上,包括整间温泉旅馆在内,整栋建筑物都是为了这次的作战所设置的场所。甚至连引诱众人至此的温泉双人住宿券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藉由抽奖的方式,故意让他们抽中温泉旅馆的住宿券,然后将他们引诱至此……虽然那个贪欲薰心的工作人员擅自将中奖的珠子给拿掉,导致状况一时有些失控,但最后还是顺和地达成了原先的目的。只是没想到连庆彦的『剑姬』也一起跟来了。」
为了执行计划,旅馆里早就装置了无数的摄影机。
「在这间房间里,我能够逐一监视每个人的行动。另外在旅馆之中,也设下了为数可观的陷阱!」
只是在浴场设置摄影机的做法,与其说是监视,不如用偷窥形容还来得更加贴切。
「再怎么说,我原本是打算将柳生道场残余的所有人分批引诱至此,然后各个击破的,想不到竟然全员到齐了!真是群毫无节操又不懂礼节的家伙。不过既然人都来了,那也没办法,不,不如说我应该将眼前的状况扭转成绝佳的机会才对。」
在荧幕光源映射下的天海,脸上表情混杂着焦虑和缺乏自信,看起来十分地复杂。
「我要击溃柳生道场的所有人,再收拾达坦妮雅!只要将八哥众全数解放,要对付这些家伙根本是游刃有余!……看来光是凭一开始设置的陷阱就足够摆平这些家伙了!」
天海的嘴角微微地上扬。
她的脸上好不容易露出些微放松的笑容。然而制服裙下隐约可见的双腿和膝盖,却从方才起便止不住地颤抖着。
「这样不就等于所有人都一起来了吗?」
宗朗这么说着。
原本应该只有宗朗和达坦妮雅两人独处、约十张榻榻米宽的房里,此时已塞进了道场的所有人。
除了掉到温泉里而全身湿透的幸村等人外,宗朗和达坦妮雅此时也同样换上了浴衣。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让你们两个人在这种地方独处一晚,谁知道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测的意外……况且兄长的『剑姬』达坦妮雅,竟然还想抢先一步成为宗朗的『剑妃』。」
「那、那是……」
「光是想到这件事,我就没办法乖乖待在道场里了!」
千姬叫嚷着。宗朗虽然尝试要安抚她的情绪,但千姬却欲罢不能地连番炮轰。
「哎呀呀,你先静下心来吧……妾身其实也只是纯粹对温泉感兴趣,加上最近肩膀酸痛又有加剧的趋势,所以才想说来试试温泉疗法而已。」
幸村话毕,便叩叩地敲了敲自己的肩膀。
「……」
在她身后的又兵卫露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盯着她瞧。
「胡说八道,你的胸部那么没份量,竟然还敢说自己肩膀酸痛。如果说到因为肩膀酸痛而必须泡温泉,也是应该由千先泡才对。」
「愚蠢的东西!妾身可是日夜都在忙着用电脑进行金融交易呢!」
就在两人又即将要点燃战火时——
「十兵卫则是想要确定哥和妮雅是不是感情和睦地相处,想说应该跑来看看情况!然后我就找了小续续和小佐一起来,对吧!」
十兵卫突如其来地插嘴。
「不过你做的事几乎跟偷窥没两样,不是吗?……算、算了,难得都来到温泉了,我也是自从离开米泽以后,就好久没有来到像这样被群山环绕的温泉了……嗯、嗯嗯!总而言之,今天女仆咖啡厅正好也休息,所以我才特地来看你们的!」
每个人都找了很像是理由的藉口说明出现在此的原因。但其实所有人都是因为在意宗朗和达坦妮雅的状况,无法置之不理才会聚集在此。
幸村与又兵卫、千姬和半藏,另外再加上十兵卫、兼续以及佐助,所有人一共分成三组,各自朝着温泉旅馆而来。
每一组都以为自己成功地瞒过了其他的「剑姬」,只有自己这一组前往温泉旅馆——所以才会在这里不期而遇。
直到在山间溪谷眺望露天温泉时,所有人才发现到其他人的存在。
「都是你们几个发出声音才会曝光啦。我们原本只是想看看状况而已……」
「可是如果放着不管,当时的状况好像会一发不可收拾耶。」
「因为哥和妮雅是全身赤裸地抱在一起耶!」
听见十兵卫这么一说,宗朗立刻将正好送进口中的茶「噗!」地喷了出来,达坦妮雅也同样红通着脸低头不语。
「不、不是那样啦,虽然那件事真的有发生,但是至少你也用比较委婉的说法嘛。」
宗郎急忙慌张地澄清,虽然当中确实夹杂了许多误会,但看见相同光景的其他「剑姬」们却对十兵卫的话产生了巨大的动摇。
「所以简单来说,就是你们当中的某人脚踩了个空,然后所有人就都从岩壁上掉下来了……是这样没错吧。」
宗朗双手环胸地分析着。
如此一来,总算厘清「剑姬」们之所以会从天而降的始末了。虽然好不容易弄清楚,但是仍得面对后续问题。
「好,那么来想想该怎么办吧。这个嘛……难得来到这里,妾身也认为应该在此逗留个两、三天。
幸村话才说完,立刻有人附和。
「当然不能够就这样回去啰!千也要住在这里!」
「呃,那个,公主殿下,住宿费该怎么办呢?」
「你去想办法!」
「呜——……!」
千姬丝毫没有打道回府的意思。满脸愁容的半藏还得压制住蠢蠢欲动的十兵卫。
「哇喔!大家一起住下来!十兵卫好开心喔!可以和哥还有妮雅一起住耶!」
简直已经成了和平时在道场没两样的合宿状态。
「嗯,真拿你们没办法。不过我从一开始就觉得应该会变成这种情况了。」
兼续说完,又兵卫也点了点头。
「我不介意。不如说,如果能和大家一起住下来,对我而言还是件值得感谢的事。」
达坦妮雅总算抬起通红的脸做出了回应。
「妮雅,谢谢你!」
十兵卫立刻毫不犹豫地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
「喂,不要造成妮雅的麻烦啦,十兵卫……不过话说回来,其实我也觉得事情迟早会这样发展。」
笑容再次回到了宗朗的脸上。
「既然决定好了,就要赶快换房间才行!」
换过房间之后,千姬与半藏同一个房间,幸村则与又兵卫同住,兼续和佐助,而十兵卫当然是和达坦妮雅一起。
「我一个人睡吗?……嗯,不过这也是正常的啦。」
毕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和佐助同房也可能会有风险。这是剑姬们做出的判断。
「因为我们是你的『剑姬』的缘故,所以只要意识到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无法控制地发情……呃,不是啦!我是说就可能会发生一些出乎意料的麻烦啦。如果是在战斗当中,这样的力量虽然能派上用场,但其实也是种很麻烦的力量。」
幸村不知为何脸颊染着红晕说着,但房间的分配已成定局。
「嗯,虽然我觉得你说的也没错,但是为什么我得住在这个房间呢……」
宗朗会如此反弹其实是其来有因的。
由于这是间和民宿规模相去不远的旅馆,因此房间数量也有限。
如果八个人就要使用四间房间的话,就等于占据了所有的客房。
「好棒喔!有好多棉被耶!!」
宗朗独自被分到一间约四块半榻榻米大,堆满棉被的房间。
房里的棉被堆积如山,高度已经可以碰到天花板。整间房间就像是棉被收纳处或衣柜一样。
「这也没办法啊。毕竟你只有一个人,而且又没有其他房间可用。」
「唉……这间房间连窗户也没有耶。」
幸村的话令宗朗更加垂头丧气。
「不过,这间旅馆里都看不到其他客人耶,真的没问题吗?」
千姬不禁透露出心中的忧虑。
「这么说来,这里好像只有一位戴着眼镜的※仲居而已耶。」(译注:日式旅馆中接待客人的女侍。)
半藏也应声附和。
「晚餐应该不会有问题吧?在这种荒郊野外,可是没有能够外食的店耶。」
「……」
兼续说出自己的担忧后,又兵卫却只是摇摇头,并且微微抽动着鼻子嗅起味道。
「你们闻,已经传来晚餐的香味啰!」
幸村说完,又兵卫立刻点点头同意。她的脸上不晓得为何泛着红潮。
「你怎么闻得到?」
达坦妮雅问道。
「兵又的鼻子可是很——敏感的喔!无论多远的气味她都能闻得到,而且还能知道是谁的味道,甚至是谁的东西呢!」
十兵卫得意洋洋地说明着,又兵卫脸上的红潮则是愈加明显。
「例如像是烤鳍鱼……烤雉鸡、炖芜菁、绿叶菜、腌菜……」
接着她开始列举出一连串的料理名称。
「好厉害喔。」
宗朗再一次发自内心地感到佩服。
然而此时,在旅馆的厨房里……
「啊啊!烧焦了啦!这边也要先做调理前的准备才行。我看看喔,要浸在冰水里?咦咦,这是什么嘛,可恶,什么事情都要我一个人做,根本就忙不过来嘛!」
天海正独自一人进行着所有料理的准备及调理工作。手忙脚乱的她不禁连声哀嚎。
但是偏偏就是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刻,天海反而更不会偷工减料。她的个性就是如此莫名地认真和坚持。
「我明明只是想要做出美味的料理,让那群人开心一下,藉此松懈他们的戒心!其实料理好不好吃,根本就和作战没关系啊!但是,我更不想被他们批评自己亲手做的料理难吃!」
在天海努力不懈的奋斗下,终于完成了色香味俱全的成品,而柳生道场一行人+达坦妮雅也对此一滋味非凡的怀石料理赞赏不已。
「好——好吃喔!」
「喔,味道还不错嘛。」
「嗯。看来来这一趟算是值回票价了呢。」
众人赞不绝口。
「谢谢各位的光临。是的,谢谢,谢谢各位的赞美。」
变装后的天海对着一行人鞠躬作揖,并且将用完的料理撤下,回到厨房后……
「哼。客人的笑容果然是最棒的。我为了这次的作战特地去考了调理师执照,看来也是个正确的选择……等等,我为这件事自我陶醉又能怎样啊!一定得把握这个机会,把柳生一行人给……」
天海收起笑容,过去的懊悔令她不自觉地用力跺着地面。
只要被他人批评贬低,天海往往就会为此懊恼不已,并且因此陷入难以自拔的沮丧之中。总之她的个性就是如此麻烦。
「但是!我设下的陷阱已经万无一失,所有人都把我的料理吃得一干二净。接下来的夜晚真是令人期待呢。」
天海再次露出笑容。
「……好了,来洗衣服吧。」
4
当晚,夜深人静时分。
反覆地到温泉里泡澡,并且充分享受过闲聊打闹的愉快时光后,「剑姬」们便三三两两准备各自回到房间里就寝。
「晚安。」
「晚安啰——!」
各个房间的拉门接连关上。而房里的棉被,则是天海利用方才的空档到各个房间里铺好的。
「呼。」
每个人都钻进被窝里。但并不代表他们立刻就要熄灯就寝。
躺在各自床上的各组又再次打开了话匣子。但幸村与又兵卫的房间除外。
幸村正在使用笔记型电脑收集情报和进行金融买卖的指示,而又兵卫则是认真保养着自己宝贝的武器。
在千姬和半藏的房间里——
「对、就是那里,再、再用力一点……嗯、嗯!」
「是的。请问这样的力道可以吗?啊,是的,还要再用力一点对吧。」
半藏正在为千姬施行每日固定的按摩。
「……对了。如果把这一带的树叶带回去,搞不好可以在店里使用呢!例如拿来当作杯垫的装饰,或是插在玻璃杯上也不错!太棒了!我真的是天才耶!……一点也没错!」
「呜吱!」
这里是兼续和佐助的房间。场景再次切换——
「妮雅的皮肤真的是又白又漂亮又光滑耶!」
当达坦妮雅将身上的浴衣褪下时,十兵卫立刻一个箭步抱了上去。
「喂、别这样啦。不要一直摸我啦……不、不可以揉那边啦。」
「哇,你的胸部好——软好软喔。摸起来好舒服喔。」
「给、给我住手。不可以再摸下去了,呜、嗯……!」
十兵卫来回地搓揉着达坦妮雅的胸部,使她不自禁地发出娇喘声。
「哥这次一定也会很开心的!」
「你说宗朗吗?」
「嗯。因为我觉得,其实哥很喜欢妮雅喔。」
听见十兵卫这么一说,原本脸上就有些泛红的达坦妮雅,脸颊更是一口气变得红通通的,甚至连身体也变得火烫。
「咦,妮雅,房里太热了吗?」
「你、你少捉弄我。宗朗、喜、喜欢我……怎么可能?」
达坦妮雅口齿不清地问着,但看见十兵卫的笑容时,不知为何内心也跟着放松了不少。
「嗯?妮雅?」
「真是奇怪。只要和你在一起,许多令我困扰不已的难题好像都会变得无关紧要。你总是会让我觉得很放松。」
「会很放松?那不是很好吗?如果总是保持在很紧绷的状态,肩膀就会很容易感到酸痛喔。这是小幸告诉我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千姬每次都说小幸会肩膀酸痛这件事很莫名其妙。」
不知何时两人的对话已经跳到了奇怪的内容。但这才像是十兵卫的风格。
达坦妮雅也笑着点点头。
「我知道了。那我就不想太多,至少今天我决定不再多想,这样行了吧。」
她再次站起身来。
达坦妮雅迅速地解开浴衣的腰带,里面只穿着一件小裤裤。
「妮雅,你还要再去泡一次温泉吗?那十兵卫也要去!」
十兵卫立刻开始脱起身上的浴衣。
「不、不是啦。而且如果要去泡温泉,在这边脱衣服也太奇怪了吧。」
「说的也是,不过说不定这样也很好玩啊,嘻嘻。」
达坦妮雅看着笑容满面的十兵卫,正经地问道。
「我是想问……这里没有睡衣吗?还是说这里和饭店不同,不会为客人准备睡衣?」
「睡衣……是指睡觉时穿的衣服吗?」
「对啊。我想时间也不早了,差不多也该睡了。」
达坦妮雅正经八百地说着,但十兵卫的表情却写满了问号。
「这就是睡衣啊,妮雅。我们都是穿着这个睡觉的。」
「什么?是这样啊……想不到这就是睡衣。也就是说,刚才我是穿着睡衣和宗朗一起用餐,聊天时也是……」
看来达坦妮雅并不知道日式旅馆的浴衣其实就是睡衣的样子。所以她才会在就寝前脱下衣服准备换穿睡衣。
知道自己误判状况后,达坦妮雅更是变得面红耳赤。
「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呢。如果我早点知道,就不会……」
「没关系啦!十兵卫、千姬还有大家也都穿着一样的睡衣啊。哥当然也是!」
听见十兵卫的说明,达坦妮雅总算稍微放下了心。
「在这个国家旅行时,男女都会穿着睡衣一起用餐、聊天吗?」
似乎还无法完全接受这个文化的达坦妮雅持续地追问。
「对啊,不过,只有交情好的朋友才会这样做喔。就像是哥和妮雅,还有大家都是感情很好的朋友!所以才可以穿睡衣吃饭聊天喔。」
「好朋友……」
「对啊,所以啰!我们就穿这样一起睡吧,妮雅!」
十兵卫再次上前抱住达坦妮雅,并且直接将她扑倒在地。
由于不知道浴衣就是睡衣,因此更衣到一半的达坦妮雅此时仍是衣服敞开的裸身状态。但十兵卫也是相同的模样。
「等、等一下。我不是说我要睡了吗?就这样各自上床睡觉吧……而且床都已经帮我们铺好了呢。」
「不行~!我才不要各自上床睡觉,我要跟妮雅睡在同一床棉被里啦!我要像这样抱着妮雅一起睡!」
「不、不行啦!你抱我抱得太紧了啦……好、好痒喔,不可以摸那里啦……呜、嗯!」
两人的肌肤在敞开的浴衣之间彼此紧贴,相互地摩擦着。
「妮雅的身体好~温暖喔。皮肤也好光滑,而且又香又柔软呢……」
达坦妮雅的胸部和十兵卫的胸部互抵着,两对柔软的乳房彼此交缠,形状也因外力施压而开始扭拧弯曲,并且时而交错地滑动着。
「不、不可以再继续下去了啦……!」
达坦妮雅此时终于按捺不住,红通着脸站起身来,试着想要制止十兵卫的行动。就在此时——
「……呼,呼。」
将头埋在达坦妮雅胸部间的十兵卫竟然已经打起呼来了。
「什、什么嘛……呼。」
总算松了口气的达坦妮雅不自觉地绽开了笑容。原本想将十兵卫推离自己身上的念头也忽然中断,就这样抱着她直接仰躺在床上。
「这女孩就是这样的个性吧。虽然有些烦人,又有点无理取闹,但是……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就像是和家人在一起一样……偶尔这样或许也不错。」
达坦妮雅伸出左手抚摸着十兵卫的背。
而自己的胸部则承受着十兵卫整个身体的重量。
5
当天夜晚。
就在跨过午夜十二点之际,温泉旅馆里接连发生了异常事态。
早已上床就寝,并且都已进入梦乡的「剑姬」们,陆续开始状似痛苦地冒汗,并且像是在挣扎似地不断翻身。
「嗯,呜呜……」
「……呀啊,啊。」
甚至有人做出更加失控的举动。
「啊,我受不了了!」
千姬将盖在身上的棉被扔出,在微弱的座灯灯光照射下的昏暗空间里起身。
「好热喔!……这个房间也太热了点吧。讨厌死了啦,我都流了这么多汗。」
千姬擦拭着额头的汗珠,并且不由自主地拉开胸前的衣领,像是要让空气更加流通似地不断地扬着。但这么做似乎还是无法改善状况。
房间里的空气既湿且黏,就像是丝线般地层层缠绕在身上,令人连呼吸都觉得困难。另外……
「怎、怎么回事,这种感觉是?」
心口传来阵阵的绞痛。简直就和「剑姬」象征产生反应时身体所感受到的痛苦如出一辙。
「怎么会这样?」
千姬将手穿过浴衣下缘,朝着里侧伸入,并且开始用手指抚弄起大腿内侧的深处。
该处有着代表「剑姬」象征的印记。但是此时的印记并未发热,樱花的色泽也没有变深的迹象。
「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像也不是剑姬象征的问题……」
然而身体确实如同燃烧般滚烫,而汗水也未曾停歇地持续冒出。显然地,这已非房间的闷热所造成。
「半藏,去帮我拿一杯水来……咦,人呢?怎么偏偏在这时候不见人影?」
隔壁宛如金蝉脱壳般,只剩下一堆棉被。
「难道是去上厕所了吗?真是受不了她……嗯!呜。」
即使试图忍耐,但身体内部的疼痛感却愈来愈明显,有股冲动正驱使着自己朝某个方向前进。
「宗、朗……」
「……」
又兵卫不发一语地撑起身体。
此刻她身上的浴衣早已因汗水而濡湿一片。
驱使她起床的原因同样是身体内侧那无法按捺的疼痛感,以及喉头的干渴感。又兵卫站起身来,沿着房缘拉开了拉门。
外头忽然有阵声音传来。徐徐的风也从别处吹拂而至,掠过又兵卫的发尖。
肌肤受到阵阵凉风吹拂,让又兵卫感到十分舒畅,但那股难以抑制的冲动却始终令她难以招架。
「幸村大人。」
她回过头,望向幸村的棉被。
然而与又兵卫并排铺放着的棉被上头,却不见幸村的身影。
「幸村大人!」
又兵卫立即拿起放在床边的五丈枪,准备出发去寻找幸村。但就在此时——
「呜……!」
她忽然像是顿失力量般,双膝一软跪倒在地。
自己的状态令又兵卫也不禁大感惊讶。
自己并非使不出力量。但是,此刻力量的流动实在太过诡异。加上体内的痛苦已经快要满溢而出,即将濒临无法控制的临界点。
「呜。」
又兵卫将手中的长枪当成拐杖,勉强撑住身体。接着,她打开连接走廊的拉门,缓步地朝着昏暗的走廊前进。
感觉不到幸村的存在。
如果对方遭遇了紧急状况,照理说应该会有直接流入脑中的信号传来才对。如果没有接收到信号,那就代表对方只是外出办事,或者只是到温泉泡澡而已。
又兵卫手握着长枪缓步前进,此时眼前忽然闪过了一个影子。
但又兵卫立刻凭藉嗅觉辨识出该位人物的身分。
「半藏……」
对方正是半藏。但她的身边却不见千姬的身影,只有半藏独自一人脚步踉跄地在走廊上漫步着。
察觉到半藏的模样异于平时的又兵卫,立刻不加考虑地朝着她的背影沿着走廊追了上去。
「看来她们全都上钩了呢。」
在位于地底下的控制室里,天海正专注地看着荧幕,嘴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好不容易洗好衣服,并且将餐具全数整理完后,她才再次回到这个房间里。
接着,她脱掉令人窒息的仲居衣服,换上胭脂色调的体操服。
「果然还是这套衣服最能让人放松了。」
这套手腕和双腿部分都绣有白线的服装,是武应学园指定的运动服。
此外,为了避免造成作业上的麻烦,她也将一头长发盘起并绑起来,避免挡住那黑色镜框的厚重眼镜。
其实天海有着极度严重的近视。虽然平常她总是戴着隐形眼镜,但每当她一人独处时,必定会换上这副眼镜。
再加上她所穿的运动服实在是太过老气,使得天海此刻的装扮只能令人摇头叹息。
「在餐点最后拿出去的那道温泉馒头,里头被我下了份量十足的药。只要吃下去,身体就会如同被火焚身般地滚烫难耐,而且彻底地失去自制力。这么一来,所有人必定都会朝着柳生宗朗的寝室前进,我只要趁着她们丧失自我的情形下把她们一网打尽就行了!轻松写意!」
天海所下的药物其实就是春药。
让「剑姬」们吃下这种药物,使她们在夜半时分醒来,并且在无法忍受生理反应所导致的痛苦时,只能屈服在本能之下,朝着宗朗所在的房间前进。
而天海则可以在她们被欲望控制、全身都是破绽的情形下逐一捕获。这就是天海所打的如意算盘。
虽然要进行这个作战计划,未必得要用春药,普通的麻药也能达到同样效果,但是天海另有盘算。
「柳生宗朗的『剑姬』们,特别是德川千!我一定要让她丢脸丢到无地自容的程度。只要能够抓住足以让她无法翻身的丑闻,这一切就是我的囊中物了!比起要和她正面交战,这种方式绝对能让我方处于更有利的位置!」
这次的作战正是藉由抓住对方的弱点,再利用这点将对方打入万劫不复的深渊。因此才会在旅馆中到处装置了具有录影功能的监视摄影机。
虽然是相当卑鄙的作战,但天海并不以为意。
「在传遍全校学生之前,我写给德川学生会长的信就被盗读的屈辱、遗憾、以及愤怒!终于要在此雪恨了。这几年来,我们好不容易和率领社团评议会的旗本学生会勉强处于平起平坐的对等关系。所以我更要超越身为副会长的德川千,让自己处于更有利的地位。这是为了报一箭之仇,也是为了让她惊慌失措。结果她竟然辞掉副会长的工作,而且还跑到那名不见经传的柳生道场去,甚至还在那里过得莫名其妙地充实!我不能原谅,绝对不能原谅这一切!」
在冗长的独白之后,天海猛力地握紧伸得笔直的拳头。
「我要让你在思慕的人面前丑态百出,彻底地让你在他面前幻灭。德川千!」
看来已经完全变成个人的恩怨。
「怎么会这样子!为什么我会这么地想要接近宗朗……」
千姬将悸动不已的胸部用浴衣裹着,并且以手按住浴衣上头,持续地在走廊上前进。
她的脚步宛如喝醉般毫无章法,不时将手扶在身旁的柱子或拉门上头,并且不断地喘着大气。
此刻她的脸庞和身体都已染成了樱红色。
这些变化显然是天海所下的春药所造成的效果。
不只是千姬,其他聚集在这间旅馆的柳生道场的「剑姬」们,包括达坦妮雅在内,应该也都会陆续出现在此。
但是千姬并不知道这些事,而只是独自一人忍耐着身体所发出的异常讯号,步伐沉重地朝着宗朗的房间前进。
「就是这里吧。」
与其他房间的拉门不同,只用一片隔板当成门,看起来显得有些空虚。这里就是放置棉被的房间。
千姬将手放在门板上。
「宗朗,你在吗?我要进去啰。」
她轻声地对着房里说完话后,便迳自将门打开。
里面有着好几处用寝具堆成的高塔,高度直达天花板。只有一处仅存的位置,像是正常的房间一样铺着一床棉被。
虽然那床被子像座小山丘般隆起,但枕头上却不见宗朗的脸。看来他应该是整个人钻进了棉被堆里。
「哎唷,你为什么不回答我?你真的睡着了吗?不过如果你愿意为了千而起床,那我倒是可以原谅你喔。」
千姬走近棉被,俐落地解开身上浴衣的腰带。
「因为有点热,所以我要把浴衣脱掉啰。」
浴衣唰地一声落在千姬的脚边。此时她的身上只剩下一件内裤。
「我、我要进去啰。」
千姬将自己的脚滑进棉被之中,接着再将腰部为止的身体钻入被窝,最后才将整个头部埋进里头。
「嗯……」
在温暖的棉被保护下,让千姬感觉安心不少。
自己的发型此刻变得紊乱不堪,在空气不流通的被窝里也无法待得太久,但肌肤滑过被单的触感却让她觉得十分舒服。更重要的是……
「有宗朗的味道呢。」
被窝中充满了她所谓的气味。
千姬用力地吸了一口气,此时忽然传来一阵刺痛……!原来是和春药毫无关连的「剑姬」象征开始产生了反应。
「宗朗。」
千姬伸出的手碰触到了另一只手。首先是手腕,接着是手掌。千姬持续向前摸索,终于和对方的手指交缠互勾。
「你怎么还不醒过来呢。好吧,那就再让千随心所欲一下子啰。」
千姬像是要探索交缠的手指般稍微加强力道。她逐一地抚摸那出乎意料的纤细手指,并让彼此的指关节相互交叠。
「嘻嘻,像这样子手指交缠,让我想起小时候呢。从前也是两个人窝在棉被里这样玩呢。」
就如同在被窝里进行「恶作剧」一样。
当时千姬年约五、六岁。
起初是在午睡时间。千姬有时会忽然把宗朗的棉被掀开,或是反过来将自己的棉被丢到他头上,再整个人骑到上面去,几乎就像是将宗朗当成玩具般玩弄着。
而当时千姬也曾经像现在一样钻入宗朗的被窝里。
「从前我也曾脱过你的浴衣吧。」
虽然宗朗极力挣扎——
『请你住手,千姬殿下!住手……啊啊啊。』
『你给我安分一点!你想要忤逆千吗?宗朗只要乖乖地听我的话就对了!』
无论再怎么抵抗,千姬也毫不理会。
当时的她可说是彻底发挥坏孩子的本领,将不断挣扎的宗朗身上所穿的浴衣扒个精光。
接着她会对宗朗又搔又捏,有时兴致一来,甚至还会轻轻地咬上几口。
『呜啊!』
每当宗朗发出惨叫声时,千姬就会更加兴奋,然后在宗朗的手腕或肩上留下更多齿痕。
原本宗朗只是千姬兄长庆彦的侧众之一,但后来却变成了千姬专属的玩具。
「那时候千比你要强得太多了。毕竟小时候宗郎只是个小不点嘛……」
然而现在,宗朗除了身高已经远远超越千姬外,身材也变得十分结实,完全发育成了一个成熟的男人。
「什么嘛,你只不过是宗朗而已,竟敢这么嚣张。后来还吻了我,擅自让千成为你的『剑姬』,你到底在想什么啊。」
千姬忽然紧捏住原本轻轻地交缠的手。
「千已经有一半是宗朗的人了。明明我已经许身于你,明明我的身体已经是宗朗的东西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放着我不管?为什么你不把我的一切全数夺走?这样子只会让我更加痛苦,更加难过而已,你知道吗!」
如果还是从前两小无猜的时期,此刻自己应该已经揪住宗朗的手腕,大口地朝他的肩膀咬了下去。但此时的千姬已经无法再如法炮制。
「哎唷,我受不了了啦!」
千姬直接将赤裸的身体压叠在宗朗的胸膛上。
如同千姬将浴衣丢弃般,此时宗朗也将胸前的浴衣用力地拉开。两人的胸部就在毫无阻隔的赤裸状态下彼此互触。
千姬丰满的乳房紧贴在宗朗平坦却紧实的胸膛上,相互地摩擦着。
「嗯、嗯……咦,宗朗的胸膛是这么柔软的吗?我还以为你有着更结实的肌肉呢……不过……」
比想像中来得薄弱而软嫩的胸膛——但如同绢丝般的触感却让人心痒难耐。
相互摩擦的过程中,千姬的肌肤也受到刺激,并且朝着身体的深处直窜。
好想让彼此光滑柔顺的肌肤更广泛地互触。此时唯一的障碍物,就是自己身上的那条内裤了。
热度已至顶点的肌肤早已香汗淋漓,气味也愈加浓厚。
千姬的是带点微甘而芳醇的肌肤香气。而对方身上则是传出几近呛鼻的浓郁奶香。
「这就是宗朗的味道吗?闻起来好像是小宝宝的香味喔……咦?」
被窝之中持续飘出千姬所感受到的猛烈气味。虽然不如香水般的芳香,但却有种引人陶醉的奇妙感受。
只要吸到该气味,鼻腔就会不自觉地颤抖。下腹部也会如同受到重击般地滋噜作响。
明明自己正在嗅的是宗朗的气味,但却似乎哪里不太对劲。
「这是……咦,啊……」
仔细一看,才发现床单上竟有着一头长发,而且并不是千姬自己的头发。纠结的长发明显地并非宗朗所有。
「喂,这时怎么回事!你、你到底是谁……!」
千姬瞬间从被窝中跳出,并且一口气将棉被掀开。结果里面的人竟是……
「嗯……呜。」
有个人像是被绊倒一样,毫无遮蔽地滚躺在床单上。
「矮冬瓜!?」
竟然是幸村。可能是因为盖在身上的棉被突然消失的缘故,此刻的她正以双手抱腿的姿势侧卧在地。
虽然她的身上仍然穿着浴衣,但由于尺寸过大的缘故,使得浴衣呈现敞开的状态,藏于其中的肌肤也几乎一览无遗。
浴衣下面同样只穿着一条内裤。
听见千姬的声音,幸村也微微地张开双眼。
「……为什么你会在妾身的寝床上?」
她的表情声音和半睡半醒的迷糊状态不同,显得朦胧而带点意识不清的感觉。从泛红的脸颊和眼角看来,简直像是陶醉在某种事物中一样。
「我才想问你为什么呢?为什么矮冬瓜会睡在这里?这里不是宗朗的房间吗!」
察觉到方才的自己就和此刻的幸村没两样的千姬,反而因此清醒了。
「你自己还不是一丝不挂?既然知道这里是宗朗的房间,为什么你又会出现在这里?妾身是因为……」
「等等、等一下啦!那是我想问的问题耶。千是因为醒过来后忽然觉得全身发热,结果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来了……只是……」
「等等,妾身原本也是睡在自己的房里,但我现在只记得因为自己睡得很不舒服,所以就醒了过来。但、但是为什么会睡在这里,我也……」
说到这里,两人都因为害羞而面红耳赤地低下了头,但就在下一刻,彼此又像是想到某件事似地同时抬起头来。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原本在这间房里的人呢……」
「宗朗到底跑到哪里去了?」
6
「怎——么回事!?偏偏就在只差一步的时候!」
在旅馆地下的控制室中,天海在荧幕前放声大叫。
原本打算让服下春药,情绪亢奋的千姬闯入宗朗的房间里,并且拍下期待已久的「珍贵镜头」。
如此一来就能掌握住千姬的弱点,并且能够随时向全校学生公开这些画面,藉此完美地完成复仇计划。
一切原本应该是天衣无缝的。但是……
「什么时候换成了那个凸额头军师?啊——气死我了——荧幕数量太多,害我没办法注意全部的荧幕啊!」
设置在旅馆内的隐藏式摄影机共有二十架以上。
即使将画面切割,实际上一个人所能监视的范围仍然有限,也因此才会漏掉了幸村的行动。
「早知道就只在德川千的点心里下药!可是在上菜时,我根本就已经搞不清楚哪道菜要给哪个人了啊……」
所以天海才会在所有人的点心里下药。
不过,既然事已至此,除了千姬以外,其他的「剑姬」应该也会因为春药的效果而失控。
「看来那个凸额头军师是因为身材太娇小,药效对她太强,所以才会在潜入柳生宗朗的棉被里时就已经失去了意识。但是其他人又如何呢?我得确认一下其他人的状况才行。」
天海的视线迅速地投向其他房间的影像。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兼续和佐助的房间……
「……什么!怎么回事?小猴子,你到底怎么了!?」
一人一猴原本并排睡在各自的床上。应该说佐助是蜷着身子睡在兼续的床边。但佐助却率如其来地跃起身子,并且大叫一声。
「呜吱吱吱吱!」
接着它立刻化为人形,朝着睡眼惺忪的兼续袭去。
『嗯,唔……我、我的肚子已经好撑了啦。我吃不下那么多……嗯、咦!?』
原本像是正在做着享用美食的梦而露出一副满足睡脸的兼续,忽然被一阵外力掀去盖在身上的棉被和浴衣,令她不禁猛然地从睡梦中惊醒。
那对依旧惺忪的睡眼所看见的是……
「吱!」
佐助正紧紧地抱住兼续,并且将脸埋在兼续那对从几乎完全敞开的浴衣里露出的胸部之间。
「呜吱、啾……」
佐助忘情地吸吮着兼续这阵子有着显著成长的胸部,并且还噘起嘴吸扯着兼续的乳头。
「咿啊啊!你,你到底在做什么啦!?我的胸部不会跑出任何液体的啦!等等……别再吸我的胸部了!快点停下来啊啊!」
对小猴子佐助而言,与其说是春药发挥效用,不如说她根本是不择对象地想要撒娇而已。此外再加上幼猴期对母猴的思念,于是便驱使着她采取此刻的行动。
然而对于兼续而言又是另一回事了。
『看起来好好吃的点心喔。那我就不客气了……!等等,这个点心看起来好像可以长期保存,我想把它带回去给今天也在女仆咖啡厅工作的三个人当礼物,应该不错吧?她们一定会很开心的!』
她口中在女仆咖啡厅工作的三人分别是毛利胜永、长曾我部盛亲以及明石全登等「丰臣三人众」。
这三人原本是丰臣方面的武将,并且与柳生道场处于对立的立场。后来虽然变成了宗朗的同伴,但尚未成为宗朗的「剑姬」。
尔后,柳生道场因财务困难而开始经营女仆咖啡厅,三人也被强制地要求成为店里的女仆,并且挂着修行的名义每天持续工作至今。
该咖啡厅的实质店长正是兼续,而三人则等同于她的部下。
意外地关心部属的兼续不晓得是因为替部下设想,亦或是没有钱买其他礼物的缘故,也可能两者都是原因。总之兼续并没有吃下天海所拿出的点心,也因此幸运地避开了春药的影响。
「吱!呜吱……啾噜噜。」
「你、你还不停下来!我又还没怀孕,怎么可能会有母乳嘛……咿啊,我、我的胸部要被吸到肿起来了啦……!」
「怎么回事?那只发情的小猴子为什么会袭击大槌女?这到底是哪门子的发展!?啊啊,我已经搞不清楚了,我完全不能理解这些人!」
天海满脸愁容地抱头苦恼,接着再将视线转向其他荧幕。
眼前出现的是和幸村同房的又兵卫,另外则是和千姬同房的半藏。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
口中念诵着佛经的是半藏。她低垂着视线,身着浴衣双膝跪地,双手则在胸前合十。
这里是从露天温泉稍微向下移动即可抵达的小山谷。
流经岩场的小河正好形成一道可以涵盖一个人待在里面的瀑布。而此时半藏就身在其中,并且让瀑布打在自己的头上。
而半藏的身旁还有另一个人。
「喝!……哈!」
又兵卫正气势磅砖地挥舞着手中的长枪。
她的双腿膝盖以下完全浸在河中,灵活的脚步不断地激起水花,并且反覆地操练着突刺和回击等枪术。
此时的她早已褪去浴衣,身上只剩唯一的一条兜档布。
两人其实几乎是在同一时间醒来,并且各自离开床铺,结果才在走廊上不期而遇。
由于彼此都察觉到对方和自己是基于同样的想法而采取行动,于是两人便在毫无交谈的情况下一齐来到此处。
至于半藏之所以会站在瀑布之下,则是另有其因。
「带着邪恶之心面对公主殿下的我是不可以被原谅的。但是如果这样下去……我、我不知道为什么会对宗朗产生这种感觉……是因为我是宗朗的『剑姬』之故吗……但是即使如此,我的心还是属于公主殿下的!明明半藏的心只属于公主殿下一个人所有,但是为什么……啊啊……」
在瀑布冲击之下的半藏无法克制似地继续说着。
「喝啊!……幸村大人、宗……不、不对……喝呀!」
而又兵卫的心中会再次陷入纠结,也是因为对身为自己主人的千姬和幸村的思念,以及宗郎的存在。
「我的身体……半藏的身体也是公主殿下的东西!并不是宗郎可以碰的,绝对不能交给宗朗!」
「喝呀!哈!」
两人都因服下天海的春药,使得情绪跟身体变得兴奋而难以控制。
心中强行压抑的歪念,和因为春药影响而加速增强的对宗朗的思念两者相互拉扯,使得她们的身体正承受着混乱的思绪和心如刀割的痛苦。于是半藏决定以苦行的方式让瀑布洗涤身体,又兵卫则是藉由专心一意地舞枪来排解苦闷。
而两人的举动也完全和天海的期待背道而驰。
「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那个眼镜女忍者和高个子使枪女开始在瀑布修行和练起枪来了!?这群人果然每个脑筋都有问题!快点去给我袭击宗朗啦!快把宗朗……咦,宗朗人跑到哪里去了?我看看,在哪里呢……」
天海一边念念有词地说着,一边不断地切换荧幕画面来寻找宗朗的身影。旅馆内部、庭院和旅馆腹地之外都成了搜索范围。
「咦咦?我看看,这里是哪里啊?我该看哪个荧幕才对?」
由于设置了过多的摄影机,使得天海本人也陷入了一团混乱。
7
而此时的宗朗——
「我是不是发烧了啊?从刚才就一直……觉得身体烫到难以忍受耶。」
——正独自一人在旅馆的庭院里散着步。
原本以为只要稍微到外头吸吸微冷的空气,应该就能舒缓症状,然而如火烧般的身体却丝毫没有缓和的迹象。
当然,这是因为吃下天海掺了春药的点心而导致的。
宗朗一边拭去额头的汗珠,一边拉起浴衣的领口拚命扬风。虽然从床上爬了起来,但实际上并没有要前往特定目的地的打算。
此外……
「我总觉得从刚才起……就一直想到千姬殿下、幸村、十兵卫……又兵卫、委员长和兼续,连佐助都出现了?」
每个人的长相陆续地出现在宗朗的脑海里,而且始终挥之不去。
(还有……)
不光只是天马行孔的想像,那种感受就宛如每个人正活生生地站在面前,主动地贴上前来,和自己水乳交融地互相磨蹭着。
即使努力地甩开这些奇怪的画面,也会有新的幻影立刻取而代之。
正因如此,使得宗朗始终汗流浃背,只得像是逃命似地奔出房间,打算借用凉爽的夜晚醒脑而来到庭院。但是……
「真伤脑筋……」
脑中的影像不但未曾消失,反而变得更加栩栩如生。即使用力地睁开双眼,身体还是会感受到她们的存在。
「我可不能让她们看到我这种窘样。」
宗朗刻意地弯曲着身体,放缓脚步继续前进。
基本上,天海的计划在宗朗身上可以算是成功的。只是,还没有使他丧失心智到不分对象进行袭击的程度。
「总之先找个地方杀杀时间,等待身体恢复正常吧……」
宗朗决定先寻找可以坐下来歇脚的地方,于是开始四下观望。
此时,被夜色染成一片漆黑的树丛对面忽然有了动静。
察觉有异的宗朗立刻机警地向后退,并将手放在腰间准备应对。然而……
(糟糕,我竟然忘了带刀出来……)
他犯下了身为武将不可饶恕的失误。
无论是入浴或只是前往更衣场,腰刀都是不可离身的物品。更何况宗朗是在睡醒不久,以脑袋昏沉的状态下空着手来到这里。
「谁在那边!难道是……」
或许是道场里的某人也说不定。由于对方从方才之后便毫无动静,于是宗朗便悄悄地朝着庭院里的树丛逼近。
宗朗将对面的杂木丛以及庭院分界处的枞木树枝拨开,迅速地观察彼方的动静。结果出现在眼前的竟是……
「……咦,义仙?」
银色的秀发反射着月光。映照出黑暗的小麦色肌肤闪着湿润的光泽。但她身上穿的并非平日所见的制服,而是浴衣。
她像是扶靠着树木般,倒卧在庭院树木的树根旁。
宗朗急忙跑上前关心她的状况。
「呜……嗯。」
满脸通红地喘着气的义仙发出小小的呻吟声。
「原来你也来了啊,义仙。可是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对,现在重要的不是这个,你等等喔,我马上想办法!」
宗朗抱起义仙,直接回到了旅馆里。
但此刻他却开始犹豫,是否要将义仙带回自己那堆满棉被的房间。
「对了,如果是和义仙感情最好的十兵卫的话……」
宗朗立刻敲着十兵卫的房门,然而却无人应答。
「十兵卫!……她也不在啊。可恶,不管了。」
同房的达坦妮雅也不在房内。宗朗决定擅自进入她们的房里,并且让义仙先躺在铺好的棉被上。
「啊、啊。」
义仙蜷曲着身体,表情显得十分痛苦。
「你很不舒服吗?我先联络医院好了……」
宗朗话毕,立刻站起身来。
「等、等等。」
义仙一把抓住宗朗的手腕。
她带着朦胧的表情,努力地试图撑起身体。
「不行!你不可以睡着!……有没有什么我可以为你做的事呢?如果有什么希望我为你做的就尽管说。」
宗朗问道,义仙则是红着脸露出微笑,并且摇了摇头。
「不、不需要为我做什么……我只希望你待在这里,待在义仙的身边。」
「待在你身边……我知道了。只是真的这样就行了吗?你有没有哪里会痛,还是……」
「没有。比起那个,我更希望你这样。」
义仙将宗朗的手腕拉向自己,并且引导着宗朗的手掌伸进藏在浴衣之下的胸口。
「……咦?」
在义仙的浴衣里,宗朗的手直接和泛着晕红色泽的肌肤紧密地接触了。
从义仙倒在庭院,并且被宗朗抱到这里的过程间,她胸前的浴衣一直都呈现着敞开的状态。从敞开至大腿处的浴衣下摆也可窥见义仙那双细长的美腿。
「摸我……我希望你摸我,更深入地碰触我的身体。」
义仙的肌肤宛如会烫伤人般地炙热,此外,那怦怦怦怦的高速心跳声也持续地透过掌心传来。
义仙用悲切而湿润的眼神抬头望着宗郎,那对双眸似乎随时都会溃堤一样。
她的双颊染成一片晕红,因为湿润而更显朱红的唇微张着。
「义仙……」
宗朗注视着她的表情,心头也为之一悸……!自己的心脏正以几乎可以听见般的巨响狂跳着。汹涌的血潮也在体内奔腾着。
(这、这样下去不行。)
宗朗陷入了踌躇。自己的手就放在义仙赤裸的胸前,明明想要将手抽回,但手却不听使唤。
虽然义仙也按着自己的手,但是——
「啊……」
从那对樱唇传出嗔声。宗朗的手揪住了义仙的胸部。
五只手指深陷在褐色的胸部之中,缓缓地沉没。
义仙的心跳透过掌心传递而来,与来自宗朗自身的悸动相互呼应,彼此响彻而共鸣。
「啊啊!」
「唔。」
在不知来自谁的声音衬托下,义仙就这样瘫软倒下,压在她身上的则是宗朗。两人在铺好的床上呈现着宛如相互拥抱般的姿势。
「宗朗……大人。」
义仙忍着羞耻,迳自将手绕到宗朗身上的浴衣后面。
「义仙……」
此刻的宗朗仍在感受着拥在自己怀中的义仙的身体,并且为体内逐渐高涨的热度而困惑。
天海掺入的春药也终于在宗朗身上发挥了效果。
义仙也有着和自己同样的热度。侵蚀着己身的热度真正来源仍不得其解,但宗朗却无意识地如此认定。
最后,宗朗和义仙虽然彼此都对近乎失控的感觉和持续攀升的热度感到困惑,但却没有任何一方停止动作。
也就是说,两人终于发展到天海的策略所指向的成功场面。
然而此刻的天海——
「怎么回事,这个画面从刚才就一直像撒上沙子一样模糊不清,到底是哪一台摄影机?呜呜——突然觉得肚子好饿喔。」
会有空腹感是理所当然。虽然天海准备且打理了柳生道场一行人和达坦妮雅等人的餐点,但也因此导致自己没有时间吃晚餐。
即使如此,事到如今也没有时间准备餐点了。
「那些家伙竟然把我做的料理一扫而空,连一点东西都不剩!」
无论白饭还是配菜都已空空如也。
若真的要算的话,顶多只剩下可视为厨余的残渣,还有就是调理前的食材而已。于是……
「总之……嗯,就先吃这个填填肚子吧。」
天海将最后剩下的点心馒头塞进嘴里。
全身穿着运动服,盘高的头发加上厚重的眼镜。
这副打扮和大口地咀嚼着馒头的模样,怎么看都像是在自己房里懒散度日的女高中生……应该说是闲散随兴的美少女才对。
「呼。」
连叹息声似乎也带着些许老气……想必是彻底放松之后的自然反应吧。
吃下馒头,稍微填补了空腹感后……
「无法传送影像的摄影机应该是架设在那个十兵卫的房间里。我记得她应该是和另一个走骑士风,名叫达坦妮雅的女性同房才对。最关键的时刻竟然看不见,气死我了——!」
天海抓住眼前的荧幕使劲地摇晃,甚至饱以老拳。但是画面上的砂粒却丝毫没有消失的迹象。
「真是派不上用场的东西!……馒头还剩一个,吃掉好了。」
天海将最后一粒馒头塞进嘴里。
「义、义仙,我……」
宗朗一边叫着义仙的名字,一边用手拉起自己的浴衣。宗朗的浴衣原本几乎已经完全敞开,只剩下半身还勉强裹在身上而已。
(不、不行,这样不行。如果真的做了这种事,绝对会出问题的……)
虽然心中如此克制着自己,但却无法停止动作。
光只是看着义仙的脸,彼此的肌肤相互紧贴着,就有股压倒性的刺激感排山倒海地袭来。
愉悦的满足感几乎要令宗朗感动落泪。
此外,一股几乎要炸裂般的感觉持续地堆积而上,将宗朗的内心填塞得毫无空隙,仿佛随时都要迸裂开来。
然而他仍咬紧牙关地自制着。
「这、这样真的好吗?」
两人鼻尖的距离近到几乎要碰在一起,然而宗朗仍开口确认。
「不、不要问我这个……义仙自己也很清楚。但是,为什么会变成这种情况,我已经完全记不得了。但是……我并不后悔。」
「后悔……」
「我说,我不会对做这件事感到后悔。义仙也不是小孩子了。我自己知道做了之后,我们之间的关系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义仙,我……」
「不要再说了!我不希望你再说下去。我只希望你用行动来表示。请你……把义仙变成属于宗朗大人的人。如果这么一来会有所改变的话……」
「什、什么意思?」
面对宗朗的追问,义仙稍微将视线撇了开来。
「义仙……原本是庆彦大人的『剑姬』。虽然因为某个理由而让我必须随侍在宗朗大人的身边,但再怎么说我毕竟仍只是个新加入的『剑姬』。所以,能够像这样被宗朗大人抱着,我也会很苦恼该如何对其他的『剑姬』交代,也担心自己在她们的心中会被如何认定。但即使如此,我还是想要成为宗朗大人的人。无论必须承受何种罪刑,付出任何代价,我都想要让自己变成宗朗大人的人。如果是宗朗大人的『剑妃』的话……」
话说到此,义仙又再次抬头望向宗朗。
从她的眼角溢出的泪珠沿着耳畔滴落。
然而,虽然泪流满面,但她的脸上却绽开着如花儿般的笑容。
「义仙……」
就在宗朗伸出手,想要触摸义仙的脸颊时。
(等等,她刚提到「剑妃」。「剑妃」……)
「呜、呜喔喔……!」
噗通……咚、噗通……!宗朗听见了某处崩裂的声音。
滚滚洪流在体内狂乱地奔窜。之前好不容易才压抑住的冲动,在此刻终于获得了解放。
「宗、朗……大人!」
宗朗将自己的脸彻底埋入义仙的胸口间,同时将她身上仅剩的腰带和浴衣像是撕扯般地一口气脱掉。
嘎嚓!脆弱的布料发出撕裂的响声。
宗朗再次压在彻底地呈现赤裸状态的义仙身上,接着他抱住义仙的双腿,像是要将某物扯裂似地,使劲地将双腿朝两侧用力地扳开。
「啊、啊!」
义仙蓝白相间的银发紊乱地遮住了脸庞,并且剧烈地弓起身体……
她微张的双唇显露着冶艳的魅力,透过其中能稍微窥见那被唾液濡湿的雪白贝齿。
「嗯……」
宗朗像是要袭击那对樱唇般,直接将脸贴了上去。
两人的鼻尖相互摩擦着,并且一边感受着对方的呼吸,一边将嘴唇贴上对方的唇,藉此使彼此更加紧密地交叠。
然而就在此时——
「等一下!你们在做什么啊!」
「还不快给我停下来,愚蠢的东西!」
8
两道声音响彻云霄。被拉开的纸门前有两个人影伫立在那里。
可想而知正是她们。
「千姬、大人……还有……真田幸村。」
发出声音的是义仙。
正准备接受宗朗的瞬间被人看见,令义仙顿时产生无比的动摇,同时也因为羞耻感而变得满脸通红。在两人的眼中看起来就是如此。
然而此刻最该做出回应的宗朗却是始终保持着沉默。
他仍然维持着压在义仙身上,正要夺走对方身体般的姿势。
「你到底在做什么啊,宗朗!快给我个答案啊!」
「你为什么沉默不语!立刻从她身上离开,不然的话……」
两人连番逼问威吓,但宗朗仍然不为所动。再也按捺不住的两人于是走近宗朗身边,直接伸出手抓住他的肩膀,试图用力气将他们分开。就在这个瞬间——
「呜、呜啊!」
突然间,宗朗的双手反过来抓住千姬和幸村的手腕,并且直接将两人撂倒在地。
「咿啊、嗯!」
「啊、啊!」
与其说是撂倒,不如说更像要将她们拉向自己,并且分别将两人以仰天的姿势压制在义仙的左右两侧。
「宗、宗朗……咿啊啊啊!」
不仅如此,宗朗接着凶暴地扯开两人的浴衣,质地单薄的衣料像是发出哀嚎似地应声而裂。
「住、住手!停下来……啊啊啊!」
千姬和幸村身上的浴衣在转瞬间就已经连腰带都不见踪影。
不一会儿,两人的衣物完全被剥掉,呈现一丝不挂的全裸状态。
宗朗就像是在排列枕头似地,将千姬、义仙和幸村压制在同一床棉被上,三人以裸身的姿态紧密地并躺着。
「唔、呜啊、喔喔。」
在上方望着三人的宗朗一边发出低沉的呻吟,一边以锐利的眼神睥睨着女孩们。
面对眼前的宗朗,千姬惊慌失措地惊叫着。
「你到底怎么了,宗朗!」
「糟糕!他已经迷失自我了!」
幸村像是看穿了宗朗的状态似地大声说道。
当中只有义仙仍旧镇定,并且压低音量地喃喃自语着。
「没错。这就是『将相』即将觉醒的征兆……」
话毕,她缓缓地移动身躯并站起身来。
「义仙,原来这都是你的计谋!」
「是的。如果照着刚才的情况发展下去,义仙将会成为宗朗的『剑妃』,那也未尝不可。但是,如果真的变成那样的话,我就会看到宗朗大人的『将相』觉醒过程。包括大人,眼前所见的所有剑姬,以及……」
义仙一边强势地回应着幸村,一边朝着房间角落的壁橱拉门走去。
此刻她的脚步绝非游刃有余,而是勉强支撑住摇晃不已的身躯缓步向前。
褐色肌肤上头的数滴汗水结合成汗珠,滚落在胸部之间的鸿沟中。
「你到底打算做什么……啊!?」
千姬又是一声惊叫。
从义仙打开的拉门当中,竟有个人影如滚落般地摔了出来。
「呜、呜呜……!」
从帽尖宽阔的羽毛帽子就能一眼分辨出对方的身分。身着浴衣的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身上还被数条绳子缠绑着。
她之所以无法发出声音,则是因为嘴里被塞了条手巾之故。
原本锐利无比的眼神,此刻看起来似乎也有些湿润而朦胧。
「达坦妮雅!?」
「正是。她可是如假包换,此刻也仍属于庆彦大人的『剑姬』。但是她似乎受到宗朗大人的『将相』之气影响,因而和义仙还有你们一样产生了同样的症状。但这么一来,宗朗大人的『将相』之气所带来的力量或许就能胜过庆彦大人。」
义仙说完,便将绑住达坦妮雅的绳子和手巾拿掉。
「咳啊……呜!」
达坦妮雅一个脚步不稳,整个人便失去重心。
「危险!」
千姬在千钧一发之际扶住了她,两人一起跌在棉被上头。
「你到底对达坦妮雅做了什么!」
面对幸村的质问,义仙仍旧面不改色。
「那应该已经不重要了吧,反正她的意识会回复的。」
义仙话才说完,达坦妮雅的眼珠便逐渐恢复了生气。
「……我、我怎么了?」
「你清醒了吗?对了,是那双眼睛!」
正如千姬所推测的一样。
达坦妮雅被义仙的魔眼之力控制,使得她处于只要对方下令,就只能服从而完全无法抵抗的状态。
「我们身上也同样发生了异常状态,你一定也将那种状态施加在达坦妮雅身上对吧!义仙,这一切都是你的阴谋!」
平时全身上下总是毫无空隙的达坦妮雅之所以会遭到法术袭击,幸村提出了自己的见解。
「非常遗憾,义仙自己也为此吓了一跳。我想对整间旅馆的所有住宿客下药的应该另有其人。」
幕后黑手其实正是天海。只是此刻无论是义仙或是幸村等人,都尚未将事情的始末和她串连在一起。而且眼前还有更急迫的事要处理。
「呜呜呜……呜、喔喔!」
看见达坦妮雅出现在眼前,宗朗的反应也变得愈加强大且激烈。
过去无论在任何状况下,总是会极尽温柔地守护着「剑姬」们,并且时刻追求着更高境界的眼神,如今却变成了宛如要将眼前的猎物大卸八块般的肉食猛兽一样。
「宗朗到底怎么了?」
「他好像已经听不见我们的声音了。但即使如此,他还是能够辨识我们的存在。」
「明明已经不正常了,却还是能认出千还有其他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幸村对达坦妮雅说明着,千姬也慌忙地追问。
「我想他应该是把我们三人看成是同等级的对象吧。可能是单纯发泄欲望的对象,也可能是想把我们当成祭品或饵食……呜!」
「祭品或饵食吗……咦,矮冬瓜,你怎么了?发生什么……啊啊啊!」
幸村和千姬才对话到一半,两人的身体又再次发生了变化。
身体如同火烧般变得炙热无比。肌肤开始冒汗、发热,光只是稍微被碰触到,就会忍不住想要发出娇喘,变得敏感不已。
覆盖着身体表面的肌肤已然如此,腹内那猛烈的感觉更是几乎失控,持续地在内部狂窜突刺,与疼痛感一齐涌上,使得两人无法自制地不断发出娇喘。
「怎、怎么会这样!啊啊啊,这、这到底是……!」
那是曾经感受过一次的感觉。
噗咚、怦咚……!那是再明显不过的脉动。
「啊、是印记!剑姬象征的、呜、嗯!」
代表「剑姬」象征的印记比过去任何时候都来得更加鲜明,边释放着光辉,边吸收着所有的刺激,并且转换成近似快感的感觉,在「剑姬」们的身体里毫无章法地窜流着。
令人联想到樱花花瓣的印记。
千姬的印记位于大腿内侧,幸村则是刻在臀部的印记发生了反应,不仅光辉逐渐增强,还不断地闪烁着。
「……呜呜!这、这到底是……!」
夹在两人中间的达坦妮雅,则像受到传染般地被卷入其中。
达坦妮雅身上代表自己是庆彦「剑姬」的印记位在背上,而且与千姬还有幸村不同的是,她的印记呈现五芒星的形状。
达坦妮雅的印记并没有产生反应,但她却与身旁的两人感受到同样的感觉,并且持续地透过肌肤流入体内,使得这位来自法兰西的「剑姬」也情不自禁地发出娇喘。
而最需注意的宗朗则是持续地咆哮着。
「呜呜呜呜、呜喔喔喔喔喔!」
宗朗大吼一声,用力将三人一口气全部抱起,并且像是要紧缚住她们似地对三人施力压迫。
「咿啊啊、呜!」
「啊啊!」
「呜啊!」
三人此起彼落地发出不成声的哀嚎。然而听起来却不完全像是痛苦所导致的叫声,而是夹带着些许因苦闷发出的娇喘。
「我、我们会就这样被、被宗朗吃掉吗?」
「我认为宗朗接下去真的会采取这种行动……但、但是……」
「难道要成为『剑妃』,就得经历这种事吗……呜啊!」
如今的「剑姬」们已经无法再顾及能否重获自由,而只能任由暴走般的感觉控制自己的身体,被动地等待性情大变的宗朗将自己吞噬。
「好厉害!真是太棒了!宗朗大人果然是足以打倒庆彦大人的『将相』!我竟然能够亲眼看见这一幕,义仙真的太感动了。光是看见宗朗大人的变化,我的身体就能感受到反应了……呜、嗯!」
义仙的眼神闪烁着光辉,但身体高亢的反应也与千姬等人如出一辙。
无法抑制从内侧迸发出的兴奋,义仙此刻也开始让原本紧闭的双腿相互摩擦。
位于眼罩下方,浮现在魔眼之虹彩上的「剑姬」象徽就如同在脉动一般地增添着光辉。
最后,众人终于逼近了极限……
「我、我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啊啊!」
「现在可不是发出奇怪声音的时候!这、这应该是……嗯啊。」
幸村拚命地试图保持冷静的思考模式,然而来自体内那从未间断的刺痛感几乎就要让自己全面撤守。
「难道他已经对『将相』的身分产生了自觉吗?还是说……」
「怎么可能……难不成他此刻真的要选出自己的『剑妃』?」
达坦妮雅害怕地缩着身子,全身赤裸且闷热难耐的千姬则是陷入了思考当中。
不知什么时候起,三位「剑姬」已经全部都成了四角跪地地俯趴在棉被上的姿势。
每个人都无法动弹,只能任由一丝不挂的臀部对着宗郎翘起。
「呜呜呜呜、呜喔喔喔喔喔!」
宗朗疯狂地吼叫着。
他胸前的樱花花瓣印记同样呈现着无比鲜明的色泽,并且就像是在呼吸似地闪灭着。
宗朗的印记正在和「剑姬」们的印记进行同调,并且使其活性化,进而夺走她们抵抗的力量。当中也包括了原本并非宗朗「剑姬」的达坦妮雅。
「宗、宗朗!既然你要选的话,就选千……就选千吧!」
放弃抵抗的千姬卖力地呐喊。
「喂!你这个愚蠢的东西,竟然利用混乱的局面想要渔翁得利!妾身才不会像你一样使用这种小手段呢……可、可是,俗话说事有轻重缓急,那我也不管了!我相信你会选我的,宗朗……」
幸村虽然一边责备着千姬,但仍难掩心中的不安。
「这么一来,我就能够从将军的束缚之中解放了……如果真的能够那样的话……宗朗!」
达坦妮雅宛如就要被心中千头万绪的复杂情感所撕裂。
「喔喔喔喔喔喔!」
抉择的时刻终于到来。
宗朗的咆哮声震撼着整栋旅馆,当中还不断夹杂着吱嘎、轰碰的物品爆裂声。
宗朗将手伸出。他的双手抓住了当中一人的臀部,并且像是要将对方拖向自己似地使劲出力……
「到此为止了。」
9
后方忽然传出一阵如同冰水般不带情感的声音。
「哎啊啊,想不到竟然会变成这个样子。」
出现在宗朗身后的竟是……
「十兵卫!」
好不容易睁开眼睛的千姬惊讶地大喊。但是此刻她顶多只能回头望去,身体却僵硬而不听使唤。
「呜喔喔喔!」
察觉到后方有异的宗朗也立刻转头望去,并且在身体跟着转过去的同时,瞬间作势准备向十兵卫冲去。
十兵卫身穿着紊乱不堪的浴衣,手中捉着惯用的大刀。
在她闪过突击的瞬间,也将自己的浴衣连着腰带一起朝宗朗的脸上丢去。
「呜喔!?」
「只是一点药物就能让你丧失理性,这样的本事根本还不足以成为『将相』……不过这次我就先当成特例来看待。」
十兵卫喃喃自语地说着,脱去浴衣的赤裸身躯与手中大刀的剑光相互辉映着。
她的刀从宗朗的正上方高高地一挥而下,刀光从正中央朝着宗朗的头笔直劈落,就在宗朗的头即将一分为二之时——
「咕啊!」
忽然一道厚重的声响迸裂,宗朗也大声地发出惨叫。
「我用刀背打的。」
十兵卫低声地说完后,便重新将手中的刀握好。宗朗的身体也在同一时间直接倒卧在榻榻米上。
「哇啊!?」
「宗朗!」
「剑姬」们立刻一涌而上。每个人原本宛如受到咒缚般的身体均已得到了解放。
「十兵卫,你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
达坦妮雅问道。
在自己因春药而丧失自我的期间消失无踪的十兵卫,结果竟然以「剑姬」的身分及时现身,令达坦妮雅感到十分惊讶。
「呜、呜呜。」
众人帮忙将盖在宗朗头上的浴衣拿掉,他则是一边甩着头,一边发出痛苦的呻吟,并且无意识地伸手摸着自己的头。
「好痛!」
宗朗又是一声大叫。方才被十兵卫的刀击中的位置已经长出了一个大肿包。
「太好了!你恢复正常了!」
「没有比这更值得庆贺的了。你的身体方面还好吗?」
「你是宗朗吗?是我所认识的……」
在面露忧色的「剑姬」簇拥下,宗朗缓缓起身并且张开眼睛。
他的视线扫过注视着自己的千姬、幸村、达坦妮雅后,立刻变得满脸通红,然后急忙地将视线撇开。
「大、大家怎么都没穿衣服啊……咦,我自己也是!?」
因「剑姬」们赤身裸体的模样而倍受冲击的宗郎,其实身上也已经没有浴衣遮掩,全身上下只剩一件内裤而已。而且唯一的内裤还是只穿上一半的状态。
被宗朗提醒而应该感到害臊,惊叫出声并手忙脚乱地遮住裸露部分的「剑姬」们,此刻的反应却十分出乎意料。
「太好了!是平常那个少根筋的宗朗耶!」
「宗朗!」
千姬直接以一丝不挂的身体扑向宗朗,达坦妮雅也同时采取了一模一样的拥抱动作。
「唔、唔哇!千姬殿下……妮雅!?」
「嗯,真的太好了,太好了……等、等一下!你们打算抱到什么时候啊!那边那两个家伙,不要把自己的胸部压在宗朗身上啦!」
幸村急忙用身体挡在宗朗和两人之间。
「啊……看来我好像给大家添了不少麻烦呢。虽然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但是我还是得道歉,对不起。」
宗朗主动地向所有人致歉。
「是我不好。我无法克制自己对你的思念,因此才会……」
达坦妮雅试图将责任一肩扛起。
「没关系啦,别放在心上了,宗朗。刚才我虽然很高兴,但也很害怕呢。变成那样的宗朗果然没办法令我接受,还是平常那个少根筋的宗朗比较好。我比较想和平常的宗朗做……好、好痛喔!」
打在千姬头上的东西并非大铁扇,而是再普通不过的枕头。
「你这个人又想要趁火打劫!可恶的红毛女,还不快点从宗朗身上离开!」
幸村大声地喝斥着。
「什么嘛,矮冬瓜自己还不是一样,把自己那娇小的屁股翘得老高等着宗朗过来!」
「你、你说什么!还不是因为你那大到没位置放的屁股把空间都占走的关系!」
「我……我竟然摆出那么不知廉耻的姿势……呜!但、但是……」
「算、算了啦,大家快点把浴衣穿起来吧……」
恢复正常的宗朗又重新回到平时负责调停的角色。
「哎啊啊,真是吵闹的一群人呢。」
十兵卫的一句话使众人从喋喋不休的争执中回归宁静。出鞘的刀身就高举在宗朗和「剑姬」们的眼前。
「你们这些人……」
十兵卫的眼睛依序注视这宗郎和每一位「剑姬」。那湛蓝的眼珠比起平时更加醒目而耀眼。
「好像误会了什么呢。」
「你说误会?」
「没错。你们似乎认为,所谓的『剑妃』只要由『将相』来选择就能产生。还有,『剑妃』只要比『剑姬』更强就行了的样子。」
「难道不对吗?」
幸村和宗朗提出质疑,但十兵卫只是浅浅地笑着。
「所谓的『剑妃』,并非是自己想要就能获得的身分,而是时机一到,必定会有人雀屏中选。这是迟早会发生的事。」
她的笑容看起来似乎带点淡淡的寂寞。
「十兵卫……」
宗朗低声呢喃着她的名字。此时她的身体忽然猛力一晃,视线也跟着向下一沉,接着便像腿软似地缓缓倒下。
「十兵卫!」
宗朗及时伸出手抱住了她,此时她才终于恢复意识。
「……嗯。哥?」
再次微张的双眼正以天真无邪的眼神向上望着。
看到眼前的十兵卫,总算放宽心的宗朗不禁莞尔。
「嗯。真是太好了呢,十兵卫。」
「她又离开了吗?……可是,你还没吻她呢,宗朗。」
「没有人知道她何时出现,何时离去啊。这一切都还是个谜。我也有很多事想要向她问个清楚。」
千姬和幸村都像松了口气似地点着头。此刻两人终于有余裕能用浴衣和棉被来遮住自己赤裸的身体。
「宗朗大人。虽然似乎还不到时候……但是义仙是不会放弃的。我希望藉由宗朗大人的『将相』之力,失控地侵犯义仙的身体,藉以达成义仙的目的。」
义仙不知何时已爬到了庭院的树上,居高临下地望着房间里的所有人。最后,她抛下浅浅一笑,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场景一转。
「……只要心无杂念,即使火焰在侧也会觉得凉爽……只要心无杂念,公主殿下的肌肤也会再次……咳咳咳!」
「哈!嗯!喝啊!」
从方才至今已经过了一个小时以上,然而半藏仍旧继续在瀑布下修行,又兵卫也还在持续地演练着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