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恶魔戒指的诅咒 第一章 精灵之森的危机

  第一章精灵之森的危机

  向疲惫不堪的诺娃伸出援手之后,蕾娜搭上帆船离开自由都市谢尔敦,朝着西北西的航路前进。

  抵达最接近精灵之森的人类城镇需要好几天的时间,这段日子里菲欧每天都对船上的乘客展现歌喉,蕾娜则是静待诺娃恢复体力。

  差不多就在即将抵达目的地的时候,诺娃才悠悠醒转。

  「我现在说的都是实话……」

  精灵之森位于大陆的北部,自古以来覆盖在茂密的原始丛林之下,是人迹罕至的秘境。

  向来保持中立的精灵族从不向席卷全大陆的两大势力示好,多年来一直在树上都市过着自给自足的生活。如今欣欣向荣的树上都市遭到死灵攻击,眼看着就要灭亡了。

  「我费了好大的工夫才逃了出来。」

  诺娃凝视着套在木杖上面的圆环,若有所思地缓缓开口。

  树上都市自古以来受到精灵的庇护,照理说不可能受到死灵侵袭。

  邪恶的死灵连踏进森林一步都不可能,更别说是集结起来展开行动,试图占据一个国家或是一座城市了。

  然而不可能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发动攻击的死灵占压倒性的优势,群起反抗的精灵战士很快就被击破,居民不得不仓皇逃离熟悉的家园。

  侥幸逃过一劫的诺娃遵从师父雅莲的命令,勇敢地突破死灵包围网,前往谢尔敦寻求协助,结果幸运地遇上蕾娜和菲欧。

  「我不能勉强你们协助精灵族,可是……」

  诺娃的视线停留在蕾娜腰问的独角兽之剑。

  她知道这把奏剑拥有击败任何敌人的强大威力,同时也能赋子使用者近乎无敌的恢复能力。

  「跟我们客气什么。」

  蕾娜明白诺娃的意思,脸上浮现出爽朗的微笑。

  「流浪战士蕾娜怎么可能放弃伸张正义的机会?」

  「可是我没钱喔!」

  「我不需要报酬。」

  蕾娜轻抚诺娃的头发,试图让她宽心。

  *

  精灵族的树上都市建立在好几棵巨大的神木之上。

  树上都市的中心地带就是精灵族各方领袖讨论政事的议事堂。

  议事堂位于至今依然持续成长的神木树洞之中,正中央的水晶球扮演着监视器的角色,森林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水晶球监控之中。如今水晶球中的景色,已经从生生不息绿意盎然的国度转变为暮色苍茫的金色世界。

  耸立在千年神木之间的树上都市逐渐飘散出一股死亡的气息。

  举止优雅的精灵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全身包裹在黑色长袍之下的众多死灵。

  他们的出现让生命力十足的绿色世界失去了光彩,化为红褐色的死亡世界。

  树上都市成为死灵之城,恐怕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打扮成女佣的少女百无聊赖地端详着水晶球的画面,旋即回过头来看着身后的死灵。

  「还是找不到吗?」

  少女的语调混杂着不耐与焦躁的情绪。

  「请恕属下无能,爱莉小姐。」

  身披长袍的死灵纷纷惶恐地低下头来。

  「目前正在积极地寻找,请再给我们一点时间。」

  事实上死灵已经寻找了好几个星期,依然一无所获。

  攻陷精灵的树上都市固然是大功一件,可是若找不到主人要的东西,也无法回去覆命。

  「主人向来不会宽贷无能的下属,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少女说完之后,还故意叹了一口气。

  她的名字是冥土使者爱莉。

  女王之刃的参赛者、大陆南部的支配者沼地魔女的心腹、传说中的死灵女佣。

  「带着这么多死灵占据精灵之森,结果却没交出半张成绩单,这样子不是会书害得我被主人责备吗?」

  爱莉奉沼地魔女之命、率领新召唤的千人死灵占据精灵之森,转眼问已经过了一个月。

  「主人责备我还不打紧,搞不好连答应你们的实体化都没着落了呢!」

  「爱、爱莉小姐……」

  死灵之间起了一阵骚动。

  从冥界召唤而来的死灵不具实体,随时部有可能消失。

  唯有具备类似爱莉的实体、或是拥有让灵界物质得以稳定存在的生命力,才能让这些死灵长期留在人世。

  现在大多数死灵之所以能够存活,主要是因为充斥于精灵之森的丰沛生命力…

  不过这也代表死灵只能留在精灵之森,无法前往他处。

  好不容易来到人世,绝大部分的死灵都不愿再度回到冥界。

  因此他们最大的寄望就是拥有实体化的肉体。

  若是在其他地方,死灵大可附身在当地居民的体内,可惜这里是精灵之森,精灵的肉体无法让死灵附身,因此实体化的肉体自然成为死灵长居人世的唯一方法。

  「放心吧,只要你们努力工作,我会在主人面前为你们求情的。」

  爱莉嫣然一笑,一不意死灵起身。

  糖果与皮鞭是领导统御的不二法门。

  「在你们的努力之下,精灵之森已经纳入主人麾下。现在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寻找灵树的入口,彻底掌握精灵之森的生命泉源。」

  「爱莉小姐,我们不会让您失望的。」

  死灵的身影纷纷消失在黑暗之中。

  「现在……」

  爱莉转过身来,面对围绕在水晶球四周的圆桌。

  圆桌外侧的十二张座椅分别绑缚着一名精灵。

  这十二名精灵就是掌握精灵之森行政中枢的评议会成员。

  人称精灵之母的评议长以及其他成员,全都被囚禁在这里。

  失去自由的她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城市化作死亡的世界。

  「还是不愿意说出灵树在哪里吗?」

  爱莉手指一弹,水晶球立刻浮现出一群遭到囚禁的精灵族少女。

  「卑鄙小人!」

  「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评议会的几名成员大声叫骂。

  当初她们之所以愿意成为俘虏,为的就是换取众多子民的安全,爱莉的行径无疑是一种欺骗。

  「冷静一点,不必理会她的挑衅。」

  精灵之母出声制止义愤填膺的评议会成员,她平静威严的语调显然没把爱莉和死灵放在眼中。

  「占据精灵之都也好、伤害那些孩子也罢,还都只是历史洪流中的浮光掠影。」

  白皙的肌肤、金色的头发、湛蓝的双眸,这些都是纯种的精灵才拥有的特徵。精灵之母保持一贯的冷静,试着开导怒气冲冲的评议委员。

  「只有人类才会感情用事、才会大吼大叫,难道你们这些评议委员忘了身为精灵族楷模的尊严吗?」

  精灵之母的敦诲果然让评议委员恢复理智。

  议事堂再度回归寂静。

  「真不傀是全大陆最长寿的精灵之母,这种豁达的胸襟可不是每个人都学得来呢!」

  爱莉打量着精灵之母,有一搭没一搭地鼓掌。

  遭到囚禁的精灵之中,精灵之母显得格外地稚嫩。

  看起来一点也不像长老级的人物。

  据说十几岁的外貌是她对自己施咒的结果,不过这种说法只是谣传,并未得到证实。

  「你叫做爱莉是吧?也请你少说两句。」

  「哇,好凶喔。怎么,你生气啦?」

  「我没有生气,只是觉得你的作法不可原谅。」

  「没关系,我接受。」

  爱莉嫣然一笑之后,视线从精灵之母转移到其他长老的身上。

  「精灵之母不在乎那些孩子的死活,那你们呢?眼睁睁看着那些孩子死于恶灵之手,是否还能保持冷静呢?我倒是满有兴趣想要知道。」

  除了精灵之母,其他的评议委员无不高声叫骂。

  这次精灵之母并没有阻止评议委员的意思。

  数千年来,精灵之母不知经历过多少次的生离死别,对于生死早就看得很淡了。可是其他的评议委员就不一样了,她们几乎未曾尝过丧子之痛,如今出现这种反应也是很正常的。

  长寿的精灵很少生孩子,未成年人口所占比例也比其他种族低许多,基本上是个典型的少子且高龄化的社会。

  因此对精灵族而言,孩子代表了社会的至宝以及国家的未来。

  「随便你们怎么说,除非说出灵树的所在地,否则那些孩子……」

  在叫骂声中,爱莉指着圆桌围绕的水晶球,眼前的画面却使她吃了一惊。

  「咦?」

  水晶球的画面中,少女的人数明显减少许多。

  而且仔细一看,被囚禁的少女一个个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爱莉以指尖轻触刻在议事堂地板上的图腾,并调整影像的角度。

  「哎呀,原来还有一只漏网之鱼。」

  水晶球的画面之中,身穿绿色战甲的精灵女战士正接二连三地打倒来犯的死灵

  「太好了,精灵族有救了。」

  女战士的出现让评议委员松了口气。

  「那个傻瓜……」

  身为阶下囚的精灵之母依然维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不过从她的喃喃自语当中,不难发现她对那名女战士的出现相当不悦,这点倒是跟其他评议委员的反应大异其趣。

  「傻瓜?不知道谁比较傻。」

  爱莉反问精灵之母,却没能得到对方的回答。

  「就我个人看来,耽于多年来的和平、失去应有的忧患意识,结果沦为阶下囚的各位才是真正的傻瓜。」

  语气虽然恭敬,爱莉的言辞之中却流露出对精灵之母的不屑。

  爱莉的主要身分虽然是沼地魔女身旁的女侍,然而她也是女王之刃的参赛者之一,自然无法忍受不知以武力保护自己的精灵族对战士的批判。

  「爱莉小姐……」

  手持长剑、衣着华丽的死灵无声无息地冒了出来。

  「你想要跟那个女战士一较高下吗?」

  死灵的声音十分低沉。

  「有点想。」

  爱莉不假思索地回答。

  在他的面前没有掩饰的必要。

  「她是个劲敌。」

  「你倒是很看得起她嘛,赫尔司苦林。」

  「是的,爱莉小姐。」

  被称为赫尔司苦林的死灵在黑暗中露齿而笑。

  他不是普通的死灵,而是为了确保攻占精灵之森的计画圆满成功,特地请来统率众多死灵的暗之眷属。

  「突破死灵包围网的战士又回来了,你应该知道这代表了什么。」

  水晶球的画面之中,精灵女战士挥舞着手中的战杖,一举扫平众多死灵。

  战杖似乎刻有圣印,足以粉碎构成死灵的灵体物质。

  看来一般的死灵并不是她的对手。

  「若只是来拯救那些孩子,代表她真的是个傻瓜。」

  抛下这句话之后,爱莉朝着议事堂的出口走去。

  「爱莉小姐,您要去哪里?」

  「我要去跟她一较高下。」

  「战斗教官雅莲可是精灵之森当中最强的战士,拥有数千年的战斗经验』小姐千万大意不得,否则可是会吃苦头的。」

  「听起来似乎颇令人期待。」

  「请小姐留神。」

  赫尔司苦林深深一鞠躬之后,无声无息地移动至爱莉先前的位置,开始监控凝视着水晶球的评议委员们。

  *

  「甘冒误了大事的风险也要拯救孩子,我怎么变得跟年轻人一样血气方刚呢?」

  帮助最后一名被囚禁的精灵族少女逃脱之后,战斗教官雅莲朝着飞扑而来的死灵丢出一个小瓶子。

  「回到属于你们的地方吧!」

  雅莲的话声刚落,瓶盖就自动开启,瓶中的圣水也随之泼洒而出。

  「咕哇啊啊啊啊啊!」

  首当其冲的死灵发出凄厉的哀号,化作一缕轻烟消失在大气之中。

  不愧是人称黄金水的圣物,效果自是不同凡响。

  不过蒸发的死灵数量有限,幸存的死灵不断地从四面八方现身,朝着雅莲蜂拥而至。

  怎么会搞成这样?

  雅莲在心中暗骂一声,抡起手中的战杖。

  树上都市向来是精灵族的圣域,如今却化成了死灵之都。

  放眼望去,都市的每个角落都充斥着黑压压的死灵。

  「看来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雅莲迅速地舞动战杖逼退死灵,杀开了一条血路。

  她必须尽快救出议事堂的长老,让受创的灵树恢复灵力,否则树上都市迟早会沦为死者的国度。

  来到通往议事堂的空中走廊之后,雅莲突然停下了脚步。

  她感受到一股强大的气势。

  「果然是高手。」

  走廊的另一端传来少女的声音。

  挥舞着大镰刀的少女出现在雅莲的面前。

  少女并不是普通的死灵,雅莲从她身上感受到实体的气息。

  「大家退下,让我来对付她。」

  少女的声音响彻回廊,死灵不约而同地消失了踪影。

  只剩下手持大镰刀的红发女佣站在走廊的另一端,挡住雅莲的去路。

  「我是冥土使者爱莉,请教尊姓大名。」

  爱莉的手指提起裙摆,向对方点头行礼。

  「我叫雅莲,大家都称我战斗教官。」

  报上名号的同时,雅莲举起手中的战杖。

  若要前往议事堂,似乎必须先通过少女这一关。

  受限于空中走廊的地形,正面突破是唯一的战术。

  除此之外,雅莲找不到更好的办法。

  于是她将战杖往前一送,朝着爱莉展开突击。

  「看来你似乎没有进行前哨战的意思。」

  爱莉挥动大镰刀,试图挡住雅莲的突刺。

  在离心力的作用之下,大镰刀十分巧妙地击中战杖的前端。

  「精灵族最强的战士居然采取如此单调的攻击,实在令人好生失望。」

  挡下雅莲的攻击之后,爱莉大言不惭地作出评论。

  「好戏才要开始呢,死灵。」

  受到大镰刀的撞击之后,战杖的行进方向略微上偏,于是雅莲纵身一跳,在半空中丢出两端系有重物的麻绳。

  「咦?」

  出乎意料的反击让爱莉瞪大了双眼。

  「轻敌是失败的第一步,30分。」

  上半身被麻绳束缚的爱莉顿时失去自由。

  「这可不是普通的麻绳,而是专门用来对付死灵的秘密武器。」

  「呜!」

  在麻绳束缚之下,爱莉的胸前更显伟大。

  「你愈是挣扎,麻绳就捆得愈紧。」

  只见爱莉身上的衣服被麻绳磨破,露出白皙胜雪的肌肤。

  原本就丰腴饱满的胸部曲线如今更是硬生生地被挤出一大片。

  「不要再做无谓的抵抗了。」

  确定爱莉失去反抗能力之后,雅莲迳自迈开脚步。

  「低等灵!还愣在那边干嘛?快点想想办法啊!」

  觉悟到自己无法挣脱之后,爱莉连忙呼唤躲在一旁观战的低等灵。

  不能让赫尔司苦林麾下的死灵见到这副狼狈样,必须在他们面前维持庄严的形象

  「嘿嘿嘿嘿~」

  爱莉的脚下浮现出邪气逼人的魔方阵,蓝白色的鬼火伴随着诡异的笑声倾巢而出。

  「爱莉小姐,有什么吩咐?」

  「慢着,爱莉小姐,我们都不知道您有这种特殊癖好呢!」

  「M倾向的女佣……真是引人遐思啊!」

  低等灵在半空中来回穿梭,嘴上还不忘消遣狼狈不堪的爱莉。

  「立刻替我解开绳子,然后挡住那个精灵!」

  爱莉不假思索地下令。

  低等灵虽然是自己的属下,爱莉可不想被他们消遣太久。

  「遵命!」

  于是低等灵立刻兵分二路,分别展开行动。

  部分低等灵留下来替爱莉解开绳索,其他的低等灵则去追赶雅莲。

  选择前者的任务就是低等灵不幸的开始。

  「咕哇啊啊啊!」

  「救命啊!要消失了!」

  蓝白色的鬼火纷纷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接触麻绳的低等灵全都在瞬间消失无踪。

  「这、这是怎么回事?」

  爱莉瞪大了双眼,难掩内心的惊骇。

  看来雅莲在绳索之中灌注了强大的灵力,没有实体的死灵接触绳索之后,就会立刻消失。

  由此可知雅莲的攻击行动早已做好了万全的准备。

  低等灵纷纷消失之后,绳索也随之断成数截。

  「果然有一手。」

  重获自由的爱莉立刻展开追击。

  *

  奔驰在空中走廊的雅莲发现脚下的景色出现一小块扭曲的空间。

  是一件看不见的外套。

  扭曲的空间是魔法斗篷的杰作,用意在于遮蔽对方的视线,达到隐身的效果。

  「不要回头,一直往前走。」

  雅莲救出被囚禁的孩子之后,将魔法斗篷送给了那群孩子。

  魔法斗篷是雅莲从来自东方的人类商人手中买来的圣衣。有了魔法斗篷的庇护,那群孩子一定可以轻易地躲过死灵的追击。

  森林是精灵的最佳屏障,逃进森林就安全了。

  目送脚底下的斗篷逐渐远去之后,雅莲再度奔驰在空中走廊。

  「唔!」

  停下来目送孩子的离去似乎是个错误的决定。

  无数的鬼火从身后迅速逼近,一看就知道是死灵的部下。

  「大白天就出来游荡,这像话吗?」

  雅莲口中喃喃自语,同时加快了脚步。

  可是那群鬼火却缠上了她的双腿。

  「小姐,你的腿毫无防备喔!」

  抱着大腿不放的鬼火抬头看着雅莲,脸上还露出猥亵的笑容。

  「呜!」

  从鬼火的笑容来判断,不难想像他们到底看到了什么,雅莲连忙缩小了步幅。

  「嘿嘿嘿!看到了,看得好清楚喔!」

  满脸通红的雅莲一脚将鬼火踩扁。

  「咕哇!」

  然而被踩扁的鬼火却发出一阵欢呼。

  「两片树叶……」

  低等灵彼此交换情报之后,纷纷露出满足的神情做鸟兽散。

  「没用的饭桶,连个人都挡不住!」

  背后传来斥责低等灵的声音。

  看来爱莉挣脱束缚,从后面追了上来。

  「牺牲同伴以获得自由吗?相当明智的抉择,我给你贴分。」

  空中走廊的地形狭长,可以使用的战术十分有限。

  如果能换个比较宽广的地方……

  「站住!」

  爱莉滑过空中走廊,从雅莲的身后展开突击。

  察觉到爱莉无声无息的气势之后,雅莲立刻拿起战杖往地上一撑,整个人跳上了半空中。

  「哎呀!」

  失去目标的爱莉只能从雅莲的脚下掠过。

  「可恶,又来了!」

  「同一招已经使用第二次了,代表你没有学习能力,零分。」

  雅莲在半空中一个翻转,降落在爱莉身后。

  「不过从背后发动奇袭的点子个错,20分。」

  「我不需要你来打分数!」

  太阳穴上青筋微露的爱莉挥动手中的大镰刀。

  「这种情况应该要先拉开距离才对,零分。」

  雅莲的语调十分平静。只见她以战杖弹开镰刀,让爱莉差点失去平衡。

  「我已经说过了,不必替我打分数!」

  爱莉的指尖突然往前延伸,宛如触手的前端呈透明状,不容易被对手察觉。

  吸取对手的生气,这是死灵最擅长的绝活。

  「这种坏习惯相当要不得,请自重。」

  雅莲已事先预测透明指尖的行动轨迹,再度以战杖一一击落。

  「可恶!」

  吃了闷亏的爱莉脸色一变,连忙往后退了几步。

  「想逃吗?已经太迟了。」

  眼看爱莉转过身去准备逃走,雅莲立刻将手中的战杖往前一送。

  相当扎实的手感。

  战杖前端的金属武具划破了爱莉的衣物,露出白皙透明的肌肤。

  金属武具刻有圣印,即使是像爱莉这种具备实体的死灵也无法幸免造成伤害。

  「呜!」

  爱莉双膝一软,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连忙伸手撑住地面。

  「战斗教官果然厉害。」

  爱莉的嘴角浮现一抹浅笑,旋即低声召唤低等灵。

  发现魔方阵自脚下浮现之后,雅莲连忙撑着战杖往后跳开。

  「你们听好了,现在就去看个过瘾吧!」

  接获指示之后,低等灵立刻朝雅莲扑了过去。

  「我没有时问陪这些鬼火玩游戏。」

  雅莲根本没把那些鬼火放在眼里,直接跳上半空中,举起战杖朝着爱莉直劈而下

  「打得到才怪!」

  雅莲以战杖当作跳跃的工具,即使在半空中挥动战杖,也不可能击中爱莉。

  「虚张声势……」

  然而战杖却无声无息地迫近爱莉的眼前。

  「攻击距离变长了?」

  爱莉的眼神充满了惊骇。

  「战杖可不会自己变长。」

  雅莲的嘴角浮现一抹得意的微笑。

  没错,并不是战杖变长了,而是雅莲在跳跃时的手持位置比平常来得短。

  但是只要握住战杖的最末端,攻击范围自然得以延伸。

  「你将为错误的判断付出代价!」

  爱莉连忙举起镰刀,准备承受雅莲的攻击。

  当!

  硬物撞击的巨响传遍空中走廊的每个角落。

  震退数步的人居然是雅莲。

  强大的冲击力透过战杖传来。雅莲一个翻身,降落在空中走廊,手臂兀自酸麻。

  「是谁!」

  无视于攀附在身上的低等灵,雅莲寻找敌人的踪影。

  只要从东边森林买来的圣水依然生效,鬼火自然起不了什么威胁。真正该注意的敌人反而是将战杖弹开的神秘人物。

  「现身吧!」

  雅莲突然朝着某个方向挥动战杖。

  当!

  强大的冲击力再度传来。

  「反应不错,雅莲。」

  身披黑色长袍的死灵正面接下战杖,手中的长剑也在同一时刻刺向雅莲。

  「居然连死灵也能偷袭成功,我真的该检讨了。」

  自我解嘲一番之后,雅莲与对方拉开距离,重整态势。

  前面是爱莉,后面则是武艺高强的死灵。

  如果对手只有爱莉一人应该有几分胜算。

  如今多了一个敌人,只怕无法全身而退。

  雅莲调匀呼吸,观察两个死灵的动作。

  「赫尔司苦林……」

  以自身的灵力让破损的衣物再度实体化的同时,爱莉的脸上浮现明显的不悦。

  「请恕属下无礼。」

  赫尔司苦林朝着爱莉低头谢罪,然后手指一弹,召唤麾下的死灵。

  只见无数的死灵从墙壁以及地面浮现,将雅莲团团包围。

  空中走廊周围的空间很快地就被死灵填满,情势对雅莲大为不利。

  不过,雅莲并非毫无胜算,毕竟挡得住她的敌人不多。

  对雅莲而言,区区死灵就跟低等灵差不了多少。

  麻烦的是名叫赫尔司苦林的死灵。

  他具备挡住雅莲全力一击的臂力、比从空中落下的雅莲更加敏捷的速度、以及承受战杖打击的防御力。

  这个神秘的死灵才是最棘手的敌人。

  「战斗教官雅莲,放弃无谓的抵抗吧!」

  赫尔司苦林以沉着的语调劝降。

  「是不是无谓的抵抗还很难说。」

  即使处于极为不利的状况,雅莲依然不肯屈服。

  「既然你执意抵抗,也只好让那些长老成为让我们实体化的祭品了。」

  死灵不属于这个世界,唯有吸收强大的生命力,才能长久待在人世。

  自从死灵占据树上之都,森林的生命力就大幅流失,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卑鄙小人。」

  雅莲气得咬牙切齿。

  精灵族的下一代虽然平安逃脱,然而一旦失去博学多闻的长老,就等于失去了精灵之森绵延数千年的历史。

  过去的荣耀与下一代的希望必须共存,缺一不可。

  「谢谢你的赞美。」

  赫尔司苦林森然微笑,脸上浮现幽鬼的神情。

  「卑鄙也好、无耻也罢,我只想知道你的答案。」

  斗篷之内半实体化的脸庞散发出幽幽青光,赫尔司苦林迫使雅莲做出抉择。

  *

  来到位于精灵之森西方的小小港口后,蕾娜和菲欧在诺娃带领之下朝着目的地前进。

  虽然还隔了一段距离,森林的巨变却清晰可见。

  原本翠绿苍劲的林木纷纷失去了光彩。

  只要手指轻轻一掐,枝头的新绿就像落叶似的纷纷掉落。

  再不想个办法解决,森林迟早会为之枯萎,大地也会失去活力,成为另一个死气沉沉的沼地。

  「……请你们听我说。」

  走在前面的诺娃突然停下脚步。

  「等一下就要进入精灵之森了,不过在这之前,我有件事想跟你们说清楚。」

  诺娃的表情十分严肃。

  从谢尔敦沿着海路来到此地的途中,蕾娜和菲欧已从诺娃的口中得知事情的来龙去脉了。如今诺娃再度提起这件事,表示一定另有含意。

  「接下来的战斗纯粹是为了保护精灵之森,跟女王之刃无关,你们真的要帮助我吗?」

  「原来是这件事。」

  眼见诺娃一脸忐忑,蕾娜忍不住轻抚她的后脑。

  「我之所以立志成为战士,是为了帮助有困难的人,绝不是为了参加女王之刃。虽然投入前哨战可以跟许多强者切磋,还可以因此认识许多好手……」

  蕾娜顿了一下之后,继续开口:

  「不过对我来说,最重要的应该是为了什么而战。」

  「何况蕾娜也欠你一份情,这么做是应该的。」

  菲欧特地提高了音量。

  「这跟欠不欠没有关系。」

  蕾娜嘟起了嘴,神情有些不悦。

  自谢为正义使者的蕾娜怀抱着满腔热血来到沙漠地带,结果不但被雅玛拉王朝的梅娜丝女王抓住,甚至还中了催眠术。

  幸亏诺娃及时搭救,不但让蕾娜恢复正常,还成功劝退了梅娜丝,化解一场危机。

  「那是不争的事实,你不能否认吧?」

  「是没错啦,可是那个话题早就结束了。」

  嘟起嘴唇的蕾娜轻推菲欧的前额。

  「谢谢你们。」

  诺娃拭去眼角的泪珠。

  「你放心吧,我们身上有独角兽之剑,两三下就能把那些死灵收拾干净。」

  菲欧指着蕾娜腰问的奏剑。

  处女的亲吻会让独角兽之剑奏出圣音,破解所有的诅咒,消灭所有的恶灵。

  「不过我有个问题……」

  菲欧决定对诺娃说出内心的疑惑。

  「其他国家都不肯伸出援手吗?女王的领地?还有自由都市?」

  精灵之森发生了这种大事,其他国家不可能浑然不知,而且应该会采取必要的行动才对。

  「或许是消息并末传出去吧!」

  蕾娜代替欲言又止的诺娃回答。

  「森林精灵几乎不跟其他种族往来,要不是碰上诺娃,我们也不会知道死灵大举入侵精灵之森。」

  「嗯,蕾娜说得没错。」

  忧心仲仲的诺娃同意蕾娜的说法。

  *

  双手被绑在身后的雅莲被带进议事堂,眼前的景象让她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精灵之母以及其他的评议委员都围绕在议事堂的圆桌两侧,偌大的议事堂可说座无虚席。

  换个角度来看,精灵之森最高的权力机构已经被绑架了。

  「她们可真是固执,说什么就是不肯供出灵树的下落。」

  赫尔司苦林以平静的口吻向雅莲说明状况。

  「你对长老做了什么!」

  雅莲的语气带着明显的怒意。

  被绑在椅子上的长老双眼无神彷佛一群行尸走肉。

  「我什么也没做,甚至还定时供应三餐。如果精灵族的长老有什么闪失,倒楣的可是我们呢!」

  话才说完,赫尔司苦林立刻随手替雅莲套上刻着奇异文字的项圈。仔细一看,坐在椅子上的长老身上也套着同样的东西。

  「呃……」

  雅莲感到眼前一黑,差点站不住脚。

  犹如贫血的感觉。

  「你……」

  雅莲睥睨着赫尔司苦林毫无血色的脸孔,顿时明白了一切。

  议事堂的长老已经成为他们让死灵留在人世的祭品了。

  「你们不但卑鄙,而且是大骗子,真是一群无药可救的恶棍。」

  雅莲恨恨地吐出一句,同时对死灵报以轻蔑的眼神。

  事实上,自从套上项圈之后,雅莲全身上下都使不出力气,几乎快站不住了。

  「就是因为无药可救,我们才会成为死灵呀!」

  赫尔司苦林冷笑数声之后,动了动护甲之下的手指。

  「你的生命力可真是丰沛呀。」

  毫无血色的脸庞浮现不怀好意的笑容。

  「想不到堂堂的战斗教官也会错估敌人的实力,看来我真的老了。」

  自我解嘲之后,雅莲走到长老的身边。

  幸好双腿并末受到拘束。

  不知长老们是生是死……

  低等灵纷纷攀上小腿,雅莲走起来更加步履蹒珊。

  看来爱莉召唤出来的低等灵特别喜欢这种角度。

  「呜!」

  低等灵爬上大腿的感觉让雅莲全身一震,然而她还是坚定地迈开脚步。

  雅莲很想拨开这些低等灵,偏偏双手被绑在身后,动弹不得。

  「呀!」

  鬼火带来的些微震动让雅莲失声尖叫,失去平衡的躯体扑倒在地。

  看来圣水已经失效了。

  历经激烈的格斗之后,汗水早已稀释了圣水的效果。

  「啊、啊啊!」

  就算是没有实体的灵界物质,在身上来回磨蹭的感觉还是很不舒服。

  自己倒在地上狼狈挣扎的模样,更让雅莲感到十分羞愧。

  「爱莉小姐,您有何打算?」

  赫尔司苦林向站在议事堂入口冷眼旁观的爱莉寻求进一步的指示。

  「你自己看着办吧,何必问我?」

  爱莉冷冷地丢下一句之后,命令低等灵离开雅莲的身体。

  「爱莉小姐,别这么无情嘛~」

  「就是说啊,我们还没玩够呢~」

  无视于低等灵的抗议,爱莉头也不回地离开议事堂。

  无奈之余,低等灵只好乖乖地离开雅莲的身体,跟随主人离去。

  「既然如此,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赫尔司苫林喃喃自语之后,转身看着试图从门边爬到长老身旁的雅莲。

  「咕……」

  忍受着赫尔司苦林令人毛骨悚然的阴森视线,雅莲总算爬到精灵之母的身边。

  「你回来做什么?」

  精灵之母的语气十分冰冷。

  「没有人要我逃走。」

  雅莲的回答十分干脆。

  「守护森林是我的职责,我当然不能弃大家于不顾。」

  「你都已经活了一千年了,难道还不懂得为大局着想吗?」

  面对精灵之母的训斥,雅莲不禁感到有些疑惑。

  「大局是指?」

  「只要灵树平安无事,森林就不可能灭亡,我们这些长老的生死一点都不重要。难道你连这点都不知道?」

  「如果精灵之母死了,就算灵树平安无事,精灵的文化也会随之灭绝。南方的同胞就是最好的例子。」

  雅莲叹了口气,改以古代精灵语跟精灵之母交谈。

  连精灵本身都未必会说古代精灵语了,非精灵族的死灵更是听不懂,就算谈话内容被他们听见,也没什么关系。

  「孩子们都已经逃往东方森林了,他们似乎也没有派人追赶的意思。

  东方森林有个跟人类进行交易的市集。

  侥幸逃过一劫的雅莲就是在东方森林的市集,跟一群旅行商人购买圣水以及其他对抗死灵的装备。

  只要善用隐形外套,那些孩子应该可以平安无事地抵达东方森林。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精灵之母松了口气。

  虽然在死灵面前表现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她心里面还是很关心孩子们的安危。

  「另外,我有一个坏消息。」

  「说吧!」

  「目前尚未收到外界派出援军的消息。」

  「这不算是坏消息,我本来就没有打算藉助人类的力量。」

  即使家园被死灵占据了,族中长老们依然拒绝向人类求援。

  「意思是宁可灭族灭种,也不愿向人类求援是吗?」

  「若精灵族命当如此,我们也只好接受宿命的安排。」

  「现在还不到放弃的时候。」

  雅莲对精灵之母的丧气话感到不以为然。

  「我已经争取到不少时间,相信诺娃不会让我们失望的。」

  「你是说那个杂种?」

  听见诺娃的名字,精灵之母不禁皱起眉头。

  「无论如何,她都是我的得意弟子。」

  雅莲假装没听见精灵之母充满轻蔑之意的辞汇,抬头看着水晶球的画面,不由得叹了口

  气。

  「赫尔司苦林到底是何方神圣?」

  雅莲以古精灵语说出这句话之后,突然发现站在不远处的赫尔司苦林浮现一抹诡异的浅

  笑。

  「不清楚,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死灵。」

  精灵之母无力地摇头。

  *

  蕾娜一行人穿梭在森林之中。

  没有诺娃充当向导,一定会在森林里面迷路。

  除了森林的居民之外,再怎么老练的旅行者也会在这片树海里失去方向感。

  唯一让蕾娜得以判别方向的依据,就是茂密的森林逐渐失去生气的景象。愈接近精灵的部落,类似的景象就愈明显。

  甚至连平常栖息在森林里的动物都不见踪影。

  港口附近的树梢也看不见跳上跳下的麻雀。

  周遭的气氛相当类似爱莉位于谢尔敦地下深处的密室,回想起过去恐怖的经验,菲欧不禁微微颤抖。

  「到了。」

  走在最前面的诺娃带领大家来到一处广场。

  阳光穿过树梢洒落地面,眼前的景象让蕾娜为之屏息。

  除了利用神木的树洞所建造出来的众多树屋之外,还有无数交错纵横的空中走廊。

  放眼全大陆,再也找不到像这种跟大自然融为一体的都市了。

  超乎想像的神木颠覆了传统的认知,配置巧妙的树屋更让习以为常的距离感产生错乱。

  到底是神木过于巨大还是树屋太过迷你?

  乍看之下,还真的分不出个所以然。

  「不行了,我有点眼花撩乱的感觉。」

  话虽如此,蕾娜还是无法将视线从眼前的景物栘开。

  「看起来怪怪的。」

  相较于赞叹不已的蕾娜,菲欧则是皱起了眉头。

  「怪?距离感是有点怪怪的没错啦!」

  慢着,难道菲欧发现了什么吗?

  蕾娜心中一惊,连忙转头看着菲欧。

  「我指的不是距离感。该怎么说呢,总觉得这里好像变成了一片废墟。」

  菲欧指着眼前的都市。

  「规模这么大的城市里面,居然看不到半个人。」

  经菲欧这么一提,蕾娜再度凝视着眼前的树上都市。

  「唔……」

  还真的看不到居民活动的迹象。

  街上没有灯光,也听不见任何声音。

  精灵族虽然性好安静,然而眼前的树上都市却仿佛无人的废墟,丝毫没有生活的迹象,确实透露出不寻常的气息。

  「难道……迟了一步……」

  诺娃一脸茫然。

  身为森林的守护者,捍卫精灵之森向来是诺娃的使命。

  如今余晖映水般的灯火消失无踪了,孩子们的嬉戏声也不复存在。

  诺娃抬头看着树上都市,眼角渗出了泪光。

  「现在还不能下定论。」

  蕾娜拍拍诺娃的肩膀。

  「嗯,蕾娜说得没错。既然对方是死灵,白天的时候当然不会现身。」

  「没错,到时就让他们尝尝这把奏剑的厉害。」

  蕾娜拔出腰问的独角兽之剑,摆出战斗姿势。

  现在的独角兽之剑跟一柄小刀差不多大小,实在不怎么适合拿来当武器。

  只见蕾娜右手握住刀柄、左手手掌轻抚刀柄之后的圆形突起物。

  「唔……」

  触电般的感觉袭上脑门,菲欧不禁低吟了一声。

  独角兽之剑等于菲欧的分身,两者之间的关系密不可分。独角兽之剑受到的刺激,会原封不动地传至菲欧的身体;而菲欧身体所产生的变化,也会对独角兽之剑的形状、甚至大小造成直接的影响。

  蕾娜完全没注意到身后的菲欧早已涨红了一张脸,看着逐渐膨胀的独角兽之剑露出满意的微笑。

  「我们出发吧!诺娃,你来带路。」

  「嗯,只要灵树尚未枯萎,应该还有希望。」

  「灵树?」

  「就在森林的正中央。我是没去过啦,不过之前听战士长提过大略的位置,所以到时候……」

  话才说到一半,诺娃顿时低头不语。

  先前在沙漠冒险的时候,诺娃曾经见识过菲欧解除魔咒和治愈伤势的特殊能力,不过这种奇迹般的力量是否也能用在已虚弱不堪的灵树之上?

  「到时候就轮到我出场了。」

  菲欧察觉诺娃内心的疑惑。

  「既然是非我不可的工作,我绝对不会逃避。」

  绝不逃避。

  勇敢地面对挑战。

  这就是菲欧从蕾娜身上学到的行动准则。

  「只要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尽管吩咐。」

  「谢谢你,菲欧。」

  诺娃抬头看着树上都市,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无论如何都要把菲欧带到灵树的身边。

  诺娃在内心暗自起誓。

  *

  议事堂位于树上都市的正中央,同时也是呈放射状四散而出的众多空中走廊的中心点。

  爱莉坐在空中走廊的栅栏旁边,深深地叹了口气。

  感觉真不是滋味。

  当初是因为主人亲自下令,爱莉才勉为其难地接下这项任务。其实爱莉心里很清楚,她根本没有调度大军的能力。

  爱莉的灵力拿来使唤低等灵固然绰绰有余,可是当低等灵变成跟自己同级的死灵时,就显得有些勉强了。

  除此之外,主人特地邀请过来的客座参谋赫尔司苦林也是让爱莉头大的人物。理论上,

  爱莉应该是赫尔司苦林的顶头上司,然而占领精灵之森一个月以来,两者的立场却出现了微妙的变化。

  这次主人交付给爱莉的任务,就是找出灵树的下落,然后钉上『木桩』,将灵树所拥有的生命力传送到主人身上。

  其实任务并不困难,爱莉只要只身潜入精灵之森就可以完成了,根本不用动员规模如此庞大的死灵军团。

  「或许主人有她的考量吧!哎,真想早点回到城堡。」

  说完之后,爱莉叹了口气。

  「真稀奇,爱莉居然也有气短的时候。」

  爽朗的声音伴随着踩踏枯叶的声响传人耳中。

  「不过,话说回来,这次的行动确实拖太久了。」

  半透明的液体穿过枝椅落在空中走廊的地面,然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几秒钟之后,手脚修长、腰肢纤细、胸前伟大的女子从液体中现身。

  「梅洛娜,我交代的事情办妥了吗?」

  「放心吧,交给我就对了。」

  千变刺客梅洛娜摇晃着粉嫩的躯体自信满满地伸出大拇指。

  跟梅洛娜共同行动,也是让爱莉感到不是滋味的原因之一。跟自己地位相当的—女侍并未留在主人的身边,也难怪爱莉感到强烈的不安。

  「多亏死灵积极地吸收附近的生命力,才得以发现灵树的所在。现在就等结界解开了。」

  精灵之森幅员辽阔,想要找出一棵小小的灵树,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

  幸亏众多死灵拚命吸收树木的生命力,才得以发现在一片枯木之中仍保翠绿的灵树。

  先前爱莉命令死灵搜索灵树的下落,不过梅洛娜才是搜寻灵树的主力。

  「就算精灵族的长老不肯招供,找出灵树也只是时问的问题……唉,这次的任务愈来愈无趣了。」

  除此之外,局势的演变全被赫尔司苦林事先料中,更是让爱莉感到不是滋味的原因。

  他知道的不少,却不肯对爱莉和梅洛娜吐露分毫。

  其实爱莉也没有强行逼问的意思,她只是不喜欢这种有所隐瞒的感觉。

  「既然没意思,那就早点回去嘛。我也很怀念沼地的美味螃蟹呢/说着说着又饿了。」

  梅洛娜可以藉着吸收周围的生物让自己的肉体增殖。或许是动物比植物更容易吸收的缘故吧,这阵子老是听到她想早点回去吃螃蟹。

  「这个主意不错。」

  既然已经发现了灵树的所在,不如早点完成任务打道回府。

  至于占领区的后续事宜,就丢给赫尔司苦林去处理吧!

  爱莉才刚起身,就见一团鬼火从议事堂飞奔而出。

  「客人来罗~」

  鬼火大喊一声,朝着爱莉的胸前直扑而来。

  噗!

  软绵绵的胸部将冒失的鬼火弹了开来。

  爱莉一把抓住鬼火,用力往地面一甩。

  「呜哇!」

  腥臭不堪的灵体物质四处飞溅,鬼火贴在地上动弹不得。

  「真是一点都不能大意。」

  爱莉以脚尖踩着鬼火。

  「啊呜!再来、再来!」

  「我在等你的详细报告。」

  爱莉睥睨着地上的鬼火,前额浮现好几条青筋。

  「是、是~西方的森林出现入侵者~赫尔司苦林大人命令死灵前往监视

  蓝白色的火焰痛苦得左右摇曳,语调之中却透露出一丝欣喜。

  「我也想去看看热闹耶!反正已经找出灵树的下落了,闲着也是闲着嘛!』

  梅洛娜的嘴角浮现一抹诡异的笑,同时将黑色的水晶球交给了爱莉。

  水晶球记录了灵树的所在地,同时也注入解开结界的法术。

  有了水晶球之后,死灵便可轻易地接近灵树,爱莉当然也不例外。

  「请便,毕竟你不是我的下属。」

  爱莉接过水晶球,似乎对梅洛娜的行动不怎么感兴趣。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我早就想尝试之前在盖诺斯弄到的玩意儿。」

  笑嘻嘻的梅洛娜说完之后,直接从空中走廊纵身一跳。

  梅洛娜本来就是不具固定形体的生物,承受冲击的能力非常强大。

  即将接触地面的那一瞬间,只见她变成一颗球体,直接朝着目的地滚去。

  「……你高兴就好。」

  爱莉叹了口气,打量着梅洛娜交给她的水晶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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