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卷 寄托在旋律里的永恒思念 第二章 夫妇的各种问题

  莉迪亚走进伯爵府自己的工作室时,尼克正坐在扶手椅上看报纸。

  尼克是莉迪亚的青梅竹马,还是妖精博士的搭档。作为妖精,尤其还是猫的姿态的它,最喜欢看八卦小报了。用灵活的前足,不对,是手,读着报纸。

  [我说,尼克,这儿好歹也是伯爵府,不要把八卦小报放到显眼的位置啊。前段时间来访的贵妇看到了都直皱眉呢]

  十六开的八卦小报,不是上流社会应该看的报纸,不知道说了多少次,尼克总是把报纸随手一放就忘记了。

  [啊]

  尼克含糊的应了声,本来打算瞪它一眼的莉迪亚,却被报纸上的一段文字吸引了,不由自主看的入迷。

  [那个,给我看下]

  莉迪亚把报纸抢了过去,尼克还照样坐在椅子里,灵活的盘起了后腿,胡子不满的颤动着。

  [什么跟什么啊。难道伯爵夫人也看八卦小报啊]

  虽然是很正经的意见,但是现在顾不上那个了。莉迪亚把报纸铺开在桌子上,快速的浏览一段显眼的新闻。

  [怎么了,难道是有了伯爵的花边新闻?]

  [才不是呢,好像怪物又出现了。说是在伦敦塔对岸的附近。]

  [啊,只在现场发现了手?虽然根据戒指判断出了主人的身份,可是不知道身体是否安全]

  虽然说是不知道,恐怕谁也没想过他能活着。

  上面还写着,深夜里能到听到悲鸣和咆哮。但是吸引莉迪亚视线的却不是那里。

  [被害者是,帕蒂森阁下]

  是曾经找莉迪亚商量的帕蒂森夫人的丈夫没错。

  莉迪亚想起了前几天在摄政公园里碰到她的事情。说是碰到了一位很好的巫术师,还给自己看了巫术师的小道具。

  但是夫人的愿望应该是希望能够被赐予孩子,巫术师的事情和这次的惨案按理是没有关系的。虽然这样想着,但是思绪还是飘到了那件事上。

  从看到小瓶子里的鳞片开始。

  [莉迪亚夫人,您身体不舒服吗?]

  听到雷温的声音,莉迪亚放下报纸抬起了头。端着茶走过来的他,一双幽深好似黑洞的眼瞳看着莉迪亚。

  [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啊,恩,我没事。]

  [。是最近持续发生的令人不快的事件。那,雷温,来把茶给我放这里吧]

  尼克挥了挥圆圆的小手。雷温点了点头,然后又十分担心的看着莉迪亚。

  [还是那个野兽袭击的事情吗]

  [恩,好像有认识的人被袭击了。这个报纸上写着……对了,爱德格呢?在办公室吗?]

  [刚才,斯提芬森阁下来访,他们一起出门了。阁下说好像有珍稀的猛兽,爱德格大人想去确认。]

  [猛兽?和这次的事件有什么关系吗]

  [谁知道呢,好像是杂耍小屋里的野兽,我想应该并非是引起事件的……]

  [哦,哪里的杂耍小屋?]

  [塔的附近]

  [那岂不是离事件发生地很近吗?]

  虽然隔着泰晤士河,但是也可能是会游泳的野兽也说不了。

  一想及此,莉迪亚突然担心的坐立不安。不由自主站起来,走到窗边,向外张望。但是却没法确认爱德格是否平安。

  [雷温,你怎么没一起去呢?]

  身手利索的雷温陪同前往的话,莉迪亚还能有些安心,看到他现在在这里,莉迪亚更加的不安。

  [哦,爱德格大人跟我说,不知道危险地猛兽会出现在哪里,去保护莉迪亚夫人吧]

  [我就在屋里,根本不需要担心啊,自己一个人也完全没问题啊]

  [天还亮着呢,怎么说都不必担心呢]

  的确,至今为止所有的事情都发生在深夜里。尽管如此,也不敢说白天就一定安全。

  [爱德格大人一个人自保绰绰有余]

  慌慌张张的莉迪亚,听到了雷温干脆利索的话,终于想起来了。

  [是啊,确实如此呢。我怎么忘记了]

  爱德格跟连正经打架都没打过的贵族少爷们有着本质的区别。连这件事都给忘记了的莉迪亚,实在是这段时间的生活太过于平静了。

  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莉迪亚思及此处,不由得长叹一声。

  [夫人,我回来了]

  凯莉从那边走了过来。看到了叹气的莉迪亚和站着一动不动的雷温,好像要从雷温手中保护莉迪亚一样,站到了他们中间。

  [莉迪亚夫人,不管雷温说了什么,您都不必在意。他一点都不懂女人的心]

  凯莉似乎对雷温有着不少的误解。感情迟钝,表达直接的雷温常常给人冷淡的印象,寄宿在他身上的杀戮精灵,偶尔散发出锐利的杀气。

  虽然凯莉对雷温慢慢的有所了解,但是依然对他十分警戒。

  [没,没事哦,雷温什么也没做]

  莉迪亚急忙辩解,凯莉不再瞪着雷温,回过头来。

  [是吗?那就好]

  [那只野兽再次出现了,看了报纸,这次被袭击的是认识的人,所以有些吃惊]

  [那是帕蒂森阁下的事情吧。我刚才去办事的时候听女仆们讲的。是关于他夫人的……

  佣人们背后悄悄传言,帕蒂森夫人对丈夫下了诅咒]

  诅咒?夫人拜托的并非是给人带来不幸的诅咒师,应该是给人幸福的巫术师啊

  [怎么可能呢,她不是一向品行良好的夫人吗?一向备受好评]

  [这一点虽是如此,可是如果自己将要被抛弃的话,想要诅咒别人也是可以理解的]

  凯莉深有感慨的点了点头。

  [在这个世界上,跟女性离婚绝非一件简单的事情,可是男人们一旦对夫人没了兴趣,马上就要离婚的事总是不少。对夫人一方来说,与其背上污点被赶出家门,还不如成为寡妇好,这样还能得到世间的同情]

  [凯莉小姐是否诅咒杀死过男人?]

  听到雷温天真的话语,凯莉的脸色一白,然后一下子红了起来。

  [我,我可没那样说过]

  [好了好了,凯莉]

  看着莉迪亚宽慰她的表情,凯莉立刻低下了头。

  [对不起,只是一个传闻而已,我说的好像是真的似地]

  大概凯莉认识的人中,有人曾深陷这种漩涡之中吧,所以才会如此动摇。帕蒂森夫人的事情,莉迪亚给予了过多的关注,凯莉大概也注意到了吧。

  所以,才会同情那位夫人。

  然而,莉迪亚因为凯莉的话却陷入越来越混乱的状态。

  帕蒂森夫人,真的对丈夫没有爱情了吗?可是她却如此的渴望孩子。如果恨到想要诅咒丈夫去死的程度,应该不会有想要孩子的愿望吧。

  或者,那是一种结婚时间尚短的莉迪亚无法理解的一种感情。

  小瓶子里装的鳞一样的东西,是巫术师的小道具。夫人那格外澄清的笑容浮现在脑海,莉迪亚不由得思绪万千。

  鳞。对了,那是什么东西的鳞呢

  一直有一种别扭的感觉。这时这种感觉一下子鲜明了起来。莉迪亚身体开始紧张起来。

  话说最近莉迪亚,提起鳞的话题,就会有一种说不出的险恶的感觉,也是从那次见面以后吧

  那应该是和可以赐予宝宝的巫术师们没有关系的东西。

  是爪痕

  比利拿来的,像是猛兽爪痕的画。好像画有伤口上残留的像是爪子表皮的东西。而且,还有鳞一样的光泽。

  莉迪亚感到一股血腥之气,不由得一阵头晕。

  夫人拿的鳞,难道就是传说中怪物的爪子的碎片?

  被这个爪子的碎片伤到的话,就会被这个怪物盯上,不是吗

  帕蒂森夫人的丈夫,是因为这样被怪物袭击的吗?

  [那个,凯莉,夫人拜托谁去实行诅咒了呢]

  [这个……]

  莉迪亚听着凯莉的回答,回过神的时候,手已经紧紧的抓住雷温的手腕,以支撑身体。

  晃晃悠悠的就要摔倒。

  [果然脸色很不好.还是去卧室里面休息下吧]

  没事,她想要这样说,可是身体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那我陪您去]

  凯莉正要伸手过来,雷温摇了摇头。

  [保护莉迪亚夫人是我的责任,虽然我知道凯莉小姐恨男人恨到想要诅咒的程度,这里还是交给我吧]

  [啊,那才不是……]

  [如果两个人一起摔倒的话就麻烦了]

  没有跟凯莉解释的空隙,雷温淡淡的说,跟他瘦小的身体不相称,他稳稳地抱起了莉迪亚。

  [我,能自己走]

  好不容易平息了头晕的莉迪亚,这样说着

  [莉迪亚,你就照雷温说的做吧]

  尼克插嘴道,也许是因为莉迪亚过于苍白的脸色。

  稍微躺了一会,恢复了不少莉迪亚,发现尼克坐在床边的椅子上,低着头。

  [怎么了,尼克,你也担心我吗?]

  [那个,莉迪亚,不要跟这个来历不明的怪物扯上关系好吗?]

  莉迪亚坐起身,靠近尼克的脸。

  [呐,这么说来,真的有可能是魔物了?]

  [从有那个传闻开始,从鳞的光泽什么来看就差不多了。对于妖精族来说,连空气都会变得糟糕,说不出来的讨厌的感觉。]

  只在伦敦这一带转悠,就能散发出这么邪恶的魔力,看来是十分强大的怪物啊

  莉迪亚又想起了看到那鳞片的感觉了。仅仅如此,又是一阵头晕目眩。赶快甩掉了那个念头。

  [莉迪亚,你也感觉得到吧,最近身体不舒服的时候好像很多啊]

  [可是我不是妖精,应该不会受到魔力那么大的影响的吧]

  尼克弓起了背,低着头出神。

  [比起以前,现在对魔力敏感多了吧]

  [我吗?为什么?]

  这么说着,莉迪亚也开始考虑,虽然自己还没什么感觉,但是正如尼克所说的话,那它一定对莉迪亚变成这样的原因心里有数。

  尼克知道,莉迪亚自己不知道的关于自身的事情,那就绝对跟预言者的事情有关了。

  [是因为是预言者的未婚妻?尼克,背负这个使命的不是母亲大人而是我吗?]

  [我不知道]

  [那,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应该有什么变化?]

  尼克低着头不说话。

  [对不起,莉迪亚]

  尼克这么说着,立刻从椅子上跳了下来,跑了出去。

  莉迪亚长长地叹了口气,为什么尼克要说对不起呢?

  果然是因为真正成为预言者未婚妻的是莉迪亚自己吧

  在圣地受到的,跟预言者有关的魔力的影响,仅仅只有一个。成为了跟预言者宿命相连的未婚妻。

  如果是这样的话,据达内尔所说,自己无法怀有爱德格的孩子。如果爱德格知道了,他会怎么想?

  虽然不觉得他会突然改变态度,可是这件事情一定会令他很痛苦。

  对于贵族来说,没有继承人是很严重的问题。

  [莉迪亚昏倒了?]

  门一下子被推开,爱德格快步走了进来。莉迪亚慌慌张张的揉了揉眼睛。

  [欢,欢迎回来]

  [眼睛很红,发烧了吗?]

  爱德格坐在床边,脸靠了过来。等不及脱下手套,便把额头贴近了莉迪亚的脑门。

  [没有哦]

  好像赞同了莉迪亚的说法,爱德格很快移开了额头。但还是一副担心的样子看着莉迪亚。

  [总之快点躺好,医生还没有来看过的吧?]

  [不要哦,太夸张了,只是稍有有点不舒服而已]

  莉迪亚尽量打起精神的说。根据尼克所言,这是魔力的影响,并非是疾病。非要说的话,那也是心情的问题。

  [真的吗?]

  [现在已经没事了]

  太好了,爱德格微微一笑,像平时一样抱起了莉迪亚,

  把脸颊依偎在他宽阔的肩膀上,从心底里感受他强有力的拥抱,完全把自己交给他的莉迪亚,突然感到一丝丝恐惧。回过神时,自己已经推开了爱德格,逃离了他的怀抱。

  如果这份爱不在了自己该如何是好?

  有些动摇,和平时态度不一样的莉迪亚,迟疑的看着爱德格。怎么也找不到借口的她,只好转换话题。

  [杂耍屋里的猛兽,怎么样呢?]

  [啊啊,和期待的不同,栅栏里十分昏暗,虽然表演的很好,可是应该是披着熊皮的狼]

  果然,引起事件的不是野兽而是魔物吧

  [那个,爱德格,是关于帕蒂森夫人的事情]

  她从什么人那里拿到的鳞一样的东西的事情;凯莉所说的诅咒的传闻;莉迪亚都告诉了爱德格。

  [被怪物的爪子所伤的话,一定会沦为它的猎物……你这么推断的话,果然不是野兽而是魔物吧]

  听完了莉迪亚一席话,爱德格一边说一边思考。

  [而且,跟夫人见过面的巫术师,也不知道是什么人,应该会操纵魔物吧]

  [现在还不是十分清楚,我只是觉得爪痕里残留的鳞片,和夫人给我看过的鳞片有点像。]

  [说的也是,不管怎么样,应该先问问夫人到底跟谁拿的那个鳞片]

  一边点着头,莉迪亚感到爱德格拉着她的手腕把自己拥向他。

  她身体一下子变得僵硬,爱德格抚慰莉迪亚似地,用手指轻轻地梳理着她的头发。

  [呐,莉迪亚,我希望你告诉我一件事]

  [什么]

  莉迪亚还是低着头问。

  [要怎样做你才会对我多撒娇?]

  [啊?]

  [就算是身体不舒服的时候,你也不怎么对我撒娇]

  [那是……所以说,已经没有不舒服了]

  不知道怎么回答,自己也有些发呆。

  就算不能好好对他撒娇,也感觉不错,让她这么想的人只有爱德格。对于莉迪亚来说,仅仅是这点,已经是在内心深处对他的撒娇了。

  可是,不管感受了他多少的爱,莉迪亚恐怕是无法达成让他幸福的愿望,到底该怎么做才好呢?

  [真的,和平时一样了吗?]

  爱德格半开玩笑的,用力的抱住了莉迪亚。

  因为刚才躺下的缘故,背后的扣子松了。爱德格的手从那里轻轻抚摸着莉迪亚赤裸的皮肤。从背部摸索着,慢慢滑动到脖子的手指,似乎在寻问着莉迪亚是否可以温存。

  要像平时那样去回应的话,现在的莉迪亚有些做不到。虽然想着这样做或许没有什么意义,可是连纯粹的爱意表达都会觉得使自己越来越害怕。

  [那个,爱德格,今天晚上我想一个人睡]

  莉迪亚好不容易小声的说。爱德格的手离开了她。

  [果然,还是身体不舒服了吧?]

  担心的看着自己的眼睛里,一片清澈。爱德格应该并非是想要求欢,而是想要确认自己的状态吧?

  [还,还不到那种程度……]

  [你不必介意,好好休息吧]

  看到他没有继续追问下去,她暂时松了口气。可是他和平时的他有点不一样,她开始有点担心。

  他这样做是在关心自己吧。但这次轻易地放弃,自己反倒总有种失落的感觉。

  这个总是给予自己满怀满抱的爱的人啊。

  被爱的太深,会有些畏缩。

  明明是自己不能好好的面对,对方稍微有些冷淡,自己却又更害怕,真的是太任性了啊。

  莉迪亚一直低着头,爱德格凑到她耳边轻轻地说,

  [我呆在这里陪你睡着,好吗?]

  也许,自己就是如此期盼的。也许听了他的话自己不由自主的露出了安心表情。所以爱德格才一直温柔的笑着。

  [那我先去换衣服了。]

  爱德格起了身。

  莉迪亚胡乱的点着头,回过神的时候,已经紧紧的抓住他的手。

  [爱德格]

  比阳光还要明媚的金发,充满着魅惑力的灰紫色瞳孔。整张脸给人以强烈的贵族的印象。利索的动作优雅的语言,无不流露了他高尚的品味。爱德格是谁都无法一眼忽略的存在。喜欢上他,自己总感觉有点自卑,即使如今也会稍微这么想想。可是,却依然无法阻止这种心情。

  [那个,我喜欢你]

  自己知道脸一定变红了,即使如此也一定要说出口。

  轻轻地碰触你都心会针扎一样疼痛,稍稍的疏离却无法抑制恐慌,我喜欢你就到这种程度。

  [我很高兴]

  爱德格轻轻地拉过了莉迪亚的手,握紧,落下了火热一吻。

  确认了他的心情,莉迪亚说不出的安心,虽然问题一点也没有解决,也暂时不再胡思乱想了。

  爱德格在国王之路下了车,拐进旁边的小路,看到前面的那座建筑物。走上玄关前的石阶,一块招牌映入眼帘,上面写着“弗兰斯菲尼斯蒂尔德诊所”。

  他敲了敲门,佣人开了门,一脸不高兴的看着爱德格。

  [弗兰斯呢?]

  [在倒是在…]

  一边含含糊糊的回答,一边给爱德格带路。

  虽然挂着诊所的招牌,但是门诊室却一个人都没有。爱德格在佣人的示意下看向了书房。银发的男子正坐在那里。

  [啊,爱德格啊,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他一边说着,一边轻轻地晃动杯里的威士忌。

  [真要是不舒服了谁会来你这儿啊]

  [诶,好过分]

  [大白天就在这儿酗酒的医生不值得信任]

  [可是今天什么诊病的预约啊,好像也没什么急症患者……恩,别那么介意,爱德格,你也来一杯啊]

  果然他还是那个敷衍随便的男人。

  他的一只眼睛被黑色的眼带绷住,应该是给人相当硬派的印象,破坏这种印象的是他那乱七八糟的及肩银发,还有瘫软在沙发里的身体。怎么看都让人觉得软弱。

  一点都不像个医生的这个弗兰斯,由于某种原因成了爱德格的家臣。

  [那不客气了]

  爱德格胡乱随口说着,坐了下来。

  [哎呀,有借酒消愁的事啦?]

  [没有那样的事。]

  [哈,被莉迪亚冷落了吧。]

  爱德格一边接过弗兰斯递过来的杯子,一边烦恼着。并非是所谓的冷落,只是,不知怎么的,觉得莉迪亚的样子有些不一样。

  [莉迪亚最近有点没精神,也没什么食欲,而且又像结婚前一样对肌肤相亲有点紧张。]

  虽说是想请个医生给她看看,可本人极力主张没必要。

  今天早上倒是精神了不少,应该不必过于担心,可是果然连接吻都开始紧张了起来。

  弗兰斯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点着头。

  [那个爱德格,虽然有时候外遇被隐藏的很好,可是女性们还是会注意到这种花心的行为,不希望碰了别的女人的手抚摸自己……]

  [适合而止吧,我没有花心]

  也不记得做过什么引起误会的事。

  [那就是她喜欢了别的男人,不想给你抱]

  果然不该来问这家伙,爱德格一只手胡乱的揉着金发。

  [莉迪亚不是那样的女人,她一直都很爱我]

  [可是却拒绝了你夜晚的欢爱?]

  [我可没有这么说]

  事实如此。

  [但愿别是什么病就好,你的话,想来听听你作为医生意见]

  [什么呀,想来听听医生的意见?我还以为你想听听朋友的说法呢]

  [是吗,你觉得你能给出什么好的关于女人的意见吗?]

  伤害了自己最爱的女人,最后还逃掉了的这个男人。

  听着爱德格不快的话语,弗兰斯一边打哈哈一边搔头。

  [那么,怀孕的可能性呢?]

  爱德格吃了一惊,身体一下子僵硬了起来,威士忌撒了出来。

  [啊啊啊,衣服被染上色了,这可是史密斯裁缝店的高级货啊。不是说好了你不要的话给我吗]

  弗兰斯慌乱的擦拭衣服上洒落的威士忌。爱德格紧紧的抓住他的肩膀。

  [弗兰斯,真的?你说有这种可能?]

  [这个嘛,是不是也有例如食欲变化,心情不稳定的事情呢]

  [可是,如果真是这样,莉迪亚应该先对我说啊]

  [大概是还没有自觉吧,英国女性有点太不开放了。尤其是好人家的小姐们特别缺乏这方面的知识。]

  所以莉迪亚可能自己也没注意到?

  [是这样吗]

  [高兴吗?]

  [当然了,如果果真如此,那再也没有比这个更高兴地事情了]

  [那就干杯吧?]

  [不要,我走了,干杯也应该是跟莉迪亚一起]

  爱德格站了起来。

  [那就回去好好清理下衣服上的染色]

  [白天不喝酒的话,这种衣服,你不也买的起吗?]

  边说边往回走,就这样,爱德格从弗兰斯家里飞奔了出来。

  梅斯菲尔德公爵夫人星期二的沙龙,是个只有女士们参加的聚会。被公爵夫人像是孙女一样疼爱的莉迪亚,每每总是来此拜访。

  也许是夫人性格的关系,沙龙里总是有一种无拘无束的气氛。这里聚集的贵夫人们,大多性格温厚沉稳。对莉迪亚来说是个十分舒适的沙龙。

  鸟语花香,茶水点心,欢声笑语,大家在这里讨论着时尚,戏剧,家里的事,时不时的冒出的天真话语,禁不住的会心微笑,互相越来越亲密和睦。

  莉迪亚就是在这里认识的帕提森夫人。也许这里会有人知道给了夫人鳞的巫术师到底是何方神圣。莉迪亚今日来拜访,不觉稍稍有些期待。

  当她问起了帕蒂森夫人的事情的时候,从探望过夫人的人那里得知,据夫人府上管家所言,夫人由于太过于伤心,而离开伦敦了。莉迪亚一下子就失去了线索。

  [帕蒂森夫人的事情吗?她倒是总和魔术师啊,巫术师之类的谈话什么的……]

  [只要是在社交界知道了名字的,是从事那一类职业的,立刻就过去搭话呢。]

  [但是最近,连有些可疑的不知所来的人也去拜托了呢]

  [是那时候那件事吗?夫妇两人都行踪不明,好恐怖哦]

  [诶~夫人不是说因为过于伤心而离开了伦敦吗?]

  莉迪亚吃惊的大声说。

  [从表面上看是这样呢,但是出事那天,有人看到她和她丈夫在一起呢。听说她抓住了正在游玩的丈夫,两人好像在吵架呢。但是,她却从那以后也失踪了。]

  这就是说帕蒂森阁下被袭击的时候,夫人也有可能和他在一起。可是,如果她瞒着家人外出,去寻找丈夫的话,她自己也不知所踪就不知道为何了。

  [果然,还是跟那个邪恶的巫术师有所牵连吧]

  结果,再说下去恐怕就是对夫人的中伤了,大家都闭了嘴。也没有谁知道关于那个巫师的事情。

  [莉迪亚夫人,你莫非也在求助于巫术师吗?]

  梅斯菲尔德公爵夫人走进了聊天的人,这么说着。

  [啊,没有,那个……]

  [你现在还不必那么担心哦,对了,大家,来了一位很棒的客人哦!请吧,达内尔先生]

  达内尔?

  听到这个名字,莉迪亚猛的转过身,看到了手里拿着小提琴的青年站在背后,静静的看着她。

  [听说他从巴黎回来了,就马上邀请他来了]

  虽说是只有女性的沙龙,可是达内尔是被请来拉小提琴的,并非是作为客人来的。想想也不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鲜艳的朱红色头发,还是一副漠不关心冷冷清清的样子。虽说不是总在好脾气的微笑,却奇妙的惹人注目。这个人是莉迪亚母亲的氏族,马齐鲁家人所认定的预言者。

  那个青年对着大家施了一礼,马上又转了向了莉迪亚。

  [好久不见了,艾歇尔巴顿夫人]

  灾祸王子出生时,传言唯一能够埋葬他的人,所谓的预言者,一直在高地的圣地里长眠。

  如果达内尔就是预言者本人,那么莉迪亚作为他的未婚妻就有责任帮助他,如果是这样的话,该被埋葬的敌人就是爱德格了。

  因此莉迪亚不管怎样都不愿意相信,他有可能是预言者,或者自己有可能是预言者的未婚妻。

  [听说您去了巴黎……]

  [是的,被邀请参加那边的圣诞和新年聚会]

  怪不得,最近在伦敦听不到他的消息。

  然而,他却再次返回伦敦,看到本人就站在面前时,莉迪亚有些心慌意乱……

  [话说回来,夫人,您有什么担心的事要拜托巫术师呢?]

  莉迪亚愣了一下,使劲的摇了摇头。

  [什,什么都没有]

  但是达内尔应该注意到了吧,毕竟最令她不安的事情,就是听他说的。

  作为预言者的未婚妻,不能怀有别的男人的孩子。

  [哎呀哎呀,达内尔先生,女性沙龙的话题,是不是让您十分头痛呢?]

  公爵夫人巧妙地遮掩了莉迪亚生硬不自然的语气。

  [这真是失礼了。我和艾歇尔巴顿夫人的母亲是同乡,所以不知怎的有种亲切感]

  达内尔虽然并不是容易接近的人,可是他说话和态度都十分温和。让人起不了警戒心。

  也许,这是他拉的小提琴给人的印象。所以有时候莉迪亚总是对他掉以轻心。

  [啊,不用介意……]

  [呐,达内尔菲尔先生,您也是高地出身吗?您的小提琴的音色,给人一种特别的神秘感呢。这么说起来,莉迪亚夫人对妖精的事情也很熟悉,是出身地的关系吗?]

  有别的贵妇人搭话,达内尔转过头去。

  [也许是这样吧。自古以来边境地区都是比较接近妖精世界的地方。]

  趁着他们说话的间隙,莉迪亚离开了谈话圈。

  走到温室。那里的观赏植物郁郁葱葱十分茂密,她走进来长叹了口气,

  [你在调查有关魔物的事情吗?]

  达内尔说。

  看来他是躲开了贵妇人的话题圈,追着莉迪亚走了出来。

  [帕蒂森夫人的丈夫受到了魔物的袭击。你也注意到那件事情了吗?]

  虽说是很讨厌,可是这是对莉迪亚来说很重要的事情。

  [魔物?真的是魔物吗?]

  本来打算逃开的莉迪亚,转过身面对达内尔。

  [恐怕是的,帕特里克是这么说的]

  帕特里克对于莉迪亚来说是个不愉快的名字。他是属于莉迪亚母亲氏族的妖精博士,曾经欺骗莉迪亚并把她带到圣地。

  [不是你的意见吗?]

  [我并不像他那样,拥有妖精博士的能力]

  [就算是预言者?]

  达内尔垂下眼睛。

  [一百年前,我做出预言的时候,我也曾是妖精博士。但是为了把力量传与后世,灵魂和力量分别长眠。我无非是预言者灵魂的转生,力量在圣地被打开时,交付于了预言者的未婚妻。所以,你的使命就是给予我力量]

  转生,是否真是如此,莉迪亚无从想象。因此,达内尔是不是是预言者,也无从确认。不过,如果帕特里克承认了他的话,也一定是有所根据的。

  [我并没有拥有这样的力量,母亲大人打开圣地的时候,我就算在她身边,也不过是个婴儿。正常情况下,不是应该是母亲大人得到力量吗?]

  [有朝一日你总会明白的,如果你不是我的未婚妻的话,将没有人可以打败王子]

  本来想说,还有作为青骑士伯爵的爱德格。当然,现在自己这边并没有青骑士伯爵家的力量。

  可是,如果能够接近原本的伯爵的话,肯定可以和王子较量。

  布列塔尼里见到的海之国女王曾这样说过。因此,自己一定要找到妖精国,无论如何都要得到过去的青骑士伯爵那样的力量。

  [莉迪亚小姐,虽说新的王子尚未觉醒,可是那个组织不可能永远那么乖乖呆着,如果屡屡有邪恶妖精袭击人的事件出现的话,就应该怀疑下背后是否有王子的组织在操纵。]

  [怎么可能]

  从未这么想过的莉迪亚,感到一阵焦急。

  如果真是如此的话,把伦敦陷入不安的怪物事情,就跟自己这边有直接的联系了。组织的目的,大概就是想把爱德格变成王子吧。

  [只要王子存在,安西里科特的魔力就会持续增加,会给这个国家带来种种恶果,你知道的吧?]

  [爱德格不是王子]

  马齐鲁家族的人,对背负着王子记忆的爱德格十分敌视。爱德格只不过是自己背负起一切尽力的守护莉迪亚而已,却被说成了万恶之源。

  [你这么说的话,伯爵自身并不想变成王子不是?因此,可以阻止的人只有我们不是?]

  [你们的目的,不是杀死爱德格吗?]

  莉迪亚情不自禁的提高了声调。而达内尔仍旧十分冷静的回答。

  [如果被王子的记忆所支配,现在的他就会消失了吧。对他来说,如果是失去自我的话,还不如选择死亡不是吗?]

  不是的

  虽然不是什么借口,思及两人慢慢沉淀积累的感情,莉迪亚使劲的摇了摇头。

  [我早已决定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让爱德格死去,要好好活着,然后找到封印王子的办法]

  爱德格就是怀着这样的希望,和自己结了婚。如果说是想用死了结一切的话,爱德格怕早就那么做了吧。可是他却选择了和自己一起活下去。

  [如果他体内的王子不能被永远封印的话,你将永远得不到作为女人的幸福]

  胸口一阵剧痛,即使如此,莉迪亚还是坚定地看着达内尔。

  [我的幸福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陪在爱德格身边。我相信爱德格也会这么想的]

  达内尔有些怀疑的眯了眯眼睛,莉迪亚努力不要败给他。

  [王子组织所操纵的魔物,早晚会跟青骑士伯爵做个了断]

  说完,达内尔走出了温室。

  自己和爱德格无论如何都要解决这件事情。

  过去青骑士伯爵家,封印邪恶妖精的魔力,保卫人世间的和平;如今,既然现在已经得到了这个名号,就要以此为己任。因此,无论如何两个人都要找到妖精国。

  春分之后的第一个满月,就是妖精之船出发的日子,时间已经快到了,一定能找到妖精国的。

  所以一定不会有事的。

  莉迪亚自言自语地坐上了回家的马车。

  现在,把精力集中在这件事情上,比什么都重要。比有没有孩子要重要的多。毕竟,如果不能成为真正的伯爵,什么事情都做不了。

  已经能看到伯爵府的白色建筑了,马上很快的停在了门口。

  莉迪亚深呼吸了几次,和侍女一起下了马车,朝爱德格的书房走去。

  帕蒂森夫人的事情,达内尔的事情,所有这些都要跟他好好谈谈。莉迪亚站在了书房门口,正要推门,门却突然被打开了。

  [欢迎回来,莉迪亚]

  一下子被他抱住,本来还在考虑各种事情的莉迪亚,脑子瞬间一片空白

  [我,我回来了]

  爱德格牵着还有些呆呆的莉迪亚走进房间,让她在沙发上坐好。

  [今天的发型比平时别致,好可爱]

  [早上你不都说过了吗]

  [我再次感觉到了呀。这件格子的会客服虽然蛮不错。再缝一件有春天气息的吧]

  [不用那么奢侈吧]

  [不是奢侈哦,是必需的]

  的确,夫人如果穿着简朴的话,会被怀疑家庭经济状况不佳。

  [阳光透射下来,你的眼瞳呈现不可思议的新绿,明媚光艳的金绿色。把你的裙子映衬的光彩夺目]

  他捧起莉迪亚的脸颊,深深凝视她的眼眸,看起来格外的欣喜。

  [裙子的事这次就拜托给巴黎来的新裁缝吧,听说评价不错。]

  提起巴黎,莉迪亚脑海中一下子浮现了达内尔。

  [不过以前的裁缝也一直十分殷勤……]

  [那里的晚礼服衣领开的太大了哟]

  [虽然想向别人炫耀你无比的魅力,可是果然还是想把这美丽的肌肤藏起来,独自拥有比较好]

  在他带点情欲的目光的注视下,尽管穿着衣服,莉迪亚还是觉得自己就如同赤裸一样。

  [那就随便你吧]

  莉迪亚为了掩饰羞红的双颊,低下了头。尽管如此,他仍然别有用意的凝视着莉迪亚。

  [怎,怎么了?]

  [有时候,总觉得十分不可思议。虽然知道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但是和恋人又有什么区别呢?但是稍微让我有点实感的是,你已经成为了我的家人]

  [什么意思呢?]

  [比如说,以后家里不再只有我和你,那一定会是非常开心吧?]

  突然,莉迪亚感觉身体僵硬了。

  虽然知道爱德格一直都希望有孩子。也许爱德格是觉得这是不久就会实现的事情吧,所以才这么充满希望的说。如果自己也什么都不知道的话,也许会天真的回应吧。

  可是,这样下去不行,一定要跟他说实话。

  [那个,呐,爱德格]

  正因为是突然降临的机会,莉迪亚想要把一切都说出来,现在的话,有种可以说出来的感觉。

  [我……]

  可是,该说什么好呢?真的应该说吗?莉迪亚又陷入迷茫。

  [什么?如此难以启齿的?]

  [恩……只是不知道该怎么说,我并非是想要隐瞒,一直在想一定要告诉你]

  [你是个容易害羞的腼腆的人,可是既然是开心的事情就应该早些告诉我不是?]

  [开心的事情?]

  [今天,我和弗兰斯见过面。谈起你身体不舒服的事情时,他说你有可能是怀孕了。]

  [埃?]

  看到惊慌失措满面通红的莉迪亚,爱德格误以为实。

  [真的吗?]

  他猛地一下子抱起了莉迪亚,充满怜爱的把她的脸拥向自己。

  莉迪亚过于心神动摇,既无法开口说话,也没法挣脱他的怀抱。爱德格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的样子,一下子放开了莉迪亚,然后从上衣兜里拿出了一个东西。

  [回来的时候太高兴了,就买了这个,想送给你点什么]

  他的手中托着一个珐琅质地的小兔子,尾巴的地方是个可爱的小发条。爱德格转动发条,熟悉的旋律就奏响了出来。

  [greensleeves哦,你不是说过喜欢的吗?这个曲子似乎也有歌颂圣母和婴儿的歌词。所以我想这个送给你是再合适也不过了]

  [是,是吗?]

  是的,爱德格说着,像平时一样,一脸宽心的微笑,把音乐盒递了出来。结婚以来,从他那里得到的礼物一点都没有变少,看着这么做很开心的爱德格,莉迪亚也总是很幸福。

  就像被那个笑容所迷惑了一样,莉迪亚伸出了手。

  就在马上就要接过来的时候,一下子回过神来手缩了回去。

  [这个….我不能接受]

  莉迪亚慌慌张张的说着,好像要逃开一样的站了起来。

  [诶?为什么?]

  [不是的,爱德格,不是那样的]

  [弄错了?]

  一定要好好告诉他,莉迪亚越这么想,越什么都说不出来。能让他如此幸福开心的事情,自己做不到吧。这样的事情,真的能冷静的告诉他吗?可能永远不会有两个人爱情的结晶。这种话怎么说的出口。

  莉迪亚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爱德格一副震惊的样子愣在那里。

  [啊……是这样啊,是我太武断……了呢]

  低垂下眼眸的他是否因为太过失望呢。可是他却又抬起头,双手紧抱莉迪亚。

  [别哭哦,你明明什么也没做错]

  如此温柔的对待。可是,不是这样的,做错的,的确是没有说出事实的莉迪亚。

  [简直了,我怎么会去相信那个弗兰斯呢。可是,你身体的确不舒服,还是请医生看看吧?]

  [不要,没有那个必要,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

  不由自主,口气十分强硬。

  [是吗?恩,那就按你说的做吧]

  像是安慰莉迪亚一样,爱德格把音乐盒放在了她手里。

  [可是莉迪亚,你可以先收下这个呀,虽说是送的太早了。可是比送的晚要好吧?]

  幸福的那天一定会到来,爱德格是这么相信的

  非常苦涩的,莉迪亚把音乐盒退回他的手里。

  [….我不能收,对不起。]

  放在桌子上的音乐盒,以透彻清亮的音色继续演奏着greensleeves。莉迪亚逃出书房以后,爱德格一个人留下来,根本没在听,只是静静地在考虑。

  虽说是有些武断了,但是也不必到哭泣的程度吧。

  完全不明白莉迪亚在想什么,所以也没办法追上去。

  [可恶,什么医生啊,弗兰斯的话跟外行人没啥区别]

  和弗兰斯一起成了牺牲品的还有音乐盒,被从桌子上拂落在地上翻滚。

  [爱德格大人,不知道这件事可不可以成为参考]

  雷温拾起了地上的音乐盒,递给了爱德格。可能是弹簧断了吧,音乐停止了。

  [莉迪亚夫人去的公爵夫人沙龙,好像达内尔来了]

  [什么?那个,莉迪亚和那家伙又见面了?]

  这是对爱德格来说十分头痛的事情。

  达内尔据说是预言者,如果是真的话,总有种感觉,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抢走莉迪亚。

  不知道莉迪亚到底怎么了,这么一想,对达内尔的存在更加介意了。达内尔的行为和语言,到底会给莉迪亚造成什么样的影响呢?他想象不到。

  这么一想,也许莉迪亚是不希望要孩子的吧?

  何止如此,也许简直是恐惧孩子的到来。

  过去,爱德格的母亲曾被警告过不要生男孩。是害怕怀有跟王子有血缘关系的自己的孩子吗?起码,应该是这样被达内尔警告过吧?

  [达内尔来伦敦做什么]

  爱德格为了冷静下来,深深地吸了口气。想要问问莉迪亚到底是不是后悔跟自己结婚了的这种冲动,总算缓和下来了。

  [总觉得他只说是为了工作而已]

  [如果是预言者的话,肯定有不少企图的吧]

  而他最终目的,就是要把拥有王子记忆的爱德格埋葬。

  所以爱德格不得不多方考虑。

  将来,如果被王子的记忆支配了,自己自身会变成什么样子呢?

  就是因为爱德格自己不知道到底会如何,所以不得不考虑万一的情况。在这种状态下,莉迪亚不希望有孩子也不是不能理解的。

  [果然,我可能是给不了莉迪亚幸福的吧]

  雷温看起来想说什么的样子,可能他自己也不确信,所以连宽慰的话都说不出,只能默默的站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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