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殿下”
“殿下!”
无数的呼唤声,是对自己发出的声音,但欧鲁巴暂时根本没注意到。
身心都被恐怖给占据了,让他辛苦的,努力维持的“假面”的存在几乎都被忘记了,然后,
“欧鲁巴”
只有在耳边悄悄的声音,让头脑像是被铁棍贯穿似的响起了冲击声。
是希克。
欧鲁巴像是突然回神的目光,已经认识了很长时间——这么说也行吧,彼此都是在不知道明天还能不能活下来的环境的剑斗士——男子远望着。
希克轻轻微笑着靠了过来。
“您的事情,已经打算面对了吧,殿下”
(你的话,也已经知道的吧)
处于在这个状况下,希克调皮的目光,像是想要把内心传达给欧鲁巴似的。
“您是很温柔的一位大人。能这样为我们担心”
(到愚蠢的地步呢)
枪声,和微震继续着。
不知道何时堡垒的天花板会垮下来,但在那里的队长们和奥丁都沉默的注视着。
“萨斯·斯德乌斯好像是把奴隶作为肉盾似的,但是听说,奴隶们是为了获得自己的自由而自愿来到战场上的。自由,和可以买了自己的命,他们可以欣然的走到战场上。我们也是一样的”
(欧鲁巴,对于你自己也不是一样的吗)
“我们的命,寄放在您那里。作为代价而得到的是,梅菲乌斯光辉的未来。大家,都是同样的心情”
“——”
“殿下可以把我们想成是玩偶。多少也是被爱着的玩偶,所以也不忍心弄坏。直说的话,那样也太轻蔑我们了。将军们,兵士们,还有奴隶们都是有感情的。可以各自用自己的头脑思考事情,然后自己选择自己的未来。我们不会说被见都没见过的人强迫去死,而取代的是担心拿这些命去使用的事也不会说”
这个时候,希克再一次的逼近了欧鲁巴,手往腰间那里伸去。
喀嚓的响起了声音,把腰间上的小剑,希克往自己的洁白咽喉顶去。
在欧鲁巴目瞪口呆的前面,
“死吧”
这么说了。
大家都屏住了气息,希克继续说,
“死吧,去死吧。——只是,殿下能命令就行了”轻轻笑着说道,然后。
“我们和您所期望的未来,和自己所理想的未来已经重叠在一起了。直说的话,我们,已经选择了为了能在您的命令下而死的未来。所以,没有什么好怕的。请尽管来用我们的命吧”
是偶然吗,还是希克所打的算盘,那刀身所刻上的“欧鲁巴”的刻印,在司令部只有一盏灯的照耀下闪耀着似的。
这时候在欧鲁巴脑内所浮出的是,赠送那把剑的,哥哥罗安的身影。
只是,是连欧鲁巴自己都没看过的光景。
在阿普塔堡垒,鼓舞着自己队友战斗的身影。穿着不合身的盔甲,挥着笨重的剑,他,必死的想要存活下来。
从索丹那里听说了,哥哥最后的事情。
到最后还相信着已经把堡垒,还有部下舍弃掉然后逃走的长官,罗安一边激发着同伴一边继续防守着堡垒。
(相信着)
欧鲁巴想起了额头上的强烈的疼痛。
被面具的碎片所伤的疤痕,释放着热气。
(罗安他,相信着)
命令士兵死守阿普塔,作为守将的奥巴里把他们舍弃了,不止这样,还让他们拖延时间,好让他自己逃走。
欧鲁巴对那件事抱着无法估计的愤怒,但是,
(跟现在的我,一模一样)
就是背叛了他们的信赖的意思。
记得了欧鲁巴怜悯的看着无名的兵卒的事情。也记得在无名的兵卒们后面亏心的看着他们的事情。
但是,如果根本没有关心他们而错失了胜机,那才是真的对他们背叛了。
自己,想起了作为佣兵而挥舞着剑的时候。
阿克斯·巴斯卡么,还是直接成为长官的鞑坎还是斯尔么,包括欧鲁巴自己在内都对着兵士有着过剩的关心,但如果为了保护那些性命让我方处于崩坏状态的话。
(我会,自己把长官杀了)
放下了短剑,只有一瞬间闪耀的反射,照亮了欧鲁巴的目光。
无名的兵卒们把自己的性命交给了别人而战,用那个胜利来买回自己的命。
那是,对于不是自己本人的人,就是说,在只有生死的战场上,从一开始到最后都得相信着他,那个他就是鼓舞着他们把他们送到战场上的指挥官。
不是别人。
(是我,这是,我的战斗)
一阵强烈的,让堡垒摇动的冲击。
仿佛是配合那个时机似的,欧鲁巴再次的站了起来。
用力的,夺取了希克手中的短剑,插回了腰间上。
“简直像是我的老师呢,希克”
“殿下,您那样讲的方式简直不像是在称赞似的”
在天花板落下的粉末下,也不管那些的欧鲁巴张开了嘴开怀的笑了。
很快地欧鲁巴回到了认真的表情,
“那样的话,死吧”
这么叫道。
像是突然颜面被打了一拳的人们,欧鲁巴再次的看着他们然后,
“是为了我,为了梅菲乌斯,还是为了留名到历史上,或是为了更好的俸禄——,怎么样都好。同样是期望获得胜利的话,死吧,去死吧”
希克深深的垂着头,欧鲁巴锐利的命令道“对全军传令”。
“我们也开始移动了,一秒也不能迟了”
“是”
“遵命”
奥丁为首各个队长也点头回应着,照着之前已经决定的行动开始移动了。
看到那些利落的动作,欧鲁巴暂时深呼了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记起了在剑斗士时代里,在狭小的空间里让自己冷静下来的时候也是做着同样的事情。
踏出去外面一步的话,被燃烧的太阳照射着,让大地摇动的欢声,还有要跟欧鲁巴互相厮杀的敌人在那里等着。
皇太子和奴隶,立场上像是天跟地一样的差别,但状况和那时没什么变化。
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那是欧鲁巴在自己里面藏着的。
一直都是不知情的,在欧鲁巴心里所抱着的“恐怖”的感情,现在也还继续感到那个感情。
欧鲁巴的命已经不是为了他一个人的了。
在知道之后,战斗的时候,也无法消除这个恐怖的情感。
(那样的话)
无法消去的话,跟它共存才是聪明的做法。但还得继续摸索着方法。
(我还是像个小孩一样)
一瞬间欧鲁巴这样子想着。
想说多少习惯了剑的用法但立刻被更厉害的人在前面挡着,然后作为指挥官多少也有立下了战功,但又有感觉有必要从头开始学。
视线移到脸色苍白忙着准备的希克那边。
(原来如此。从你身上可以学到的事,还有一大堆呢)
欧鲁巴把还在颤抖的手腕,紧紧握着拳头压仰着,面对着在场的全员,还有不在场的但抱着同样对未来期待而战的男子们,
(大家的命,请借给我)
沉默的这么拜托道。
激烈的枪战持续着。
最初被伏兵们用枪击打倒的萨斯部队,也抱着会有牺牲的觉悟做着突入作战。
受到枪击的掩护步兵们也继续前进着,也因为敌人只有少数,也不能维持一直防御着那里。
内门也被粉碎了,萨斯的步兵们跑上了楼梯,蜂拥到被分配伏兵的走廊上。
然后,堡垒的士兵很利落的开始了撤退。
也不知道是不是欧鲁巴的意图,紧迫逼人的萨斯·斯德乌斯也没有察觉到。
“别管逃走的兵士”萨斯用从父亲那里拿来的号角在头盔下怒喝道。“赶快占领堡垒里的据点。快上,快上,快上”
这是被后人的历史家所记载的,基尔得意的“连带逃走”。
基尔,可以在历史书上所传达的功绩和人格来想象出来,比起攻击,防守的策略更加卓越。
防守的话,利用地形,和伏兵的策略上可以很好的对应不同的状况。
小型城镇或是堡垒的防卫战,机动战,是基尔最得意的手法,基尔·梅菲乌斯擅长让敌人以为是在逃跑但实际上是在把敌人引入陷阱里的手段,不管哪个历史家,军学着们都这么说。作重要的是,所谓可以看见最佳时机的“眼”。
不,照着希克以前跟格威说的话来看的话,那个比起“眼”还更像“鼻子”。
他,对战场上的空气可以很敏感的嗅到。
自己人和敌方的势力,士气,杀气,傲慢,紧张感——,可以嗅到改变状况的空气,他对于下一步所谓的“状况”可以很好的对应着。
换句话说,生来就是有作为指挥官的才能,可能有着作为一兵一卒站在战场上的经验也包括在里面吧。
看到敌人完全退散,萨斯部下的兵士在堡垒的上层部来回跑着。把画着斯德乌斯家的家纹的旗子挂上。
但这个时候,脚边响起了震动。
让巨大的堡垒震动着。墙壁出现了裂缝,就在萨斯眼前。
“出了什么事!”
是自己部下的失误么,炮击还在继续着么,萨斯这样想道。
但这也是基尔常用的手段。
让自己的堡垒卷入开始的炮击。
预先在后方配好了炮阵。不是为了堡垒前面的掩护射击,而是瞄准了堡垒,萨斯根本不可能察觉到。
跟之前所叙述的一样,图立尼亚和裘斯都是诱饵。拖延这场战斗,根本不是欧鲁巴的本意。而是说,根本没有余力拖延这场战役,这也是事实,就是说裘斯堡垒也没有必要残留给后代。
不用说,不只是撤退的兵士,堡垒内的人们也事先做好了退避准备。
“真是吃苦的战法”
当知道是敌人的炮击的萨斯,表情被愤怒的血色覆盖着,命令从堡垒撤退。
攻其不备么,但真是笨蛋的战法。
但这样他的损失也很微薄。
反而是失去据点的敌方那边,被精神上和物理上的攻击逼迫的样子。从这里来看的话,立刻整理好阵型,突击没有防护的敌人就行了。
萨斯他,自己被沙尘覆盖着多少离开了裘斯堡垒一点距离。马上炮弹就跟着飞来,这里那里喷着火在地上炸裂开来。瓦砾的碎片飞了过来,萨斯挥着他的剑把它击落。
然后,另一方——,
“裘斯堡垒,从后方来的炮击已经开始了”
收到传令的下级士官提高了声音。
“真早”
在旁边,晓光翼团将军罗格·撒伊恩咕哝的说道。
图立尼亚被火海包围着,裘斯也被炮击淋浴着喷出了火焰,周围都被黑烟包围着。
“图立尼亚的地上部队并没有深入。敌人也把大本营的防卫彻底的加强了。想要加快计划吧”
“没错,原本就不是可以拖延时间的战斗“
罗格·撒伊恩有着无数战役的经验。作战没有跟着预想一样走也没有动摇。本来,没有发生什么不一致就照着预定进行的话还比较稀有。
他,跟平时一样不变的态度,下了个奇妙的命令给散在周围的部下。
“开始上浮”
这样下令着。
2
图立尼亚堡垒,本来从一开始,就不适合叫做堡垒。
包括用粗糙的城墙和瞭望塔形成的一夜城,现在被火海包围着,最后的人工建筑物现在也无例外的呗烧毁中。
在上空,由拉伊亚的旗舰,和巡洋船三艘,背对着那火海朝着裘斯堡垒方向飞行。已经先让爆破图立尼亚的飞空艇队先过去了。
在旗舰舰桥内站着的风云弓团将军由拉伊亚·麥特,只回头了一次确认了战果。
悄悄的笑了。
这巨大的火海,能传给越过国境的西方就好了,这么想着。
(接下来,是西方的蛮族作为对手)
在火海的照射下悄悄地想着,再一次的看回前方。
在那一瞬间,在他背后的火海“分开了”。
巨大的物体从火焰的中间升起,覆盖的无数的碎片都被打碎,往上空上浮起来,由拉伊亚还没察觉到。
“敌,敌舰!”
在甲板上观察周围的兵士叫道。
那声音从传令管里也传到了舰桥上。
“现在才出现?”
由拉伊亚说着,脸上还残留着笑容。
舰桥内的全员,都往背后看去,
然后瞬间由拉伊亚的笑容凝固了。
在图立尼亚堡垒的火焰里被灰烬覆盖着,然后从火焰里面新的“命”诞生了,他们看见了。
晓光翼团的旗舰雷诺斯。
在燃烧的枝叶里缠绕着,那赤黑的船体从火焰里面急速的上浮。
让由拉伊亚的舰队做出回应的时间也没有。
雷诺斯在后方开始了炮击。
一艘巡洋船,被直接击沉。
另外一艘巡洋舰的甲板上的大炮被破坏,虽然还可以维持飞行状态,但继续被淋浴着炮弹不稳的开始慢慢下沉了。
“回,回头,回头!”
充满了士兵们的怒喝声,舰桥充满了跟刚才不一样的骚动。
在由拉伊亚的旗舰完成了回转,雷诺斯已经升空到了更高的位置上,在那里开始放出了飞空艇队。
(怎么可能)
由拉伊亚,原本命令飞空艇队火速回去,现在发生的事情给了他不少冲击。
(怎么可能,躲藏起来了吗。受到爆破,被火海包围,在那下面)
图立尼亚当然也是为了吸引敌人的诱饵。
不单是建起了一夜城,兵力原本就处于劣势的欧鲁巴也不能分多少的兵力来这里。
所以,做了伪装的战舰,藏在堆积如山的枝叶下。
敌人确信已经摧毁了堡垒,转向裘斯堡垒的瞬间,就预定了舰炮射击了。
但那个是,原本是作为作战的后半阶段,还得在开起了伏路卡的大本营路线才开始的。
这样可以使敌人的空中部队一时瘫痪,加上散开敌人的注意,让帕席尔队的突击变的容易的手段。欧鲁巴的话,原本在战斗用蛮力来移动是最后的王牌。
执行雷诺斯指挥的罗格,也理解状况已经变成非得变更作战了。
所以,这里也跟由拉伊亚一样,还是在他之上对部下声明。
“不管怎么样都要“取得”上空。为了掩护我方的突击,用这艘船舰跟敌方主力交火也没关系。空牙队,狼牙队,给飞空艇小队发出信号!”
这么叫道,在舰桥内挥舞着爱剑。
从甲板升起了狼烟,先前在图立尼亚像是防守的飞空艇,按照计划逃走的飞船立刻飞了回来。
这样,和雷诺斯发出的空袭部队一起汇合。从上空一起切入了敌舰中。
相对的由拉伊亚张开了防御阵型。在那空隙把船体的阵型整理好,想上浮到可以炮击到雷诺斯的位置。
飞空艇和飞空艇高速的交叉着。
互相发出了枪击。
梅菲乌斯制造的飞空艇以翼龙为模型。就是说,在图立尼亚森林上空,像是翼龙为了最后的生存而互相冲击的光景。
在那同时。
萨斯·斯德乌斯自从堡垒退避了之后,把先前崩解的自己人整理好了。
(整理好了阵型,再次突击)
头脑中只有这样想着的萨斯,从堡垒的侧面,当听到了让身上的毛发竖起来的吼叫声的时候,身体也不得僵住了。
是欧鲁巴为了突击而留起来的,龙群部队。
被火焰的颜色照耀,湿润的鳞甲闪耀着,中型龙拜安和尼翁组成的混合部队突击来了。
骑兵队对步兵队效果非凡,也包括速度在里面,从步兵来看的话为了避免被马踩扁也有很大的压力。龙的话更不用说了。才刚整理好阵型的萨斯的部队,输给了龙的压力,各自争先恐后的开始逃窜了。
萨斯自己也是,自己人被龙的牙齿撕裂也感到了压迫感想要前去救助的时候,
“将军,往这里!”
被中队长两腕下腋夹着,拖走了。
“放开我”
这个中队长是从父亲那代开始就在队里的其中一人,萨斯也对那个很不满意。不但觉得被敌人玩弄了,(你还只是个小鬼)还感觉被自己人这么说。
“被停止了脚步,是照敌人所想的一样。将军想要胜利的话,这里该暂时先撤退”
“从敌人看来这是最初和最后的胜机”别队的队长也跟着说服萨斯。“不能轻易的跟着敌人的步调走。我们在数量上也有利,把阵型整理好才可以更容易的击退他们!”
萨斯·斯德乌斯不甘愿的,但还是跟部下发出了撤退命令。
另一方的欧鲁巴当然把堡垒舍弃掉了。
在炮击开始之前,和希克一起从裘斯堡垒西面的森林小道开始了移动。
在那里,格威,基里亚姆为首的突击部队在那里等待着。虽然都牵着马,但里面有混着一头中型龙拜安。
“已经开始了吗”
察觉到欧鲁巴,格威发出了提问。只有在那时候察觉到欧鲁巴目光里的笑容,
“·····已经,开始了么”
改变了语调。
在欧鲁巴回答之前,来回看着突击部队的面孔。骑兵两百,步兵一百多。好比,是选拔过的精锐部队,变成这样了么,他们原本陆上部队就不足。再加上,帕席尔所率领的分遣部队那里能手还比较优先,跟那比起来这也是没办法。
特别是骑兵,不只是从罗格·撒伊恩队里选拔出来的,连奥丁的枪兵队里,“骑马能手的”也分出来了数十名。接下来,就是欧鲁巴队里经常看到的熟脸孔原近卫队的人。
“现在开始,往敌人大本营突击”
欧鲁巴说道。沉默了一瞬间,兵士里都没有动摇的表情。
“一次都别往后面看。也别管同伴。可以用马飞奔的人尽量飞奔吧。从马上落下的人,一人也好尽量屠杀敌兵托住他们的脚步”
欧鲁巴不是用悲壮的声音和表情。
简直是从现在开始,
(因为有个不爽的家伙,只是去揍他一拳)
像是这样说着。
但是状况下,在场的全员都了解。从现在开始,用只有这些数目来特攻敌人的陆上部队六百多人。再加上如果能突破的了的话,在大本营也有同样的数目在等待着。
普通来想的话,首先,可以突破的机会几乎是零。
但是,因为再次定下的计划跟原本不一样,给了萨斯的陆上部队,还有由拉伊亚的空中部队沉重的打击。
突破这个空隙的话。
心里也知道敌人不会一直露出空隙,如果这里给予一个强烈的一击的话,仍然还有可能性可以击破敌人的大本营。
“获得伏路卡的首级的话,会有什么奖赏?”
基里亚姆把得意的战斧架在肩上说道。欧鲁巴露出了牙笑着说。
“姑且,称赞你吧”
这么回答。
“真难得。让我感到快哭出来似的”
基里亚姆也大笑着说。
欧鲁巴接近了被阿普塔的龙丁用链锁锁着的中型龙拜安。他灵机一动做出的判断,不是骑马,而是骑这头龙。本来的作战,欧鲁巴们出击是为了引诱敌人的增援。但是现在有突破敌阵的机会。所以,要在队伍的前面作为前锋的欧鲁巴,决定要乘坐对突击有利的龙来战斗。
是风·蓝在塔尔卡斯剑斗商会时代的时候照顾的龙,跟欧鲁巴多少也有点缘分。
当欧鲁巴接近的时候,拜安也眼睛闪耀的转向这里。现在也像是要跳过来,咬破咽喉的样子。但是欧鲁巴脸上没有恐怖的样子,
“骑上你来战斗,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呐”
跟龙说着,然后跳上龙鞍。像是在等待的拜安发出了低鳴声。欧鲁巴像是蓝一样摸了摸龙的脖子的鳞甲,龙丁把链锁拿了下来。
率领着队伍,从森林的小道出去。
萨斯·斯德乌斯的撤退用肉眼也可以直接确认。袭击他们的龙群没有骑人,只有三头有骑龙兵在上面。风·蓝自己骑着小型龙藤古在列队的最后面的位置,让这三头龙在前面领导着。
欧鲁巴立刻让拜安跑起来,到蓝旁边。
“让龙群往道路的左右散去”
这么说道。
觉醒嗜血的龙群,也有丧失判断敌我的时候。可能会妨碍到这里的突击。
在藤古上轻轻点头的蓝,吹了吹挂在脖子上的小笛子。据说是从龙的小指头的骨头削出来的笛子。
虽说欧鲁巴什么声音都没听到,但效果立刻出来了。
龙群立刻——像是感到麻烦似的——配合了蓝发出的信号,往道路的左右散开。
看到前方的路空了出来,
“上了”
欧鲁巴提高声音,那叫声像是可以把敌人斩开似的。
举着枪,突击开始。
后面扬起了尘土,骑兵,步兵的部队一直线的切入了萨斯·斯德乌斯的部队。
“什么”
“哇,哇啊”
被拜安踹飞的士兵一人在空中飞舞着。
接下来,在后面飞奔的基里亚姆,希克两名在马上挥舞着斧头和枪。好不容易反应过来应战的兵士两人都往左右倒下。
“我是基尔·梅菲乌斯!”
基尔骑在拜安上保持着前倾的姿势,自己报上了名。
“大义和时机也不懂的愚蠢者们。你们只要在左右低着头,把路让开就行了”
在上下激烈摇动的龙上,还真能发出响亮的声音。
怎么可能,敌方的总大将——而且,还自称是梅菲乌斯下一位继承者的名字的人物,骑着龙在最前线,对于梅菲乌斯士兵们已经是超过预想范围的状况了。
再加上那面容跟皇太子一模一样,从看到基尔的面容的士兵们来说,在战场里碰上给予的冲击,跟让剑碰撞,和发射枪弹的冲击一样。
“殿下!”
当看到面容的瞬间,摔个屁股蹲儿的士兵来说,
“是皇,皇太子殿下。把枪退下”
也有跟自己人这样命令的士兵。
另一方,
“说是基尔·梅菲乌斯吗”
在撤退的队伍里,萨斯·斯德乌斯自己也听到了——就是说,兵士们发出的动摇和困惑的嘈杂声——传到了耳朵里。刚冷静下来的萨斯,听到敌人指挥官出来了,再一次的忘记自我。
不是觉醒了想要立下第一战功的武将之血,而是他想要用自己的双眼来确认敌人的真面目。
不管中队长的阻止,往逃走路线逆行飞奔。把自己人因为挡路挥开继续前进着,当他看到从父亲那代就开始被人畏惧的火枪团简单的从旁边开始阵型被破坏掉的光景。然后,
(噢)
萨斯的眼睛像是要突出来似的,但不是因为只有那个原因。
在前锋骑着龙的,不是别人正是基尔·梅菲乌斯。
当意识到是他时,他把起了收起来的剑。
“可恶的冒牌货”
那吼叫声从口中发了出来。
年轻就在战场上奔驰的萨斯,心中一直轻蔑着皇太子。在斯德乌斯家所谓测量“男性”的气量的是,在战场上能斩杀多少敌人,就是这么单纯和明确的测量方法。
所以当在宫廷中看到皇子打招呼的时候,
(跟你同岁的时候,我已经在战场上斩杀敌兵的首级了)
瞧不起的这样看着。
那样子,那个皇太子,根本不可能巧妙的率领着军队,而且还在最前线带领着突击。
颜面虽然完全相同,但萨斯看到的根本是另外个人。在某种层面上,他能单纯明快的掌握着他自己的标准,这样就可以简单的看到真实的事情。
“决胜负吧”
萨斯吼道,让马飞奔起来。
基尔继续让敌方部队崩解着前进,萨斯那边也把自己人左右推开,直直的飞奔这里。
基尔对这个敌人,
(萨斯·斯德乌斯)
也没有认知是他。
只是,从正面击来的年轻武者,
(强敌)
这样察觉到了。
也抱着萨斯是个年轻武者的想法,先把右手的剑投掷过去。
把欧鲁巴的枪打下。在眼前,发出了火花。
发出火花的时候萨斯让马从正面往右靠了几厘米,然后萨斯自己从马鞍里抽出了自己的标枪。
欧鲁巴和萨斯进入了肉搏的距离。
然后,在那一瞬间的缝隙,一个人骑着马闯了进来。
把萨斯的标枪,往连个方向弹去。
是挥舞着双剑的希克。
“殿下,这里交给我”
听到了希克的声音,欧鲁巴拉了拜安的缰绳。
他自己,彻底照着自己的命令行动,已经不会在回头了。想要追赶的萨斯,被希克巧妙的挡住。逼迫到可以直接摸到对方的马的距离。
“可恶,滚开”
“不会让你过去的”
“像你这种杂兵,哪能作为对手”
萨斯左右挥舞着枪。希克往后仰躲过了萨斯的攻击。
然后在这个时候,欧鲁巴的突击队扬起尘土的从旁边飞奔而过。
伏路卡·巴籣识破了作战计划,被逼的走投无路的欧鲁巴一方,没想到决死的突击能这么幸运。
一个是,引诱了作为军团长的萨斯·斯德乌斯。失去了指挥官的火炎枪团同时也失去了统率力,假如敌人是刚才才组合的队伍,假如想要瞄准基尔和对付他的精锐部队,想要阻止敌人的突进的策略也无法实行。
希克也知道,所以,
“呵,传闻中的斯德乌斯家也堕落了。无法看透敌人的力量。连你父亲的影子也够不到”
嘲笑道。
萨斯无言的刺了过来。希克从肩上用刀把那推开。右边的剑把攻击挡住然后用左边的剑来攻击,拉开了距离。
(呵呵)
希克在马上浮出了微笑。虽然这不是挑拨对手的意思,但萨斯被吸引住了,骑马接近了过来。萨斯的枪,和希克的剑高速的发出火花,产生了一种让别人无法接近的斗争空间。
(我已经·····,真伤脑筋呢)
萨斯的标枪,往希克的腹部擦过。虽然感到灼热的感觉,但没感到疼痛。立刻开始了反击,这个剑,擦过了萨斯的肩膀。
双方都没有退缩。立刻开始下一回合的一击。
火枪团就这样没了指挥官,无法对付欧鲁巴的突击从中间分散了。
虽是这么说,但他们里面也有很多像是队长阶级的人。
也不会一直持续混乱着,和沉浸在恐怖中。里面也有很多立刻站起来,把自己的小队,中队重新整顿好开始追击的人们。
“追!”原本拖走萨斯想要说服他撤退的中队长,挥舞着肩上的枪然后怒鸣道。“他们只是做着最后挣扎的突击。跟大本营的防卫队一起夹击敌人把他们击破”
虽说是连续出乎意料的打击让阵型乱掉,但挽回的余地还很多。
敌人虽然有突击的气势,但从另一个角度来看的话就只有这些了。阻止他们前进一步的话,用这里的数量就可以镇压他们。
“追,追上去!”
萨斯的部队开始了追击。
一刹那,强烈轰炸的咆哮声传了过来。
只是这次不是龙群。
一瞬间无数的重型枪喷射着火,重型枪的声音像是龙在吼叫一样。
兵士像是被风刮倒一样胸口和背后,出现了无数的洞孔。在前面的兵卒一边惨叫一边血沫横飞的倒下了。
“第二段,准备。射击!”
发出号令的是奥丁·罗鲁格。埋伏在敌人左右的枪兵们,各个并排着三段,一次又一次的发出枪击。
原本是作为裘斯堡垒的伏兵准备袭击萨斯的部队的他们,在基尔·梅菲乌斯的信号下暂时的退到堡垒后方,这次配合基尔的攻击的时机再次的前进着。
当看到基尔·梅菲乌斯奋战着把敌人冲破的时候,往左右分散从侧面跟着敌方集团混战在我方队伍里。在那时候,
(别射)
奥丁彻底的执行着自己的命令。
拼命的想要掩护皇太子,也抱着想要立刻命令“射击“的心情。但从这个位置的话,当然,也会危害到自己人。
他在从堡垒被吹飞的瓦砾,和树木周围埋伏着,一直在等待着。
然后终于皇太子的一队冲破了敌人的阵型,从集团里冲出去的时候。敌人想要追击的那瞬间,
“射击!“
奥丁举起了手腕。
一刹那连续冒着白烟开始了猛烈的射击,火炎枪团的小队中队一瞬间就瓦解了。
也有纷纷逃散的队伍,
“可恶,回来,回来!”
想要再反击的枪兵队也有。但是,根本不能前进到目标范围,全身就被枪弹雨林打倒了。
“把大炮牵来”
先前命令“追击”的中队长,伏在地上叫道。想要稍微抬起头的话脑袋就会被射穿程度的射击。
卡啦卡啦的车轮发出了声音把大炮牵来了,但这时候奥丁已经往后退下了。
他们在那之后,从中队作为中心散开,再次的定好了位置开始了射击让火炎枪团的追击尽可能慢下来。
这也有一定的效果出来,
“机会吗”
先前,奥丁也不得不这样判断。
失去了作为据点的堡垒,现在也没受到骑兵和步兵的庇护,枪兵变的非常脆弱。不管怎么样还是会被各个击破。
实际上,几个队伍已经被破坏了。不怕枪弹的射击而反击的敌方部队也太多了。在这里,不是奥丁自己经验不足,而是火炎枪团原本就是有着熟练度高的精锐兵的传闻。
“开始撤退”
奥丁和部下们集合到了森林里作为最终防卫线的地点。
(这样,到底可以争取多少时间呢)
皇太子在最前线之上,到底能阻止敌人到什么地步时间也不能估计。
奥丁在树林里把部下们再次编队,等待着前进的时机。
不用说,如果基尔·梅菲乌斯倒下的话,不管怎么善战,怎么奋斗,到那时候就已经决定了他们的败北。所以,奥丁也害怕部队就这样被歼灭了。到时候,也没考虑后面该怎么办他们也做好了突击的觉悟。
3
欧鲁巴他们像是不怕死一样疯狂的冲击,挥舞着剑继续突击。
前进了一步,也不知道下一步还能不能前进,敌人的剑和枪在空中挥舞着。
欧鲁巴自己肩膀和脚都被枪给擦伤。也没理那些。他自己就像是变成了龙,摆着人类的武器像是无法伤到他的表情,不管无数的敌兵挥舞着枪企图阻止他,不断的命令拜安继续前进着。
大约三成以上的队伍已经脱落了。马受到枪击而掉落的人,还有被敌方步兵的标枪刺穿的人,和别的骑兵相撞而失去意志的人——。
但是,气势没有减弱。
像是停下脚步就会死,敢死队一样在血的雾气里飞奔前进着。
另一方,上空的战斗还在持续着。
罗格·撒伊恩负责指挥的雷诺斯虽然奇袭成功了,但由拉伊亚的旗舰和巡洋舰还残留着。在飞空艇一时削弱对方的时候,尽量取得了比较好的位置一边放出牵制炮击一边继续移动着。
枪声,炮声不断的互相相交,坠落的飞空艇,和轰炸到地面的炮弹的碎片像是雨一样落下,基尔·梅菲乌斯的队只顾着踢着马腹扬起尘土,屠杀敌人前进着。
在最前头的欧鲁巴全身都沾满了血,脸都变得像是另一个人了。
现在在拜安前面的兵士都血沫横飞。从欧鲁巴的脖子到脸上,都被赤黑的血浸透了。当拜安发出吼叫想要吃掉兵士尸体的时候,欧鲁巴就用力的拉着缰绳制止住。
一瞬间,从右边,反射着黑色的闪光。
伏下上身躲过了枪的突刺的欧鲁巴,用自己的枪把敌兵的咽喉贯穿了。
在做这个的时候前面一大群步兵也陆续赶来,欧鲁巴强力的踢了下拜安的腹部。
龙的咆哮像是要震撼大地似的。像是跳出去的气势把数名恐慌的步兵在底下压死。不管那些的欧鲁巴和部下们再次的往前,再次的往前继续前进着。
(这,有点意料之外)
欧鲁巴在拜安的背后紧紧抓着的模样,一边突然想着。
意外的,突击顺利的进行着。
作为障碍物来阻止这里前进的火炎枪团,那障碍,比想象中还脆弱。当然,不是说敌人发狂的想要阻止这边前进,而是没有作为组织来行动。虽说火炎枪团都是聚集了各种勇士,但各个都被分散的话,在势力的前面一下子就被吞咽了。
(或是说)
欧鲁巴继续思考着。
在这场乱战里面,敌将的萨斯·斯德乌斯已经被杀了吗,还是说受了伤已经从战线上脱出了。
欧鲁巴继续搁到左右的敌人,让拜安继续突进。在那后面,基里亚姆为首的敢死队紧紧地跟着。因为没有余裕可以往后看,已经是谁还生还着,谁已经脱队了也不知道。
这个战况,当然,也传到了梅菲乌斯司令官伏路卡·巴籣那边。
前线的据点已经崩溃了,这里那里传送着增援,使者不断的接着来。
(好)
伏路卡·巴籣双手叉腰,不管怎么样都不会失去冷静的男人,
(不行)
再次的思路整理好。敌人还有分遣部队这是不会错的。如果这里出兵的话,恐怕就会在那一瞬间的空隙而袭击过来。
伏路卡代替那个,把自己的黑铁剑团组成队列,摆好了防御敌人特攻的阵型。虽说冲破了火炎枪团,但肯定会在后方被追击。然后,就可以前后夹击冲过来的敌方部队。
再加上,让枪兵部队在大本营的左右两侧移动了。自己人也会跟敌人一样从前方过来所以无法使用机枪。那样的话——,就是,防备可能会从侧面而来的敌人的分遣部队。
代替拿着机枪的兵士,重装备的黑铁剑团在大本营的前面穿着厚重的铠甲并排排着。
伏路卡用一点点的动作来引诱的话,多少可以创造出几个空隙吧,从欧鲁巴那边来说的话,这跟叙述的一样是完全防御。
然后,留在这里的话,逐渐欧鲁巴队的突击气势也会减弱。
到底疲劳还是出来了,跟伏路卡所预测的一样从后方一边响起了火炎枪团的争斗声一边追了过来。
不是萨斯·斯德乌斯自己来执行指挥么,不愧是战斗经验丰富的队长们。
“唔哇”
“提起速度!”
欧鲁巴的耳朵,像是听到了后面的声音。
就是说,根本不是甩掉他们的时候了,已经追到队伍的后面了。
欧鲁巴队,开始崩溃。
原本像是箭头一样尖锐的阵型左右开始乱掉,就是说前进的强力气势也逐渐失去了,也无法冲破前面的敌人。对从后方紧追的火炎枪团的步兵队是个复仇的好机会,各自挥舞着标枪,战锤,战斧。
在自己人轰动的悲鸣声里,
“继续战斗”
欧鲁巴自己,把前方的骑兵武者的剑反弹回去,好不容易的叫道。
“别散开,别停止脚步。继续战斗杀出一条血路”
那一刹那,
“没,用,的”
没用的,是前方的骑兵说的吗,奇妙的传来缓慢的声音。
欧鲁巴遭到从下方传来的突刺。
以为枪身已经把身体给贯穿了。
实际上,在骑兵吸引着注意力的时候,步兵的斧头砍到了拜安的脚。龙发出了强烈的闷声,像是要倒下似的。
欧鲁巴强握着缰绳,两腿夹着拜安的胴体死不放开。
(在这里落下的话)
就是死,这样感觉到。
在拜安低头的瞬间,感觉到猛烈死亡的气氛,枪直直的往欧鲁巴的头飞来。
胸口伏下,反击的一击贯穿了敌兵的胸膛。
但是,那时候新的敌人又过来了。
已经无法用枪来对付了。欧鲁巴从腰间拔出了剑,奋力的拨开了一群钢铁剑。再次想要突进的踢了拜安的腹部,但对这个龙来说这是第一次上战场。感到血和疼痛,抗拒着欧鲁巴。
趁这时候,欧鲁巴开始把龙压制住,得配合龙的呼吸,这样子地上敌兵的剑就够不到。自然的防御一边倒。
干脆从龙身上下来用跑到,虽然也有这样想过。
但是如果在这里失去了龙的压力,待会等着的就是枪和剑的靶子。
然后,从欧鲁巴的背后骑兵飞奔而来,把他正面拿着枪突刺的敌兵的首级往上打飞。
是基里亚姆。
从没有头的踉跄倒地的尸体的手腕上,取得了他的枪,丢给了欧鲁巴。
“用吧”
道谢的时间也没有。
两人,龙和马并排着奔跑,把蜂拥而上的敌兵用一击必杀各个击溃。
话说,这样和基里亚姆并肩而战还是第一次。
两人都在这个战场上发挥了无双的力量,但到底还是处于进退两难的状态下体力也消耗了很多。前方的路还没有打通,从后方敌人部队又涌了上来,捣乱了这里的队列敌人慢慢的压迫而来。
大概已经接近一半都被干掉了。
欧鲁巴已经几乎无法对头脑下达命令像是惋惜似的,遵从本能挥舞着枪,虽然骑着龙,但心脏已经驱使到超过界限了像是要发出悲鸣声一样,全身的血管也已经不是血而是像火一样的发热。也不用敌人的剑砍过来,这热度已经可以把身体烧掉似的。
如果单单是个武人的话,到这种地步还没想过会死的人几乎没有。非得做出最后的觉悟了。
但是,对欧鲁巴来说,就只有他,不能做出死的觉悟。
在这里“基尔·梅菲乌斯”被死的影子给缠绕的话,现在在战斗的兵士们的士气也会失去。这是非得为了生存,为了胜利而战的斗争。
标枪的一击在空中交叉。
欧鲁巴的枪的尖端往敌兵的首级突刺,敌兵的枪的尖端打到了欧鲁巴的胸甲。
也没时间露出痛苦的表情,收回了枪,准备下个突刺。
然后——。
从旁边扬起了新的尘土。跟着突击队而来的一群。
敌人的增援么,欧鲁巴这样想。
只有一瞬间,他的动作停止了。
脸颊被汗水沾满。到目前为止一滴都没意识到的说,但流出来的汗水停止不了,跟血混合着流入了眼里。
感到了刺痛。
闭起了眼睛。
到这一瞬间一直持续坚持摆脱的“死”,在眼皮后面的黑暗悄悄的靠了过来。
一瞬间后,张开了眼睛。
然后,
“帕席尔!”
在最难免的骑兵武者的名字,从察觉到的欧鲁巴口中叫了出来。
从旁边的树林里飞奔了出来,是帕席尔所率领的分遣部队。
他敏感的感到计划已经变更了之后,换了路线,配合基尔奔驰的时间,隐藏着气息待机着。
某种意义上,这是欧鲁巴所率领的全军取得配合的瞬间。
前倾姿势的帕席尔,保留着突进的气势,搁到在欧鲁巴前面的敌兵。
疾风迅雷,这样评论他也很合适。
这时候,欧鲁巴抱着祈祷的心情踢着拜安的腹部。骑士和龙估计不用言语也能沟通吧,
(这样可行)
欧鲁巴坚持的这样想着,像是变成了不怕怪兽的勇者。
随着咆哮声再次开始了飞奔。
在前方无法反应过来的黑铁团,没有预测到的奇袭让队列乱掉了。
就是那个破绽,像是把线穿过针一样的真确性,在基尔·梅菲乌斯的旁边,右边是帕席尔,左边是基里亚姆激烈的突击了过来。
再加上取回气势的骑兵在后面跟上。半数以上已经落马了,或是失去了性命从战场上脱离了,剩下的勇士们像是不顾一切的想要把敌兵分离,把只有一点的破绽扩大。
一瞬间伏路卡所配置的防御阵,都卷入了乱战的沙尘里。
“还真行呢!”
伏路卡随口说出。
虽说已经知道会有牺牲出来,但万万没想到怎么可能会让敌人这么接近。
伏路卡·巴籣在这个时候,也没有重蹈复撤在陶里亚战败的纳巴尔·梅迪的教训。
他是持有可以看穿各种状况的所谓的“眼”。
虽说在数量上是压倒性的,也没有轻敌,
(这里要让给敌人吗)
这样决断道。
第一, 伏路卡也没有必要把这里,作为最后的战斗。
敌人采取了决一死战的行动,反过来说的话就是没退路了。在指尖前面可以握住的胜机——无法比喻的幸运——让这些逃掉的话,战争的主导权会全部都到梅菲乌斯军的手里,敌人也知道。
(再加上,没有必要白白硬碰硬来扩大损失的必要)
撤退到比拉克那里重整队伍的话,下一次的攻击就可以轻易的击溃他们。伏路卡最警戒的分遣部队已经出现了。说得到什么收获的话,就是这回的战斗已经掌握了敌人的全部战力情报。再加上两个据点都已经摧毁了,伏路卡就可以再次的率领着军队直接攻向阿普塔。
已经没有什么障碍物了。
伏路卡,决定暂时的先从前线后退。
首先,已经没有必要警戒奇袭的必要了,把布置到阵型两边的枪兵队召回,让队长跟本队传达撤退的路线。
“找到适合隐藏的地方,让中队分开埋伏在那里。阻止敌人的追击”
了解命令的枪兵退了下去,跟萨斯,和由拉伊亚两军迅速的传令新的命令。
伏路卡是个非常有能力,可以看清状况的指挥官。
但是,没有那种可以嗅到战场空气的嗅觉。跟欧鲁巴不一样,没有配合从一兵一卒的视角来看。
伏路卡的判断,到目前为止都是正确的。
但是,就是因为伏路卡做了正确的判断,没想到却给了欧鲁巴的突击最后的机会。
接到命令的由拉伊亚,首先好不容易的把飞空艇部队击退接着让自己的旗舰后退,接下来火炎枪团也散乱的后退。
像是汇合的形式,伏路卡也往大本营的位置撤退了。
敌人更加的追了过来。
“别理他们”伏路卡稀奇的发出了低沉的声音。“在这里想要决一死战是敌人那边。为了胜利撤退”
这里吸引着敌人距离渐渐缩短的话,先前配置的枪兵队就很有用。
冲到前线的是基尔·梅菲乌斯的冒牌货。
就是有可能可以打倒敌人的总大将。
可是,
“停下马”
基尔·梅菲乌斯忽然手挥了挥,把自己骑的拜安停了下来。后面的部下一个接一个的也停了下来。
想说是要舍弃掉追击的好时机还是要做什么的,
“发出高呼吧”
这么说道。
把马停下来的骑兵队,喘了口气让脚休息的步兵队们,各个举着手中的剑和枪,照着命令发出了高呼声。
都是同一国的人所以当然,梅菲乌斯的高呼声也是一样的。给了为了撤退而露出了背后样子的伏路卡军无比的屈辱。
但是,欧鲁巴也不是只有想要让敌军尝尝耻辱的味道才停军的。
伏路卡他,想要拉开距离事先看准了时机已经布置好了新的阵型,欧鲁巴下了新的命令。
把从裘斯堡垒夺取的三艘高速巡洋舰,在这里终于投入了战斗。到目前为止都没有参加到战斗里,储蓄满了魔素各自开始出动,一边发出炮击一边前进着。
在由拉伊亚的空中部队已经瓦解的现在,这提高了效果。爆破了埋伏在撤退路线的枪兵们,有些士兵全身都被火点着的样子跑了出来,再加上伏路卡现在也无法在布置新的阵型了。
(真是不得了的男人)
就连伏路卡也忍不住发出了战栗。
敌人,从一开始就已经看透了这场追击战了。不论谁看也是处于不利的状况下,但抱着一定会有胜机的期待,保留了实力。
不是一般的人物。
或是说,只是个笨蛋吗。
(我自己,原本想要成为无与伦比的大笨蛋。但在这之上敌人)
咬着牙的余裕也没有。
伏路卡也不甘愿的,
“后退,后退”
重复的这样叫道。
然后像是回应似的,
“追,追上去”
欧鲁巴叫道。
他率领的骑兵队,步兵队,然后加上奥丁的枪兵队,再次的前进。
然后,看到这个好机会的人出现了。
不是发出攻势的欧鲁巴,反而是负责防守的那边原先的裘斯堡垒守将沃鲁特。他和自己的部下们一起跟伏路卡要求志愿当殿后。
堡垒在眼前被烧掉让沃鲁特也相当恼怒。
他借了机枪兵,在原本是大本营的丘陵顶点发出射击。接受掩护的敌军部队也试着猛冲,但是,
(什么)
沃鲁特哑然了。
在最前面的基尔·梅菲乌斯——或是说已经被汗血沾满了根本认不出来面容了,用非常快的。比预想之上的速度逼迫而来,他的马也害怕着拜安的特攻,想要逃走。
“可恶”
把马舍弃掉,沃鲁特从部下那边拿来刀柄最长的标枪。敌人,已经到了可以用鼻子闻到龙发出独特臭味的距离了。
“来吧——”
来吧,摆着可以刺穿基尔胸口的姿势。
那个尖端,想电光火石一样,被砍飞了。
像是过度看傻眼的样子,沃鲁特的目光无意识的追着被砍飞的标枪尖端。
在鞍上的欧鲁巴,像是要挥舞着了结他的一击,
“还不能理解吗,大笨蛋”
不知道为什么沃鲁特被斥骂着。
“笨,笨蛋?”
“可以跟我作对也不错,但到没想到是眼睛被蒙蔽到这种程度的男人。跟上来!让你看看王者的战斗”
跟上来,这样被说道的沃鲁特也没有遵从的道理。只是,他已经看傻眼了。在呆掉的那一瞬间,欧鲁巴已经让拜安飞奔而过了。
这个时候,欧鲁巴,和沃鲁特的心情到底该怎么说明呢。
直说的话当欧鲁巴第一眼看到这个男人的时候就很中意他,虽这么说,在沃鲁特的场合下,对手可能是真的皇太子的想法不断的变得更深,该这么说么,用言语来说的话也有道理。
从结论上来说,沃鲁特在这时候已经放弃了追击。
然后,伏路卡更加的没有后退的余裕了。
退后了一步,敌人就会追来一步半,变成了这种状况,焦虑不堪的撤退继续持续着。
快进入黄昏的时候,敌船终于无法维持飞行能力慢慢的降落到地上,但从那里面又出来了数艘飞空艇队,在伏路卡他们的头上发出威胁。
(这样,不行)
士气像是一刻就会失去似的。伏路卡他,决定干脆直接撤退到比拉克比较好,这么决断道。
因为要强行行军,所以把妨碍速度的包袱还有大炮都丢弃了。
不惜睡觉也继续撤退着。
欧鲁巴也一样,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也还是继续追击着。他在马上。变成了长距离的追击战的话,比起龙还是马更合适。拜安为首的龙群部队留在后面让蓝照顾了。
欧鲁巴对筋疲力尽的部下们说道,
“别休息。休息的时刻,是夺取了比拉克之后”
这样鼓励着。
不是只有击溃敌人的攻击。他的话,是说要夺取敌方作为据点的比拉克。
那声音如果传到伏路卡那边的话,会怀疑他到底是不是认真的,但欧鲁巴本人跟叙说的一样是真心要夺取比拉克的。
然后当比拉克终于出现到伏路卡他们面前,他一边让副官跑进都市,一边组成了临时也好方便也好的防伪线,想要掩护部下们的撤退。
(撑过这里的话)
毫无疑问会获得胜利,这样想着,活跃的指挥着部队。因为表情没有太大的变化旁边的人也无法了解到,但至少不像是败兵的惨不忍睹的样子。拼命的发出微细的声音,激扬着部下们。
但是,让伏路卡·巴籣的铁面皮剥落,就是在这一瞬间。
收到急忙赶回来的副官的通知,
“怎么可能”
变成了无法相信的表情。
无法打开比拉克的门。
作为领主的费德姆·奥林可能以为伏路卡的军队是败逃而来,是为了防止敌人侵入么,敲了门也没有回应。
在做这事的空档基尔·梅菲乌斯的追击队逼近了。
左右是骑兵和枪兵队,在空中跟着飞空艇,像是夸耀着自己的部队一样,他们作为死神继续迫近而来。
(费德姆那家伙!)
伏路卡的表情,变成了连有着长久交情的部下们也不认识的表情。
自愿把比拉克作为后路的费德姆,伏路卡这时终于察觉到了。
冒牌货的基尔和费德姆从一开始就已经妥协好了。
失去退路的他也无法采取动作。变成这样的话,也害怕比拉克的守备队会从后面偷袭。
(真可耻)
伏路卡·巴籣,感到了一生中从来没有的愤怒到让身体抖动的程度。
(已经有着会失去众多兵士的觉悟来战斗了,最后被信任的人物背叛变成了进退两难的状况)
但是愤怒只是一时性而已。
现在敌人已经追到了眼前,也不是一直沉浸在悔恨和怜悯自己的时候。
伏路卡到最后的最后恢复了冷静。
那之后,伏路卡他,也没有听由拉伊亚,或是萨斯的意见,往敌方那边送去降服的使者。
欧鲁巴接受了之后,伏路卡就传唤道,命令兵士们解除武装。
“可以听进去的话,不会夺取兵士们的性命”
欧鲁巴发下了诺言,伏路卡也遵从了。
阻止了部下们,伏路卡自己一个人,往欧鲁巴那边的阵营过去了。
“好久不见了呐”
虽说面容和名字都不认识,但欧鲁巴照样打着招呼。
这时伏路卡·巴籣第一次面对,作为“敌人”的男子的样子。
原来如此,跟基尔·梅菲乌斯长得一模一样。
然后在基尔两侧并排的罗格和奥丁也是,不像是被魔术的陷阱迷惑的样子,武将们摆着跟平时一样在索隆见面时的表情。
那一瞬间,堆积在伏路卡心理面的各种各样的感情,像是泡沫一样的弹开了。
“殿下”
跟面对皇太子那人一样的态度行了一礼。
“有一件事,想要知道”
“什么事”
“在帕伏斯克出现的西方部队是”
“那是我差遣的”
“果然”
“只是勉强为了引诱你让他们在国境附近移动。安心吧,不会侵略我们国土的”
“是”
只是听到这些,对伏路卡来说已经足够了。
这样子,图立尼亚之战也迎来了落幕。
欧鲁巴一军也进入到了比拉克。
费德姆已经预先,为了让都市活跃起来做了宣传了吧,人们像是接待凯旋而回的军队似的热烈欢迎着。
马上不断淋浴着喝彩声,
(终于)
欧鲁巴叹了叹气。在入城之前已经细心的把全身的血迹擦去,盔甲换成了服装全身也修整过了,但到底在脸上浮出的疲劳还是无法隐藏。
暂时想要什么都不想就想回房休息,这是能让他有这种想法的激烈战斗,但不一会儿,通知来了,这让欧鲁巴了解到这是付出了多么大的牺牲而得到的胜利。
近卫兵希克战死在沙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