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金瞳的执事 迷迭之梦 第一章 那个执事 魔术

  1.

  从外面席卷而来的风将窗帘刮得猎猎飞舞,风声呜咽,犹如鬼哭狼嚎一般瘆人。汉娜走到窗边,轻轻将所有开着的窗户都关了起来,转过身如有所思地说,“看来,暴风雨要来了呢……”

  克劳德从厨房穿过长廊,又走到大厅,整个空间漆黑一片,不知道是因为忽然黑下来的缘故来不及点灯,还是有谁故意熄灭了所有的灯。但是没有关系,对于他而言,黑夜和白昼并无分别,他照样如常从黑暗里行走。

  “克劳德大人……”身后有女子叫唤他,克劳德停下脚步,透过黑暗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位一身紫色衣服的女子,流云的长发,娇美的容颜,眼中略带着忧郁与些许的慌张。

  “怎么了,汉娜?”克劳德轻声问道。

  “找不到主人了!卧房和书房都没有!”汉娜有些急躁地说道,她的身后跟着三个同样不知所措的仆人。这时外面一阵电闪雷鸣,轰隆隆的雷声直如在人的耳边炸响,透过玻璃映出来的闪电割人的眼球。

  克劳德不动声色,转身继续行走,下了旋转楼梯来到一楼,忽然的,有什么物体普通栽倒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是急促的喘息声。

  “啊,啊,啊,不要……克劳德!!”一声凄厉的喊叫伴随着外面的雷声袭来,将一众仆人惊得大气也不敢喘。

  克劳德穿过黑暗,走到跪倒在地上的亚洛斯得身前,想要看看到底怎么了,就看到亚洛斯抱着脑袋痛苦万分。

  “我好怕……好怕黑暗……”

  克劳德立刻打了个响指,“掌灯!”

  一瞬间,奇迹般,四周的墙壁上的蜡烛一连串的点燃起来,顿时黑漆漆的房子里明亮如晨。克劳德蹲下身来,双手握住亚洛斯的肩膀,轻声道,“主人,怎么了?”

  谁也不知道,亚洛斯跌入那个恐怖的黑暗之中,他的脑海里不断回忆着,当自己被克劳德带离那个黑暗的小屋走出去的时候,看到的是一个荒凉的村庄,然后,到处都是死人,地上,树枝上,表情狰狞,恶臭滚滚,还有成群的乌鸦的叫声……那样恐怖的场景,他再次回忆了起来。

  “克劳德……我好怕……不要离开我…….”

  望着亚洛斯此刻的样子,克劳德轻轻拂开他金黄色的头发,望着他漂亮苍白的脸,柔声道,“我不会离开的,除非死亡……”

  依然是不紧不慢的脚步声,渐渐隐没在转角。

  克劳德轻身将亚洛斯放在洁白柔软的大床上,脱去鞋袜和外衣,盖上薄毯,“主人,稍等一会,我去给您煮一杯牛奶。”

  亚洛斯睁大眼睛望着克劳德,点点头,“嗯,克劳德,你能陪我睡吗?”

  克劳德扶了扶眼镜,缓缓起身往门口走,转身带上门的那一刻,摇了摇头,“不,主人已经是大人了,不再是小孩子,而且主人的卧室,执事是不可以的……”

  门被轻声带上的一瞬,亚洛斯叹了口气。是这样依赖着克劳德,自己又是个胆小鬼,他会不会看不起自己呢?

  2.

  早晨。昨夜的狂风暴雨仿佛是梦一般消散不见,淡蓝的天幕柔光几许,这座位于伦敦郊外的豪宅,越发静谧华贵。

  葱郁的密林,碧澈的湖水,广场上的喷泉,蜿蜒干净的阶梯直通向这座府邸。空气里是醉人认得清新,不断有鸟鸣声传来。汉娜带着仆人们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修建花园、打扫卫生、准备食材……

  克劳德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了门,没有回应,这才推门进去,看见亚洛斯不知为何又伏在书桌上睡去,那金黄色的头发散下来。

  “主人,早饭已经准备好了……还有就是,今天上午,您的叔父,特朗西大人将会过来这里。”

  亚洛斯伏案懒洋洋地说道:“无所谓的……反正来不就是为了钱么…….”

  克劳德顿了顿,接着说:“好像随行的还有一个神父,听说是对主人您被妖精掳走的那段经历感到怀疑……”

  这句话,让亚洛斯顿时蹦了起来,“什么?那怎么办?他什么时候来?”

  克劳德看看窗外,“按照时辰,应该已经在来的路上了,估计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吧……”

  “啊!!!”亚洛斯抱着脑袋叫嚷道,“怎么办啊,我还什么都没准备呢!客厅都还没有布置!克劳德,克劳德,来不及了啊!”

  克劳德嘴角露出淡淡的笑,“没事的,主人,这些事情都会在瞬间,解决…”

  克劳德漫步走到偌大的客厅,轻闭双眼,将白色的手套戴上,吸了口气,忽然将眼镜拿下来朝着天空抛去!就在这一瞬间,他人仿佛魔术杂耍一般,将各种盘子、碟子天女散花般扔过去,不等就位,一个纵身跳到半空,脚踩着墙壁上的木环,一边跑,一边将刀叉快速而准确地丢向每一个空位前的盘子上。那些凌厉的刀叉碰触到易碎的盘子,仿佛碰上了棉花一般,连声音都发不出来,就个乖乖地排好。

  克劳德跃下来的瞬间,打了个响指,从手中变出大束的鲜花,一支接一支地投向空了的花瓶。整个工作如果让汉娜他们布置,估计快要半个小时,而克劳德只需要十几秒!

  当他跳下来时,扔上半空的眼镜刚好落下,他一抬手,眼镜刚好落在他的手掌中。他黑色的礼服仍然微微地颤动。一边的亚洛斯看得呆住,鼓掌跑过去,那鲜花放在鼻尖一闻,还是鲜花呢,“克劳德,你可真行!”

  “没什么,我只是您的执事而已……我去厨房准备下待客的菜肴,估计很快,特朗西大人就要来了吧。”

  黑色的马车缓缓停在府邸之中,从车上下来两个身穿黑衣的男子,当前一个头戴高脚礼帽,手握手杖的,正是亚洛斯的叔父——特朗西大人,身后跟着一个一身牧师黑袍的神父。

  “欢迎您的到来,特朗西大人。”克劳德微笑地行礼。

  “亚洛斯呢?”

  “啊,主人正在客厅恭候您们的大驾,请随我来。”克劳德说着,引他们往客厅走去。

  刚一进去,一阵花香扑鼻而来,干净的长桌、白色的浅盘、整齐的刀叉,还有亚洛斯的笑容,特朗西满意地点点头。

  “今天的早餐有煎小牛排,法式烤奶油面包,还有俄式香肠,请慢用。”克劳德端着各种吃的在三人面前穿梭,最后立在了亚洛斯的身后。

  “叔父大人,您怎么忽然来这里啊?“亚洛斯明知故问。

  特朗西不是为了来吃早餐,他看着亚洛斯,“前段时间听说你失踪了,还是被妖精掳走的,我今天特意带了神父来驱魔,我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亚洛斯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回忆着,“就是被关在一个漆黑的地方,动弹不得,又饿又渴……“

  亚洛斯越说,那边注视她的特朗西表情越忍无可忍,感觉亚洛斯是在胡编乱造一般,忍了一会,最后叹了一口气,“我今天来了除了问你这个,还有一封女王的信交给你。”

  3.

  上午的阳光脉脉洒下来,落在暗紫的地毯上,案上一杯红茶正冒着热气,香气袭人。此时,亚洛斯正读着女王给他的信笺。

  “亲爱的亚洛斯,好久不见,很是想念。原本打算巡游出宫来看看你,只是最近突发事件,搅得我没了心情,希望恰爱的你可以替我解决此事。伊丽莎白亲笔。”

  (不是吧,应该是亚莉珊德拉维多利亚女王才对吧,伊丽莎白早三百多年呢,这是书的问题。)

  “什么事情,主人?”克劳德好奇地问道。

  “好像要我们出席一个妓女被杀案的法庭现场……”亚洛斯说着,将随信的资料递给了克劳德。

  克劳德扫了一眼,耸耸肩,“看来,又有得忙碌了。”

  ——案件——

  《泰晤士报》8月8日

  本报讯,本地警方与5日晚11点36分接到报案,并于11点45分在母河河畔(没听说过伦敦有条母河)第二架桥处发现一具女尸。

  警方到达现场后迅速展开调查,确认该名女子名叫玛利亚拉伊尔,22岁。从寻访情况看该名女子从事卖淫职业。玛利亚的朋友回忆说玛利亚最近并没有和什么客户频繁来往。警方正在对此展开进一步调查。

  《伦敦日报》8月10日

  本报讯,本地警方今日凌晨与距市中心40公里的市郊树林里发现一具无名女尸,目前身份确认工作正在进行。

  女尸高约1.58米,年龄约24岁,脸稍胖,身穿红花白底连衣裙,被发现时估计已经死亡2天。请知情者尽快通知警方。

  《每日头条》8月15日

  本报讯,本地警方与昨日下午14点16分接到报案,然后在一处废旧厂区附近发现一具女尸。

  据确认,死者原名艾玛达利亚,26岁,从事卖淫职业。她的邻居说这两天她很正常,并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活动,死去前一天还跟邻居相约去看衣服的布料。由于到了约定时间还不见人,邻居便想到她常去的地方寻找,但是14点8分左右走到废厂区时发现艾玛已经倒在血泊中。

  据了解,这已经是本月内发现的第5位死者前四位分别是27岁的柯德,22岁的玛利亚,25岁的迪米亚和30岁的达利滋。五位死者除了达利滋是从事赌博行业之外,其余都是妓女。

  有消息称,死者身上皆发现咬痕。虽然警方宣称这是无稽之谈,但目击者在一定程度上保持了“有像虎豹类巨大的咬痕”的统一口径。

  本报援警方数据,死亡时间大多处于深夜,死亡地点较为偏僻。请广大群众,特别是女性减少夜间外出,外出时最好结伴或带上男伴。

  本报将继续跟踪报导。

  4.

  第二日,伦敦法庭。

  “本案宣判完毕,退庭。”

  当值法官敲了下木槌,起身离开,台下的人群顿时发出一声释然的叹息。

  “啊,终于结束了,无聊的案子……”

  “是啊,这么显而易见的事情还需要来听证么?”

  “就是,一个妓女的死怎么可能扯的上贵族,不知道女王到底搞什么……”

  台下的抱怨声纷纷,亚洛斯起身走过去,在判决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然后低调地穿过人群,走到法院门口,刚好看到等候的克劳德迎上前来。

  “主人,结束了?”克劳德迎到法院门口,带着白色丝织手套的手抬到亚洛斯身前。

  “嗯,累死了。”亚洛斯将手杖递过去,直接走向了马车。

  “辛苦了,主人……”克劳德声音温和,听起来十分悦耳,“不过,杜龙过来了哦。”

  “啊?”亚洛斯刚要上马车,这又停下来,回头看向克劳德,“他来干什么?”

  克劳德不置可否地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亚洛斯吐了口气,做上马车,“明白了…….回府邸。”

  “Yes,yourhighness.”

  作为来自古老东方大地的人,杜龙也有着任何异土之上的中国人都要的神秘感。这个平时穿着中国通用服装的商人,表面上是普通的瓷器商人,暗地里去掌握了几乎所有在英的中国烟馆,也正是因此,他的身份才更不容忽视。

  “居然在别人不在家的时候来访,这也是中国人的规矩吗,龙?”

  进门的亚洛斯勾勾嘴角。十六岁的他早已不同于一般的少年,笑容中情绪收放自如。尽管克劳德在一旁帮他脱帽子披风,他的目光却不曾从中国人的身上离开。

  “哈哈…….不要那么小气啊!”杜龙将一个产自中国的瓷器小鼎拿在手中来回回抛,衣服上的龙标识跟着来回反光,“又不是本宅呢……”

  “是本宅你也会不客气的吧!”少年抬手让克劳德脱掉手套,然后用指尖轻轻撩开额前金黄的碎发,“说,什么事?”

  “带两个朋友来跟你认识认识。”杜龙笑着将小鼎放回装饰台,“要做的生意嘛……还是要和你打个招呼呢!”

  正如世界上所以的统治一样,英国皇室在国家中的地位是别人遥不可及的。由维多利亚为首的英国贵族更是有着伟大的趋势。对于如此庞大的贵族系统,各种事情难免,或是说一定会发生。仔细说起来,贵族的犯罪率不见得比平民低,但作为国家恶舆论导向,贵族又不能背负太多丑闻。

  因为要保留名誉,英国皇室采取了双向制动,即在一方面发展警察这一作为国家正义形象出现的队伍,另一方面又狠狠制约着黑暗地带的蔓延。

  每个国家和社会都存在着阴暗面,这是肯定的。有阳光就一定会有阴影。如何控制甚至是利用黑暗力量是摆在贵族们面前的一个永恒课题。对此,英国皇室采取了黑暗贵族的方式,就是授予一支贵族永恒的权利,代表皇室掩盖掉一切丑闻以确保贵族的形象。这支贵族如同女王的暗影部队,用别人看不见的力量将阳光下的阴影调拨整齐,手法如同猎犬快狠准。也正因为他们直接听命女王,便被加上了“女王的走狗”、“皇室耳目”之类的称号。

  而如今的皇室猎犬,正是特朗西家族的主人——亚洛斯特朗西。

  “呐,这是来自中国南方的渡家兄妹。这是哥哥渡璟萧,”杜龙将手转向女孩子,“这是妹妹渡璟玉。”

  兄妹两人连忙站起来作揖,克劳德便回礼示意对方坐下。

  “Yu……Yue.?”亚洛斯将红茶杯用食指勾着悬在嘴边,嘴里却怎么也发不清楚那个“玉”字,“什么?”

  “‘玉’!大人大概发不清楚了吧……好像说英语的人都不可以呢……“杜龙挑衅似地看来一眼克劳德,又仰头呷了一口红茶,啧啧的称赞了一句,”好茶啊……“

  克劳德笑着将杜龙的红茶加满,抓神搁下茶壶,“渡璟萧,渡璟玉……“

  杜龙手里的动作僵了一下,没听错,“渡璟玉“,那个家伙居然没有发错音。

  克劳德顿了顿,接道:“失礼了,‘渡’的话……是与您的姓氏一样么?”

  “啊啊,不是呢。”杜龙摊开手耸耸肩,凑到克劳德身旁道,“我姓的是杜,但他们是渡,渡哦!”

  克劳德斜眼瞥下去,目光又往兄妹两边转了一圈,“……杜和……渡?”

  连音调也分清楚了,杜龙立马一副无趣的模样转开,绕了回去。

  趁着克劳德和杜龙打太极,亚洛斯已经把目光放在兄妹俩身边徘徊了好几次。这两个实在是大不了自己多少的人,正因为杜龙正忙着聊别人而无所事事。

  萧,看起来比较冷静,刚才站起来和克劳德差不多高,眼睛呈细长状,头发顺直长至后腰,黑色中散发着一种无言的震慑力。衣服是像杜龙那样的款式,上好的材料,但是中国龙的形象要更大更突显,因为衣服的连身看起来像是缠在了身上。这名男子虽不时低声回答妹妹的提问,目光却不时撞过来,那里面的笑意带点审视、带点利益、带点内容……从某个方面来说和容易像克劳德一样给亚洛斯来一下激将法。

  玉,可能是比较活泼,典型的年轻女孩子。虽然不知道以东方人的眼光来看她算不算好看,但在亚洛斯眼里她算是很有东方特点的。即使眼睛不是凤眼,也在眼角处向上飞去,看起来便像是总在笑的样子。与哥哥的低声交谈并没有造成不礼貌的尴尬,反而使人明白了她的良好教养。

  “失礼了,请问您的年龄是?”亚洛斯看了一会儿,终于向萧开了口。

  “在下十九,小妹十七。”渡璟萧马上放下了茶杯,连同妹妹的年龄一同回答出来。

  是不太在意这方面礼仪么,东方真奇怪。亚洛斯回想着以前见过的东方人,明明礼仪多多,却在奇怪的地方根本不留意。

  “那么,请问有什么可以效劳的?”估计没什么大事,如果简单的话就直接交给杜龙好了。

  “自己聊上了啊?”杜龙突然凑过来,飘到旁边的沙发上,“好了,不要闹了,开始讲正事。”

  全场寂静。

  “是这样,他们要从这边带一件东西回去。”杜龙歪歪头,简洁明了。

  “是英国的什么吗?”

  “不是。”

  “那是走私的?”

  “也不是。”

  “那是哪里的?”

  “准确的说它产自中国。”

  “那就直接带走!”亚洛斯毫不客气地回瞪了杜龙,“关我什么事?”

  “NO……NO……那么容易带的话我就不用来了是吧。”

  “如果是中国人内部的问题,杜龙你自己解决,为什么要拖我下水?”亚洛斯吊起眼角,“我可不大想看这场中国戏。”

  “呐,只要这里的贵族对平民区的事没兴趣,事情就简单多了。”杜龙将双手插进袖口,“问题是现在外面是‘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嗯?”

  “哎呀呀,被看到了吗?”克劳德轻悠悠地接过了话,“主人,刚才在桌子上发现的,不料却被杜龙先生看到了哟。”

  被呈递到亚洛斯眼前的,是一枚封口处绽放着绚丽玫瑰的信封。

  “……杜龙,这你也能知道?”既然克劳德不想给别人知道,那别人就应该是不知道的。亚洛斯用右臂支在扶手上,搭回脸颊的手毫不掩饰家族戒指的光芒。

  这个家伙到底是怎么看见的?

  “啊啊,这可不是我,”杜龙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是渡璟萧哟。”

  被点中的渡璟萧赶紧微微颔首,“实在抱歉,刚才看见了就很好奇,忍不住向杜龙先生打听了一下。”

  亚洛斯闻言,一只蓝色的眼眸斜向上撇去,克劳德却没有回应。

  “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我也就不再说什么了。你确定不是同一件事情吗?”

  杜龙看向渡璟萧,对方只回以一眼,杜龙便又转回来,“谁知道呢!”

  “你今天的废话好像特别多。”亚洛斯干脆地放弃了杜龙的方向,目光转向渡璟萧,“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这样。嗯……可能有中国的圣灵跑到这边来了,我们是……”

  “失礼了,可以问一个问题吗?”许久不见出声的女孩子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装饰柜前面,突兀地打断了自己哥哥的话。

  “请讲。”

  “这个……不是英国的东西吧?”

  少女指着的,正是一个日式的玩偶。不到肩膀的短发修得非常整齐,浑圆漆黑的大眼睛,在微微抬头的姿势中樱唇微张,很想三四岁的孩子在“啊……啊……”地学话。

  “那是一个日本商人送的坐福童子。”亚洛斯站起来走到女孩子跟前,十七岁的女孩子还是比十五岁的亚洛斯稍微高一点点。

  女孩子转向跟过来的哥哥的方向,两人开始用古老的东方语言交谈,声音密集而低长。虽然听不懂对哈的内容,亚洛斯却注意到杜龙的脸色好像变了点。

  “请问是……”

  “啊,可能会砸一些平民区发生一些小骚动,不过还是请您高抬贵手。”渡璟萧赶紧转回来,不过一看眼睛就知道并不是刚才谈论的事情。

  “不会发生什么大事吧?”

  “嗯,应该是这样吧。这是一点薄礼,请笑纳。”渡璟萧递出一包东西,亚洛斯还没来得及看是什么便听到杜龙的哇哇直叫。

  “武夷山大红袍!渡,你太过分了!”

  “叫什么,不是给了你君山银针么!”

  “哎……”

  夹在中间的亚洛斯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渡璟玉见状便陪笑道:“抱歉,杜龙太激动了。不过,您手里的东西的确值得激动。”

  “嗯?”亚洛斯抬起手来看,这个只比手掌稍大的布包估计花了很多心思,从外观来看很是精致。

  “啊,最外面那层可是花了一年时间的苏绣哟!“

  “什么!“杜龙听闻再次提高了声调,”一年时间的苏绣帕?!”

  “你有完没完了!”渡璟萧低声喝退杜龙的夸张,随即转向亚洛斯,“让您见笑了。”

  “不。那个……谢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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