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说过,这对眼睛可以看到物体最容易坏的地方,就是人们常说的要害。用尖的物体划过这“线”的话,就可以轻易的把物体割断,就算是像钢铁那么硬的物体,也可以搞定。
“总之,志贵,世界上的物体总有一天会坏掉的。”老师是这样说的,孩子的时候,还不能好好的理解,只是觉得很恐怖。在我的眼里,世界就是这样缝缝补补的,什么时候突然毁灭掉也不出奇。地面上也有“线”延伸着,在这样的地面走着,走到哪里突然把地面给踏坏了,也有这个可能——每当想到这里,心底里就感谢老师送了这个眼镜给我,如果经常的看着这个线的话,我早就崩溃了,物体会坏掉的地方,看着这样的东西,就觉得这个世界其实是很脆弱的存在。
“——早上好”听到了陌生的声音。
“已经是起床的时间了,志贵少爷”——所以啊,不要再叫少爷了。听到这个,背脊就寒起来,明明昨晚才说过的——撑开双眼,翡翠像个雕像一样的站在床边。
“——”这是哪里啊?
“早上好,志贵少爷”穿着女佣服的女孩说着,鞠躬。
“——啊,我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家里住了。”抬起身体,看看房间的四周。とたん太阳穴好痛。
“啊,那个——”
“眼镜是吗?”翡翠小心的递给我眼镜。
“——呼”松了口气——昨晚睡觉前,把眼镜脱下后看到“线”了,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呜”在不习惯的房间里睡觉,心里总是七上八落的,意识就像是空中里飘着的云,飘忽忽的。
“志贵少爷——?”听到翡翠的声音,摇了摇嗡嗡作响的头,使还没睡醒的头脑清醒过来。
“早上好,翡翠,特意来叫我起床,多谢了。”
“请不要说这样的话。叫志贵少爷起床也是我的职责。”翡翠淡淡的回答。仔细的看看,其实翡翠是很漂亮的,有个这么漂亮的女孩来叫我起床,实在不是一般的高兴啊。只不过有点失望,她好像是完全没有感情似的——真可惜啊,如果翡翠有琥珀一半的活泼的话,一定是人见人爱,车见车载的可爱女孩啊。
“——有什么事情吗?”注意到我的眼神,翡翠凝视着我。
“没,没有,只是一觉醒来就看到翡翠的脸,实在没有这里就是远野家的实感啊。”然后就跳下床,伸伸懒腰,之后,注意到自己应该要收拾床单吧——那——个,昨天大概——
“那个我记得我昨晚睡的时候是穿着制服的——”
“是,那个样子睡着的话,对身体没益的,叫姐姐帮志贵少爷换了衣服,然后把志贵少爷抬上床了。”好像是当然的事情似的,翡翠这样回答。确实那个样子睡着的话,是很容易感冒的。不愧是女佣啊,照顾得真周到,还去叫姐姐帮我换衣服啊——慢着—
—
“嗯——”手忙脚乱的确认了一下,身上的睡衣是新的,连里面的内裤也是新的。
“干,干,干——”你们干了什么事了,想这样说的,但是话出半截又收回来了。总之先冷静下来。那个大概,我没有被强X吧。帮我换裤的是她的姐姐又不是翡翠,骂翡翠的话,不是搞错对象了?
“——翡翠——”
“——是,有什么吩咐。”
“嗯——以后,就不用干这种事了,几点钟起床啊,换衣服啊这个那个的,都让我自己来就可以了。”红着脸,说着,翡翠也答应了。
“校服我就放在这里了。换好后请到起居室去。”
“——”可恶啊,居然完全没注意到,昨天那个样子就倒在床上睡着,而且连衣服给换了都完全没发觉,真是大意啊。
“不过回想起来——那个时候我确实是很累。”虽然是精疲力竭,但是我会变得这么贪睡,还真奇怪呢。一边像个傻瓜一样的自言自语,急忙的换衣服去吃早餐了。校服整整齐齐的叠在那里,衬衣也用拖斗烫的笔直。手臂穿进袖口里的感觉,就好像是新的一样。
“——嗯,只要不是裸体就好了——”一想到是那个总是笑眯眯的琥珀帮我换过衣服的事,就面都红了。虽然镜子里映着的自己满脸通红,但是其实自己也觉得很兴奋的——没问题的,远野志贵,才刚开始罢了,就这么意乱心烦,修行还差的远呢。
秋叶和琥珀都在起居室里。秋叶的校服是浅上女学院的,是间很有名的女子高中。他们两正在细细的吃着早餐,优雅的喝着红茶。和他们两打招呼吧。
“两位,早晨啊。”
“早上好,志贵。”白色的围裙和琥珀很相配,不止这个,还露出了阳光般的灿烂笑容的琥珀,另一边的秋叶,却冷冷的弊了我一眼,
“早上好,哥哥,一大早开始,哥哥就很悠闲呢!”什么了,嗅到了非常不爽的气氛。
“悠闲?不是才刚刚过七点钟吗?从这到我的学校只要走三十分钟就到了,今天已经是早起了。”
“那就是说吃早餐的时间就只剩下十分钟罗。又不是野狗那样只是填饱肚子,请好好的吃早餐。”
“——”秋叶的话果然是有刺的。
“什么又不是野狗的话,秋叶——”突然记起来了,狗的话,记起了昨晚所发生的事情。
“那个,昨晚的话,这里每晚都是这样的吗?”
“——啊?”秋叶抬起头来,反过来问我——大概是还没搞清楚我刚刚问的是什么事情吧。
“那个啊,昨晚没听到有旺旺旺旺的狗叫声吗?那么吵,你们都不能入睡吧。”
“——哥哥,那个是什么傻话了?”
“不可能,昨晚的话,肯定是有的,从晚上十一点左右开始,外面不是有野狗在叫个不停的吗?”秋叶和琥珀对望了一下,然后一同的看着我——怎么了,这不是分明是把人当成了傻瓜嘛?不可原谅。
“好,秋叶听不到就算了,那琥珀,你一定有留意到了吧。”
“——那个,怎么说呢,昨晚确实是很大风,但是如果非要说昨晚的异状的话,就是发现了志贵穿着校服就睡觉罗。”
“——啊,是这样吗?那个,那个你注意到了吗?”
“什么!怎么回事了,琥珀?”
“没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事,看到了志贵那差劲的睡相了。”琥珀开朗的笑着,带过了秋叶的质问——嗯,琥珀直接就称呼志贵了,看来昨晚翡翠真是有传达了我说的话了。
“——你们都没听到吗?昨晚,外面的狗叫声持续了大约三十分钟啊,旺旺旺旺的不停叫着。”
“是,是,是旺旺旺旺的混乱的人群呢。”——看来琥珀也不信我的话啊。
“——嘛,也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拉。”
“哼,我确是听不到啊,琥珀也听不到吧。”
“嗯——是这样呢。虽然对不起志贵了,但是昨晚我并没听到这样的叫声呢。”
“嗯,想想的话,一定是这样了,哥哥大概昨晚是发梦了?”
“——呜”也就是说我刚才所说的事情都是梦境来吗?
“因为哥哥还没习惯那个房间,所以才发作了差劲的恶梦呢。既然这样,大概今晚也会有野狗的叫声吧,啊,不如就养只会扑人的狼狗算了。”打从心底里不坏好意的笑着,秋叶。
“我到时间了,先走了。哥哥上学时也请小心别被恶狗袭击了。”秋叶这样说着,走出了起居室。要送秋叶去玄关,琥珀也跟着走出了起居室。
“-_-”好了,好了,这边也差不多有结论了。况且我也不愿想起昨晚的那些怪事。不过,看来我被秋叶完全的讨厌了。把琥珀准备的早餐全部干掉后,走出前厅,在前厅里,是穿着洋裙的翡翠,拿着我的书包,站在那里等着。
“志贵少爷,到上学的时间了吗?”
“嗯,从这里走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学校了。现在是七点半,时间刚刚好。”很满足我的说明,翡翠点点头。
“这样,请让我送你到门口。”
“呃——?啊,谢谢”——果然是自己专属的使用人呢,照顾到这个地步。
“啊,志贵,请等等。”だだだっ,琥珀从二楼跑下来。
“————”翡翠看到琥珀跑过来,就让了让静静的站在一边。
“嗯,琥珀不是和秋叶在一起的吗?”
“秋叶小姐坐车去学校了,我有东西要交给志贵,所以就留在家里了。”
“给我的?”
“是,昨天从有间家带过来的行李里面的。”琥珀嫣然一笑。
“嗯?——没有啊,我已经把全部的行李都搬回来了。一直以来使用的生活用品都是有间家的,自己的东西的话就只有身上穿着的衣服——”
“是这样吗?但是这个也是有间家送过来的——”琥珀把一个大概二十来公分长的细长木盒递给我,不是很重。
“——琥珀,但是我压根就没有见过这个咚咚啊。”
“哈——?但是这个是志贵父亲的遗物哦,把它传给志贵,好像是有着这样的一个遗言的。”
“——父亲给我的?”——完全没有真实感——八年前把我赶出家里的父亲,又怎么会预料到今天,会遗留遗物给我?
“算了,琥珀,把它放在我的房间里吧。”——琥珀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木盒,简直就是一个想要玩具的孩子的表情。哼,大概就是孩子的玩具什么的东西吧?
“——我知道了,琥珀想知道里面是什么来吧?”
“没有这回事。只是有一点点在意罢了。”——所以啊,不就是罢着是很想看了吗?
“那就打开它看看吧。せーのっ、はい?”スッ的一声,把干枯的木盒打开了。里面的是,一把大约十来公分长的细铁棒。
“——铁棒啊——”我还认为会是什么饰物之类的,就算使用也嫌弄脏手的铁棒——父亲也真是的,竟然留个破烂给我,又有什么用呢?
“——不是啊,志贵,这个是弹弓刀来的。”琥珀把铁棒拿出来
“看看,不就是一把弹弓刀吗?这个是这样打开的,せーの、はい。”パンッ、的一声,长约十公分的刀刃从刀柄里飞出来——原来这样啊
“虽然是相当古老的东西,但是还很坚实啊。埃,上面还记着年号。”琥珀把刀调过来,递给我。确实在刀柄的下面刻着文字,是“七夜”的汉字。
“姐姐,这个不是年号来的。只是写着“七夜”这两个字罢了。”
“呜”吓了一跳。原来静静的站在后面的翡翠,一直都在后面偷看。
“吓,吓了我一跳啊——翡翠,太没礼貌了,居然在后偷看,如果想看的话,就叫人给你看就好了。”
“啊——”たんと,翡翠的脸微微的红了。
“对,对不起,只是——那个,这把刀很漂亮的说。”
“漂亮!?这个,怎么看都不像,这把刀看起来除了破烂不堪之外就没有了。”
“——没有这回事,有着这么漂亮的刃文,应该是绪正时代的古刀来的。”
“——是这样的吗?怎么看都是一把破烂货来的。”听到翡翠这么肯定的判断,我也突然觉得是这样了——嗯,这个,看起来,也没有那么差吧。
“七夜——吗?是这把刀的名字吗?”
“可能是吧。不过我想应该是不会有人会给弹弓刀起名字的吧。”不过无论是什么年代的古董都好
“既然是送的,我就一定会要的,这是我的信条。”把刀刃收起来,放进裤兜里。
“志贵少爷,就要到时间了——”
“不好了,不知不觉就过了出门时间了。那再见了,琥珀,多谢你给我东西了。”没有没有,琥珀笑着摇着手。出了玄关,拔腿就跑。刚出大门,就听到哪里吵吵闹闹的。
“怎么了?围墙外面右边,发生了什么事吗,这么吵的?”
“嗯,今早,在屋子的东面路面发现了一滩血迹。”
“——血迹——?就是说,有血在那里了”
“是,连围墙上都有。志贵少爷还没睡醒的时候,有一帮警察在那里调查了。”
“——那个,难道是有人在那里死掉了?”
“不是,发现的时候就只有血迹罢了。”
“——”屋子的东面——不是就是昨晚遇到黑衣男人的地方吗?血迹——血,血——红色的血的话,那个时候确实——好像是看到了红色的东西。
“志贵少爷?”
“呃——?没有,没有什么事都没有。”ぶんぶん的摇摇头,把不吉利的映象从头脑里抖掉。
“那再见了,多谢出来迎接了,翡翠。”
“是,慢走,请务必小心。”深深鞠躬的翡翠——实在是不明白她还在担心着什么?又不是小孩了,这么罗索的,大概是担心我的体质吧。
“啊,谢谢,翡翠也要加油。”用好心去回应好心的寒暄。翡翠好像很高兴的垂下手臂,走回屋里面了。——
走着不熟悉的路,以前是从有间家那边去学校的,从这条路去上学还是第一次呢。虽然只不过是路线变了,但是心情却像是转校生一样的新鲜。
“——这边也没什么学生啊。”在这附近住的学生好像很少啊。早上七点半,周围并没有像自己一样穿着校服,在碎步急行的学生。正值上班高峰期,所以オフィス街很拥挤——穿着套装的员工门都为了今天一天的辛勤工作而做好了战斗准备的光景。不是不是,说像平常那样就有点不对了,这几天街上都是少有的气氛凝重啊,恐怕是受到连日的杀人魔的影响吧。这几天,傍晚街上走的人也少了。
“——夜游也适可而止吧,有彦。”想到了因为街上的事故而不得不放弃夜游的有彦的样子,嘛,就算说出来,那家伙也听不到了。路上星星点点的穿着校服的学生多起来了,还有十分钟学校就关门了,为了不迟到,大家都在拍油路上跑着——
到了,从家徒步走的话,要三十分钟,跑的话二十分钟就可以了。途中,停下来休休息,要悠闲舒服的上学的话,七点钟起床是必要的。到教室时预报铃还没响,班主任在讲台上自顾说着话,同学们都散乱的在教室里吵吵闹闹,虽然只是几分钟而已,整个教室就好像是祭典一样的骚乱。在这中间,我悠闲的走向自己靠窗的座位去。
“哎呀,很迟啊,远野。”平常根本不会这么早就出现在教室的人物,浮出令人不舒服的笑容在等着。但是——
“早上好,远野君。”和有彦在一起的却是个料想以外的人。
“学姐——为什么会来我们的教室?”好像见鬼一样,惊奇的指着雪儿。
“嗯?这个很稀奇吗?以前,我都经常来光顾远野君的教室的。”
“当然——一般来说,学姐是不会来后辈的教室里的。比起其他地方,会产生好多让人误解的问题哦。”原来这样,学姐认真的点点头。
“只是这样的话,对我来说是没关系的。在人家看到之前,我会很快就走了的。一分钟不到就可以跑到我一楼的教室了。”好像是在说现在没意见了吧,学姐加重了语气。
“——”大概和这个人说正常人的事情好像没什么意义啊。
“你也真罗嗦啊,远野,不好吗?既然学姐喜欢来这里。”有彦靠在我的桌边,只顾着高兴的对学姐说着。
“——好是好,还有不到两分钟就上课了,不要回去上课吗?学姐。”总觉得很疲倦啊,郁闷的坐在椅子上。
“——有彦君,看来远野君心情不好呢。”
“——啊,大概还不习惯优越而羡杀旁人的生活,变得脾气暴躁了吧。也许自己都没有发现,原野一旦遇上什么难办的事的时间,就会有变得狂暴的恶习呢。”
“——是这样的吗?但是远野君平常都不怎么发怒的啊?”
“——不,没这回事。这个家伙平常确是很老实,但是一遇到问题的时候,这家伙就会变得急躁起来的了。”
“——哈,是这样的吗?”
“而且一旦这个家伙吞吞吐吐的时候,学姐千万不要相信他啊。”两人在小声的说着。
“——那个啊,要说私话的话,到走廊去说不是更好吗?就靠在人家的桌子边说,不是叫人全部都听进去吗?”
“什么?远野你全部都听到了?”吃了一大惊的有彦——如果刚刚的都是开玩笑的话,这边连发怒的力气都没有了。学姐用手掩着嘴巴,好像在说难道这不是真的?——该怎么说这个人呢,看来她真的以为有彦刚刚是在和她说真话也说不定啊。
“太过分了,远野,我刚刚和学姐在说悄悄话,你居然偷听,可恶的趣味呢。”ががっ发出不知是什么效果音,有彦指着我的鼻子。
“——有彦,原来你是想来干架的?”——嗯,嗯,什么手段都使出来了,有彦点着头。
“当然不是罗,我和远野不是亲友来的吗?我可是绝不打亲友,或者和朋友作战的,这是侠义的男子汉的基本的条件啊,大哥。”——了不起啊,侠义之人不会去碰亲朋好友,这个家伙也有这一面的吗?
“这样啊——不过你的信条,还真腐朽呢。”
“哈哈哈哈,这么没精打采的,一点都不像平常的远野啊,担心太多对身体没益的哦。”ばんばん的大力拍着我的背脊的有彦。
“有彦,难道现在你是在担心我?(もしかして今のは气を使ってくれたのか。)”
“笨啊,居然去关心这么无聊的事情,当是什么都没发生就好了。”ばんばんばん的敲着我的背脊的人——虽然认识了很久,但我还是不能很好的搞清楚这个家伙的怪性格。
“还有,新的家庭生活怎样了?大概,结果又是太紧张而溜走了吧。”
“嗯,是啊,作晚还发了讨厌的恶梦,还要遭家人的白眼。”
“——呜,这样啊,简直是灾难来啊。”有彦为难的点点头。
“————”沉默着的学姐,交替看着我和有彦。
“学姐?”
“果然,远野君和彦君的关系很好呢。”
“学姐,你真的是这样认为吗?居然会这么说啊,是不是眼镜的度数不够了?”
“没有这回事哦,远野君,你刚刚在有彦君的面前不是很有生气吗?完全是没有防备的信任着彦君呢。”为什么学姐会笑起来呢?
“?”现出疑惑的表情的有彦,歪着头。
“真羡慕啊,可以有这样的一个一见如故的好朋友。”学姐真的很佩服的表情。
“是这样吗?”和有彦同时冒出了这句话。
“是啊,虽然看来两人都没发觉,但是如果没有发觉的话,可能更好吧——原来远野君和有彦君一直都维持着这样的关系呢,嗯,是很绝妙的拍档呢。”
“嘛,我想我们的关系绝对不是绝妙的。”我也同感哦,有彦这样点着头。那家伙就这点和我的意见是一致的。
“啊,我也差不多到时间,远野君有看早上的新闻吗?”
“——没有,某人说的优越而羡杀旁人的家庭里,连电视机都没有,所以没有看到早上的新闻。”
“这样啊,那我就直接的问了,今天早上的新闻里映了一间很大的洋房,那个是远野君的家吗?”
“——呃?”确实有听翡翠说过,早上有警察来调查的事。
“啊,那很有可能是了。今天早上,确实是有警察来过。”
“——还有,远野君,像那样的夜游是不行的哦。”学姐站起来,先离去了。我无言的目送着学姐。
“——远野”
“怎么了?不要问些无聊的事啊。”
“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你这家伙,从什么时候,什么地方开始,和学姐这么亲密的了?”有彦严肃的看着我。
“所以,就想来质问我了?开始谈话的话是从最近才开始的,今天也不是学姐突然心血来潮才上来我门这里谈话的吗?并没有到你所想象的那程度。”
“是这样的吗?我也才是七天前才知道她的名字的这个程度而已。”
“呃,那有什么关系,就算是认识不到一天的女人,你都可以很快的搭讪起来,这不是你的专长吗?”
“一般的女人就是这样的没错,但是学姐是特别的,悄悄的说给你听,其实我——”
“也许是喜欢戴眼镜的年长的美女哦。”有彦脸红红的说着。
“你明白吗?同志。”
“当然,英雄所见略同啊,想不到我们还是有着这个相同的爱好啊,同志。”
“——是这样吧,是这样吧,远野也认为学姐是个大美人吧。”
“啊,我门的趣味都相似呢,所以喜欢的女孩都是同一类型的。”原来是这样啊,有彦这么认为,径自的回自己的座位了。
“短暂的友情啊,远野。”
“啊,确实是这样啊。”摆摆手,送走有彦。这个时候,上课老师也刚好走进来了。好不容易上午的课完了,午休了,去哪里呢?有彦先去了食堂了。好了,这边也去吃午饭吧。去茶道部吧。确实,昨天放学后,在茶道部里有说过要和学姐一起到茶道部去吃午饭的事的。如果学姐在的话,可以一边吃饭,一边和学姐谈心,不是很令人期待吗?——最好不过了,真期待可以和学姐一起吃饭啊,连早上的新闻的事都抛掷脑后了
“——好,”事不宜迟,在有彦嗅到之前,溜去茶道部吧。推开茶道部的门,看到学姐刚刚的走出来。
“——啊,是远野君啊。”学姐看来很惊讶。虽然说不上是唐突,但是完全忘掉我会出现的理由,究竟今天是吹了什么风了?
“学姐,一起吃午饭吗?”抱着一堆刚买的面包,直接问。
“午饭吗?我是很高兴远野君来约我,但是——”呜,学姐看来很为难——看来,前景似乎不明朗啊。看来学姐是完全提不起兴趣来。看来不得不要出王牌了。
“还特地买了咖喱包的说,可惜啊”
“呃——?”学姐突然就变得开朗起来——虽然在昨天午饭的时候已经看出了点苗头,从已经可以预料到的表情看来,还是很有效的。
“作为昨天午饭请客的谢礼,一起吃吗?“
“是,请坐一会,我去冲茶。”学姐这样说着,就走进房间里。我也跟着走进茶道部。
“啊——”进来后,就清楚了刚刚学姐犹豫的理由了,在房间的塔塔米上已经放着一个空的便当。学姐一早就吃完了午饭了。
“远野君,喝红茶好吗?”
“嗯,好啊,比起这个,学姐你已经吃过饭了?”
“嗯,刚刚吃过了,今早睡过头了,没吃早餐。中午还没到,肚子就咕噜咕噜的叫了。”
“——这样啊,那学姐你就不必陪我了,我回教室吃,请好好休息吧。”
“呃——面包,不吃了吗?”打从心底里可惜,学姐这样说着。
“不是,因为——学姐你应该已经饱了吧。”
“没有这回事,我才吃了半肚而已。”——究竟怎么回事了?
“这样吗?要你陪我——学姐,真的没问题吗?刚刚可是买了很多面包啊。”
“请不要担心,只要是喜欢的食物,吃几多都没问题。”盯着咖喱包,缅典的笑着的学姐。
“——”奇怪的人啊。只是一个咖喱包就开心成这个样子,在现在这个时代,真的很少有啊。学姐挑了那个咖喱包了,我吃另外的两个面包,吃后就喝起茶来了,学姐正坐在塌塌米上,休闲的喝着红茶。这样的午休,简直是最高的人生享受啊。
“远野君,新的家庭生活,过得还好吗?虽然早上好像是发生了不好的事故了。”
“嗯?怎么说呢?总之,家的话很有气派,但是昨晚周围的野狗不停的叫,很吵啊——一定要说点不是的话,就是和室里居然连电视都没有。”
“——嗯,野狗?究竟是什么事了?今早不是在远野君的家附近发生了一起和已往一样的杀人魔杀人事件吗?”
“我也不是很清楚,家里四围都用围墙围起来的,早上起来的时候,确实是有看到血迹留在那里的说——”——昨晚,有去过野狗叫的地方看过,这样说来——
“——嗯,算了算了,反正和我也没关系的说。难的可以和学姐在一起,竟然说了这么扫兴的话来。”
“话就不能这么说了,大家都是街坊邻里,就不能说和杀人魔事件没关系了吧。”持着茶杯,学姐用认真的目光看着我。
“啊,现在的话,晚上就不出去逛就好了。已有八个人被杀掉了吧?都有这么多牺牲者了,大概警察已经抓到凶手了吧。”
“——唉,真是的,远野君完全没有危机感嘛。新闻报道说又有三个人被人用同样的手法杀掉了,结果还是没有找到犯人啊。”
“嗯——是这样吗?现代的吸血鬼啊,还以为只是在科幻电影里才有的,想不到就发生在自己附近啊。对不起,刚才的话轻率了。既然是住在这条街的,不注意点不行啊。”
“是,注意到这点就好了。”学姐很满足的笑了。
“但是,居然说是吸血鬼干的,为什么要起这个名字啊?”
“那个啊,不是被害者都被吸干了体内的血液?从这点看来就像是吸血鬼干的罗。”
“是这样吗?但是传说不是说被吸血鬼洗过血的人也会变成吸血鬼的吗?现在被害的人全都死掉了,应该就不是吸血鬼做的吧。”哈哈啊,学姐高兴的点着头。
“远野君,你相信有吸血鬼的存在吗?”
“——那个啊,只要稍微思考一下,新闻有点夸大其词了。刚刚不是说了,如果真的是吸血鬼吸血的话,那尸体跑哪去了?”
“是这样呢,但是,为什么不换个角度去考虑?那些被吸血的人,在变成吸血鬼之前就死掉的话——无论有没有被吸血都好,凶手都无差别的去袭击的话,那,哪来尸体呢?(不明白学姐这句话的确切意思,那些被吸血的人在没变成吸血种之前,究竟是被学姐杀掉,还是直接就被尼绿吃掉,还是四季杀掉的)——就算现在,还有吸血鬼活着的哦。”
“哈哈啊,多么荒唐的大话啊,学姐。”
“嗯,确实是大话来呢,真是不好意思,尽说些无谓的事。”啊哈哈,学姐笑着,喝了一口茶。就这样说着一些鸡毛蒜皮的事,午休很快就过去了。
差不多五点了,古文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催眠着我的神经,扭过头看了看窗外,看到一只乌鸦站在教室外的阳台上。
“——”不是昨晚那青色的乌鸦,只不过是一只普通乌黑的乌鸦而已。乌鸦的眼睛,透过玻璃盯着教室里。居然会有乌鸦停泊在这里,真很稀奇啊,突然,有些不好形容的事发生了
“啊——”竟然这么唐突啊,眼前一白,平衡感变得很怪怪的。
“——”视野摇摇晃晃的,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头里面蠕动着,很沉重的感觉。
“——不好了。”熟悉的感觉,唐突的玄昏是贫血的前兆啊。血液冲不到脑血管里,好像有黑块堵塞在血管里一样的玄昏。视野一片漆黑,就好像黑暗是从脑袋一直延伸到眼球一样的感觉。
——不好了,竟然在上课的时候昏倒,怎么说呢,真少见啊——黑暗的视野,用手撑着桌子,不让自己倒下,但是,这都做不到了,手腕根本使不出力。就这样,就要倒在地面上——
“老师,请停一停。”一片混乱中,感觉到被人扶着,
“远野这个家伙,又不舒服了,我扶他去保健室。”
“——有彦”总是要让有彦干这苦差事啊。
“远野,真的不舒服吗?”听到了讲台上老师的声音。
“——没,我还可以顶得住。”
“啊——不要死顶哦,看看,这不是早退的好借口吗?”——有彦大声的说着,好像若无其事的。
“哦,有彦说得不错啊。老师我也从国藤老师那里打听了些有关远野的身体状况的事情。远野,如果身体不舒服的话,就去保健室休息吧。”——真是的,人家不是说,没事了吗?看来古文老师完全相信有彦的话啊。
“就是啊,最好去休息下吧。脸都这么青了,看来不是一般的严重啊。”有彦不高兴的叩叩我的肩膀。
“——那不好意思了,老师,我就早点回去了。”嗯,古文老师点点头。
“——不好意思啊,有彦总让你担心。”
“不用介意啊,因为是从中学时代就开始的腐缘啊,我已习惯了你时不时就贫血昏倒了。”有彦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感激的眼神目送,然后拖着沉重的身体,离开了教室了。出了学校——本来是想去保健室的,但是去那睡的话,醒来后就肯定已经是放学后了。回家睡,虽然有点勉强,但也不是不可能的。
“——嗯?身体好像恢复点了。”外面新鲜的空气令整个人都精神了好多——真是的,这个身体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八年前,从几乎没救的重伤中恢复过来的代价,就是,远野志贵变得时不时贫血的体质。刚出院的时候,基本是每天都会贫血,玄昏啊什么的简直是家常便饭。但是之后,随着不断成长,突发的玄昏,贫血就很少发生了,像刚刚那样,不知那里缺了一筋一样突然的玄昏,失去意识的事就没发生过。刚才不是有彦及时的叫住我,我就真的那个样子倒在地面上了。
“——哈——”深呼吸,尽量的把新鲜的空气都吸入肺里面。头中的血管还没到血的关系,头重重的,实在是难以忍受,离开学校了。大街上,从这走过去,出了大咤街后再一直走就回到家了。
“——呜。”——不行了,还没有恢复过来。自己用手摸摸额头,不是一般的热啊。
“——”倒在街边的话,那不是又回到原点了。
“——真是没策了。”唯有先靠靠栏杆边了,做住一阵柱男先,好好的休息一下吧—
—无无聊聊的望着大街的四周,和平时一样,街上总是车水马龙,好不热闹。名字,性格都不知道的人就这样,看都不看你一眼的,一个接一个的从自己身旁走过,不过在他们的眼里看到的情形,也不会有什么不同。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生活,他有他的生活,一日一日的逝去了。但是就这样的一日里,谁都没有交叉点,今天果然又要这样自己一个人涯过去了——这个,那个感觉就是孤独吧——可悲啊。
“——”头脑大概有点发烧了,就想到了伤感的事来了。
“——回去了。”身体恢复了一点,在这尽想些没意味的事就把它抛诸脑后吧。为了快点回到家,离开了栏杆径直的走回去了。
——这个女人,好像在哪看过啊。不是故意的,真是不是故意的,一直都留意着周围的人群,但是视野一下子就冻僵了似的。
——どくん金色的头发,红色的瞳孔,白色的,就像是她的象征似的,白色的衣服。どくん脉搏暴升,静脉,动脉里的血液都沸腾起来。然后是神经暴涨,脊髓好像要从身体里突出来暴开一样。どくん混在人群里走着的女孩,但是,她是一个美人
“————”远远的跟着,玄昏感又回来了。意识也迷迷糊糊的
——どくん不能呼吸,手指颤抖着,好像没了血液一样,全身都感到寒意,快要冻死了,
——どくん心脏极快的跳动着,好像是要快点快点的命令着,
“啊——啊,”难以忍受,从喉咙里发出喘气声——不能思考,一句话说就是现在的我完全失去理智了——どくん,还有反反复复吐出的一句话
我要,把她,把那个女孩——“杀,杀,杀了”吐了一口气,但是吸不到气,那就屏着呼吸吧,不能正常的呼吸,
“杀,杀,杀了她”喉咙很热,眼球快要碎了,手湿漉漉的,虽然身体感到很寒冷——但是居然还流着汗,
“哈啊——哈啊——哈啊”——如果不跟上那个女的话,如果不追上那个女的话,追上去,想追上去和她搭搭话啊,移动着冰冻的双腿,野兽一样的荒乱的呼吸,追着穿着白衣服的女孩,
“哈啊——哈啊——哈啊”女孩休闲的走着,并没有注意到我在跟踪,
“哈啊——”就这样走向去搭讪的话,我想问你的名字,
“哈啊——哈啊——哈啊”——问你的名字?不要开玩笑了,我究竟是否想知道这个,我也不清楚,不清楚就是不清楚啊——现在的我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要,我并不知道这个“其他的什么”的词是什么意思了,自己也是一头雾水,
“——”喉咙很热,从刚刚开始就完全不能呼吸,但是,但是为什么会这么兴奋的呢?这是当然的,在这么漂亮的女孩面前,不兴奋的话不是很奇怪吗?叫住她问她的名字吗?还是让她发现我,然后叫住我呢?实在是不清楚,我现在想做的事情就只有一件,把手伸进口袋里,走着,手碰到了件什么的金属物了,
“哦——”真幸运啊,刚刚好的道具啊——女孩在前面走着,还有十米的距离,好像完全没注意到周围异常的情况啊,除了我和她外,没其他人了——女孩进入了一座公寓里,刚要踏进去,就回头看了看四周,女孩进入了电梯,上楼了,电梯停在六楼,一楼有共用的邮箱,六楼的邮箱有五个,我抚摸着其中一个,是这个了,有女孩的气味。肯定没错,603号房,就是那女孩的房间,走进电梯,按下六楼的按钮,电梯狭小的空间里,手握着口袋里的小刀,径直走向女孩的住处,再等等把,就可以把那个女的——搞定,
啊,这样想着时候就涌出了不得了的快感了——体内不断的兴奋,下身的某个部位也兴奋起来了。走出电梯,六楼的走廊连个人影都没有,天助我也,快点——真想快点——站在3号房的门前,准备按门铃了,慢着,眼镜真碍事啊,戴着这样的一个东西,什么事都干不了,
——约定好了,志贵,决不能把生命看轻啊,
“——”遥远的过去,这样说着的女人,但是,现在,我连她的名字,容颜都记不起来野,直截了当的脱掉眼镜,看到了,黑色的线,不但这样,两眼望去,除了线外,还看到了无数的像黑洞一样的“点”
自己都不是很清楚,不知道自己想干什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要这样的,远野志贵——要对刚才的女孩干什么呢?我不知道,虽然不知道,但我还是按下了门铃,
“是——”开锁的声音,门打开了一点,瞬间——我就利用这么一点的空隙闪进了屋里,
“呃——!”女的发出的声音,
不过,就算发出了又怎样,女孩将永远不会再说话了,因为,在这之前,我将会刺穿女孩的身体,在从门缝闪进去的一霎那,一秒钟不到的时间里,小刀把女孩身上的线都切断了,刺,切,穿,哗啦哗啦的切断,彻底的“杀掉了”。女人的身体上,有十七段线,头,后脑,右上臂,右下臂,右无名指,左手臂,左拇指,中指,左面乳房,筋骨到心脏,胃到腹部,左面臀部,左大腿,左小腿,左脚趾,全部了,
如果说哪里错了的话,就是用了一秒钟的时间,准确的来说,只用了一瞬间,就把那个女孩分成了十七块了,
“——呃?”听到了声音,不知是否发自我的喉咙的,迷迷糊糊的稍微清醒点了,眼前是哗啦哗啦的散落了一地的女孩的肉块,拿浴室里水桶,装了一桶水,把地上的血迹的冲掉,血的气味敝的我喘不过气来,断面很利落,内脏完全没有溢出来,只有鲜红色的液体,流了个遍地,真是不可思仪啊,这个房间里什么都没有,除了女孩被分解的手手脚脚以外,看得自己都呆呆的站在那里,
“——这是什么啊?——”遍地的血,自己走正拿着行凶的小刀,
“死——了”就在我的面前,如果这样都可以活过来的话,这就决不是人类来了,
“怎么——会这样的?”怎么这样的?发生了什么事了?只是现在,自己的手,远野志贵的手,在一瞬间把一个完全不认识的女孩十七分割,
“我——杀人了”这错不了,但是,又不见得是这样啊,我完全没有要杀这个女孩的理由,所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我没理由要杀她啊,所以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血流得满地都是,流到我的脚上了,
“——哇。”连忙脱掉鞋子,但是,女孩的血,就像煤油一样,粘在我的脚上,
“————”吃了一惊,连忙退后了几步,离开了还在往外流的血液的范围,
“——不是——我啊,”就是啊,不是我,不是,不是,真的不是我啊,这个,这个,这——个,这个,这是个怎样的恶梦啊?这是,到底是那里不对径了?不是,不是(中略),不是我杀死她的。但是说自己不是凶手又不对,不是,这绝对没这回事,(中略),
“不是——”否定,否定这里的一切,
“但是,虽然嘴里一直说着不是——”不,不是这样的,
“不是(中略)。只不过是在街上无意看到的不认识的家伙而已——就是啊——远野志贵,很奇怪呢——只是个不认识的人,为什么非得把她杀掉不可呢?”这样喊着,却没人回答。理由的话其实是再清楚不过了,当我第一眼看到这个女孩的时候,我就一直想着这件事,
“我要——”没错,我——远野志贵要把那个女孩杀掉。对阿,从那个时候,我就只想着这个,实在不能用语言来笑容那个时候的头脑迷迷糊糊的情形,
“不——是这样的。”呕吐的感觉,
“う、うう、う”胃里有东西,涌上来了,
“啊——啊啊——啊”视野一片血红色,“啊啊啊啊阿
——”拔腿就跑。有没有人看到啊,要把尸体藏起啊什么的其他的事完全都没考虑,就从那逃出去了,疯癫的从公寓里跑了出来。
“ご——ば——”,胃液在逆流,跪在地面上,胃里的东西都全都呕出来,食物也是,胃液也是,一边哭,一边呕,
“哈哈,哈哈,哈哈,哈——”胃里什么东西都没了,就这样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回到日常的生活里去吧,强抑制着呕吐感,
“——哈哈,哈哈,哈哈,哈——”好痛,内脏好像要烧起来一样,很痛,眼泪不停的流着,身体无力的瘫软在地上,
“あ、ぐ、ぐぐ、ぐぐ、ぐ——”眼泪停不下来——我,杀人了。就像轻易的扯开一个人偶一样,没有任何理由,凶残的杀掉了——就是这么一回事,为什么会有那样的念头呢?为什么要杀了她呢?实在搞不清理由。
“——原来是这样啊。”不是——无论怎么都太过奇怪了,太奇怪了,以至好像刚刚发生的事情不是现实的似的。就是啊,一直都是悬悬昏昏的,怎么看都是发梦一样啊,
“——原来是这样啊。”照理说,怎么可能只用一把小刀,就可以把一个人那样的大肆八块啊。书本都有说了,要把一个人像那样的大肆八块,就算是用电锯,也不是那么轻易的一件事啊,所以啊,就用一把小刀,是干不出这样的事来的,就算在我可以看到
“线”,也认为这事情是不可能的。
“——原来是这样啊。”
“ご——む”胃液从嘴里漏了出来,嘴边,下巴都沾满了唾液。胃液里混着红色的物体,大概是胃里面的东西,涌出来的时候,把身体里哪个地方弄伤了吧。
“痛——啊”好痛,所以,这绝对不是梦,刚刚我一直在胡说。
“——全部,都是胡说的。”是啊,现在全部理解了,是欲望啊。一看到那个女孩就兴奋起来了,分尸的时候,有种比射精还要刺激的感觉。因为这双眼可以看到“线”,我切物体就像剪纸一样的轻易,这就可以解析远野志贵刚才为什么可以轻易的把一个人大肆八块了,一直都在平平凡凡的生活着的我,实在是没有想过这点——自己原来是,简简单单就可以像刚才那样把一个人五马分尸的恐怖分子来的。只有这对眼睛不瞎掉的话,谁都不会和我生活在一起的。
“——对不起,老师。”——真的,对不起,这么简单的事,远野志贵都忍不住,
“——”但是,自己的话,变成怎么样都好。我杀了那个人。那个人至今的人生,那个人周围的亲人和朋友,那个人美好的未来,全部——她的一切都毁在我的手上了,就算后悔也不被原谅,道歉也绝对不会被原谅的
“我——一定是疯了。”我不知道。刚才那沸腾的冲动,已经烟消云散了。万一—
—那样的感觉又涌起来的话,我会变成怎样了?忍耐?承受?这些都是没用的,怎么都不认为自己可以忍受得了。“杀了那个女的”,在思考之前本能就已经这样做了,自己完全没办法阻止。要简单的形容的话,刚才,我一定是疯了——恐怕在八年前,从必死的事故中苏醒过来的时候开始——好冻啊,不知什么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现在,去哪里呢?不是很清楚,只听到周围哗啦哗啦的噪音,刺激着我的鼓膜,声音就不管了,但是很冻啊,就这样——坐在长椅上都会冻死吧—
—死了就好。ざあ、ざあ、ざあ(哗啦哗啦的声音)毫无感觉,吵杂的噪音,还是足以把我冻死的寒冷都好,身体不停的颠抖着,是因为刚才的寒冷,不安,恐惧,悔恨吗?我都不能判断了,实在是说不出我去杀人的理由——很可笑啊,根本就没有理由的话,还在解释什么的不是虚伪吗?——大概,因为想去杀人所以就去做了,真是疯狂的理由啊——是啊,可以像那样的无驱无束,真的很快乐啊——大概心理还没清醒过来吧,如果清醒的时候还可以这么做,那就真的是麻木了。ざあ、ざあ、ざあ(哗啦哗啦的声音)手还握着刚刚小刀。想死的话,总之就是很简单就可以解决的一回事。但是,不能这样,有理智的话,就不能这样做,心里还是惧怕死亡,就算我死了—
—也不能让被我杀掉的人复活,心里清楚的知道这一点。ざあ、ざあ、ざあ的噪音,就像从斜坡滚下去一样急速降低的体温—
—又不敢自杀,那就这样让自己慢慢的消失吧——也许这是最好的结局呢。反正就算我活在世上也是个杀人鬼。快点,这这样,死去吧,
“远野君——?”突然被人叫着,
“——”映入眼里的人,好像是分别了十年没见似的——学姐。
“怎么了?这么大雨,坐在这里?”
“——啊。”啊,原来这样,从刚刚开始就哗啦哗啦的噪音是下雨声,也怪不得会冻了,发现的时候,自己已经因为太冷,把身体卷成一团了,
“真是的,连雨伞都不带,这样淋雨的话,会感冒哦。”——学姐的声音,实在是,很奇怪啊,明明是就几个小时前听过的声音——好像是很遥远的过去似的。
“远野君?——听到我说话吗?”
“嗯?啊——听得到啊。感冒啊什么的,看起来也不错啊。”想都不想就这样回了一句。
“不行,尽管现在才是十月份,但是像这样淋雨,得了感冒的话就不好了。”说着,学姐过来扶我,接着说,
“远野君,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了?——身体这么冻也不管。”学姐抓住我的手臂,强拉着我从长椅上站起来“来,借我的雨伞给你,快点回家去,调理好身子再说,不快点取暖的话,会有生命危险啊,”
“——啊,这样啊,但是不能回家去了,我,已经,哪都不能去了。”——干了这样的事,不能回家去了——就连避雨的地方都没有了,
“————”学姐静静的看着我,
“我知道了,既然这样,就到我的房里来吧。比起远野君的家还要近,更好呢。”学姐使劲的拉着我的手。
“————”抖不落她的手,脑袋一片空白——本已对这个世界完全麻木的我,唯一感觉到的就是学姐的体温。
——学姐的房间就在一座豪华的两层公寓里的一间房间,除了厨房外就只是刚能放下六块塌塌米大小的房间,很狭小的房间,但是和学姐一样,骨致漂亮的房间,虽然只放着不多的小装饰,这让我麻木的神经得到了稍微的清醒,
“是,请先擦干身体”递给我浴巾,
“抱歉,没有合适远野君的洋服,不好意思,请忍耐一下吧。我就去煮点喝的东西来。”——学姐走进厨房去了,骨致漂亮的小房间,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难道,我就这个样子留在一个女孩子的房间里吗?女孩子的房间——女孩子的房间,强行冲进去,把女主人杀掉的房间,
“つ————”想呕的感觉。我在——这干什么了?我实在是没有让学姐担心的资格啊,完全没有。
“是,久等了,远野君。”
“不快点擦干身不行哦。”怒哄着,学姐抢过浴巾,盖在我的头上,拭擦着。看,衬衣都湿透了,不脱下来不行啊,这样下去,可能会染上肺炎的,气势汹汹的学姐,伸手过来就解掉衬衣上的纽扣,突然,学姐的手停住了,
“——呃,——那个”学姐张大了眼睛,看着我的胸口。
“——这个,是很严重的伤吧。”——啊,看到了胸口的旧伤痕,所以吃惊吗?就像是被火烧过一样的大面积伤痕,不知道的话吃一惊也不出奇吧。
“——啊,但是没事了,已经是八年前的事了。”
“这样我就放心了,远野君就是因为奇怪原因所受的这个伤的缘故,直到现在都时不时要去光顾医院呢?”学姐谈谈的,温柔的笑着,看着学姐这样的笑容,胸口就痛得不得了,
“——好了,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是,我去冲茶,哦,衬衣脱掉后,就用毛巾裹着代替吧。”
“————”用浴巾擦干身,如果就这样不擦干身体就卷着毛巾的话,连毛巾都会弄湿的,脱掉衬衣,将浴巾包着上半身,
“啊,擦干身了吗?要喝茶吗?”学姐拿着茶壶坐下来了,
“远野君,也请坐。就那样子站在那里,我都不好意思了。”
“——”无言的坐下了。学姐倒了杯红茶递给我,
“————”
“————”大家都没话说,学姐就像我不存在一样的喝着茶,而我就好像受到了学姐影响似的,猛把红茶往嘴里灌——好烫啊,舌尖被火辣辣的烫到了,热量立刻流遍全身,心脏,脑袋,那些都不动的器官都稍微的活动起来了,学姐什么话都没说,很快,茶杯就空空如也了,学姐就立刻在我面前,补上一杯。
“——啊。”怎么了,嘴巴想动都动不了,
“远野君?”
“つ——”吓了一跳,
“我要出去一会,麻烦你帮我看阵屋,好吗?”
“啊——嗯,好的。”
“是,那拜托了,很快就回来了,并不是什么大的事情。”无论是干什么都这么认真的,学姐微笑说着,然后走出去了—
—最后,还是剩下我一个人,刚刚还暖洋洋的,一下子又冷了下来——学姐,什么都不问——也是,像我这种有家不归,只会招来麻烦的人,这是当然的反应啊——其实现在我,比起这温暖的红茶,骨致漂亮的小房间,更加更加的希望可以有个人可以让出肩膀来让我靠靠,好让我可以冷静下来啊。
“呜,”胸口好痛啊,刚刚就只有一个人时候,就算是多么的痛苦,都比现在要好啊,现在学姐只有离开一会而已,就这么不安了,一个人在那里发狂似的叫着——这是多么的无力啊,才杀过人的我,绝对是没有让学姐这么亲切招待的资格的。快点,快点,希望学姐早点回来——这样自私的想着
“我回来了,远野君。要你帮我看屋,辛苦了。”
“——学姐?”好像是从哪里买了好多的东西回来,手上提着好几个尼龙袋,
“嗯——,总之,先把这个换掉再说,虽然只是便宜货,但是总比湿漉漉的衣服要好点。然后,我看水也差不多够热了,好好的去洗个澡,把不快的事情统统忘掉吧。”
“——呃?”学姐已经全准备好了,洗澡换衣服的事都——这个人,并没必要为了这样的我,做这么多的事情啊,
“好了,学姐,我回去了,不用这么麻烦了。”
“你在说什么傻话了,远野君不是说了吗?今天你不能回家了,所以已经买了两人分的食物了,请好好的负起责任来。”
“负责任?学姐”
“为了身体健康着想,请吃过晚饭后,才慢慢的回家去。看你那个样子,不好好的睡一觉不行呢?”
“————”胸口又痛起来,虽然很高兴,感动倒掉泪的程度了,但是现在,她对我越好,我就越痛苦。
“——点了?”
“是,你要怎么做呢?远野君?”
“——点,就到这里为止吧,学姐,我——实在是没有接受学姐亲切接待的资格啊,”——我刚刚才杀过人,这么亲切的担忧实在是受不起,
“——我,实在是很差劲啊,刚刚做了不可逆补的错事,却总是在逃避责任,我想我最好死掉算了。”——就这样,想抱紧学姐。这个罪,有一条生命因为自己的手而失去了。
“——我的所作所为实在是糟透了,我再干什么都不会被原谅了——不是,而是不能原谅。所以,我不能再留在这里,像这样——我实在是没有学姐去担心的资格,”
“——哈啊,就是说,远野君认为自己是个坏人呢。”淡淡的口敏,说出了我深处的真实想法,
“但是,无论怎么看待你自己,这是远野君你自己的事呢,就算远野君你不停的责备你自己干了坏事,但是这一点都解决不了问题,所以,远野君就不要再责备自己了。”
“——不是的,这个——”——不明白,但是确实是这样啊,就算我再怎么去责备自己,也改变发生了的事实啊,然而,既然我杀了人,那我就是坏人来了,所以,只是一味的责备自己,那连补偿自己的罪孽都不可能了,
“嗯,我也不知道,远野君究竟犯下了什么的逆天大错,淘气的话,说什么都好,远野君刚刚说的什么没资格让人担心的话,这只是你自己的事,因为我对每个人的态度都是这样的,又不是针对远野君一个人,所以远野君不要太介意。”
“——那个,我只是想好好的招待好客人,所以我就这样做了,至于远野君你有什么事就和我没什么关系了,如果远野君觉得麻烦的话,千万不要认为你是被个罗嗦的学姐抓住了就好。”这样学姐笑着说。那个温柔的笑容,外面哗啦哗啦的下雨声—
—结果,自己还是斗不过学姐的热情,在学姐处,洗了澡,换了学姐准备的睡衣,吃过晚饭后,外面没停雨的关系,就索性在这里过夜了,
“——”喉咙堵塞,就算是学姐刚刚的热情招待,感觉依然是麻木的,刚才学姐吃晚饭的时候,还很明朗的有说有笑,学校的事,繁华的街道的事,什么的八卦事情都说了一通——虽然我一句话都没有回应,但是,有学姐在我耳边这么叽厉瓜拉的说着,我麻木的神经也稍微的恢复了点自我。现在,躺在学姐的床上的我,才意识到,学姐就在我旁边打地铺——这样怎么行啊?几个小时之前杀了人,现在就好像个普通的学生一样睡着,实在是不安啊,真的——麻木了,我——远野志贵,再也不会也不能沉溺于这么幸福的生活里了,
“——”还没睡着,四周望望,眼光光。再这之前,我还一直在迷惘,我究竟要怎么做才好呢?ざあ、と听着外面的下雨声,
“远野君,不早点睡的话,明天会迟到的哦。”
“——吵醒了学姐你吗?”
“是,远野君不睡着的话,我也睡不着,因为,好歹我也是个女孩子呢!”
“——不好意思呢,我还是到阳台去睡吧。”
“真是的,还要我说几次了,远野君到阳台去睡的话,会感冒的。好了好了,把不开心的事情统统都忘掉,好好的睡觉吧。”
“——难啊,这个”——啊啊,要忘掉实在是无理啊。这是不能忘记的事情,想忘也忘不掉。这可是杀人的事情啊,忘不掉被杀的人的脸,这是多么深的罪孽啊。
“——还是不行啊,学姐,我不能忘掉,也不打算去忘掉啊——不过,还是很感谢,学姐今天的热情帮助。如果当时学姐不管我的话,我也许已经死掉了,也说不定。”我是在逃避啊,如果确实是自己犯错的话,绝不是这么容易就可以逃避的。
“罪,吗?如果远野君怎么都要这样责备自己的话,看来是我想象不出来的错事呢。”学姐开朗的笑着,好像在嘟哝着什么似的。
“但是,远野君,人无完人,世界上是没有没做过错事的人。只要是活着的人,都或多或少的犯过错——虽然是很悲哀,但是这是不可避免的。这是因为,只有你活在世上,你就总得去伤害其他的人,我们人类就是,就算是一个人无论在干什么,也总是对其他什么的造成影响的生物来啊。”(生きるという事は磨耗するとい事ですから、わたしたちは、ただ个人が削れていくだけで、何かに影响を与えてしまう生き物なんです。)
“——那么,学姐,那不是谁都没得救了?大家都犯过错误,我不喜欢这样的话。”
“——是这样呢,这么说来,谁都没有被救俗,但是,犯了错不是可以补偿的吗?不过,世上也有很多人犯了罪,却不能补偿的。比如说,要补救的人都不存在了,那怎么做都不能补偿自己的罪过的人都是有的。”——学姐的声音,听起来总觉得很凄凉的。
“但是,远野君是会偿还的人,虽然我不知道你做过了什么坏事,但是,远野君是个负责任的人。不安的睡不着的话,最好想着以后去补偿自己的罪好了,虽然很难才可以做到这一步,但是还是敲敲自己的头,把不好的事情都抛诸脑后,睡觉吧”学姐真的这么认为吗?但是学姐的话听起来又不像在开玩笑。
“——偿还的人吗?但是,学姐,我所犯的错误,大概我做什么都补偿不了啦,这个刚刚已经说过了。”
“啊哈哈,是这样吗?那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居然偿还不了。打架伤了谁的话,把那人医好的话,不就补偿了过错了吗?只有努力去做的话,是没有错误是补偿不了的,补偿罪孽的话,不在乎结果的,而是补偿的过程的,我是这样认为的。远野君是那种无论有没有做过错事,都会去补偿的人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是个残酷的人,并不是学姐你所想的那样的。”
“这个我早就知道了,刚刚,我还有点感动呢,远野君的胸口不是有一块大伤口吗?”
“——嗯?是有啊,但是这有什么关系呢?”
“从那伤痕看来,你一定是遇到过很严重的事故了吧?——总是会有点心理阴影的吧。那么大,到现在还没消失的伤痕,这可一点都不普通吧。”
“但是,远野君却可以这么自然,受了那么严重的伤,还可以像普通人一样的生活着,实在是很坚强啊,这可不是拍马屁的哦。远野君一定是,度过了一个痛苦的幼年期了呢。”很满足的嘟哝着,学姐再没说什么了。从耳边传来了平稳的睡眠的呼吸声。
“——睡着了,学姐?”没有回答。只听到外面哗啦哗啦的雨声,
“——补偿吗?”犯了罪,就得受到相当的惩罚。明天,有人发现了被我杀死的女尸的话,大概又多了一则猎奇的杀人新闻被报道出来了吧,到那个时候,然后就是杀人凶手的我很快的被捕,也好给秋叶带来麻烦,也不能再和学姐谈话了,
“——”但是,如果这就是惩罚的话,也不能不接受吧。就那样惩罚我的话——说不定,这就可以补偿我的罪孽了呢。
“哈——啊”稍微的睡一睡吧。我不知道明天的事,既然不知道,也许我可以得到原谅的话。在自己所犯的罪被发现,被问罪之前,我希望可以继续这样生活下去。
——がさり
——しゅる
“——嗯”总觉得附近有声音发出。虽然不愿睁开眼睛,但是确实是听到了响声,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
——学姐正在换衣服,完全是深夜的关系,没有光线从窗户里射进来。雨也停了,周围静悄悄的,学姐脱掉了外套,
“——”对于我这个刚刚杀人犯来说,就这样躺着的状态,如此妖媚的学姐就在身边,但是我却不能动。实在是太可惜了,学姐的眼神看起来很空虚。但是,和这个比起来,好像哪里很奇怪啊,——嗯那——个是
——
“————”两只手臂上都有奇怪的痔——那不是痔,是刺青什么来的——总之是不好的感觉。
“——”睡意又袭来了,好像有什么乱糟糟的铁块散落在学姐的脚下周围。但是也只能到这里了,脑后沉沉的,强烈的睡意袭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