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开始撰写「织田信奈的野望」的时候,因为还有体力,所以我会尽可能地进行实地考察旅行,在现场构思创意。比起坐在书桌前烦恼,走在陌生土地上比较容易让脑海自动浮现出想要描写的画面。
起初我是在岐阜取材。信奈和良晴原本应该是我自己的脑中想出的角色,但就在进行第一集出版工作,同时构思第二集创意的某一天,我突然冲动地想去岐阜。而在我登上岐阜城的天守阁俯瞰广大的浓尾平野时,不经意地感到眼中充满泪水,心想(信奈和良晴最后终于在一起了呢……)。我意识到自己不是在写小说,而是记录「信奈的世界」的旅行者(否则脑袋会变得很奇怪)。我想我终于体会到宣称「高中棒球史上最强的打者是山田!」的水岛新司老师的境界。
不知不觉间,从那之后已经过了大约十年,撰写「信奈」已经成为了我人生的一部分。或许是因为「信奈」并非百分之百的创作,而是以历史为题材吧。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就着迷于「到了现场,脑中就会浮现想要描写的画面」的那种体验,到日本各地游历。有时候会喜欢上某个地方,就直接搬过去定居。其中住起来特别舒适的地方是博多和冲绳。
由于该写的大纲都已经先由「历史」定好了,所以我不会烦恼没有地方可供取材。虽然会因为距离和季节的关系,有时候会让顺序前后颠倒──
名古屋、热田神宫、桶狭间。
安土城、小谷城、长滨城、姊川古战场。
伊势神宫。
睿山。
关原。
京都、本能寺。
岚山。
宇治。
伊丹。
姬路。
奈良。
青森的耶稣之墓。
小田原。
严岛。
冈山。
直江津、春日山。
甲府、武田神社。
上田、户隠、善光寺、川中岛。
博多。
冲绳。
虽然我还去过其他地方,但记得比较清楚的就是这些。让我感到最辛苦的是堺与大阪。因为当地环境已经与那个时候完全不同,留下的景点实在太少了。写作进入后半阶段时,我的身体变得很差,不得不在最后关头放弃出云大社等地的取材。毕竟牵涉到鹿之助时总是会遇到七难八苦嘛。这也是莫可奈何的事。
在那段期间,我从一开始就有个构想──将「信奈」的高潮放在「关原」,而故事最后结束在「本能寺」。因此,我已经在好几年前就完成了关原和本能寺的取材。即使好几次都心想「撑不下去了吧」而差点放弃,但经过许多曲折,终于真的写出了「本能寺篇」。不过这个可说事日本史上最大谜团的「本能寺之变」的真正幕后黑手,至今人们仍然充满热议,众说纷纭。最近甚至有明智光秀的后代现身,据说光秀还被选为大河剧的主角。这是在我开始写「信奈」时完全无法想像的发展。总而言之,即使平成时代即将结束,「本能寺之变」的谜却越来越深。这就是因为大家会情不自禁地想像:「如果当时织田信长没有死在本能寺,历史会变成什么样呢──」在写「信奈」的「本能寺篇」时,我先是参观了当时的本能寺遗址(因为在事变时被烧毁,现在只剩下石碑),然后去了迁址后的现在这间本能寺进行取材。本能寺有一间「宝物馆」。宝物馆里展示了各式各样的展览品,包括「本能寺之变」前一晚突然叫出声的神秘香炉「三足蛙」等等。
其实呢,在这个宝物馆──大约是八年前的事情了──我碰巧(?)遇到了一位独自负责宝物馆的接待管理员(也可能是保全人员)。他详细地谈了他对「本能寺之变」真相的看法。当我告诉他「我正在写一部关于织田信长的小说,来这里取材」时(实际上是织田信奈,但我没讲明。应该说那种讲法会让我看起来很古怪,所以不敢说出口……),那位管理员(一位年长的老爷爷)说出了「啊啊啊啊,这样喔。是吗?其实我知道『本能寺之变』的犯人是谁呢」这种重大的消息。「您、您说什么~」,我惊讶地愣住了。接下来大约两个小时,我们就站着聊了「本能寺宝物馆提供本能寺之变的真相」这类的话题。基本上都是管理员自己在讲,但他的热情和逻辑条理都让我目不转睛,听得入神。他甚至送给我一份自制的「资料」。那是当时京都的地图。根据管理员的说法,「明智军的士兵从近卫前久的宅邸出发,向隔壁的二条城发动攻击。近卫前久之后因为被秀吉怀疑参与『本能寺之变』而逃往德川家康那里。所以,幕后黑手就是近卫前久」。虽然他没有说得那么斩钉截铁,但因为秀吉之后对近卫前久要求交出关白的地位以换取自己的原谅,这个理论是站得住脚的。
事实上,在那之前我心里并没有接受「犯人是朝廷」的说法,但由于本能寺管理员先生实在太热情了,我被说服地连连点头。此后这段与本能寺管理员先生的交谈就对「信奈」的故事架构产生了很大的影响。
近卫前久这个角色刚登场的时候原本是坏人,但逐渐变得越来越重要。这是因为我依照史实描述了近卫前久的行动,如「从中途开始与信长结盟」、「为信长与本愿寺的和解奔走斡旋」、「奉信长之命前往九州岛津家」等。换句话说,这本来就是一开始的计画。
不过,近卫前久和相良良晴被肥后的「相良义阳」认定为同属一族,成为养父子的故事发展并非作者有意为之,而是一个奇妙的巧合。「信奈」的故事果然不是我「写出来」,而是我「记录下来」的。
在「信奈」的世界里,「本能寺之变」究竟是由谁,又是出于什么目的引发的呢?良晴能否跨越袭击信奈的这个最大的「命运」难关呢?一切都将在下一集最终卷里揭晓──
最后,我要非常感谢插画家みやま零老师和责任编辑,一直都很谢谢你们。还有要感谢持续阅读这部作品的各位读者。下一集也请多多支持。
春日みか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