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七章 苍鹰坠落

  宇宙世纪0088年,3月17日。

  飞马Ⅲ的舰桥内被备战灯染得赤红,飘荡着紧绷的气息,所有官兵都穿著标准服,为即将来临的舰队战斗预作准备。

  这次作战,α任务部队的工作是与β任务部队一同攻占通往埃尔斯市的降落轨道突入点,并且和防守的纽迪赛斯舰队交战。至于本星舰队则负责消灭艾诺舰队,希望能在交战时逼使纽迪赛斯舰队赶来支持艾诺舰队,削弱降落轨道突入点的防御力。

  「……3……2……1……」

  领航员倒数着。参与这次作战的所有舰艇的舰桥上,相信都是同样的情景吧。

  「……作战开始。」

  舰艇的推进器同时提升推力,各舰航向预设的炮战空域,无以计数的测距数据和敌方舰队的动向环境资料,都流入火炮管制系统内。

  在实施三轮℃束炮炮轰之后,舰艇便要以最大战速移到下个炮击位置,反复进行火力压制。

  埃尔斯市镇压作战,代号「苍鹰坠落」,正式揭开了序幕。

  战场上交错着五颜六色的光柱,大小飞弹盲目地向前冲去,战区内不断有光球绽放,每个光球中都包含着悲鸣、怒号、憎恶,将生命带向无尽的虚空。

  背负着沉重着陆装置的尼洛和努贝尔GMⅢ(太空战斗专用修改型GMⅢ),朝着月面疾驶而去。

  α、β任务部队各自排成单纵阵,朝纽迪赛斯舰队进击,因为所有MS都投入了登陆作战,因此敌我双方都打算以舰队炮战来一决胜负。

  「发现敌军舰队!战舰一、巡洋舰五!」观测员向希斯罗报告。

  「所有火力朝战舰集中!不要管巡洋舰!」

  飞马Ⅲ等九艘巡洋舰一进入主炮有效射程内,便一齐向左回转,所有炮门朝向右舷,依序发射主炮。

  一长列的舰阵发射出的光束全部集中向纽迪赛斯的旗舰「吉力马札罗」,为的就是将目标围住,不让敌人趁隙脱离。

  现在的炮击精确度比「一年战争」时期好得多,但毕竟还是靠肉眼目测、激光搜索、热源侦察等等原始方法,同时由于太空战斗是三次元的,因此命中率仍旧极端的低,这也就是为什么需要集中所有舰艇的火力,攻击一艘敌舰的原因。

  钝重的响声让战舰「吉力马札罗」号的巨大身躯颤动,舰桥上的寇德霎时间被冲击震上了空中。

  「布雷夫!敌人发动总攻击啦。」格雷也紧抓住仪表板,固定住飘起的身体,这么说道。

  「好象真的是这样,我以为他们会先去对付艾诺舰队,没想到是两面作战。」

  寇德飘向领航员那边说道:「护卫的MS队怎么样了!」

  「和敌军登陆MS队交战当中,我方只有受到舰炮的攻击。」

  「那还不赶快还击!」

  「知道了!」

  接着收到了损害报告:「刚才的炮击导致舰尾中弹,后方第11~37隔舱已经闭锁!」

  船尾部分已经多处遭到射穿,正拚命地抢救负伤者,但已经有不少官兵被吸人了真空宇宙,穿孔的大小已经不是应急修补剂可以填塞得住了。

  「人都撤走了吗!」下士用舰内通讯器呼叫着,如果没有回答的话就按下开关,闭锁这处隔舱。

  「浑帐!我还在这儿呀!」

  因为头盔通话器故障,而没办法求援的乘员们突然发现气压降低,眼睁睁地看着防爆的隔舱舱门关闭起来,这时「吉力马札罗」又遭到了第二波攻击,苟延残喘的乘员迅速被光束所蒸发。

  「舰尾及左舷武装失去功能!轮机只剩半舷推力!对方似乎只攻击本舰!」

  「唔唔……」寇德总算站稳了脚,怒火冲上脑门。

  「前方的MS甲板没问题吧?发出全员离舰命令!所有待命中的MS驾驶员跟我来,咱们去干掉敌军舰队……托修、你也来!」说完,便抓住移动握把,幸好移动握把还有动力。

  「布雷夫,你冷静点!你是指挥官啊!我们应该降落到埃尔斯市彻底抗战,而不是在这里和敌军决斗。你不懂吗?要是对方向埃尔斯市的市民开火,我们就掌握了『正义』啦!」格雷追上前,想要说服他,但是没有效果。

  「托修,我想你早就知道我没你那么聪明,我要在这里作战,谁都别想拦我!真正适合指挥大家的是你才对,你到埃尔斯市去帮忙乔许吧,纽迪赛斯就交给你了。」

  寇德啪地捶了格雷肩膀一拳,便飞向MS甲板。

  「布雷夫寇德,出动!」

  拖着轰隆声,Mk.V冲进了激战的宇宙,后方跟着数架赛克。

  格雷也来到MS机库一架特大号的MS旁边。这架MS代号为XEKU-2(赛克兹瓦),也是被归类为X系列,由培曾基地研发,是教导团预备用来当作次世代重战斗型MS假想敌机种,这种机型产量不多,纽迪赛斯在撤离培曾时,把所有实验机和零件全带出来了。

  「赛克兹瓦能出动吗?」

  因为赛克兹瓦是新型机种,机身的调校比较花功夫。

  「还需要做微调,不过大致上没问题了,应该有能力降落月球。」整备员这样回答。

  「怎么能说『应该』呢,好吧,你们也乘坐航天飞机离舰,其它舰艇会去支持艾诺阁下的舰队。各位,咱们埃尔斯市再见。」

  格雷跃上驾驶舱口,盖上了舱门。

  「托修格雷,出动!」

  赛克兹瓦将战舰「吉力马札罗」拋在后方,驶入了降落月面的轨道。

  战斗和原先计划一样,因为遭到本星舰队的猛烈炮击,陷入危机的艾诺舰队要求纽迪赛斯舰队增援,导致降落轨道突入点顿时失去防备。这么一来,月面登陆MS队就能照原订计划镇压埃尔斯市了。

  至于埃尔斯市这边,纽迪赛斯的乔许欧夫秀已经先一步抵达筹备防务。负责指挥一部份埃尔斯市民军,以及由两艘强袭登陆舰运来的前迪坦斯士兵MS部队。

  不过真正直属于他的,是埃尔斯市地球联邦军幼校征召来的学生兵。防卫部队以年龄和过去的所属部队来区分,各个部队都以颜色作代号,以便识别。他手下这支部队被区分为「白色战队」。

  「听好了,绝对不要浪费弹药,等到接近到有效射程的一半以内再开始射击。在降落中的敌人没有防备也无法反击,这个任务对你们而言不算困难,不过要小心降落的速度会比你们想象中快!」

  虽然欧夫秀年纪不大,但身为教导团的队员基本上都具备有MS教官的能力。他教的战法是正确的,但即使如此,这支部队恐怕没有几个人能够生还。

  听完他的指示,隶属于白色战队的少年队员们精神奕奕地大声回答。没错,他们都是没有战斗经验的少年,但是战争本来就是这么的现实,不管你是大人、小孩,都不可避免地会被卷入战争的漩涡之中。

  话说回来,先前在培曾遇见的钢弹型MS驾驶员也是缺乏战斗经验的菜鸟,说不定对方也是所谓的新人类部队吧?

  然而只要是新人类,不管技术如何,都有能力改变战争吗?

  这种「将小孩也卷入战争」的残酷面,确实让欧夫秀内心相当恼悔。尽管他加入部队只是为了累积自己将来从政的筹码,但如今只因为出现了新人类,就将他过去的价值观给打得粉碎,难道说不是新人类的自己,再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回报吗?

  这点让他难以接受。

  就在这样的焦虑之中,欧夫秀等待敌军的出现。他想,一旦战斗开始,至少能够让他转移注意力,不再为新人类的出现耿耿于怀……

  登陆作战的主力是尼洛和努贝尔GMⅢ两种机型,钢弹战队并不负责主攻。

  由于S钢弹和Z-plus有直接着陆的能力,因此先一步在主力抵达前降落在月球表面,消灭掉埋伏各处打算狙击登陆部队的敌军。这时,S钢弹采取的是G巡航模式,外型类似飞机,实施地面扫荡。

  TARGETTARGETTARGET

  10点30分方向注意

  ■+

  岩敌敌岩

  岩敌

  岩

  岩岩岩

  TARGETTARGETTARGET

  「德克斯!注意十点半钟方向的岩石阴影!」

  「我也发现了!」

  鲁兹察觉三架GMⅢ躲在暗处,立刻发射光束加农炮,将移动中的一架GMⅢ化为火球。另外两架则被Z-plus以机首的光束加农炮射穿,连惨叫都来不及,躲在岩石背后的三架GMⅢ和里面的少年兵便消失在爆光中,一如欧夫秀当初所预测的,逃不过悲惨的命运。

  「简直跟打靶一样嘛!」

  这是当然的,因为负责第一线防守的甚至比鲁兹这些菜鸟还不如,是完全不知战争滋味的孩子。

  「是『钢弹』啊……」地面上的白色战队少年兵们见到这幅光景,内心动摇不己。

  「别害怕!照我说的去做绝对没问题。虽然是钢弹,但对方并不是新人类,只不过是菜鸟而已,我跟你们保证。」欧夫秀其实并不敢真的保证。

  的确,钢弹的驾驶员并不是新人类,但对方所驾驶的钢弹型MS,不论是性能还是火力都属一级,早在防御培曾基地时他就领教过了。再者,他也很明白,即使这些少年兵完全照他教的去做,也很难创下什么战果。

  所以欧夫秀只好尽力说服自己,有时候身为指挥官,说谎是必要的。

  他现在只希望那些瘟神能早点飞到别的战区去。再不然,如果自己手边有性能更好的MS,绝对不会任对方如此张狂的……

  另一方面,寇德驱使Mk.V赶往艾诺舰队的战斗空域,尽情地发挥了惊人的战斗力。

  这架MS上搭载的有线感应仿真系统,是一种类似赛可谬的、以人脑精神力来操控的导向武器。早在「一年战争」时,这种武器便已存在,不过当时仅供新人类使用,直到最近由于科技的进步,才变成常人也能操纵的武器系统。在光靠米氏粒子就能干扰所有精密诱导兵器的现代,这可以算得上是唯一一种有效的导向武器。

  由Mk.V射出的两个小圆盘,随着寇德的意志四处纵横,不断发射光束,霎时间便葬送了α任务部队的九架MS

  「哈哈哈……!胆小鬼,难道没人敢站出来向Mk.V挑战吗?」

  又一架护卫舰队的努贝尔GMⅢ爆炸,暴风甚至对一旁的巡洋舰造成了些微的损伤。现在的寇德志得意满,认为没有人能够敌得过他。的确,Mk.V让本星舰队的MS战队陷入了无比的恐惧之中,原本攻击艾诺舰队的计划也无法顺利进行了。

  「FAZZ中队!收到了吗?这里有一架蓝色的钢弹,配备了有线感应仿真系统,能不能在远距离将他击落!」

  克利普特的耳机中传来本星舰队MS驾驶员的呼号。

  「『蓝色的钢弹』?我就算想帮忙,也不知道对方的机种资料啊……」

  「去向旗舰要资料!」

  「这哪是要求别人帮忙的态度啊?真是怪了!什么事都要麻烦钢弹……」

  说着,本星舰队已经把资料传来了。

  DATADATADATADATA

  识别番号:ORX-013

  识别名称:钢弹Mk.V

  特殊性能:有线感应仿真系统搭载机

  性能诸元请参照档案

  DATADATADATADATA

  「哗!这家伙也是『钢弹』耶。什么嘛,有线感应仿真系统?……Mk.V?钢弹的型号我也弄不清楚啦。」

  尽管对敌机的性能有些疑虑,克利普特还是驱策着FAZZ加速前往战斗空域,舰队护卫MS队大概已经撑不住了,因为克利普特看见舰炮开始集中火力,阻止Mk.V继续向舰队接近。

  「葛利森、奥多林!用飞弹火网将敌机给钉住之后再攻击!一旦接近到有线感应仿真系统的攻击范围,就必死无疑啦!小心点啊!」

  接着彼此约定好飞弹的发射时机,三架FAZZ胸口的护甲忽然弹开,无数的小型飞弹一迸而出,拖着蓝火的尾巴,纷纷朝Mk.V所在的空域集中。

  「哼!别小看我!」

  在Mk.V的座舱内,寇德见到飞弹群之后咧嘴一笑,随即以最大推力将机身朝下闪开。Mk.V本身便配备有极佳的抗G力装置,但急速移动产生的G力还是十分可观。寇德算得上是百练精兵,肉体耐力颇佳,但他毕竟不是新人类。

  猛烈的G力向寇德袭来,像是巨人伸脚想将他踩扁似的,驾驶舱内响起嘎嘎的哀鸣,真空中爆发的小型飞弹产生的震波则在舱内加上了嗡嗡声.

  这都是一瞬间发生的事,可是寇德却觉得这段时间比人的一生还长,他努力的想让因G力而压迫充血的眼睛恢复视觉,在泛着红光的视线中,他发现驾驶舱内四处闪着红、绿的警告灯号,宛如圣诞树一般。

  他还没意识到自己还活着,便本能地集中精力准备战斗。这一刻,雄性的战斗本能超越了人类的极限。

  他突然感到嘴里泛出异物,接着便无意识吐在头盔内。那是为了抵抗高G力,牙齿咬合用力过猛,把臼齿都给咬崩了。

  「浑帐东西!」

  他咒骂着,将操纵杆一扭,朝向那三架害他缺了牙的FAZZ加速前进。

  克利普特真的深信那架暗蓝色的MS已经完蛋,因为他亲眼看着无数个小型飞弹在暗蓝色MS的周围开花,把机身震得弹飞开来。

  「真想不到,这么简单就解决了……」

  然而下瞬间,那架蓝色MS背后的喷嘴冒出火焰,四肢的姿势调节喷嘴将身形重新稳定下来,之后便笔直的冲向FAZZ中队。

  「这家伙……!」

  「什么怪物?」

  克利普特赶紧提醒他左右两边的葛利森和奥多林,当初纽迪赛斯的驾驶员们被S钢弹和Z-plus、FAZZ的高性能所镇慑,如今换成他们体会这种感觉了。

  「有线感应仿真系统完蛋了吗!」

  虽然躲过刚才那波密集的飞弹攻击,但Mk.V的机身已经遍体鳞饬,最具威力的有线感应仿真系统也受损而无法使用。

  寇德事先预测了FAZZ的光束射向,巧妙地一一回避开来,然后将肉搏用的光束剑切换为加农炮模式,插在背囊上的剑柄便向前倾倒90度角,形成了射击状态。

  「光束剑」原本是MS代表性的肉搏战武器,基本原理是将光束加农炮所发射的光束以I力场加以收束,利用极度集中的热量,达到切削的目的。同样的道理反过来用,只要将I力场取消,光束剑就成了简易的光束加农炮。举个不甚贴切的例子,光束炮有点像用水管喷水来攻击敌人,而光束剑则是将水装在塑料袋里,再用塑料袋殴打敌人。Mk.v的光束剑就具备这种通用性。

  「唔喔喔喔喔喔——!」

  无以言喻的愤怒化为怒吼,Mk.V一面以光束加农炮扫射,一面冲向FAZZ中队。寇德见到敌军阵形开始混乱,便停止威吓性的扫射,集中意识攻击前方的一架FAZZ。

  「紧急闪避!快散开!」克利普特赶忙下指令,但已经来不及了。

  「不行、来不及啦……唔哇啊啊啊啊啊……!!」惨叫声还没消失,他左手边的葛利森的座机已经炸成了碎片。

  「葛利森——!」

  以猛烈加速脱离战圈的克利普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队友化为火球,爆炸声也转变成空虚的电子杂音。

  「这个王八蛋!竟然杀了葛利森!」奥多林耐不住怒气,向前杀去。

  「住手,奥多林!靠近的话下场就和葛利森一样啊,快退下!」

  这时Mk.V将两脚向前伸出,急速煞住机身,同时搜寻下一个猎物。只见两架FAZZ正拚命的全速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FAZZ原本是安纳罕电子企业所开发出的多用途MS「ZZ钢弹」的衍生试作机种,是配备了重火力支持系统作为固定装备的测试机,不过这型机体和那位名叫杰特亚叙塔的少年所驾驶的ZZ钢弹有着极大差异,最明显的不同在于FAZZ取消了可变和分离合体功能,机身材料的规格也不如原型的ZZ钢弹那么好,机动力自然也较差。另外,原本ZZ钢弹头部装备的MS终极武器——高能重加农(HyperMegaCannon),可以做广范围、高功率的放射攻击,但FAZZ机型也取消了这项装备,因此马宁格斯上尉称FAZZ为「大而无当」也并非全无道理。

  这次α任务部队搭载的三架FAZZ是受到安纳罕电子企业的委托,进行实战测试,与后来的ZZ钢弹所装备的一套可拆装的重火力支持系统——又称做「全装甲ZZ」,在造型及性能上确实是大不相同。因此,FAZZ只能视为钢弹型的火力支持机,并不适合近距离格斗,只有长距离火力支持是可取之处,这也就是为什么克利普特急着想拉开距离的原因。

  拉开距离的话就死定啦!寇德很明白对方的意图,要是他手上有那么强的火力,他也不会傻到拿来炮轰鼻尖的苍蝇。

  「你们逃不了的!」寇德一面大叫,一面把光束炮切换回光束剑的模式。他拔出右肩的剑柄加速前进,轰的一声便射出了炙热的刀身,朝两架FAZZ冲去。

  「喝——!」

  寇德一刀劈下,正中奥多林的座机。

  「啊、妈、妈妈啊啊啊……」

  奥多林的死前惨叫打中克利普特的耳膜,朝右一看,那架FAZZ已经断成两截,切口散发着零星的电火,之后机身便被白色的光球给包围住了。

  「连、连奥多林也!我的部下、我的伙伴!」

  FAZZ迅速地使用AMBAC机动反转,虽然明知射不中,却还是用光束加农炮制造火网,阻绝Mk.V靠近。

  连寇德都为眼前的光景感到恐惧,经验告诉他,这种陷入疯狂的敌手最难以预测,于是他小心地注意所要猎杀的这最后一架MS,终于他发现了破绽……

  「杀——!」

  Mk.V的光束剑一闪而过,FAZZ的右臂应声断落,赢啦……。就在这么想的一瞬间,寇德却被强烈的冲击所拥抱,因为在FAZZ右臂还没被切断之前,装在上头的光束炮炮管已经硬敲在Mk.V身上,眼前的荧幕显示动力系统发生故障。

  「唔唔……」寇德马上切换到了辅助动力系统。

  「只好撤退啦……」

  艾诺舰队似乎已经抵达了安全区,于是寇德一面咕哝着,一面领着Mk.V飞回月球。

  ALARMALARMALARM

  损伤损伤损伤损伤损伤损伤

  损伤损伤损伤损伤损伤

  机体危险度:75%

  需要紧急逃生

  损伤损伤损伤损伤损伤损伤

  损伤损伤损伤损伤损伤

  ALARMALARMALARM

  再这样下去机身随时可能爆炸,因此克利普特用力拉起仪表板旁的红白条纹逃生拉柄。噗的一声,球状的驾驶舱从FAZZ的腹部弹了出来,他感到双眼湿热,那是悲叹自己无能的眼泪。

  「怎么会这样呢……」

  球型驾驶舱胶囊静静飘在宇宙空间中,不断发出救难讯号。远远的,FAZZ的机身爆炸产生的震波传来,克利普特闭起了眼睛。

  另一边,第一波登陆队的四十二架MS,开启了制动喷嘴缓缓着陆在月面,已经没有敌人阻碍降落,因此在上空负责掩护的鲁兹接到迎击Mk.V的命令。

  「什、什么?FAZZ中队全灭了?开、开什么玩笑?辛呢、其它队员呢?」

  鲁兹静下心来收听马宁格斯的通知:「克利普特平安逃脱,可惜的是葛利森和奥多林都战死了,敌人是『钢弹』。」

  「战死……了……?」

  「敌机在和FAZZ交战时似乎也有某种程度的受损,可是FAZZ中队全灭,使得舰队的MS战力低落,因此现在只剩你们可以阻止得了他。那架『蓝色钢弹』已经朝月面降落,这就是你们的任务。」

  马宁格斯说明FAZZ中队全灭的语调是那样的平淡,这让鲁兹非常生气。

  「每次都、每次都、装出了不起的样子!葛利森和奥多林死了呀!至少难过一下嘛!你这没血没泪的家伙!」

  「从我担任MS驾驶员以来,我就把感情给拋弃了。鲁兹,上次战争死的人更多,我失去了更多的朋友和伙伴。可是战争没有时间让你难过,你的愤怒还是留着对付敌人的MS吧,除了你之外没有人能够办得到了。就算是为了葛利森和奥多林吧……」

  鲁兹压抑住了想大吼大叫的冲动,马宁格斯没有说错,现在是战争,只有杀人与被杀的分别……

  鲁兹将S钢弹两肩上的辅助装备拋开,切换成人型模式……

  这是S钢弹的最强型态——Ex—S钢弹。

  如今内Ex—S钢弹满载着鲁兹的怒火朝月面降落,准备迎击「蓝色钢弹」Mk.V。

  ALICEAUCEALICEAUCE

  ……感情……无法理解

  ALICEALICEALICEALICE

  只是鲁兹还不明白,S钢弹里还有另一个意志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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