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会这样」
难道这是我说出的话吗?
或者是别的什么人?
哎,事到如今,这是不是「人话」都成问题。
这里什么也没有。
没有声音,没有颜色,也没有风
就好像,在白色的混浊的液体中飘浮不定的感觉。
只觉得,非常冷
因为寒冷,所以每次呼吸的时候,弄得肺和气管里面呼
呼作响
在重重的垂下的手掌上,有一小块碎片在闪闪发光。
--是,铃铛吗?
一只圆圆的铃铛磨光的金属表面,发出冷冷的光。
铃铛的底部有一个细长的孔,系着一根褪了颜色的红系
绳。
不一会儿,轻轻的从手掌滑落铃铛
滑落到地上。
我偎在她的胸前抽泣着,身体不断的抖动着。
胳膊上,传来冰冷湿滑的肌肤那种腻腻的感觉
僵直的纤细肢体
她那白的透明的脸庞,似乎一碰就会碎一样,朦胧不
清。
那脸颊就好像是,一尊透明的玻璃娃娃。
一动不动。
既不说,也不笑。
失去了光泽,没有了温存,剩下的只有一具空壳。
空虚的外壳。
4月6日星期六。
--那一天我失去了她。
「为什么会这样」
只有阴郁的沉重的声音,回荡在缥缈的寰宇中
我一脚踢开被子,一下子醒了过来。
双眼漫无目的地望向四周。
映入眼帘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表面磨得异常光滑的木板,被一块块斜贴在屋顶上,每
一块木板之间都保持着相同的距离。
好像这里刚建成不久。因为空气中到处弥漫着一种新木
材特有的味道。
忽然觉得刚刚全身都被汗水湿透了,这时感到有点凉飕
飕的。
于是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接着缓缓的吐出来。
暖洋洋的一股新木材特有的香气,通过鼻腔一直渗入心
脾。
如此呼吸往复三次,我总算恢复了一些意识,想起了自
己如今身在何方。
(想起来了我现在,是在合宿的小屋里
面)
●4月1日●
我慢慢坐起身来,靠在床边上。
被我一脚踢掉的被子,胡乱的散在地板上。
可是,我现在还没有力气把它捡起来。
总之,全身没有一点儿力气都没有。
喉咙里干得像要冒火似的
就像是喝醉酒后的第二天早上。
我吃力的抬起左手,看了看腕上的手表。
在电子表屏幕上
清晰的显示着『1日周一09:17』。
放下手腕
『呼』
接着又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刚才,做了一个恶梦)
--嗯?
忽然,心里好像想起了什么。
『梦』
是做了个『梦』吗?
连我自己都搞不明白了。
只是,觉得有些微微的不安,在搅动心绪,无论如何也
摆脱不掉。
(梦)
(可是,那真的是个梦吗?)
『四月六日星期五』
(五天以后吧)
不知不觉,我开始掰着右手手指计算起到周五还有
多少天来。
(哈哈,我在干什么呢是不是还在睡梦中没醒过来
呢?)
我歪着嘴角,自己嘲笑自己。
--就在这时!
房间的门被突然间一下子撞开了。
抬头一看,站在门口的是
站在门口的是
这家伙,到底是谁啊?
看着她莽莽撞撞的说出一番话。
【??】
「这这是怎么回事!?」
口气中带着一种责问的语气。
【??】
「出什么事了!?」
她又问了一遍。
可是,我当然一点儿也不明白她要问的是什么。
【阿诚】
「是的,那个?」
我想只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做个回答了。
听了我的回答,她发出『啊』的一声,吸了一口气。
然后,她就一直楞在那里,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盯着
我的眼睛看
我们之间出现一种僵持的气氛。
和那天在商场的食品柜台前,一个小女孩一边抱着
我的腿,一边喊『爸爸~~』时的那种
令人尴尬困惑的气氛很相似。
我微笑着注视着她
『怎么,有什么事情吗?』我试着耐心的问道
我面对她,脸上露出了同上次在商场的食品柜台前
相同的微笑。
于是
【??】
「哎?这样是吗?
原来是这样是吗?」
这回与其说是在『向我发问』,不如说是她在那里
『自问自答』。
嗯,不管怎么说,还是不明白她究竟在做什么。
【??】
「那么,那个那个」
直到现在,我终于能明白一点儿她为什么会有这种举动
了。
很简单,恐怕这个女孩儿还没睡醒还在迷迷糊糊的状态
中。
早上一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床上。周围充满
一种陌生的气息还有陌生的光线
她无法完全适应这里的环境,觉得自己好像还在睡梦中
吧。
在旅途中,会经常出现这样的情况的。
就是我自己,刚刚不也是有一种同样的错觉吗
【阿诚】
「你还好吧?」
我一边这样说,当然脸上一直挂着笑容。
【??】
「啊,啊啊这个」
【??】
「嗯。我很好」
【阿诚】
「我看你好像不大舒服,是不是?」
【??】
「这个是吗?」
【阿诚】
「看你的脸色不太好」
【??】
「哎?」
她边说,边抬起两手,捂着自己的面颊
不过,她的这种表情马上就消失了。
【??】
「可是,阿诚,先不要说我了,你自己的脸色难看的就
像刚从地狱里逃出来的似的?」
【阿诚】
「哎?」
不经意的,我也像刚才她那样用两手捂住自己的脸颊。
--喂,等等!?
差点就忽略过去了。
『阿诚』
可刚才她的确是这么说的。
是叫我『阿诚』来着吧
【阿诚】
「嗯,我说那个」
【??】
「呵呵,好了好了」
她打断了我的话,继续说下去。
【??】
「哎,我没什么事,你就不用操心了!」
【阿诚】
「不是,我是说」
【??】
「对不起呀。我突然闯进来」
【??】
「真有些该怎么说呢实在不好意思」
【??】
「嗯。总之,就请你忘掉这件事吧」
【阿诚】
「你说忘掉这件事」
【??】
「是呀,那么,我走了,再见吧」
【阿诚】
「可是,等一下」
还没等我说出『等一下』,她就已经关上门,转身出去
了。
【阿诚】
「呼呼真是的」
是不是有点儿太随随便便了呀?
『阿诚』突然这么叫我!
怎么说都有些失礼吧?
我们可是昨天才刚刚认识的呀
(嗯不过)
(像她这样的性格,一定是)
(和什么人都能很快熟悉起来的)
(而且,她看上去并不坏)
我伸了个大懒腰,站起身来,脑子里思考着事情。
(那个,她好像曾经说过她叫什么名字的
吧?)
记得名字的开头是个『优』字
优百合优雪子优实
优园优夏
--优夏?
对,没错『优夏』,是『优夏』!想起来了。
不会错的。
昨晚,她在做自我介绍的时候说的。
那,应该是姓『川岛』吧?
是叫『川岛优夏』
【阿诚】
「这么说来」
我停止自言自语,出了房间,决定到客厅上去。
完全敞开式,没有吊顶
一个长方形的开阔的空间
这里好像是一个展示厅,一切都摆放得井井有条。
南侧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窗。
透过玻璃窗,可以看到远方碧波荡漾的辽阔而深邃的大
海。
这里一个人也没有。
优夏可能也回房间去了。
就先在沙发上坐会儿好了,我这样想着,朝着沙发走过
去。
忽然,我的目光落在了放在沙发上的铝质烟灰缸
上。
烟灰缸里躺着一只寂寞的烟蒂。
【阿诚】
「真是的,什么人把烟灰缸放在这里」
我把烟灰缸拿起来,放在了面前的圆桌上。
然后坐进了软乎乎的沙发里。
面对着大玻璃窗挂在东边天空的朝阳,发出的光线
被海面反射,放出一闪一闪的光芒。
好美的景色。
全身放松,眺望着远方的大海,我
坐在那里开始胡思乱想
坐在那里呆呆地出神
我开始在那里出起神来。
--集训。
虽说是集训,不过也不是什么重要部门或组织。
『研讨集训』我活了快20年,还是
第一次听说这种特别的集训种类。
可能是我很少去上课的缘故,关于大学里的各种组织
我都不太了解。
上个月的月初,我想看看自己考试是否合格,会不会
留级,才去看了一下学校里的公布栏
『文学部心理学系课题研讨小组成员名单』
看到张贴的这份名单,我才知道自己属于
『"学习"研讨课题的第五组:川岛组』。
(课题的正式名称叫做那个
想不起来了)
(本来嘛,『研讨』是个什么东西呀!?)
而且,名单的旁边还贴着一张纸
『"学习"研讨课题各小组按以下日程安排,进行
组员联谊暨『研讨集训』』
『由于集训地点等诸事项的原因,各小组的出发及住宿
时间不同,请小组成员注意。』
『如有特殊原因,不能参加者,请提出申请』
『没有请假而无故缺席者,一律给予立即开除处分』
上面清清楚楚地写着这些内容。
我们川岛小组被指定的日期是
『3月31日、周日~4月7日、周日』。
通知的最后写着『关于其他具体事宜,
请听从各班班长指挥。以上』。
川岛班的班长,名字当然就叫做川岛了。
这么说,就是刚才闯进我的房间的那个女孩子了。
我接到她的电话是在看到布告栏好几天以后。
【优夏】
「这么说,其他的两个组员都说『一定要去现场集
合』了」
【优夏】
「啊,不过也没关系。可以到学生系办公室去领船
票」
【优夏】
「嗯嗯那个,
那就31日晚上到达怎么样?」
【优夏】
「就这样吧,可以吗?」
所以,昨晚十点多差不多吧?
我来到了这个离家200多公里远的--大海中的孤岛
上。
实际上,不如说是『不明不白的,被半强制的带到这里
来的』更准确一些
已经
客厅的门被轻轻推开了。
进来的是
嗯??
哦,对了我还没正式问过她的名字
【阿诚】
「早上好呀」
我大声的和她打招呼。
【??】
「」
等着她的回答,几秒钟过去了,可她还没有反应。
她就像没听见我的话一样,自顾自地走进厨房里去了。
她这样子不像是故意瞧不起人,倒像是完全无意识的行
动。
就好像,面对电视里面说的『早上好』谁都不会去理睬
似的那种感觉。
我看着她的背影,循着我的那句『早上好』漂去的方向
朝着厨房走了几步。
我决定再对她说句『早上好』试试看。
【阿诚】
「早上好」
【??】
「」
她一句话也没说,默默的拧开水龙头,用杯子接水。
然后咕咚咕咚的一口气把水喝光了。
第三次说『早上好』
试着说其他的话
一直这样的话,我就要放弃了。
我已经说了许多遍了,可她还是没有回答。
【阿诚】
「早上好!」
她把空杯子放到架子上,终于低声的开口了。
【??】
「早上好」
可是,她的目光根本没有落在我的身上。
好像是在对着从水龙头口处滴下的水滴在打招呼。
【阿诚】
「你?你在存心惹我生气
是吧?」
【??】
「怎么了?」
她的目光还是停留在水滴上。
【阿诚】
「什么,怎么了觉得你是故意不理我」
【??】
「」
她没有回答。
不仅没有回答,连身体也没有动一动。
我觉得她好像被粘住似的,永远也不会开口讲话了。
【阿诚】
「对不起」
不知不觉中,我自言自语般地说。
虽说声音很小,不过还是马上后悔起来。
(为什么我要道歉呢!?)
就在这时,她微微张了张嘴巴。
【??】
「我」
【??】
「是我不好」
【阿诚】
「什么?」
她从我身边擦过,回到客厅里。
刚才我坐的软绵绵的沙发。
现在,她一屁股坐进里面。
我费力的在脑子里寻找着该说的话
就在这时,『那家伙』一边迷迷糊糊地揉着眼睛,
一边晃晃悠悠地走进了客厅。
【??】
「哎!」
这句讨厌的『哎!』让我全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完全是一个统治民众的独裁者发出来的『哎!』字。
他瞥了一眼站在客厅中央的我,接着把视线转移到了
那个沉默的女孩身上。
【??】
「哎呀?我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根本没有看我,而是好像只对着她一个人说的。
不过,她还是没有出声。
【??】
「这么说,不打扰吧。哈哈」
一边笑着,一边又瞟了我一眼。
一种蔑视的眼神
(这家伙,他想说什么?)
他一边打了个大哈欠,一边慢慢朝着沙发走过去,
然后坐了下来。
和那个沉默的女孩保持着50cm的距离。
50cm多么微妙的距离。
这可能是在他的小脑中,深深印着的规定般的东西。
也就是说,就像骑自行车一样,他是无意识的保持这样
的距离的。
从另一个意义上,也可以说是一种『熟练的操作』
关于这个男生,我只知道他的名字。
『饭田亿彦』
我们大学的学生几乎人人都听说过这个名字。
对学校外面的人,一提起『饭田财团的公子』恐怕也会
吓人一跳的吧?
饭田家族,总之是我们普通百姓无法想象的国家级的大
资本家。而亿彦已经是众所周知的既定家族继承人了。
至少在学校里,没有一天不听到有关于他的传闻。
比如『他的手提箱里常常放着数万元的现金』什么的
或是『一个美少女歌星,为了钱和他怎么怎么样了』
或是『两年前和谁做了什么什么,结果出了什么什么事
,再后来又用什么什么手段给什么什么了』
昨晚,我第一次见到了传说中的『亿彦』。
回想昨晚的事
和亿彦说话
【阿诚】
「我说?」
我和亿彦搭话。
【亿彦】
「干什么?」
亿彦可能也觉得无聊,正想找个人说说话,所以有些高
兴的回答我。
【阿诚】
「这个这个什么什么『研讨集训』到底是做什么的
,有什么目的呀?」
【亿彦】
「石原,你难道没看过布告栏吗?」
【亿彦】
「上面不是写着『促进各班同学之间的感情』吗?也许
就是为了这个目的吧。」
【亿彦】
「因为如果大家和睦相处,同心协力,事情就容易进行
了。」
【阿诚】
「就为这个?就要让大家在一起住上整整七天时间
,这也太那个了吧?」
【亿彦】
「好了,别为这点事情生气了。我觉得这样还不坏」
之后,亿彦又接着说下去。
【亿彦】
「阿遥也是这么想的吧,对吧,阿遥?」
--遥!?
--啊,对了,她的名字叫『遥』!
【亿彦】
「你是这样想的吧?」
亿彦望着阿遥,脸上带着那种谙熟的温和的笑容。
这时候
【阿遥】
「这种东西我不喜欢」
忽然说出这么一句。
【亿彦】
「什么??」
亿彦愣了一下,话题被打住了。
【阿遥】
「这种东西」
一边说,阿遥一边盯着那个我刚刚放在圆桌上的烟灰缸。
【亿彦】
「你是说烟,是吗原来,阿遥讨厌香烟的味道呀?」
阿遥点了点头。
【阿诚】
「可是,烟头早已经熄灭了呀?」
【亿彦】
「石原,香烟的味道是不会这么快就消失的。」
【亿彦】
「经常吸烟的人可能感觉不到,可从不吸烟的人,一下
子就能闻到的」
【阿诚】
「???」
【亿彦】
「再不注意,可就麻烦了」
【阿诚】
「喂,喂,等等!我?吸烟?没有呀」
【亿彦】
「真是的,一点也不诚实,你这人」
【阿诚】
「可是,本来,就不是我抽的呀!」
【亿彦】
「哈哈,别装了,没用的」
【亿彦】
「那我问你今天早上,是谁第一个到这里来的?」
【阿诚】
「是我第一个来的,没错可是,我来的时候,烟头
就已经在烟缸里面了」
【亿彦】
「呵呵是吗」
【阿诚】
「」
【亿彦】
「可以,相信你也行」
【亿彦】
「不过从今天开始,这里禁止吸烟这点你
能做到吗?」
『嘿,不相信我说的话吗,你这家伙!』我吸了口
气,正想这么说,这时
阿遥静静地站起身来。
我看着她轻轻拿起烟灰缸,然后向厨房里面走去。
看她的侧影,似乎很生气的样子。
目光尖锐,而且冷得像寒冰
【优夏】
「早上好!」
走进客厅里来的优夏,和刚才的优夏简直判若两人。
头发梳理得整整齐齐的,轻轻的披在肩上,身上则换了
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平整得没有一点皱褶。
最让人吃惊的是她的表情就好像是一个出门远足的
孩子一般,一脸兴高采烈的样子。
和优夏的目光相遇的一瞬,我忽然想起今早的事情,忍
不住想笑。
优夏不好意思地用手摆弄着发稍,把目光移向别处。
【阿诚】
「早上好」
【亿彦】
「哎!」
我和亿彦向她打了招呼。
可是,不用说,阿遥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刚刚清理好烟缸的她,现在坐在了餐桌前的椅子上。
【优夏】
「大家都吃过早饭了吗?」
优夏朝着我们三个人问道。
【阿诚】
「哦,还没有」
【优夏】
「是吗。好吧,那我就来做早饭吧」
【阿诚】
「哎!?」
【优夏】
「怎么,你有什么不满意的吗?」
『优夏,你会做饭吗?』
『啊,我不是这个意思,不过』
【阿诚】
「那么用不用准备材料什么的」
【优夏】
「哦,这个不用担心。在我们之前来的小组买的东西,
还剩下一部分放在这里」
【阿诚】
「是吗」
【优夏】
「大约15分钟就好了。我们吃面包行吗?」
亿彦一幅『那就拜托了』的表情,微微点了点头。我也
学他的样子,点了点头。
【优夏】
「阿遥呢?」
【优夏】
「阿遥也吃面包,可以吗?」
阿遥面对着桌子,轻轻点了下头。
【优夏】
「那我就开始做了,你们稍等一下啊」
说着,优夏走进厨房里。
这时
【阿诚】
「啊,对了!」
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叫住了优夏。
【优夏】
「什么事?」
【阿诚】
「有件事想问你优夏,你抽烟吗?」
【优夏】
「当然不抽了,那种东西」
【优夏】
「瞧我白净的皮肤,一眼就应该看出来吧~」
优夏双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一边自我欣赏,一边走到
厨房里去了
那,到底是谁抽的那只烟呢?
优夏,阿遥,亿彦这三个人中,究竟
是谁在说谎呢?
【阿诚】
「嗯」
我不知不觉地摇了摇头。
优夏虽然说『大概15分钟就好了』,可是已经过去一
个小时了。
优夏这家伙,到底在做什么早饭呢?
再过5分钟就到11点了,都该吃中午饭了。
这段时间里,我们三个人,洗过脸,换了衣服。
现在,我们三个人边看摆放在房间一角的电视,边等着
吃饭。
节目的名字是『健康的你与饮食』,是一个保健类节目。
从副标题『黄绿色蔬菜的烹调方法』就能知道这是一个
有关烹饪的节目。
其实,我们并不想看这种节目。
可怜的是,这里只能收到岛上仅有的两个有线电视台播
出的节目。
而且,另一个台播放的是『全国清流探访』这种纪实性
的片子。
两个频道哪一个都挺无聊。不过,为了抵御肚子饿的感
觉,我想,听听叮咚的溪流声,也许会更好一些。
肚子咕噜咕噜的在叫了,恐怕已经接近极限了。
【优夏】
「大家久等了~」
优夏总算从厨房里出来了。
【优夏】
「饭菜已经都摆在桌子上了,大家请过去用餐吧」
话音刚落,第一个站起身来的是阿遥。
我不禁感到有点儿意外。
任何事情都消极应对的阿遥,这回却是第一个站起身来。
阿遥虽然表面上看不出来,不过肯定也是饿坏了。
我们三个人来到餐桌前,不约而同的都睁大了眼睛。
够得上四星级饭店水平的料理
这里一概没有。
桌子的中央,摆放着满满一大盆我从来没见过的『怪异
的东西』。
在我们每个人的面前,还放着一片土司面包。(这,
这是土司面包吗?)
那盆『怪异的东西』,上面斑斑点点的,好像视力检查
卡片上的复杂奇怪的颜色,而且看上去黏糊糊的,有点
像果冻似的。
不过,土司面包我倒是可以简单的用黑色来形容它。
(更确切点儿,应该说是一块『炭』)
【优夏】
「好了,请吃饭吧~~」
优夏一脸得意的样子,催促我们快点儿吃饭。
同时,自己先在『炭』上涂了一层『怪异的东西』,接
着吧嗒吧嗒地吃了起来。
我们一起看着她,哑口无言
过了一会儿
【优夏】
「哎?你们大家怎么不吃呀?」
优夏伸着脑袋问道。
【亿彦】
「对,对不起我,胃口有些不舒
服」
哇,好狡猾,这个亿彦!
【阿遥】
「我,我不饿」
喂喂,别撒谎呀,阿遥!
【优夏】
「哎!我可是特意做给你们吃的!」
【优夏】
「这可是我反反复复重做了好几次的呀!」
我想,重作的次数和饭菜好不好吃根本没关系
而且,我实在不能理解『用了整整一小时的时间,重做
了几次,最后做出来这种东西』这一事实。
这么说,她的初期作品会是什么样的呀?只是想象
一下,汗毛就已经竖起来了。
这时,优夏好像看透了我在想什么似的,说道。
【优夏】
「阿诚,你肚子饿了吧?」
这简直是含有强迫意味的问法。
『嗯,嗯』
『嗯,还不』
【阿诚】
「唔,嗯嗯」
我接着又摇了摇头。
【优夏】
「哎阿诚你也不饿?」
【阿诚】
「」
【优夏】
「好不容易做的~」
优夏呆呆地看着餐桌上的东西。
【优夏】
「我原本以为至少阿诚会吃的」
这时,阿遥和亿彦一起向我投来埋怨的目光。
(喂喂喂就我一个人作坏蛋!)
我看看低着头的优夏,又看看摆在桌子中央的『怪异的
东西』。
【阿诚】
「唔唔!」
我闭上眼睛。
然后想像着现在放在眼前的食物(?)是『令人馋涎欲
滴的美味佳肴』。
(好吧!)
沉默了片刻,我下定决心。
【阿诚】
「优夏我确实已经饿得肚子咕咕叫了。那我就吃饭
了」
优夏听了我的话,表情一下子高兴起来。
我一边惊讶于优夏的善变,一边诅咒自己怎么不干脆点
拒绝她。
关于接下来发生的惨剧,估计就不用我多说了吧
还是想多说一句,就是直到最后我也没弄清楚那个『怪
异的东西』到底是用什么做成的。
因为觉得实在是太恐怖了,所以没有问,也不想问。
我和优夏把那些『怪异的东西』和各自的(包括亿彦和
阿遥剩下的)『炭』都吃光了。
优夏现在正满心欢喜地边哼着歌儿,边在厨房里刷盘子
呢。
她高兴的原因,我想决不仅仅是因为吃饱了肚子,更多
的是出自于『至少有一个人吃了我做的饭』的这样一种
满足感。
也就是说,我成了那个唯一的牺牲者。
【阿诚】
「唔」
呻吟声
感觉到胸口发闷,我知道是什么东西涌到喉咙上来了。
虽说这时冲到卫生间里,吐出来会舒服些,可那样做的
话,就很可能再次看到那些世间罕见的怪异的东西。
所以,我还是在这儿忍着吧直到反应停止为止。
决不能再让优夏做饭了!我发誓。
我已经是第21次发这样的誓了。
正在这时,忽然响起了门铃声。
--嗯?
小组成员一共只有4个人,除了我们之外应该不会再有
其他人来了呀?
我仍然蹲在地板上,朝四周看了看。
阿遥好像正在洗漱台前刷牙。
亿彦呢?
【亿彦】
「喂,石原!你出去看一下。我现在腾不出手来」
声音是从厨房里传来的。
亿彦好像是在帮优夏收拾东西呢。
【优夏】
「我说阿诚,你倒是快点呀!」
真是的
(他们一点都不知道我现在难过得要吐!)
我像个老头儿似的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
接着又像个老头儿似的弯着腰,一步一步蹒跚地朝大门
口走去。
【阿诚】
「来了,这就开门」
我一边用左手揉着胃部,一边用右手打开大门。
【??】
「谢谢您的惠顾~」
【阿诚】
「哎?」
站在门口的是一个天真无邪的小女孩儿。
看她的样子也许是个中学生吧。
右手拿着一个四方形的银色袋子。
【??】
「您叫的火腿比萨,给您送来了」
【阿诚】
「火腿比萨?这种东西,我们没叫过呀」
【??】
「哎,是嘛!?」
少女满脸疑惑的表情,用空着的右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
纸片。
【??】
「可是,货单上确实写的是『火腿比萨』呀?」
此时,感到她的语气中那种小孩子常用的口吻。
【阿诚】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我们什么东西都没有
叫呀」
【??】
「可是」
她一边再次确认货单
【??】
「地点确实就是这里呀」
少女说着,把货单递给我看。
可是,我根本没有记住这里的地址。
【阿诚】
「那么,就请你等一下」
说完,我回身来到厨房里。
【阿诚】
「喂,优夏?你叫了比萨吗?」
【优夏】
「我怎么会叫呢?」
【阿诚】
「亿彦呢?」
亿彦背对着我,轻轻地摆了摆手,表示『NO』。
剩下的就是阿遥了
【阿诚】
「喂,阿遥!」
我冲着屋里面的洗漱台喊着。
阿遥探出头来嘴里还叼着牙刷,摇了摇头。
【阿诚】
「就是嘛」
【阿诚】
「这么说还会有谁,知道这儿的地址呢?」
【优夏】
「门牌上应该写着了吧?」
【阿诚】
「门牌?」
【优夏】
「嗯。就挂在大门的旁边」
【阿诚】
「就是嘛,这里有门牌」
自言自语地又走到门口。
我赶忙去大门边找门牌。
确实挂着一块门牌。是一块木板制成的门牌。
【阿诚】
「那个,刚才的货单,可不可以再给我看一下呀?」
【??】
「比萨都快要凉了?」
少女说着,又拿出货单。
从少女手中接过来,然后和门牌上写的对照。
门牌上写着『3区8大道1号』。
货单上也是『3-8-1』。
【阿诚】
「哎呀?」
又仔细对照了一遍。
『3区8大道1号』和『3-8-1』
嗯???
【阿诚】
「我想,这上面是不是把『7』错写成
『1』了?」
【??】
「哎!?」
少女从我手里把货单抢了过去。
【??】
「3区8大道7号?」
【??】
「那,这里是不是朝仓的家呢」
【阿诚】
「哈,哈,哈,哈,哈」
不知不觉我笑出声来。
怎么一开始时没问问名字呢?问过配送地主人的名字的
话,问题马上不就解决了吗。
我也是真够笨的。
【阿诚】
「不不,这里没有叫朝仓的」
【亿彦】
「等一下!」
这突然的一声,吓了少女一跳。
【阿诚】
「怎么了,亿彦?」
亿彦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旁。
【亿彦】
「啊,辛苦你了」
【阿诚】
「哎?」
【亿彦】
「我是朝仓亿彦」
【阿诚】
「你说什么呢。你不是饭田财阀的」
亿彦朝我挤了挤眼睛
【亿彦】
「对对,我是在饭田木材店打工的朝仓亿彦。」
少女看着我们俩,显出满脸疑惑的表情
【??】
「啊这么回事呀」
少女自言自语道。
【亿彦】
「那,我们的比萨呢?」
【??】
「啊,啊啊」
少女赶忙从银色的袋子中取出一个正方形的扁盒子。
【??】
「这是您叫的东西」
亿彦高高兴兴地接过盒子,然后问道。
【亿彦】
「多少钱呀?」
【??】
「1200日元」
亿彦从口袋里掏出钱来,把它递给少女。
少女接过钱来
【??】
「非常感谢~」
她深深地鞠了一躬,然后高高兴兴地离开了。
亿彦望着少女的背影,脸上浮现出得意的表情。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直到现在,我才第一次领略到了亿彦过人的胆量。
【优夏】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这是在干什么呢」
就是呀。人家优夏生气也不是没有道理的
在沙发前面的玻璃茶几上,放着有些凉了的火腿比萨。
【优夏】
「亿彦君你刚才不是说胃口不舒服吗?」
【亿彦】
「啊啊,那个嘛吧唧吧唧不知道什么时候吧唧吧
唧已经好了」
亿彦一边说着,一边伸手去拿另一角比萨。
【优夏】
「阿遥刚才你不是说过你肚子不饿吗?」
【阿遥】
「嗯,刚才是不太饿」
阿遥脸上的表情仍旧没什么变化,轻描淡写地说道。
一小口一小口地咬着一角比萨。
【优夏】
「刚才不饿」
我决定顺着阿遥
我决定顺着优夏
【阿诚】
「也就是说,现在觉得肚子饿了,是吧」
阿遥听了我的话,边『嗯』了一声,边点了点头表示肯
定。
【优夏】
「你们」
优夏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看着一心一意在那里吃东西的阿遥,我的心里很平静,
对她一点生气的念头都没有。
而且觉得她是那么一个纯洁无瑕的少女。
看着她的毫不做作,毫不矫饰的一举一动,我的心里忽
然充满了祥和宁静的感觉。
不知道什么时候,那种胸闷恶心的感觉也消失得无影无
踪了。
【声】
「今天是4月1日,星期一。下面为您播放午间新闻」
从一直开着的电视机里面,传来了播音员柔美的声音。
就在这时,听到了布谷鸟报时的声音
不过的确是不大好听。
我移动着我的视线,去找那个声音的发源地。
发现声音是从那个面对着大海的巨大玻璃窗的右上方发
出来的。
【阿诚】
「真稀罕呀现在还能看到布谷鸟时钟这样的东西」
我不由发出一种感叹的声音。
【优夏】
「怎么?你才刚刚看到吗?」
【阿诚】
「啊,是呀。我刚刚才看到它的。」
10点钟的时候,我还在自己的屋子里面换衣服,11
点钟的时候,我的注意力全部都集中在那些恐怖的午餐
上了,因此每一次都忽视了它的报时声。
【优夏】
「我昨天刚开始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也和你一样吃了一
惊呢」
循着优夏的声音望过去,除了我之外的他们三个人,脸
上都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对了。优夏,阿遥和亿彦他们昨天都比我先到的,
在我来之前,他们已经都听到过布谷鸟报时了。
【优夏】
「这种声音真是挺令人怀念的」
【优夏】
「现在我还记得清清楚楚,我最后一次见到布谷鸟时钟
是在我上中学的时候」
【阿诚】
「是吗」
【优夏】
「那时候,见到的是挂在窗户边上的两个比这个时钟还
稍微大一些的布谷鸟时钟」
【优夏】
「当然那里有两只布谷鸟我想它们一定是一对儿的」
【阿诚】
「」
【优夏】
「」
【阿诚】
「?」
【优夏】
「?」
【阿诚】
「哎?那后来呢?」
【优夏】
「后来没有了,就这些呀?」
【阿诚】
「你是说,就这些」
我没想到她的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我还以为她这几句话的后面还有一个更复杂的长篇故事
呢。
看着优夏的眼睛就一切都明白了。
此时她的眼睛里有东西在微微地闪着光。
【亿彦】
「喂,我们快点儿出发吧?」
亿彦把他的长头发向后捋了捋,站起身来。
【优夏】
「嗯,是呀。我们一直呆在这里,把时间都浪费掉了」
【阿诚】
「出发,可是我们到哪里去呢?」
【亿彦】
「这还用问吗?」
【阿诚】
「???」
【优夏】
「打*网*球」
【阿诚】
「什么,打网球!?」
【优夏】
「快点儿,大家去准备吧!」
【阿诚】
「」
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所以一下子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问题不是出在打网球这件事情本身上。
问题是,优夏和亿彦两个人不约而同地说出『去打网球
』,好像这是理所当然的活动似的,这和我当初想的可
是不太一样啊。
不管怎么说,这个集训
【阿诚】
「这次集训活动是研讨集训吧?」
在去网球场的路上,我向班长优夏提出了我的疑问。
【优夏】
「那又怎么样?」
【阿诚】
「那么,所以因为名字是叫做『研讨』,所以
目的和『社团』或者『小组活动』什么的,应该不太一
样吧?」
优夏听了我的话,深深地点了点头,让我觉得我说的话
『还是有些道理的』。
【阿诚】
「可是我们刚一开始,就跑去『打网球』,这样做是不
是不大好呀?」
【优夏】
「没关系,没关系。绝对没问题,你放心吧」
【阿诚】
「我说优夏。我可不可以再问你些事情?」
【优夏】
「说吧?」
【阿诚】
「原本这次所谓的什么『研讨集训』,目的是做什么呀?」
【优夏】
「研讨集训嘛,当然就是为了『研讨』进行的『集
训』啦」
『这算什么回答啊』
『研讨』指的又是什么呢?
【阿诚】
「这算什么回答呀」
【优夏】
「事情就是这样子呀,我说的不对吗?」
优夏一脸无辜的样子。
我向身后面瞅了瞅,看到亿彦和阿遥肩并肩,走在我和
优夏后面。
亿彦一个劲儿地在和阿遥搭话,不过看上去好像两个人
的对话总是进行不下去的样子。
我收回视线,听着身后面好像只有亿彦一个人在那里自
言自语似的。
【阿诚】
「亿彦说曾说过『本来就没有什么目的。有的话,也就
是和小组成员联谊,加深感情这一个目的』,是这样的
吗?」
【优夏】
「没错没错!不过,好像有一点儿地方不太准确吧?」
【阿诚】
「哪里说得不对了?」
【优夏】
「这个嘛现在还不能说」
【阿诚】
「啊?」
【优夏】
「因为这是命令,所以不能说」
【阿诚】
「命令?」
【优夏】
「这是教授特意一再叮嘱的。说是『要等到集训的最后
一天才能说出这次集训的目的』」
【阿诚】
「可是为什么呀?」
【优夏】
「你就别一直追问了吧!」
【阿诚】
「可是」
【优夏】
「优夏小姐的恋爱方程式的准则之一就是
--『讨厌脾气倔强的男生』
--请你记住~」
优夏说着,温和地笑了。
看到她的微笑那一瞬间,我的心脏咚地狂跳了一下。
觉得耳根发热。
我有点担心,生怕她瞧出来我这样子。
『讨厌脾气倔强的男生』
--讨厌谁讨厌?
微风轻拂着脸颊,带着一股清新的春天的气息。
从住处到网球场之间,步行5分钟的路程。
【优夏】
「快,我们开始吧!」
优夏从管理员那里借来4只球拍,把它们分别塞到我们
三个人手中。
她那无邪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这时
【阿遥】
「我不打」
阿遥一边说,一边把刚刚优夏塞给她的球拍,放到
了长凳上。
【优夏】
「哎,为什么?」
【亿彦】
「阿遥,你不打网球呀!?」
显然亿彦打球的愿望开始动摇起来。
可是,就在刚才,亿彦他还对打网球表现出了极大的兴
致呢。
在大资本家的家庭中成长起来的他,一定从小就接受过
包括打网球在内的英才教育。
【阿遥】
「嗯。」
【亿彦】
「可是,只在一旁看着,不会感到无聊吗?」
【阿遥】
「我不看。」
【亿彦】
「哎?」
【阿遥】
「我想去看海」
【亿彦】
「海?你想去看海是吗?」
阿遥微微地点了点头。
【亿彦】
「海呀」
【亿彦】
「那,我也去看海好了。」
【优夏】
「什么,亿彦也去看海?」
【亿彦】
「是呀,好好想想吧。我们难得来一次海边,应该先去
看看大海的。」
【亿彦】
「再说,网球什么时候都可以打呀。」
【优夏】
「这么说来那好吧,你们两人不打网球有点可惜不
过也没关系的。」
这时候,亿彦眯缝起眼睛,嘴角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优夏】
「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玩儿了。」
哎?我们?我们?
『我们』指的是是我和优夏吗?
我也想去海边
和优夏一起打网球
【阿诚】
「优夏,等一等!」
【优夏】
「?」
【阿诚】
「我还没发表意见呢?」
【优夏】
「??」
【阿诚】
「我也去看海。」
【优夏】
「哎!?」
亿彦咋咋舌。虽然声音很小,但我听到了。
这态度完全说明了他在想什么。
【优夏】
「打网球,一定很好玩」
也许吧。
一个人也打不了网球。
【优夏】
「嗨」
一看到优夏那双眼睛,我就觉得自己好象很对不起她。
但是没办法。
集体生活就是这样的。
我对优夏她们说。
【阿诚】
「等等,这个怎么办?」
阿遥的球拍,还放在凳子上。
【优夏】
「知道了,我等会儿一起还!」
优夏从我手里拿走球拍。感觉不大好。
她从凳子上拿起球拍就挥了一下。又挥一下。
不好!
危险!不过已经迟了。
重重的一声闷响。
【亿彦】
「☆○◎×!」
【优夏】
「啊」
球拍直接打到了亿彦的头上。
亿彦晃晃悠悠地就倒了。
优夏慌忙蹲下去,摇晃亿彦。
可亿彦纹丝不动。
【优夏】
「怎么办」
【阿诚】
「上天的惩罚。」
【优夏】
「为什么要我来承受!」
【阿诚】
「因为就是优夏做的~哎?阿遥呢?」
阿遥不见了。
我向四周一看四周一看原来
她已经到了网球场的外边。
【阿诚】
「优夏。这里就拜托你了!」
【优夏】
「不要做冲动的事!」
【阿诚】
「我正要去阻止这种事!」
说完,我就去追赶阿遥。
阿遥的背影消失在道路的拐弯处。
虽然我离阿遥并不算远,可是当我在追过林荫道时发现
自己已经看不到她了。
穿过林荫道,来到海岸线,一直来到分岔口。往西走
是一个叫『姬之滨』的入海口,往东走是一个叫做『月
亮沙滩』的海滨。
到哪边呢?--就在这时。朝『姬之滨』的方向,我好
像看到了阿遥的背影。但就像海市蜃楼一样,一下就消
失了。
我连忙朝『姫之滨』跑去。
我连忙跑到姫之滨,这是一个很少有人来的海滨,周围
全是岩石。
没有阿遥。难道刚刚是幻觉?
不是幻觉。我又跑了起来。在岩石堆的缝隙里,散落着
一些小屋。
象是打鱼的人住过的地方。小屋的前面是一些已经腐
烂了的破船。
阿遥就在这儿。她靠着船桅,看着海。海风轻轻的吹着
阿遥的头发。
我一直站在那里,像丢了魂一样。因为好像有谁在
告诉我不能再靠近了。
阿遥突然朝这边看来。我们目光相对。我想说话。
--但说不出来。喉咙很干。
【阿遥】
「为什么?」
【阿诚】
「」
【阿遥】
「为什么你在这儿?」
【阿诚】
「你问为什么」
【阿遥】
「为什么?」
简直就是不容分说,阿遥的大眼睛盯着我,使我无所适
从。
无论如何都要表达我的感情
撒谎说:『我也想看海』
【阿诚】
「这是这是因为,你嗯」
【阿遥】
「你?」
【阿诚】
「不,所谓你就是就是那个」
【阿遥】
「什么?」
【阿诚】
「来追阿遥,所以就是你」
【阿遥】
「不明白」
【阿诚】
「我自己都不明白了」
真的不明白了。我假装笑了笑,但阿遥一丝笑容都没有。
【阿遥】
「我没事」
【阿诚】
「啊?」
【阿遥】
「不找我也行因为我不一样」
【阿诚】
「不一样」
【阿遥】
「因为不一样,所以不找我也行」
【阿诚】
「不找也行」
我正要再说时,远处传来了优夏和亿彦的声音。
【优夏】
「阿诚!阿遥!你们在哪儿!」
【亿彦】
「阿遥!」
我回头一看,海岸线那边出现了两个人影。
【阿诚】
「嗨!这边!这儿!」
刚举起手
我的嘴就被捂住了。
我连忙挣扎
是阿遥。不知何时阿遥到我后面了!
【阿诚】
「唔!」
【阿遥】
「别动」
阿遥使劲捂着我的嘴。她的目光就像要把我穿透一样。
【阿遥】
「能不说话吗?」
我只有点头。点了无数次。
阿遥松了手。我松了一口气,阿遥迅速地握住我的手
然后使劲一拉。
【阿诚】
「--!」
【阿遥】
「来」
声音越来越近了。阿遥爬上破船。
把我也拉上甲板。我爬上船,差点叫出声来。
原来甲板的中心有一个洞。好像是当作船室用的,看上
去象是厨房。
阿遥钻了进去。我也紧随其后。
船室中有点凉。破烂的墙上到处都是虫子咬的洞,有
的洞甚至都咬穿了。连海蛆都钻进去了。
阿遥一直盯着海蛆。表情也慢慢地放松了。她喜欢这
种东西?
难道
直接问『喜欢吗?』
【阿诚】
「喜欢吗?」
我决心问一问。
阿遥点点头。
啊?为什么喜欢海蛆啊
真搞不懂阿遥。
【阿诚】
「喜欢哪儿呢?」
【阿遥】
「」
【阿遥】
「因为这是第一次看见这种生物」
我越来越不明白。
怎么想都不明白阿遥的话,不明白她的思维方式
想法就像幼稚园的孩子,小学低年级的学生一样。
对稀奇的东西第一次见到的东西感兴趣
但我对此丝毫没有感到厌烦和害怕。
【阿诚】
「蚯蚓,蝼蛄」
【阿遥】
「?」
【阿诚】
「都是生物」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说这种话。
但阿遥好像明白似的点点头。
一会,优夏他们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了。踩在沙子上的声
音都能听到。
【亿彦】
「我真没想到会来这种地方」
【优夏】
「根本没看到阿诚和阿遥」
【亿彦】
「拜托给石原这种人,本身就是错误」
【优夏】
「阿诚那小子」
优夏这家伙。不问别人就随便说。还附和亿彦这种人。
对别人,还直呼其名
--哎??
(我刚刚不也是直呼优夏那家伙吗!)
仔细想想,不止是优夏,阿遥,亿彦,我都曾直呼其名。
(为什么?这么不自然的事情怎么到现在我才注
意到?)
阿遥把手放到我的肩膀上,把我拉回了现实。
【阿遥】
「她们走了」
已经听不到优夏和亿彦的声音。好像已经不在附近了。
我点点头,阿遥从船室里出来。我使劲喘了口气,也
跟了出来。
一出来,就看到阿遥从船上跳了下去。砂子都溅到了衣
服上。
阿遥就这样跑到海边。
连砂子也没有掸掉就脱下鞋。
我茫然地看着。
这一过程是那么的自然。像融入了大海一样
【阿诚】
「阿遥!」
等我回过神时,我叫了一声。阿遥回过头。
我从破船上跳下来,朝阿遥跑去。但什么也没说。
【阿遥】
「什么?」
【阿诚】
「没什么,你」
连衣服也脱了吗?这些当然不能说出来。
【阿遥】
「是不是认为我要全脱了?」
【阿诚】
「是的」
我被看穿了,只好笑了笑。但阿遥没有任何反应。
她把脚放到了海里。眼睛一直望着远处的水平线。
【阿诚】
「我想问,为什么躲开优夏他们」
【阿遥】
「一个人挺好的」
【阿诚】
「哎?平时都住在一起,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一个人不
寂寞吗?」
【阿遥】
「什么?寂寞是什么?」
【阿诚】
「就是一个人」
【阿遥】
「我不明白」
【阿诚】
「哎?」
【阿遥】
「因为我没有」
【阿诚】
「什么?」
【阿遥】
「没有心」
【阿诚】
「啊?」
【阿遥】
「因为我没有心所以不明白」
【阿诚】
「??」
阿遥跑了出去,没有再看我
我也不明白了。
没有心?
这是什么话?
我想问,但忍住了。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踩海的阿遥。有种远离人世的感觉
波浪不断打在阿遥的脚上。阿遥的脚在阳光下闪闪发
光。
海风吹着阿遥的头发,同时也拂过我的脸庞。
我突然觉得
这不是地球上的人?是从海里来的吧?或者是从
别的星球来的?
她与我们的性质是不同的
--我也不知道自己这样注视了阿遥多长时间?
和阿遥从『姫之滨』出来后,我就像丢了魂一样。
当发现阿遥越来越远时,我慌忙追了出去。
等我追上阿遥时,看见了对面来的优夏和亿彦。
【优夏】
「在这儿。你们到哪儿去了」
原来两人到『月亮沙滩』那儿去找我们了,现在是在回
来的路上。
由于没找着,所以他们又准备回旅馆。
我编了一个合适的理由『好不容易在这遇着了,先
别回旅馆了』于是我们4人又回到了商店街。
这萧条的商店街真不值得再来一次
越过大堤,展现在眼前的是一片广阔的别样天地。
晚霞映照着天空,红彤彤的颜色仿佛就要滴下来似的,
温润浓郁。
沙滩沿着海岸线蜿蜒伸展,看上去好像天鹅绒般平滑,
闪着光泽。
岸上见不到人影。只有海浪击打着岸边的声音,仿佛在
演奏着一段优美的旋律。
飘进鼻孔里的海风,带着一股海上礁石的味道,甜甜的
带点咸味,醉人心神。
【阿诚】
「这就是傍晚的沙滩啊」
不知不觉,我叫出声来。
【优夏】
「怎么样?我说爬上大堤来,对了吧?」
优夏得意地说。
是的我们去商业街的半路上,看到道路的东侧
有一个大堤。第一个提议要爬上去的,是优夏。
【阿诚】
「啊啊,的确是呀」
我老实地说道。
在我们住的大城市里,的确很难看到这么美丽的晚霞。
我出神地望着这久违了的让人心神荡漾的美景
从大堤到下面的沙滩,大约有我的身高的三分之二
那么高。
这样的高度对优夏根本不算什么,只见她轻轻一跳,
稳稳地落在沙滩上。
我和亿彦跟在她后面也跳了下去。
--可是,这时候!
我听到背后发出一个重物落地的声音,于是赶忙回过头
去。
一看,原来是阿遥摔倒了,跌坐在我身后的沙地上。
一定是从大堤上向下跳,落地时没站稳摔倒的。
阿遥的脸上满是迷茫的表情也许是还没搞清楚发生
了什么事情。
我慌忙伸出手去,把阿遥扶了起来。
【阿诚】
「你没事儿吧?」
阿遥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嗯』地答应了一声,脸
上的表情和从前一样,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
不过虽然她脸上装出不在乎的样子,眼睛里还是流露出
不好意思的神情。
阿遥的脸微微的红了
我回头瞧了瞧后面。
这时看到大堤上还剩下阿遥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
(哎???)
刚才,我明明是把她从沙地上扶起来了呀。
可为什么阿遥现在还站在大堤上?
感觉到太阳穴一跳一跳的,有点痛。
脑袋里一片混乱,搞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时候,阿遥慢慢地蹲下身体。
膝盖弯曲,两手紧贴着身体,下面发生的事情,应该不
难想象吧。
『阿遥!』还没等我的话出口,她已经跳
了下来。
接着
阿遥没站稳,一屁股坐在了沙地上。腾起的沙尘,
无声地飘浮在空中。
(这个场面)
(这个场面就在刚才确实已
经)
阿遥一脸的茫然。
我就像条件反射一样,想都没想,一把把她
扶了起来。
【阿诚】
「你没事儿吧?」
话一出口,我自己吃了一惊。
阿遥听了我的话,点了点头,『嗯』地答应了一声,眼
底浮现出一抹不好意思的神情。
阿遥的脸微微红了。
仿佛是为了掩盖自己难为情的样子,她急忙从我身边走
开了
我愣愣地站在原地,好久都没有移动。
--难道是(既视感)?不对呀
一种情况发生以后,觉得自己从前好像经历过这样的场
面,这种错觉叫做既视感。
刚才的情景一定不属于这类感官上的错觉问题。
我的的确确在阿遥摔倒之前,看到了她摔倒的样子。
在扶起阿遥之前,扶起过她。
(那么,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抬起头看了一下天空,西边的一角已经变成了很深的红
颜色。
波浪不停地击打着沙滩,发出好像被岸边的岩石击碎了
的声音。
【优夏】
「哎,这种地方还有咖啡店呢」
优夏所说的咖啡店,是在去商业街的途中从沙滩走
出去到柏油路街道的半路上。
来的时候没有注意到,那里还有一间咖啡店。
那是一个木质的两层小楼。绿色的三角形的屋顶,白色
的外壁,在淡红色的夕阳下,闪着一层柔和的光辉。
【亿彦】
「感觉不错嘛」
亿彦说道。
的确面对着大海的这家小店,加上耳边
不断传来的海浪声,让人不禁联想起亚得里亚海边的
意大利餐厅。
门口悬挂着的招牌上写着『月光沙滩』这四个字。
月光沙滩是吗。
门上挂着写有『营业中』字样的牌子。
我们不禁停下了脚步,被咖啡店和这美丽的夕阳构成的
美景迷住了。
【??】
「哎?难道是」
【阿诚】
「哎?」
突然听到说话声。我觉得有些耳熟,寻找着声音的发源
地
声音是从咖啡店那边传出来的。
那里有一个女孩儿,手里拿着扫帚,正在向我们这边张
望。
哎?那个女孩儿不就是
只见她把扫帚立在墙边,向我们几个人这边跑过来。
【??】
「那个你们就是定购过火腿比萨的
那几个人吧是吧?」
她就是上午来送比萨的那个女孩子。
【亿彦】
「哎?啊,啊啊,上午真是多谢了」
亿彦也像忽然想起来了似的,脸上露出不太自然的微
笑。
那时候,虽然没有什么恶意(?),可是毕竟说了假话
所以现在觉得有些尴尬。
【优夏】
「嗯什么?你们认识吗?」
啊对了。优夏和阿遥当时没见到这个女孩子。
【阿诚】
「啊这个嘛,中午不是有人送比萨过来吗?那个送
比萨的人就是她」
【优夏】
「啊啊,是这么回事儿呀」
优夏点了点头。
【??】
「呵呵谢谢您们的光顾~」
少女鞠了一躬,表示感谢。
原来她是在这家咖啡店工作的呀
哎?阿遥好像不高兴的样子嗯?
阿遥?
阿遥一直死死盯着少女的脸,脸色不大好看。
【阿诚】
「阿遥?」
听到我的呼唤,阿遥把目光转向了我
干什么?
她的眼睛在问我。在她的目光注视下,我感到有些
迷惑。
【优夏】
「我说,咱们别站在这里说了,进去休息一会儿怎么
样?」
还没等我说出下面的话来,优夏已经这样提议了。
大家都把视线集中到优夏身上。
【亿彦】
「是呀走得有些累了,我们就休息一下吧」
【??】
「嗯嗯,好的。快请进吧~」
亿彦和那少女都表示赞成。
【优夏】
「阿诚呢?阿诚同意吗?」
【阿诚】
「哎?我?啊啊,嗯我怎么都可以了」
我想着阿遥的表情,还是先这么模棱两可地回答好了。
【优夏】
「阿遥呢?阿遥也同意吧?」
优夏最后问阿遥,她以为阿遥一定会赞成的吧
【阿遥】
「我我不去了我想先
回去了」
【优夏】
「哎?为什么?」
优夏听了她的话,一脸疑惑。
【亿彦】
「哎?你怎么了,阿遥?身体不舒服吗?」
阿遥忙摇了摇头。
【优夏】
「那为什么呢?」
【阿遥】
「」
【优夏】
「那你就听我们的吧,没有特殊原因,还是不要一个人
单独行动吧。我们这可是集体活动」
【阿遥】
「」
【亿彦】
「阿遥一定也累了吧,在这里歇一会儿,就会好的」
【优夏】
「就是的,阿遥」
【阿遥】
「嗯」
阿遥总算点了点头,一幅迫不得已的样子。
只是因为累了也许是吧。
打网球时也是这样子,在房间里,也经常喜欢一个人独
处。
她好像并不喜欢集体活动,也不能适应这种集体宿舍的
环境
注意到刚刚她看那个少女的目光,我思考着这些事情。
【??】
「嗯。总之大家都同意了,是吧?」
【阿诚】
「嗯?啊啊,好像是吧」
少女听了我的回答,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
「好的,下面
让我带四位客人到月光沙滩里面去吧~」
我们在少女的引导下,进了月光沙滩。
【??】
「姐姐,有客人来了~」
哎?姐姐?
【??】
「哎呀?至美竟然招呼进来客人了,真是少见呀」
柜台里面的女子笑着把我们迎了进去。
她的年龄大概也就是20几岁吧。
一头短发,身上围着围裙的样子,看上去很亲切在
她身上流露出一种温柔的家庭的气息。
【阿诚】
「那个少女叫她『姐姐』,这么说,她们两个人应
该是姐妹了?」
【至美】
「没错,姐姐和我可是亲姐妹呢~」
被叫做至美的少女~马上自豪地说道
可是,这根本没有什么可值得骄傲的呀,我觉
得
哎呀?
阿遥?
是我的心理原因吗
看到柜台里面的女子,阿遥显出一种慌乱的神色
【阿遥】
「」
阿遥一句话也没有说,只默默地看着窗外的风景。
她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就像一个没有思想和生命的木偶
难道是我又看错了吗?
【优夏】
「那那个,这么说,你的姐姐就是这里的老板了,
经营这家店的只有你们两个人了吗」
【??】
「啊啊不是的,不是的。我只不过是在这里打工,
至美是我的帮手而已」
优夏是在问那个少女,而她的姐姐却抢着回答了。
【亿彦】
「哎?」
【逸美】
「对不起,忘了自我介绍了。我是在这家店里打工的,
名字叫『守野逸美』」
【逸美】
「这是至美,是我妹妹,有时会到店里来给我帮忙。至
美快来和客人打个招呼」
叫作逸美的女子,让那个少女也来向我们作自我介绍。
【至美】
「啊那个我叫『守野至美』。现在学
校放假,我就到姐姐这里来玩儿的」
【至美】
「店里忙的时候,我还可以帮着姐姐做很多事呢!」
【至美】
「今天中午还来了一队团体旅游的客人要是没有我
在这里帮忙的话,还不知道会忙成什么样呢」
至美在自卖自夸
【优夏】
「至美,好能干呀~」
优夏抚摸着至美的头。
【至美】
「当然了!至美已经是大人了」
可是瞧她那幅被抚摸着头,洋洋得意的样子,怎么看都
还像个小孩子。
为了孩子的将来,还是不要太娇惯她们的好。我这么随
便的想着。
(守野逸美和守野至美。守野两姐妹)
(嗯?守野?)
对『守野』这个名字,我产生了一种莫名的奇妙的
感觉
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似的?
难道是心理原因?
过了一会儿,逸美小姐告诉我们,这里的店长现在不在
,说是到意大利买店里用的餐具去了。
所以现在这里只有逸美小姐一个人在打理咖啡店的一切
事务。
听说这里的店长常常出去买店里用的餐具或材料,他不
在是常有的事。
【逸美】
「所以,实际上我现在就是这里的代理店长了!」
逸美小姐说着,笑了起来。
我看着她那温柔的笑容被这种成熟女性特有的
魅力吸引住了。
为了控制自己的心绪,我调转视线,开始打量起店内的
装饰。
店内的装饰就像从外面看去所能想象到的一样,有一种
意大利餐厅的氛围。
不论是柜台上,还是餐桌上,所有的地方布置的都和
店内的气氛十分和谐。
从店里面摆放着的古老的自动留声机中,缓缓地流淌出
十年前曾经流行过的爵士乐曲
整个店里充满着安静祥和的气氛。
透过面朝着大海的窗子,可以看到傍晚的沙滩,在这个
不算宽敞的小店中,能感受到一种舒畅的开放感。
店的深处有一个通往外面的侧门,好像店里面就是一个
敞开式的大露台。
而且只看柜台,觉得这里与其说是餐厅,还不如说
是一间酒吧呢。
【逸美】
「到了晚上,这里就变成餐厅兼酒吧了」
逸美小姐看我一直在观察店里,就向我解说道。
『呀!』,我脑子里面想的什么她好像都知道似的
【阿诚】
「真是,真是这样吗哎」
我朝她深深点了点头,赶忙把目光移开了。
我觉得要是这么一直看着她的眼睛,会被她看穿心
思我真的有这种感觉。
我改向至美的方向望过去。
【亿彦】
「那么至美,你现在上几年级了呀?」
那边,亿彦正在和至美搭话。
【至美】
「哎?我上三年级了」
【亿彦】
「哦,是嘛,初中三年级了。马上就要参加中考了
现在是不是很辛苦呀」
【至美】
「不是,不是初中三年级,是高中三年级!」
【阿诚】
「什么?」
我一脸吃惊的表情。亿彦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巴。
本来嘛,她来送比萨的时候,我们大家都以为她只是个
初中学生。
【至美】
「至美现在都已经17岁了呀!」
至美撅起嘴巴,表示抗议。也许,她本来就对自己的这
幅小孩儿似的样子,有一种自卑感吧
可是不过这个长相,孩子气也该
有个限度吧。
【逸美】
「我说,看你们的样子,像是大学生呢?」
一直在一旁微笑着注视着我们的逸美小姐,替我们解围
似的问道。
【优夏】
「啊,是呀,我们都还没有做自我介绍呢」
优夏清了清喉咙,开始介绍起自己来。
说自己现在是大学三年级的学生。
和我们一样,都是研讨小组的成员。
为了进行集训,现在和大家一起住在小木屋里等等
这些。
不一会儿,我和优夏都做过了自我介绍。
【逸美】
「优夏,阿诚好的,我记住了」
【至美】
「至美也记住了~」
【优夏】
「她是」
【阿遥】
「」
【逸美】
「?」
【至美】
「??」
【阿诚】
「喂,喂!阿遥」
阿遥始终注视着窗户外面,默默地一言不发。
【优夏】
「啊她是,她也是我们的小组成员,叫桐口遥」
【优夏】
「本来是比我们低一年级的,跳级以后就成了我们的同
年级同学了。对吧,阿遥?」
【阿遥】
「」
【优夏】
「她就是这样,有些怕见陌生人,不太懂得和人交
往,其实,她是一个很优秀的女孩子呢」
优夏费尽了口舌,在替她解释可是阿遥本人
却是一幅事不关己,毫不在乎的样子。
【逸美】
「哦,原来是这样呀。我明白了。」
逸美小姐露出和方才一样的笑容。可是我不知道她是
不是真的明白了
【至美】
「阿遥小姐,你好,请多关照~~」
至美伸出右手,要和阿遥握手。
【阿遥】
「」
阿遥回头看了一眼至美,就又把视线移向窗外了。
【优夏】
「阿遥!?」
优夏忍不住去催促阿遥,可阿遥仍旧没有反应。
至美的手伸在那里,感到很尴尬,没办法只好摇了摇头
把手收了回来。
逸美小姐仍旧是一脸笑容地,温和地注视着阿遥。
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亿彦】
「下面,轮到我了!」
亿彦的大嗓门,好象把这厚重的空气都切断了。
这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把全体人(除了阿遥)的目
光全都吸引过去了。
这家伙怕大家把他给忘了,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亿彦】
「我就是性格豪爽,有血有泪,为了守卫地球的和平,
而被天神派来人间的正义战士名字叫做『饭田亿
彦』!」
亿彦以向右倾斜45度的角度迎着至美和逸美的视线,
一口气倒出了这一大串台词。
这家伙刚才被憋闷坏了,这下统统爆发出来
听了这么滑稽的自我介绍,逸美拼命地忍住,才没笑出
声来。
可是至美听了亿彦的话,却呆呆地楞在那里。
【至美】
「饭田是吗?」
听了至美的话,我一下子清醒了。
喂,亿彦!她送比萨的时候,你不是说过你叫『朝
仓』的嘛
亿彦也好像突然察觉自己说漏嘴了,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好像在摆模特儿造型。
我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至美】
「哎?可是之前你的确是说你叫『朝
仓』呀」
【亿彦】
「哎,不,那个是」
亿彦朝我这边看过来。我把脸转过去,当作没
看见。没必要帮他说谎话,姑息纵容他。
就在这个时候,大门忽然被撞开了。
我们吃了一惊,一起向门口望过去
只见一个头上束着马尾辫的女子站在那里。
【??】
「我是『朝仓』,这里的负责人在吗?」
女子环视了我们一周。她的个子并不算高,可是我却
有一种被她从上面朝下俯视我们的感觉。
【逸美】
「在这里我就是,有什么事吗」
逸美平静如常地回答道。她好像一点都没有感觉到这
女子带来的压力。真是不简单呀。
【??】
「你们是怎么搞的!?」
女子忽然大声喊道。我们几个人都惊呆了。
注意到我们几个人,这女子顿了顿,吸了口气。
好像正在让自己尽量平静下来。
【沙纪】
「对不起,失礼了。我叫朝仓沙纪,住在朝仓别墅」
这女孩子叫做沙纪倒挺合适的。别墅呀她竟然是
个地地道道的大小姐啊
【逸美】
「这个这个欢迎您光顾小店,非常感谢」
【沙纪】
「其实也不是常到你们这来的我叫的比萨,你们
还没做好吗?」
【逸美】
「啊?这是怎么回事呀?」
【沙纪】
「我说比*萨!已经过了多久了!?」
【逸美】
「过了多久了?」
【沙纪】
「6个小时了,6个小时!你们店怎么能够这样做生意
呢!」
【阿诚】
「6个小时,能等这么长时间呀?」
【亿彦】
「就是有这样的有闲人」
【沙纪】
「我没和你们说话!」
【亿彦】
「我也没在和你说话呀!」
【阿诚】
「我们只是想什么说什么而已!」
【沙纪】
「没经我同意,你们就不要讲话!听到了吗?」
【阿诚】
「什么?」
叫沙纪的女孩子转过头来,用锐利的目光瞪着我。
我在她的厉害的目光下
沉默不语
据理力争
我没有畏惧,对她说道。
【阿诚】
「这是干什么,好像自己很伟大的样子」
【沙纪】
「你说什么!」
【阿诚】
「本来就是嘛。送餐晚了是不对,可你与其站在这里发
脾气,不如当初早点和店里联系,早点解决问题」
完全正确的理论。
沙纪迟疑了一下,马上又向我投来凶巴巴的目光。
【沙纪】
「你说什么根本就不了解情况
我不想和你们这些粗野的家伙说话!」
【沙纪】
「够了!我刚才已经说过了,我没有心情和你们争论!
我现在要找这个店里的负责人说话!」
看来说什么都没有用了我决定结束这种非建设性
的谈话。
【阿诚】
「是是我知道的。可是」
【沙纪】
「?」
【阿诚】
「我觉得作为一个女孩子,还是不要经常摆出这种飞扬
跋扈的架势比较好」
【沙纪】
「」
怎么样,我可是从来不会向强权低头的。即使对方是个
大小姐。
而且,我也是说的心里话。她要是不开口的话,看上
去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呢。
【沙纪】
「哼!」
不知她是恢复了一些冷静,还是觉得再和我争论没什么
意义,总之,她瞥了我一眼,之后径直朝柜台边走过
去了。
优夏呼了口气,呆呆地看着沙纪。
大概被吓住了吧。
亿彦从鼻子里『哼』了一声。
被沙纪一顿抢白,感到很不服气。
阿遥从刚才开始就一直低垂着头。
她到底是怎么了呀?
沙纪气哼哼地来到柜台前。
开始冲着逸美不停地发牢骚。
【逸美】
「这么说,您这6个小时做什么了?」
【沙纪】
「我在等你们送餐呀!」
【逸美】
「一直等了6个小时?」
【沙纪】
「你说什么!我哪儿有那么多闲工夫!」
逸美小姐说的话,温柔是温柔,可是有点儿不小心
总之,好像在向沙纪的火药桶里加汽油。
【沙纪】
「我可是,我可是,一直在忍着的」
【沙纪】
「别的先不说,你们知不知道我订了比萨?」
【逸美】
「嗯,当然」
喂喂,你在说什么呀?
可是逸美小姐却肯定地点着头
【沙纪】
「没有办法,只好忍着饥饿继续玩了!」
【逸美】
「原来是这样呀」
我一点儿都不明白。逸美小姐,你真的听明白了吗?
这时候,至美悄悄凑到逸美身边。
【至美】
「姐姐,她说的话,你都听明白了?」
嗯嗯,我也正想搞明白呢。
逸美小姐小声地回答至美。
【逸美】
「明不明白都没关系的,这时候只能这样做了」
【至美】
「哎?怎么做?」
【逸美】
「没有办法,就只好听着她讲呗」
【逸美】
「这种类型的人,让她把想说的都说够了,她就会回去
的。我们要做的就是一忍再忍知道了吗?」
原来如此呀,不愧是有经验的代理店长。
【至美】
「为什么我们必须要忍呢?」
【逸美】
「因为是我们送餐时出错了呀」
【至美】
「什么!至美送到了呀!」
【逸美】
「别这么大声儿了。要不是至美出错,怎么会搞成这个
样子?」
【至美】
「太过分了!姐姐,你不相信至美的话!?」
【逸美】
「可是,人家说你没有送到的嘛」
【至美】
「我送到了!至美确实把比萨送到『朝仓』家里
了!」
我心头一惊。她说的是那个比萨。
当时至美的确说的是『给朝仓家的』。
但是亿彦却把它我向亿彦望过去。亿彦好像也
明白了,坐在那里,显出一幅慌慌张张的样子。
这时候,沙纪用手敲击着柜台说道。
【沙纪】
「我没有同意,不要讲话!」
【至美】
「至美绝对给『朝仓』先生送去了!」
说着,她指了指亿彦。亿彦慌忙把脸扭过去。
【沙纪】
「等等,这是怎么回事!?」
沙纪咄咄逼人地转向亿彦。
亿彦只好停下脚步。
这家伙,还想跑呢。
『要说,这个嘛』
我一点都不打算袒护亿彦
我一点儿也不打算袒护亿彦。
这样的局面,都是亿彦一手造成的
不,一切的根源应该是优夏做的午饭
就在沙纪一个劲儿地逼问亿彦的时候,优夏开口说道。
【优夏】
「你叫沙纪难道你就是那位朝仓沙纪小姐吗?」
【沙纪】
「?」
【优夏】
「记得吗,我们以前在一所中学上学」
【优夏】
「哎,我记得那是在一次活动中。我们不是还一起
画了一幅魔法画的吗?」
【沙纪】
「你是优夏!?」
【优夏】
「你真的是沙纪!好久不见了,有几年了呀?」
【沙纪】
「自从我进了K大的高中部,我们就没有见过面了,算
起来有5年了吧」
【优夏】
「真令人怀念呀。然后呢?你果然上了K大学吗?」
【沙纪】
「当然了。优夏你呢,怎么会在这个岛上?不会是住在
这里吧?」
【优夏】
「怎么会呢!我在参加大学的研讨集训,就住在那边
树林中的土坡上的木房子里」
【沙纪】
「哎,真的吗?那么,和我家的别墅离得很近呀」
两个人突然亲热起来了。
听了她们的话才知道,沙纪每年都会到岛上来。
这次是因为『2月份的考试前学校放假,所以一直呆在
岛上』她是这么说的。
大学开学以前,一直悠闲地住在这里。
和我们完全不同。
我正想着,这时逸美加入优夏和沙纪之间的谈话。
【逸美】
「那么今晚我请客,庆祝二位校友在这个小岛上再次见
面。」
【优夏】
「哎,这个不好意思呀」
【沙纪】
「等等,等一下我可是为比萨的事儿来的」
【逸美】
「所以,我正要向你表示歉意」
沙纪哑然,逸美转过头来看着我们。
【逸美】
「你们大家也一起参加吧,怎么样?」
【阿诚】
「这个嘛」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好。
很人家不熟悉就这样,有点儿不太好意思。
可是要是回住处的话,等待着我们的就是优夏的杀人料
理。
怎么办呢
我一边犹豫着,一边看了看阿遥
可阿遥一直没有抬起头来
那么,还是算了吧我考虑着。
我们就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
【至美】
「喂,不要回去了」
我的思考被打断了。这时至美两只手抓着我的胳膊,不
停地摇晃着,就像个朝大人要玩具的小孩子似的。
【至美】
「大家难得聚到一起来,你们要是走的话,多扫兴呀。
是不是,啊?」
【逸美】
「是呀,不要客气了」
逸美小姐也来帮着至美说。
【阿诚】
「可是」
我还在惦记着阿遥刚才的态度。
【逸美】
「还是因为」
【阿诚】
「??」
【逸美】
「我做的饭菜不能吃你们是这么想的吗?」
逸美面带微笑地说着,可是眼睛里却看不到一丝笑意。
【阿诚】
「不不,承蒙款待,我们很高兴」
看样子没办法拒绝了。
【逸美】
「那,这样就最好了!」
【优夏】
「回去准备晚餐又麻烦,我看这样最好了」
【优夏】
「沙纪也同意吧,回去的时候,咱们还可以作伴一起走
呢」
【沙纪】
「嗯」
【沙纪】
「是呀。那就这样好了」
【优夏】
「太好了,就这么决定了~」
【优夏】
「那个,逸美小姐顺便问一下,你准备给我们做些
什么吃的呀?」
【逸美】
「嗯,这个嘛」
逸美想了一下,然后眼睛一亮。
【逸美】
「有海鲜拌饭和意大利沙拉,还有西式红菜汤!」
【阿诚】
「海鲜拌饭不能做,逸美小姐」
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脱口而出了
【逸美】
「不能做?」
【逸美】
「啊,难道是怀疑我的手艺吗」
【阿诚】
「哎?怎么会呢,我不是那个意思」
【逸美】
「那么,为什么你刚才说不能做呢?」
【阿诚】
「因为米已经被用光了吧?」
【逸美】
「哎?」
逸美小姐听了我的话,楞了一下,打开摆在柜台角落的
米罐子瞧了瞧。
【逸美】
「哦,真是的只剩下一瓢米了呀」
【至美】
「啊,姐姐!中午来过一队团体客人!」
至美忽然大声地说。
【逸美】
「啊啊,是呀。这么说来,是因为他们所以」
【逸美】
「真是的,我把这事儿忘了中午一下做了十个
人的海鲜拌饭呢」
【逸美】
「嗯???可是,阿诚,你怎么知道的?」
【阿诚】
「这个嘛,因为」
哎?
这个嘛,因为因为什么呀?
我本来想说什么来着?
我知道的确是有原因的!?
【阿诚】
「不,不知为什么好象就有这种感觉」
我说的是心里话。
真的只是感觉。
没有任何其他的理由。
【逸美】
「嗯」
逸美小姐点了点头。
其他的人都不可思议地望着我。
【至美】
「不过,无所谓啦!」
随着至美的声音,大家的视线又一齐转向了至美。
【至美】
「总之,幸亏早发现了」
【至美】
「要是开始做了,才发现的话,可就晚了!」
大家频频点头,表示『的确如此』。
【至美】
「现在最重要的,没有米可怎么办呢?这可是个大
问题呦」
【阿诚】
「我去买吧?」
我抢着说道。
可能是想不管怎么说,先从这里逃出去吧。
【阿诚】
「而且,我们被招待,怎么说也应该帮着做些什么的
吧」
【逸美】
「不过,真不好意思」
【阿诚】
「没什么。交给我了」
【阿诚】
「逸美小姐还有许多其他要准备的呢」
【阿诚】
「在我回来之前,把其他的一切都准备好就行了!」
【逸美】
「嗯这样可以吗?」
【阿诚】
「没问题!」
【逸美】
「那么不好意思,就听你的了?」
【阿诚】
「当然!」
【优夏】
「那,我也来帮忙做点儿什么吧!」
【亿彦】
「你?」
【阿遥】
「你?」
【阿诚】
「你?」
【优夏】
「我来做逸美小姐的助手,给大家做个菜什么
的」
亿彦,阿遥和我,脸上的表情一瞬间都凝固了。
【阿诚】
「不,优夏,不要啊」
【优夏】
「为什么?」
优夏要和我一起去买东西的
这样做有些失礼吧?
【阿诚】
「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失礼呀?」
【优夏】
「失礼,为什么?」
【阿诚】
「你看你动脑筋仔细想想看呀?要是换了优夏站在
对方的立场上,会怎么想呢?」
【阿诚】
「优夏特意要招待客人,而客人却说『我来帮忙』什么
的?」
【优夏】
「嗯」
【优夏】
「是这样呀好像有点道理吧?」
【阿诚】
「我说的没错吧?所以优夏现在应该遵守礼节,老老实
实地坐在椅子上等着就行了!」
【逸美】
「嗯,有你们帮忙我很高兴,不过今天就不用了,都交
给我们好了~」
【优夏】
「知道了,我今天就老老实实地在这儿等着好了」
呼
好危险呀
【优夏】
「可是逸美小姐?你说今天都交给我们,指的是」
【至美】
「这个嘛~至美也来帮忙呀!」
【逸美】
「别忘了至美现在也是我们的店员呢」
【至美】
「姐姐说的没错,可是至美除了准备碗筷和端盘子上菜
以外,什么都不会做呀」
至美一边说着,一边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阿诚】
「那我就先去买米了」
走到门前,手放在门把手上,刚要打开门时。
可是
(想起自己一个人去,觉得有点儿寂寞)
反正大家都在那里等着,也没什么事情做,不如叫上谁
和我一起去吧。
我想着,停住了脚步
对阿遥说话
对沙纪说话
对阿遥说道。
【阿诚】
「喂,阿遥?我去买东西一起去吗?」
【阿遥】
「」
阿遥没有回答。
【阿诚】
「哦你如果不想去,就算了吧」
阿遥把视线转到一边。
好像思考了几秒钟
然后静静地站起身来。
虽然她还是没说话,不过这个样子就表示她的回答是
OK了。
【阿诚】
「好吧,那我们走吧?」
我兴致勃勃地说着,而阿遥却已经一言不发地从我身边
走过去了。
她一个人走出了店门。
【阿诚】
「喂,喂,等等我,阿遥!」
我慌慌张张地跑出去追她
穿过小店的门
阿遥正在那里拘谨地等着我。
【阿诚】
「那么,我们走吧」
【阿遥】
「好的」
我感觉到,我的力气都从刚刚踏出的这只脚上消失了。
为什么这个人会是这样毫无反应呢
【逸美】
「喂,等等!」
逸美从店里跑了出来。
【逸美】
「对不起。我忘说了,在店的旁边有自行车,骑着
它去吧」
【阿诚】
「有自行车吗?」
【逸美】
「虽说走着去也用不了多长时间,不过,不过你看
,拿着东西走就不方便了」
【阿诚】
「是啊。抱着10公斤的大米,的确是有点费劲儿啊」
【逸美】
「车没锁上。那就拜托了,好吗?」
【阿诚】
「没问题」
我目送逸美离开,朝着店的旁边走去。
就在这个时候。自行车如同风一样地飞驰过来。骑在
车子上的正是阿遥。
【阿诚】
「啊?阿遥,你是什么时候去取车的呀?」
阿遥既没有回答,也没有停下来。
【阿诚】
「等等呀,喂!真是的!」
我条件反射般地跑了起来。
骑着自行车的阿遥,开始渐渐远去。我拼命地加快了奔
跑的速度。
可是,根本追不上。因为阿遥也在不断地加快速度。
【阿诚】
「喂,阿遥!我不是让你等一等嘛!」
我大声地喊了起来,阿遥这才捏住了闸。
对着好不容易才追上来的我,阿遥只说了一句话
【阿遥】
「我自己的事情,我要自己做」
听到这句话,我真是无话可说。
【阿诚】
「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把我扔下吧,不然你也来试试
这种感觉吧」
【阿遥】
「自己的事情,不是要自己做吗?」
【阿诚】
「喂,阿遥?自行车只有一辆,对吧?我的意思,你明
白吗?」
【阿遥】
「」
【阿诚】
「所以呀」
【阿遥】
「那么,你坐上来?」
【阿诚】
「哎!?」
【阿遥】
「我想,驮架上坐一个人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这怎么能行呀』
『那就拜托了』
【阿诚】
「那就拜托了」
说着说着,我讨厌起自己来。
(为什么必须得这样呀?)
--于是,在阿遥骑的自行车驮架上,我只好老老实实
的坐了上去。
觉得有一点羞耻,有一点懊悔,还有一点难过。
(居然有这样的女孩子,你离她那么近,可却又感觉如
此遥远)
我不禁这么想到。
我把放在地上的又大又重的购物袋塞进了自行车的车筐
里。
就在那一刻,自行车的前轮就已经不堪重负地歪了。不
管怎么说,毕竟这也是10公斤重的米呀。
阿遥对此视而不见,轻轻地上了车。还是那样坦然。
【阿诚】
「你等等。」
【阿遥】
「你快点上来!」
可是无论如何,也不能像刚才那样了。因为自行车已经
处于这样的状态了。
而且,阿遥是女孩子。虽然她有些地方让人觉得莫名其
妙
【阿遥】
「你不回去吗?」
【阿诚】
「这回应该轮到我了吧?」
我不由得这样说道。
【阿遥】
「什么?」
【阿诚】
「我说,这回应该轮到我了。轮到我骑车了。」
我把阿遥领到一边,握住了自行车的车把。让阿遥回过
头,然后指指自行车的驮架。
【阿诚】
「人是必须互相帮助的,对吧?」
虽然我知道接下来会惹出很多麻烦,但是还是忍不住装
了装样子。
【阿遥】
「互相,帮助」
【阿诚】
「总之,你就快坐上去吧」
阿遥点点头。她看起来很倔强,其实也有很多爽直的地
方。
看了一眼横坐在驮架上的阿遥,我在心中一阵窃喜。
不过,我还是有点后悔。后悔什么呢,我是在后悔
让阿遥坐上了车。
苗条的阿遥,体重应该是相当轻的。可是10公斤的米
并不好对付。我大腿肌肉的负担不同寻常的沉重。
【阿遥】
「让我下车吧?」
紧紧地抓住我的腰坐在后面的阿遥问道。
【阿诚】
「不用,没关系」
我有点反感。在这里怎么能打退堂鼓呢。我下定了决心。
【阿遥】
「我觉得我下车比较合理」
合理吗。这不是愚弄人吗。
【阿诚】
「我说了没关系!都到这儿了,怎么能停呢!」
【阿遥】
「你为什么生气呀?」
【阿诚】
「不为什么!既然我说了要做,就绝对要做!」
【阿遥】
「是这样呀」
我悄悄地望后看了一眼。阿遥是什么表情呢,我突然想
要看一看。
就在那一瞬间,压瘪的后轮就要打滑倾斜了。
【阿遥】
「危险!」
这么说着,阿遥一下子紧紧地靠在了我背上。我感觉到
两个小小的隆起。我的整个身体一下子热了起来
【逸美】
「好了,饭菜都已经做好了」
一边说着,逸美一边把做好的菜一样样都端了上来。一
看就知道,每一道菜都是绝品。
从热腾腾的西式红菜汤里,飘出一股浓郁的香气
从浇在意大利沙拉上的浓浓的汁中,飘出咖喱和橄榄油
的香气
从盛满炖鱼鲜的拌饭中飘出一阵阵鱼蟹羹特有的香气。
我的口水就快要流出来了。
【阿诚】
「我就不客气了!」
我赶忙盛了一勺热气腾腾的红菜汤,放进嘴里。
【阿诚】
「唔唔唔唔」
我想我没准儿会就这么晕过去的。
简直太好吃了呀
和中午优夏作的饭菜(如果那也叫饭菜的话)相比,简
直是天壤之别。
感觉这么好吃,可能也是和中午那顿饭有点儿关系。
【阿诚】
「逸美小姐,你的手艺简直太棒了!」
我不禁满怀感慨地说。
【逸美】
「太好了,我很高兴」
逸美小姐开心地看着我们吃得香喷喷的样子。
【优夏】
「瞧,就连沙纪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呢,是吧?」
优夏对沙纪说。
【沙纪】
「嗯,这个嘛味道还算不坏」
她虽是这么说,却一直不停地在往嘴里夹菜吃。
没等到比萨,所以她可能根本就没有吃午饭。
看着沙纪豪放地大吃的样子,逸美小姐无限满足地笑了。
阿遥和至美并排坐在我的斜前方。
【至美】
「怎么样?怎么样,姐姐做的饭菜特别好吃吧?」
至美笑嘻嘻地问身边的阿遥。
这时
阿遥忽然停下来,
然后静静地把右手里的匙子放回了盘子上。
大家一下子都安静下来
【阿诚】
「阿遥,你怎么了?」
我问道,可是阿遥紧闭着嘴唇,一句话都不说。
至美也满脸疑惑地,扭过头来看着阿遥。
【阿遥】
「对不起」
发出耳语般的声音。
【亿彦】
「是身体不舒服吗?」
亿彦担心地问道。
【阿遥】
「唔,嗯」
阿遥嘟囔着,脸色看上去确实很不好。
说起来,刚才到这里来的时候,阿遥的样子就有些奇怪。
【阿遥】
「真是对不起」
说着阿遥从椅子上站起身来。
【逸美】
「你还好吧?」
逸美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她来到阿遥身边。
阿遥像是被逸美小姐搂在怀里似的,在离我们的大餐桌
很远的位置柜台一角的椅子上,静静地坐下来。
【至美】
「至美是不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呀」
至美『不知所措』地愣在那里。
稚气未脱的大眼睛,闪着清澈的光芒。
【优夏】
「哈哈,没关系,至美,这不是你的错!」
优夏温柔的声音打破了这种不愉快的气氛。
我们继续和刚才一样,围坐在了大桌子周围,享受着豪
华的晚餐。
阿遥似乎也平静了下来,现在重新又回到座位上来了。
逸美小姐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完之后,给我们端上来了
饭后的红茶。
【逸美】
「红茶够了吗?」
逸美小姐确认是否每个人都有红茶了。
这时候
【亿彦】
「实在不好意思」
亿彦说道。
看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可又十分胆怯的样子
【亿彦】
「这么说来,逸美小姐?」
【逸美】
「嗯?」
【亿彦】
「刚才您说过是吧?『到了晚上这里就变成了餐厅兼酒
吧』什么的」
【逸美】
「我是说过呀,怎么了?」
【亿彦】
「那这样的话,难道您今天为了招待我们,而特意提前
结束营业了是吗?」
【逸美】
「哎?」
说的有道理呀。
我们吃晚饭的时候,的确一个客人也没来过
【阿诚】
「那就是特意专门招待我们几个了呀」
【至美】
「啊哈哈哈哈!不对不对!」
至美忽然捧着肚子大笑起来。
【至美】
「现在一直是在营业中的啊!我们的小店平常就是这样
子的!」
【至美】
「也就是说处在一种开店休业状态中」
【逸美】
「啊这个嘛,一到晚上」
【至美】
「晚上就是白天,客人也很少呀,不是吗?」
【逸美】
「嗯因为现在是淡季的缘故」
逸美小姐的情绪看上去好像有点低落。
【沙纪】
「可是这里的饭菜味道这么好,经营却不理想,真是有
些不可思议啊?」
【至美】
「客人都被抢走了被月屋」
【沙纪】
「『月屋』?」
【至美】
「瞧,从这里也能看到的吧?那个显眼的大型建筑物!」
顺着至美手指的方向,确实看到黑漆漆的夜色中有一幢
灯火通明的白色的建筑物。
【至美】
「那就是月屋旅馆,是我们店的竞争对手」
【阿诚】
「嗯」
【至美】
「看上去给人感觉好像很豪华似的,实际上是一个非常
大众性的旅馆」
【至美】
「在它顶层的观光餐厅,不仅在价格上比这里要便宜
不少,而且看上去也非常高级」
【沙纪】
「但是却没有这里有品位啊!」
沙纪一句话点中了其中的要害。
【沙纪】
那座建筑同这里的景观很不相称。
只是有些高大而已」
【沙纪】
「不过是『装璜豪华』些罢了」
【逸美】
「就是嘛?没错没错没错!」
【逸美】
「不愧是沙纪小姐,真有眼光呀!」
逸美小姐也在一旁帮腔。
【沙纪】
「哦,我可不是在为你们店辩护呦!」
不过,我想沙纪说这句话不是出自本心的。
不喜欢赞同别人的意见,所以故意改变立场
沙纪一定是这种别人说东,她偏说西的扭脾气。
而逸美小姐却在一旁两手摆弄着茶匙,脸上露出愉快的
笑容。
逸美小姐实际上非常了解沙纪话里的真正的意思。
【至美】
「而且,那里还有游泳池呢!」
只有至美一个人还糊里糊涂的,听不出状况。
她说出的话不合时宜,自然惹来大家一阵笑声
『那么我们到那边的游泳池去看一看怎么样!』
我第一个提议道。
除了一个人固执地反对之外,其他人都很赞成。
【逸美】
「好了,现在已经看过了。还是早点回去吧!」
逸美小姐不想在这里多待,令我感到有点儿意外。
其实,刚才大家都赞成来这里,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
出乎意外了。
我刚才只不过是随便说说而已的。
根本没有想到能够真的来到这里
【优夏】
「这里比我想像的还要好啊!」
优夏这样说道。
声音虽然不大,不过心里的兴奋之情已经表露无疑了。
【阿诚】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我有些夸耀地说。
游泳池周围没有围墙。
周围只有一些篱笆,我们从缝隙间很容易就钻进去了。
而且运气非常好,这里除了我们以外,再没有见到其
他人
【优夏】
「啊!对了!」
优夏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大声说道。
【阿诚】
「???」
【优夏】
「我去拿游泳衣来~」
【阿诚】
「啊,什么!?」
【优夏】
「我们好不容易成功地进来了,不游泳不是很可惜了
吗?」
【阿诚】
「」
【优夏】
「我现在就回小屋去取游泳衣来
你和大家说一声!」
【阿诚】
「喂!等等呀,优夏!」
没等我说话,优夏已经跑出去了
(她是说『回小屋去取』)
说的倒简单,从这里到那里往返大概需要一个小时的时
间呢
我们『就一直在这里等着』吗?
真是的自作主张优夏这家伙
我正想着,沙纪出现了。
沙纪忽然这样说道。
【沙纪】
「终究还是日本的旅馆,把这里建成现在的样子。」
【阿诚】
「哎?」
【沙纪】
「这里的经营者根本不明白,月下沙滩的真正的
美」
沙纪的目光严肃而认真。
【沙纪】
「不论什么样的人工装饰,都远远比不上自然的景色」
『是这样的』
『真的吗?』
【阿诚】
「是吗?」
【沙纪】
「是的
这里只不过是个俗气的娱乐场所罢了?」
沙纪说完就离开了。
她说的,我不太赞成。
我觉得,『这里的气氛看上去很浪漫呢』。
看着眼前的景色由于游泳池底部安装了照明灯,所
以水中闪烁着点点银光。
从水底射向天空的银色光束,仿佛一条条通向天国之门
的路。
水波涌动之处,一片耀眼的光的世界
【亿彦】
「哇,美哉美哉」
忽然出现的亿彦,冒出这么一句来。
亏了他的出现,把我拉回到了现实世界中。
【至美】
「怎么样?明白至美的意思了吗?」
这次换成至美了
我微笑着,回答道。
--可是阿遥呢?
没有费工夫,我一眼就看见了阿遥。
她一个人坐在游泳池边,把脚尖浸在水里面。
随着脚尖不停的晃动,水中荡起一圈圈的细浪。
阿遥的全身都笼罩在晃动的光影中。
我被这景致吸引着,轻轻地走到她的身边。
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静静地坐在她的身边。
寂静中,只能听到哗哗的水声。
【至美】
「喂,过来呀!」
【逸美】
「至美,别那么大声儿」
游泳池的对面一侧,坐着和睦亲热的姐妹俩人
偶尔,吹过一阵
温柔的夜晚的微风
含着一股春天的泥土气息
还有身边的阿遥,被银光笼罩着,好像整个身体都
是透明的,看上去美丽极了。
『感觉好吗?』我问道
我看着阿遥的脸,一句话都没有说
【阿诚】
「感觉好吗?」
我的目光落在她那浸在水中的脚尖上,问道。
【阿遥】
「嗯」
她的这一声回答,一下子抓住了我的心。
里面包含着一种以前从没有过的温柔。
我也许是第一次,感受到了阿遥的真实的温度
不知道什么原因,感觉心中满满的。
为了不让她察觉到我此时的心情,我把视线投向远方的
水面。
银白色的光芒好像要一直渗入到眼底似的。
看着晃动的水面,感到一阵晕眩。
光的世界好像自己的身体就要被吸进去了
慢慢地收回视线
一种松弛下来的倦怠感,包围着我。
意识朦朦胧胧的。
(我现在到底是在哪里?)
忽然清醒过来。
对面的游泳池边,依然是逸美和至美姐妹两个人。
【逸美】
「喂!你再不停下我可要生气了!」
【至美】
「呵呵,过来,到这边来呀~」
至美站在游泳池的最边上向逸美挑衅。
逸美为了抓住她,一步一步的慢慢靠过去。
不一会儿
【逸美】
「哈,抓住了!」
逸美抓住了至美的衣袖。
--就在这时!
忽然大地一阵晃动。
平静的水面上立即掀起一层细浪。
光束零零散散地,洒向四面八方。
『啊!』我惊叫了一声,可是已经晚了。
逸美小姐掉进了游泳池里,激起一阵水花。
至美也许就是这样想的?她自己仍旧站在游泳池边
上,而把逸美闪到水中里去了。
逸美从水面上露出头来,就像个小孩子似的,满脸威胁
的表情盯着至美
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原来逸美和至美两个人在对面的游泳池边开玩笑。
(哎!?)
【逸美】
「喂!你再不停下来我可要生气了!」
【至美】
「呵呵,过来,到这边来呀~」
至美站在游泳池的最边上向逸美挑衅。
(又来了)
我有种预感。
(又发生了和刚才一样的事情)
(在月下的沙滩上,阿遥摔倒的时候)
就在我这样想的时候,逸美为了抓住至美,一步一步的
慢慢向她靠了过去。
我叫了起来。
【阿诚】
「不要过去,逸美小姐!」
逸美小姐转过脸来看了我一下。
可是马上就又把头转过去了,丝毫没有停下脚步的
意思。
【阿诚】
「逸美小姐!」
【阿诚】
「至美!」
我抬高了声音,可根本没有人答应。
这样喊是没用的。
她们认为我只是在提醒她们注意安全。
这样下去的话
【阿诚】
「逸美小姐,要地震了!!」
我叫道。
听到我的话,至美一下子回过头来。
就在这个时候
【逸美】
「哈,抓住了!」
逸美小姐已经抓住了至美的衣袖。
后面将要发生的我已经全知道了
大地颤抖着,水面上泛起波浪,银光向四面飞散。
这时一切都已经迟了
逸美小姐掉进了游泳池中,水面上溅起一阵水花。
从水里露出头来的逸美小姐还有她脸上的威胁似的
表情,都和我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
不久,大地重又恢复了平静
水面上再次恢复了静寂。
逸美小姐爬上了池边,从头到脚都湿透了。
毫发无损的至美,与彻底失败的逸美小姐
姐妹俩互相对视着
接着两人同时大笑起来。
从她们那充满幸福的笑声中,不难体会出俩人之间那种
亲密无间的感情。
没完没了,笑成一团的两个人
(啊哎呀呀)
我轻轻叹了口气,转过头来。
要是把她们放在这儿不管,也许她们能够一直这样笑到
天亮。
两人的笑声从旅馆的墙壁上反弹回来,回响在游泳池的
四周。
结果,当然是马上传来了警卫雷鸣般的怒吼声
我们从那里逃回到了月光沙滩。
从跑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了,我一直在思
考问题
『阿遥在沙滩上摔倒』『米用光了』还有
『刚才的地震和逸美小姐落水』
『要地震了』当时好像大家都没有注意到
我的话。
他们现在正在聊其它的话题。
【亿彦】
「总算安全了~刚才一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沙纪】
「逸美小姐来不及逃跑,被警卫抓住了」
【至美】
「那时候,要不是阿遥机灵,我们现在恐怕全都被抓
走了呢~」
【亿彦】
「是呀,谁也不会想到去摘警卫的帽子~」
【沙纪】
「更重要的是,帽子下面的是假发。不然的话,也不会
有人在意的~」
【至美】
「阿遥把它丢在了游泳池里~」
【亿彦】
「当时那警卫的脸色~」
【众人】
「哈哈哈哈哈哈~」
阿遥始终在一旁忍着,这时候,脸上不禁露出了羞涩的
表情。
这时候
【沙纪】
「哎?阿诚君,你怎么了?」
沙纪忽然注意到我的反常,问道。
【阿诚】
「没什么只是有些」
【至美】
「你在想什么心事吗?」
【阿诚】
「说是心事嘛」
【至美】
「嗯?」
【阿诚】
「怎么说好呢刚才在我的身上发生了一种奇妙
的现象」
【阿遥】
「奇妙的现象?」
嗯怎么说才好呢?
干脆的说出『自己的预知能力』
含糊掩饰
【阿诚】
「简单点儿说就是『预知』」
我清晰地说道。
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好像突然有了一种预知的能力。
要解释之前发生的这几件事情,只能说是因为具备了『
预知能力』了。
【亿彦】
「哇啊???」
亿彦瞪大了眼睛看着我,目光中充满了讥讽的神气。
【阿诚】
「喂在逸美小姐落水之前,我是不是说过『要
地震了』吗?」
【至美】
「啊说起来」
【阿诚】
「而且,今天晚饭前,米用光了的事儿,不知道什么原
因我也提前知道了」
【沙纪】
「嗯」
【阿诚】
「其它的,可能大家就都不知道了。在沙滩上,阿遥摔
倒之前」
【阿遥】
「哎?」
【亿彦】
「喂喂,你在开玩笑吧,石原?」
亿彦目光尖利地注视着我说道。
【亿彦】
「或者,你是在骗我们吧?」
【阿诚】
「蠢货!我这么做有什么好处呢!」
【亿彦】
「要是有好处的话,你就会编出这种无聊的事情来了,
是吗?」
【亿彦】
「就是说,你在拿我们大家开玩笑」
【阿诚】
「哎?」
【亿彦】
「难道今天是愚人节吗」
【亿彦】
「真没想到石原还这么固守这种节日的习惯」
【阿诚】
「不对!不是这样的!这不是什么愚人节的玩笑!」
【亿彦】
「是是知道了知道了」
【阿诚】
「听你的口气,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亿彦】
「我知道的,我相信你。」
【亿彦】
「那么,石原大师,能不能帮我们预知一下明天要发生
什么事呢?」
【阿诚】
「这,这个嘛」
【亿彦】
「哎?您不知道吗,大师?」
【阿诚】
「」
【亿彦】
「那么,一个小时以后不,一分钟之后的事情也行?」
【阿诚】
「」
【亿彦】
「哎!?难道你连这些都预知不了吗?」
【阿诚】
「不,我说的不是这些,我是」
【亿彦】
「啊哈哈哈哈哈~」
【亿彦】
「你们瞧?我说的没错吧」
【亿彦】
「你要想骗我们,也该找个可信性强的谎言来说呀?」
【亿彦】
「而不是像这种连小孩子都不会信的东西」
【沙纪】
「可是,等一下」
【沙纪】
「我想米的事情和地震的事情都不是乱说的呀」
沙纪驾驶着营救之舟向我驶过来。
可是
【亿彦】
「不对呀,沙纪」
【沙纪】
「???」
【亿彦】
「今晚,我们刚刚到这里的时候,至美不是已经对我们
说了吗?」
【亿彦】
「她说『今天白天也来了一群团体客人』」
【至美】
「嗯,确实说过」
【亿彦】
「石原一定是从这句话里推理出来『米减少了许多』的」
【阿遥】
「那么地震呢?」
【亿彦】
「这都没有必要说了吧?」
【亿彦】
「那只不过是因为『第一个察觉出发生了地震的是石原
』而已」
【阿诚】
「哎?」
【亿彦】
「哈哈,你想装傻吗?」
【亿彦】
「总之,石原说『地震了』的时候,地震已经发生了」
【亿彦】
「我只顾看至美和逸美小姐在那开玩笑了,所以没有注
意到」
【亿彦】
「要不就是,石原他能感觉到普通人感觉不到的极小的
震动--也就是说能够感觉到予震」
【亿彦】
「当然感觉到了予震,于是就知道要地震了,这很容易
的吧?」
【阿遥】
「嗯」
【沙纪】
「原来是这么回事呀」
【至美】
「是这样呀」
【亿彦】
「石原快点儿,你还是快自首吧?」
我什么也没说。
不,是什么也不想说。
世上再没有比得不到信任更可悲的事情了。
我现在的心境就像是原本无罪的人却被说成『是你杀的
人!』。
(这和没有信用还不是一回事儿)
好像我的一半已经在慢慢腐烂掉。
而,这个时候
【逸美】
「啊真爽快呀~」
逸美洗过了淋浴,回到我们中间。
【逸美】
「冰箱里面有草莓,大家想不想吃呀?」
最终我的关于预知的话题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优夏】
「你们怎么回事儿,为什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呀!」
优夏愤愤地走进店里。
我特意跑回去取游泳衣,才刚刚回来。
【优夏】
「我还去了游泳池那里,可是那里一个人都没有了!」
【优夏】
「瞧!我还特意穿着游泳衣来了呢」
说着,优夏忽地把裙子掀了起来。
露出了比基尼泳装。
一阵电流通过脑垂体。
『这是泳衣!泳衣而已!』我对自己说。
我在理智与冲动之间挣扎。
【亿彦】
「优,优夏你」
亿彦说着说着,忽然鼻孔喷血,晕倒在地。
流鼻血晕倒的男生,我这辈子还是第一次亲眼见
到
这之后,可热闹了起来。
我们七个人之间再没有初次见面的陌生感,很快就熟识
起来了。
大家快活地聊着天,不知不觉,把预知的事情扔到了一
边。
【沙纪】
「我说,我们该回去了吧?」
谈话告一段落时,沙纪说道。
【沙纪】
「逸美小姐可不像我们一样闲得无事可作」
【逸美】
「没关系,明天店里不营业,所以大家不必担心
我的。」
【阿诚】
「哎?是吗?」
【逸美】
「嗯。因为星期二是规定的休息日」
【优夏】
「啊!这么说的话,那我们就这样办,好不好?」
【优夏】
「明天,我们在场的所有人,一起到刚才的游泳池去,
怎么样?」
【阿遥】
「我也想去游泳池」
第一个表示赞成的竟然是阿遥,这可是太罕见了。
【沙纪】
「这是个好建议,优夏。」
沙纪也很感兴趣。
【优夏】
「阿诚呢?」
【阿诚】
「我无所谓的呀。」
我没有任何反对的理由。
去了游泳池,每个人自然都会换上泳装。
我毕竟也是个男人啊
【优夏】
「亿彦君的意见呢?」
【亿彦】
「不好意思,我就不去了。明天我计划去潜水的」
【优夏】
「潜水?」
【亿彦】
「啊。在商业街,好像有租借潜水呼吸器的地方」
【逸美】
「亿彦君,不可以!」
【亿彦】
「哎,为什么呀?我可是有许可证的呦」
【逸美】
「不是许可证的问题,我是说明天海上会有大浪」
【亿彦】
「大浪?」
【逸美】
「是的。从南方过来一股热带低气压气流,从明天起,
海上会起大浪了」
【逸美】
「鱼民的源先生是这么说的,不会错的」
【逸美】
「说是『因为浪大,所以不能去打鱼了』什么的,正在
发愁呢」
【逸美】
「而且,这次的低气压移动速度很慢,大概一周之
内都不行了。」
【亿彦】
「哎!?是吗!?」
逸美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
【亿彦】
「唉我可是一直盼着呢」
【亿彦】
「唉,这样的话就没办法了那么我也加入你们吧」
亿彦慢吞吞地说道。
【优夏】
「至美小姐呢?」
【至美】
「至美」
【优夏】
「?」
【至美】
「」
【优夏】
「嗯?」
【至美】
「至美也去游泳池」
【逸美】
「至美」
逸美小姐看着至美。
稍稍耸了耸眉毛。
看上去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吧?
【逸美】
「那么我也一起去吧。」
【优夏】
「太好了~那我们就决定喽!」
优夏很兴奋。
【优夏】
「那明天,我们来这里找你们」
【优夏】
「今天,我们就先回去了」
【逸美】
「嗯。明天见,路上小心呀!」
我们和至美和逸美小姐打过招呼,走出了月光沙滩
没有走铺好的大路,而是沿着月下的沙滩往回走。
我是最后一个走出店门的,因此一直走在大家后面。
前面的优夏和沙纪开心地聊着从前的事情。
亿彦像个懊丧的不良少年似的,一边侧脸盯着阿遥,一
边费力地和她搭话
忽然,我停住脚步。
在海浪掀起的一瞬,看到了一群发着光的萤火虫。
当海浪被岩石击碎的同时,比霓虹灯还要鲜艳的点点荧
光也一下子洒向了辽阔的海面
黑黢黢的海面上月光摇曳。
银光乱舞,月影晃动
望着这迷幻般的美景,我禁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四月的海风,出奇的温暖
好想一直在这里看下去,不知不觉的,就和大家拉开了
一段距离。
我一边注视着大海,一边向前走着。
走了几步,一种异样的光芒,闯进了我的视线。
冷冰冰的,锐利的光芒
--是什么呢?
好像被引诱了似的,我朝光源走过去。
它在被海水润湿的沙地上滚动。
我蹲下身,捡起了那团光芒
--!!!
『铃铛』这是
忽然,一阵刺骨的寒冷向我袭来。
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心脏在怦怦地狂跳。
(太奇怪了)
这是这是这确实是我在那个梦中见到过的。
手掌上,冷得像寒冰一样的金属的手感
褪却了颜色的红绳
没错!
可是,怎么会在这里看到!
我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被一种犯罪感笼罩着。
一定要掩盖起这个事实。
--现在,立刻!
我心神不宁地,颤抖着把铃铛抛向了大海。
好想尽快逃离这个现实。
铃铛在空中划出一道抛物线,然后落入了漆黑的大海
中
即使如此,身体还是止不住地在颤抖。
脑海里闪现的光景
--今早的可怕的噩梦
我摇了摇头,想把那光景甩掉。
(那种事情不会发生的)
(一定不会的一定不会的)
我好像在念咒语似的,一遍遍不停地对自己说道。
(只是相似罢了和在梦中见到的那个铃铛)
(即使是同一个铃铛,那又怎么样呢)
(没有什么可怕的吧?)
我走在沙滩上。
我跑了起来。
脚下掀起沙粒,摇摇晃晃地继续向前跑着。
耳边响着怪异的铃声
我进了屋子,爬上床,蒙起被子,闭上眼睛。
想赶紧入睡
明天一早,就会什么都忘了。
可是,耳边总回响着仿佛是脉搏跳动的声音,让我无法
入睡。
(如果今天我经历过的全部奇妙的事情,真的是预知的
话)
(那么那个梦就是预知的梦了吗?)
假如是的话,那梦里面的女子又是谁
呢?
--优夏?
--阿遥?
--沙纪?
--至美?
--逸美小姐?
是她们五个人之中的某一个吗?
4月6日星期六
--她们中的某个人死了?
--不会的!
我在想什么傻事呢
不知为什么
偶然的那三四件事联系在了一起
对!是偶然!
一切都只不过是偶然而已
只是偶然而已
觉得夜很长。
天快亮时,才总算睡着了
温暖的早上。
一望无际的碧空晴朗如洗,春风带着浓郁的花香,向海
边吹去。
两只白色的海鸟在海面上嬉戏。
那是海鸥也可以叫它们海鸟。
只是我注意到。
海面上的浪很高,和昨天完全不同。
天气很好,风也不很强,波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清晰地
传到耳边。
【阿遥】
「海浪」
阿遥只是小声说了这么一句。
只这一句,就能知道她要说什么了。
海面上卷起的巨浪就好像一个庞然大物的舌头不断地在
蜿蜒伸展。
月光沙滩的门上挂着『休息中』的牌子。
昨天逸美小姐说过『今天是休息日』,所以挂上休息的
牌子是理所应当的。
我们五个人到这里来的目的,不用我说大家也知道
的吧。
昨晚订好的,来找至美和逸美小姐去游泳。
优夏站在门前,抓着门把手,想要打开门。
可是,门却是锁着的。
【优夏】
「这是怎么回事儿?」
优夏问道。
【阿诚】
「也许,后门开着呢」
我的话音还未落
【逸美】
「对不起,我应该先把店门打开的!」
逸美小姐愉快地和我们打招呼。
【阿诚】
「啊,早上好呀」
【逸美】
「早上好~」
【优夏】
「准备好了吗,逸美小姐?」
【逸美】
「嗯是这么回事」
逸美小姐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地皱着眉。
【逸美】
「其实」
【阿诚】
「??」
【逸美】
「哎,我们还是进来说吧」
【逸美】
「快快,进来吧!」
【逸美】
「吃过早饭了吗?」
【亿彦】
「没有,我们还没吃呢」
【逸美】
「那我给你们简单做点儿吃的吧。」
【优夏】
「不用了,昨天就麻烦你招待我们」
【优夏】
「水池边上,应该会有食品店的吧?」
亿彦听了她的话,露出一脸失望的神色。
他的心情我很理解。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吃逸美小姐做的早餐。
【优夏】
「刚才你说什么来着」
【优夏】
「我更关心这个」
【逸美】
「啊,啊啊那个嗯」
逸美小姐吞吞吐吐的。
这时候
【至美】
「早上好」
至美来到大厅里,好像是下了半天决心才说出这么一句
话来。
脸上阴沉沉的,好想是刚刚下过雨的午后天空。
【优夏】
「小至美,你怎么了?」
【至美】
「嗯我有些头疼」
【阿诚】
「没关系吧?」
【至美】
「唔」
【至美】
「我想,可能我去不成了」
【沙纪】
「看你这样子,恐怕是不能去游泳了」
【至美】
「唔对不起」
【沙纪】
「哎,用不着道歉」
【沙纪】
「总之,今天还是先好好休息吧!」
沙纪关心地说。
至美眼睛看着桌子,轻轻地『嗯』了一声。
【逸美】
「所以」
【阿诚】
「哎?」
【逸美】
「所以,有点可惜我们去不成了,今天只能你们5个人
去了!」
【阿诚】
「5个人,那逸美小姐你也不去了吗?」
【逸美】
「嗯。我得留下来照顾这孩子」
逸美小姐说着,轻轻拍了拍站在一旁的至美的头。
【至美】
「没关系!至美一个人呆着没问题!」
【至美】
「你去吧,姐姐」
【逸美】
「可是」
逸美小姐显出为难的神色。
我犹豫着该不该说些什么,可又一想,姐妹之间正在说
话,还是先不要插嘴的好。
姐妹俩沉默了一阵,只是互相望着对方。
【逸美】
「你真的没关系吗?」
【至美】
「我没事儿!!」
语气那么强烈,好像已经忘了头痛这回事一样。
看到至美这样子,应该放心了吧。逸美小姐
【逸美】
「知道了,好吧,那我就和大家一起去了」
微笑着说道。
【逸美】
「不过,你可一定要好好休息呀!?」
当然最后还不忘嘱咐一句。
到月屋旅馆去,横穿过沙滩是最近的。
我们好像行走在沙漠中的一群商人,排成一个纵队,向
游泳池前进。
走在最前面的亿彦,不知为什么,像个小孩子似的在那
里跑来跑去。
优夏跟在亿彦身后跑来跑去的,好象是在追他。
沙纪和逸美小姐并排走在优夏后面,好像在开心地交谈
着什么。
我走在她们后面,离她们不远
走在最后面的是托着拖着沉重的脚步的阿遥。
(怎么了阿遥她?)
我回过头去看了看。
虽说平常阿遥就没表现出过特别开心的样子,可今天她
的脸色异常阴沉。
(难道说,她其实并不想去游泳吗?)
我故意慢下脚步,等着阿遥跟上来。
这时候
忽然发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情。
阿遥走到了我身边,握住了我的手。
不对,这么说可能会引起误会。
确切地说,她是抓住了我的『手腕』。
我吓了一跳,转过脸来看着阿遥。
【阿诚】
「怎」
我想问她『怎么了?』,可就是说不出来。
是因为她眼中的那种孤寂的光芒吗?
就好像黎明前的天空中,星星即将陨落的那一瞬间发出
的光芒。
【阿遥】
「至美」
她忽然小声地说道。
【阿诚】
「哎?」
我下意识地反问了一句,也不管是否听清了她的话。
【阿遥】
「她还好吧至美?」
她握着我的手腕,用哀怨的眼神看着我,问道。
她是在担心至美吗?
因为至美说她『头痛』?
『不用担心』我让阿遥放心
实际上我也在担心至美
【阿诚】
「不用担心她的,放心吧!」
我尽量轻松地说。
【阿诚】
「她和逸美小姐说话时,不是看上去很精神吗?」
【阿遥】
「是吗」
【阿诚】
「是呀」
【阿诚】
「而且,头痛也不算什么严重的病」
【阿诚】
「阿遥也有过头痛的时候吧?」
【阿遥】
「」
【阿诚】
「比如说『被强迫和一帮什么都不懂的无聊家伙在一起
做七天八夜的旅行』的时候?」
听了我的话,阿遥的脸色缓和了些。
【阿诚】
「而且这群人中的一个,还整日拖着一头乱糟糟的
长发」
我接着开玩笑说,阿遥终于笑了。
看到她的笑容,我受了鼓舞,决定一直把笑话
讲下去
【阿诚】
「不,也许更糟,就像是把拖布」
【阿遥】
「拖布」
阿遥忽然张了张嘴。
【阿诚】
「哎,不明白吗?拖布就是打扫地板时用
的东西呀!」
【阿遥】
「哦」
亿彦的头发后面像拖布吗?
唔,原来如此要是说得太直接了,就不大好了。
【阿诚】
「对了。所以就是这么回事儿,一定是这样的!」
【阿诚】
「至美一定因为是不想看到,浸在水池里的脏兮兮的小
拖布,所以才」
【阿诚】
「只是想想那种情景,头就疼起来了
我想就是这回事,不会太严重的!」
现在,阿遥脸上浮现出了自然的笑容。
【阿诚】
「所以根本不用担心的!」
不论我的理论多么的离谱
【阿遥】
「唔,我知道了」
阿遥小声说着,松开了抓着我的手。
接着,我们继续向泳池前进。
阿遥跟在我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可是)
我一边走一边想着。
(其实,只是头痛而已,她就这样担心)
(看外表好像很冷淡,实际上阿遥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子
啊)
『不管阳光多么强,在这种季节里只穿一件泳衣站在外
面还是会有些凉的』
『换了泳衣以后,还是马上跳到水里去的好』
我是这么想的,可是却感到外面出奇的暖和。
可也不是那种热得像夏天似的让人出汗,而是一种很舒
服的感觉。
周围的篱笆,大概是起到了防风林的作用吧。
【亿彦】
「哇,天气真好太棒了!」
忽然,亿彦一边抬起头来看着头顶的艳阳,一边像个演
歌歌手似的拖着长音说道。
【亿彦】
「而且,我们还得感谢优夏小姐呢」
【优夏】
「哎?为什么要感谢我?」
【亿彦】
「在集训前的联系电话中,你不是说过的吗?」
【亿彦】
「你说『一定别忘了带着游泳衣!』」
【优夏】
「啊,啊啊」
【亿彦】
「那时候我想,即便是去海边,这个季节也不能游泳
呀,那『带着游泳衣』做什么?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优夏】
「是,是呀」
【亿彦】
「不过,这下我明白了,原来是因为有恒温游泳池呀」
【优夏】
「」
【阿诚】
「是呀,要不是优夏提醒,一定想不起带泳衣来的」
【亿彦】
「对,说得没错!」
【阿诚】
「可是优夏,你怎么会知道这附近有恒温游泳池的
呢?」
【优夏】
「因为那个」
【阿诚】
「?」
【优夏】
「我根本不知道」
【阿诚】
「哎?」
【优夏】
「我根本不知道这儿有什么恒温游泳池的!」
【沙纪】
「哎!?难道说,你是为了到大海里去游泳才
说的『带着游泳衣』的吗,优夏?」
【优夏】
「因为这里已经算是南方了,而且又靠着
海边」
【沙纪】
「哈哈哈哈哈~」
【优夏】
「你为什么笑呀」
【沙纪】
「知道吗,优夏?随着气温的升高,海水的温度也会升
高,但总是会比季节气温滞后一两个月!」
【优夏】
「哎?是吗?」
【沙纪】
「是呀!也就是说,现在是『一年之中海水温度最低的
时候』!」
【逸美】
「哎,沙纪小姐这么了解呀!」
逸美小姐用夸奖小孩子的口气,温柔地说道。
【沙纪】
「所以,这个时候到大海里去游泳就是自杀行为呀」
不知道是不是听了逸美小姐的赞扬,沙纪有点得意的继
续说道。
【亿彦】
「不管怎么说,最后结果是很好的嘛」
【亿彦】
「我可是要感谢优夏小姐呢!」
一边向上捋了下他那得意的长发,一边向优夏暗送流波。
【亿彦】
「啊啊在灿烂的阳光的照射下我的心在燃烧!」
这回他两臂张开,仰望着天空,念着不着边际的台词
【亿彦】
「那么,我们开始吧!」
说罢,亿彦几步跑到水池边,接着纵身跳入水中。
是肚子首先着水
随着『扑通』一声巨响,水面上溅起一大片水花。
简直就是一个不会游泳的小学女生的入水姿势,实在难
以恭维。
而且,还没有一点儿人家小女生那种可爱的样子
抬头看了一下挂在旅馆墙上的表,指针正好指向正午十
二点。
天气仍然很好。
大家分散在水池里,自由活动,自己放松。
我嘛
口渴了
想痛痛快快地游上一会儿
有一种想滑行的感觉
总之,我想痛快地游上一场泳。
不知道为什么,整个身体都在发痒。
是因为春天的原因吗?
『心口有一种烧灼感』,说过这句话的亿彦的心情,我
觉得我好象已经体会到了。
我迅速的跳进了水中。
为了可以借助跳水时的冲力,我立刻浮上水面开始划水。
水波从我的头到脚趾尖,哗哗地流过。
从一端游到另一端,我没有喘一口气,就转过了身。
身体轻巧得连我自己都感到吃惊。
感觉自己就好象是在水面上刺溜刺溜地滑行一样。
【阿诚】
「呼呼!」
我回到出发地点,大大地吐了一口气。
然后我不经意地往上一看,发现高出一段的游泳池边缘
,有谁在俯视着我。
【优夏】
「嗨」
是优夏。
优夏蹲下来,伸出了右手。
【阿诚】
「啊,谢谢」
我道了声谢,抓住她的手,一只脚踏上了游泳池边。
就在我把身体的重心移到那只手上,正要用力爬上岸的
时候
优夏悄悄地把手抽回去了。
我以滑稽的姿势后仰,掉进游泳池淹没在水中。
【优夏】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把头伸出水面,看见优夏正在捧腹大笑,一只脚在地
上踏得啪啪直响。
【阿诚】
「你,你这家伙!」
我发出的声音很奇怪,这可能是因为鼻子深处钻进了大
量水的原因。
【优夏】
「我是闹着玩的
开玩笑的,开玩笑的」
强忍着笑意,优夏再次伸出了手。
握住她的手
拍开她的手
我拍开了她伸出的手,凭自己的力量爬上了岸。
【优夏】
「我这回明明是真的想要帮你嘛」
我吸了一口气想要反驳她可在这之前,我得把鼻子
里进的水濞在脚下的排水沟里
【优夏】
「哇,真脏啊!」
【阿诚】
「吵死人了,闭嘴!」
【优夏】
「啊」
【优夏】
「你不会是生气了吧?」
生气
不生气
【阿诚】
「有一点吧」
【优夏】
「是吗!那你怎么样才能原谅我呢?」
【阿诚】
「啊~是啊你给我买一杯饮料,我就暂且原谅你」
【优夏】
「饮料?」
【优夏】
「好,我知道了。真没办法,我请你吧!」
啊,出人意料,她地爽快答应了。
早知道这样,我选一个更贵的东西多好呀
【优夏】
「那么,你要喝什么呢?」
【阿诚】
「啤酒!」
我立刻回答。
【优夏】
「从大中午开始喝啤酒?」
【阿诚】
「那么随便什么都行,有可能的话,要碳酸饮料」
【优夏】
「我知道了,炭酸饮料是吧?」
优夏这么说着,朝商店走去
【优夏】
「大家在一起玩儿的好开心呀」
我和优夏坐在水池边的躺椅上,看着天真无邪的小孩子
们在水里玩耍。
【优夏】
「清脆的水声伴着孩子们的歌声还有温暖的阳光和
上好的生啤酒」
是呀,这家伙在那里咚咚地喝得满嘴泡沫的一定是啤酒
了。
我说『那下午做什么呢?』,她根本就没听到!
【优夏】
「喂?你是不是也有同感呀?」
我被她这样问道,可是我手中拿的杯子里面装的却是可
口可乐。
而且是像糖水一样的不带气的可乐
无论如何,我也无法和她有同感了。
【优夏】
「要是能永远这样子该多好呀」
【优夏】
「好像生活在梦中一样」
【阿诚】
「在梦中」
【优夏】
「啊!说起『梦』来」
【阿诚】
「?」
【优夏】
「昨天实在不好意思!」
【阿诚】
「哎?什么呀?」
【优夏】
「昨天早上的事儿!我好像是睡迷糊了」
【阿诚】
「啊,你说那个呀?」
【阿诚】
「嗯,我当时也是这么想的」
【优夏】
「梦的继续!好像梦到了」
【优夏】
「好像梦到自己从梦中醒来的情景」
【阿诚】
「嗯」
【阿诚】
「那么,是个什么样的梦呢?」
【优夏】
「那个怎么说好呢」
【优夏】
「总之,是个噩梦」
【优夏】
「是个最坏最坏的让人绝望的梦」
【阿诚】
「绝望的梦?具体点儿说,是个什么梦呀?」
【优夏】
「唔说起来」
【优夏】
「我真的记不大清了」
【阿诚】
「」
【优夏】
「啊,不过确实很」
【优夏】
「确实很」
【亿彦】
「来喽!!」
【阿诚】
「!!!」
亿彦的突然出现我吓了一跳,手中的杯子差点儿掉
在地上。
【亿彦】
「打断你们了,不好意思」
【优夏】
「哎,怎么了,亿彦君?」
【亿彦】
「我想,大家这会儿肚子都该饿了吧」
【优夏】
「啊,是呀我们从早上起就没吃东西呢」
【亿彦】
「对吧?所以现在就把大家都叫上来好了」
【优夏】
「那就辛苦你了」
【亿彦】
「瞧,对面商店门前不是立着大遮阳伞吗?」
亿彦摆出了一个歌剧演员的造型,手指着大伞的方向。
【亿彦】
「那边一定有座位的」
【优夏】
「亿彦,你好像一下子变聪明了嘛?」
【亿彦】
「哪里呀,这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亿彦】
「好了,我得去找阿遥了,我先走了?」
亿彦一边向后面捋着他的长头发
【亿彦】
「接着聊吧~」
说完他就走了。
【优夏】
「那我们就走吧?」
优夏拍了我膝盖一下,站起身来。
【阿诚】
「哎?可是话还没说完呢」
好像没有听到我的话,优夏朝着太阳伞那边走过去。
『绝望的梦』--我在心里琢摸着。
『确实很』--确实很优夏后面到底想
说什么呢?
胸中好像仍然有那种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的感觉。
吃完午饭以后,大家一边沐浴着午后的阳光,一边戏
水。和水在一起,让人返回了童年的时光。
所有人都一样,优夏,逸美小姐,沙纪,亿彦都像小
孩子似的在水里嬉笑打闹。
连阿遥的脸上都是一脸阳光,兴高采烈的样子。
在这种热闹的气氛中,优夏那没有说完的话在我心中
留下的阴影也不知不觉地消失了。
灿烂的阳光驱散了我心中所有的阴霾
太阳开始西沉,水温也渐渐低下来了。
【沙纪】
「我们回去吧?」
听了沙纪的话,大家都开始收拾准备起来。
但是有一个人还在池边走来走去,不肯离开。这家伙摇
摇晃晃地来到我面前
【优夏】
「哎?大家,要回去了吗?」
她说。
【阿诚】
「啊啊,已经冷起来了,所以」
我尽量冷静地对她说道。
【优夏】
「冷?冷吗?」
【优夏】
「我怎么一点儿也不冷呀?」
好象喝醉了似的。
啊,早就应该想到她会变成这个样子
吃完午饭以后,优夏只要一有空就跑到商店去买生啤酒
喝。
就我知道的,她至少已经喝了10听了。
在大概2个小时中喝了10听酒,平均每12分钟就喝
掉1听。
现在的优夏不论谁看了都知道她已经醉了。
【阿诚】
「而且,至美那里还不知道怎么样了」
【优夏】
「啊,至美她没来是吗?是呀
是呀是呀是呀」
【阿诚】
「我们要是不早点儿回去的话,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不是
很可怜吗?」
【优夏】
「唔嗯
没错」
不管怎么说,她好像是同意回去了。
这个时候
【优夏】
「啊啊!!」
【阿诚】
「怎,怎么了?不要突然这么大声叫好不好」
【优夏】
「这么说,至美她」
【优夏】
「至美她在家里等我们呢?」
【阿诚】
「是的,我刚才不是说了嘛!」
【优夏】
「我们要是不早点儿回去的话,她一个人呆在
家里不是很可怜吗?」
【阿诚】
「」
我无话可说了
【优夏】
「快~我们大家快
快回去吧」
优夏站在长凳上,冲着游泳浮板说道。
大家已经从沐浴室中走出来,准备去更衣了。
【阿诚】
「哇走吧走吧」
我强拉着优夏的手,把她拖到浴室门口。优夏跌跌撞
撞地跟在我身后,一边嘴里还唱着我从没听过的英文
歌。
哦,她唱的好像不是英文。
我感到身后其他的客人都在冷眼看着我们。
【优夏】
「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有什么有趣的事儿,优夏像个整天看电视购物的
老阿姨似的,一个人在那里大笑不止。
【阿诚】
「喂,优夏?你安静点儿,至美在楼上睡觉呢!」
一边指了指楼上,我一边对优夏说道。
【优夏】
「哦!失礼失礼!」
优夏啪啪地拍着我的肩膀说道。
(天呢,这家伙怎么象个老头子)
就在,这个时候
【至美】
「你们好呀!」
至美出现了,可听她的声音根本不像个病人。
手里的杯子中装着表面上结了一层皮儿的牛奶。
这是唯一的生病的表现,可是对现在的至美来说,看上
去却很不合适。
【优夏】
「哦,至美怎么样了,你的身体?」
【至美】
「唔,我睡了一会儿,已经完全好了」
【优夏】
「哦,那可太好了,哈,哈,哈,哈,哈~」
【优夏】
「啊!!」
突然,优夏跳起来指着至美手中的杯子。
用的是食指和中指两个手指
【优夏】
「哇,我发现一件有趣的事儿!」
【至美】
「哎?」
【优夏】
「至美和热牛奶」
【至美】
「哎?」
【优夏】
「回文句呀,回*文*句*子!」
【优夏】
「『至美和热牛奶』倒过来说,也是『至
美和热牛奶』」
【至美】
「」
【阿诚】
「」
【至美】
「啊哈哈哈哈哈哈~太棒了!
太棒了,优夏小姐!」
【阿诚】
「是,是吗?虽觉得有些牵强,不过」
【优夏】
「怎么样?啊哈哈哈哈哈哈~」
当然,我和其他人也被卷进了她们的世界中。
我一边掏着耳朵,一边抬头瞪着挂在屋顶上的灯。
笑过之后
【优夏】
「唉」
优夏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忽地一下子不吱声了。
【阿诚】
「怎,怎么了?」
变得这么快,我不安起来。
【优夏】
「马马马」
【阿诚】
「『马马马』,对了
是马桶吗?」
我说完,看到优夏铁青着脸?
【优夏】
「马马马」
【优夏】
「马哈鱼」
【阿诚】
「什么?」
【优夏】
「我想吃马哈鱼」
【优夏】
「想吃马哈鱼!!」
【阿诚】
「为什么,突然」
【优夏】
「好了!我想吃马哈鱼!就是想吃马哈鱼嘛!!!」
没有任何理由,我服了。
【阿诚】
「那么我去商店买好不好?」
【优夏】
「不好。不要去商店买,我要吃新鲜的!」
【至美】
「那我们就去钓鱼吧?」
竟然还有一个人和她一起说胡话
【至美】
「去钓马哈鱼吗,优夏小姐?」
【阿诚】
「这么说来,那你们还不如『去钓金枪鱼』呢!」
【至美】
「啊,是吗那就金枪鱼吧,我们去钓金枪鱼吧?」
【阿诚】
「哎呀,我说至美,可惜这种地方是没有金枪鱼的」
【优夏】
「好呀!去钓鱼喽!」
【阿诚】
「我的话听到了吗!」
【优夏】
「这里没有金枪鱼!你说没有~」
已经连话都说不清了
我们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于是决定就照至美和优
夏的建议去钓鱼。
当然不是去钓金枪鱼
现在那两个麻烦的家伙,正手拉着手,走在沙滩上。
不知怎么回事儿,阿遥也在她们中间。她被至美拉着,
跌跌撞撞地在沙滩上跑着,脸上浮现着迷芒的表情。
恐怕是被那两个家伙拉过去的吧。
不过,她看上去还是蛮开心的
【亿彦】
「在这附近,能钓上什么鱼来呢,逸美小姐?」
亿彦侧过头来,问逸美小姐。
【逸美】
「这个嘛说起来在这里可以钓到许多种鱼呢」
【逸美】
「不过大家都是新手,能钓到竹荚鱼,青花鱼还有沙丁
鱼就不错了!」
【阿诚】
「啊,可是,用具呢?」
【逸美】
「到海港附近的渔具商店去看看吧因为鱼竿和鱼线
等都很贵,所以渔具一般都是租的」
【亿彦】
「海港附近?这么说不是在沙滩上了?」
【逸美】
「嗯。在这周围的岩场中钓鱼也不是不可以,不过还是
海港那边更安全些」
【逸美】
「而且,在那里很容易就能钓上来鱼呢」
【阿诚】
「嗯不愧是在这里生活的,对这儿可真熟悉呀」
【逸美】
「哈,信息在商业经营中也很重要呦」
【阿诚】
「说得不错」
逸美小姐说完话,向离餐厅不远处的停车场走去。
我跟在她后面走过去,看到那里停着一辆运货用的白色
轻型卡车。
是如今很少能见到的那种旧式车型
车身许多地方都掉了漆皮,车架子上生了一层茶色的铁
锈。
【沙纪】
「难道我们要坐这个去吗?」
沙纪脸上露出困惑和焦急的神情。
【逸美】
「是呀,走着去的话,有些远了」
【沙纪】
「就是说,我们要坐在后面的货架上了?」
【逸美】
「偶尔享受一下海风拂面的感觉,不是很好吗?」
逸美小姐清脆地说。
听了这平静的回答,沙纪已经不抱其它希望了。
【阿诚】
「不过这车上的」
【阿诚】
「蓄电池还有电吗?」
随随便便地,我向逸美小姐问道。
真的是随便问问的
【逸美】
「哎?」
一瞬间,逸美小姐的表情好像凝固住了似的。
沙纪和亿彦面面相觑。
海浪拍打着岩石的声音不断地传来,清晰巨大的声响震
得身体好像都在发颤。
【逸美】
「没问题的,昨天送货的时候,还跑得很好呢」
逸美小姐边说
边坐上了驾驶席。
【逸美】
「哎哎呀?」
【逸美】
「怎么会呢」
【逸美】
「为什么你怎么会知道呢,阿诚君?」
【逸美】
「昨天米的事,地震的事
然后是今天的这个」
【逸美】
「难道,昨天阿诚君说的那些?」
很好地遮掩过去
又一次说起『预知』的话题
【阿诚】
「嗯,虽然连自己都搞不大清楚,不过可能就是这个原
因吧」
【阿诚】
「也就是说」
【亿彦】
「喂,石原,你还想提什么『预知』的傻话吗」
【阿诚】
「」
被亿彦这样一问,我无话可讲了。
【亿彦】
「看了那辆车的样子就知道了『它开不了』,这没什么
希奇的呀」
【亿彦】
「实际上,我刚刚也和石原想的一样呢」
【亿彦】
「这么说可能对逸美小姐有些失礼了,可是那辆车子的
确看上去不能开的」
亿彦的话语中有一种不容反驳的威慑力。
(而且有了昨天的教训这时候还是默不作声的好)
可是逸美小姐看来还是没能被说服。
【逸美】
「可阿诚君,已经不只这一次了呀」
【亿彦】
「逸美小姐!这种事情无所谓吧,别去管它了好不好」
【逸美】
「可是」
【亿彦】
「总之,我们必须要徒步去了」
【亿彦】
「再不抓紧时间的话,钓鱼的时间可就要过去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反正亿彦关于预知的事情是一
点都不相信的。
说完,他一个人朝港口的方向走去了。
【阿诚】
「逸美小姐」
为了不让亿彦听到,我小声说道。
【阿诚】
「关于这件事,我以后再好好解释给你听吧」
逸美转动着视线,好像还想说些什么,我没等她回答就
匆匆忙忙离开了。
【逸美】
「以后」
身后传来逸美小姐『充满疑惑』的声音。
我假装没有听到,急急忙忙地快步走着。
无论如何,我自己才是最搞不明白的呢。
为什么嘴里会冒出『蓄电池还有电吗?』这句话来呢?
就好像自己并不是自己,而是被什么人利用了的感觉
走在舒适的田园中。
聆听着小鸟的鸣叫声,眼望着郁郁葱葱的草木,我的心
变得踏实安稳起来。
忽然,听到背后一阵『嗒嗒嗒嗒』的脚步声,不知道是
谁小跑着跟了上来。
回头一看,原来是逸美小姐。
其他人都已经走到我前面去了
我还是应该避开逸美小姐的好
朝着优夏的方向
朝着至美和沙纪的方向
朝着阿遥和亿彦的方向
来到走在前面的阿遥和亿彦的身边。
我刚走到他们的身边
【亿彦】
「干什么,石原?」
亿彦明显露出不高兴的样子。
【阿诚】
「哦,没什么,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在谈些什么呢」
我无视他的目光,平静地回答道。
这时候
【阿遥】
「钓鱼说的钓鱼的事儿」
阿遥难得自己开口回答道。
【亿彦】
「我们就是在谈这个,所以和石原没关系吧」
【阿诚】
「啊?怎么会没关系呢?我也是去钓鱼的呀」
【亿彦】
「石原你要这么一直苦着脸跟着我们吗?」
【阿诚】
「苦着脸?我是被优夏逼得没有办法呀」
【亿彦】
「是吗?所以石原你还是到那边去吧」
【亿彦】
「我和阿遥都非常赞成去钓鱼。要是有个情绪低落的在
旁边,恐怕什么话题都谈不起来了」
我本来想说『我不在一旁,你们就能聊得起来了吗!』
哎,还是算了吧
不去搭理这个家伙了。
我对『阿遥十分赞成去钓鱼』这句话倒是非常感兴趣。
于是我问阿遥『为什么你想去钓鱼呀?』。
【亿彦】
「傻瓜,连这你都不知道吗?」
亿彦蔑视地看着我。
【亿彦】
「钓鱼是一种人和鱼之间的战斗,需要的是巧妙的策略
和巨大的耐性」
【亿彦】
「那种胜利后的快感是用语言无法表达出来的」
【阿遥】
「我想摸一摸」
忽然阿遥小声地说道。
【阿遥】
「想摸一摸鱼」
【亿彦】
「对!就是呀!总之我说的就是这个意思」
【阿遥】
「我想摸摸活着的鱼」
【亿彦】
「嗯嗯,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就是说一种和大自
然的接触」
【阿遥】
「我是想摸一摸活着的鱼的心脏」
【亿彦】
「哎?」
【阿遥】
「想用指尖去感受它的跳动」
【阿遥】
「聆听生命的声音」
阿遥把手放在胸前。
好像她的手就要沉入身体内部似的。
就连亿彦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深深的沉默持续了好久
走着走着,我们来到了商业街上。
走过前面的鱼市场就到了我们的目的地——港口。
逸美小姐去附近的渔具用品商店,把一切要用的东西都
准备好了。
【逸美】
「我们走吧!」
逸美小姐给每个人发了用具,接着发出了出发的命令。
大家都小心翼翼地拿好自己的鱼线和鱼针等,朝着海港
的方向出发了。
当然我也和大家一样
【逸美】
「等等」
我被逸美小姐抓住一只手腕,不得不停下了脚步。
【逸美】
「刚才的事情一会儿我们慢慢说吧,阿诚君!」
说完逸美小姐就离开了。
话语虽然很温和,但是眼睛里却射出一道锐利的目光。
那是一种不经意间会被吓住的威胁似的目光。
【??】
「喂,阿诚」
没过几分钟,我又被人捉住了手腕,不得不停住脚步。
回头一看
糟糕被麻烦的家伙缠住了。
【阿诚】
「对了,金枪鱼,要是能多钓些该多好呀」
我一边抬高了声音,一边努力想把优夏的手甩开。
【优夏】
「哎?金枪鱼?」
【优夏】
「那是什么?」
优夏皱着眉问道。
仔细一看才发现刚才她脸上的红晕,现在已经全都消失
了。
而且,脸色变得很苍白。
好像酒已经醒了。
【优夏】
「我说,阿诚」
优夏拉紧了我的手。
【优夏】
「真的要去钓鱼吗?」
【阿诚】
「你说什么,在现在这个时候」
【优夏】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优夏】
「非常不好的预感」
【阿诚】
「现在你又这样说了,一开始说『想吃新鲜的马哈鱼』
的,不就是优夏你吗?」
【优夏】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
【阿诚】
「你是想说『那个时候是喝醉了』吗?」
【优夏】
「不是的,不是因为这个」
【阿诚】
「好了,我们还是去吧,现在总不能因为优夏一个人的
任性而停止大家的活动吧」
【阿诚】
「大家的兴致看上去都很高呢」
我举起鱼竿,指了指走在前面的他们。
【优夏】
「可是」
优夏说不下去了。
低垂的双目中满含着用言语无法表达的哀怨之情。
【阿诚】
「那么你说的不好的预感是什么意思呢?」
我问道。
【优夏】
「也说不清楚,只是觉得有种不安的感觉」
【阿诚】
「不安的感觉?」
【优夏】
「比如说」
【优夏】
「一个人爬到摞起的书堆上去,想去拿放在书架最高层
的一本书」
【优夏】
「这时候,会有一种非常不好的预感对吧?」
【阿诚】
「你说的我明白了可是,优夏,我们并不是爬上书
堆去钓鱼呀!」
【优夏】
「你一点儿都不明白!」
【阿诚】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呀!」
其实是不太明白,可也找不到其它合适的话来说。
我一边『嗯嗯』地点着头,一边从优夏手中脱出手来,
在她的后背拍了一下。
优夏借势向前面朝着港口的方向慢慢地走去。
闻到了一股海水的香味。
钓鱼的人散落在各处。
一幅舒适安详的景象。
站在防波堤上的优夏,毫无意义的用鱼线在指尖上绕来
绕去的,脸上依然带着不安的神情。
不好的预感,是吗
【阿诚】
「优夏,过来一下好吗?」
【优夏】
「什么?」
【阿诚】
「刚才你说你有预感」
优夏的脸色变了。我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
--忽然,响起了沙纪的声音!
我和优夏一起回过头去。
这时看到在防波堤上,沙纪正奋力地想甩开阿遥。
阿遥也是一幅不肯罢休的样子,挡在沙纪面前。
虽然听不到她们说话的内容,不过,阿遥的样子
和刚才却是判若两人,看上去情绪非常激动。
沙纪无奈地摇着头,把阿遥推了回来。接着一个人朝着
防波堤的前端走去。
阿遥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亿彦向阿遥身边走去。
【优夏】
「发生什么事了?」
【阿诚】
「啊,我们去看看吧」
我们正要过去的时候
【沙纪】
「扑嗵!」
伴随着一声悲鸣,想起了一阵刺耳的波浪声。
是巨浪!令人难以置信的巨浪,卷起层层泡沫,呼啸着
朝防波堤袭来!
沙纪的身体被巨浪卷起,一瞬间就被大海吞没了!
我呆住了。事情太突然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就好像漫画中的一个镜头
一瞬间。
只见有一个人从防波堤跳入了大海,那是逸美小姐!
(逸,逸美小姐!!危险!!)
我拉着优夏的手,向防波堤的前方跑去。
我们跑到那里的时候,大海里别说沙纪就连逸美小姐的
影子都看不到了。
亿彦和阿遥,至美都跑过来了,至美的脸上已没有一点
血色。
我
为了去救两人而跳海
为两个人祈祷
我为了去救那两个人,决定跳海。
我看着波涛汹涌的海面。
【优夏】
「!!不,不要阿诚!?」
优夏觉察到了我想做的事情,惊呆了。
【优夏】
「阿诚不可以!跳进去的话你可能也会被淹死的!」
【阿诚】
「那怎么办呢!就这么眼巴巴地看着么!?」
【优夏】
「可是可是!!」
【阿遥】
「为什么?」
看着我们的样子,阿遥惊讶地问道。
【阿遥】
「为什么?
为什么阿诚非去不可呢?」
【阿诚】
「阿遥因为沙纪和逸美小姐可能会死的!」
【阿遥】
「所以,阿诚不能去冒险呀!」
【阿诚】
「但是必须要去帮助她们明白吗?阿遥」
【阿遥】
「」
【阿遥】
「我不明白」
【阿诚】
「即使不行,我也想试一试就算出于同情心吧」
【阿遥】
「同情心」
阿遥低着头陷入沉思,也许她真的不能明白
【阿诚】
「」
我回头转向大海可这时被人抓住了手腕
是至美。
【至美】
「相信她吧姐姐她一定会没事的」
至美的眼中含着泪水。
至美她至美的痛苦一定比我更深,她和逸美小姐可
是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呀。
但是,不,正因为如此至美才更相信逸美小姐。
【阿诚】
「明白了,我决定也相信逸美小姐」
我再次望向汹涌的大海。
你们一定要平安回来呀!!逸美小姐沙纪!
海浪打着巨大的漩涡,我们默默无语,一动也不动。感
到好像一动或者一出声,一切就都完了似的。
大家也许是在让时间停止。
波浪渐渐平静下来这时,海面上露出了逸美小姐和
沙纪的头。大家的时间一起走动起来。
【至美】
「姐姐!」
【优夏】
「沙纪!」
看到只有逸美小姐在奋力地游,而沙纪却好像已经失去
了知觉。又一个大浪打来,趁势将逸美小姐和沙纪推上
了堤防。
我们跑上去,堤防已经被淹在了水面下。被逸美小姐
抱着的沙纪脸色苍白,可她的表情中却有着一种骇世
的美。
不知是不是由于这个原因,我们都没有走上前去,而是
就呆呆的站在那里。
只有浑身湿透的逸美小姐坚强地站起身来,把沙纪托付
给离得最近的亿彦之后,自己爬上堤防来。
【逸美】
「你们照看一下,我去叫人来!」
【至美】
「至,至美也去!」
至美一下子弹起来,朝着逸美小姐追过去。我一直呆呆
地站在原地,不只是我,还有优夏和阿遥
【亿彦】
「沙纪!沙纪!」
亿彦把沙纪的身体平放在堤防上,边拍打着她的脸庞边
呼唤着沙纪的名字。
【亿彦】
「醒过来了吗?认得出我吗?」
我们急忙跑上前去,看到沙纪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
亿彦。
背后传来人们的声音,我回过头去,看到走在最前面的
是逸美小姐,后面还跟着至美。
【逸美】
「沙纪醒过来了吗?」
看到我点了点头,逸美小姐大大地出了一口气,腿一软
跪在了地上。
至美在背后拼命支撑着她的身体。我把目光转向沙纪,
看到她还在一直盯着亿彦的脸
我们来到商业街尽头的一个小医疗所,这里只有一间病
房,而且墙上的壁纸已经都剥落了。
沙纪躺在病床上,动一动床铺就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叫声。
沙纪没有外伤,而且意识清楚,来看看医生只是为了寻
求心理上的安慰而已。
虽然没有什么大问题,不过医生说还是应该静静地观察
一段时间。
因此,沙纪住了一晚上的医院。
【优夏】
「不过总算没事了,当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沙纪】
「人类真的很难死去呀」
『你说什么』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沙纪难道想死吗?
我看着沙纪,想读出她的心思
从以前的沙纪的一举一动中,看不出沙纪想要自杀
的征兆。
可能,这并不是她的本心,那么
【沙纪】
「无论如何,我应该先感谢大家的」
沙纪谁也没看,只是这样说道。
【优夏】
「沙纪你呀,道谢怎么能够这个样子呢!」
优夏对沙纪的态度有些生气,于是对她这样说道。
【逸美】
「哎,没关系,总之没有什么大碍就好」
【优夏】
「是的,可是」
【沙纪】
「是呀,优夏又不会被浪卷走」
【优夏】
「沙纪,你差不多就!」
【阿诚】
「好了优夏,够了」
我让优夏平静下来。我开始明白沙纪的心情了。
也许沙纪是因为不好意思吧。她像是这种性格的女
孩子。
【逸美】
「然后我们该做什么呢,总不能大家都一直在这里守着
沙纪吧」
【优夏】
「没有这个必要」
优夏说完之后,沙纪一下子把脸扭了过去。
(看看,所以说是个大小姐嘛)
【逸美】
「大家先到我们店里去吧,怎么样?沙纪嘛对了,
至美,你留在这里照顾她吧」
【至美】
「哎?就至美一个人吗?」
【逸美】
「偶尔你也帮帮忙嘛,你看,你没有把沙纪的比萨给送
到,所以这次就当赎罪好了」
【至美】
「啊--不对,那不是至美的错」
【逸美】
「姐姐说的话你不听吗?」
【至美】
「又生气了我知道了,真是的」
医院里只留下至美一个人,我们大家都暂时先回到了『
月光沙滩』。
在回去的路上,大家的表情都很平静。
紧绷的弦一下子就放松了。
『总之,一切平安就好』,大家看上去都沉浸在这种踏
实的心境中。
燃烧着的夕阳的红色,使人们的心情更加平和下来。
只有
只有我一个人也许和大家不同,在思考着其它的
事情。
到港口前,优夏说的话
--不好的预感。
优夏说的话,实现了
我当时为什么不听优夏的话呢,想起来真是后悔不已。
我走着走着,回过头去看了一眼。
现在优夏正在和逸美小姐开心地聊天,脸上挂着幸福的
笑容。
(不好的预感)
我的头脑中好像一片迷雾,什么都想不清楚了
回到了月光沙滩,大家坐在大厅里,一边舒服的休息一
边没完没了地聊了起来。
主要内容就是围绕着沙纪被海浪卷走时自己的心情和行
动什么的,还有就是对逸美小姐勇敢无畏的行为的赞赏
和敬佩等等这些。
不知道逸美小姐知不知道大家对她的赞扬,
她一个人在厨房里用一些现成的材料,给大家做
丰盛的晚餐。
一顿能让人垂涎三尺的美味佳肴。
事实上,逸美小姐真是个百年不遇的天才厨师呀。
吃完晚饭我们来到沙滩上,大家围坐在一起。
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只是,因为月光很美
【优夏】
「瞧,逸美小姐,那边悬崖上的是什么东西呀?」
优夏手指着东南方向问道。
顺着她的手指指尖的方向,看到一处海岬,海岬的前
端,闪烁着一束银白色的光芒。
【逸美】
「啊,那个吗?那是」
【亿彦】
「哈哈哈,那个呀,一看就知道那是座灯塔呀!对不对
逸美小姐?」
【逸美】
「我也不能肯定嗯,也许是吧。那可能就是座灯塔
吧?」
【逸美】
「灯塔下面就是展望公园,从那里观赏到的海景,是全
岛最美的!」
【阿诚】
「嗯」
【逸美】
「『真情告白天之涯,梦想成真海之角』」
【优夏】
「哎?那是什么?」
【逸美】
「是这一带的古老传说吧」
【逸美】
「只要在那个灯塔下,向喜欢的人表白,两个人就会一
起坠入爱河」
【优夏】
「哎」
【逸美】
「然后,相爱的两个人一起来到附近的一处入海口
也就是姬之滨,结下爱的果实」
【阿遥】
「结下爱的果实?」
【逸美】
「是的,原本『姬之滨』的名字的由来就是『成就爱之
海滨』的意思」
【阿遥】
「成就爱?」
【逸美】
「唔成就爱」
说这个的时候,逸美小姐的脸上升起一层红晕。
【逸美】
「好啦,阿遥,这种事不要打听得太详细了吧!」
【阿遥】
「?」
阿遥不太明白地轻轻点了点头。
【亿彦】
「可是逸美小姐,我看地图上写着,附近应该还有一处
海岬的吧?」
【逸美】
「哎?啊,啊啊你说的是展望公园西边的那个
海岬吧?」
【亿彦】
「对对,就是那个海岬!」
【亿彦】
「我从前以为『真情告白海之角』指的是那一处海
岬的!」
【阿诚】
「嗯?为什么你会这么想呢?」
【亿彦】
「这个嘛,在地图上,那个海岬处标着一个神社的标
志」
【亿彦】
「也就是说,那里有一座神社,是吗,逸美小姐?」
【逸美】
「唔,嗯」
为什么从刚才开始逸美小姐的回答就这样支支吾吾
的呢?
【亿彦】
「我想,比起在灯塔下告白来,在神社中祈祷会更加灵
验吧」
【阿诚】
「唔,是这样呀」
大家的视线一齐集中到了逸美小姐身上。
--事实果真如此吗?
我们在等待逸美小姐的答案。
不久
【逸美】
「嗯」
逸美小姐轻轻地点了点头,接着说道。
【逸美】
「没有在神社中祈祷这回事儿的」
【逸美】
「那座神社」
【逸美】
「那座神社,当地的人们是绝对不去的,因为有一些不
祥的传说」
在这苍白皎洁的月光下,逸美小姐缓缓地开始诉说起
来
【逸美】
「那里正式的名称叫作『司纪杜神社』,不过还有
人说那个『司纪杜神社』的谐音又可以叫做『死鬼的神
社』」
【逸美】
「也就是说,那座神社是为了祭拜『死亡之鬼神』而修
建的好像是这样的」
逸美小姐边说边在沙滩上写下『司纪杜神社』*『死鬼
的神社』的字样。
【逸美】
「『死亡之鬼神』意思就是『操纵死亡的鬼神』,是那
些诅咒人类的邪恶神灵」
【逸美】
「听他们说」
【逸美】
「从前人们相信疾病和灾害的流行是因为『触怒了死亡
之鬼神』,所以为了平息他们的怒火,才建了这样一座
神社用来供奉他们」
【逸美】
「这个传说一直流传到今天」
【阿诚】
「唔」
【逸美】
「不过所谓传说只是民众中间流传的一些说话而已
吧」
【逸美】
「所以,我开始只是把它们当作编出的故事,或是传说
什么的」
【逸美】
「可是,后来?」
【至美】
「咦,怎么大家都在这里了」
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回过头去,看到一个沿着沙滩跑来
的少女的身影,细沙在她的脚下掀起一阵白烟。
【逸美】
「至美」
【至美】
「哎哎沙纪说的『你回去吧,我已经没事了』
所以,我就」
说完,至美『呼——』地大大舒了口气。
【至美】
「哎?你们在说什么呢?大家都围坐在一起」
【至美】
「难道是在举行什么呼唤UFO的仪式吗?」
【优夏】
「唔,可惜!不是什么UFO,而是关于幽灵的话题」
【阿诚】
「不是幽灵,是鬼神!你刚才是在听吗,优夏?」
【优夏】
「当然听了幽灵也好,鬼神也好,没有多大的区别
呀」
可我却认为两者完全不同
【至美】
「哎?鬼神,怎么了?」
【优夏】
「据说这附近有一座鬼栖息的神社!」
【阿诚】
「不是寺庙,是神社!?而且怎么能用"栖息"这个词
呢」
【至美】
「哎神社」
【优夏】
「刚才我们在听逸美小姐讲关于神社的传说呢」
【至美】
「唔」
【阿诚】
「至美没听过有关那个神社的传说吗?」
【至美】
「嗯,这是第一次听说!」
【优夏】
「那,来得正好!」
至美好像对这个话题非常感兴趣,眼睛里闪着光,和我
们一起坐在了沙滩上。
【优夏】
「好了,逸美小姐,继续讲吧?」
【逸美】
「唔,嗯」
【逸美】
「」
可是为什么逸美小姐却没有开口呢?
只是沉默着,眼睛呆呆地望着沙滩上的细沙。
【优夏】
「逸美小姐?」
听到优夏的声音,逸美小姐好像才回过神来,缓缓地抬
起头。
【逸美】
「那个」
【逸美】
「刚才讲到哪儿了?」
【优夏】
「讲到『逸美小姐开始也是只把它们当作编造的故事
』这里」
【逸美】
「是吗嗯,对,开始我听到这个传说的时候不太相
信,但是后来」
【逸美】
「后来,从当地的渔民呀,农家的老婆婆呀等等许多许
多人那里都听到过这个传说」
【逸美】
「渐渐得知在那个神社中发生过一件真实的事,并不是
什么传说」
【逸美】
「大家听说过『神隐』吗?」
【优夏】
「神隐?」
【阿遥】
「没有任何原因,人忽然消失的情形」
【逸美】
「没错。现在称作『蒸发』或『失踪』」
【逸美】
「就是这种所谓的『神隐』,经常发生在那座神社
中!」
【逸美】
「简单地说,就是到神社去的人中,有几个唔几十
个都没有再回来」
【亿彦】
「真的吗,会有这种事」
【逸美】
「是的,是真的」
【逸美】
「不光是本地的报纸,连全国的报纸上都有报道。这种
事件发生了一次又一次」
【逸美】
「这都是我到岛上的公务所去亲眼看到的,绝对没错
的」
【亿彦】
「」
【逸美】
「岛上的人们都说这一连串的『神隐事件』是『死亡鬼
神在作祟』,是『死鬼把人拖到地狱中去了』等等」
【逸美】
「我虽然不大相信死亡鬼神,可是」
【逸美】
「总之,自从有了那件事以来,再也没有人去过
『司纪杜神社』了」
【大家】
「唔」
海滩上的细沙在凉爽的夜风中沙沙的流动着。
灯塔上的光一闪一闪地扫过黑暗。
海浪的声音依旧不断地清晰地传过来。
【至美】
「喂,大家?」
【至美】
「一起去神秘旅行怎么样?」
忽然至美打破了沉默,说道。
【阿诚】
「神秘旅行?」
【至美】
「嗯。到那个充满神秘色彩的『司纪杜神社』去看看,
确认一下传闻是否属实」
【至美】
「怎么样?听上去还不错吧?」
这时
【逸美】
「不行!绝对不能去!」
逸美小姐表情异常严肃地告诫至美。
【至美】
「哎,为什么?」
【逸美】
「就是不许去!」
【逸美】
「至美,我刚才的话可不是开玩笑,你明白吗?」
【至美】
「我知道可是要是只从远处看看呢」
【逸美】
「瞧,还是不明白,你是一点儿也不明白呀」
【至美】
「可是」
【逸美】
「没有什么可是!总之不行就是不行!」
【逸美】
「听到了吗?至美,我的话记住了吗?」
【至美】
「唔」
老实说,逸美小姐说的话没有一点儿道理。
但是,话语中带着一种可怕的强制性的味道。
司纪杜神社真的是那么可怕吗?
我现在更加不能理解了
【优夏】
「我们走了,逸美小姐,至美,晚安吧」
【逸美】
「嗯,回去路上小心呀!」
逸美小姐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的神色。
【至美】
「拜拜~」
至美虽然刚才满肚子不高兴,不过现在看来已经
都忘了。
【阿诚】
「再见」
和每个人打过招呼,姐妹俩转身回店里去了。
这时
【至美】
「啊!刚刚忘记了!」
门被打开了,至美再次出现在我们面前
【至美】
「那个,有句话一定要转达?!」
【大家】
「???」
【至美】
「沙纪她想见亿君来着?」
【阿诚】
「亿君?」
【优夏】
「亿君?」
【阿遥】
「亿君?」
【亿彦】
「亿君?」
【至美】
「是亿彦君」
【亿彦】
「哎?」
【至美】
「顺便说一下,以后我就叫阿诚君『大哥哥』吧~」
【亿彦】
「大哥哥?」
【优夏】
「大哥哥?」
【阿遥】
「大哥哥?」
【阿诚】
「大哥哥!?」
【阿诚】
「为、为、为、为什么要叫我『大哥哥』!?」
【至美】
「因为,至美没有哥哥呀」
【阿诚】
「至美没有哥哥,可这也不能当作把我叫成大哥哥的理
由吧?」
【至美】
「能!」
【至美】
「没有哥哥的人可以把像是哥哥的人叫作哥哥吧!」
【阿诚】
「像是哥哥的人?我吗?」
【至美】
「嗯。在至美心里,阿诚就是最像是哥哥的人!明白了
吗?」
【阿诚】
「明白了」
没留神,话从嘴边溜了出来。
不知为什么,被『哥哥』『哥哥』地连声叫着,真觉得
自己成了哥哥了,真是不可思议。
这也许就是一种心理暗示吧?
【至美】
「好了,这件事无所谓了!」
【至美】
「重要的是,亿君,我可把话转达过了」
【亿彦】
「哎?你说什么?」
【至美】
「我刚才说,沙纪小姐她想见亿君!」
【亿彦】
「啊?沙纪她想见我!?」
【至美】
「是的她*想*见*乙*君~」
我们向着住处走去。
【亿彦】
「喂,石原!」
【阿诚】
「什么事儿?」
【亿彦】
「你也应该去吧?」
【阿诚】
「去哪儿?」
【亿彦】
「还用问吗!」
【亿彦】
「当然是去看病人了」
(为什么叫我去的是你呢?)
不过,要说不担心沙纪,那是假的。
我该怎么办呢?
不和他一起去
和他一起去
【阿诚】
「这事儿和我没关系吧」
【阿诚】
「要去你自己去吧」
【亿彦】
「真是个冷血的家伙」
【阿诚】
「而且,沙纪她可能喜欢你呢?」
我嘻嘻地笑着拍了拍亿彦的肩膀,嘲讽似的说道。
【亿彦】
「我可不擅长作这种事情」
【阿诚】
「你要是还不算擅长的话,这个世界上就没有擅长的男
生了!」
我用充满厌恶的语气说完,就从亿彦身边走开了。
我回到住处,洗过澡,心里还记挂着沙纪的事儿,于是
想把阿遥从房间里叫出来直接问问看。
我觉得单刀直入是最好的。
我对阿遥说看到了她和沙纪两人在防波堤上激烈地争吵
一下子就把谈话切入了主题。
【阿诚】
「你和沙纪说了些什么?」
【阿遥】
「」
【阿诚】
「哦,要是不想说的话,就算了」
【阿遥】
「我想让她教我钓鱼可是,她不教给我」
不是这回事儿。
我清楚地知道。可是我却说道
【阿诚】
「沙纪这家伙,真是一个千金小姐呀」
虽然问题不是出在这里
【阿遥】
「没关系是我不对」
【阿诚】
「什么?」
【阿遥】
「没有心」
【阿诚】
「」
【阿遥】
「我是说钓鱼什么的,不会也没关系的」
『我,我来教你』
『没有心?』
【阿诚】
「没有心?」
【阿遥】
「没有」
没有心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阿遥好像固守着一种我们没有的东西。
无法向我们完全敞开心扉,这就是她所说的无心吗?果
真如此的话,那就
【阿诚】
「我来教你吧」
【阿遥】
「哎?」
【阿诚】
「钓鱼。阿遥,你不是想学钓鱼吗?」
阿遥点点头。
【阿遥】
「你真的教我吗?」
这次轮到我点头了。仔细想想,直到现在我对阿遥还是
一点儿也不了解。
她要是学钓鱼,那我们以后就可以多接触一下了。通过
这样去了解阿遥,读懂她的心情,是解决问题的先决条
件
看看说自己没有『心』的女孩儿心底究竟隐藏着什么。
然后再来问她和沙纪之间的事情好了。我这样想道。
【阿诚】
「明天我们两人去钓鱼吧」
【阿遥】
「」
【阿诚】
「好吗?说定了?」
【阿遥】
「说定了」
【阿诚】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阿遥】
「为什么可以决定下来呢?」
【阿诚】
「哎?」
【阿遥】
「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还不知道不是吗?」
【阿诚】
「明天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会去的,因为我们两个人已
经约定了呀」
【阿遥】
「为什么可以约定呢?」
【阿诚】
「那是因为我信任阿遥」
【阿遥】
「信任」
【阿诚】
「阿遥也信任我」
【阿遥】
「我也信任你」
【阿诚】
「是的,如果没有相互间的信任,就不存在约定」
【阿遥】
「相互间的信任」
【阿诚】
「嗯」
【阿遥】
「我和阿诚互相信任是吗?」
【阿诚】
「是的」
【阿诚】
「明天不要忘了我们的约定。
不论出什么事情都要守约。好吗?」
阿遥缓缓地点了点头。
仿佛在咀嚼回味我说的话。
这样慢慢来一定可以的。什么时候『心』就会生长出
来。阿遥就能够感觉到了。
我这样想着
●4月3日●
清爽的早晨的阳光照进屋子。
今早一点儿也没有平时那种不想起床的浑身懒散的
感觉。
心理还记挂着阿遥的行为举动,没办法呀。
阿遥说过明天的事情难以预料,她今天会遵守和我的约
定吗?
到了餐厅,看到优夏和至美在那里,桌子上摆着土司面
包。
【阿诚】
「早上好」
【优夏】
「啊,阿诚,早上好」
【至美】
「早上好,大哥哥」
【阿诚】
「哎,今天早上好像可以吃上像样的东西了」
【优夏】
「你什么意思」
【阿诚】
「不不没什么,这是怎么回事儿呀?」
【至美】
「是姐姐做的,还是有个姐妹什么的好吧」
【阿诚】
「说点儿正常的话好不好」
【至美】
「好了。快吃吧,吃完我们就出发!」
【阿诚】
「哎?去,去哪里?」
【至美】
「当然是去打网球喽」
【优夏】
「啊,提前没有告诉大家,这就是今天的计划」
【阿诚】
「不,等等,我想」
【优夏】
「什么?你想命令班长吗」
【阿诚】
「阿遥也答应去了吗?」
【优夏】
「怎么了?忽然露出这么一幅吓人的样子」
【至美】
「阿遥还没起床呢,亿君也是」
【阿诚】
「哦,是吗」
【至美】
「肚子饿了,我们先吃吧?」
【优夏】
「好的。那我吃了」
【阿诚】
「啊,我也,吃饭了」
我们开始吃土司面包,我一点味道也没有尝出来,心里
只想着阿遥的事儿了。
就在快吃完的时候,阿遥小跑着进了餐厅。
后面跟着亿彦。
【亿彦】
「你说约定?什么约定呀?」
【阿遥】
「今天我要去钓鱼」
【亿彦】
「钓鱼?不错嘛!我来教你,我们一起去吧,好吗?」
【优夏】
「等一下,今天的计划是去打网球。」
【阿遥】
「哎打网球?」
【优夏】
「阿遥,今天不许说『我,不去了』什么的。因为这是
班长的命令」
阿遥脸上露出为难的样子,看着我。
【亿彦】
「是呀,阿遥,还是去打网球吧。钓鱼那是老伯伯的活
动」
【阿遥】
「我们已经约定了的」
【亿彦】
「没关系,把约定取消好了」
【阿遥】
「约定必须要遵守!」
【亿彦】
「!」
【阿遥】
「因为那是互相之间的信任」
【优夏】
「阿遥」
【阿遥】
「约定一定要遵守」
【至美】
「阿遥,你是和谁约定的呢?」
【阿遥】
「是和」
『和我』
『』
【阿诚】
「和我」
【至美】
「哎?」
【阿遥】
「」
【阿诚】
「我今天和阿遥去钓鱼。不去打网球了」
【亿彦】
「哎,为什么,石原?是真的吗,阿遥?」
【阿遥】
「嗯」
【阿诚】
「所以,拜托了,不好意思优夏,我们不能遵照命令
了」
【优夏】
「哦,没关系的。班长又不是什么独裁者」
【亿彦】
「等一下,优夏。不能这么简单就答应他们。石原,你
知不知道,研讨小组的基本原则就是要集体行动!」
【阿诚】
「亿彦你没有资格这么说吧」
【亿彦】
「为什么!」
我走出餐厅。
阿遥一直跟着我。
亿彦紧追着阿遥。
【亿彦】
「等等,阿遥。你和石原之间到底怎么了?」
【阿遥】
「我们有约定」
【亿彦】
「这不是理由。昨天你和石原之间发生什么事了?」
【阿遥】
「不会对亿彦说的」
【亿彦】
「为什么?」
【阿遥】
「是我和阿诚之间的事情和亿彦没有关系」
【亿彦】
「阿遥!」
这时,沙纪提着篮子走了进来。
沙纪看了一眼亿彦,接着把篮子放在桌子上,不知为何
显出一幅喜不自禁的样子。
【沙纪】
「大家早上好!昨天让大家担心了!」
面对沙纪我们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沙纪】
「怎么了?这么沉默。哎?是我呀!我出院了,只过了
一个晚上,就不认识了吗?」
【优夏】
「啊,沙纪,不是的」
【沙纪】
「哎?什么?我的什么?」
【优夏】
「哎呀不是因为沙纪的事情」
【至美】
「那是什么呀,沙纪小姐?」
至美指着篮子问道。沙纪有点儿慌乱地看了看亿彦。
【沙纪】
「那个,亿彦君,这是我做的,尝尝好么?」
打开篮子,看到里面整整齐齐地排满了小小的三明治。
【至美】
「哇,好可爱呀!沙纪,这是给亿君做的吗?」
【沙纪】
「哎?因为,怎么说呢只是做了一点点而已」
【至美】
「快瞧呀,亿君,你好幸福呀!」
【亿彦】
「真不愧是沙纪呀,就知道我喜欢什么」
【沙纪】
「啊,哎,这个怎么样呀」
【亿彦】
「我很高兴」
我呆呆地,什么都没有说。
突然,阿遥抓住了我的手。我吃了一惊,回过头去。阿
遥使劲拉住我。
阿遥没有看沙纪,而是拉着我跑了出去。亿彦也慌忙地
要追出来。
这时,沙纪抓住了亿彦的胳膊。
【沙纪】
「亿彦君,你不是想打网球吗?场地已经都订好了」
【亿彦】
「对,对呀,钓鱼是老伯伯的活动,不去也罢」
【沙纪】
「哎,钓鱼?」
【亿彦】
「啊,没什么。不愧是沙纪呀,竟然知道我喜欢打网球
呢!」
背后传来亿彦无可奈何的声音,我偷偷地笑了。
自作自受。
心情不错,这个世界真美好。
沐浴着和风,我和阿遥走在路上。
我尽量找些轻松的话题来说。
她没什么反应。与其说她是没兴趣,不如说是不明白,
我这么认为。
突然阿遥抓住了我的胳膊。
回过头去,发现她正在严肃地看着我。
本来就缺乏表情的脸,更加僵硬起来,全身好像都凝固
了一种力量。
【阿遥】
「我,遵守了约定,是吧?」
『啊啊,阿遥遵守了约定』
『哎,这个嘛』
【阿诚】
「啊啊,阿遥遵守了约定呢」
我尽量温和地笑着回答阿遥。
【阿遥】
「嗯」
阿遥点点头。
僵硬的表情有一点点融化了。
看上去有些开心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得到了满意的回答,阿遥的紧绷着的
肩膀放松下来。
接着,阿遥好像猛然注意到似的,松开了我的胳膊,低
下头去。
是呀
阿遥真像个孩子呢,那幅娇羞的样子看上去蛮可爱的。
这时,我和阿遥的眼神撞到了一起。
看到她脸上那种冷冰冰的表情,我忍不住颤栗了一下。
有一种莫名的心动的感觉。
到了防波堤,我开始动手准备渔具。
阿遥吃着在路上买的面包,没说过一句话。
好象显得很无聊。
对于阿遥来说,最重要的就是遵守了约定,而对于钓鱼
什么的好象是很无所谓。
我准备好了两个人的钓鱼用具,把一根鱼竿递给阿遥,
然后帮她把鱼钩甩到了海中。
我也把鱼钩甩了出去,然后坐在阿遥身边。
【阿遥】
「下面该作什么呢?」
【阿诚】
「等着敌人上钩」
【阿遥】
「敌人?」
【阿诚】
「就是鱼呀」
【阿遥】
「哦等着它们」
【阿诚】
「那个『鱼漂儿』一旦沉下去,决战就开始了」
【阿遥】
「决战?」
【阿诚】
「是呀。所以说鱼是敌人嘛」
【阿遥】
「我不知道为什么」
【阿诚】
「哎?」
【阿遥】
「也许是因为不感兴趣所以才会这样吧」
【阿诚】
「你怎么会这样说呢,这又不是现在才做出的决定。
来钓鱼不是阿遥和我昨晚定下的约定嘛?现在为什么又
会说不感兴趣了呢啊,阿遥!」
阿遥的鱼漂儿这时突然沉了下去!
线被一股力量拉扯着。阿遥条件反射般地抓起鱼竿。敌
人看来是轻量级的,一下子就被钓了上来。
我兴奋地跑上去,把猎物从鱼钩上摘下来,拿给阿
遥看。
阿遥双手接过了鱼,接着把它扔回海里放了。
【阿诚】
「哎?喂,你这是怎么了?」
【阿遥】
「对我来说心中并无所求」
【阿诚】
「你这是在说什么呢。你放它跑掉,不就是想要救
它么?」
【阿遥】
「嗯因为无所求,所以才会把它放跑了」
【阿诚】
「可是那个」
【阿遥】
「人类因为有所求,所以才会互相争夺,是吗?」
【阿诚】
「哎?」
【阿遥】
「因为有所求,有各种欲望所以才互相残杀,是吗?」
【阿诚】
「」
【阿遥】
「世界上到处是战争和杀戮也是因为人类的欲望,
是吗?」
【阿诚】
「」
我无法回答
『不是的,阿遥』
【阿诚】
「不是的,阿遥」
我否定道,可是也没有什么确切的理由。
『那么,为什么呢?』要是被这么问的话,我就回答不
出来了。
阿遥的话的确是说中了要害。
可是,我不想让阿遥去想这些。
我不想让阿遥认为人类的肮脏的一面就是人类的全部。
就好像父母都希望孩子能健康地成长。
是呀,阿遥的想法没有错。
但是,那只不过是人类的一个侧面而已。
【阿遥】
「为什么?」
我不希望的问题终于来了。我寻找着能让阿遥理解的答
案。
--可是,什么都没有想出来。
阿遥一直看着我,等待我开口说话。
【阿诚】
「最初人们并不想互相杀戮,而是希望互相爱护的」
什么呀,我说什么呢。
【阿诚】
「在很久以前,人们一定是互相爱护,和睦相处的」
【阿遥】
「互相爱护」
【阿诚】
「是呀,就像在梦中一样,互相爱护」
哇我都说了些什么呀。
为什么一到了阿遥的面前,我就变成得像个爱说教的老
师似的。
【阿遥】
「那是多久以前呢?」
【阿诚】
「那是那个」
【阿遥】
「你读过『竹取物语』吧?」
【阿诚】
「这个粗粗看过一遍」
我说谎了。
虽然没看过,不过不就是讲的竹取公主的事情吗?
总之,我知道这个故事。
【阿遥】
「竹取公主给前来求婚的人出了许多难题,引起了他们
的争斗,是吧?」
【阿诚】
「啊,是呀。
要求他们取来地底下和山顶上的宝物什么的」
【阿诚】
「还有点不燃的东西和龙目上的
什么来着?」
【阿遥】
「这些都不是重要的」
【阿诚】
「啊,是吗」
一下子泄气了。这些可是我拚了命才想起来的。
【阿遥】
「重要的是,从那时起,人们就开始互相争斗了」
【阿诚】
「」
【阿遥】
「阿诚说的从前,是比那时还远的好久好久以前吧?真
的就像梦一样远一样远呢」
【阿诚】
「不,那是因为求婚的人,他们都很爱竹取公主所以才
会争斗起来的」
【阿诚】
「是的,竹取公主也是爱他们的,所以才想考验考验他
们」
【阿遥】
「」
【阿诚】
「这样的事情是有的呀。相爱所以引起争夺和考验,之
后,也许就会更加了解对方的心情」
【阿遥】
「为了了解吗?」
阿遥陷入思考。
恐怕不论是褒是贬,这种心理活动阿遥都是无法理解的。
我的心里生出一种欣喜或是寂寞的心情,仿佛一个要出
嫁的女儿的父亲才有的那种感觉。
这时候。
呲呲地,又是阿遥的鱼漂儿动了起来。
【阿诚】
「喂,阿遥,快点儿把鱼竿拿起来!别光站着呀!」
阿遥慌忙抓起鱼竿。
海中的敌人奋力抵抗,在水中左右来回冲撞着。
我走到阿遥身后,和她一起拉着鱼竿。我们的手自然地
握在一起。阿遥一心一意地在拉着鱼竿。
是父亲吗
也许是吧。既想让她快些长大,又希望她永远也不懂
得关于男孩子和恋爱的事情。
就像现在的阿遥
看着阿遥的认真的表情,真想这样一直守护着她。
--就这样不知不觉之中,天黑了下来。
中间我们曾回到『月光沙滩』去吃了中午饭。阿遥把鱼
都放掉了,所以我们没有收获。
不过她好象是也感觉到了钓鱼本身的乐趣,所以从中午
开始就一直垂着鱼竿在那里钓鱼。
我忽地想问一问她和沙纪两人的事情。
【阿诚】
「关于沙纪嘛」
【阿遥】
「」
【阿诚】
「说你们谈的是钓鱼的话题是说谎吧?」
【阿遥】
「嗯」
【阿诚】
「那么到底是什么呢?你对沙纪说了什么?」
【阿遥】
「如果我说了,你也老老实实地告诉我吗?」
【阿诚】
「啊,好吧」
【阿遥】
「真的吗?」
【阿诚】
「啊,我们约定了」
阿遥收起鱼竿,扭过头来看着我。
【阿遥】
「接吻,你有过吗?」
【阿诚】
「啊?」
【阿遥】
「什么是接吻?」
【阿诚】
「等一下,你向沙纪问了这种问题吗?」
【阿遥】
「嗯我问她接过吻没有」
这也是谎话!那时候看她们两人的样子,怎么会像在讨
论这种话题呢。
可是我却说道
有过
没有
这个嘛
【阿诚】
「没没有」
我在说什么呀?如果老老实实地说了又会怎么样呢!?
【阿遥】
「是吗」
阿遥好像很遗憾地点了点头。到底她想问什么呢?
【阿遥】
「阿诚你想接吻吗?」
啊,阿遥?我真的不明白阿遥想问什么
【阿诚】
「这种事情,一般不应该问的呀」
【阿遥】
「是吗?」
【阿诚】
「嗯」
【阿遥】
「那,为什么人们要接吻呢?」
【阿诚】
「嗯为了表现爱情,为了了解互相的心意」
【阿遥】
「了解互相的?」
【阿诚】
「这个,用语言表达有些困难」
【阿遥】
「那我们接吻吧」
【阿诚】
「啊,什么!?」
【阿遥】
「接吻」
阿遥的脸凑了过来,表情茫然,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迷
惑住了似的。
我的心怦怦直跳,偷偷地看了一眼阿遥。
【阿诚】
「不不接吻不是为了这种不纯的动机的」
【阿遥】
「就是说因为阿诚不爱我吗?」
不,不是这么回事儿
怎么回答好呢?
【阿诚】
「不,不是这么回事儿」
【阿遥】
「」
【阿诚】
「好吧,把眼睛闭上」
阿遥照我的话,闭上了眼睛,我紧紧盯着阿遥的脸。
阿遥紧张得脸色发红,娇小的红唇鲜艳欲滴。
我在阿遥的额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只是一下而已,并没有很长的时间。
不知为什么我感到很害羞,马上就把唇移开了。
阿遥睁开眼睛,看着我,就这样一直看着我。
【阿遥】
「这是?」
当我也抬起头来看她时,阿遥的脸一下子红了,接着慌
忙把目光移开了。
我的心情很复杂,是兴奋还是
--太阳开始西沉,我们收起鱼竿,准备回去了。
在回去的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两人之间有种奇怪
的感觉。
回到住处时仍然感觉有些异样,于是各自进了自己的房
间。
我暗暗庆幸,幸亏优夏他们还没有回来。
回到房间里,换了衣服,躺在床上,屋顶上赫然浮现出
阿遥的脸庞。
我对阿遥到底是什么态度呢?
真的像对一个小孩子一样吗?
可是却吻了她其实,也只是吻了一下额头。
为什么那时候我没有吻阿遥那鲜艳欲滴的唇呢?
这时候。传来了亿彦的声音。大家都回来了吗?我坐起
身来。
可是,就只听到了亿彦一个人的声音。
打开窗户,看到了站在楼梯上的亿彦的身影。
好像在和谁讲话,而对方则被他顶在了墙壁边上。
我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赶忙跑出房间来。
我出了门厅,朝楼梯上看去。
看到了亿彦的背影。他对面的是阿遥。
我站在这里,他们的话听得一清二楚。
【亿彦】
「你为什么要和石原去钓鱼?那家伙有什么好的?」
【阿遥】
「阿诚他很耐心」
【亿彦】
「耐心?石原?他只是个低俗的家伙
,心里一定有什么企图的」
【阿遥】
「我们两人互相信任。亿彦你不了解的」
【亿彦】
「阿遥也并不了解石原呀」
【阿遥】
「我和阿诚的事情,和亿彦没有关系」
【亿彦】
「不对,有关系!当然有关系!阿遥,我!」
阿遥推开亿彦,想要离开。
亿彦转过身,牢牢地抓住了阿遥的胳膊。
这时,他们看到了我。阿遥的脸一下子红了。
亿彦放开了阿遥,脸上露出恼火的样子。
我走上前去,阿遥赶忙躲到我身边来。
【阿诚】
「高贵的亿彦君,这是干什么呢?」
【亿彦】
「讨厌,这里没有你说话的份儿」
【阿诚】
「啊啊,是吗。
--那阿遥,我们走吧?」
【阿遥】
「等一下。阿诚和他说清楚」
【阿诚】
「哎?」
【阿遥】
「我和阿诚互相信任,不管发生什么事情都是这样
对吗?」
【阿诚】
「等等,阿遥」
【阿遥】
「对亿彦讲清楚,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和亿彦没有
关系」
喂喂,你这是什么意思啊?
【阿遥】
「你为什么不说话?」
她是想确定我的心意吗?
刚才还什么都不懂的阿遥,现在却在追问我了。
【阿遥】
「难道我们不是相互信任吗?」
【阿诚】
「不不,不是的」
【阿遥】
「你不喜欢我吗可还吻了我」
【阿诚】
「!」
【亿彦】
「什么,吻石原,你太卑鄙了!」
【阿诚】
「够了,阿遥。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
【阿遥】
「什么意思?」
【阿诚】
「刚才的事并不表示我对阿遥有什么感觉」
『是阿遥对我说要我吻的呀』
那个
那个
这时,亿彦挥起胳膊,一拳打在我的脸上。这一下来得
太突然了,我站立不稳,一下跪倒在地。
【亿彦】
「你对阿遥都做了些什么!她可不是你的玩具!」
我吐了口唾沫,站起身来,看到亿彦正抓着阿遥的
肩膀。
【亿彦】
「阿遥,这种无耻的家伙,你为什么要相信他?」
【阿遥】
「」
【亿彦】
「我和他不同,我是真心爱你的!」
【阿遥】
「」
【亿彦】
「你明白吗?看着我!真正爱你的人在这里!」
阿遥把目光从亿彦那里移开,向我望过来,脸上变得一
点表情都没有了。
【阿遥】
「我不明白
因为我不知道」
【亿彦】
「阿遥!」
【阿诚】
「闭嘴,亿彦。阿遥正在寻找她的『自我』!」
【亿彦】
「你并不爱阿遥,不要你管」
【阿诚】
「你,你要和多少女孩子交往
那沙纪又算什么呢?
你根本不懂得爱,却口口声声地说爱阿遥!」
【亿彦】
「我对沙纪只是顺应她和你的一片好意罢了」
【阿诚】
「不要开玩笑了!你不喜欢我和阿遥在一起,所以才选
择了沙纪。你把沙纪当成什么了!」
【阿遥】
「沙纪讨厌沙纪」
【阿诚】
「!?」
【阿遥】
「抢走别人的东西总是
这样」
【亿彦】
「不要怕,阿遥。
我和沙纪没有关系,她对我来说无所谓,我对她真的一
点感情都没有!」
传来一声清脆的响声。
我们回过头去,看到沙纪站在门厅中,手里提着篮子。
脚下,躺着网球拍。
【沙纪】
「我走了多保重」
【亿彦】
「不,沙纪,听我解释!」
亿彦追上走到门口的沙纪。
沙纪愤怒地甩掉亿彦的手,我也跑到了门厅中。
这时,优夏和至美说笑着进了门。
沙纪把篮子摔到台阶上,又狠狠地踩上几脚。
用力踏上去!!
篮子被踩烂了!
里面的塑料器皿撒了一地!
【至美】
「沙纪小姐!」
【优夏】
「这是,怎么了!?」
优夏和至美收起笑容,跑上前来。
沙纪仍然无法冷静下来
唔怎么办呢?
用力拉住沙纪
讲话打消她的怒气
我反剪着沙纪的双臂,拉住她。她挣扎着,还要继续去
踩踏那些器皿。
【阿诚】
「沙纪!冷静些!沙纪!!」
【沙纪】
「不要碰我!」
我被一股可怕的力量一下子推开了,几步退到门厅里
面,呆愣在那里。
沙纪用锐利的目光环视着我们。优夏和至美不知不觉把
身体靠在了一起。
亿彦浑身颤抖着。我正要开口说话,被沙纪挡了回去。
【沙纪】
「我没有允许前,不要说话!」
【优夏】
「你在说什么呀,沙纪!」
【沙纪】
「优夏,不要烦我!你自己一边画画去吧!」
【优夏】
「沙纪!」
【阿诚】
「!?」
沙纪望向亿彦。亿彦的肩膀抖了一下。
至美跑上来抱住了沙纪。
【至美】
「沙纪小姐,住手!我不喜欢看到这样子!」
【沙纪】
「不要碰我!」
接着沙纪猛地甩开了至美。
至美一下子跌到在台阶上,瞪大眼睛呆呆地望着沙纪。
『沙纪!你在作什么』
跑到至美身边
【阿诚】
「至美!」
我跑到至美身边。沙纪呆呆地站在那里。
这时候,从楼梯上跑下来的阿遥蹲下身,扶起了至美。
阿遥的手轻轻抚着至美的背。
【阿遥】
「没关系吧?」
(抽泣)。
至美的眼泪像决堤的海水一般夺眶而出。
阿遥转过头,狠狠地盯着沙纪。
她站起身来。
向沙纪走去。
越来越近了。
我摒住了呼吸。
【沙纪】
「不要靠近我」
【阿遥】
「」
【沙纪】
「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克隆又怎么样!」
【阿遥】
「--!」
【阿诚】
「--!」
【亿彦】
「--啊」
【优夏】
「--唉?」
【至美】
「--克,隆?」
空气在一瞬间凝固了。
--她说克隆?
利用人类的细胞,通过人工授精,制造出来的个体。
也就是复制。
COPY
难道阿遥是克隆出来的吗?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几天来阿遥的种种样子。
定定地看着从水龙头滴下来的水滴的阿遥。
沙滩上赤着脚泡在水里的阿遥。
骑着自行车的阿遥的侧影,还有脸上落下来的汗珠。
忘我地投入到钓鱼中的阿遥。
要求接吻的阿遥。
--还有她那红扑扑的脸庞。
这样的阿遥难道是克隆的吗?
我看着阿遥。阿遥一动不动,脸上的表情也丝毫没有变
化,就好像被什么东西附体了一样
我看着沙纪。大家也都看着沙纪,眼神中充满怀疑。
【沙纪】
「我没有说谎。我都知道的!」
【亿彦】
「我不相信」
【沙纪】
「你瞧瞧她,瞧她脸上的表情,她已经承认了!」
【亿彦】
「唔」
【阿遥】
「」
【沙纪】
「明白了吗,亿彦君?这就是你喜欢的女人的本来面目」
【亿彦】
「即使阿遥是克隆人也没有什么稀奇的。
现在和10年前不同了,现在每1000个小学生中就
有1个或2个是克隆人呢」
【优夏】
「是呀,9年以前,克隆受精就已经在法律上被认可了」
【亿彦】
「是呀。沙纪你就不要再说这种老调子了,我们这一代
已经不存在什么区别对待的意识了」
是的,克隆人是合法的。
过去,实施克隆受精的人要受到严厉的审判,克隆人自
身也会遭受到迫害
--可是,为什么?
亿彦和优夏表现的有些不自然。
慌忙地想掩饰过去的样子。
感觉好像他们本来就知道一切只是不愿意去面对,这回
真的面对真相
其实我也有同样的心情。
浑身颤抖的沙纪大声开口说道。
【沙纪】
「真伟大真是个伟大的研讨小组呀!」
【优夏】
「啊,等等,沙纪!」
看到沙纪离开了,优夏跳起来追了出去,沿着通往别墅
的路去追沙纪。
--优夏的身影消失了。剩下的我们,周围一幅暴风雨
后的情景。
气氛很糟糕。
亿彦刚刚虽说克隆人并不稀奇,可看上去还是像受了很
大的打击。
喜欢的女孩子是克隆人,毕竟这种事情还很难接受,没
法子不介意。
至美还在抽抽搭搭地哭着,眼前发生的这些事情,大概
她还没有完全弄明白。
我捡起了地上的篮子。
忽然感到有一道视线落在了我的身上。抬头一看,原来
是阿遥在直愣愣地盯着我。
【阿诚】
「是真的吗,阿遥,刚才她说的话?」
【阿遥】
「所以我没有自我」
【阿诚】
「阿遥」
【阿遥】
「因为是别人的替代品」
【阿诚】
「」
【阿遥】
「只不过是个copy而已」
【阿诚】
「不要这么说」
【阿遥】
「你害怕了?」
【阿诚】
「没有的事儿」
【阿遥】
「」
【阿诚】
「我说我没有!」
【阿遥】
「是吗」
阿遥把视线从我身上移开,轻轻走到门厅的入口,打开
了门。我想也没想,就跑了过去。
【阿诚】
「阿遥」
【阿遥】
「」
【阿诚】
「那个什么」
【阿遥】
「」
『不要介意呀』
『说真的是有些吃惊』
【阿诚】
「我说,不要介意好不好!克隆也好,copy也
好,阿遥就是阿遥,不论有没有心」
【阿遥】
「」
【阿诚】
「」
阿遥摒住呼吸,一脸吃惊的表情。
接着变得有些迷惑
接着,接着,我看不懂了。
【阿遥】
「我很开心」
【阿诚】
「哎?」
【阿遥】
「阿诚能对我说这些话」
【阿诚】
「」
门关上了,只听到阿遥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了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在想刚才阿遥脸上的表情,那决不像是开心的样
子
我来到了沙纪的别墅,夜晚寒冷的空气一直钻到身体
里。
--那之后,我安慰了一下至美,然后就到房间里去找
阿遥,可不论我怎么叫,阿遥就是不出来见我。
我对阿遥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吗?
然后,我想起了突然爆发的沙纪。
沙纪怎么知道阿遥是克隆的呢?
我决定去问问。
我正要开门时,优夏从里面走了出来。
【阿诚】
「优夏!沙纪怎么样了?」
【优夏】
「我想她很难马上冷静下来,因为从前就一直是这样子」
【阿诚】
「从前刚才沙纪提到画画什么的,是说那时候吗?」
【优夏】
「哎?那些已经都过去了阿遥怎么样了?」
【阿诚】
「还一直呆在屋子里面」
【优夏】
「是嘛」
我想现在这个时候我是没法和沙纪谈了。
我们朝住处走去。
【阿诚】
「喂,优夏。克隆和人类有什么不同呢?」
【优夏】
「怎么说呢出生的方式不同,但也不能说因此就有
区别。克隆人继承了某个人的全部遗传基因,他们就像
是一对双胞胎。」
【阿诚】
「可是阿遥说她因为是被复制的,所以没有『自我』」
【优夏】
「一般来讲,克隆人是不会这样的。一个人没有『自
我』又怎么可能呢」
【阿诚】
「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阿遥她自己没有『自我』,是绝
不可能的呀」
【优夏】
「这可能是她的幻想吧?」
【阿诚】
「幻想?」
【优夏】
「阿遥是不是一直觉得自己很特别,和别人不同?」
【阿诚】
「很特别」
【优夏】
「嗯。所以会有那样的幻想」
【阿诚】
「」
我们回到住处时,正巧看到逸美小姐一路小跑着过来。
手里提着一袋子吃的东西。
【逸美】
「阿诚君!优夏!」
【优夏】
「逸美小姐?你的餐厅?」
【逸美】
「提前关门了,反正也没什么顾客。至美给你们添麻烦
了,尤其是给阿诚君!」
【阿诚】
「哎?不不,没关系真是有些对不起」
很奇怪,我不太想和开朗的逸美小姐讲话。
我低着头,回到自己房间里,把一切都交给优夏去应付
【逸美】
「这是怎么回事?」
背后传来逸美小姐询问优夏的声音。
我在房间里思考着阿遥的事情。
还有优夏的话。
阿遥觉得自己很特别,和平常人不同吗?
怎么这么傻呀!
这时候,从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我有气无力地答应了一声,接着看到逸美小姐走了进
来。
【逸美】
「打扰一下,可以吗?」
【阿诚】
「啊,请坐有什么事吗?」
【逸美】
「阿遥的事情,我从优夏那里听说了」
【阿诚】
「啊,不用再说这些了
阿遥的事虽然是有些吃惊不过,我觉得阿遥就是阿
遥」
【逸美】
「阿诚君是想说你认为人类和克隆没有什么不同,
是吗?」
【阿诚】
「逸美小姐觉得他们有区别,是吗?」
【逸美】
「不,但是的确有过这么一段时期,人们认为两者有很
大的区别」
【阿诚】
「是呀,不过!」
【逸美】
「阿诚君,知道促成像今天这样克隆受精合法化的契机
是什么事情吗?」
【阿诚】
「不知道」
【逸美】
「在有克隆禁止法案的时代,有一个科学家克隆了自己
的儿子。因为他的儿子死于车祸,无论如何,他都想再
见到自己的孩子」
【阿诚】
「」
【逸美】
「但是秘密被泄露了,科学家受到了审判。他被判处无
期徒刑。因为他的行为属于重大的违法行为」
【阿诚】
「这么严重呀」
【逸美】
「然而当媒体报道了那个克隆少年的话以后,引起了社
会上的很大反响,最终促成了法律的修改」
【阿诚】
「那个克隆少年都说了些什么呢?」
【逸美】
「爸爸没有做错任何事情。我很感谢爸爸,因为是爸爸
给了我生命」
【阿诚】
「那已经是9年半之前的事情了吧没想到逸美小姐
还记得那么清楚呢!」
【逸美】
「我的父亲是遗传学界的权威。那个我只是现买现
卖而已」
(父亲是遗传学界的权威?)
守野
守野
守野难道是
逸美小姐的父亲是
--守野茂藏博士!?
守野博士,就是那个几十年前曾参加希特杰诺姆计划,
发现了人类DNA片断的解析方法,为人类遗传学的发
展作出了伟大贡献的人物!
世界真得很小哎,现在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还回到
刚才的话题上来
【阿诚】
「但是,那样的时代已经过去了呀,那些已经是过去的
事情了。克隆已经合法化了,人类或是克隆人,没有再
追究的必要了吧」
【逸美】
「那个你说的不完全正确」
【阿诚】
「哎?」
【逸美】
「我的朋友中也有克隆人。她叫梦美,我常常叫她阿美
有一天她向我吐露了她的身世,表情异常严肃」
【阿诚】
「嗯」
【逸美】
「于是我对她说,不用太介意了,阿美就是阿美。实际
上,我的确也是这么想的。可是,阿美听了却显出有些
难过的样子」
【阿诚】
「为什么?」
【逸美】
「现在想来,也许那样说会让阿美有一种失去了自
我的感觉吧」
【阿诚】
「不太明白」
【逸美】
「因为她本人已经认定了自己作为克隆人这一事实。虽
然得到了法律的允许,但是心情却没有那么容易转变的」
【阿诚】
「那么应该表现出很惊讶,然后给他们特殊对待吗?」
【逸美】
「我觉得不该这样做嗯,不过也有可能吧?」
【阿诚】
「如果问我的话,我也只能这样回答」
【逸美】
「是呀不过,说克隆什么的无所谓这样的话,对阿
美可能是个打击」
我没有再说什么。阿遥的事情又浮上了心头。
所以阿遥那时侯虽然在说她很开心,但看上去却一点儿
也不像开心的样子。
当我从起居室出来的时候,看到人都已经到齐了。
大家坐在沙发上,想着各自的心事,在打发时间。
但是,大概是由于刚才的事情吧,空气里的气氛显得非
常的沉重。
逸美,遥,亿彦甚至连至美也都沉默着静静
的坐在那里。
优夏优夏现在正站在窗口,手指上好象还在玩弄
着什么东西,这可不是优夏一贯的神态,显得非常孤
寂。
【阿诚】
「优夏那是,什么啊?」
我上去问道。
【优夏】
「嗯?啊啊这个?」
【优夏】
「刚才在玩完网球后,至美到礼品店里买来的小礼
物。」
优夏摊开手,把手里的东西展示到我的眼前。
是一个钥匙链。
大小刚刚占据了她的一只手掌
是一个雕刻成胖猫形状的钥匙链。
【阿诚】
「是给谁买的小礼物啊?」
【优夏】
「嗯,是给我自己买的」
【优夏】
「它的名字叫忍忍猫?」
【阿诚】
「啊?」
【优夏】
「我给她起了这个名字」
【阿诚】
「」
【优夏】
「」
【阿诚】
「」
【优夏】
「我可不能给你?」
【阿诚】
「你就算是想给我,我也不想要!」
【优夏】
「嗯那样最好看你的眼神仿佛是要将东西给夺
走似的」
想要抢东西的目光?
不是啊,那只是觉得很好奇的目光罢了
然后,谈话到这里嘎然而止
在不自然的谈话结束之后,屋子里又恢复了安静,仿佛
更增加了些沉闷的气氛。
谁都没有找到新的话题继续说下去
这时
【逸美】
「那么,咱们做晚饭吧?」
逸美故意要打破这沉闷的气氛,用非常欢快的语
调说道,然后就带头向着厨房走去。
【阿诚】
「逸美我也来帮忙」
我准备要去帮助逸美。
【逸美】
「嗯?算了,阿诚只要先帮我把桌子上的餐具摆好就成
了。」
【阿诚】
「没没关系!」
【阿诚】
「我如果做削土豆皮这类的事情还是可以做好的!」
【优夏】
「」
【阿遥】
「」
【至美】
「」
【亿彦】
「」
【逸美】
「土豆?」
在那一瞬间,大家都把目光转向我。
好象是带刺一样的目光看着我。
令我感到非常的不安,呼吸似乎也变得困难起来。
(怎么)
(我仍然能够预知)
在这样想的同时,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从脑海中生
出这样的话来。
『但是,今天不是吃咖喱饭吗?』
『但是,今天不是吃奶油煮菜吗?』
『今天不是吃土豆炖肉吗?』
【阿诚】
「今天不是吃土豆炖肉吗?」
下意识的我就把心中想的话都说了出来。
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会说出
这样的话来。
就像是在我的身体当中,还存在着一个另外的自己一样
,就是那种感觉。
【逸美】
「嗯今天确实是吃土豆炖肉」
【优夏】
「诚」
【至美】
「阿诚,你?
为什么会知道今天吃土豆炖肉的?」
【亿彦】
「石原。怎么你这家伙这时候又在开玩笑?」
亿彦微微眯上眼睛,用充满狐疑的目光盯着我。
(糟糕)
(这样的话,空气中的气氛愈发的沉重)
(最好是不要被大家误解了)
【阿诚】
「啊那个」
【阿诚】
「我看到了」
【阿诚】
「我看到逸美买来的材料了刚才」
【逸美】
「嗯?」
【亿彦】
「材料?」
【阿诚】
「土豆,胡萝卜,还有洋葱头和牛肉
【阿诚】
「鸡精白糖还有酱油和调料酒」
【优夏】
「啊、是这么回事儿啊,那样的话,不管是谁都会知道
是要做土豆炖肉了」
【亿彦】
「嗯」
太好了总之,现在大家是都认可了我的解释。
我轻轻擦去额角的冷汗。
这时
【阿遥】
「晚饭是土豆炖肉啊」
遥小声嘀咕着。
【逸美】
「对!晚饭是土豆炖肉!」
【逸美】
「店里很少做日本风味的菜,因此偶尔也可以改一改口
味吗?」
【优夏】
「是土豆炖肉啊」
【亿彦】
「土豆炖肉啊」
【至美】
「土豆炖肉」
大家的都在嘴里念叨着『土豆炖肉』这个词。
从大家的奇妙的表情上可以看出来,大家好象都不太喜
欢吃土豆炖肉。
【亿彦】
「啊对了,我现在必须要做一件事情」
【亿彦】
「不过,这倒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亿彦】
「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先出去一下,马上就回来。」
说完之后,亿彦走出了小屋
(???)
(啊,随他去吧!)
(反正这家伙要干什么,不是我所想知道的)
当我这样想的时候,这次是至美
【至美】
「啊,对了!」
【至美】
「姐姐!求你了,最好不要把洋葱头放在里面!?」
【逸美】
「嗯?那怎么成啊!已经买来了好多的洋葱头了」
【至美】
「啊!讨厌,讨厌!至美最讨厌吃洋葱头了!」
【逸美】
「喂!你怎么能够说那么任性的话啊!」
【至美】
「那个」
【优夏】
「啊,我没有关系啊
怎么都可以,就算没有洋葱头也一样」
【阿遥】
「我也是」
【优夏】
「诚也一样吧?」
【阿诚】
「当然了,没问题」
(就按照优夏所说的办吧,不要放洋葱头了)
【逸美】
「啊?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逸美】
「至美?你还不向大家表示感谢?」
【至美】
「是」
【至美】
「谢谢大家的关照了」
至美高兴的说道。
【逸美】
「啊真没办法」
逸美一边还在小声嘀咕着,一边走向厨房的里面。
【阿诚】
「啊、逸美!」
【阿诚】
「我来帮助你吧!」
我跟在逸美的身后,跑到了厨房里面
【逸美】
「阿诚,感谢你的好心,不过真的不用了」
【逸美】
「男人是不应该进入到厨房里的知道吗?」
看到她那温柔优雅的笑容,我简直无法拒绝。
只能顺从的答道
【阿诚】
「是~」
就象是听话的小孩子一样,我又返回到了前面。
从屋里出来时,仿佛听到从身后传来『嗯』的一声叹息。
我开始按照逸美吩咐的在桌子上开始摆放各种餐具。
与正在工作的我不同,优夏和遥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至美则坐在地板上,拿着一张纸不知在摆弄着什么。
也许是在做折纸的游戏吧。
(大家本来是应该帮忙做些什么的)
我心中这样想着,默默的干着自己的工作
就这样,最终我们都吃了一顿逸美做的晚饭。
料理的味道当然是很不错的,但是遥和沙纪的表现确令
人很不放心。
这一点可能在这里的所有人都已经
注意到了。
吃完饭之后,大家再次陷入了沉默
【至美】
「喂喂,大家倒是想想该做点儿什么有意思的事情啊」
【亿彦】
「什么?」
【至美】
「在附近有一个墓地」
【亿彦】
「啊?」
【至美】
「到那里去试试胆量怎么样!!」
至美看来是已经无法忍受这里浓重压抑的气氛了。
所以,才想出个这样的主意。
【至美】
「听到了吗?阿诚!这样是不是很好玩啊!」
【阿诚】
「嗯,啊,可以啊!」
【至美】
「太好了!!那就这么决定了!」
【优夏】
「嗯!等一下!」
【至美】
「怎么,难道说优夏害怕了吗?」
【优夏】
「没,没有啊,我有什么好怕的!」
【至美】
「那么就这么决定了!!」
最终我们大家被至美逼迫着都不得不参加到她这个考
验胆量的游戏。
到墓地去的路好像是,从脚下一直往东延伸。
说好像是,是因为这条路其实根本不能叫做路。
在至美告诉我之前,我以为那只是一片树林而已,和周
围没有什么不同。
这条『路』的尽头,真的有墓地吗?
如果有的话,一定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呀。
刚才大家还都是信心百倍的样子,现在到了这里,表情
也都变得紧张起来了。
【至美】
「砰砰砰~」
【至美】
「下面就在这里和大家说一下规则」
为什么现在只有至美一个人兴致这么高呢?
起初大家都很有兴趣的呀。
【至美】
「根据日本胆量测试振兴会本年度发行的公开规则
『所谓胆量测试就是在恐怖的场合中,测验和比试参加
者的胆量』」
【至美】
「本次测试的场所就选择在墓地深处的一口古井那
里~」
【至美】
「由日本胆量测试振兴会正式裁判——我,至美,来裁
决每个人是否到达了目的地」
【阿诚】
「喂,喂,这么说至美不参加行动了吗?」
【至美】
「不是的,我先去然后在那里判定比赛结果!」
【阿诚】
「你不害怕吗?」
【至美】
「至美经常去,所以一点儿都不害怕~」
【阿诚】
「嗯,看来是真的」
【至美】
「而且要一个人等在那里,换了一般人都会害怕的吧」
【亿彦】
「是呀,至美,那裁判的事情就拜托了,请多关照!」
【优夏】
「是呀」
【阿遥】
「」
【逸美】
「这下,你自己一个人就自由了,是吧」
【至美】
「那么,出发喽~」
现在只有至美一个人仍然是兴致勃勃的样子,第一个钻
进密林的当然还是她了。
大家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我也跟在他们后面,就在我的一只脚刚要踏进密林的时
候
【??】
「喂,喂阿诚」
后面有人在叫我,我回过头去。
【阿诚】
「优夏,是吗怎么回事儿,我以为你已经先走了呢」
【阿诚】
「啊哈,是不是害怕了?」
【优夏】
「你说,什么呀!我怎么会怕呢」
【阿诚】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
【优夏】
「唔,嗯啊,
这个嘛?」
【阿诚】
「嗯?」
【优夏】
「我们一起去胆量测试吧?」
【阿诚】
「啊?」
【优夏】
「那个胆量测试嘛通常来讲,都是两个人组成一
对儿对吧?」
【阿诚】
「啊,一般说来是这样的」
【优夏】
「不过,不过呢,我想」
【阿诚】
「?」
【优夏】
「我们一共有6个人吧?」
【优夏】
「那么,至美作裁判,就只剩下5个人了。」
【优夏】
「5个人是个奇数吧?」
【阿诚】
「喂!优夏,不要再绕来绕去地兜圈子了,说结论,结
论!」
【优夏】
「唔,嗯所以呢,猜石头布的时候,我就按石
头、布、石头、布的顺序出」
【阿诚】
「哎?」
【优夏】
「嗯,阿诚也按照这个顺序出手可以吗?所以
我想问问你」
【阿诚】
「也就是说」
【阿诚】
「开始分组的时候,我和优夏一直出手一样的话,那么
最后2*2*1分组的时候,就不至于是那一个人了,
是吗?」
【优夏】
「是吧」
【阿诚】
「是吧?这么说,我说的不对,那又是什么呢?」
【优夏】
「唔嗯」
优夏支吾着,点了点头。
【阿诚】
「怎么了!还是害怕吧!」
【优夏】
「害,害,
害,害怕,怎么会呢!」
听了她的话,就一切都清楚了
【阿诚】
「嗯。我知道了。
好的,我会考虑的!」
【优夏】
「考虑?那结果呢!?」
【阿诚】
「这个嘛」
【阿诚】
「你就猜猜看吧」
说完,我再次踏入了丛林中。
【优夏】
「等等,等等我呀」
优夏一路小跑着,跟在我的后面。
已经看不到其他人的身影了。
墓地中一片漆黑。借着月光,能看到爬满青苔的石碑都
歪歪斜斜的倒在地上。
虽然天气很好,但这里却异常的阴冷潮湿。
【至美】
「瞧,埋在这里的人都是一些没有人来祭奠的死者!」
【优夏】
「没人祭奠?」
【至美】
「嗯。比如说海上漂来的不明身份的尸体,或在森林中
上吊的无依无靠的老人」
【至美】
「还有被活埋的那些早已众叛亲离的
罪人其余的还有」
【优夏】
「啊,谢谢,至美
已经够了」
听到『身份不明的尸体』时,大家都不知不觉地互相挨
近了半步。
【至美】
「那么,快开始吧!胆量测试~」
面对至美气势高昂的声音,却没有一个人回应。
大家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好像有什么话要说。
那就是『我们不去了吧?』
【至美】
「大家都害怕了吗?不要怕,没关系的」
【至美】
「万一谁的魂被吸走了,至美可以介绍有名的招魂师给
他!」
至美本来想让大家安心,这么一说却搞得更恐怖了。
【至美】
「快点儿,大家来猜石头布分组吧?」
【至美】
「出手时,手势相同的两个人组成一对儿。」
【至美】
「然后其余的人继续猜,直到剩下最后一个人为止」
【至美】
「大家都明白了吗?」
一切完全按照至美的步骤进行
在这种情况下,没有一个人说『NO』。
【阿诚】
「没办法,那就开始吧」
一瞬间,我和优夏的眼神相遇了。
【至美】
「一二,石头布」
出石头
出剪刀
出布
【阿诚】
「砰!」
大家一起出手。
优夏按刚才说的,出了石头。
看到我出了剪刀,优夏虽然没作声,可她的眼神分明是
在责怪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我避开优夏冷冷的目光,去看其他人都出的是什么。
逸美小姐出的石头,亿彦也出的石头
和我一样出的剪刀的是阿遥。
【至美】
「那下面就由优夏,亿君和姐姐三个人来猜吧!」
【亿彦】
「哎?为什么还要猜呀?不是我们三个人一组吗」
【至美】
「不对!不能这样!」
【至美】
「根据日本胆量测试振兴会本年度发行的公开规则
『胆量测试中通常都是一个人或两个人行动』所以
你们不能三个人一组」
【亿彦】
「这是什么规定」
【至美】
「一二,石头布」
【亿彦】
「啊」
【亿彦】
「我,我怎么出了这个!」
看他们三个人的手势,亿彦是石头,其她两个人是布。
【至美】
「好了,小组已经分好了,下面让我来说明本次测试的
规则~」
亿彦意志消沉,垂头丧气地坐在墓石上
优夏因『做算没有一个人一组』而满足了。『呼』地大
大舒了一口气
至美所说的规则是这样的。
『在这个墓地的某个地方有一口古井,要由两个人齐心
协力找到它』
『找到的话,作为证据,要用小石头什么的在井壁上刻
上自己的记号』
『做好这些事情之后,就可以回到出发地点了』
我们这一组的代表,也就是我猜了拳,结果是我们要第
一个出发。
而第二组,会在我们离开10分钟之后出发。
要补充的一点是,我在猜拳的时候是赢了的。
因为这样可以选择最好的顺序,所以我毫不犹豫地选择
了等待时间最少的第一组。
虽然这么说,其实对我而言,最开始也好,最末尾也好
,本来就都是一样的,不过
脚下的石阶冰凉。微风摇动着周围的树木,让我没有原
由地胆怯起来。
据说周围几乎全都是墓石群和野鬼。虽然我一点也不相
信什么幽灵,怪物,但是在这里却莫名其妙地感到某种
不安。
和我一起朝前走的阿遥,依然面无表情,好象完全没有
因为这种气氛而动摇。阿遥不会一点想象力也没有吧。
我不禁有些生气地这么想。
【阿诚】
「不过至美这个家伙,对这样的地方也太熟悉了吧。对
了,她刚才说,埋在这里的全是一些无缘佛」
好象不说点什么就觉得不舒服。我也真是的,真不该玩
什么试胆量的游戏。
【阿遥】
「什么叫无缘佛呀?」
【阿诚】
「你不知道呀?就是那既没有家人,也没有亲属的人,
死的时候谁也不管,所以就会成为无缘佛呢。你看,不
就是叫『没有』『缘分』的『佛』吗?」
【阿遥】
「没有『缘分』」
【阿诚】
「说起来也真是够寂寞的啊,连死掉了也没有任何人会
挂念」
【阿遥】
「如果我死掉,恐怕也不会有任何人会挂念的」
【阿诚】
「阿遥你在说些什么呀」
【阿遥】
「我不过是某个人的替代品而已不过是一个复制的
东西而已」
【阿诚】
「阿遥我绝不允许。绝不允许你再这么说」
【阿遥】
「?」
【阿诚】
「而且沙纪那家伙也一样。什么权利都没有,怎么能让
她那样来贬低阿遥呢?我是不允许的」
【阿遥】
「你真的这么想?」
【阿诚】
「我真是这么想的。无论是昨天在海边,还是今天在这
里不过,为什么沙纪会说阿遥是克隆人呢?」
【阿遥】
「」
【阿诚】
「你和沙纪之间是不是发生过什么事情?然而昨天不是
你们第一次见面吗?」
【阿遥】
「」
阿遥从我身边向后退开。朝着一个比较显眼的像是墓碑
的石堆走去。
我不想你提到沙纪。阿遥的表情似乎是在这么说。我向
前迈出一步,看着她。竟然能从阿遥的表情了解她的感
情,我多少感到有些惊讶
【阿诚】
「怎么了?」
突然刮起了一阵狂风。树木发出了凄厉的声音。咖嗒!
我脚下的石堆一下子垮掉了。
我深深的呼吸的一下,继续望着阿遥。
阿遥的眼睛在闪闪发光。我看到了她的好奇心。不错,
那的确是好奇心。阿遥在我脚边蹲下,开始挪开石堆。
【阿诚】
「住手,别在这里干这种奇怪的事情」
阿遥一点都不在意我说的话。咔拉咔拉地,搬开了石堆。里面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见。真的是一片漆黑。
我不由得跳开了去。很自然地想要就这么跑掉。但是却
逃不掉。因为阿遥的双手,正抓着我的脚。
【阿遥】
「她把那个人,从我身边夺走了」
【阿诚】
「夺走了?」
抬头望着呆站着的我,阿遥吐了一口气,然后继续说道。
【阿遥】
「不仅是那一天还夺走了」
【阿诚】
「什么?夺走了什么?」
【阿遥】
「我」
--就在这个时候。
【??】
「嘿嘿嘿嘿嘿!!!」
在我们身后传来了凄厉的可怕叫声,我和阿遥不禁回过
头去。
【??】
「呜哇~~~~~!!」
一个黑影一边哭叫着,一边以非常快的速度朝这边冲过
来
优夏。
【阿诚】
「怎,怎么了,优夏!?」
【优夏】
「脑,脑,脑,脑,脑,脑,脑」
【阿诚】
「你先冷静下来好吗!」
我紧紧抓住优夏的双肩,安慰着她。
【优夏】
「脑,脑袋,脑袋,脑袋」
【阿诚】
「脑袋??」
我们正说着
【逸美】
「哈哈优夏,你不要这么着急地跑呀!」
和优夏分在一组的逸美,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
【逸美】
「那是只狗!那只是一只小狗从草丛里探出了脑袋
而已,你没事吧?」
小狗?在这样的坟场当中,有小狗吗
不过,也用不着如此惊慌嘛,优夏!
寂静的森林中,只能听到我们几个人的脚步声。
逸美小姐走在最前面,我们一起朝我们住的小屋走去。
【优夏】
「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优夏抖弄着贴在皮肤上的衣裳,一脸不高兴的样子。
【亿彦】
「真是的」
亿彦附和着点了点头,脸色煞白。
是月光映的,
还是因为刚才的恐惧哎,都无所谓啦。
【阿遥】
「」
只有阿遥一句话也没说。
脸上一副漠然的表情,一声不响地跟在逸美小姐身后。
【阿诚】
「回去就可以淋浴了」
我对他们三个说道。
优夏和亿彦一副『那还用说』的表情,点了点头。
【至美】
「啊!至美也要洗,至美也要洗」
走在阿遥身边的至美听到我的话,大声叫起来。
【逸美】
「啊,对了对了,这附近有一个露天温泉呢!」
走在最前面的逸美小姐好象是从刚才就一直在等这
个机会似的,马上回过头来说道。
由于逸美突然停住了脚步,紧跟在后面的阿遥和至美一
下子都撞在了她身上。
【至美】
「哎呀,姐姐!你别突然停下来呀」
【阿遥】
「」
至美抱怨逸美小姐道。
阿遥也两手捂着鼻子,用责备的目光看着逸美小姐。
逸美小姐一边说着对不起,向两人道歉,一边用眼睛看
着我们,好像在问『想不想去?』。
【优夏】
「哎?真的吗!?喂喂,大家一起去吧!」
优夏不知怎么了,叫那么大声儿。
我和亿彦都赞同地点着头。
阿遥虽然没说话,不过看上去到不像是反对的样子。
【至美】
「」
倒是至美,刚才的精神气儿不知道都跑到哪里去了。这
会儿低着头,一句话也没说。
【逸美】
「至美你同意吗?」
这种口气简直就像一个严肃仪式开始之前的
确认过程。
逸美小姐不安地望着至美。
过了一会儿,至美终于微笑着朝逸美小姐点了点头。
逸美小姐看了,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就又变得柔和起来。
【阿诚】
「??」
【逸美】
「顺便说一句」
【逸美】
「那里是混合浴池」
【亿彦】
「哎!?」
亿彦听了,双眼开始发光。
好像还偷偷看了阿遥一眼难道是我的心理作用吗?
【阿诚】
「这个怎么说都有些不方便吧?」
看着逸彦,我感到有点儿难为情。
我真的不愿意看到羊暴露在狼的面前
【逸美】
「嗯年轻男女混浴是有些不妥呀!」
逸美小姐自己说道,露出一副为难的样子。
【优夏】
「男女轮流洗,问题不就解决了~」
优夏毫不在乎地说道。
【亿彦】
「嘁!」
逸彦有些不高兴的样子
我的担心看来不是多余的。
听了优夏的话,我松了口气,可为什么心里面竟有点儿
惋惜的感觉
因为,我也是个正常的男生嘛
【至美】
「不行不行,没法保证大哥哥和亿君他俩不偷看!」
至美就差说我们两人『肯定会偷看』了。
我们原来这么没信用呀
【逸美】
「说的也是呀,虽说那个温泉周围有栅栏围着,可是那
些栅栏早已变得破破烂烂的了」
【优夏】
「嗯那我们就穿着泳衣去洗,怎么样?」
【优夏】
「我们先回去换好泳衣,就穿在衣服下面,这样到了浴
场换衣服时也不用担心了。」
【亿彦】
「哦!真是个好办法呀,优夏~」
【逸美】
「呵呵呵实际上我已经想到这些了,所以早就准备
好了游泳衣~」
【至美】
「嘿嘿~」
逸美小姐站在那里有点儿得意地微笑着。
至美朝我们吐了吐舌头。
原来她们两个人早就打算好了!
这样说是在存心耍我们呢真过分。
【优夏】
「要不,我们进去的时候,把阿诚和亿彦用什么东西绑
起来好了」
优夏突然说出这么不着边际的话来。
喂,喂,那我们不去好了
【亿彦】
「你们信任一下我们好不好」
亿彦急得都快哭出来了。
或许,我现在也是这种表情吧。
【优夏】
「哎,我在开玩笑呢」
【优夏】
「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吧~」
【优夏】
「各人在屋里换好游泳衣,20分钟后,我们在门厅前
集合」
这时的优夏好像很无所谓的样子,在那安排事项
嗯?她这种表现真是奇怪呀。
【阿诚】
「可优夏,我觉得」
【优夏】
「嗯?」
【阿诚】
「在这种时候,一般都应该是女孩子不大愿意去,而男
孩子得去说服她们才对呀!」
【优夏】
「哎呀,这些呀,不用介意,不用介意」
我们继续向小屋走去。
优夏嘴里哼着歌儿,脚下迈着轻松的步子。
我们到了住处,各自去自己的房间里换上游泳衣。
逸美小姐和至美借用的优夏她们的房间。
我刚要进房间时,
只听一直在看着至美的阿遥说道。
【阿遥】
「至美的皮肤真美」
【至美】
「哎!?」
【优夏】
「?怎么了?至美」
【至美】
「唔,嗯没什么谢谢,阿遥」
【阿遥】
「?」
【优夏】
「真的很漂亮呢。
至美的皮肤好白净呀~」
这时候。
至美的表情一下子凝固住了。
听到逸美小姐啊地惊叹了一声。
【至美】
「啊对,对不起」
【至美】
「至美要看电视剧『江户逸闻』」
【优夏】
「哎?」
优夏睁大了眼睛。
事情太突然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阿诚】
「为,为什么?至」
【至美】
「啊啊真是对不起!
我必须要看这个片子」
【至美】
「那个对了!要是不看就没话题和同
学们聊天了」
至美拼命地和我解释。
【逸美】
「是嘛。没办法只好这样了,至美」
逸美小姐难过地拍了拍至美的肩膀。
【至美】
「对不起,姐姐」
至美好像就要哭出来似的。
逸美小姐默默地点着头。
好像在说『没关系』
【逸美】
「那么我们到温泉去了至美,你看家好了」
【至美】
「嗯」
我考虑着。
看来,至美也是个电视迷呀
我这样想道
过了一会儿,大家都换好了衣服,在大门前集合。
【优夏】
「那好,至美,我们就要出发了~」
和至美告别之后,我们向温泉出发了。
开始,逸美打不起精神,但是慢慢的来了精神,又变得
和往常一样爱说爱笑了
我呢,也不再为逸美和至美的事担心了。
又过了一会儿,在我们的前方确实看到了像雾一样的蒸
气似的东西。
感觉就好像空气里夹杂着硫磺一样的味道。
【阿遥】
「好好臭呀」
【优夏】
「阿诚,在女孩子面前放屁真是太差劲了」
【阿诚】
「白痴!这是温泉发出的味道!」
优夏捏着鼻子指责我。
我好没面子,但谁让她是女孩子呢。
【逸美】
「也许,最先发现这里的人是」
【亿彦】
「不过话说回来,我爸爸的产业中倒是有温泉」
逸美谈起了温泉的事。
亿彦开始洋洋得意起来。
就这样边走边说,我们一行人,朝着温泉的方向在森林
里走着。
距离温泉已经不太远了。
又过了大约5分钟,我们终于到达了温泉。
那是一个周围满是岩石,秘藏在森林深处的天然温泉。
夜里我们虽然感到嗖嗖的寒意,但温泉里腾起的一团团
乳白色的蒸气,却让人觉得心里暖乎乎的。
【优夏】
「哇~会不会有只大猩猩在里面呢」
【阿遥】
「大猩猩?」
【优夏】
「你不知道吗,阿遥?是这样的」
【阿诚】
「住嘴!别胡说了!」
【优夏】
「你,太过分了!」
优夏帐红了脸据理力争,我把她放在一边不理,注视着
开始讲解温泉的逸美。
种种迹象表明,这里是一处自然温泉。既不归谁所有,
也没人管理。
温泉的周围有栅栏的痕迹,但已经满是破洞,破烂不堪
了
此刻,真想好好在这里探个究竟。
【优夏】
「这儿的温泉,有什么疗效?」
【逸美】
「嗯?要说疗效嘛」
【优夏】
「哎?你不知道吗?」
【逸美】
「嗯。但是,尽管放心。但是对身体绝对没有副作用」
【优夏】
「真的」
但是我一想到逸美的性格,还真有点担心。
总之,反正死不了人吧
【优夏】
「那么,我就先试试了!」
【阿诚】
「别急呀!!」
一眨眼,优夏就脱下了衣服。虽说我提前有思想准备,
但还是给吓了一跳。
【优夏】
「?怎么了?」
【阿诚】
「没,没什么」
【优夏】
「嗯。那好吧」
优夏像个小孩子似的,慢慢地把脚伸到水里
然后,就「咚」地一声跳了进去。
【优夏】
「啊,好舒服呀~」
哈~那好,咱们也进去吧。
紧接着,其他人也都脱了衣服,跳进了温泉。
那我也进去吧?
进了温泉过了10分钟。
渐渐地觉得身体轻飘飘的。
啊一下子什么都忘了
所以,我
「呼~」坐在水池边
「啦啦啦~~」唱起歌来
「哗哗哗」游起泳来
嘿呦!一屁股坐在岩石的池边上。
上身刚在温泉中暖暖地泡过一阵,被夜晚的风轻轻的一
吹,真是舒服极了。
【阿诚】
「呼~」
上身暴露在冷风中,下身还泡在热水里。
这个正是露天温泉的绝妙之处!
啊~真是棒极了。这样洗澡的好心情已经好久没有
了。
现在想起来,这次出来宿营虽然遇到很多事情,但是感
到如此「闲适」的,不也是头一回嘛?
这时,听到了亿彦的声音。
他好像正在和谁说话。
悄悄地,朝着声音的方向走去
有人。他身边坐着阿遥。2人肩以下的部分都浸在
水里。
亿彦努力地在和阿遥搭话。
但,和往常一样。阿遥沉默着,一言不发
阿遥的表情总是很忧郁。也不知为什么,总之,我是这
样认为的。
OK!这样的话我倒有个妙计。
蘸湿毛巾
腰部以下浸在水里
这样就OK了。
就这样慢慢向两人靠近。啪啪啪
那两个人注意到我了。
亿彦瞪着我说「干什么呢。偷偷摸摸的」。
【阿诚】
「我,我!」
我就装作没听见,一声不吭。
然后,就像挤出毛巾中的空气一样,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嗵嗵嗵
【亿彦】
「啊!!!」
亿彦的眼睛睁得好象盘子那么大,大张着嘴,样子很吓
人。
【阿遥】
「亿彦的嘴,好大」
【阿诚】
「哈哈。这么大的嘴,恐怕连脸盆都可以整个放进去了
吧」
听了阿遥的话,我拿自己的脸盆和亿彦的脸比较了一下
,点了点头。
【亿彦】
「呸」
【阿遥】
「?」
【亿彦】
「呸呸呸呸呸!!!」
戛吧戛吧戛吧戛吧!!
亿彦边捏着鼻子,边大声地叫着跑远了。
【阿遥】
「??」
看着亿彦的背影,阿遥觉得莫名其妙。
恐怕还不明白是怎么一会事吧。
不过,这正是我所设想的恶作剧的结果
【阿遥】
「哎,亿彦怎么了?」
【阿诚】
「是啊?」
片刻沉默。
【阿遥】
「」
【阿诚】
「」
【阿遥】
「」
【阿诚】
「喂,阿遥」
【阿遥】
「」
我终于难以忍受沉默,开始和阿遥搭话了
但是,阿遥一点反应都没有。
【阿诚】
「阿遥?」
【阿遥】
「嗯~咕咚咕咚」
【阿诚】
「啊!?阿遥!」
不知不觉中,脸已经通红
事到如今就大胆进去吧。
我是这样考虑的,无论如何,先得把阿遥拉上来。
我拉起正往下沉的阿遥,双手把她抱起来。
通过两手我感觉到了与她的柔软的肌肤的接触,甚至有
些眩晕,不过总算把她放到了通风较好的地方。
我用挂在栅栏上的衣服垫高阿遥的头。
叭挲叭挲叭挲
【阿遥】
「呼呼」
轻轻的,慢慢的阿遥开始呼吸了。
我继续拼命地抬高阿遥的头。
这时,恰巧,优夏经过。
【阿诚】
「嗨,优夏。正好!来帮帮我,阿遥她」
说到这里,我把后面的话吞了回去。
脸红得像章鱼一样,目光恍惚,走路东摇西晃,而且
手里还拎着酒瓶。
哎呦呦!!这家伙,又喝酒了~~!!
【优夏】
「哇~,怎么了~?我说?」
【优夏】
「哦呀~?你在干什么呢~?真不像话?」
不,不行这样子,帮不上忙的
我一边应付着优夏,一边继续把涨得通红的阿遥的脸往
上仰
发生了这么多事,等我们到了小屋时,已经是11点多
了。
洗温泉消耗了不少体力,总之,我已经精疲力竭了。
一躺到床上,一下子就坠入了梦中
●4月4日●
【??】
「大哥哥!」
【??】
「大哥哥!」
【阿诚】
「嗯?嗯嗯」
【??】
「快点吧,再不快点起的话,恐怕就要迟到了吧!?」
--迟,迟到!?
我一下子意识到这句话的含义,慌慌张张的从床上爬了
起来。
【阿诚】
「至,至美?」
【至美】
「哎~」
【阿诚】
「」
【至美】
「」
【阿诚】
「可是,有这个必要吗!!」
我注意到
【至美】
「不过,我就是想这么做一回」
【至美】
「这个游戏不是挺好吗?就让它这么发展下去~」
你,你到底,想要做一个什么样的游戏啊
在餐厅里,优夏和阿遥正在吃早饭。
【阿诚】
「哎?这三明治是谁做的啊?」
【优夏】
「啊,阿诚你这算是和我们打招呼吗?」
【阿诚】
「啊啊啊早上好」
【优夏】
「早!」
【阿遥】
「早上好」
【阿诚】
「我说?这三明治是?」
【优夏】
「你问至美吧」
【至美】
「嗯。是至美拿来的!」
【阿诚】
「那这么说,又是逸美?」
【优夏】
「是这样的」
【阿诚】
「啊,逸美小姐真是个大好人啊」
我一边说着,一边一把抓起夹着新鲜火腿和美味沙拉酱
的三明治,大口大口的嚼了起来。
【阿诚】
「嗯真香啊!」
【优夏】
「行啦,你这副吃像可真够难看的。还是坐下来慢慢吃
吧!」
哼,真是些好管闲事的家伙
【阿诚】
「呼味道真棒。我吃好啦!」
桌子上的大盘子里面,此刻,只剩下几根圆滚滚的芹菜
梗了。
【阿诚】
「哎?话说回来,怎么没有见到亿彦那家伙啊他又
跑到哪儿去了?」
【优夏】
「至美小姐来之前,他只说了一句『我散步去了』,然
后就出门了」
【阿诚】
「哼,是吗」
【阿诚】
「啊,对了,优夏?」
【优夏】
「嗯?怎么了?」
【阿诚】
「我们原先预定,今天要干什么来着?」
【优夏】
「啊啊,今天吗?因为今天是春分,所以应该是自由活
动吧」
【阿诚】
「自由活动?话虽这么说,可我们每天不都像是在自由
活动吗?」
【优夏】
「嗯,这倒也是」
【优夏】
「不过,今天应该比平常更应该自由才对啊」
【优夏】
「因为大家想去的场所各不相同,所以偶尔每个人单独
行动一下,也不是件坏事嘛」
【阿诚】
「原来如此」
【优夏】
「啊。差点忘了告诉你,今天自由活动的时间截止到5
点钟。」
【阿诚】
「到5点?」
【优夏】
「是的。5点的时候,大家都要到月光沙滩来集合」
【阿诚】
「那5点之后呢,干什么啊?」
【优夏】
「嗯」
【优夏】
「这是个秘*密~」
【阿诚】
「哈?你这葫芦里又是卖的什么药啊?」
【优夏】
「算了算了,你就别问了到时候保准能让你高兴就
是了」
【阿诚】
「哼。不说就算了」
【阿诚】
「嗯?优夏到底打算做什么啊?」
【优夏】
「我嘛,不过是想去赏花罢了」
【阿遥】
「樱花吗这附近也会有樱花吗」
【优夏】
「嗯。昨天从逸美小姐那里听说的。说是『在向展望公
园去的路上,道路两旁载满了樱花树』」
【优夏】
「这个时候正好是这一带赏花的最佳时期,而且,我觉
得等到回去以后,说不定就再没有机会了」
【阿诚】
「嗯赏花啊」
这种事,也许会挺有趣的
【阿诚】
「那么,阿遥呢?阿遥想去哪里呢?」
【至美】
「嗯,那么至美我,想去姬之滨」
一句『我不想听你说!』打断她
坚持听到最后
【阿诚】
「不想听你再说下去了!」
我一下子就打断了她。
【至美】
「啊你,你太过分了!!」
【至美】
「够了,大哥哥什么都不知道,讨厌!」
嗯也许话说的有些太过分了
不过,稍后再安慰她就行了,现在首先要做的是
【阿诚】
「那么,阿遥打算去哪里呢?」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向阿遥问道。
【阿遥】
「我想去钓鱼」
【阿诚】
「是吗,要去钓鱼啊」
(不管怎么说,阿遥昨天似乎很尽兴呢)
嗯,原来是这样啊。
优夏去赏花,至美要去姬之滨,阿遥去钓鱼,那么
逸美,今天也要在月光沙滩工作。
嗯,真是的。
那么,我该做些什么呢?
去赏花
去姬之滨
去钓鱼
留在月光沙滩
我决定和阿遥一起去钓鱼。
【阿诚】
「喂,阿遥?我和你一起去钓鱼吧,可以吗?」
阿遥『嗯』的一声点了点头。像是有些害羞似的,微微
张了张嘴唇
【阿诚】
「那么,我先去准备一下你在这儿等等我!」
我对阿遥轻轻说了一声,转身回到了房间
回到屋子里后我匆忙的收拾了一下,又赶快回到了
起居室
可是不知何故,阿遥已经不在那里了。
这时,从门厅外面,传来了一阵争吵的声音。
一个人是沙纪另一个人则是
--阿遥。
我顿时觉得有些不安,立刻慌慌张张的打开门厅大门走
了出去。
阿遥背对着我,所以我看不到她的表情,但沙纪的脸上
却异常的紧张。
我跑过去。脑里出现了前天的事。
【阿诚】
「你说了什么!?」
听到这些,沙纪赶忙背过身去。
【阿诚】
「沙纪!」
沙纪没有回头。而是朝别墅的方向快速走去。
我没有追她,而是转向了阿遥。
我不由得惊呆了。
阿遥正在笑呢。
【阿诚】
「阿遥怎么了?」
【阿遥】
「阿诚迟到了。我们走吧」
阿遥笑着,脚步轻快地走向林间小路。
【阿遥】
「快点,快点!」
【阿诚】
「啊,这就走。」
我在阿遥后面,一边走,一边想。
那两人之间肯定有些什么。
但又不想以为此话题。
所以阿遥
一到达防波堤,我就像昨天一样开始准备。
但因为早上的事,心里总觉得没劲。不止是这些,最根
本的是,阿遥同沙纪之间到底有什么问题?
不知我心中苦闷的阿遥看上去非常高兴。
我心不在焉地准备钓鱼工具。但我能感觉到内心的兴奋
与不安。
经过昨天,阿遥喜欢上了钓鱼。
我一握住钓鱼竿,也把准备好的鱼钩甩了出去。
阿遥学习能力真强,她不愧当过主席,等等。我心里总
在想这样的事。
而且没有别的事能替代这种想法。
【阿遥】
「阿诚,快点」
【阿诚】
「阿遥?」
【阿遥】
「什么?」
她说『希望我教她』就是在这个时候。
一声巨响。好像是从地下爆发出来的声音。
防波堤开始剧烈地摇晃。
--地震。
【阿遥】
「啊!」
阿遥吓得说不出话来,我紧紧地抱住了摇摇晃晃的阿遥!
就在此时,又开始了猛烈的摇晃。
一瞬间,我和阿遥一个趔趄跌落在地。我们的力量已经
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了。
我们继续翻滚着,像是要夹在防波堤的断层里一样。慢
慢地摇晃停止了
我镇定下来,把阿遥抱了起来。一看,我差点喊了出来。
没想到阿遥的大眼睛直盯着我。我原以为她肯定会闭着
眼睛,昏迷过去。
【阿诚】
「」
【阿遥】
「」
【阿诚】
「啊」
【阿遥】
「」
【阿诚】
「没事吧」
【阿遥】
「吓了一跳。」
【阿诚】
「哎?」
【阿遥】
「你也吓了一跳吧?」
【阿诚】
「是的。我挺害怕的」
【阿遥】
「嗯」
阿遥点点头。我放下阿遥,阿遥站了起来。
【阿遥】
「那个」
【阿诚】
「那个?」
几乎同时脱口而出。我们避开了彼此的目光,陷入了沉
默。
海面上成群的海鸟不停的叫着。我不安的问道。
【阿诚】
「那什么?」
【阿遥】
「嗯,没什么,没什么」
【阿诚】
「没什么吗?」
【阿遥】
「你先」
【阿诚】
「不,阿遥先说」
【阿遥】
「可以吗」
【阿诚】
「我都说可以了」
【阿遥】
「」
【阿诚】
「」
--就在这样彼此谦让中,早上的时光眨眼而过。
我们象往常一样,在月光沙滩吃了午饭后,又回到防波
堤。
阿遥也慢慢地恢复到正常状态。
阿遥照例埋头钓鱼,照例又把钓到的鱼全部放了回去。
我的鱼竿照例丝毫没有动静。
【阿遥】
「阿诚怎么会这样呢。又不是没有能力。」
哎。昨天才开始学钓鱼的阿遥竟然这么说我
但事实上,我确实一条鱼也没钓到。阿遥却慢慢掌握了
要领。
学习能力真厉害我也不得不羡慕她。
【阿遥】
「快看,阿诚~」
好像又钓上来了。
她抓住鱼线让我看。
鱼扑通扑通地乱蹦,水滴四处飞溅。
水滴溅到了阿遥脸上。
阿遥好像很冷似的,颤了一下。
我突然想起。
阿遥那略带红晕的笑脸分明就是人类的笑脸。
虽然这几天来阿遥并不信任我
把鱼放生后,阿遥终于转向我说。
【阿遥】
「阿诚认为鱼有心吗?」
『有』
『怎么说呢?』
【阿诚】
「肯定有。」
【阿遥】
「是吗」
【阿遥】
「『美人鱼』读过吗?」
【阿诚】
「啊好像听过」
虽没有读过,但知道是安徒生童话里的。从别人那听说
过,内容还隐约记得
【阿遥】
「美人鱼是不是喜欢上了人间的王子?」
【阿诚】
「是这样的。她想变成人,于是到海底的魔女那寻求帮
助。魔女说要达到这一目的,她需要舍弃最宝贵的的东
西,然后」
【阿遥】
「我想说的不是这一部分」
【阿诚】
「是吗」
好失望。这是费劲脑汁想出来的。
【阿遥】
「最后在水中变成水泡消失了」
【阿诚】
「」
【阿遥】
「她是作为王子的替身死的。但因为美人鱼不是人,没
有灵魂,所以她不能到天国去,最后只是变成水泡消失
了。就这些」
【阿诚】
「但她毕竟救了她所深爱的王子的命」
【阿遥】
「但王子并不知道这一切,不知道美人鱼爱他的事情,
也不知道是美人鱼救了他」
【阿诚】
「」
我明白了。现在能够理解美人鱼的想法了,我知道她的
心情了。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不、不是这样的,阿遥想说的不是
这个!
正因为明白了这些,我不能再说什么了。
【阿遥】
「有点口渴。」
我的嗓音有些沙哑,我竭力用明亮的声音回答道:
【阿诚】
「啊,是吗。那你等一下。」
我站起来,朝市场的方向走去。
没有回头看。
或许根本就不想看。
我只想看阿遥高兴的样子。
不想谈论什么克隆的事
回到防波堤
我不禁楞住了。
阿遥不见了
我回过神来,开始眺望海里。
我凝视着
我认真的想。
阿遥是不是变成海里的水泡了
为了找阿遥,我到了商店街。
因为有一个钓鱼的人说『好像朝商店街的方向去了』。
但在这狭窄的街道上并没有发现阿遥的影子。
(或许是为了躲开我?)
(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心里非常混乱。
在寻找阿遥的过程中,我不知不觉来到了这里。
正在东张西望时,传来了至美的声音。
【至美】
「哎?这不是大哥哥吗?你没跟阿遥在一起吗??」
【阿诚】
「嗯?这」
要向至美解释清楚太麻烦了。
我多少隐瞒了一些。
【至美】
「是这样。刚才不打招呼就对了」
【阿诚】
「哎?说『不打招呼就对了?』,『不打招呼』是什么
意思?」
【至美】
「你说什么呢?谁规定你这么问我?刚才不跟阿遥打招
呼是对的?」
【阿诚】
「你碰到阿遥了!?」
【至美】
「不能说碰到。只是看见她了。」
【阿诚】
「为什么不早点说!她在哪儿!?」
【至美】
「我怎么知道我现在又没跟她在一起。」
【阿诚】
「好了,对不起,她在哪儿!?」
【至美】
「就在这附近。在月亮沙滩」
我立即调头就跑了。耳边传来了至美含有怒气的叫声。
【至美】
「大哥哥,你真讨厌。就知道关心阿遥!」
现在不是与这个任性的女孩讲理的时候。
我跑到月亮沙滩。
这铺满白沙,一望无际的沙滩上没有任何阻挡视线的东
西,所以我立即发现了阿遥。她茫然地站在岩石旁。
我踩在沙子上,奋力向岩石边跑去。
就在这时。
沙纪从对面来到海滨。
她站在比我离阿遥近的地方。
沙纪正对这阿遥。阿遥知道沙纪来势汹汹。
接着俩人就开始说起了什么。这时,一阵阵波浪朝防波
堤涌来。
我感到了心中的不安。为了不让她们发现我,我绕了一
大圈,在岩石的背面面藏了起来。
于是听到了两人的争吵声。
【沙纪】
「别耍赖了,那东西已经不在我身边了」
【阿遥】
「说谎。是你拿走的」
『拿走』?什么东西?
【沙纪】
「好疼!走开!」
【阿遥】
「不。不走。」
【沙纪】
「你想一直威胁我?」
【阿遥】
「如果你不还给我的话」
【沙纪】
「那东西,我都不想再见第二次!」
【阿遥】
「拜托你不要再说谎了!」
【沙纪】
「不是说谎!」
【阿遥】
「说谎!说谎!把『铃铛』还给我!」
--『铃铛』!?『铃铛』是什么!?
沙纪从阿遥那夺来的东西是这个『铃铛』吗!?
就在这一瞬间!
我脑中一晃而过
1号早上所作的那个恶梦
(难道真是铃真是那个铃的事吗!?)
不,不可能
没有这种可能性
我缓缓的扬起头,想把这种假设否决掉。
(但现在这种局面,我该怎么办)
我从岩石后面探出头,偷看着两人的样子。
沙纪同阿遥已经互相扭打起来。
沙纪挣开阿遥的手,渐渐地后退。
阿遥狠狠地瞪着沙纪,逼近沙纪。
沙纪使劲地摇头。
阿遥想再去抓住沙纪的手,就在此时,沙纪猛地撞了阿
遥一下!
阿遥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卷起了好多沙子。阿遥的身子缩成了一团。
沙纪摇摇头,跑了。
我从岩石后跑了出来,跑到阿遥旁边。阿遥好像昏了过
去。
我抱起阿遥,轻轻的摇了摇她。
【阿诚】
「阿遥!阿遥!醒醒!」
我一边摇着她,一边想起1号晚上的事。
就是在这月亮沙滩。那时我拣到这个『铃』我感到
莫名的恐惧,就把它扔到海里了。
如果那个『铃铛』与阿遥,沙纪有关系,那么我所作的
『梦』意味着什么?
【阿诚】
「阿遥!」
阿遥的眼睁开了。眼里充满了不安。
【阿遥】
「阿诚?」
我点了点头。阿遥支起上半身,茫然的望着我。我也看
着她。
向阿遥伸出手
继续看着阿遥
我向阿遥伸出手。
阿遥平静的把手放在了我的手上
我握住阿遥的手。
我轻轻的把阿遥抱在怀里
【阿诚】
「我一直在找你」
阿遥的眼泪立即流了出来。
阿遥也紧紧地握住我的手。
阿遥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脸上。
一边啜泣着
泪珠一滴一滴落在我的手背上。
热热的泪珠
【阿诚】
「阿遥」
我同阿遥走向『月光沙滩』。
快到与优夏她们约好的时间了。
--我与阿遥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只听着海风与波浪的声音
时间慢慢地拂去了我们内心的不安。
我什么也没问阿遥。
无论是关于铃的事,沙纪的事,还是从防波堤离开我的
事,我什么都没问。
我就按我的方法保护阿遥。
因为我也只能这么做
在后面跟着的阿遥突然抓住我的手臂。
【阿诚】
「?」
【阿遥】
「会一直帮助我吗?」
【阿诚】
「怎么突然这么说」
【阿遥】
「保护我吗?」
【阿诚】
「这是」
就要说『当然』时,阿遥突然大声笑了起来。
【阿遥】
「打住。不要说了!」
我惊呆了。阿遥又有精神了。
【阿遥】
「让你担心了?对不起,我竟说些无聊的话」
【阿诚】
「」
【阿遥】
「行了。自己的事必须自己做」
【阿诚】
「阿遥」
【阿遥】
「阿诚是阿诚,我是我对吗?」
阿遥的窥视使我无言以对。
我同阿遥准时来到月光沙滩。
这里,逸美与至美正在忙着切菜,切肉。
今天5点起,就要开始烧烤晚会了
终于都准备完了。
大家的手中都端着一个纸杯子。
里面倒满了冰镇啤酒。
(不过,只有至美和阿遥例外,两人杯中装的是果汁)
烤肉的铁板上吱吱的冒着阵阵青烟,不时散发出烤肉的
香味。
【逸美】
「喂,大家来干杯吧?」
【逸美】
「嗯,让谁来致词呢嗯,我看就拜托川岛班的班长
吧?」
【优夏】
「哎?我吗?」
大家的视线,齐刷刷的向优夏望过去。
【优夏】
「那好,我就来说两句!」
【优夏】
「不过让我们为了什么而干杯呢,大家的意思
呢?」
【至美】
「这个嘛,还是应该由你来考虑啊,优夏班长。」
【优夏】
「是吗这倒也是」
【优夏】
「嗯」
【优夏】
「我们大家能在这里齐聚一堂,说起来也是很不容易啊」
【优夏】
「而且,虽说有点迟,但还是希望沙纪能够快乐」
【优夏】
「来吧,干杯~」
【众人】
「干杯!」
大家齐声应和,纷纷举起手中的酒杯
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微笑
应该是洋溢着微笑吧?
我忽然注意到。今天的气氛似乎
大家的表情怎么都有些过于自然了。
沙纪一脸高兴的样子
虽然刚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可是这会儿她却如此的兴
高采烈,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阿诚】
「至美,至美请问」
【至美】
「嗯?怎么了?」
看到其他人正兴高采烈的聊着天,我于是装作若无其事
的样子把至美叫到了一旁。
【阿诚】
「我想问你一些无所谓的事情」
【至美】
「?」
【阿诚】
「沙纪小姐她,在我和阿遥来月光沙滩之前,就是那个
样子吗?」
我向着沙纪坐的方向上看了一眼。
【至美】
「啊,是吗
大哥哥,还不知道啊」
【阿诚】
「哎,出了什么事情了吗?」
【至美】
「嗯。怎么说呢?」
说到这里,至美故作神秘的压低了声音。
【至美】
「沙纪小姐本来好像是没打算到月光沙滩来的」
【阿诚】
「?」
【至美】
「不过,在大哥你到这儿之前大概也就是四点左右
的时候吧」
【至美】
「姐姐去了沙纪的别墅,不知用什么方法说服了她」
【阿诚】
「那么她已经说服沙纪了」
【至美】
「是这样的。怎么样,姐姐她很厉害吧?」
【阿诚】
「那么沙纪小姐,已经完全不介意了吗?」
【至美】
「嗯这该怎么说呢我觉得应该没到这程度吧」
(嗯我想也是)
虽说我不清楚逸美小姐是用什么样的方法说服了沙纪,
不过单凭我今天见到她和阿遥争吵的那副架势,我想她
是不会就这么轻易罢休的。
【至美】
「啊不过这也难说,虽说找不出什么更好的解释,
不过万一」
【至美】
「不过至美是这么认为的,嗯反正就是这样了」
【阿诚】
「嗯原来如此」
【阿诚】
「谢谢你,至美!」
我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至美的头。
我再次坐回到大家的中间。
诚如刚才所说,从沙纪的表情中,仍能找到一丝不能原
谅别人的阴翳。
这表情是如此的微妙,假如刚才我没有和至美谈论这个
的话,是无论如何也看不出的
我正想着,不意间阿遥张口说话了
【阿遥】
「这个」
阿遥一边说着,一边举起一个不知从哪儿拾来的脏兮兮
的透明塑料袋。
塑料袋里,装着一些蠕动着的小虫子。
大家全都张口结舌,惊讶的说不出一句话
【阿诚】
「这,这是什么啊?」
我不加思索的问道。
【阿遥】
「海蛆」
阿遥干脆的答道。
【亿彦】
「这,这,这是,要干什么呀,阿遥小姐?」
阿遥随口答道
【阿遥】
「吃」
【亿彦】
「哎?」
【优夏】
「哎?」
【逸美】
「哎?」
【沙纪】
「哎?」
【阿诚】
「哎哎!?」
【至美】
「不过,味道也许会格外鲜美吧?」
至美小声咕哝着。
【沙纪】
「那种东西,绝对好吃不到哪里去!」
【阿遥】
「烤烤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沙纪】
「喂,等一下,你有没有问过别人的意见啊!?」
【至美】
「烤烤看,烤烤看,把这海蛆烤一下~」
【沙纪】
「不许烤!」
这两个人倒都是一副我行我素的性格
在两个人正在争论的时候,阿遥已经一声不响的将已经
扎好口的塑料袋打开了。
【逸美】
「阿遥,你先等等好吗?」
【优夏】
「住手,阿遥!」
优夏伸出手去,想一把从阿遥的手中夺下塑料袋。
谁知道,只一下!
塑料袋的封口被一把扯开,袋中的海蛆一下飞洒出来。
【亿彦】
「啊呀!!!」
人群里喊得最大声的就要属亿彦了。
大家全都惊慌失措呼的一声四散逃开。
那情形,就象是一群受了惊的老鼠。
而飞洒出来的那些海蛆,运气倒是不错,因为没有落到
铁板上,所以也都顺着海滩四散而逃了
最终,全都消失于岩石深处。
【阿诚】
「喂,已经没事了!」
听了我的喊声,大家全都惊魂未定的走了回来。
【优夏】
「你们闹够了吧!阿遥!?至美!?」
优夏一回来,随即就是一声大喝。
【阿遥】
「可是」
【至美】
「我就是想吃嘛」
阿遥和至美无奈的耸了耸肩
这件事之后又过了一个多小时。
酒宴可谓是进行到了高潮。
刚才的海蛆事件,不但没有搅了局,反而极大的刺激了
大家的兴致。
这里的所谓刺激确实是个褒义词--总之,比起刚才,
宴会的气氛的确是越发的热闹了。
大家相互调侃着,嬉闹着,气氛倒是十分祥和。
不对,说祥和似乎不太恰当,因为这气氛已经远远的超
出了祥和所能概括的范围了,也许该说是喧闹吧。
特别是优夏。
【优夏】
「真爽啊!到底还是烤肉和啤酒啊!你们说是不是啊?
啊?」
这个姑娘可真行,不过一个小时的时间,就已经喝成这
样了。
【优夏】
「至美君,你也来喝一口吧?」
优夏一边说,一边就要向至美原本倒着桔子汁的纸杯中
倒啤酒。
【阿诚】
「喂喂,不许教唆未成年人喝酒啊!」
【优夏】
「算了,干嘛这么古板啊~」
【优夏】
「又不是不能喝嘛。真是多管闲事!」
话音未落,只见一只啤酒罐嗖的一声就冲我飞了过来。
(天哪,今后千万不能让优夏喝酒了)
(应该找个人管住她才对)
【阿诚】
「啊」
我缓缓的舒出一口气。
【优夏】
「啊,你这家伙可真是好管闲事啊」
【优夏】
「你这个大香菇!」
【亿彦】
「啊哈哈哈~优夏君,这话从何说起啊?」
看着亿彦如此猖狂,我不禁有些生气。
我尽力不让自己发作,拿着筷子想去夹一片牛肉。
可谁知道,却一下子没留神,手一滑,把筷子掉落到铁
板上。
【至美】
「哎呀,大哥哥你没事吧,是不是喝醉了啊?」
难道我会喝醉吗?
不过也许是吧。
毕竟,像碰到杯子,滑落筷子这些事,都是喝醉酒的征
兆嘛。
(看来自己必须注意一下了)
我不禁这样想到
忽然,不知为何,我竟然迷迷糊糊的把手伸向铁板
,可能是想要把筷子捡起来吧。
【阿诚】
「啊!!」
伴着一声惊呼,我急速把手缩了回来。
【至美】
「呀哈哈哈~真拿你没办法,算了算了还是让至美
来帮你吧~」
说着,至美用自己的筷子把我的筷子夹了上来。
这时候
【优夏】
「啊!!」
突然,优夏探过身来,惊讶的指着我刚刚被烫伤的
手掌喊了起来。
而且是用食指和中指
【优夏】
「大家注意了,我宣布,我刚刚发现了一件惊人的秘密!」
【至美】
「哎?」
【优夏】
「被烫伤的石原,是只大香菇!」
【至美】
「哎?」
【优夏】
「傻瓜,我说的是回文句啊,是*回*文*句!」
【优夏】
「『烫伤的石原是香菇』这句话的日语发音倒过来
念的话,也是『烫伤的石原是香菇』呀」
【至美】
「」
【阿诚】
「啊,你又来了」
【至美】
「哈哈优夏小姐,你这句话,用到现在倒是蛮合适
啊!」
【优夏】
「你说什么呐!快别奉承我了!不过话说回来,也许我
真的很有天赋呢!呼」
她们两个反倒一唱一和,只剩下我在一旁目瞪口呆。
哎,没办法,老实听着吧。
因为不论是谁,只要被优夏和至美这对损人专家盯上的
话,那就别想能够全身而退了。
【优夏】
「喂~~~~~~~喂」
【优夏】
「我说,你觉得怎么样啊?」
优夏的眼中闪动着一种动人的光辉。
--可,就在这时!
这次又轮到沙纪出岔子了。
就在她打算将右手的杯子移到左手时,没成想一个不留
神杯子便从手中滑了下去。
于是乎,站在她旁边的优夏小姐,恰好成了这次惨剧的
最大受害者。
从胸部向下可以说是全身,被满满一杯啤酒泼了个
正着。
【优夏】
「喂,喂,你干什么」
【沙纪】
「对,对不起」
四周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亿彦】
「那么,这个样子是不是就称的上是『出水芙蓉』呀?」
亿彦不知深浅的从旁边插了这么一句。
沙纪听了这句话
【沙纪】
「扑哧」
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优夏】
「够了,别再笑了」
【沙纪】
「啊,真是对不起」
【沙纪】
「可是亿彦君,呵呵,都怪他是他逗我的」
--正说话间,从另外一个方向猛然飞过来一团不明物
体!
橙色的液体原来是桔汁。
这杯桔汁,就好像一颗出膛的炮弹,正中沙纪下怀。
大家全都愕然的把头转向桔汁丢来地方
在那里,赫然站着手中握着空纸杯的阿遥。
【沙纪】
「」
沙纪呆呆的站在原地,似乎还没有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事。
【阿遥】
「因为你似乎还没意识到自己做了错事」
【沙纪】
「」
【阿遥】
「所以我想,如果不对你做出同样的事情的话你无
论如何是不会明白的」
【沙纪】
「你你你想干什么!」
【沙纪】
「我意识到自己错了!
所以不是一直在说对不起嘛!」
【阿遥】
「就你那两句也算是道歉吗」
【沙纪】
「道歉而已,两句话足够了!再说又是对这种酒鬼!」
【优夏】
「酒鬼!?」
【优夏】
「你才是酒鬼呢!?否则,啤酒怎么会平白无故的洒到
我身上呢!」
【优夏】
「而且,说不定还是故意的呢!」
【沙纪】
「有谁会无聊到想故意做这种事!?」
【沙纪】
「可不是嘛!要是正常人的话,才不会故意这么做的呢!」
【沙纪】
「只有那些克隆人,才会做出这种不正常的举动!」
这时
【逸美】
「都别胡闹了!!!」
逸美突然站了起来,大喊一声。没想到平日里极其
娴静的逸美,还有如此火爆的一面。
随着逸美的喊声,四周再次变得鸦雀无声
【逸美】
「大家已经都是大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似的吵个没
完!」
刚刚还吵得热火朝天的三个人,都被逸美咄咄逼人的气
势压了下去,一声不吭的坐回原位。
此时,只觉得周遭的空气就像凝固一般的压抑
这尴尬的气氛,已经让我这个旁观者都不想呆下去了。
不对,如果我真是个旁观者的话,也许早就溜了。
这时,在这个压抑且尴尬的境地之下沙纪小声咕哝
了一句。
【沙纪】
「那么」
【沙纪】
「我先回家了」
说着,沙纪拾起放在自己腿上的挎包,站了起来。
忽然,嗵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她的包里掉落到沙
地上。
大家于是纷纷把视线投向沙地上的那个东西。
仔细一看,原来是大家摊钱拜托至美买来的『袋装
牛肉』。
为什么沙纪她?
【阿遥】
「你偷这个东西打算做什么啊?」
阿遥毫不掩饰的直言问道。
【沙纪】
「我才没偷!」
【阿遥】
「那么是你拿的?」
【沙纪】
「别废话!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好了!」
【阿遥】
「这样做可不好啊」
【阿遥】
「毕竟是大家出钱买的啊」
【沙纪】
「够了,烦死人了,你别没完没了好不好!!」
【沙纪】
「难道还想去报警吗!?」
【沙纪】
「我一不会躲二不会逃!一直都会呆在我的别墅里!」
说完这几句话,沙纪连头都不回,愤然向着沙滩那边的
小路绝尘而去
只有掉在沙滩上的那袋精工切片的牛肉,还一动不动的
躺在那里。
铁板下的炭火,此刻已经燃尽了
就这样过了一分钟,两分钟,十分钟,四下里死一
般的沉寂,竟然没有人能够说出一句话。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而就在片刻之前,这里还称得上是一片欢乐的海洋呢
结果,到底还是因为沙纪和阿遥,仍像往常一样闹得不
欢而散。
(为什么非得弄成这样不可呢)
(可是,我究竟又能做什么呢?)
我一边这样想着,一边不经意的将目光投向远处岩石的
阴影下面。
独自蹲在那里的,竟然是娇小的至美
此刻的至美,正把娇小的身躯蜷成一团,埋着头轻轻抽
泣着。
只见她的双肩轻轻伏动,不停的哽咽哼哼哼哼
哼哼
我能够明白此刻至美的心中是多么的悲痛。这么小的孩
子,是无论如何也没法承受刚才那样激烈的争吵的。至
美哟
我很想走上前去安慰她几句,可一时却想不出该说什么
才好。
所以也只好让她一个人冷静一下了
此刻耳畔那传来的阵阵波涛,也许便是大海的叹息吧。
大家默不做声的打扫着被我们搞得一片狼籍的海滩,然
后将餐具运回到月光沙滩。
在月光沙滩跟逸美小姐和至美道过晚安,我们四个人默
默的回到了小木屋。
可是,即便回到小屋之后,今晚不愉快的空气,似乎依
旧残留在我们的周围
每个人都一声不响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此刻,我静静的躺在自己的床上,茫然的望着头顶上的
天花板。
(阿遥和沙纪--在过去,这两个人之间,究竟发生过
什么样的事情呢?)
(『铃铛』阿遥说过的『铃铛』,难道就是那个『
铃铛』吗?)
此刻,我的肉体和精神已然全都达到了疲倦的顶点。
一阵阵强烈的睡意,渐渐将我包围起来。
【阿遥】
「你会一直帮助我吗?」
【阿遥】
「你会保护我吗?」
就在我即将进入梦乡的的一瞬间我的耳畔似乎传来
阿遥纤弱的声音
--咚,咚,咚!咚,咚!
敲门的声音。
(啊啊嗯)
(是谁呀在这种时间?)
我揉着惺忪的睡眼,从床上爬了起来。
敲门声还在继续。
我走过去打开了门。
--哐!
【阿诚】
「!?」
是阿遥。
她好象额头撞到了门,正用手揉着,不好意思地笑了起
来。
【阿诚】
「啊是我刚才开门的时候撞的吧?」
【阿遥】
「啊,不是不是。我睡得有点迷迷糊糊的」
【阿诚】
「不过,你敲门敲得倒是很有精神」
【阿遥】
「啊,那,那是」
她沉默了下来。
不过,这和以前的阿遥不一样。
明显的,她很着急。
就好象是自己的心被人看透了,想要蒙混过去也蒙混不
了似的,只好不再开口。
【阿诚】
「不好意思。我这么说显得心眼太坏了」
【阿遥】
「心眼太坏?」
【阿诚】
「是啊,我这么说你」
【阿遥】
「是吗」
【阿诚】
「对了,什么事儿?」
【阿遥】
「没什么了」
【阿诚】
「什么是没什么呀」
【阿遥】
「因为阿诚,好象睡得特别熟」
【阿诚】
「啊,算是吧睡得最舒服的时候」
【阿遥】
「是吗原来并不是说我睡不着,大家也就跟着睡不
着啊」
【阿诚】
「那当然了。你来试试被人吵醒是什么滋味呀」
【阿遥】
「对对不起」
【阿诚】
「啊没关系,你懂了就行了」
【阿遥】
「那么,晚安」
阿遥立刻转过了身。我则不加思索地叫住了她。
【阿诚】
「喂,喂!等等呀」
【阿遥】
「什么?」
【阿诚】
「你不是睡不着吗?
而且,你找我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呀?」
【阿遥】
「我刚才,不是已经道过晚安了吗。再说,阿诚不是也
告诉我说自己正睡得香吗」
被她这么一问,我一时到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才好。
【阿诚】
「」
【阿遥】
「这,就叫做坏心眼吧?」
阿遥转过身,脸上绽开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她好象挺高兴的。
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阿遥脸上出现这样的表情。
【阿诚】
「这,我可不太清楚啊」
听见我这么困惑地回答,阿遥笑的都喘不上气了。我叹
了口气。
【阿诚】
「那,到底是什么事情呀?」
【阿遥】
「我想求你办件事儿」
阿遥要求我办事儿?
究竟会是什么事儿呢?
【阿遥】
「啊,是这样的我昨天晚上也没睡着觉。所以
一个人到外面走偶然看见了不知火。我想,大概是
早晨4点半的时候」
【阿诚】
「不知火?」
【阿遥】
「对,不知火非常非常好看所以嘛,我今天也
想去看」
【阿诚】
「所以,你想让我和你一起去?」
【阿遥】
「对」
当然,我没有任何可以用来拒绝她的理由。我打开手表
的灯,确认了时间之后说。
【阿诚】
「我知道了。不过,现在才刚1点多
太早了吧?我们还是先睡上一会儿吧,
一小会儿就可以」
【阿诚】
「因为明天肯定会很忙的要不,我把手表借给你?」
【阿遥】
「不用了。没关系的。那么,我稍微睡一会儿再来叫你
吧」
【阿诚】
「啊。那我不锁门了,如果我还在睡觉,那你就把我叫
起来好了」
【阿遥】
「好。我明白了。那咱们说定了哟」
【阿诚】
「说定了」
听到我这么说,阿遥带着满足的笑容离开了我的房间。
4点半呀
我给手表定上闹钟,再次钻进了被窝
手表的闹铃
一听到它,我立刻就醒了。
在这同时
我听见了敲门的声音。
【阿遥】
「起来了吗?」
传来了怕把别人吵醒的细小而微弱的声音。
【阿诚】
「啊起来了!你稍等!」
【阿遥】
「好的」
我连忙从床上跳起来,朝阿遥等着我的起居室走去。
安静的起居室里,充满了让人感到压抑的静谧。
阁楼上,传来了亿彦呼呼的鼾声。
【阿诚】
「那么,我们走吧?」
听到我催促,阿遥『嗯』地向我点了点头。
我的手伸向了大门的把手。
就在这时
【亿彦】
「喂!等等!」
突然传来了亿彦的声音。
我吃惊地往上一看
【亿彦】
「糟了能源能源不足
不足唔唔唔」
原来是在说梦话。
(哈哈哈哈,亿彦这个家伙到底是梦见什么了呀)
我没有理会亿彦,就这么打开了大门
我和阿遥并排走在海岸线下的坡道上。
在这途中,阿遥突然喃喃道。
【阿遥】
「真美啊」
阿遥脸上浮现出微笑,凝视着夜空。
我也抬头仰望天空。
只见满天的星斗。
似乎正在冲着我们调皮的眨着明亮的眼睛。
我把视线移向阿遥。
仰望星空的阿遥,侧面是如此清纯美丽。
我看到的好象是这样一个瞬间美丽的星光正在为她
冲洗掉在这个世界上沾染上的所有污秽。
我不禁这么想
--阿遥,对于我来说,究竟是什么呢?
这些日子和阿遥在一起度过的时光在我的脑海里复苏。
最开始的时候,看着她,感觉就象是看着一个令人担心
的孩子。
我明白了那时候我觉得自己就像一个『有女儿的父
亲』。
也不对,不只是一开始的时候,这种心情现在仍然存在
于我心中的某个地方。
不过,真的就是这样吗?
就只是这样吗?
我和阿遥来到海岸线的时候,星星好象刚刚迎来夜晚中
它们最为灿烂辉煌的时刻,非常美丽。
阿遥面向大海,探出身子,仰望着灿烂的星空。
在她的脸上,隐隐约约地让人感到有一种不安的,悲哀
的神情。
我觉得,自己好象看透了阿遥的心。
一种说不出的罪恶感让我把视线移向了大海。
正在这个时候
略带红色和黄色的几团光,在水平线上浮现出来。
忽远忽近,似明似暗。
好像是在大海上飞舞的大群萤火虫,咻地一晃而过。
【阿诚】
「这,这是?」
【阿遥】
「不知火」
【阿遥】
「这光就像在为船导航似的但不知是谁,在何处
为何,点燃了这种光所以,就叫它不知火」
【阿诚】
「喔,是这样呀」
【阿诚】
「不过所谓不知火,大概是陆地上的灯光因为遇到
水面附近的冷空气,发生了异常的折射,所以看起来才
变化为那样的形态,对吧?」
【阿遥】
「不,不是这样的」
【阿诚】
「你认为我说的不对啊不过,不知火究竟是什么
,阿遥一定知道吧?因为你比我聪明呀」
【阿遥】
「不是!」
【阿诚】
「阿遥」
【阿遥】
「这和聪不聪明,没有什么关系」
【阿诚】
「」
【阿遥】
「那是不对的」
【阿诚】
「」
【阿遥】
「说不定是谁点亮的灯呢」
【阿诚】
「」
【阿遥】
「谁都不知道」
【阿诚】
「」
【阿遥】
「也不可能知道」
【阿诚】
「所以才叫作不知火」
【阿遥】
「对所以,才会叫作不知火」
清纯
我还是这么觉得。
阿遥具有普通人没有的什么东西。
虽然我不知道这和她是克隆人有什么关系,但是我一直
这么认为。
(阿遥,来自某个遥远的异世界,一
定是这样)
【??】
「阿诚阿诚」
有人在叫我
是谁?
这个声音是阿遥吗?
【阿遥】
「阿诚!阿诚!」
(唔让我再睡一会儿吧。昨天晚上好晚才睡呢)
我翻了个身,以示抗议。
【阿遥】
「喂,阿诚!叫你呢,阿诚!」
阿遥抓住我的肩膀一个劲儿地摇。
啊,我知道了
我这就起来。我这就起来
啊,哇!
我坐起身,睁开眼睛,一下子就看到了阿遥的
脸!?
【阿遥】
「啊!」
好疼呀
我撞到了什么东西。
我的眼前金星四闪。
【阿遥】
「好疼呀」
阿遥痛苦地揉着额头,脸都扭曲了。
【阿诚】
「你,你在干什么呀,阿遥」
【阿遥】
「阿诚因为你老不起来」
【阿诚】
「不是这个,我是说为什么我一睁眼,就看到了你的脸
呀?」
【阿遥】
「『睡美人』你读过吗?」
【阿诚】
「啊,啊读过一遍吧
大概是格林童话吧?」
虽然我并没有读过,但是看过连环画。虽然已经几乎完
全记不清楚了
【阿遥】
「格林童话里是『玫瑰公主』--『睡美人』是安徒生
的吧?」
【阿诚】
「啊?啊,是这样呀?」
【阿遥】
「虽说内容差不多,不过」
让人泄气。你干嘛非要指出来呢
【阿遥】
「童话里不是有一个一直睡了几百年的公主吗?」
【阿诚】
「啊,对,对。所以,为了叫醒公主,王子来了,吻
了公主」
说到这里,我心中一跳。
等,等等!!这么的话,也就是说
【阿遥】
「」
(阿遥她该不会说『也想在你身上试试看』吧)
【阿遥】
「既然你已经起来了,我们就走吧」
可是,阿遥好象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抓住我的
手腕就要拉我走。
【阿诚】
「走,走去哪里呀?」
我克制住内心的激动,若无其事的问阿遥。
【阿遥】
「钓鱼」
【阿诚】
「钓鱼?」
阿遥象是理所当然一样重重地点了点头。
难道又是和昨天一样,接着钓鱼
阿遥好象已经迷上钓鱼了
【阿遥】
「我们快点走吧」
对于阿遥来说,好象我是肯定会去的。
虽然我什么都还没有说
唉,不过既然她高兴,去去也无妨。
我连忙开始准备。
阿遥凝视着我做这一切。
【阿诚】
「阿遥我,现在要换衣服了」
【阿遥】
「啊」
【阿诚】
「我会脱得精光的」
【阿遥】
「啊,喔」
她好象这时才注意到,朝着别的地方垂下了眼。
她的脸颊泛起了微红。
【阿遥】
「我在大门口等你」
她想就这样离开房间。
【阿诚】
「阿遥」
我叫住了刚出门的阿遥。
因为我有话要先对阿遥说。
【阿遥】
「什么?」
【阿诚】
「在『睡美人』中,公主不能先亲吻王子」
【阿遥】
「」
【阿诚】
「就是这些」
【阿遥】
「啊,我知道了」
【阿诚】
「一般来说,可不要用这种方法叫醒别人哟」
【阿遥】
「嗯如果阿诚这么说的话」
留下这句话,阿遥走出了房间。
就这样,我们今天又瞒着大家,来到了防波堤。
我准备着钓鱼用具,不经意地抬头看了看天空。
天空中的云层很厚。
绝对不会是好天气。
不过,尽管如此,阿遥还是高高兴兴的把鱼钩甩进了大
海。
我对此并不太感兴趣不过,即使这样,我还是装
了装样子。
(毕竟对我来说,能够和阿遥呆在一起就已经足够了)
可是,我就和以前一样,依然一无所获。
当然,这仅限于我
【阿遥】
「哇又钓上来一条鱼。你看,快看呀。居然钓上了
这么大一条鱼!」
和往常一样,阿遥依然是收获颇丰。
(怎么会有这么大差别呀)
但是,只要我看见阿遥现在这个样子,钓不上鱼的懊恼
早就跑到九霄云外去了。
很随意地,和阿遥相识之后的日子在我的脑海中浮现。
克隆人沙纪说阿遥是克隆人。
可是这是为什么呢?即使这是真的,沙纪又是如何知道
的呢?
从前天开始就在脑中盘旋的疑问又出现了。
而且,阿遥说自己是某个人的复制。
是没有心的。
人怎么会没有心呢?
我无论如何都不相信,如此快乐的阿遥,会没有心。
她和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相比感觉要好得多。这难道
不就是一个很大的差别吗?
阿遥已经变了。
在今天的阿遥身上,已经能看得见只有人类才能拥有的
表情了。
在她的身上,确确实实能让人感觉到感情的存在。
阿遥好象已经开始一点点地找到这个叫作心的东西了。
【阿遥】
「阿诚?」
阿遥的声音把我带回了现实。
可能我看起来是在发呆吧。
阿遥用诧异的眼神观察着正在沉思的我。
【阿遥】
「你,怎么了?」
【阿诚】
「啊,没什么」
【阿遥】
「???」
【阿诚】
「我只是不由得,想起了遇到阿遥之后的事情」
【阿遥】
「关于我?」
【阿诚】
「到今天为止的5天时间里,发生了许多事情,不是吗?」
【阿遥】
「」
【阿诚】
「阿遥?」
阿遥手里紧紧地握着钓鱼竿,目光缓缓投向遥远的水平
线
(的确是发生了很多事情啊)
我又开始沉思了。
而对阿遥来说,这几天遇到的事情可谓是接连不断。
首先,自己是克隆人的事情暴露了
然后,亿彦又突然做出了『爱的表白』
另外还有她和沙纪之间持续升温的相互仇视与争吵
虽然到现在我还没有弄清其中的内情。
而且,还有初吻。
()
想到这里,我猛然间发现。
(我该不会是对阿遥抱有好感吧?)
这,绝不是父亲对女儿的好感
而是对一位女性的纯粹的爱慕
(可是阿遥)
(阿遥对我会是什么样的看法呢?)
【阿诚】
「阿遥」
阿遥慢慢地朝我转过脸来。
她的表情中,看不到丝毫感情。
【阿诚】
「」
【阿遥】
「什么事儿?」
【阿诚】
「」
我想要确定。阿遥究竟是怎么看我的?
不过,如果阿遥也只是把我当作父亲一样来看待的话,
就太让人受不了了。
如果,她并没有把我当作一个男人来看待的话
【阿诚】
「啊,没什么」
阿遥又把视线移回到海面上。
阿遥这种若无其事的态度,让我越来越感到不安。
而这不安的想法,让我的心慢慢地燃烧起来。
(应该问吗?不应该问吗?)
我握着钓鱼竿,一个人有些闷闷不乐
到了中午,我们和平时一样,决定到月光沙滩去吃午饭。
我要了一份午餐,阿遥点了三明治。
【逸美】
「啊,你们两个人关系还挺好的呢」
走近的逸美,嘲讽般地说道。
【阿诚】
「啊,没有没有」
我不由得低下了头。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我悄悄地看了阿遥一眼。
她正在默默地嚼着三明治。
虽然吃的不多,但她那吃饭的样子,却让人觉得她的食
欲很旺盛
【逸美】
「对了,阿遥」
【逸美】
「你已经,钓了3天鱼了吧。你一点都不觉得腻吗~?」
【阿遥】
「因为,我喜欢钓鱼」
依然是那种若无其事的说话方式
(喂喂你没有必要这么爱搭不理的嘛)
不过,这对阿遥来说,其实也是很常见的事情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当对方是逸美的时候,我就会觉
得她的这种态度似乎变得更加明显。
『不管怎么说你不能这么对待别人吧!』,我不由得想
要教训她了。
难道阿遥和逸美关系不好?
【逸美】
「这样啊,如果是喜欢的事情的话,做一做到也不错」
于是,逸美又转过头来向我问道。
【逸美】
「阿诚,你每天不也是在钓鱼吗,也是因为喜欢吗?」
嗯
不
【阿诚】
「不是」
【阿诚】
「与其说是喜欢钓鱼
不如说我只是喜欢和阿遥在一起」
什么,我到底说了些什么呀!?
我自己这么说着说着,突然感到非常羞耻。
【逸美】
「哎呀哎呀,我问的问题太无聊了你慢慢
吃吧」
我顿时羞得连耳垂都变得火辣辣了。
(啊没说出来可真好)
我的回答好象正中逸美下怀。
逸美满意地点点头,回到柜台里去了。
阿遥继续坐在那里默默吃着三明治。
似乎吃得很用心。
很明显,她完全就没有听见我们在说些什么
不久阿遥好象注意到我的视线,朝我转过了头。
微笑起来。
(啊?她在朝谁笑呀?)
啊,还用说吗,除了我之外,不是一个人都没有吗。
阿遥只有在对着我的时候,才会露出人类的表情。
我正因如此才感到无比幸福。
【至美】
「哥哥~~」
直到刚才还在对面忙忙碌碌工作着的至美,朝我们这边
跑来。
她手里拿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我要的咖啡。
但是,我没能立刻回应她。
望着阿遥的笑脸我心中激动不已。
心中对她的爱怜,就要涌到嘴边
我坐在那里呆呆的看着她。
【至美】
「喂喂,哥哥,我在叫你呢!」
突然,至美揪住了我的耳朵。
好象是在对不理会她的我进行报复。
【阿诚】
「啊,好疼疼疼疼呀!!」
【至美】
「我在叫哥哥呢!你听见了吗!?」
【阿诚】
「听见了听见了!我听见了,快松手呀~!」
至美好不容易才放开了手,但脸上依然是一副气乎乎的
表情。
【阿诚】
「你,你有什么事情呀?」
【至美】
「哥哥,你们不是后天就要回去了吗?」
【阿诚】
「啊,对呀」
【至美】
「所以呀,至美想趁现在和哥哥你们尽量制造出一些美
好的回忆啊」
【阿诚】
「回忆呀」
【至美】
「所以~我在考虑,今天晚上,到小木屋去过夜~
~」
【阿诚】
「哈哈」
【至美】
「哼!好哇,你怎么是这种态度呀~?」
【阿诚】
「啊?喔,没什么,我可没有什么反对意见」
【至美】
「我再也不理哥哥了!讨厌!」
至美把装咖啡的杯子狠狠地摔在了桌上!
【阿诚】
「啊,好烫~~!!」
刚煮好的咖啡溅了起来,全都泼到了我的裤子上!
【阿诚】
「至,至美餐巾,餐巾!」
【至美】
「哼!」
至美站在一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逸美】
「阿诚!不要紧吧!?没烫伤吧?」
逸美着着急急地跑了过来。
把餐巾迅速地递到我的手中
擦呀擦呀擦呀擦呀
(真是的,至美这个家伙!)
这时候,阿遥突然站了起来。
她没有看至美和逸美一眼,飞快地跑出了小店。
(???)
我朝逸美点点头,跑到外面去追阿遥。
【阿遥】
「至美」
【阿诚】
「啊?」
【阿遥】
「」
【阿诚】
「至美她怎么了?」
【阿遥】
「至美好象很高兴嘛」
【阿诚】
「啊?你在说些什么呀。她都不理我了」
【阿遥】
「不是不是说这个我是说在那之前」
【阿诚】
「在那之前?」
【阿遥】
「至美,一直都是一个开朗的好孩子呀」
【阿诚】
「啊,开朗倒是挺开朗的不过,就是爱耍小孩子的
脾气唷」
【阿遥】
「」
【阿诚】
「你,怎么了?」
【阿遥】
「」
【阿诚】
「阿遥?」
阿遥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变地僵硬起来。
到底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阿遥】
「没什么」
【阿诚】
「你的样子可不是没什么这么简单?」
【阿遥】
「」
但是阿遥没有回答。
就这样,阿遥一直都把嘴闭得紧紧的。
直到返回防波堤,无论我怎么逗她,她都没有一点反应
我们再一次握住了钓鱼竿。
一开始钓鱼,阿遥的表情就让人感觉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刚才,她看起来还那么没有精神,可是,现在却似乎完
全恢复了好心情。
在脸颊绯红,正在沉浸于钓鱼的乐趣之中的阿遥身上,
我看不到一点阴影。
(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呀,样子变得那么快)
(不过唉,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阿遥这种快乐的表情,感染了坐在她身旁凝望她的我,
似乎我也拥有了幸福的感觉。
【阿诚】
「喂,阿遥?下午和我比赛怎么样?」
【阿遥】
「啊?阿诚和我?哈哈」
【阿遥】
「没问题,来吧」
【阿诚】
「好的!就这么说定了!」
就这么,我们一时兴起,临时决定比试一番。
虽然结果如同眼前所见
【阿遥】
「阿诚看来你的确是没有钓鱼的天分啊」
嗯。又被她讽刺了
【阿诚】
「我知道!这个问题你不说我也很清楚,我已经很明白
了!」
【阿遥】
「不过算了。我不是替你钓上来好多鱼吗」
象是在讽刺我一样,阿遥瞥了我一眼,缓缓说道。
不过,我没有觉得有什么可遗憾的。一丁点也没有。
这到不是我嘴硬,而是因为这毕竟让阿遥感到很高兴
只有这个,对我来说才是最重要的
阿遥的脸颊沐浴在夕阳之下,闪闪发光。
我和阿遥回到了小木屋。
阿遥说她要去『洗澡』,然后就进浴室里去了。
我回到自己的房间,呆呆的躺在床上。
至今为止的5天时间里发生了很多事情。
我静静地闭上眼睛,之前的那些回忆就象走马灯一样浮
现在脑海中
【阿遥】
「我」
【阿遥】
「因为我和你们不一样」
【阿遥】
「我不明白」
【阿遥】
「因为我没有」
【阿遥】
「因为我没有心」
【阿遥】
「因为我,没有心所以我不明白」
【阿遥】
「那么,为什么人们要接吻呢?」
【阿诚】
「啊~一定是为了把爱情用某种形式体现出来吧。
是在互相确认对方的感情」
【阿遥】
「互相确认?」
【阿遥】
「那我们接吻吧」
【阿遥】
「吻」
【沙纪】
「不要靠近我」
【阿遥】
「」
【沙纪】
「你干什么呀。别过来呀。我和克隆人没有关系!」
【阿遥】
「--!」
【阿遥】
「你你会一直都帮助我吗?」
【阿遥】
「保护我吗?」
【阿遥】
「别说这个了。停止,停止!」
【阿遥】
「吓了你一跳吧。对不起。我说了些无聊的东西」
【阿遥】
「没事的,没关系。自己的事情,必须自己想办法解决」
【阿遥】
「这,不对」
【阿遥】
「那个,不对」
【阿遥】
「说不定是谁点亮的呢」
【阿遥】
「谁都不知道」
【阿遥】
「也不可能知道」
【阿遥】
「对所以才叫作不知火」
【阿遥】
「阿诚看来你的确没有钓鱼的才能呀」
【阿遥】
「够了。不过嘛,我倒是替你钓上来了好多鱼」
对于进了大学之后过着懒惰而毫无内容的生活的我来说
,所有的东西都是宝贵的体验。
对了,这次合住的目的是什么来着?
『一开始是根本就没有目的的。如果非要说一个的话,
那就是促进班级同学之间的和睦』亿彦的确是这么
说过吧。
『只有到了最后一天,才能告诉大家合住的意义』
这是优夏的话。
不过这些事情,早就无关紧要了。
本来的目的是什么已经无关紧要了,我现在开始认识到
这次合住对我来说的意义是什么。
那就是阿遥。
在这次合住期间,我认识了阿遥。这已经足够了
而这个合住,到后天也就结束了。
到了7日的下午,我们就必须离开这里了。
然后,我们将回到平时的那种普通生活中。
普通的生活普通,指的是什么呀?
是指什么都没有的生活吗?
想到这里,我忽然感到一点悲哀。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我已经开始希望现在这种生活
,能够永远持续下去。
有优夏,有沙纪,有至美,
有逸美,还有亿彦
还有阿遥。
过去的这么5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具有戏剧性的
,我对们忽然感到到无比的眷恋。
无论多少回,我都想要永远这么过下去
永远的
(啊唔~)
我突然醒了过来。
好像我在不知不觉间已经睡着了。
【阿诚】
「谁啊?」
我起身问了一声,门一下子打开了。
阿遥站在那里。
她正凝视着我。
【阿诚】
「怎么了?」
【阿遥】
「」
【阿诚】
「你,找我有事情吧?」
【阿遥】
「外面」
【阿诚】
「啊?」
【阿遥】
「去不去外面?」
【阿诚】
「外面?」
【阿遥】
「」
【阿诚】
「你是说要去散步吗?」
阿遥立刻点了点头。
【阿诚】
「为什么?」
【阿遥】
「」
【阿诚】
「啊,不说也没关系」
听我这么说,阿遥绽开了笑脸。
理由什么的,无关紧要。只要能和阿遥在一起
我和阿遥慢慢地走下坡道。
真是的,天气不一样,气氛也会由此而变得完全不同啊。
平时暖暖的地面,在这寂静的寒夜中令人觉得冷冰冰的。
如果再冷一点,也许都会下霜了。
我们俩默默地朝海岸线的方向走去。
(今天晚上要到『姬之滨』去吧)
我这么想。
因为走出小木屋的时候,阿遥说她『想要到近处去看看
大海』。
【阿诚】
「今天晚上好象一直都看不见星星呀」
【阿遥】
「」
【阿诚】
「因为陆地和海面没有温差,所以不知火也看不见了」
【阿遥】
「」
【阿诚】
「啊,不对我也说不清也许真是谁点亮的呢」
【阿遥】
「」
【阿诚】
「如果到了昨天晚上的时间,说不定」
【阿遥】
「」
完了。
应该说什么才好呀!?
我到底是想要说些什么呢?
应该问些什么呢?
虽然我知道应该是什么
--可是阿遥,又会怎么看待我的呢?
【阿诚】
「阿遥!」
【阿遥】
「啊?」
【阿诚】
「喔」
阿遥一看着我,我的脑中便变得一片空白。
(脑中,真的是一片空白)
【阿遥】
「你怎么了?」
【阿诚】
「啊,啊,没什么,哦」
【阿遥】
「」
【阿诚】
「啊,是这样的」
【阿遥】
「冷吗?」
【阿诚】
「啊?」
【阿遥】
「今天晚上的海水」
【阿诚】
「」
【阿遥】
「如果冷的话就好了吧?」
【阿诚】
「」
【阿遥】
「阿诚」
【阿诚】
「啊?」
【阿遥】
「我想和阿诚在一起」
阿遥这么说着,拉住了我的手。
她的手掌非常光滑。
【阿遥】
「所以」
【阿诚】
「」
【阿遥】
「才想和阿诚一起到外面来」
【阿诚】
「」
【阿遥】
「我只想和阿诚两个人单独在一起」
阿遥低下了头。
慢慢停下了脚步。
【阿诚】
「阿遥」
我心中无限激动。
阿遥,刚刚真的说过。
『因为想和阿诚两个人单独在一起』。
阿遥是把我当成一个男人看待的。
绝对不是把我当成父亲一样的存在。
我的心快乐得就要蹦出来了。
我轻轻地,温柔地捉住了阿遥的手掌。
阿遥温暖的体温,浸入我的手中。
就这样,我和阿遥手牵着手,继续朝姬之滨走去
到了姬之滨,天气还是没有什么变化。
夜空覆盖着厚厚的云层。
当然看不见星星。光线很暗,也看不清远方的景色。
但我却觉得这样也挺好的。
因为我身边有阿遥
阿遥在沙滩上坐了下来。
好象完全没有在意,自己的衣服沾上了沙子。
我坐在了她的旁边。
【阿遥】
「」
【阿诚】
「」
阿遥静静地凝视着大海。
什么话都没有说。
也没有说话的必要。
在黑暗当中,只能听的见波涛的声音
望着凝神看海的阿遥的侧脸,我想要问她几日以来我一
直都挂在心上的事情。
【阿诚】
「喂,阿遥?」
【阿遥】
「」
阿遥默默地把视线转向我。
【阿诚】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水呀?」
不错说到底就是『水』。
不仅是大海
不仅是游泳池不仅是水龙头里滴滴答答淌出的
水滴
我觉得,阿遥一直对『水』有一种执着。
远远超出『喜欢和讨厌』的范畴
【阿遥】
「」
阿遥盯着我,什么都不打算回答。
看着她明亮的眸子,一种不安慢慢地爬上了心头。
(难道,我是问了不该问的东西了吗?)
阿遥一直在专注地盯着我的眼睛。
【阿诚】
「啊没关系,如果不想回答
也没有什么关系」
我实在是忍不住了,赶忙说道。
阿遥再次把视线投向大海
然后,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我们一直凝望着大海,就像刚才那样坐在沙滩上。
【阿遥】
「冷」
阿遥喃喃的声音,传进了我的耳朵。
的确
今天的天气让人觉得有点凉。
而且是晚上我们又是坐在吹着海风的小岛上。
一直在这种地方呆着,肯定会冷的。
不过,阿遥好象并不打算回小木屋。
我脱下了外套。
男人只能这么做。
我把外套披在了阿遥的肩上。
【阿遥】
「啊」
她好像有一点吃惊,拉着我外套的一角。
【阿遥】
「这样的话,阿诚会冷的」
阿遥想要把外衣脱下来。
我按住了她的手。
【阿遥】
「阿诚?」
【阿诚】
「没关系的」
我这么说着,摇摇头。
【阿诚】
「因为我很热」
【阿遥】
「」
【阿诚】
「而且」
我搂着阿遥的肩膀,把她拉到自己怀里。
【阿诚】
「这样就不会冷了」
【阿遥】
「」
【阿诚】
「可以吗?」
阿遥有点不好意思地点了点头。
击打着海岸的波浪声
听着这个祥和的声音,我们依偎在一起。
时间慢慢地流逝。
不久
我们俩,就睡着了
●4月6日●
(太冷了)
(而且感到寒冷透骨)
当我一下子睁开眼睛的时候,身体已经完全被水浸湿,
全身就要被冻僵了
雨?
是雨吗?
细密的雨丝毫不留情的从天上撒落下来。
向身旁一看,阿遥还没有醒过来。
昏睡中,她的身体还在不停的颤抖。
我和阿遥两人,都被雨水淋湿了。
因此,也才会感到如此寒冷吧。
(如果不赶快回到小屋去的话)
我推了推阿遥。
【阿诚】
「阿遥。喂,阿遥」
阿遥慢慢的睁开了眼睛。
【阿遥】
「阿诚?」
【阿诚】
「你终于醒了」
【阿遥】
「嗯啊」
阿遥似乎也注意到下雨了。
【阿诚】
「我们两个,现在都成了落汤鸡了」
不知为何,我竟然傻笑起来。
阿遥也微微一笑,冲我点了点头。
【阿诚】
「那咱们快点回去吧?」
我站了起来。
然后想要伸手把阿遥也扶起来。
我伸出了手。
但是,阿遥似乎并没有想起来的意思。
【阿诚】
「阿遥?」
阿遥呆呆的仰望天空。
一句话也不说,茫然的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于是我也抬起头,仰望天空。
但是,看到的只不过是黑暗的天穹和密布的乌云。
不还有纷纷扬扬挥洒下来的雨。
雨?
对了
阿遥是在看雨。
是在看纷纷撒落下来的那些雨丝。
也许应该说是『水』
阿遥是在目不转睛的注视着那些从天空中落下的水吧。
现在,阿遥的眼中能够看到的只是『水』。
【阿诚】
「阿遥?」
我轻轻呼唤着阿遥的名字。
阿遥回过头来。
接受过雨水的洗礼之后的那张脸孔,有一种难以形容的
美。
【阿诚】
「」
面对着此时的阿遥,我不禁呆住了。
阿遥默默的看着我。
【阿诚】
「一直这样下去的话,会感冒的回去吧?」
好半天,我才说出这么一句话。
可阿遥却仍是一言不发的看着我。
过了一会儿阿遥才微微的点了点头。
向我这边走了过来。
我一把抱住了阿遥的身子。
然后我们就这么相互依偎着,离开了姬之滨。
雨势越下越大了。
我和阿遥朝着小屋的方向走去。可是,却没有来时那么
轻松了。
因为没有带雨伞,所以被大雨淋得像是落汤鸡似的。衣
服也被浇了个通透,从而使得我们身上又凭添了不少分
量。
我不断打起精神,说着一些鼓舞阿遥的话。
【阿诚】
「回家之后,就能洗个热水澡,然后
换身干衣服,再然后」
【阿遥】
「就能美美睡上一觉了吧」
阿遥跟着说了一句。
【阿遥】
「啊!」
不意间,阿遥小声地喊了一句。
那时正好是我们由海岸线折往林荫道的时候。
【阿诚】
「怎么了?」
【阿遥】
「看那边」
阿遥冲着马路的那头指了指。
【阿诚】
「哎?」
我赶忙向着阿遥所指的地方望了过去
我看到一只小狗,正蜷缩在道路那边的角落里。
只见小狗浑身泥水。因为没见到它的脖子上有项圈,所
以想来应该不是只家养的宠物狗
是小野狗吗?
【阿遥】
「那只小狗」
【阿诚】
「哎?阿遥,你认识那只狗吗?」
阿遥点点头。向那只小狗走了过去
阿遥抱起那只小狗,然后满是怜爱的抚摸着小狗的脑
袋。
小狗汪的叫了一声。
【阿遥】
「这家伙是沙纪的狗」
【阿诚】
「沙纪的?」
对于沙纪养狗这件事,我倒真是感到挺意外。
【阿诚】
「哎~沙纪养的狗吗」
【阿遥】
「好像也说不上是她养的狗」
【阿诚】
「哎?」
【阿遥】
「怎么说呢?反正沙纪一直是挺喜欢这小家伙儿的」
【阿诚】
「」
【阿遥】
「好像总是拿出食物喂它」
【阿遥】
「所以说,沙纪到真是有爱心呢」
【阿诚】
「嗯」
【阿遥】
「还记得吗那时的牛肉」
【阿诚】
「?」
【阿遥】
「烤肉的那一次」
【阿诚】
「啊啊」
我想起来了。
就是那次烤肉晚会时的骚动当时从沙纪的挎包里不
是掉出一包牛肉吗
【阿遥】
「那个好像就是给这家伙拿的吧」
【阿诚】
「真是这样吗?」
【阿遥】
「嗯我想是的」
【阿遥】
「沙纪呀本质上是个很好的女孩子呢」
我看着阿遥的脸。
【阿遥】
「不过」
阿遥停止了对小狗的爱抚。
【阿遥】
「不过到底,是为什么」
她的声音颤抖起来。似乎有些哭腔。
眼泪就像是天上飘撒的细雨,止不住的喷涌而出
阿遥,不停的抽噎着
阿遥和沙纪。在这两人之间到底出了什么事!?
忽的,我想起一件事情。
是铃铛吗?因为那只铃铛,所以才会?
在两人之间也许隐藏着什么我所想象不到的事情。
不过现在是不是可以打听一下呢。我想都没想
张口问道。
【阿诚】
「阿遥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阿遥抬起头,不解的看着我。
【阿诚】
「你可不可以跟我说说关于那个铃铛的事情?」
【阿遥】
「!!!」
阿遥的肩头一震,脸上的表情一下子僵住了。
【阿诚】
「不行吗?即使对我也不能说吗?」
阿遥浑身颤抖。紧紧地用两只手把自己环抱起来。
【阿诚】
「如果你能把这件事情告诉我,对自己也许是一种解脱
吧?」
【阿遥】
「」
过了不久阿遥像是下定决心似的,把脸对着我。然
后向我点了点头。
【阿遥】
「明白了就说给阿诚听吧」
【阿诚】
「」
我咽了一下唾沫,等着阿遥下面的话。
从阿遥的嘴里会说出什么来呢
然而,就在这时。
阿遥睁大了眼睛。
【阿遥】
「!!沙纪!?」
【阿诚】
「哎!?」
阿遥把视线投到了我的背后。
我,猛然回身
在那里,看到了撑着雨伞的沙纪的身影。
沙纪,正站在那里向我们这边看过来。
【沙纪】
「」
【阿诚】
「沙纪」
突然,沙纪猛然转身。
想要从来路返回。
看到沙纪的小狗,一下子从阿遥的怀里蹿了出去。
向着沙纪追了过去。
飞快的斜穿过被雨水打湿的路面
--但,就在它即将穿越马路的一瞬间!
一道强光反射过来。
我条件性的举起手挡住眼睛,并把眼睛眯了起来。
定神一看,原来对面开来一辆点着大灯的汽车
--飞快的向着这边驶过来!
【沙纪】
「!!!」
沙纪颤抖着,惊叫起来。
但是那只小狗却浑然不知,依旧向着沙纪跑去。
那小家伙儿似乎没有注意到那辆汽车!在它的眼中只有
沙纪!
汽车的喇叭大声的响着!
【阿遥】
「!!」
车子眼看就到了跟前。
阿遥箭一般的冲出,向着那只小狗跑去。
【阿诚】
「--阿遥!」
阿遥飞快的抱起小狗。
但这时,那辆红色的汽车已然冲到了她的身后!
【阿诚】
「!!!!」
【沙纪】
「!!!!」
沙纪用手捂住了嘴,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而我也为
眼前的事实惊呆了。
我和沙纪同时看到了被车子撞得飞出去的阿遥
的身体
就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
阿遥的身体在空中缓缓的画出一道弧线。
然后那娇小的身体重重的落在地面上。
【阿诚】
「」
【沙纪】
「」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了。
在倒地的阿遥的怀中,那只小狗被紧紧的护着。
小狗抖了抖被雨水打湿的头,然后从阿遥的怀中跳了出
来。
就像是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继续向沙纪的脚下跑去
只有阿遥的身体,还平躺在地上,在滂沱的大雨中显得
那样的苍白无力。
我的全身不停的颤抖。手脚动弹不得。
沙纪也似乎没有注意倒在脚下撒娇的小狗,而是站在对
面沉默不语。
【阿诚】
「阿,阿遥?」
我的声音是那样的颤抖。
沙纪的眼中满是泪水,她不住的摇晃着自己的头。
我觉得这一定不是真的。
一定出了什么岔子到现在我也不敢相信竟然真的发
生了这种事。
我看到了地上那鲜红的液体。
血那是由阿遥的体内涌出的大量的鲜血。
在被雨水打湿的柏油路面上,缓缓的扩散开来
【阿诚】
「阿遥!!!!」
一声近似于疯狂的呼喊从我的身体中发了出来
快去找救护车。
我急忙环视四周。
但是,附近似乎没有公用电话。
我连忙跑到阿遥身边,想给她进行一下紧急处理。但是
我已经不知道应该怎么做了。我的脑中已经是一片空白。
我的眼前,阿遥仍在继续流血。但是,我仍然茫然的站
在原地。
而且,那辆肇事车的司机也和我一样,愣在当场。
忽然,我一下子回过神来。
【阿诚】
「快把她送到附近的诊所!!」
我冲着那司机大声嚷道。
那颤栗的司机,连忙点了点头。
【沙纪】
「等等!不可以这样!」
【阿诚】
「!?」
【沙纪】
「决不能把阿遥交给做出这种事的人!」
【阿诚】
「现在不是说这种话的时候!?」
【沙纪】
「阿诚君,你怎么会觉得没事呢!?」
【阿诚】
「沙纪!」
【沙纪】
「总之,我决不答应!」
【阿诚】
「沙纪你好好想想。突然冲到马路上的是阿遥啊」
【沙纪】
「阿诚君!?」
【阿诚】
「总之,现在不是争吵的时候」
【阿诚】
「现在重要的是先把阿遥送到诊所,否则的话」
【沙纪】
「可是,可是」
【阿诚】
「」
我不说话了,用不着再跟沙纪争辩什么了。
【阿诚】
「过来帮忙!」
我不再理会沙纪,只是冲那司机喊了一句。
那司机点点头,连忙跑来帮我。
我和司机一起搭起阿遥,把她抬到了车上。
【阿诚】
「快一点,沙纪!」
【沙纪】
「知道了」
我和沙纪坐上车。那司机一边不停的颤抖着,一边发动
了汽车。
在雨中,我和沙纪,坐着搭载着受伤的阿遥,向诊所疾
驰而去
到达诊所的时候,已经是出事后的半个小时了。
我叫醒了熟睡的医生,然后和他一起把阿遥推进了急救
室。
医生熟练的为阿遥进行了『止血处理』,但鲜血还是止
不住的向外流。
看了这一切,就算是不说,大概也能预料将会发生什么
情况。
【医生】
「实在对不起」
医生那严肃的表情,已然把那我不想预料的一切告诉了
我。
【医生】
「伤者失血太多了血压也已经非常低了」
我觉得顺着脊背窜上一股凉气。
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
但事实如此,阿遥的脸色铁青。
按照医生的话讲,如果人体内的鲜血失掉三分之一的话
,就会因流血过多导致死亡。
虽然我不清楚阿遥到底流了多少血,但我清楚的知道,
她现在的情况已经极其危险了。
【医生】
「大概还能再坚持一,两个小时吧」
【沙纪】
「不会的!」
【阿诚】
「那么
应该怎么办才好!?」
【医生】
「输血如果能够立刻输血的话,也许还有救」
【医生】
「这姑娘的血型是B型有谁也是B型呢?」
【阿诚】
「」
【沙纪】
「」
他在说什么啊!这种时候到哪儿去找和阿遥血型
相同的人啊!
【阿诚】
「不能叫人把血液送来吗」
【医生】
「这种天气下即便是让直升飞机送来的话至少
也要四个小时啊」
【阿诚】
「四四个小时!?」
【沙纪】
「那怎么行这样的话,不是什么都赶不上了吗」
【沙纪】
「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沙纪不停的抽噎着。我摇动着医生大喊起来
【阿诚】
「喂,医生!你不是医生吗!快点为阿遥做点什么!」
【医生】
「但是,只能输血啊」
【阿诚】
「所以我才让你想想办法啊!」
【医生】
「不过如果有谁的血型和她一样的话」
【阿诚】
「」
我把手从医生身上放下来。颓然坐下,懊恼的用两只手
抱住脑袋。
啊为什么!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哪!
如果我的血能够能够救得了阿遥的话,就算是都抽
走也没有关系啊!!!
【医生】
「如果没有相同血型的血液的话那我真的无能为力
了所以」
医生的话,深深刺痛了我的心。
【沙纪】
「别胡说!阿遥无论如何都不会死的!别说这种话,你
别说这种话啊!!」
沙纪像是疯了一样。揪着医生白大褂的衣领,泪眼迷蒙
的等着他。
【阿诚】
「住手,沙纪。快住手」
我把沙纪从医生的身边拉开。
【沙纪】
「阿诚君!」
【阿诚】
「」
我我这时真想大喊几声。
想大喊『阿遥不会死的』。
但是这样做又能怎样呢!?
就算这样做了,阿遥她也
【沙纪】
「为什么为什么会是阿遥」
【沙纪】
「我们我们,也许刚刚才能够相互理解」
沙纪走进阿遥,跪坐下来。
阿遥的胸口急速的起伏着。
像是非常痛苦的样子
绝望。这是一种让人撕心裂肺般的
绝望感
但我们什么都帮不了阿遥已经没有救了
我眼前的一切全都崩塌,慢慢的模糊了
就像是,被海浪打碎的沙堡,呼拉拉的崩塌的那种感觉
【沙纪】
「我,我,去叫人我把大家都叫来!」
话音未落,沙纪已然冲出了急救室
她用一只手捂住嘴巴
不停的哽咽着,像是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目送沙纪走出去的医生,也默默的离开了急救室
不安的等在急救室门前的肇事司机,也在医生的劝说下
离开了那里。
此刻,急救室中只留下我和阿遥两个人。
急救室里挂着钟表只见上面的表针飞快的跑着。
啊啊,时间真是很残酷啊
竟然如此狠心的流逝着
我默然的坐在阿遥的身边,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只是坐
在那里呆呆的紧紧的握着阿遥的手。阿遥,你一定很难
受吧。一定很疼吧。一定很害怕吧
我紧紧握着阿遥的手。
刚刚还充满活力的阿遥的手
刚刚还在欢笑着的阿遥的手
直到刚才还活生生的站在我面前的阿遥的手
在这时。阿遥缓缓睁开了眼睛。
【阿诚】
「!」
【阿遥】
「阿诚?」
阿遥的眼睛湿润了。但是她的视线茫然的注视着头顶,
似乎并没有注意到我。
【阿诚】
「我在这儿阿遥」
我握紧阿遥的手。紧紧的,紧紧的,紧紧的。
就像是为了让她感受到我的存在似的
【阿遥】
「好疼」
阿遥轻轻地叫了一声。我才慌忙把握紧她的手松了一下。
【阿诚】
「对,对不起」
【阿遥】
「嗯嗯」
阿遥仍然直视着上面。也许她这会儿已经连转头的力量
都没有了
【阿诚】
「阿遥阿遥我不会离开阿遥的
我不让你离开我」
嗵。我得心里咯噔一下。然后泪水就像掘堤一般
夺眶而出。
【阿诚】
「我不让你走。我忍受不了没有你的日子」
【阿遥】
「没关系的,阿诚」
【阿遥】
「我不过是谁的替代品罢了即便是我死了,也
不会伤害谁的」
【阿诚】
「阿遥」
【阿诚】
「不是这样的!阿遥不是别人的替代
品」
【阿遥】
「对不起,阿诚我有点累了
不过到底,还是不能在深夜出来散步」
【阿诚】
「什,什么,你说什么,阿遥!?」
【阿遥】
「如果不赶快睡的话明天,会被优夏骂的」
说着,阿遥慢慢的合上了眼睛
啊啊等一下等一下阿遥
【阿遥】
「我先,睡了?晚安」
【阿遥】
「」
阿遥的小手,从我的手心里颓然滑落
就在那一瞬间阿遥的手心里掉下一个东西。
骨碌碌的滚到了地板上
--是那个铃铛!!
【阿诚】
「!!」
这这是为什么
为什么阿遥,会拿着那个铃铛!!
我注视着阿遥的脸。那是多么安详,安详,
安详的面孔。
但是这双眼,却再也不会睁开了
那个铃铛代表了什么呢。不过现在,代表什么都无所
谓了!!
我一脚踢飞了掉到地板上的那只铃铛。
铃铛弹到墙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动。
我的双眼不禁模糊了。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泪水夺眶而出。
止都止不住。而我也不想止住。
【阿诚】
「阿遥阿遥啊」
不知为何,仅仅因为失去阿遥
我竟然难过成这个样子。
现在的我,心如刀割。
不意间,手表的闹钟发出了报时的声响
在我听到报时音的同时,一种脱力感紧紧的包围了我。
我的眼前白茫茫的一片。
就像是在一团光芒中漂浮一般。
最终,我被那团光所吸了进去
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了。
我醒了过来,啪的一脚踢开被子。
然后茫然地望着这虚无的空间。
一留意,才发现自己浑身都被汗湿透了,冷冰冰的。
(阿遥!阿遥怎么样了!?)
我提心吊胆地抬起了左手腕,看了看手腕上的手表。
『1日MON09:17』
我垂下了手腕
【阿诚】
「呼」
缓缓的叹出一口气。
只觉得此刻全身无力。嗓子眼发干
想要喝水
我再一次重重的呼出一口气。
是梦吗
(不过,这真是一个令人害怕的噩梦)
--???1日?
怎么可能?我明明
是啊。
昨天晚上我确实还和阿遥出去散步来着。
而且而且,阿遥还想要救一只小狗
(做梦吗?难道那些都是『梦』吗?)
但是做梦怎么会让人觉得如此真实呢。而且,并
不止是那一瞬间。
还有此前的记忆,再此前的记忆,都清晰的印在我
的脑海里
之后,我又不断的回想起,和大家一起住进小屋之后的
一幕幕。
那些记忆似乎都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啊?
不对,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歪着嘴角,自己嘲笑自己。
--但,就在这时!
随着一声巨响,房间的门被一下子撞开了。
我抬眼观瞧,站在门口的是
优夏!
【优夏】
「这这是怎么回事!?」
【优夏】
「为什么!?」
优夏重复着这句话。
这本是我在1日早上曾听到过的完全相同的一句话。
【阿诚】
「」
我什么都说不出来,只是茫然的呆坐在床上。
优夏也一下子愣住了,半张着小嘴,注视着我的眼睛
我们之间出现一种僵持的气氛。
我意识恍惚,起身推开呆立在门口的优夏,走进了起居
室。
一定要先确认一下我如此想道。
起居室里空无一人
过了一会儿,一扇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一个女孩子默不做声的从我身前经过。
我呆呆的目送着她的背影。
(这难道是真的吗?)
(难道,我现在还是在做梦吗?)
我屏住呼吸,注视着那个女孩子的背影
我发现,那是阿遥。
阿遥
现在,站在我面前的正是阿遥。
还在呼吸,带着体温的阿遥--一个站在我的面前,活
生生的阿遥!
一种不可名状的喜悦,顿时涌上心头。
我只觉全身发热,心脏嗵嗵的狂跳不止。
大惑不解的我,呆呆的一晃一晃的,像是被谁牵引着似
的向着阿遥走了过去
在厨房的门前,我站在阿遥的旁边,茫然的望着她。
阿遥还是一言不发,只是默默的从水龙头满满接了一杯
水。咕咚咕咚的一饮而尽。
【阿诚】
「阿遥你活过来了」
我想都没想,贸然说出这么一句
【阿遥】
「活过来了?」
【阿诚】
「」
我不禁哑然。
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才好。
我的头脑中,现在一片混乱。
不知道如何把握眼前这个现实。
『活过来了?』--阿遥虽然如此反问,但是却没
有把头扭向我。
阿遥还是一如既往的,呆呆的望着水龙头里滴下的水滴。
这一幕,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里。和那天真的是一模一
样。
【阿诚】
「阿遥阿遥」
我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表达。
只得一遍又一遍的轻呼站在我面前的阿遥的名字
【阿遥】
「没有意义啊」
不意间,阿遥朱唇微启。
【阿遥】
「我什么都不明白」
【阿诚】
「」
【阿遥】
「因为我」
【阿遥】
「因为我没有」
又是令人窒息的话语。
让我觉得至今为止所作的一切似乎全都颓然崩塌了。
阿遥又一次,失去了
她的『心』
阿遥默默的从我的身边经过,回到了起居室。
我连忙追了出去,同时顺手整理了一下头发
然后,『那个家伙』揉着惺松的睡眼,出现在了起
居室。
【亿彦】
「啊!」
这声音不禁让人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亿彦】
「啊?难道我打断你们了?」
那家伙看都不看我一眼,对着阿遥殷勤问道。
【亿彦】
「嗯,应该不会吧。哈哈」
他一边笑着,一边顺势瞥了我一眼。我发现那是一种鄙
夷的目光
(和以前一样)
(所有的一切都和以前一模一样!)
(所以说,今天还是在1日)
(不对,等一下等一下。现在下决断是不是为时尚早?)
(哎。那好,暂且先把今天当作是1日吧)
总之,阿遥还活着
确定下这一事实之后,我稍稍安下心来。
我极力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记忆。
回想着今天将要发生的一切
先是无法下咽的优夏做的早餐。之后是弄错沙纪的地址
,给我们送来比萨的至美。
再然后是打网球
我,就像是和之前的那个1日一样,来到了阿遥的
身后。
阿遥,坐在被海浪冲上姬之滨的破船上。
就像是和那时一样。靠着船舷,一动不动的盯着大海。
那一头柔顺的长发被海风吹起来。
阿遥猛然回头。与我四目相对。
【阿遥】
「怎么了?」
阿遥冷不丁问了一句。
【阿遥】
「为什么你也到这儿来了?」
【阿诚】
「我是追着阿遥过来的」
【阿遥】
「为什么?」
【阿诚】
「因为我有些担心」
【阿遥】
「没必要为我担心啊」
【阿诚】
「」
【阿遥】
「因为,我和别人不同」
【阿诚】
「阿遥」
【阿遥】
「我和别人不同,所以没必要」
【阿诚】
「阿遥你不要这么说啊如此下去的话,五
天之后,你就会」
但,这时
【优夏】
「阿诚!阿遥!你们在哪儿!?」
【亿彦】
「阿遥小姐!」
从远处,传来优夏和亿彦的声音。
我转过身。看到对面沿着海岸线的马路上,出现了两
个小小的人影。
阿遥似乎也看到了那两个人。
于是慌忙躲进了破船里
我也紧随其后,躲到了里面
几分钟后优夏和亿彦的声音渐渐远去。
【阿遥】
「好像走了」
阿遥拍了拍我的肩膀,如此说道。
我点点头,和阿遥钻出破船,向着被海水不断冲刷的沙
滩走去。
在走到海浪冲来的地方时,阿遥脱下鞋子,然后又脱下
袜子。
【阿诚】
「阿遥!」
【阿遥】
「怎么?」
【阿诚】
「」
【阿遥】
「是觉得我还会继续脱下去吗?」
【阿诚】
「啊,不」
阿遥的脸上毫无表情,任凭海水冲刷自己的脚丫。
呆呆的注视着远处的海平面。
【阿诚】
「不过,我想说的是」
【阿遥】
「?」
【阿诚】
「刚刚阿遥说的话真的会让人感到寂寞啊」
【阿遥】
「寂寞?为什么?」
【阿诚】
「因为刚刚你不是说过『我和别人不同』吗?」
【阿遥】
「」
【阿诚】
「而且今天早上,你不是也说过。『我没有』什么的吗」
【阿遥】
「」
【阿诚】
「你想说的,恐怕是『没有心』吧?」
我这样问道。
阿遥呆呆的把头扭过来。
表情告诉我,她此刻的心里正在激烈的斗争着。
【阿遥】
「是的我的确,没有」
阿遥断断续续的念叨着。
【阿遥】
「为什么?」
【阿诚】
「哎?」
【阿遥】
「为什么知道我的事?」
【阿诚】
「我当然知道。只要是阿遥的事情,我什么都知道」
【阿遥】
「」
阿遥呆呆的凝视着我。
我想都没想就紧紧抱住阿遥。并且加大了力道
【阿遥】
「好疼」
听了这话,我连忙松手。
【阿诚】
「对,对不起我有些忘形了」
【阿遥】
「忘形?」
【阿诚】
「我太高兴了。因为能够再次见到阿遥所以就
太高兴了」
【阿遥】
「你在说什么?」
【阿诚】
「算了即使我说了,你恐怕也不会相信的」
【阿诚】
「不管因为什么,都无所谓。总之,我真的很高兴」
【阿遥】
「」
看着阿遥的目光,我忽然感到有些心痛。
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到一种迷惑。
从那里我看到了一种交织着困惑与期待眼神。
这时,阿遥突然说出这么一句。
【阿遥】
「你接过吻吗?」
【阿诚】
「哎?」
【阿遥】
「接过吗?」
(这是怎么回事!?这个确实)
冷不丁的被阿遥这么一问,我不禁有些不知所措。
我结结巴巴的说道
『当然』
『还,还没』
【阿诚】
「当然」
我这样回答。
的确,我在那时也这样说过。
就是和阿遥一起去钓鱼的那一天的傍晚
【阿诚】
「不过,阿遥?为什么,要问这个问题」
【阿遥】
「这个吗?」
【阿诚】
「啊啊」
【阿遥】
「嗯,人类,为什么要接吻?」
【阿诚】
「这是一种表达爱情的形式。通过这个,人们可以彼此
确信对方的爱」
【阿遥】
「确信?」
【阿诚】
「是这样的」
【阿遥】
「那么我们接吻吧」
【阿诚】
「」
【阿遥】
「接吻」
阿遥一言不发的把脸颊凑了过来。
我也说不出,此刻她的脸上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
这是为什么,这一幕不是应当在明后天才会开始的吗
【阿诚】
「可,可是接吻并不是为了这种不纯的动机啊」
我说着和上次相同的话。
【阿遥】
「那么就是说,阿诚不喜欢我了?」
【阿诚】
「不对!不是这样的!」
我大声的说。
此刻,我对于阿遥的爱情,是上一次我们接吻时所无法
比拟的。
【阿遥】
「那么,我们就接吻吧」
【阿诚】
「好吧,我明白了。那么你先闭上眼睛」
阿遥像我说的那样,缓缓闭上眼睛。
我呆呆的盯着阿遥的面庞。由于紧张,我感到她的脸
正在发抖。娇小的嘴唇鲜艳欲滴。
我,轻轻的吻了一下阿遥的额头。只是轻轻一碰。并
非那种长时间的拥吻。
我忽的觉得脸上有些发烧,即刻将自己的嘴唇拿开。
阿遥,忽然睁开双眼,默默的看着我。
【阿遥】
「这就是?」
我也看着阿遥,阿遥的脸颊上立刻飞起两朵红晕。
我的魂魄似乎已经被阿遥那清澈的眸子紧紧的俘获了。
波涛拍打着海岸,在我们两人的脚下,哗啦哗啦的欢唱
着。
我眼前看到的,只有沐浴在阳光下的阿遥的面庞。
海风,轻柔的吹拂着我们
--不知过了多久,我只是一直凝视着眼前美丽的阿遥
(仅仅为了阿遥,我也要再活一遍这接下来的6天)
我不禁如此想到。
我决不会让你再说『没有心』之类的话。
这全是因为阿遥,因为我面前的是阿遥
从刚才开始,我又一次整理了一下记忆中的顺序。
先是见到了至美,逸美小姐,还有沙纪
然后出去买米
之后是做晚饭的平锅
深夜中的游泳池
再然后是,地震
我的头脑中不断的重复过去所以发生的这一切。
就好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回放给人以一种不可思议
的感觉。
难道说我在这种潜意识的引导之下,也许会在无意
间重复和过去相同的事件吧。
现在,我正坐在月光沙滩的露台上。
听着大家吵吵嚷嚷的谈论着明天是不是要到游泳池去游
泳的事情。
因为我早已清楚的知道这番争论的结果将会是什么。所
以,我听到一半儿之后就溜号儿了,只是呆呆的望着无
穷的夜空。
我这是在做什么啊?
仅仅凭着对过去残存的记忆,却又要将自己的身体也卷
到与过去相同的环境中去。
我真是越想越不明白。就好像脑袋里有些秀逗似的。
【优夏】
「潜水?」
优夏的声音,一下子高了起来。
我连忙中断了自己的思绪,注意一下大家在说些什么。
【亿彦】
「是啊。在商业街,好像有租借潜水呼吸器的地方」
【逸美】
「亿彦君,不可以!」
【亿彦】
「哎,为什么呀?我可是有许可证的呦」
【逸美】
「不是许可证的问题,我是说明天海上会有大浪」
【亿彦】
「大浪?」
【逸美】
「是的。从南方过来一股热带低气压气流,从明天起,
海上会起大浪了」
【逸美】
「打鱼的源先生是这么说的,不会错的」
【逸美】
「说是『因为浪大,所以不能去打鱼了』什么的,正在
发愁呢」
【逸美】
「而且,这次的低气压移动速度很慢,大概一周之
内都不行了。」
【阿诚】
「!!!」
怎么会这样。
我似乎受到了很大的打击。
本来是想带着阿遥,离开这个小岛
因为,这是我所想出的唯一能够救她的方法啊。
【阿诚】
「逸美小姐要是这样的话,
游轮是不是也?」
【逸美】
「这是当然了,一直到风暴过去之前,游轮停运」
【阿诚】
「」
【优夏】
「你怎么啦?阿诚?」
【优夏】
「行了~,没关系的~~因为持续的时间也就是一周左
右,所以,等到我们结束这次露营的时候,客轮一定会
再次运营的」
【阿诚】
「啊,啊啊是吗」
【阿遥】
「」
【亿彦】
「怎么了?阿遥?」
【阿遥】
「觉得样子,有点奇怪」
【亿彦】
「哎难道你是在注意石原吗?没关系的。那家伙不
是一直都挺奇怪的吗」
【阿遥】
「」
我冲着担心我的阿遥微微一笑,意思是说『我没事』。
(是啊,没问题的
即使不离开小岛,也不会有事的!
毕竟,这一次我有着上一次的教训!)
(所以请你放心吧,阿遥
从现在起,不用阿遥再担心什么事情了)
不久,又到了回小屋的时候了。
我们几个,走在晚上的月亮沙滩上。和上一次一样,
仍然是顺着海滩走回去的
忽然,我停住了脚步。
我想到了一件事情。
(是的我好像的确是在这一带,捡到了那个『铃铛
』)
我不由得环视四周。
海面上波光辚辚。
但是,就像是在那时一样,我发现沙滩上
我终于看到了那一道刺眼的,冰冷的金属光泽
(那个不就是吗?
不对,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么说,历史改变了?)
的确如此,虽说变动不大,但现在的历史的确发生
了一些小小的更改。
比如说今天,阿遥不是就和我接过吻了吗
于是乎,我多少感到一些宽慰。
毕竟,即使是一点点的改动,也会使历史发生巨大的改
变吧
(我没有拾起铃铛,自然就不会扔掉铃铛。那么,阿
遥也自然不会得到这个铃铛了!)
看来,真是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了
●4月2日●
我知道今天沙纪将被海浪卷走
这件事。
一定要防止这件事情的发生
记得,所有的事情之所以变得难以控制,都是从这件事
之后开始的
虽然已经做出了决定,但是我仍然不知道应该从何处着
手。
结果就这样随着众人,
一起来到了这里。
我们一边拿着钩竿一边走在防波堤上。
如果一直这样的话,只能得到同上次相同的结果。
不成!绝对不能再那样!!
绝对不可以!!
首先应该阻止沙纪去防波堤那里。
这样应该很有效?
不,首先还是应该阻止沙纪和遥发生争论这件事
同沙纪搭话
同遥搭话
我上去同遥搭话。
【阿诚】
「喂,阿遥?我来教你
如何钓鱼吧?」
【阿遥】
「」
【阿诚】
「就放心吧,跟我学的话,
你肯定」
【亿彦】
「喂,石原!」
【亿彦】
「你是不是在遥面前太殷勤了。」
【阿诚】
「这事和你没关系!」
【亿彦】
「当然有关系了!」
【阿诚】
「去,一边去,别捣乱!我现在正忙着呢!」
【亿彦】
「你忙什么呢!?」
【阿诚】
「正在说话的时候!!」
这时,传来了沙纪的声音。
不知什么时候,沙纪和遥开始了争吵。
我赶紧跑过去
【沙纪】
「啊!」
随着一声悲鸣,我听到了一声巨响。
还是没有赶上。突然涌来的一个巨浪,拍打在防波堤上!
而沙纪的身形就在那一瞬间就被巨浪卷了进去。!
我呆呆的站在那里。
(完了)
(没能阻止虽然我知道要发生的事情
但仍然没法阻止它)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冲了过去,是逸美,她一头跳入了
防波堤外的大海!
(逸美!)
(--啊,没关系)
最后沙纪还是被逸美
救了。
我在大浪涌来之时,只是呆呆的站在那里。
(想要去改变也努力去改变了)
但是,事情还是那样发生了。
看来,想要按照我的意志去改变历史。
是不可能的?
在送沙纪去医院后,归来的路上,大家的表情都很平静。大概是由于紧张的情绪终于都得到了放松吧?
能够看得出来,大家都为事情最终『能够平安无事』
而感到欣慰。
火红的夕阳照在天空,也使大家的情绪得到了缓解。
但是但是只有我同其它的人
想得不一样
『怎么才能够改变历史啊?』
我苦苦地思考着。
一个人穿进被窝之后,仍然在执着地想着
这件事。
今日没有能够阻止沙纪被海浪卷走的这件事发生。
但是,从现实上来讲,我有过去的记忆,
也没打算要完全重复过去的所有事情
不,难道说过去这个概念,
将现在的这种状况给误认了吗?
从现在开始要去体验的不是『过去』而应该是『未来』
也许这样才对
不管怎么说,明天才是最重要的。
明天是遥是克隆人的事件暴露的日子
一定要避免最坏事情的发生。
但是,历史真的能够按照我的意志进行改变嘛?
我一点儿都不知道!?
也许未来就是未来,
并不是我完全能够
了解和改变的?
越思考我就越觉得混乱,
简直无法整理自己的思绪。
最后最后,在不知不觉之间
我陷入了深深的睡梦
我真想再和阿遥一起钓鱼。
清风吹起阿遥的秀发,她微笑地看着我。
虽然在我的记忆中已不止一次了,但对她那可爱的笑
脸,我从来没有感到过厌倦。
我沉浸在那种祥和,温柔的气氛中。
我就这样同阿遥度过那幸福美妙的时光
虽然与以往一样我什么都没有钓到,但我不在乎这些。
(如果只重现这样的时光该有多好)
无论在何处我都不会忘记那段美好的时光。
但是但是
6号黎明时所发生的悲剧那种事我再也不想看到。
可事到如今,我得做些事!
必须要做!!
我刚才是在怎样的梦中世界里游荡的呀?
我硬是唤醒了这嗡嗡作痛的脑袋,从床上爬起来。
屋里充满了耀眼的晨光。
今天是事发的第三天。是的那天沙纪在大家面前说
『阿遥是克隆的』
那天,我吻阿遥的事暴露后,亿彦生气了
看到这种状况,沙纪大发雷霆。
但是,如果亿彦不生气,沙纪也就不会闹事
也就是说,如果我不吻阿遥就好了?
不,不能这样想,我已经吻过阿遥了。
既然如此,我应该怎么办呢?
不管怎样,我呆坐在这,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我一边这么想,一边开始朝门走去
这时候,不知是谁轻轻地敲了一下门。
【阿诚】
「哎」
【阿遥】
「哎,是我」
【阿诚】
「阿遥你是特意来叫我起床的吗?」
【阿遥】
「因为跟你说好了」
是的。我昨晚跟阿遥约好要再去钓鱼。
不管怎样,我希望能和阿遥经常接触,而且,我梦寐以
求地就是能让阿遥牵挂我。
但是,在我的记忆中,第三天
我记得并没有让阿遥来叫我起床
有什么变化吗?是这么一回事吗?
算了,不想了。我还是快点行动吧。
【阿诚】
「好,我们可以走了吗?」
【阿遥】
「嗯」
于是我们与往常一样,来到防波堤。
阿遥专心致志地钓鱼,
而我却把钓鱼的事完全抛在了脑后,
只是迷恋的看着阿摇的脸庞。
看着看着,我就情不自禁地笑了。
我感到自己确实喜欢与阿遥呆在一起。
但是,留给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今天下午是决定胜负的时刻了。
那可不是幸福的事。
【阿诚】
「阿遥,我想跟你说几句话」
【阿遥】
「什么?」
阿遥转向我,钓鱼线依旧垂在海里。
【阿诚】
「今天,可能会发生哎,
非常不愉快的事」
【阿诚】
「但,这完全是误会所以
我希望到时你能镇静点」
【阿遥】
「啊?你在说什么呀?」
【阿诚】
「也许你现在不明白。但是我希望你能相信我」
阿遥的一双大眼疑惑地盯着我。
【阿遥】
「明白了我相信阿诚」
【阿诚】
「谢谢」
听了阿遥的话,我感到了几丝安慰,
我心不在焉地抛出了没有鱼饵的鱼钩。
现在我只想好好地考虑一下,
根本没有心思钓鱼。
(还是先不要让亿彦发火)
(但,该怎么办呢?)
(暂且,今天就先不吻阿遥了)
【阿诚】
「我们是不是该回去了?」
当黄昏完全降临时,我这样对阿遥说。
今天我没有吻阿遥。
其实,我心里急切等待阿遥能主动提出来。但是,一直
到最后她都没有这样的行为。
【阿遥】
「阿诚,什么都没钓到呀?」
【阿诚】
「是呀。但阿遥钓到了,这就很好了。」
【阿遥】
「以后,还能再一起来吗?」
【阿诚】
「嗯。我也希望能一起再来。」
【阿遥】
「说好了」
【阿诚】
「嗯,一言为定」
【阿诚】
「啊,大家都在等我们,咱们回去吧」
【阿遥】
「好」
这次,我决定比上次晚点回去。
如果这样,能不发生什么事就好了
钓完鱼,我们回到了小屋
但别人都还没有回来。
(怎么办才好呢?)
也许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亿彦与阿遥单独在一起。
我没有回到自己的房间,先同阿遥在起居室休息。
【阿诚】
「累吗?」
【阿遥】
「嗯,不累,因为我很高兴」
突然,有人猛地打开了大门。
是亿彦。
亿彦端着肩膀,大步走进来。
很明显,他非常不高兴
亿彦在阿遥面前叉着腿站立着,突然说出了这种话。
【亿彦】
「为什么同石原一起钓鱼?那小子有哪点好?」
亿彦竟然在我面前直呼我『小子』。
这分明是无视我的存在。
【阿遥】
「阿诚他对我很好」
【亿彦】
「对你好?石原?那小子只是个很低俗的人。
但他好像还是有点胆量」
【阿诚】
「」
【阿遥】
「我们都相信对方。亿彦,也许你不明白这一点」
【亿彦】
「只有阿遥才不了解石原那小子的事」
【阿诚】
「」
【阿遥】
「我与阿诚的事与亿彦无关。」
【亿彦】
「不,有关!有关系!阿遥,
我对你!」
【阿诚】
「请等一下!!!」
安慰亿彦
带阿遥出去
【阿诚】
「阿遥,不要呆在这儿!在这儿,你会不愉快的!」
【阿遥】
「等一下,阿诚你要说清楚」
【阿诚】
「什么?」
【阿遥】
「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与阿诚都互相信任,对吗?」
【阿遥】
「阿诚你对亿彦说,我们俩的事与亿彦无关,我们自己
知道就行了」
(啊,不好,这样下去会!!)
【阿遥】
「你为什么不说话?」
阿遥和亿彦都在等我开口。
但是如果回答得不好就很容易惹麻烦!!
(我到底该怎么答呢???)
『我和阿遥是互相信任的』
『我们只是一起钓鱼』
【阿诚】
「是的!我与阿遥是互相信任的!」
我就这么说了
【阿遥】
「我相信阿诚并且他吻了我」
(哎!)
【亿彦】
「你对阿遥做什么了!阿遥不是你的所有物!」
【亿彦】
「阿遥,这样不负责任的人有什么地方值得你喜欢」
【阿遥】
「阿诚不是不负责任的人」
【亿彦】
「我就不同了,我不仅仅值得信任。我更值得你爱!」
【阿遥】
「」
【亿彦】
「你不明白吗?看着我!爱你的人在这儿!」
阿遥转过身来,背对着亿彦,看着我这一边
那分明是种期盼的眼神
【亿彦】
「阿遥!」
【阿诚】
「别说了,亿彦!」
起居室里有声音
我们反射般的回头看。
原来沙纪一直站在大门旁边。
手里拿着篮子
网球拍孤零零地躺在她脚下
结果,我想让时光倒转的想法最终没有实现
等我回过神来,才发现太阳已落,屋外一片漆黑。
我回到屋里,茫然地坐在床上。
我几乎是处于一种出神的状态。
沙纪把心中的怒火全部发了出来,把阿遥的事全都说了
历史就是这么按部就班地重现。
(我独自一人烦恼,是无济于事的?)
我对自己的无能为力,感到非常难过。
终于听到了敲门声。
是阿遥。
阿遥自己来到我的房间但什么都没说。
应该不是来试探我的口气的
但看起来,她好像一直在等我主动说话。
【阿诚】
「我没有介意这件事」
我镇静地这么说。
说实话,我也不想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我也不愿意阿遥因为克隆的事而难过。
【阿遥】
「所以对我没有感觉」
【阿遥】
「因为我只是别人的替代而已」
【阿遥】
「只不过是一件复制品」
【阿诚】
「」
【阿遥】
「你感到吃惊吗?」
【阿诚】
「没有,这件事」
这件事,我早就知道了,而且
【阿诚】
「即使是克隆的,阿遥难道就不再是阿遥了吗。我
们之间不会因为这件事而发生任何变化」
【阿诚】
「所以,我什么都没想,阿遥也不要太往心里去」
我精心挑选着语言,谨慎地回答道。
【阿遥】
「」
阿遥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上去好像很吃惊。
【阿遥】
「我真高兴」
【阿遥】
「真感谢阿诚这么说」
阿遥笑了。
多么温柔的笑容。
『我们是互相信任的』
阿遥的话又在我耳边响起
我的胸中涌起了一股热流。
我想让阿遥感觉到这种难以控制的感情。
我要用行动把感情表达出来。
这时应该怎么办?我已经知道了。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抚摸阿遥的头发。
然后,我的嘴唇慢慢地靠近阿遥的额头
就在这时
我突然发现。
在阿遥的额头上
有一个小的伤疤。
就像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一样,
我的手迅速地从她的头发上挪开了。
【阿遥】
「怎么了?」
【阿诚】
「啊,没什么」
【阿遥】
「阿诚你在隐瞒什么」
【阿遥】
「阿诚和我是互相信任的」
【阿遥】
「我的额头」
我的视线一直停留在额头上,是我的视线提醒了
阿遥。
『既然互相信任』
确实是这样。
那就没有必要隐瞒了?
我下定决心问一下。
【阿诚】
「阿遥?额头上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阿遥】
「伤疤?」
【阿诚】
「是」
【阿遥】
「是这儿吗?」
阿遥说着,轻轻地撩起了前面的头发。
确实有一个伤疤。
是一个很小的伤疤,小到不靠近看就看不到。
【阿诚】
这是怎么回事
我又问了一遍。
阿遥闭着嘴
歪头思索,感觉要说『喔?』。
【阿诚】
「不记得了?」
对于我的提问,阿遥点点头说,『是』。
【阿诚】
「是吗」
我小声嘟囔时,阿遥又垂下了前面的头发。
于是
【阿遥】
「那么,晚安」
阿遥像什么事都没有似的,离开了房间。
阿遥最后的微笑驱散了我心中的阴影。
虽然只说了短短几句话,但刚才那沉重的心情已踪影全
无了。
我想不仅我有这种感觉,恐怕阿遥也有同样的感觉吧
阿遥离去不久,又响起了敲门声。
我打开门,进来的是逸美。
逸美还是与3天前一样,给出我讲了许多关于克隆的事。
但是,这些跟以前听到的完全一样
真对不住逸美,我把她的话都当成了耳边风。
我只是在考虑阿遥的事。
我也只能考虑阿遥的事。
虽然面对我这样心不在焉的听众,逸美却仍在继续她的
谈话。
但是
【逸美】
「我的父亲是一应大学遗传基因学的权威,我这是现学
现教,现买现卖」
我突然清楚地听到了这句话。
紧接着,我无意中说出了自己心中的疑问。
【阿诚】
「令尊是做克隆的克隆过人吗?」
【逸美】
「哎!?」
我第一次看到
逸美的脸涨得这么红
【阿诚】
「啊我是不是问了不该问的事?」
【逸美】
「不是这个意思。不是」
【阿诚】
「」
【逸美】
「阿诚,你听清我刚才说的话了吗?关于审理克隆的案
件受到判决的科学家为什么要克隆?他们明知道要受重罚」
【阿诚】
「那是因为」
【阿诚】
「想见到(早已不见了的最喜欢的人)?」
【逸美】
「是的。因为想见到。我的父亲也是这样的」
【阿诚】
「你的父亲也???」
也是这样!?
【逸美】
「曾经发生过至美生下不久就失踪了的事」
【阿诚】
「至美?」
我非常吃惊,开始留意起逸美的话
这件事从以前没有发生过。
一天,逸美的父母带着出生一个月的至美去购物。
在购物中心里,就一转眼的功夫
至美就突然不见了。
只留下了空空的婴儿车
也就是说,有人抱走了孩子。
根据目击者的证词,已经推测出拐骗犯是谁。
这个犯人立即被通缉,警察全力搜寻失踪的婴儿。
新闻媒体也大加报道
结果,还是没有找到至美
于是,至美失踪一年之后
守野博士决定再制造一个孩子。
不管怎样我都要见到我的孩子
他认为这是人之常情,他可以通过自己的技术实现自己
的愿望。
如果被人知道,他将受到重罚,而且会被从学术界驱逐
出去。
博士对这些事早有思想准备,他义无反顾的开始着手克
隆工作。
首先,博士先取得至美的血液。
这是至美刚出生时,医院为了检查孩子是否有感染症和
白血球是否正常而采的血,这些血一直冷冻保存在医院
里。
博士取出至美血液的细胞核,把它移植到无核的卵细胞
中,让其着床于母体子宫上。
9个月后克隆的至美发出了第一声哭声。
当时只有2岁零11个月的逸美对此已没什么记忆了。
这些事是逸美以后从父母那听来的
【逸美】
「但对于孩子来说,这是很残酷的我总欺负这第二
个妹妹也许是我认为她夺走了父母全部的爱」
【逸美】
「我曾经说过『这不是我真正的妹妹』,甚至把从后面
追赶来的妹妹踢在了一边」
【逸美】
「虽说还是个孩子但也有点无情吧?她的额头上都
流出了血」
【阿诚】
「啊!?」
【逸美】
「或许,还有伤疤因为伤得非常重,所以,我有点
害怕但装着什么也没看见」
【阿诚】
「停一下,逸美!」
我的胸膛在剧烈地起伏。
我的身上一下子就起满了鸡皮疙瘩。
【阿诚】
「我想再问一下」
【阿诚】
「那孩子的额头上留下伤疤了吗!?」
逸美咬紧牙,使劲地点了点头。
【阿诚】
「那么以后那孩子!?」
逸美望着远方,平静地说着。
【逸美】
「有一天突然发现失踪了的至美」
被发现时已经是失踪后的第三年了
父亲很疼爱克隆的孩子,但一旦发现原来真正的至美还
健康地活着后,事情就变得越发棘手了。
当然,父亲对这俩孩子的爱是一样的。
但那时正是反对克隆的时代。
如果就这样让俩人生活在一起,随着她们的成长迟早会
被人发现有一个是克隆的。
于是父亲决定放弃那个还在哇哇啼哭的克隆
把那个孩子送给当时是研究室助手的青年夫妇,让
其当作养子
逸美说完话时,已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一人独自在屋中考虑阿遥的事。
『因为我是别人的替代』
阿遥确实这么说过。
逸美的话里最重要的是
--或许至美就是阿遥的『原型』!
对于不知自己到底是何人的阿遥来说,这是件很重要的
事。
但是如果知道了事实,阿遥知道了自己是克隆人,
她肯定会很痛苦。
但是,正因为对方是知己,我就应该更加关心
想到这里,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这叹息声笼罩着黑暗的小屋,屋中一片静寂。
(那,怎么办才好?)
(怎么办???)
--就这样!
我突然想到一个办法,一下子从被子里站了起来。
『证明她们俩人是不一样的!』
这应该是最有效的方法了?
找出2人的不同!
2人最显著的不同!
这样一来,阿遥就能找回自己了!
就会发现自己活着的价值!
或许历史也将改变
关于这一点,理由还不充分,但我相信我会找到证据。
我感到很满意,又钻回了被子里。
看来从明天开始,就要忙起来了
●4月4日●
车从拐弯处开了过来。
【沙纪】
「!!!」
一只小狗发出了凄惨的叫声。
沙纪回过头看到那只小狗正要朝这边跑来。
尽管汽车喇叭一直在响,小狗却一点都没有注意到汽车。
【阿遥】
「!」
阿遥不加思索地冲向马路,向小狗跑去。
【阿诚】
「阿遥!!!」
阿遥抱起了小狗。但红色的车子立刻从后面开了过来
【阿诚】
「!!!」
抱着小狗的阿遥被撞到了空中。
我直盯着
我从这场恶梦中醒来
我感到全身都被汗浸得粘糊糊的。
当我迷迷糊糊醒来时,太阳早已当空照了。
我从被子里爬起来,毫无目的地在屋里走了一圈。
在走第二圈时,我终于认识到这毫无意义,于是停了下
来
--今天是4月4日星期二。
离最后的期限,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
无论如何我都要在明天之前找出阿遥与至美之间关键性
的差异!
而且我一定要保护她!
我的决心更加坚定了,我打开了房间的门。
在起居室里吃完早饭后,至美,优夏,阿遥三人谈起了
今天的计划。
听说,阿遥仍然象往常一样要去钓鱼。
于是我说
【阿诚】
「那,阿遥?我也一起去钓鱼,可以吗?」
我这么问。
阿遥嗯了一声,点了点头。
也许是因为害羞,嘴唇只是轻轻动了一下
【阿遥】
「阿诚,怎么了?」
当我发现她的那双大眼睛在看我时,我下意识地拖延了
一点时间。
【阿诚】
「没有,没什么。我只是在考虑点事」
【阿遥】
「怎么了?」
阿遥好像有点生气似的,撅起了嘴。
【阿遥】
「阿诚跟我在一起高兴吗?」
【阿诚】
「当然高兴了!」
我脱口而出。
阿遥凭她那敏感的直觉,从我这几分钟的行为里,感到
了我的不安。
(这么说来)
我记得在至美身上好像也存在这种感觉
这种敏锐观察力,直觉,在两人身上都存在
不,也许这只是女性身上所特有的感觉
【阿遥】
「阿诚,拉住」
【阿诚】
「哎?拉住拉什么?」
阿遥默默地指向海面。
我一看,才发现我的钓鱼线正慢慢地向海边飘去
我立即拉住了钓鱼线。
【阿遥】
「差点就」
【阿诚】
「」
我看到拽回的钓鱼线上,鱼饵没了。
因为没想到会钓上鱼,所以我根本就没有注意钓鱼线。
本来就没打算钓鱼,所以也就没有多少失落感。
【阿遥】
「哎阿诚,真可惜?」
【阿诚】
「嗯这些鱼太厉害了!」
暂且,在阿遥面前,装出很惋惜的样子。
【阿遥】
「如果这么说,那肯定钓不到鱼了」
【阿诚】
「可能是吧」
太阳照得海面闪闪发光。
阿遥的微笑又是那么的美。
当看到这么纯真自然的笑容时,我不禁感到自己是多么
的卑俗。
如果是同性,肯定会引起嫉妒。
我一边装鱼饵,一边这么想着。
(但是,还是有点像)
不用说,至美也有这相同的一点。
虽然表面看起来2人有很大的不同,但本质上却有惊人
的相似之处
那么,2人的差别在哪儿呢?
只存在于阿遥身上的只有阿遥才有的
到底是什么?
就象没有发生任何事一样,时间在慢慢地流失,明天在
一点一点地到来。
如同手中的沙子在逐渐地散落下去一样我
做什么都无济于事。
今天一天,都同阿遥在一起钓鱼,但结果还是没有发现
她存在的价值。
从傍晚开始举行了烧烤晚会。
那时把她与至美作了比较,但还是得出这一结论:她俩
的差异不在外表上。
我越来越着急了。
离最后期限只剩一天了
(不行,还要继续想想)
再把今天一天的活动回顾一遍。
早上与阿遥一起钓鱼,然后参加烧烤晚会
仔细一想才发现,在烧烤晚会上所发生的阿遥与沙纪的
事,我刚才竟没有回忆起来。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虽然很慢,但历史确实是在改变!?
正因为今天只注意阿遥,所以才忽略了这么重要的事。
(怎么办呢?)
时光的流失不是绝对的
但目前所发生的变化却是实实在在的。
但这些,并不能抹去我心中的不安。
我把被子蒙到头上,躺在了床上
【??】
起来了吗?
深夜里,响起了轻轻的敲门声,随之传来了那已熟悉的
清脆声。
【阿诚】
「啊。门开着,进来吧」
【??】
「嗯」
当然,我知道进来的是阿遥。
【阿遥】
「对不起,睡了吗?」
【阿诚】
「没有,还没睡着阿遥有什么事吗?」
【阿遥】
「我也睡不着想拜托你一件事」
对。那时阿遥是想让我与她一起去看不知火
【阿遥】
「昨晚我没睡着,所以一个人出去走了走,没想到看见
了不知火。大约是凌晨4点半」
【阿诚】
「所以你想来约我一起去看?」
我就这样直说了。
【阿遥】
「是的」
【阿诚】
「明白了。那我们一起去看不知火吧」
【阿诚】
「但是,现在才1点,太早了吧?我们可以睡一会儿再
去呀」
【阿诚】
「你起的来吗?如果需要的话,我把手表借给你。」
【阿遥】
「嗯,不用了。那你先睡吧,一会儿我再来叫你?」
【阿诚】
「啊。门就不用锁了,如果我睡着了,就直接进来叫我。」
【阿遥】
「嗯。知道了。说好了」
【阿诚】
「一言为定」
听到我的话,阿遥笑着离开了房间。
4点半我对好了手表的闹钟。
对,确实是事发的那一天在我失去意识以前,听到
了手表的闹钟声。
也就是说在之前的6号阿遥断气时是凌晨4点
半左右。
真是这样吗是真的吗?
手表的闹钟响了
与此同时
【阿遥】
「阿诚起来了吗?」
阿遥那温柔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阿遥】
「对不起难为你了」
【阿诚】
「你在说什么。我就是喜欢与阿遥在一起,真的」
【阿遥】
「阿诚」
对于刚才说的话,我有些不好意思了。
为了掩盖这种表情,我不停地在系紧表带,随后我们走
到了屋外。
我和阿遥并肩走在通往海岸的坡道上
突然间,阿遥嘟囔起来。
【阿遥】
「真美」
阿遥一边笑着,一边指着夜空说。
我抬头一望,看到满天都是星星。
一闪一亮的漫天星星好像随时都会滴落到地面上。
在不断流逝的时空中,唯一不变的大概就是这些星星。
我突然觉得自己是多么的渺小。
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无能为力
--我真得能一直保护阿遥吗?
我把目光投向了阿遥。
从阿遥那仰望星空的侧脸上,我看到了一种纯真脱俗的
美。
仿佛看到星星的光芒冲刷了这世间一切的污浊。
(不能失去她一定要改变历史)
我看着阿遥,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这些话
终于到达海岸线了。
阿遥站在海边,前倾着身子,仰望星空。
但从她的脸上,我却感到了她的不安,看到了她勉强的
笑容。
【阿诚】
「」
【阿遥】
「哎?怎么了?」
【阿诚】
「呀,我被阿遥吸引住了」
【阿遥】
「讨厌」
阿遥有些不好意思,把目光投向了黑色的海面面上。
【阿遥】
「看海」
一听这话,我也朝海上看去。
在海平面上,浮起了几束带有红黄色的光线。
一会儿近,一会儿远的闪动着。
【阿遥】
「真漂亮」
【阿诚】
「这光就像在为船导航似的但不知是谁,在何处
为何,点燃了这种光所以,就叫它不知火」
【阿遥】
「嗯这个,我也知道」
你当然知道了。我就是从你那听来的。
我们完全被这美丽的光迷倒了,一时间没有说话。
这个美妙的世界(包括阿遥在内)里,有一种象名画那
样的吸引力。
我感到稍不留神,就会完全被吸引进去
【阿遥】
「谁也不知道」
【阿遥】
「也无法知道」
【阿诚】
「所以叫不知火」
【阿遥】
「对。所以叫不知火」
【阿遥】
「仔细听听远处传来的」
【阿诚】
「不知火的声音?」
【阿遥】
「是」
阿遥闭上了眼睛。我也学着闭上了。
但是很遗憾我没有听到不知火的声音
我听到的只是从黑暗中漂来的阿遥的呼吸声。
阿遥无意间挎上我的肩膀,我感到自己听见了阿遥的心
跳声。
绝对不能让这个生命停止跳动
能保护阿遥的只有我
【阿诚】
「阿遥」
【阿遥】
「」
【阿诚】
「我,一定要保护你」
【阿遥】
「哎?」
阿遥疑惑地望着我。
但我怎么也说不出口。
这是我自己对阿遥的誓言。
【阿诚】
「不管发生什么,我一定要保护阿遥!」
【阿诚】
「因为我不想再失去阿遥」
【阿遥】
「」
【阿诚】
「」
【阿遥】
「阿诚」
【阿遥】
「我」
等我发现时,阿遥已经靠在我怀里了。
真温暖我真切地感受到了阿遥的体温
阿遥把手轻轻地放在我的胸上,平静地说。
【阿遥】
「我不会离开。我也很喜欢阿诚」
【阿诚】
「阿遥」
突然看到空中闪过一条美丽的光芒。
(我要保护阿遥!)
又暗自发了一次誓言,我把阿遥紧紧地抱在怀中。
流星一个接一个的在空中发出耀眼的光芒,好像是在为
我们祝福。
在漫天星空下,我们一直紧紧地拥抱着,一直到黎明
【??】
「阿诚阿诚」
谁在叫我?
是阿遥?
【阿遥】
「阿诚!阿诚!」
哎再让我睡会多好~
我翻了个身,以示反抗。
【阿遥】
「哎,阿诚!阿诚!」
阿遥抓住我的肩膀,使劲地摇。
啊,知道了起来了,起来了
呵,啊!
我支起上身,一睁眼就看到阿遥的脸!?
【阿遥】
「啊!」
好痛
撞到额头了。
撞得头冒金星。
【阿遥】
「好痛」
阿遥也象很疼似的摸了摸额头。
【阿诚】
「阿遥,你干什么呢」
【阿遥】
「阿诚,还不起床」
【阿诚】
「」
到这,我总算想起那天早上的对话。
【阿遥】
「读过『睡美人』吗?」
【阿诚】
「格林童话里是『玫瑰公主』--『睡美人』是安徒生
的吧?」
【阿遥】
「你知道的真多。是这样的内容差不多,在这个故
事有一个睡了上百年的公主吧?」
【阿诚】
「嗯。于是,一个王子来叫醒公主,」
【阿遥】
「」
【阿诚】
「」
【阿遥】
「既然起来了,去钓鱼吧」
好像阿遥认为我肯定会去钓鱼。
我自己还没说要去呢
即使这样,我还是立即准备起来。因为我想与阿遥尽量
多呆一会。
阿遥一直看着我。
【阿诚】
「阿遥我,要换衣服」
【阿遥】
「嗯」
【阿诚】
「我要脱衣服」
【阿遥】
「噢我在门口等你」
【阿诚】
「阿遥」
【阿遥】
「什么?」
【阿诚】
「『睡美人』里,只有王子的吻才能救公主」
【阿遥】
「」
【阿诚】
「只有王子才能」
【阿遥】
「嗯,明白了」
【阿诚】
「叫别人起床时,就不要用这种方法了」
【阿遥】
「除了阿诚,我不会用这种方法」
阿遥头也没回,说完了就匆匆忙忙地走了。
【阿诚】
「哎?现在,是怎么了?」
我们又来到防波堤。
今天到底是第几次了?
我屈指算起来
1*2*3*
4*5*6
第6回我已经是第6回了。
当然,对于阿遥来说,这只是第三次。
【阿遥】
「看,钓到一个这么大的~」
满脸笑容的阿遥是那么的天真无邪。
与阿遥天真烂漫的表情相比,天气是那么的阴暗。
这一如我的心情。
与阿遥在一起很快乐。
但我的心中总有一团阴云。
我一直烦于找不出阿遥与至美的差别来
【阿遥】
「啊,好像又钓着了~」
阿遥非常高兴,她没有理会我的不安。
阿遥又露出了灿烂的笑容。
【阿诚】
「阿遥你感到幸福吗?」
我情不自禁的这么问。
【阿遥】
「只要与阿诚在一起,我就感到很快乐以前,我从
没有过这种感觉。
【阿遥】
「所以你不要这么难过阿诚要是难过,我
也会难过真的。因为我只有
阿诚只有阿诚」
没想到她会这么回答。
是不是我的脸上露出了不安的神情。
这些细小的感情变化还是没有逃过阿遥敏感的眼睛。
看到我闷闷不乐的样子,阿遥也开始难过了。
是我把阿遥的心情搅乱了。
阿遥突然靠到了我的肩膀上。
我感到好舒服。
我深深地感到了阿遥的重要性。
(我在做什么?)
(想保护阿遥反而却伤害了阿遥?)
(她把我看得这么重
但我却没有为她做什么。)
--!?
就在这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什么。
『至美没有的,阿遥有的东西』
仔细一想,这是个很简单的问题。
是的答案就是『阿遥对我的爱』
和『我对阿遥的爱』
对于我来说阿遥是谁都无法替代的。
正因为她是阿遥,所以我才爱她。
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能替代阿遥!
我轻轻地抱着阿遥,很自然地我们就接吻了。
真温暖阿遥的体温柔软
的嘴唇
【阿诚】
「我爱阿遥」
【阿诚】
「一直都是从很早以前就是」
我的告白不得不停止。
因为阿遥又一次吻我。
属于我们的时光就这样慢慢地流走
终于阿遥轻轻地说。
【阿遥】
「我喜欢阿诚,非常喜欢!」
【阿诚】
「阿遥」
【阿诚】
「阿遥,听好」
【阿遥】
「?什么?」
【阿诚】
「阿遥,你曾对我说『我没有心』,对吗?」
【阿遥】
「嗯」
【阿诚】
「如果没有心,没有感情,是不回会爱上别人的」
【阿诚】
「也就是说刚才阿遥说『喜欢我』是假的」
【阿遥】
「不不是!我真的喜欢阿诚!!」
【阿诚】
「那么,阿遥就是有感情了?」
【阿遥】
「」
阿遥不知如何回答,她避开了我的目光。
【阿诚】
「阿遥」
【阿诚】
「不要说谎了」
【阿诚】
「原本阿遥出生时,就有一颗善良的心」
【阿诚】
「阿遥之所以把钓到的鱼又放回去,就是因为阿遥有颗
善良的心」
(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不顾一切去救那只小狗)
【阿诚】
「阿遥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阿诚】
「说自己『没心』这是在欺骗自己的感情」
【阿遥】
「」
【阿诚】
「『与平常人不同是别人的替代,自己的存在毫无
价值』」
【阿诚】
「这些都是阿遥自己乱想出来的」
【阿遥】
「」
【阿诚】
「阿遥,明白了吗?」
【阿诚】
「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代替阿遥!」
【阿诚】
「正因为你是阿遥,我才喜欢你!」
【阿诚】
「对于我来说,阿遥是任何人都不能代替的,阿遥是世
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阿遥】
「」
【阿诚】
「所以那样的话不要再
说第二遍」
【阿诚】
「没有心呀没有价值等等」
【阿遥】
「嗯」
于是,我的嘴第三次被堵住了。
不知何时,阿遥的眼睛里流出了大大的泪珠。
阿遥那带着泪水的脸庞真迷人
是的,象是从束缚中解脱出来,安下心来的样子。
这才是真正的阿遥
这才是『阿遥』
我的眼里流下了两行热泪
要说从那时起阿遥所发生的变化,真是一言难尽。
【阿遥】
「哎?怎么了?」
【众人】
「」
阿遥脸上露出了以前从未有过的表情,对此谁都无法掩
饰内心的惊讶。
【亿彦】
「石原~。你对阿遥干什么了?阿遥怎么也会这么笑
不,这都是我的功劳」
即使在同别人说话时,阿遥也始终注意着我。
当与我的视线相撞时,阿遥露出了以往从没有过的阳光
般的笑容。
于是,我也冲她笑了笑。
这时,我感到特别的满足
如果这之后,阿遥没出事就好了。
其实这本来是件很简单的事。
因为只要不同阿遥出来散步就行了
如果这样,历史就会改变
『晚上8点43分』--与上次是同一时刻,阿遥开始
敲门。
但是,我不应该接受阿遥的邀请。
或许,这会给阿遥带来伤害,但这是不得已的。
因为这与那场悲剧比起来,不知要强多少倍
【阿遥】
「外边」
【阿遥】
「到外边走走行吗?」
阿遥直接就提出来了。
真不忍心骗阿遥。
该怎么说呢
头有点疼
现在不想去
【阿诚】
「对不起,现在不想去」
【阿遥】
「哎!?」
【阿遥】
「为什么」
阿遥好像不怎么相信。
(不好她可能会误解我)
还得编一个更有说服力的理由
【阿诚】
「其实,我有点头疼」
【阿遥】
「哎真的吗!?严重吗?」
【阿诚】
「很疼」
【阿遥】
「既然如此那下次再去吧。」
阿遥说着,正要离去。
【阿诚】
「等,等一下!」
我急忙想留住她。
【阿诚】
「阿遥千万别一个人去。」
【阿遥】
「哎?不行吗?」
【阿诚】
「不行」
【阿遥】
「不用这么」
【阿诚】
「我担心」
【阿诚】
「女孩子一个人在晚上散步,不危险吗?」
【阿诚】
「万一万一,我最心爱的人出事了,我也
无法活下去了」
【阿遥】
「知道了,既然阿诚都这么说了」
总算,最后的这段台词还有点用。
其实,这也是我心里想的
【阿诚】
「那,今天一定不能出去呀。」
【阿遥】
「嗯那,你好好休息。」
阿遥走后,我的头真的疼了起来。
可能是连日来操心过度引起的。
我钻到被子里,不到几秒钟就睡着了
【??】
「起来了吗?」
敲门声和说话声把我从睡梦中叫醒。
(是阿遥吗???)
(她还是想到外面去?)
【阿诚】
「啊,来了」
【??】
「嗯」
【阿诚】
「啊!」
【阿诚】
「啊,至美!?」
【至美】
「是我!至美!!」
【阿诚】
「为,为什么?这个时候突然」
【至美】
「哎!大哥哥难道忘了?中午你不是说『来玩』」
【至美】
「啊,你们很快就回去了。所以我想多玩一会儿」
她这么一说,我觉得好像我是这么说过
【阿诚】
「既然如此,就多玩会儿吧。那,玩什么呢?」
【至美】
「嗯~?什么都行?」
【阿诚】
「你可别太过分了」
【至美】
「说实话,我想同大哥哥聊聊天」
【阿诚】
「哎?」
我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刚醒来,脑子还迷迷糊糊,所以没太明白至美说的话。
【至美】
「那么那」
我这时还坐在床上,至美一边考虑着,一边坐到了我的
旁边。
我们俩的肩膀几乎都要碰着了或许是心理作用,我
发现至美的脸红了。
--就在这时!
半开的门外,有敲地板的声音。
【至美】
「呀,呀,谁?」
我立刻站起来,开了门。
但是起居室里没有人。
我环视一下屋中,最后视线落到了地板上。
在我的屋前
门下面的东西
--是『镇痛药』。
看起来象是使劲扔在了地上,因为药盒的盖子都烂了。
(难道是)
我突然感到紧张。
我立即走到阿遥屋前敲门。
无论怎样用力敲,都没有回答。
【阿诚】
「阿遥!阿遥!你在吗!?」
【??】
「阿诚」
背后传来了声音,我回过头去。
【优夏】
「你在做什么?阿遥刚才说『出去散步』,她到外边去
了吗?」
【阿诚】
「!!!!!」
【优夏】
「她好像哭了啊你是不是欺负她了!?」
【优夏】
「你要规矩点阿遥对你是真心的」
【阿诚】
「噢,优夏阿遥到外边去了!?」
【优夏】
「因为她刚才说了,到外边哎,等等!」
我推开优夏,跑了出去。
我跑出起居室,大门也没来得及关。
我几乎是蹦到了外面。
我就这样朝坡路跑去。
于是
【至美】
「等等!等一下,大哥哥!你到哪儿!你不能留下我一
个人!!」
从我的背后传来了至美的声音。
回头一看,至美站在那,担心地望着我。
但我已经没有时间停下了。
【阿诚】
「我去找阿遥!」
【至美】
「哎?」
【阿诚】
「一会儿就回来,你在旅馆等我!」
说完,我就朝黑暗的世界里跑去
或许阿遥知道了自己的原型是至美?
如果这样
如果这样阿遥肯定会受到很大的伤害!
因为我明明说头痛,却和至美单独坐在床上
脑里有种不详的预感。
随着时间一点一滴地过去,胸中的不安越来越强烈。
阿遥
阿遥你现在在哪儿?
姬之滨
月亮沙滩
展望公园
神社
这里没有阿遥的踪影阿遥到底,去哪儿了!?
安全,只要安全回来就好
月亮沙滩
展望公园
神社
【阿诚】
「阿遥!阿遥!你如果在,请回答我!!」
我一边大声地叫着,一边搜寻着四周,但仍然没有发现
阿遥的踪影
姬之滨
展望公园
神社
没有还是没有阿遥
如果这样,我只能把岛中的每一个角落都找一遍。
可现在,我根本就静不下来。
●4月6日●
滴嗒原来开始下雨了。
这一滴雨象发了信号一样,一会儿功夫,数不清的雨点
从空降落下来。
被雨打湿的衣服贴在了身上,全身感到一股寒气。
雨点落到沥青路上形成了一片薄雾,湿冷的空气扑面而
来。
这正如我那时的心情。
那个下着倾盆大雨的日子。
我站在暴雨中阿遥阿遥
感到自己都要崩溃了。
心目中的焦急甚至让我不能正常呼吸。
如果不能早点找到阿遥
阿遥阿遥阿遥
--!?
这不是梦吧。
阿遥正站在海岸线的路边,两眼望着天空,而且张着双
臂任凭雨水打落在自己身上。
【阿诚】
「阿遥」
【阿诚】
「阿遥」
【阿诚】
「阿遥!!!」
阿遥慢慢地转向了我。
那悲伤的眼神让我非常难过。
【阿遥】
「阿诚」
【阿遥】
「」
【阿遥】
「还是真正的东西才是好的」
【阿诚】
「!!你知道吗?」
【阿遥】
「」
【阿诚】
「」
【阿诚】
「不对!我喜欢的是阿遥!」
【阿遥】
「」
【阿诚】
「」
【阿遥】
「真好听」
【阿遥】
「我知道你还会这么说」
【阿诚】
「?」
【阿遥】
「我早就料到阿诚会这么说」
【阿诚】
「阿遥」
【阿诚】
「你生气了?」
【阿遥】
「没有」
【阿诚】
「阿遥,我想你误会我和至美了」
【阿遥】
「嗯。刚才一直这么想的。」
【阿诚】
「哎?」
【阿遥】
「看到屋里的至美和阿诚那么高兴,我的脑里一片空
白」
【阿诚】
「但这是误会!」
【阿遥】
「你先别说话听我说好吗?我真的
不知如何是好。我还是不行因为我不是正品」
【阿诚】
「阿遥!」
【阿诚】
「你不是说过,不再说这种话了吗!?」
【阿遥】
「」
阿遥看着我,那真诚的眼神好像在诉说着什么。
【阿诚】
「我一直在找你」
【阿诚】
「我这么担心四处找你」
【阿诚】
「因为你是最重要的我不想失去你」
【阿遥】
「我不是还活着吗?听」
阿遥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胸口
咚咚
阿遥心跳的声音传到了我的手上
这是生命的跳动
这是灵魂的震撼
活着的证明
【阿遥】
「怎么了?头痛吗?」
阿遥故意这么嘲弄我。
但,这是恶意的嘲弄。
我明白这一点。
因为阿遥的心跳声告诉了我。
【阿诚】
「药是你拿来的吗?」
【阿遥】
「在外面吹吹风,淋淋雨我的心静了下来于是才发现我那是嫉妒」
【阿遥】
「我一直到刚才,还不明白这一点,也不知如何是
好只是那种感情越来越强烈」
【阿遥】
「自从遇到了阿诚,我的生活中才有了阳光。我才知道我应该按照自己的方式活下去」
【阿遥】
「所以,我与至美是不同的。我应该信任阿诚」
【阿诚】
「对,是这样的,阿遥。」
【阿诚】
「还记得在防波堤说的话吗?」
【阿诚】
「对于我来说,阿遥是世界上任何东西都无法代替的,
阿遥是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阿遥】
「阿诚」
在大雨中,我紧紧的抱住阿遥那被雨水淋湿的身体。
在我的手心里,还残留着生命的跳动声。
阿遥就在我的怀里。
我永远都会记住这个生命的跳动声。
我感到一片亮光驱散了眼前的黑暗
【阿诚】
「但,阿遥为什么喜欢雨呢?」
【阿遥】
「」
【阿诚】
「呀,如果不愿说就算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阿遥】
「回忆」
【阿诚】
「回忆?」
【阿遥】
「是回忆提起我的生父,我几乎什么都记不得
了只记得与爸爸一起在水里」
【阿遥】
「嗯,可能爸爸在水里,也可能我在水里。总
之,对此我有深刻的印象」
【阿诚】
「爸爸水是吗」
【阿遥】
「所以,所以我喜欢水。这是联系我和爸爸唯一的
纽带」
【阿诚】
「哎哎,你现在是不是把我忘了?」
我说着紧紧地抱住了阿遥。
【阿遥】
「嗯我感到好幸福」
【阿诚】
「那,我们回去吧?」
阿遥点了点头。
于是我们手拉手走在回去的路上。
拉着阿遥那湿湿的小手,感觉真好。
就这样,我开始朝旅馆走去
【阿诚】
「嗯,好冷」
【阿诚】
「是因为阿遥,我才感冒的吧?」
我略带讽刺的笑了。
当然,这是在开玩笑
但阿遥
【阿遥】
「呜」
不知为何,一副要哭的样子。
【阿诚】
「啊,对不住只是开玩笑!开玩笑!这么点事,不
会感冒的!」
我张慌失措地解释
于是
【阿遥】
「嘿嘿」
【阿诚】
「哎?」
【阿遥】
「哈哈我没哭」
【阿诚】
「啊哈!什么时候也会装哭了!」
【阿遥】
「哼嘿*嘿*嘿」
【阿诚】
「阿遥你的性格终于开始改变了」
【阿遥】
「改变我的是阿诚吧?」
我,是吗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
【阿遥】
「哈哈~」
【阿遥】
「啊哈哈~」
两人的笑声与雨声融合在了一起。
由于被雨淋湿了,全身都在打冷战,但就在这一瞬间,
我们感到是世界上最幸福的。
可是
【阿遥】
「啊,小狗!」
那一瞬间,我感到自己跌落到了地狱。
我的希望变为绝望。
这难道是恶梦重现吗
在路的那边,沙纪打着伞站在那儿。
小狗冲着那边,猛跑过去。
这时从拐弯处开来一辆车!
一辆红色的车!
小狗只顾跑,完全没有顾及旁边的东西。
看样子,它没看见车!只看到了前面的沙纪!
--刺耳的喇叭声!
同时,阿遥
阿遥
挣脱了我的手,跑了出去!!!
不行,要阻止阿遥!
我去救小狗!
虽说不能眼看着小狗遭遇车祸!但决不能牺牲阿遥!
只剩下最后一个办法了
我飞快地朝路中跑去。
比阿遥抢先一步抱起小狗。
【阿遥】
「阿诚!不要!!!」
【沙纪】
「啊啊啊!!」
接着
后背被狠狠的撞了一下!
抱着小狗,滚到了路边。
立即抬头朝路中央看去
【阿诚】
「啊阿遥!!!」
是的刚才从后面推我的是阿遥!
【沙纪】
「!!!!」
沙纪把手放在了嘴上,站在那一动不动,象是僵住了,
而我也动不了了。
我与沙纪看到的是,被撞飞的阿遥的
身体
就象是电影中的慢镜头。
慢慢地,慢慢地,阿遥的身体在空中画了一条弧
线。
这纤弱的身体落到了柏油路上轻轻地落下了。
【阿诚】
「」
【沙纪】
「」
时钟停止了走动。
仰面躺着的阿遥一动不动。
暴雨中,在车灯的照射下,阿遥纤弱的身体显得是那么
的苍白。
小狗摇了摇淋湿的头,从我的怀中跑了出去。
小狗象没发生什么事一样,朝沙纪的脚边跑去
腿还没有停止颤抖。但手脚已经动弹不得。
沙纪一直默默地站在那里,连脚下的小狗都没有注意。
【阿诚】
「啊啊不会的?」
我都能感到自己的声音是多么得颤抖。
沙纪的眼里充满了泪水,一个劲地摇头。
真的会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
我看到了柏油路上鲜红的液体。
血那是从阿遥身上流出的许许多多的鲜血。
在被雨水淋湿的柏油路上,鲜血逐渐地扩散开来
【阿诚】
「阿遥!!!!」
那是从内心深处发出的咆哮。
我没能保护好阿遥
不!不会就此罢休!
我的心里这么想。
阿遥还活着。
生命的火焰还没有熄灭。
还有可能。
为了这最后的可能性,我要拼一拼!
去诊所
回旅馆
【阿诚】
「阿遥先拜托给你了,沙纪!」
【沙纪】
「哎?你到哪儿!?」
【阿诚】
「我们不能给阿遥输血!」
如果这么直接去诊所,血液不够,阿遥还是会死去。
我拜托刚才撞阿遥的司机先把阿遥送到诊所,我去找同
血型的人阿遥的原型至美
至美现在应该在旅馆!
暴雨中,我拼命地奔跑,终于到了旅馆,亿彦和优夏正
在开俩人的晚会。
俩人周围堆满了空酒瓶和下酒的菜肴。
好像亿彦被耍酒疯的优夏缠上了。
我强忍住心中的怒火,朝四周看了看。
现在不是与他们说话的时候
但是,我没有找到至美的身影。
可是,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她不是还在的吗
问问优夏
问问亿彦
【阿诚】
「亿彦!阿遥出事了!!」
看起来象要被优夏压下去的亿彦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亿彦】
「什么!?
阿遥怎么了!?」
【阿诚】
「被车撞了。」
紧接着,一个重拳狠狠地落在了我的左脸上,我支撑不
住倒下了。
亿彦的直拳真厉害
【阿诚】
「」
【亿彦】
「混蛋!她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吗,为什么会发生这种
事!」
【阿诚】
「对不起」
【亿彦】
「这不是对不起的问题!我该做些什么呢!?」
【阿诚】
「亿彦」
【亿彦】
「别自作多情!不是为你!是为了阿遥!」
我第一次看到亿彦这么严肃的表情。
这家伙对阿遥的事真的这么认真
【阿诚】
「知道了。听我说」
【阿诚】
「要救阿遥,需要大量的血。
但,岛上的诊所里没有
储备这么多血」
【阿诚】
「所以只能采取直接输血的办法」
【阿诚】
「从与阿遥血型一样的B型血的人中」
【亿彦】
「说什么畜牲,我是A型的,有谁是B型血的?」
【阿诚】
「至美是『B』型的」
【亿彦】
「至美刚才就走了!」
【阿诚】
「回月光沙滩了?」
【亿彦】
「不知道!不过,她没说回来!」
【阿诚】
「好,
那我到月光沙滩去找!」
【阿诚】
「你在这附近找一下!万一,至美回来呢」
我把诊所的联系地址给了亿彦后,又冲进了暴雨中。
【亿彦】
「石原!拜托了!」
我急忙向月光沙滩跑去。
如果不在这儿,至美回月光沙滩的可能性最大。
即使不在那儿,可以借店里的自行车,也能节省点时
间
咚咚!咚咚!我狠劲地敲门,把门几乎都要砸烂了。
【逸美】
「啊,谁呀?」
看起来逸美还没睡。
【阿诚】
「是我!石原!」
【逸美】
「啊,怎么了?」
门一开,我看到逸美揉着惺松的睡眼站在那里。
【逸美】
「来得正好,我还没有算完帐阿诚帮一下忙?」
【阿诚】
「不,不是来干这些的!至美回来了吗!?」
【逸美】
「至美没回来。她说到旅馆去了」
唉竟然没回来!?
【阿诚】
「阿遥出交通事故了需要输血!!」
【逸美】
「什,什么!?阿遥她?」
【阿诚】
「别急!逸美你的血型是!?」
真可惜,她不是B型。
唉!
还是只有至美一个人
【阿诚】
「阿遥是B型的!至美也是至美也是B
型的!?」
逸美慌忙点了点头。
在焦躁中,我稍微松了一口气。
(至美!你现在在哪儿!?)
(现在现在,只有拜托你了!!!!)
【逸美】
「我该怎么办?」
【阿诚】
「逸美你一直在这儿吗」
【阿诚】
「如果,至美回来了,请你带她到这家诊所!」
我快速把阿遥所在的医院地址写完,塞到了逸美手里
【阿诚】
「那我走了!啊,能借一下自行车吗!?」
【逸美】
「当然可以!事到如今,你要越快越好!!全力以赴地
救阿遥!」
我用力地点了点头,跳上了自行车
倾盆大雨无情地阻挡了我前进的道路。
我感到全世界都在妨碍我。
但是,我一定要前进。
即使周围充满了敌人
我一定要救阿遥!!
那我到哪儿找呢?
这个时间至美能去的!!
嗨!阿诚!!
你要镇定!!
在这样深的夜里,这么大的雨里,一个高中生能到哪儿
呢!!
镇定沉着
先冷静地考虑一下
这样到处乱跑,是不会找着的
先考虑至美为什么会出去。
想出来想出来
想出来了!我离开旅馆时至美的样子!
在至美的言行举止里,
应该能找出至美外出的理由!
至美必须走的理由是?
为了找我?
突然想散步?
还是不明白
【至美】
「等等,等一下,大哥哥!你到哪儿!!你不要留下我
一个人在这儿!!」
脑里一下闪过至美的话
(难道是为了去
找,我?)
【至美】
「所以?至美想和哥哥多在一起待会儿」
至美至美是来见我的。
因为明天,我就要离开
因为以后可能再也不会见面
但是,即使这样,我还是找不出至美去向的线索。
我已经离开旅馆2个多小时了
我不得不决定把岛上的所有角落都搜遍。
先从附近开始。
不能把时间消耗在远处的搜寻上。
我再次蹬起了自行车
阿遥阿遥现在还没事吧?
在我的记忆中,阿遥断气的时候正是手表闹钟响的时候
如果对的话『凌晨4点30分』
没错。
闹钟是在与阿遥看不知火时定的
离最后时间还有
2个半小时!!
找哪儿?
应该找哪儿!?
找哪儿才行!?
握着车把的手开始打滑。
车踏上的脚也开始发抖。
有好几次险些跌倒,但始终没有放慢速度。
至美至美你在哪儿?
现在你在哪儿?
回答我至美!
月屋旅馆
月亮沙滩
展望公园
这里没有至美
再到别的地方。
我下一个应该去的地方,是这儿吗?
月光沙滩
月亮沙滩
展望公园
不行!哪儿都没有!!
至美还会去的地方!?
我下一个应该去的地方,是这儿吗?
月光沙滩
月亮沙滩
展望公园
找不着
找不着至美
我想回诊所
陪在阿遥身边
混蛋!难道要见死不救!
阿遥对不起我已经
不!
不我不能放弃!!
象是要摆脱自己的懦弱似的我又使劲蹬起自行车。
现在到哪儿都不走运?
好像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捉弄我?
这种力量不管有没有,与现在的我无关。
即使有,也要与它抗衡。
我要把命运这种东西推翻!
阿遥阿遥等等我!
我下一个应该去的地方,是这儿吗?
月光沙滩
月亮沙滩
展望公园
我全力蹬着自行车
【阿诚】
「至美!请回答我!!」
但是大雨无情的把我的叫声吞噬了
【阿诚】
「混蛋至美这家伙」
我不禁对至美发起牢骚来
但是,那时把至美一人扔在旅馆的是我。
如果不对至美那样,就不会造成现在这种局面
我咬咬牙,又开始寻找至美。
我一下子在路中央停住了。
这里是阿遥的出事现场
柏油路上仍然残留着阿遥的血迹。
大雨依旧不见停的样子。
不,岂止,好像越来越大的样子。
就像在瀑布中行走一样,我的全身都湿透了。
内衣也被淋湿,我已经完全失去了感觉。
握着车把的手踩在车踏上的脚什么
什么都是去了感觉
看不到至美的身影
我还不时地回月光沙滩看看,但至美依旧没回来。
即使这样,也没有看见至美
至美象是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一样
现在是『凌晨3点30分』
离最后时刻只有1个小时
已经不行了吗?
是回诊所看阿遥最后一眼
还是继续寻找?
即使这种努力是徒劳的
至少看阿遥最后一眼
坚持到最后!!
(我要坚持到最后!!)
我我已发誓了
那天与阿遥看不知火的夜晚
『保护阿遥』
我曾这么发誓过!!!
【阿遥】
「明白了相信阿诚」
阿遥的声音
是的阿遥相信我!
所以我不能辜负阿遥!
但就这样
就这样让历史重演?
于是我重新回到过去?
再回到过去,我可能会失去记忆。
可能会忘记与阿遥的事。
当然,阿遥也可能会忘记我
【阿遥】
「我,不想离去,我喜欢与阿诚在一起」
一下想起与阿遥在一起时
一直看着我阿遥的眼神
手臂感到的阿遥的体温
还有那柔软的嘴唇
--不想忘记!
--不想失去!
所以要想想!
我不能忘记什么?
我不能忘记重要的事?
我再次回忆起来。
全神贯注的!?
脑中突然闪过。
在这一瞬间,突然想起
【阿诚】
「去找阿遥!」
【至美】
「哎?」
【阿诚】
「一会儿就回来,至美你在旅馆等我!」
是的
我跑出旅馆时,确实这么说的。
『至美在旅馆等我!』
我把这当成最后的希望,骑车向旅馆奔去
快到旅馆了
但如果,至美还不在的话
我总是往坏的方面想。
--就在这时!
【亿彦】
「嗨!石原!!在这儿!!」
亿彦的叫声使我回过头。
我使劲地蹬着自行车,朝着声音的方向骑去!
【阿诚】
「亿彦!你在哪儿!!」
大雨挡住了我的视线。我只能依靠声音前进。
【亿彦】
「这边!旅馆这边!!」
亿彦带着至美,从旅馆的楼梯上下来。
撑着把大伞,张望着
【至美】
「哎!你到哪儿去了!!」
【阿诚】
「找你去了」
【至美】
「大哥哥突然出去找至美?」
至美的手里撑着一把大伞。
是否至美刚才出去时为了给我送伞?
但,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
【阿诚】
「至美!坐在后面!」
【至美】
「哎,哎,大哥哥怎么这么严厉~」
【阿诚】
「行了快点!!」
我确认了至美坐在后座上之后,
我以更快的速度骑开了自行车。
【亿彦】
「拜托了!」
哎!还来得及吗!?
我带着至美骑往诊所。
途中,我竟然没有注意到至美的伞被风刮走了。
至美好像也感到了我异常的样子,坐在后面一动不动
后面的事我什么都记不起来了
回过神来,发现诊所就在眼前。
自行车的链子已经断了,不能再用了。
【阿诚】
「至美无论如何到那个
诊所」
【阿诚】
「拜托了帮帮我」
【至美】
「!知道了!!」
这时我的意识已经模糊了
阿遥怎么样了还活着吗)
我醒来时,眼前出现了阿遥那安详的睡靥
这张脸如同睡美人一样。
不,也许用『睡靥』来形容是不合适的
或许阿遥
我的眼光停留在阿遥的脸上
不知过了多少时间?
我忍不住流下了两行热泪。
泪水不停地滴到了阿遥的脸上
【阿诚】
「阿遥」
我已经忘记了全身的疼痛,吻了阿遥
好温暖
阿遥的呼吸好温暖
--好温暖!?
【阿遥】
「早上好」
【阿诚】
「阿遥」
【阿遥】
「睡美人被王子吻过之后,就醒了?」
【阿诚】
「」
有好多想说的话。
想让她听好多话。
但,先想告诉她。
【阿诚】
「太好了,你还活着」
【阿诚】
「因为你是谁都无法代替的
最重要的」
我轻轻地抱起了阿遥。
她的体温再次告诉我她还活着。
●4月7日●
【优夏】
「那,我们先走了。就两个人,可不要做过分的事!」
【亿彦】
「嗨,石原,我还欠你一大笔钱哪!」
第二天,优夏他们先离开了旅馆。
如果再在这儿,会影响以后的计划。
沙纪好象也要回到原来的生活中。
我决定把阿遥转移到本土大医院,接受精密的检查。
阿遥最重要的问题是失血过多,别的并没有问题。
但是失血过多的身体在短时间内是不能恢复的。
当然,我陪阿遥一块儿去。
于是我们坐上渡船,朝大医院驶去。
只要能跟阿遥在一起,就足够了
体会着这种幸福,我决定离开这个小岛『两周』
于是第二天来了
中午过后,
有人敲阿遥的门。
现在确实是探望时间,会是谁呢?
现在阿遥正熟睡着
【阿诚】
「自己开门吧?」
门被轻轻的推开了。
【阿诚】
「逸美!」
是的,站在那儿的是逸美。
逸美来到病房中,手里拿着一个果篮,里面装满了苹果
和桔子。
【逸美】
「对不起,我来晚了至美有课,她说
周日来」
【阿诚】
「哪里。但,逸美,阿遥的
事」
【逸美】
「嗯我很苦恼,但我觉得还是来看看比较好」
【阿诚】
「原来是这样」
【逸美】
「阿遥,在睡觉吗?」
【阿诚】
「是,刚睡着」
【逸美】
「如果这样我们继续吧,我决定,还
是坦然地去面对这一切吧」
【逸美】
「那晚听说阿遥出了交通事故,我真的很担心
是发自心底的」
【逸美】
「有很多感想,但总之阿遥也是我的妹妹
这与血缘,克隆没有关系
真的没有关系」
逸美说着,突然笑了。
【逸美】
「你可能认为我这是权宜之计。但,
你不原谅我也可以。如果象从前那样下去,我都不会原
谅自己」
不知何时,从逸美的眼里流下了眼泪。
【阿诚】
「请你向阿遥也这么说吧。」
【逸美】
「哎?」
我象跟人学舌一样,重复逸美的话。好像是在说给自己
听。
【阿诚】
「其实,阿遥,期望与别人交往。
所以我觉得她会原谅逸美」
【逸美】
「阿诚」
【阿诚】
「但我觉的没有必要告诉至美真相」
【逸美】
「是的。知道了。那明天我再来
,还是这个时候」
【阿诚】
「哎。拜托了」
于是第二天,当逸美来看望阿遥时我故意暂时离开,让
她们两人单独在一起。
所以我不知她们都谈了什么。
之后,当我问阿遥时,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只是当她们两人叫我进去的时候我看到两人抱在一起,
眼睛都是红红的
1周后,阿遥终于可以出院了。
【逸美】
「现在这样真是太好了。但想想那时可真可怕」
【至美】
「真是那样~。提起来,那时大哥哥什么也不说,就让
我坐在自行车上!我都有种被抢走的感觉~。真可怕~!!」
周日,阿遥出院后,我们回到岛上,去取搁置在那的行
李。
把旅馆的行李收拾好后,我们来到月光沙滩作最后的告
别。
【阿遥】
「让你这么担心真对不起」
【逸美】
「好了,好了,现在都没事了」
【至美】
「是的。阿遥已经康复了,什么麻烦都没了」
【阿诚】
「等等一下!怎么不关心关心我?」
是的。那天,经过一夜的折腾,我浑身都是伤,不得
已,跑了3天医院。
除了没出血外,其他的伤都比阿遥重
【至美】
「大哥哥,不要紧了吧?男子汉嘛」
【阿遥】
「是是?阿诚很强壮的?」
【阿诚】
「连阿遥都这么说,真气人」
【逸美】
「嗨,车好像来了?」
【至美】
「那么,祝你们身体健康!一定再来玩!!」
【阿遥】
「嗯,一言为定」
【逸美】
「是的因为这里有你的两个姐姐」
【阿遥】
「嗯谢谢」
逸美凝视着阿遥。
眼里含着泪珠。
阿遥也同她一样
【至美】
「哎?怎么能说是姐姐?阿遥才是姐姐~还有哥哥呢~」
【阿遥】
「是的。把至美当妹妹看」
【至美】
「好!」
快到开车时间了。我与阿遥拿起了行李。
【阿诚】
「那么,来年再见!」
【至美】
「再见!」
阿遥冲着窗外,使劲地摇着手
依依不舍得
但在这离别里,看不见悲伤的样子。
在春光的照耀下,阿遥笑得是那么灿烂。
透过这种表情,可以看到阿遥那水晶般的心。
或许,阿遥终于从百年的恶梦中醒来了
【阿遥】
「再见再见
姐姐!!再会」
终于摆脱了时间的束缚。
时光不会再倒流了
而且而且阿遥就在我身边。
只要看到阿遥那美丽的微笑,我无论何时都能前进下去。
注意到我的存在的不只是阿遥
(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