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2.从港市前往第二港市

  「你们三人凡事要小心,别错过夜间巴上的时间喔。」

  当天晚上用过晚餐之后,光、雪拉和依德尔三人便出门了,他们已经对樱的认知做了修改,让她以为寒假还没结束,而三人正要来趟长期旅行。

  柴马上从庭院冲了过来,牠不是找光,而是飞扑到依德尔身上。最近这几天都是由光负责带牠散步,见到久未外出的依德尔出来,柴扑到她身上,看着她的脸摇着尾巴。

  『终于出来了啊!!不,妳不用多说,本大爷都明白的,依德尔,因为光那小子常常在视察中自言自语啊。』

  对于柴的举动,依德尔侧着头感到不可思议,而柴又继续说:

  『在本大爷复活成为破坏神、毁灭世界那天来临之前,妳可要好好活下去喔!最少还要活个两百年喔!』

  「……嗯,我们走了,小柴,樱妈妈。」

  依德尔向樱鞠躬道别。

  「不用买礼物回来啦,你们好好地玩吧。」

  「……好。」

  「那我们要走了!樱妈妈!」

  只见雪拉有些慌张地拉着依德尔走出神月家。

  「小光……妈妈觉得有些不可思议,感觉你们三人彷佛要去遥不可及的地方……明明只是温泉旅行而已,妈妈这样的想法很奇怪吧?」

  即使认知遭到修改,樱还是切身感受到即将落在光等人身上的苦难预兆。

  「我们只不过是去旅行而已,不用担心。」

  少年的表情十分平稳。

  「是啊……没错,小光也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是妈妈太过担心了。」

  「那我们走了。」

  「路上小心☆」

  光将无法说出真话的愧疚藏在心中,然后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追赶雪拉和依德尔而去。

  光他们前往的地方,并非站前圆环的夜贱巴士搭乘处,而是市内的森林公园,卡鲁玛已经在入口处等待三人的到来。

  「卡鲁玛,你都准备好了吗?」

  「打工的地方我已经递辞呈了,只是女性工作同仁和老板都哭着挽留,还要跟我谈加薪之类的,这些事情很麻烦而已。」

  身为恶魔却很守规矩的卡鲁玛在前方带路,众人往森林的深处前进。走没多久森林的气氛有了转变,据卡鲁玛所说,由于他曾数度从这座森林公园接通前往魔界,因此只要感应到魔力,很容易就会出现连接两个世界的门。人界那些失踪事件和灵异地点,最容易发生在像这样偶然形成、又往返数次后的魔界之门所在的场所……听着卡鲁玛如此说明,森林中的空气开始充满魔力。

  雪拉打开天使之门,从里面拿出一只银色手镯,戴在自己的手腕上。

  「以饰品来说,这个手镯有点过于朴素了呢,是护身符之类的吗?」

  光触摸着胸前的顷链问道,而雪拉则是微微点头。

  「这个手镯会持续释放微量理力,有中和魔力的效果,算是天使用的抗魔力道具吧。因为在人界使用很可能会对依德尔造成不良影响,所以我等到四周充满魔力后才把它拿出来,其它还有数样道具是向拉法课长一声不吭借来……请他提供的,我已经做好万全的准备了。」

  雪拉表面上逞强,老实说她的内心很后悔,要是以前战斗训练的那段日子她有好好锻链就好了。虽然她们的目的是寻找救助依德尔的方法,但在魔界会发生什么事根本无法预料,她不由得紧张万分。

  越是深入森林,魔力的浓度也逐渐上升。

  「卡鲁玛,这和那条路不一样吧?」

  「哦~~☆小光看得出来呀,真让我惊讶。」

  雪拉根本不知道他所指为何,不过光注意到森林给人的感觉有所差异,虽然同是通往魔界的道路,却似乎有微妙的不同。

  光一行人走出森林……来到市内的森林公园,从公园进入森林,通过魔界的森林又再度走到森林公园。

  「怎么回事?又回到原地了。」

  「不对,小光,这里是魔界喔……」

  雪拉手上手镯释放的理力增加了,森林公园中充满了魔力,若是不提高理力的输出,就无法中和浓烈的魔力。

  「真的已经抵达魔界了吗?」

  光无法感觉到理力和魔力,所以在他眼中仍是一如往常的森林公园……因此雪拉以手指指给他看,告诉半信半疑的光这里是魔界。

  只见天空是紫色的,由于现在是夜晚,因此只是颜色有些微差异,不过看起来确实是颇为神秘的色彩,而且……光看到依德尔非常快速地从面前奔跑而过。

  「……身体好轻,我健康了。」

  她的语调还是一样,但是依德尔的脸色比起在人界时更充满活力。她宛如一个天真无邪的孩童,奔跑至公园入口处等待光他们过去。

  「依德尔小姐,请不要太勉强了!」

  卡鲁玛慌慌张张地追赶依德尔。穿过公园后,他们看到的仍是港市的风景,然而虽说是在夜晚,这里却是连个人影都没有。

  (——空无一人的城市……我好像做过这种梦……)

  一边想起那令人害臊的记忆,光也追在依德尔的后面离去。

  追赶着依德尔,光来到的地方是神月家……在同样的地点建有一栋二层楼的独栋民房,外观也与神月家一模一样;非但如此,他们一路走来所见到的街景,也全部如同港市一般。光一点也没有来到魔界的感觉,单就外观来看,差别只在于天空是紫色的而已。

  当然,由于整座城市宁静得让人毛骨悚然,毫无疑问证明了这里并非港市……不过看似空无一人的住宅街,只有这间住家看得到灯火。

  依德尔并不动手开门,只是站在原地等着光他们追上。

  「里面好像有人呢。」

  依德尔没转身,背对着光点头同意,随即雪拉和卡鲁玛也来到家门前。

  「……我开门啰。」

  依德尔一打开门,只见围着围裙的母亲笑容相迎。

  「哎呀,小依,这么晚才回来☆」

  「…………妈妈。」

  光全身紧绷,而雪拉也蓄势待发,处于随时都能一口气解放理力的状态,卡鲁玛虽然并未表现出敌意,却也关注着等在玄关的她的一举一动。

  「还有小光和雪拉,卡鲁玛也一起来了呢。哎呀,我以为另一个天使男孩也会来,真是遗憾。好了好了,别一直站在外面……晚餐就快好了,大家一起用餐如何?」

  微笑着向他们招手的魔界女王——贝尔菲拉琪,从她的身上完全感觉不到敌意或恶意,她的表情温和,甚至可说是充满了慈爱。她在人界被打倒完全是假装的,其实她非但还健在,甚至以1比1的规模重现了一个港市,在那里等待着光他们的到来。

  「……妈妈愿意……当我的妈妈吗?」

  不是以七大恶魔的贝尔菲拉琪,而是以母亲的身分对待我吗?依德尔无法不向她确认,如果她真的肯扮演好母亲的角色,那么她就没有理由针对光,或是与天界为敌了。

  「是啊,只要小依妳需要我。」

  「……嗯。」

  见到依德尔喜悦的笑容,尽管只有短短的一瞬间,雪拉和卡鲁玛同感脱力。

  可是光却不同,他问贝尔菲拉琪:

  「妳有什么目的?」

  「哎呀,好可怕的表情哦,亏我还帮你解咒了呢。我们接下来就是一家人了,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

  贝尔菲拉琪似乎真的很沮丧,看起来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让人感觉一点也不像是那个七大恶魔

  「一家人是怎么回事!?」

  雪拉重新警戒起来,大声地向她质问。

  「这是我的请求,所以并不勉强你们,只下过为了小依的幸福,我想请你们暂时在这个家一起生活。人界的环境没有魔力,会对小依的身体造成负担,就这一点来说,若是在这禁忌之地内,小依就可以过着健康的生活,我明天就叫兽人恶魔们过来这里,大家一同在这个城市里生活,这样很棒对吧?」

  依德尔像是突然想起似地开了口。

  「……那学校呢?」

  「当然也要去上学呀,我有准备了老师,而且也有同班同学,妳不会感到寂寞的,不过他们就是有些毛绒绒,妳要多忍耐一些。

  「……好。」

  这个城市是为了让依德尔过着与在人界相去不远的生活而造,不管是学校、公园、水族馆还是SPA休闲会馆,几乎重现了港市所有的设施。

  依德尔的视线忽地往庭院看去,狗屋里空荡荡的,当然也不见柴的踪影。

  「……小柴……不在啊。」

  「对不起,小依,毕竟无法做到那种地步。你们觉得如何?要不要暂时在这里庄一阵子看看呢?」

  这句话并不是在对依德尔说,而是对光、雪拉和卡鲁玛说的。她并未以魔力施加压力,与其说是魔界女王说的话,倒不如说那真的像是依德尔母亲的请求。

  依德尔在高兴的同时也感到困惑,这里没有柴,重要的朋友千景也不在,学校的班上同学也和人界完全不同,而且雪拉和光如果在这里生活,那么在人界的樱就会孤单寂寞了。

  「哎呀,妳不用担心,只要明白了这里也是可以生活,到时你们要回人界也没关系,森林的魔界之门也会保持开放,只要你们喜欢,我随时都欢迎你们来玩。另外也要请卡鲁玛留在这个世界,和小依一同上学或打工喔。」

  对卡鲁玛而言,这样好的条件和待遇可说是前所未有,贝尔菲拉琪的提案具有强大的诱惑力,正是名符其实的恶魔呢喃。

  「我们可以相信妳吗?」

  听到光这么说,贝尔菲拉琪微笑回答。

  「魔界的七大恶魔所说的话,事到如今我也不奢求你们会相信啰。」

  见到贝尔菲拉琪忧愁的表情,光微微点了点头。

  「看来事情告一段落了。」

  「等、等一等啊!小光……你该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光与慌张的雪拉相反,一副泰然自若的模样,当初对贝尔菲拉琪所抱持的紧张感,在不知不觉中世松懈了下来。

  「来,进屋里吧,就像在那个世界一样,你们可以把这里当成是自己家哟。」

  在贝尔菲拉琪的邀请下,依德尔刚从玄关踏入,贝尔菲拉琪便紧紧拥抱住她。

  「欢迎回家,我一直、一直都在等妳回家。」

  「……妈妈。」

  见到这幅光景,雪拉也只好妥协,当然她并没有相信贝尔菲拉琪,也认为其中有诈。

  (——为了揭发她的阴谋,这就叫「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是吧。)

  「打扰了。」

  光从玄关进入时,贝尔菲拉琪以「哎呀,别这样说嘛,可以请你说我回来了吗?」如此请求光。

  「我、我回来了。」

  「欢迎回家,来吧,雪拉和卡鲁玛也进来,今晚的晚餐是牛头人的牛肉锅喔☆」

  嗅嗅从厨房传来美味的香气,那与神月家的味道相同,都是幸福的味道。

  用过晚餐之后,雪拉和光开始在厨房洗碗,厨房和水槽的使用方式也都相同,由于这几乎已是习惯,因此两人便如往常般做起家事。

  这时厨房只有光和雪拉两人。

  「小光……你不会真的相信她了吧?」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希望贝尔菲拉琪扮演好母亲的角色或许是我的愿望吧……如果真是那样,依德尔就能幸福了。」

  光比雪拉还要摇摆不定,虽然雪拉对贝尔菲拉琪的疑心本来就根深蒂固,但是她心中那坚硬的冰块,在见到依德尔的笑容后也快被融化了,即使如此雪拉还是没有放松戒心;而另一方面,光则是很快就被贝尔菲拉琪拉拢过去了。

  「哎呀☆竟然抢走母亲的工作,真是伤脑筋的孩子们啊。」

  原本以为只有两人在的厨房内,贝尔菲拉琪却在不知不觉中现身。对方站在自己背后,雪拉全身一阵紧张,即便是在洗碗的时候也不时展开理力,注意周围的动静,但却无法察觉贝尔菲拉琪的接近。

  「你们在聊什么?如果是好玩的事也让我加入好吗?」

  「没、没什么啦!!」

  「雪拉会害怕也是无可厚非的事,轻易就相信恶魔是不配当守护天使的嘛。不过我要是有哪里做得不好或是做得不够,请一定要跟我说哟?我平常凡事都交给部下处理,实在不习惯当个母亲,如果你们肯帮忙的话,我会非常感谢的。」

  她的话中甚至让人感到一种娇柔,实在不像出于七大恶魔之口。

  「我、我才不会被你这恶魔拉拢!!我很快就会揭穿妳的真面目!」

  对方实力远在自己之上,但雪拉却完全忘记这点,说出真心话来反击她,然而贝尔菲拉琪只是面露悲伤的神情,并没有责怪雪拉。

  「雪拉,妳也不用说得那么过分吧?」

  「连小光也要袒护恶魔吗!?」

  「我没那个意思……」

  「你就是那样的意思啊!!」

  雪拉忍不住就一副要吵架的样子,而光则是困扰地皱起了眉头。只见贝尔菲拉琪将手伸到两人腰间,将他们一把抱住。

  「吵架是不对的唷。」

  然后,七大恶魔交互在两人的脸颊亲了一下。

  「妳、妳妳妳妳妳妳妳妳妳妳妳妳妳妳做什么啊!!」

  「哎呀,我是妈妈呀,亲吻小孩子是天经地义的事。」

  看来贝尔菲拉琪不是日本式,而是美国式的母亲。

  「小光,你没事吧!?有没有感觉灵魂被吸走!?」

  「只是吓了一跳而已,我没事。」

  正因为对方是恶魔,因此灵魂被吸走是正常的,普通的亲吻才是异常事件……看到光和雪拉慌张的样子,贝尔菲拉琪忍不住笑了出来。

  「呵呵呵☆看你们慌张成那样,让我以后更想多偷亲你们了呢。」

  贝尔菲拉琪好似恶作剧的小孩子一般,让光和雪拉想叹气也不行。

  但是她却突然转为认真的表情。

  「洗完碗之后到客厅来,我有些话想对你们说。」

  一瞬间,雪拉的背脊像是有道冷意窜过,贝尔菲拉琪的态度软化到这种地步,却在说这句话的瞬间,让人窥见魔界女王的一鳞半爪。

  对两人留下这句话后,贝尔菲拉琪翩然离开厨房。

  客听里不见依德尔的身影,因为贝尔菲拉琪才刚哄她入睡,即便是在魔界中魔力最浓厚的地带,依德尔的身体也并非因此康复了。依德尔体内沉睡着光一半的灵魂;而光的灵魂中则蕴藏着代代相传的大天使理力,依德尔的寿命缩短也是由于那理力的缘故。

  据说神月家男子所继承的大天使理力会在年满十七岁时觉醒,为了帮助光觉醒,光的父亲流也在去年秋天回到日本……但少年体内的灵魂只有一半,因此觉醒变得不完全,话虽如此,光灵魂中的理力已经开始觉醒确实毋庸置疑。

  而依德尔拥有光一半的灵魂,大天使的理力也同样沉眠在她体内,虽是不完全的状态,但是在光引醒的同时,依德尔的体内也有理力产生,可是由于只有一半,使得那理力处于无法控制的不安定状态。

  「所以只要小依得到光的灵魂,理力成为完全的状态就会安定下来,那么小依的症状就会痊愈了。可是如果照这个情况下去,不安定的理力会越来越强大,和构成小依另一半的恶魔魔力相互中和……到最后小依的灵魂就会消失。另外若是将小依体内小光的灵魂归还,小光的灵魂却是构筑小依存在的重要要素,强迫使其分离,同样也会让小依消失,这样你们理解了吗?」

  由于是身在禁忌之地内,依德尔能够常时吸取周遭的魔力,藉以中和自己体内逐渐膨胀的大天使理力。

  「如果是待在这个地方……还有三年,到小依二十岁左右都还能过着正常的生活。」

  即使如此也是只剩三年,在那之后魔界就无能为力,接下来只剩下利用天界的技术,将依德尔封印在可停止时间的容器里这个手段。

  「哎呀?不用那么害怕啦,我并不是在威胁要小光把灵魂交给小依喔?」

  光觉得这已经有点像在威胁了……不过这样他就能够明白,贝尔菲拉琪的态度之所以如此软化,也是因为有这三年时限的关系吧。

  「所以可以请你们陪她三年吗?刚才我虽然说欢迎你们随时来玩,但其实我希望……你们能够陪着小依直到最后,让那孩子能幸福的死去……」

  三年这个限定的时间让光的心产生动摇,若是以留学为借口,樱应该也能接受,三年后再回来也足够孝顺母亲了。

  一想到依德尔只剩三年的时间,光心中的天秤自然就倾向她那边了,当然这只是从原先剩下不到半年的状况,将时间延长至三年而已……不过说不定在那段期间内可以找到新的治疗方法。

  「留学是太过分了一点,那么就改成住校或许比较好吧,我会开放通往港市的大门。」

  把生活据点从港市转移到魔界,偶尔还可以回家,对方提出这种条件的方案……光就找不到拒绝的理由了。

  (——这是陷阱,一定有什么阴谋……可是我却找不到立足点可以反击!明明很可疑……明明是这么可疑的提案!!)

  雪拉拼命找寻能够阻止光的说词,可是老实说,三年这个数字重重地压在天使的胸口。

  为了依德尔耗费三年时间,对于天使直到结婚之前都是长生不老的时间观念而言,实在是相当划算的代价。

  (——我本来就决定要留在依德尔小姐的身边,不管光他们做出什么选择,我都要留在这里……不过如果光他们留下来,依德尔小姐也会很高兴吧……)

  三人在贝尔菲拉琪面前面面相觑了一阵子。

  光也明白雪拉神情复杂的理由,对方是贝尔菲拉琪,而且三年也有可能是谎言,面对这个人必须有所防范也是理所当然。

  (——可是依德尔能够恢复健康,也是多亏贝尔菲拉琪的力量。)

  光不禁在心中叹气。身为母亲的她为了依德尔创造了一个城市,让一直有如睡美人的依德尔恢复到健康的模样,这一切既不是自己也不是雪拉的力量,完全是她的功劳。

  「我明白了,我会尽可能协助妳。」

  听到光这么说,贝尔菲拉琪开心得眼睛瞇成一线。

  「我没告诉小依关于她寿命的事,如果对她说只剩下三年时间……依那孩子的个性,一定会为小光和雪拉陪着她的事感到自责的。」

  贝尔菲拉琪此话不只是对光说,同时也是对雪拉的叮咛。

  「我留下来当小光的护卫,妳没有意见吧!!」

  「当然呀,雪拉也是小依重要的朋友嘛。」

  即便雪拉是多么才华洋溢的天使,对于七大恶魔而言,根本不在乎她采取任何行动,贝尔菲拉琪面对雪拉总是游刃有余,始终掌控了事情的主导权。

  此时光忽然窥视雪拉的脸色。

  「妳没有在逞强吧?雪拉。」

  「我游刃有余得很!在敌阵之中我也是悠然自得呀!!」

  「是那样吗……不,我只觉得很在意,理力对依德尔而言应该算是毒害吧,那么反过来说,魔力对天使应该也是毒药,而这一带充满了魔力对吧?」

  「这点小事根本不算什么!之前亚克也说过了吧,我从小理力总量就太过庞大,甚至让计测器发生大爆炸唷!!虽说如此,比起在人界的时候,多少力量不免有些衰退就是了。」

  「抱歉,让妳陪我一起留在这……」

  听到光这么说,雪拉的脸颊有些泛红。

  「我是小光的守护天使,我这么做本来就是理所当然!」

  对于互相意识到彼此的光和雪拉,贝尔菲拉琪只是以怜爱的眼神注视着他们……不过一直被排挤在外的卡鲁玛,则是不高兴地别过头去。

  当天晚上,雪拉和依德尔睡同一间房,而光则是睡在自己房间……他的房间正确说来是港市家里的房间,不过魔界这栋神月家仿造品的隔间和老家相同,所以他便决定睡在二楼的同一个房间。卡鲁玛睡在如今沦为神月家置物间的流的房间,贝尔菲拉琪则是睡在樱的房间。

  由于今天发生了许多事,光和雪拉都忘记这里是魔界,睡得十分香甜。

  然而卡鲁玛却怎么也无法平静下来。这房间在神月家虽作为置物间使用,不过床和桌子却和光房间里的相同,而他静不下来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待遇恶劣,而是这里充满了浓浓的魔力,让他的胸中骚动不安。

  (——贝尔菲拉琪大人这么做,是真心为依德尔小姐着想吗?)

  即使想直接去向她询问,现在的贝尔菲拉琪不管问她什么,她也一定会避而不答,这可说是显而易见的事。

  (——即使想战斗,我和雪拉连手也无法打倒她……在贝尔菲拉琪大人眼中,我们根本也不是她的对手……但是她不采取武力一定是有什么理由,不然这样太不自然了,她不可能给我这么好的待遇啊……)

  之所以不用力量迫使光和雪拉屈服,是因为他们是依德尔珍惜的人们……卡鲁玛实在无法坦率接受这个理由。

  此时贝尔菲拉琪的房间内空无一人,她如今一个人在离家十分遥远的……地下深处,只要使用天使之门的魔力版——恶魔之门,她随时可以移动到秘密的地下世界。

  一间昏暗的石室里,在中央一带竖着六支巨大的柱子。那柱子并非是支撑天花板之用,每一根都像是透明的试管,里面装满了淡紫色的液体,在那试管之中……隐约可见里面浮现出人影。

  柱子里装着褐色肌肤狮子脸的人、全身覆盖鳞片的鱼人、拥有如蝙蝠般十二只恶魔羽翼的魔人、有着黑色乌鸦头的鸟人;既有苍蝇下半身和翅膀的奇形怪状之人;也有不成人形、有如与牛丰等动物融合般的合成兽。他们身上产生出大量的魔力,所有的魔力都经由柱子汇聚到某个地方。大量的魔力从容器中满溢而出,充满了这片大地。

  在六根柱子的围绕之下,房间中心也竖立着一根空的柱子。贝尔菲拉琪一触碰到那根柱子,她的身体便进入其中,只有她的衣服像是遭到阻隔般,掉落在柱子的外面。

  「……呼呼呼☆我今天也来填满你了……」

  贝尔菲拉琪微微一下,她的柱子里也随即装满了紫色液体,同时柱子之间发生共鸣,大地为之震动。

  (——就快了,世界很快就要从束缚中解放……所以得让小光和小依比现在更加相爱才行。)

  这时,光等人还未察觉贝尔菲拉琪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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