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3.上学剧场

  依德尔是家中第一个睡醒的人,现在时间是早上五点,雪拉还在被窝里熟睡着。

  「……早安,小雪。」

  为了不吵醒她,依德尔轻声向她打招呼,然后她便走下楼梯,来到一楼的客厅,从客厅的窗户向外望去,天空就像笼罩了一层雾,依德尔这才更加确实戚受到这里是魔界。

  「……小柴……不在这里。」

  连狗屋都重现了,庭院却看不到柴的身影,依德尔总之先打开电视……播出的是人界的晨间新闻。这是使用转接器将电波牵引到魔界来,而且不只是无线电视,连卫星讯号都接收得到,可说是十分完备,照这情况看来,甚至能上网也不足为奇。

  依德尔想起昨晚贝尔菲拉琪在睡前对她说的话。

  『只要待在这个城市,小依就能永保身体健康。』

  那样幸福就会一直持续下去……在依德尔听来是这个意思,贝尔菲拉琪完全变成一个温柔的母亲,几乎感受不到魔界七大恶魔的气息。

  只要待在这里,就不会给光和雪拉带来麻烦,能够一直保持笑容。

  「……我要努力。」

  依德尔忘了自己怠惰女王之女的身分,她走到厨房里,确认冰箱内的食材。里面有蛇鸡的蛋和山猪男火腿,而鲜果室里有空虚青椒和炸弹甘蓝等,食材十分丰富。

  「……可以做蔬菜汤和火腿蛋。」

  依德尔回忆着樱教她的蔬菜汤做法,将围裙围在睡衣之上,然后开始做起早餐,随即咚咚咚地响起轻快的切菜声,她拿出锅子烧水,瓦斯炉的火力也十分充足。

  到了早上六点,贝尔菲拉琪现身在厨房里。

  「哎呀,小依妳这么早起呀?」

  「……早安,妈妈。」

  「早安,小依☆妳竟然在做早餐,身为怠惰女王之女,这样是不及格的哟。」

  虽然嘟起了嘴,一副不满的模样,贝尔菲拉琪却开心地瞇起了眼。

  「妈妈也想帮忙呀。」

  「……妈妈这个怠惰女王也不及格……呃,妳去叫大家起床。」

  「呵呵呵☆那我就去啰。」

  贝尔菲拉琪于是脚步轻快地走上二楼,数秒之后,一阵少女的悲鸣声传到一楼来,只见雪拉逃也似地从二楼奔下,冲进厨房来。

  「妳要说一下她啦!每天早上都这样我会很头痛的!!」

  「早安!现在不是打招呼的时候吧!禁止亲吻!这种事应该是喜欢的男孩子才能对自己做的,我、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很冷静的!」

  接着从光的房间传来「呜喔……」一声简短的叫声,虽然不似雪拉那样匆忙,少年也脚步急促地走下一楼来。

  「……早安,光。」

  「喔,早安,依德尔。」

  光抚摸着脸颊,语气略显呆滞地向依德尔道早。

  最后只听见「您要做什么啊!?贝尔菲拉琪大人!!」卡鲁玛的声音响起,看来卡鲁玛也跨越了上司与部下的藩篱。

  之后全员齐聚在饭厅里享用早餐,虽然刚才因大恶魔的早晨亲吻而一阵手忙脚乱,现在时间也才刚过早上七点,早餐的菜色是火腿蛋配面包,以及温热的蔬菜汤。看到早晨热闹滚滚的餐桌,贝尔菲拉琪似乎非常满足。

  「你们边吃边听我说好吗?我昨天晚上说了那些话,你们觉得暂时在这里生活如何呢?」

  大恶魔的提案是针对光和雪拉,依德尔不懂她的意思,侧着头感到不解。

  「好,就那样办吧。」

  偶尔可以回人界这个条件,是说服光的主要因素。

  (——要怎么对妈妈说明呢?而且也必须想想该怎么修改认知……)

  光无法对她说明详细情形,不过他觉得就算对她说了,樱一定也会表示「你就去吧,这也是为了小依啊」,体谅他的决定吧。

  「那么就这样决定啰☆」

  见依德尔还是搞不清楚状况,光于是对她说:

  「我和雪拉决定暂时留在魔界。」

  「……为什么?」

  「为了不让依德尔寂寞啊。」

  「……不行,依德尔不会寂寞。」

  光可以感受到依德尔的心情,由于两人的灵魂相通,所以多少能够明白彼此的心情。现在依德尔的心情,在高兴中夹杂着对光等人的歉疚,那是又甜又苦的复杂心境。

  「我们昨天听贝尔菲拉琪说……」

  「可以叫我贝尔菲拉琪妈妈吗?」

  「听贝尔菲拉琪伯母说,依德尔只要待在魔界就能健康对吧?」

  「……嗯。」

  「所以我们决定留在魔界,直到依德尔能够正常生活为止。」

  而雪拉也紧接在光之后,对依德尔辩解道:

  「我是要担任光的护卫,还有监视贝尔菲拉琪……」

  「妳不能叫我贝尔菲拉琪妈妈吗?」

  毕竟对方曾经差点杀死自己,雪拉不可能轻易接受她……但是依德尔看到雪拉和贝尔菲拉琪的关系恶劣,表情显得非常担心。

  (——我怎么可以让依德尔担心呢!!没、没办法,这是特例!我可不是真心的唷!!)

  只见雪拉表情僵硬地改口道:

  「为了让贝、贝尔菲拉琪妈妈不会做坏事,我也要顺便监视她,所以依德尔妳不用在意啦。」

  「……小雪。」

  恶魔少女的黑眼眸湿润了起来。

  「妳不要露出那种表情啦,而且我们不留在这里,只有卡鲁玛在依德尔也会寂寞吧?」

  卡鲁玛从刚才就心怀感激,细细品尝着依德尔煮的汤,尽管他拼命压抑着对那美味的感动……但脸上表情还是垮了下来。这时,他听到有人叫自己的名字,马上就放下汤匙,起身向雪拉抗议。

  「妳说只靠我是无法满足依德尔小姐的吗……」

  「……嗯。」

  依德尔微微点了点头。

  「……大家的感情很要好……我好高兴。」

  依德尔自然为了也能和光与雪拉在一起而高兴,但是卡鲁玛话还没听完就误会了,只见他抱着膝盖,沮丧地坐在厨房的角落。

  「……怎么了?」

  「巧合这东西还真恐怖啊。」

  「是啊,真的让我有点可怜他了。」

  发现光和雪拉以怜悯的目光看着自己,卡鲁玛大叫「不要用那种眼神看我啊啊啊啊!!」就像只丧家之犬……依德尔也从位子上站起,摸了摸抱膝坐在地上的卡鲁玛的头。

  「……一起吃饭吧。」

  「依、依德尔小姐……」

  卡鲁玛再度感动地站起来,依德尔却在这时轻声说道:

  「……卡鲁玛比小柴坦率,是个好孩子。」

  光和雪拉听到这句话,立刻全身僵住。

  (——那种话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吧?依德尔。)

  (——打击完再安慰……然后又打击他!!妳那种对待方式太危险了!简直就是恶魔般的连续重击啊!!)

  可是依德尔光要伸手扶他,就已经让卡鲁玛开心得飞上天了,使他完全没有察觉。

  (——卡鲁玛,你这小子人还不错嘛。)

  (——那样你就幸福了吗!?啊,不过卡鲁玛一脸幸福耶!这也是一种爱情的形式!?)

  在光他们看来,两人宛如是爱犬与饲主的关系,或许是多亏了带柴散步的经验,依德尔应付卡鲁玛可说是得心应手。

  而贝尔菲拉琪则是怜爱地眺望着那幅光景,然后前往厨房,开始准备红茶。原本以为那是高级红茶,没想到却是以茶包泡的。她冲了数人份加了许多砂糖的奶茶,冰冷的牛奶和热红茶混合在一起,成为微温的奶茶。

  「既然决定要一起生活,那么我还有一个提案,我虽然希望小依谈个恋爱,但这里是魔界,很遗憾并没有什么好男孩,因此……」

  贝尔菲拉琪的视线一瞬间瞥了卡鲁玛一眼,不过马上又移回光的身上。

  「我还是只能请小光扮演恋人的角色啰☆」

  「等一下~~!!」

  「妳突然说什么呀!!」

  落选的卡鲁玛,以及无法对此事置之不理的雪拉,两人同时发出悲鸣。而光这个受到请求的本人,以及突然被决定好恋人的依德尔,两人都是吓得瞠目结舌。

  「恋人有点太勉强了吧?依德尔感觉就像是妹妹一样。」

  「没、没错!小光本来对恋爱就内向又迟钝……当然,如果我站在依德尔的立场,问我小光和卡鲁玛哪一个比较理想,我也自然会归结出相同的结论就是了。」

  「等一下!我好歹算得上是善解人意,也不会像亚克那样强迫推销自己的心意,在人界累积了许多经验,让我也学会人类的丰富感情哦!!」

  「即使你说得像在求职面试,恶魔还是恶魔呀!!」

  「什么!?因为是恶魔所以不行,妳那种说法根本是歧视!!」

  「这种时候该说是做区别才对!!」

  「再说依德尔小姐也是恶魔吧?」

  「依德尔一半的灵魂是大天使,依德尔是特别的!!」

  光等人不知不觉中被晾在一边,雪拉和卡鲁玛的争执越演越烈。

  「小依怎么想呢?卡鲁玛和小光,妳希望谁当妳的恋人呢?」

  「……他们两人都是朋友。」

  与卡鲁玛过去的立场比较起来,朋友可算是三级跳的升级了,不过似乎还不足以成为恋人的样子。

  (——妈妈为什么要订下这种规则呢?)

  (——是因为时间有限的关系……吗?)

  光能够理解贝尔菲拉琪提出这种要求的理由,若说依德尔有喜欢上他人的机会,那么也只有在魔界这三年的期限之内而已。

  (——一切都帮依德尔做到,这样真的是为了依德尔好吗?有必要勉强她喜欢上某一个人吗?)

  「哎呀哎呀☆两个都无法选择,小依真是顾虑太多了。」

  (——小雪和千景都喜欢光,所以要是依德尔也喜欢上光……那可不行,但是卡鲁玛是……恋人?朋友?或许……是家人吧。)

  「真是伤脑筋呢,要不要办个选拔会,在兽人恶魔中选出扮演小依恋人的人呢☆」

  贝尔菲拉琪露出有些恶作剧的笑容。扮演城市居民的人,就是她那些兽人恶魔部下们,由于空荡荡的城市实在太过寂寥,因此不管是商店、便利商店还是学校,都是以依德尔亲卫队为中心,让那些兽人恶魔们扮演店员或是班上同学。虽然只限于某些地方,但毕竟受过在人界有打工经验的亲卫队指导,这城市基本上还能发挥作为城市的机能。

  依德尔的视线在光和雪拉之间往返不定,终于察觉这点的雪拉……强行压抑自己的感情。

  「如、如果妳是顾虑到我,大可不用客气唷?我、我我我只是小光的守护天使,而且不管是谁要喜欢谁,那都是个人的自由啊!」

  「……小雪,可以吗?」

  「有、有有有有有有有有什么不可以!!」

  雪拉红着脸,一口气将奶茶喝完,其实她是在逞强,但是她更以依德尔三年的时限为优先考量。不管是光还是雪拉,两人都有种像是中了贝尔菲拉琪诅咒的感觉,然而既然找不到解救依德尔的根本之道,那么他们也只好顺从了。

  「那就决定啰☆从今天起,小光就是小依的男朋友,雪拉是小依的姐姐……卡鲁玛的话嘛……就当弟弟吧?」

  「为什么我要当弟弟!」

  「哎呀?果然还是当恋人比较好吗?」

  反过来被这样问到,卡鲁玛根本不敢吭声。

  「那是那个、这个……呃,也就是说……」

  依德尔第一次打工结束后,两人一同走到附近公园时……不敢拥抱哭泣的依德尔,那个懦弱的胆小鬼——就是卡鲁玛。

  「因小依被小光抢走而吃醋的弟弟,这角色不是很适合你吗?」

  (——我才不承认!虽然不想承认!!但是连我自己也有自觉!!)

  遭到贝尔菲拉琪封杀,卡鲁玛无法再抗辩下去,只好失望地趴倒在地。

  另一方面,对于事情如此发展,守护天使的心境十分复杂……

  「那、那么从今天起,我就是依德尔的姐姐啰?为了歪让害虫接近可爱的妹妹,我要保护她才行呢☆」

  守护天使语气轻佻地向光眨了眨眼,而光不知该如何是好,单手拿着盛满奶茶的马克杯,全身僵住不动。

  「小光你在发什么呆啊!你是扮演依德尔的恋人耶,至少该反驳一下,说自己不是害虫呀!!」

  「喔、喔,没错,呃……我不是害虫,你可以放心。」

  光的语气显得有些僵硬,而雪拉迅速转换思考,柔软地采取应对。

  「那这么说来,雪拉不就变成我的姐姐了吗!?」

  「哎呀,你有什么好抱怨的?有两个这么美的姐姐,你很幸福了耶,对了对了,人界的规矩是这样,姐姐说的话弟弟要绝对服从喔!所以当我非常想把新开发的摔角招式用在你身上时,身为弟弟就有义务要帮助姐姐完成招式!!你要以粉身碎骨的决心,穷究弟弟之道!!」

  卡鲁玛想要反驳她那蛮横的论调……却是做不到,因为依德尔对雪拉说的话充满兴趣,雪拉每说一句话,依德尔都会点头赞同。

  (——如果是依德尔小姐……就算她对我使出摔角招式我也乐意。)

  在全员都同意(?)之后,贝尔菲拉琪单手拿着红茶杯说道:

  「高中我也已经准备好了,你们今天就马上去上学吧,课程安排都有掌握学习要点,并不会比人界逊色,担任教师的兽人恶魔也都已取得教师资格,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教师资格有那么客易取得吗?)

  雪拉忍不住在心中嘀咕。

  怠惰的女王准备得如此周到,虽让人不禁怀疑背后有什么阴谋,不过守护天使希望那只是她杞人忧天。

  无论是高中的地点还是建筑,一切都和港高中如出一辙,只不过上学时的风景相当诡异,或者更该说是有双重的异样感。首先是全员都是兽人恶魔,他们穿起制服和光与雪拉没什么两样,不过上学的都是兽化程度较高的兽人,而且……其中有一半是穿着女装。

  「不用连男女同校这点都模仿吧?」

  雪拉也同意光诚实的感想。

  「……大家都很可爱啊。」

  「依德尔是在帮他们护航吗……只是感觉好像没什么掩护的效果。」

  那些走在光他们周围扮演女学生的恶魔兽人们纷纷红了脸,与其说是为依德尔的夸奖而高兴,倒不如说是因为女装而感到羞耻,他们之中虽然也有自愿假扮女孩,连心理都转变成女孩子的兽人恶魔,不过几乎都是抽到坏签才假扮的。

  即使如此,能和依德尔上同一间学校的学生角色可说是十分热门,抢手到甚至会引发争夺战了,同班的男同学角色更是超级稀有,从现在起直到依德尔高中毕业为止,可以和她一起上课,甚至去校外教学旅行,可以说是充满特典,据说是魔界这个「第二港市」中最抢手的职业No.1。

  「真的连学校都跟港高中一模一样呢。」

  光忍不住如此说道。

  「有点不可思议对吧?」

  「……嗯。」

  雪拉和依德尔都附和他的话,只有卡鲁玛在后方三步之处,找不到机会加入他们的闲聊。

  (啊——!我没办法顺利参加他们的对话,再等下去就要结束了啦!!)

  尽管并末受到排挤,卡鲁玛却过于慎重,自己与他们保持距离。

  (——要掌握机会和他们打成一片才行。)

  就在卡鲁玛焦急万分的时候,他们已经来到校舍门口了,只见有数名男学生阻挡了光等人的去路,他们穿的并非学校规定的制服,而是修改过的高领校服外套,而且是头上顶着后梳油头假发的狼人。

  「哦!想通过这里就先打倒我们吧!!神月光!!」

  面对指名要找光的狼人集团,雪拉立刻有了反应。

  「原来还有想要小光灵魂的家伙啊。」

  「别搞错了!!」

  雪拉瞬间就要发动理力,进入战斗状态,狼人首领却双手盘胸,以镇定的态度怒吼道:

  「据说你和本校的偶像依德尔同学正在交往,那传言是真是假,大哥要我来确认事情的真扫、耠我老实回答我们的问题,」

  「我们根本没有交……」

  正当光慌张的时候,卡鲁玛立刻从背后用手肘顶了光一下。虽然是今天早上才决定的事,不过光的任务就是要扮演依德尔的恋人。

  (——对喔,我这样不行,不能停步不前,或许会有些过分,不过这种事就是要放胆去做吧!)

  光也豁出去了。

  「如果我说是……你们又想怎样?」

  依德尔随即不安地注视着光。

  「我不会有事的……大概……一定……可能吧。」

  光虽然决定放手一搏,但是身体还是无法马上跟上,见少年又回到犹豫不决的态度,卡鲁玛又从背后推了他一下。

  这种情境就该是男人站出来,挺身保护恋人的时候。

  而光突然被人从背后一推,身体失去平衡往狼人们冲了过去,在快要跌倒的时候,幸好他及时站稳脚步。光连碰都没碰到,就看到一名狼人夸张地向后飞出。

  「混帐!!你竟敢反抗!!」

  「不,那样飞出的方式,怎么看都不自然……啊、是啊!如何!我的拳头足以撕天裂地劈海喔!!」

  「放马过来啊!!」

  随即又有一名狼人挥拳向光揍去,但是那挥动幅度过大的拳头,却漂亮地从光的头上通过,然后揍他的那名狼人维持同样的速度。摔了个人仰马翻,接着又有另外一人朝光飞踢……可是却完全偏离目标,自己自爆了,光明明只是站在原地不动,狼人们便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这洋溢着速度感的武打戏完成度之高,让雪拉也看得入神,甚至忘了要保护光。

  「不对呀!小光你怎么呆站在那不动呀!你要是不配合一下,他们不就太可怜了吗!!」

  「哦,妳说得没错!!」

  听到雪拉气急败坏的催促,光也终于轻轻出拳,如果是能够使用大天使理力的光的父亲——神月流,应该就真的能将兽人恶魔打飞吧,然而光只有一般人的臂力,对方又是拥有强韧肉体的兽人恶魔,因此即便他的拳头打中,也不会有什么效果,不过光还是刻意让拳头挥空。

  可是狼人首领却发挥出惊人的动态视力,追上光挥拳的轨道,将自己的脸颊凑了上去。彷佛像是被吸引过去一般,光的拳头击中他的颜面,首领被揍飞了出去。

  「藉由向后跳来缓和……没有缓和拳头的力道!!反而是自己向后跳,让伤害加倍了!!」

  「……好厉害。」

  听着雪拉技术性的讲解,依德尔也不禁抽了一口气,面对不擅攻击的对手,首领能够如此华丽被一拳击中,他的专业技巧让在场观众无不为之惊叹。

  「抱、抱歉,我没打算要打中的。」

  光忘了演戏并向他道歉,而狼人首领却是「真是厉害的拳头……这样只好求助大哥……不要从刚才就一直在旁边只看不出手,快帮忙啊!卡鲁玛大哥!!」如此叫道。

  这次则是波及到卡鲁玛身上了,卡鲁玛突然被当成唆使狼人们前来的首谋者……不过他却一个转身与光对峙。

  「没有办法了,神月光……其实我是在暗地里支配这见第二港高中的幕后老大!你这么关照我的小弟,我要好好答谢你!!」

  现在已经弄不清是在演哪出戏了,不过依德尔并不害怕……反而觉得很好玩,对于剧情唐突的发展,她也毫不在意。

  雪拉也加入这场混战。

  「卡鲁玛你要背叛我们吗?这里交给我处理,小光和依德尔快点去教室吧!!再这样下去你们会迟到的!!」

  「……小雪要怎么办呢?」

  「我会留在这里绊住卡鲁玛,没问题的,我马上就会解决他追上你们!!」

  依德尔微微点头答应,然后拉起光的手便跑。

  「喂,这样好吗?丢下雪拉一个人。」

  「……小雪一定不会有问题的。」

  于是依德尔便带着光从校舍门口进入,而雪拉在确认两人进入校舍之后,雪拉就摆出架势。

  「我要先确认一下,卡鲁玛是我和依德尔的弟弟对吧?」

  「是、是啊!现在既是弟弟也是幕后老大,妳对这设定有意见吗?」

  雪拉无言地摇摇头,然后继续说道:

  「那我就以姐姐的身分命令你……当我新开发出的天使螺旋坐击的实验台!!」

  雪拉指着卡鲁玛如此宣言道。

  「为、为什么会变成那样!」

  「弟弟就该绝对听从姐姐的话!而且用来试摔角招式也是弟弟的职责!!附带一提,天使螺旋坐击主要是粉碎对方颈椎的技巧……你要是轻忽散漫,可是会死人的唷!」

  呼应了雪拉的话,只见不知从何处跑出一队人马,他们头戴工地用的安全帽,身穿汗衫和灯笼裤,不消一会儿的时间,便在校舍门口搭起了拥有亮丽的翡翠绿垫子的摔角擂台。他们至今为止做过许多工程,和露天澡堂的施工相比,架一个摔角擂台根本比吃饭还容易,他们甚至利用多余的时间,开始做起观众席。

  有人从校内搬来长桌和折叠椅,长得像山猪的兽人恶魔学生开始调整麦克风,山猪人的身上还背着「摔角同好会」的肩带,上学途中的学生们纷纷进入观众席就座,现场登时一片冠军腰带争夺战的气氛,就连扮演教师的兽人恶魔也前来观战。

  雪拉当初也没想到会为她准备到这种地步,不过既然事情演变如此,她反而干劲十足地想要展现一切所学,而另一边的卡鲁玛则是……

  「为、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这样太过分了吧!!」

  他抗议的声音被声援雪拉的声音盖过,没有一个人在意雪拉天使的身分,只见雪拉从山猪兽人恶魔的手中抢过麦克风,然后跳到擂台之上。

  「是男人的话就上来!靠本能行动!!那样才是男子汉吧……」

  雪拉的一番话让会场欢声雷动,卡鲁玛已经完全无路可逃了。

  另一方面,光和依德尔虽然顺利抵达教室,却丝毫没有要开始上课的样子,众人都因为摔角活动而众集在校舍门口,校舍里则是空荡荡,今天的第一节课就这样变更为摔角观摩了。

  「像这样的学校每天都有活动,好像很有趣呢。」

  「……嗯。」

  「现在回去校舍门口也没什么意思,我们到头等座位去看吧。」

  这次则换成光带着依德尔前往屋顶,观众席是客满状态,虽然也可以站着看,但是屋顶只有光和依德尔,就像是被两人包下来似的。

  只听到钟声响起,雪拉利用姐姐特权,单方面的对卡鲁玛施展摔角技。她将卡鲁玛摔向绳索,然后自己也往反方向绳索奔去,再利用反作用力赏卡鲁玛一个金臂钩,每当雪拉的技巧施展成功,会场的观众席上都会一阵欢声雷动。

  「……小雪好厉害。」

  「亏雪拉当初还那么反对住在魔界,现在却是玩得兴高采烈,那么有精神的模样。」

  「……光,你不会后悔吗?」

  只剩下他们两人,依德尔终于有机会和光一谈。

  「后悔什么?」

  「……这样和依德尔在一起好吗?依德尔留在这里也不会寂寞的,因为这里有妈妈、卡鲁玛还有大家,并不是孤单一个人,而且光和小雪如果来玩的话,我会很高兴,不会觉得悲伤,也不会难过的。」

  贝尔菲拉琪变得温柔她固然很高兴,但另一方面,雪拉是那么讨厌贝尔菲拉琪,光的灵魂也随时可能被夺,他们竟然会决定在魔界长住,这让依德尔觉得很不可思议。

  忽然,依德尔胸口一阵悸动,是光正感到困扰,他的感情也因此传达给依德尔。

  「是我们想那样做,我们想和依德尔在一起……这样不行吗?」

  「……我很高兴,虽然高兴……但是我不想成为光和小雪沉重的负担,沉重的东西有腌菜石就够了。」

  光轻轻地拥抱依德尔。

  此时下方的临时擂台上,雪拉正头下脚上地抱住卡鲁玛,然后一个跳跃,将他的脑袋往地上炸裂。

  「依德尔只要一如以往,做妳自己就好了。」

  和被温柔拥抱的依德尔相反,卡鲁玛正躺在擂台中央一动也不动,雪拉则是朝着气氛热烈的观众席「1、2、3……」地大声数着,接着发出胜利的欢呼声。

  (——光和小雪都隐瞒了什么。)

  依德尔想要询问,却又不知该如何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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