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卷 消去斑驳之印 第八章

  望的一眼注满酒的酒器,小怪眨眨眼。

  注意到他的反应,伊吹告诉他不用担心。

  小怪他摇摇头。

  「总觉得喝下天狗的酒会发酒疯。」

  听到小怪睁着双眼说的这句话,伊吹豪爽的笑了。

  「不会啦不会啦!才不会发生那种事呢!」

  「真的吗?」

  对着仍存怀疑的小怪,伊吹泰然的响应。

  「真的,至少老朽我喝了这么多次,都没发生过。」

  「……我还是算了吧。」

  看到皱眉的小怪,伊吹觉得有意思的笑了起来。

  沉默望着的勾阵长声叹息。

  「伊吹啊,虽然我从刚刚就一直保持静默,但是否该让我们听听你真正想说的事情?」

  直勾勾的看着他,勾阵漆黑的双眸耀着光辉。

  「还是你为了什么理由在争取时间呢?」

  如箭般的视线射穿独臂的天狗。小怪也露出同样的眼神。伊吹便如两人预期般板起不正经的面容。

  一口气将就气中的酒全部灌下,伊吹重重的叹了口气。

  「……今晚的的酒,似乎能让人醉倒了呢」

  在酒器中注入新的酒,他注视着泛起阵阵涟漪的酒面。

  「……只是个无聊的故事啦。」

  将酒瓶放下,他拿起酒器,伊吹缓缓开口。

  「──那是在先代让出总领位置、隐居起来不久后发生的事情……」

  乡里中的一名女性,下落不明。

  从外法师行凶后已经过了快200年,爱宕的天狗们也逐渐放松了警戒。

  在人界与异界间往来,到人界采些野草与果实。也有了数名孩子。

  就在这种情况下,一名女孩就这样子失踪了。

  天狗们倾巢而出搜寻他的下落。与男性不同,天狗的女性是毫无力量的。若被人类看到的话,可能会引起恐慌。

  人类是非常厌恶异类。虽然乍看之下会将天狗女性错认成人类,但因为眼睛的颜色正相反,若是被发现不符常理的眼睛,不可能还瞒的住异形的身分。

  在这秋季,爱宕山上染上一片赤红。为了寻找栎(ㄌㄧˋ)树的球果,女孩们常常在此时离开乡里。

  (栎树,果实是球形、表面有针状突起http://www.hktree.com/tree/Castanopsis%20concinna.htm,)

  那个女孩在出生之后第一次到人界,见到一望无际的赤红的树木,内心应该雀跃不已没错的。

  在山中细细搜寻每个角落的天狗们,在接近夜半的时后才发现被巨大树木压住的女孩。

  发现的他的是当时已经隐居起来的伊吹,因为人手不足而被请出来了。

  女孩以惨不忍睹的姿势在地上,伊吹很想闭上眼当做没看到,但他必须确认女孩的生死。如破抹布般的衣物,只敷衍的遮住部分身体。

  伊吹将身上的羽织衣脱下,盖在女孩身上,同时确认她的呼吸。

  女孩还活着。

  伊吹放心下来,并撑起女孩上身,让她靠在树干上,然后轻轻摇晃她的肩。

  「振作一点!」

  在这同时,其它的天狗也赶了过来。

  「伊吹阁下。」

  「她还活着,快通知父母。」

  有一名天狗先回乡里传讯了,此时,加入搜索的天狗们都露出安心的神情聚集过来。

  黄昏的山中,窸窣的吵杂声中带来了夜的黑。为了在天还未全暗下来之前把女孩带回乡里,一名天狗小心的抱起她。

  忽然,女孩睁开了眼。

  聚在一群的天狗们印入她眼帘,她发出尖锐的叫声。

  「────啊……!」

  用尽全力拨开同伴的手,女孩一边发出无意义的喊叫声,一边挣扎着逃走。

  「怎么会这样?这到底是………」

  因她突然抓狂而混乱的天狗们,透过残破衣物的缝隙发觉了。在女孩的脚上,有无数条殷红的爪痕。一时间,所有天狗都说不出话来。

  「谁…谁快点去叫女性来,这已经不是老朽能处理的,快点!」

  好像连喉咙撕裂都无所谓一般,女孩不断的发出悲鸣,谁都无法接近她。

  慌张地从乡里赶来的是飓岚的妻子与伊吹的义妹。

  一眼就看出女孩发生什么事,两人一句话都没说,就紧紧抱住女孩。但女孩仍全力抵抗着。

  终于,喉咙哑了,到了连嘶哑的悲鸣也发不出来时,女孩用尽力气昏厥了。

  伊吹深深的叹了口气,看向神将们。

  比起露出「别在说下去」厌恶表情的小怪,勾阵的表情更可怕。

  天狗有些抱歉的抓抓头。

  「抱歉,因为勾阵阁下似乎不想听下去了……」

  一边在心中说我没关系,小怪一边催促。

  「赶快继续下去,然后呢?」

  这些到底跟飘舞有什么关系?

  忽然最坏的假设在脑中形成,从小怪的侧脸发现到这点的勾阵,保持着微妙的平静表情,抓住白色的尾巴!

  突然被强行拉走的小怪,无法反抗地让肚子跟土地做亲密接触。

  「呜哇哇啊!」

  看着用手抽回尾巴的小怪,勾阵用出奇冷静的声音呼唤。

  「腾蛇。」

  小怪迅速回头,并瞪着勾阵。

  「干麻?」

  「我要暂时塞住耳朵一下,等没问题后再叫我。」

  「什么!?」

  勾阵就这样转过身背对伊吹。

  「喂!勾阵!」

  没有反应,似乎真的把听觉阻断的样子。小怪莫可奈何地叹了口气。

  转回去,小怪看着仍一脸歉意的天狗,

  「果然……不该说出来的……」

  「她好歹与算一个女子,恐怕她现在正在脑中把霸王硬上勾的家伙斩个八断,重复个五十回吧。」

  好像可以看见她那单薄的肩上燃起熊熊怒火。

  「好了,那之后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在小怪的催促之下,伊吹应了一声,继续将故事说下去。

  天狗们将女孩带回乡里。

  在天狗总领宅邸里的浴室中帮女孩清洗身体,在完全康复前,让她在这里休息。然后半年后。

  「……她似乎怀孕了。是夫人发现的。」

  当然,不会知道父亲是谁。

  更严重的是,在那天之后,女孩就失去了神智与情绪。

  忘了如何笑,也忘了如何哭。就算跟她说话,也完全没有响应。无法对焦的眼,彷佛望着很远的地方。不时在做梦途中,会一边尖叫、一边胡闹,在筋疲力竭之前决不会停下。

  夫人与伊吹的义妹很有耐心的照顾她,侍女们也都一起帮忙。衷心的祈祷她能寻回心智,能找回那纯真可爱的笑靥。

  发现这件事的夫人,深思熟虑后向飓岚报告了。

  不知道谁是父亲的孩子,与不知能不能找回神智、心崩坏的母亲。

  说到天狗要产下孩子,在一般家庭的话,是多么令人欢喜的事。

  「要将腹中的孩子产下,还是扼杀他,总领烦恼了好几天。」

  在答案出来前,伊吹一直保持沉默。

  侧耳倾听的小怪疑惑的询问。

  「你……是怎么想的?」

  天狗看了小怪一眼。

  小怪曾听闻,在很久以前,这名天狗最珍爱的妻子被外法师亲手夺走了。那时妻子已经接近预产期了。因为卑鄙的人类造成的悲剧。

  「……老朽吗?老朽啊,是这么认为……」

  面具下的眼瞇成细丝,伊吹想起了那时根飓岚说的话。

  就算被生下来,也会成为薄幸的孩子啊。

  有人这么说。

  没有父亲、母亲也不能依靠。

  这样的话,还不如现在就给他一个痛快,至少不会这样悲惨。

  亲信们没有一个人说要将孩子生下来。

  在这之中,伊吹这样说。

  ──不要这样做。

  对在上座陷入苦恼迷雾中的总领天狗,伊吹恳求。

  ──如果是需要养育他的亲人,就让老朽来做吧!孩子是无罪的。

  讨论的场地瞬间掀起一阵骚乱。完全父亲来历的孩子。而且这人还让女孩感到恐惧。他在女孩心中留下无法碰触的恐怖回忆,他是做出这种恶行的人。

  在人界横行的妖怪或魔物。袭击女孩的人到底是谁,他们完全不晓得。

  这实在太危险了,不管是谁都阻止伊吹。

  ──如果成为恐怖的异形改如何是好!

  ──而且还有可能根本不是天狗的孩子!

  ──但是……!

  此时,总领座位由儿子让给许久未出现的先代。

  ──给我谨言慎行!

  离开身处宅邸,隐居起来安稳的过着每一天的先代,一脸严肃的对怒火火中烧、颤抖着的天狗们低喝。

  扫视臣服于力量沉默的天狗们,先代这么说。

  「……那孩子,是乡里的孩子啊。既然是爱宕的孩子,就要好好的照顾……」

  伊吹怀念的回想起来,过已世许久的天狗总领当时的表情,。

  一直沉默听着的小怪开口了。

  「那就是飘舞吧!」

  伊吹点点头,并露出一抹苦笑。

  「先代将他带回,是先代在寿终正寝之前一直培育、养育的孩子。飘舞这个名子也是先代给他的。」

  飘舞年少的时候,先代就已经过世了。于是他就这样住在总领屋宅,帮忙是女交办的家事、杂事。就在那段时间内,飘舞就接受伊吹的剑术训练。

  在先代过世之前,有拜托他继续指导飘舞学习。

  从那时开始,飘舞就是一名阴沉的少年,很少开口说话,也不与同年龄的天狗们在一起,彷佛是自己选择孤单一样。

  因为飘舞的出身是机密,同龄的天狗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在总会有像在总领屋宅里举办的酒会之类的地方,一些醉鬼总会不负责任的脱口说出些什么。飘舞都会在席间帮忙上菜、斟酒,就算不想听也得听,大概就是这样推敲出自己的身世吧。

  在当时的爱宕,没有双亲的孩子就只有飘舞了。

  不知是否如此,随着飘舞的成长,情感也越来越淡薄,就算偶尔有发言,也带着浓烈的攻击性,如同碰触就会砍人的刀子一般危险。

  如此显而易见难相处的个性,更助长了他被孤立的情形。

  在那时候,飓岚、夫人还有伊吹,比甚么都还在意,为他担心。

  「生下飘舞的女孩,如同睡着般地断了气。」

  是非常严重的难产,女孩一面厉声哭泣、一面用力挣扎,在不断增长的痛苦最后,终于产下孩子,但此时已奄奄一息了。

  过世时的表情,就像终于逃离痛苦与恐惧而欣喜一般,浮现了那日之后再也没出现过、天真无邪的笑容。

  未知的父亲、夺去母亲生命的孩子。这就是飘舞所背负的重荷。

  并不会因为她的出身而有所避忌,总领将他视为爱宕之子,并没有让他与其他天狗隔离。

  飘舞冷漠少言的个性一直没变,虽然不知道他脑袋在想什么,但是仍能感觉到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也许是因为博学的先代在教导,他非常努力的学习,剑术也有显著的进步。

  乡里的人们,都有看到飘舞的努力。天狗本来就是情感丰富、深刻的一族。一个接一个,声援飘舞的声音变多了。不知不觉,他已经普遍被认为是一族中的佼佼者。

  这时候,在拔擢他成为夫人用生命换来的孩子的手护者时,也没有人持反对的意见。

  年迈的天狗轻轻一笑。

  「但是…还是没有改变,那冷淡、少言个性。」

  伊吹在教他剑术时,不管是不小心打到他的头、或是被刺伤、或是打击手腕落下模拟剑,他没有喊痛也没有哭。只是把唇暋成一直线,忍受着。

  就像是在母亲腹中就已经将这些是遗忘一般。

  「怪物阁下,这样您明白吗?如果没有这样的守护,就无法存活。你能明白那家伙的心吗?」

  「……」

  小怪无法回答。

  是甚么原因呢?如果问起被厌恶的的心情的话,他能理解。十二神将的腾蛇,本来在出生的瞬间就是一个被讨厌的存在。

  但是,谁都不可能怀着同样的心情。就像没有人能完全理解小怪的心一样,在这世上也不可能存在完全理解飘舞心的人。

  含一口酒在嘴中,伊吹直勾勾得看小怪。

  「……事情就是这样,怪物阁下。」

  虽然天狗的表情背面具遮住,但一直维持严肃的样子。

  「就算乡里的所有人都背叛总领大人,飘舞是绝对不可能的。那家伙被先代及飓岚大人救过。他不可能忘记那份恩情。」

  伊吹还继续说下去。

  「在乡里中,尤其是厌恶人类的那群,说他们是强硬派好了,不知不觉中飘舞就像他们的头目一样。就因为如此,他无法舍弃对昌浩的敌意。」

  产生像「比起借助人类的手,还不如让我来使用他的力量」这样极端的思想。

  「就算如此,那家伙的本性并不是冰冷无情的。聪明如疾风大人,都不讨厌飘舞,并让他待在身边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的外甥、飒峰也很崇拜飘舞。以前的飒峰,好几次、好几次去拜在乡里中少数高手的飘舞,才终于成为他的弟子,在他手下学剑数。

  「……」

  小怪到现在还是一脸难以释怀的样子,似乎思考着甚么。

  发现他这样子的状况,伊吹挑眉说。

  「怪物阁下,您还有甚么疑惑吗?」

  甩甩白色尾巴,小怪向前倾。

  「总觉得他带着可疑的氛围。」

  「既然都说这里了,到底怎么样说您才会满意?」

  带有自暴自弃地叹息,伊吹将酒器注满。

  「在那之前,怪物阁下也喝一杯吧!」

  大个的酒瓶穿越栏杆,小怪无奈的接过酒器。

  注满两足拿着都还有些大的酒器中的酒,散着比人界还要强烈的酒香。这个大概很接近高天原的神酒了。虽然没有到那么高级,但比起一般魔怪的酒是好的许多。对神将也有充分的效果。

  一边在心底发厌恶的牢骚。小怪小酌一口。如同火焰般的灼热,延着舌、穿过喉,一路流至腹中。

  「……好烈。」

  看着苦着脸的小怪,伊吹开怀大笑。

  「这是当然的啊,天狗的酒可是连猿田彦大神都会醉倒的喔!」

  虽然不知道这话是不是真的,但确实有可能吧。高天原的酒的话,不管喝多少,都很舒适。但天狗的酒可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把它喝完的话,我就来回答问题吧!」

  对着准备要发难的小怪,伊吹无畏地笑着。

  「你说说看啊,如果老朽能回答的话,多少问题都答给你看!」

  「你曾说过在外法师深入异境、带走疾风的时候,飘舞受了重伤。那是怎样的伤?」

  从腹部下方一直到胸口被利刃切开的伤口。

  伊吹面具深处的眼神,漾起凌厉的光辉。

  「你这家伙看这边!就是从这边被刀切入,这样到胸口下方一直线。」

  用自己的腹部当范本,伊吹解说。

  大概是从腰骨上方一带,右边侧腹开始斜斜一道,一直延伸到左肋骨下方。

  「因为撞到肋骨而停止,这可是不幸中的大幸。将缓缓地从伤口流出的脏器放回原位,再缝合。若不是飘舞坚韧的生命力,根本不可能撑过去……」

  叹了口气,伊吹沉重自语。

  「若不是飘舞如此坚强,现在疾风大人一定沉浸在悲伤中。为了不让这样子的事发生,他才拼了命的从彼岸回来。」

  一边听着一吹的话,小怪皱起眉头。

  因为腹压的关系,腹部开口时脏器会飞出来。

  「………嗯嗯嗯嗯」

  将正在低声沉吟的小怪的酒器注满,伊吹淡淡的说下去。

  「怪物阁下,您能别再说“这是飘舞的骗局”这种负面的猜疑了吗?」

  「……」

  一双夕阳色的瞳望着伊吹,对着沉默的小怪,天狗一改之前作风,改用坚定的语气说下去。

  「虽然说了很多次,但飘舞是不可能做这种事的。为甚么呢?那家伙惯用手是右手,持剑的手也是右手。」

  押着自己的腹部,伊吹意味深长的继续。

  「老朽亲眼看见了那个伤口。那样严重、深入,不太可能是骗局。如果那是飘舞自己造成的伤口的话,那跟自我了断没什么两样。」

  而且,若不是惯用手的话也很难制造出那么深的伤口。

  再者,从右边腰侧延伸到左胸的斩击痕迹连一次都没有停下。

  如果是飘舞自己斩的,应该会因为剧烈的疼痛而停止。要流畅地划过去是不可能的。

  「请您停止这方面地臆测吧,怪物阁下。飘舞的伤,是外法师造成的。」

  小怪依然沉默。

  一吹耸耸肩。

  「……嘛,就到此为止吧。如果能让疾风大人恢复元气的话,全部都恢复原状了。只要昌浩阁下能找到外法师,我们就能亲手报仇,这样就结束了。」

  到此刻,伊吹露出抱歉让两位待在这的神情。

  听罢天狗说的话,小怪甩甩耳朵。对瞇着眼瞪过来的小怪,天狗以冰冷的神情回应。

  倾倒酒瓶的伊吹,发觉内部没有反应。

  「啊呀!不小心全部喝完了。」

  大略看了眼酒瓶,伊吹将瓶子整个反过来,除了滴下几滴酒外,甚么都没落下。

  小怪不敢置信地睁大眼。

  「甚么时后的事!里面的全部,你都喝到肚子里了吗!?」

  「似乎似如此呢。」

  干笑着,伊吹迅速的站起来。

  「啊呀,我再去把它装满好了。请在这稍待一下,也顺便弄一些下酒菜过来吧!」

  轻轻的摇晃酒瓶、清空地上的酒器,天狗踏着轻快的脚步登阶而去。

  小怪半张着口,无言的目送他离去。

  「真不敢相信,那家伙深不见底。」

  「的确难以相信,如同大酒缸一般不可思议呢。」

  「话说回来啊。」

  回到刚才的话题,小怪眨眨眼。

  不知在何时转回来的勾阵,随便屈膝坐着,靠在岩壁上双手交叉。

  「从哪时你开始听了啊?」

  「飘舞的阴谋那边。」

  她的视线,投向插在格子边的两只笔架叉。

  小怪充分的思考该怎么用那个做出伤口。如果是使用武器的朱雀及勾阵,会用甚么角度与速度斩击,才能造成游走在生死边缘,却又可以刚好生还呢?

  外法师应该是个成年男子,斩击身高相去不远的对手,比起斜斩更倾向横斩。朱雀与勾阵的看法是一致的。如果是由下往上地斩击,对方可能在地势较低处,或者对方个子较小。

  又或者,那是他自己造成,故意被砍的。

  勾阵询问一脸严肃低声呢喃的小怪。

  「你似乎还不能理解呢。」

  「别说的与自己无关似的,妳还不是一样。」

  「算是吧。」

  神将们,觉得现在判断是否为飘舞的阴谋还有些早。对天狗独子施外法、带出乡里,全部都有可能是飘舞计划的……

  但是。

  「他没有理由这样做,要理由啊。」

  喀哩喀哩地搔着头,小怪急躁的搜索着理由。

  例如,怀着推翻飓岚的诡意,要继承总领的位置疾风很碍事之类的。

  或是,对疾风个人有甚么隔阂,非得要让他尝尽痛苦之后再夺取其性命。

  还是,看到外法师得凶行,图谋着甚么。

  不管是对昌浩或是神将。他都散发着超越常理狂气得憎恶,是因为天狗凄惨的经历作祟吧。

  这样想起来,一个一个假设都不成立。没有办法找到可以解释的理由。

  但是,小怪不管怎么看都觉得飘舞非常奇怪。

  果然是因为他判断身为外道的自己几要占有阴阳师的力量吗?

  「……不,错了。」

  摇摇头,小怪推翻自己的思考。

  这样一来,还是没有找到一个明确的理由。

  最坚强的证据就是直觉。并不是阴阳师,是小怪自己觉得飘舞很讨厌。

  不想接近昌浩。只在何理的范围插手,尽量不要与他有直间的关系。

  并不是因为他们是天狗、他们是魔怪。这样做的理由,飒峰也好、伊吹也好,甚至是疾风,应该都怀着同向的想法。

  但是他对其它天狗都不会提起这样的警戒心,只有针对飘舞。

  嘎哩嘎哩的小怪把头皮抓破了,惹来汗毛直竖。

  「没道理啊,到底为了甚么,飘舞对疾风师外法的理由!」

  「还是静观其变吧。」

  呆了一下,小怪深思这句话的意义,转身面向同胞。

  「啊啊这样吗?这样啊。静观其变啊。你没什么话要说吗?」

  「我其实没多想甚么,先不要管伊吹跟飘舞的事了。在这上面花太多心思并不是什么好事。」

  勾阵说的是正确的,小怪一脸不满地闭起口。

  对昌浩有善意天狗绝对是少数,要是连他们都突然感便想法,事情就麻烦了。

  加诸在疾风身上的外法现在已经转移到替身身上。看到次代身体状况有改善的话,天狗们的想法也会比较温和也说不定。

  在那之前他也束手无策,只能老实的呆着了。

  「就算如此还是很火大啊。明明就是他把我们叫过来的,现在却连脸都见不到,还被关在这里。」

  看着十分忿满滴声抱怨的小怪,勾阵一脸无奈的耸耸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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