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卷 魔王凯旋 第七章 复活的魔王

  即使问了蕾斯提亚,神人也没打听到太多和〈魔王〉有关的资讯——

  不过,换上魔王扮装的神人,还是为了在正式开演前做足练习,而前往停泊中的〈亡灵〉。

  女生换衣服似乎真的得花上比较多的时间,只见艇内的会议室呈现空无一人的状态。

  (……真没办法,在大家到齐之前,我就自己先练习吧。)

  神人拿起了卷成筒状的剧本——

  「本王是魔王,本王是魔王……本王是支配世界的魔王……」

  他一边在房内踱起方步,一边喃喃自语起来。

  「不管是财宝、女人、精灵还是这世上的一切,全都是本王的东西。呵、呵哈哈哈……!」

  房里空虚地回荡著毫无起伏的念稿声和乾笑声。

  (……魔王所罗门真的说过这些话吗?)

  额上冒出冷汗的神人歪头不解。算了,就他所知,世间对〈魔王〉的印象确实是这种感觉——

  「凡是忤逆本王者,全部杀无赦。嘎哈哈哈……哈……呃,这什么鬼台词啊?」

  就在感到傻眼的神人,打算把露比亚的剧本摔到地上的这个瞬间——

  「神人,你已经背好台词了吗?」

  有人这么向他搭话道。

  吃了一惊的神人连忙回头望去——

  「……克蕾……儿!?」

  神人不禁睁大了藏在骷髅面具底下的双眼。

  站在他面前的,是几乎呈半裸状态的克蕾儿。

  她披著一件能看得到肌肤的薄纱,底下穿的是以无数碎宝石装饰、外观与内衣无异的礼服。施有精致刺绣的腰布做了大胆的开衩,秀出了她健康的大腿。这妖媚而煽情的模样,确实是与在露比亚书房里看过的〈魔王宠妾〉形象如出一辙。

  看到克蕾儿露出这种平时绝对不会换上的性感扮相——

  「你、你、怎么穿成……」

  神人的心脏忍不住狂跳了起来。

  「……〜我、我也知道啦!别、别一直看人家啦!」

  满脸通红的克蕾儿以双手遮住小巧的胸部,气呼呼地瞪向神人。

  ……身罩薄纱、蹭著膝盖的她,既让神人感到血脉贲张,又觉得她十分可爱。

  神人急忙摇了摇头。

  「……不是啦,那个,我确实是有点吓到,但也觉得……你很漂亮喔……」

  他坦白说出自己的感想后——

  「……呼、呼啊啊!讨、讨厌,你在说什么啦……」

  只见克蕾儿变得更为害羞,脸蛋也更红了。接著——

  「倒、倒是你,这魔王的打扮还满不适合你的嘛……」

  她像是在掩饰害羞般,刻意以高傲的口气批评道。

  「我想,这世界上大概也找不到几个适合这身扮相的人吧。」

  「……也是。」

  克蕾儿轻轻耸了耸肩后,维持著双手环胸的姿势走入房内。

  ……换上那身衣物之后,光是走路都会感到害臊的样子。

  「……所、所以说,你台词都记熟了吗?」

  「差不多啦,毕竟台词本来就不多,应该是背得起来啦——」

  和〈教导院〉的暗号训练相比,背台词简单多了。

  虽然是这么说,但剧本里有不少台词是平时的神人绝对不会说的话语,似乎还得再花上一些时间,才能让身体完全习惯——

  「那你的台词没问题吗?」

  「你把我当成什么啦?我再怎么说也是学年首席呢。」

  「……也是啊。那么,我们要不要来演练一下?」

  「咦、咦咦?好啦……」

  克蕾儿清了清嗓子,将视线望向剧本。

  然后——

  「我、我是、魔王大人的忠实下仆。我的身体、和我的心,都是您的东西。」

  ……念起来一点感情都没有。即使身为资优生,在演技方面似乎还是有待精进。

  「好、好啦,换你了——」

  「喔、嗯……」

  神人连忙翻起剧本。

  「没错,你就是本王的东西。就把你的心灵和身体通通献给本王吧——」

  「呃、呃……好、好的!」

  在神人念完台词后,只见克蕾儿用力地点了点头。

  「……?不,你念错了吧?这里的台词不是『我定会为魔王大人展露姬巫女的力量,助您成事』——才对吧?」

  「……啊、是、是是、是这样没错呢!」

  克蕾儿顶著一张红通通的脸孔慌张地说道。

  ……是太紧张了吗?总觉得她看起来有些失常。

  就在这时——

  「哎呀,你们已经开始在练习了呀——」

  艾莉丝、菲雅娜和琳丝蕾等三人也走入了房间。

  「……唔!?」

  神人又再次小鹿乱撞了起来。

  各自穿著暴露的〈魔王宠妾〉装扮的她们都显得亮丽动人,散发著平时看不到的独特魅力。

  仔细一想,即使放眼美少女云集的艾雷西亚精灵学院,〈史卡雷特队〉女性成员们的美貌也是鹤立鸡群。

  如此美丽的少女们换上了这种煽情的打扮,也难怪神人会不禁心跳加速。

  「神人,我、我们的礼服好看吗?」

  「神、神人,可、可以不要一直盯著看吗……」

  「是呀,被这样一直盯著看,本、本小姐会害羞啦……」

  她们看似难为情地面面相觑,那对裸露的双腿也忸怩地磨蹭起来。

  「抱、抱歉……」

  神人连忙将视线撇开。

  「呃,大家都把台词背好了吗?」

  「当然啰。」

  「嗯,我已经熟记在脑海里了。」

  「呵,身为完美女演员的本小姐,根本不需要什么剧本呢。毕竟本小姐可是曾在献给精灵的话剧祭上,饰演过女主角呢!」

  琳丝蕾得意地拢起了长发。

  「琳丝蕾,你要是表现得比魔王更抢眼,那可就本末倒置啰。」

  「本、本小姐当然知道!」

  琳丝蕾鼓起了脸颊说道。

  「那么,我们这就开始练习吧——」

  「好呀。」

  神人等人来到了房间的中央处开始练习。不过,神人被她们的模样迷得神魂颠倒,因此一直没办法专心就是了——

  ◇

  ——〈魔王之拳〉的夜晚降临了。

  位于地底下的练兵场不断有难民涌入,人数已经超过了数千之多。

  在场的群众都相信魔王会于今晚复活的预言,为了一睹风采而来。

  对难民们来说,复活的魔王,正是他们赖以为生的最后希望。

  而就在这波狂热漩涡的中心处——

  身穿仪式服的露比亚•艾尔斯坦因正在发表演说。

  「——今晚,〈魔王〉所罗门将会自千年的睡眠中醒转,在身为真正的〈魔王〉信徒的你们面前复活——」

  魔王!魔王!魔王!魔王!魔王!魔王!

  淹没了练兵场的群众欢呼声,令整座〈魔王之拳〉都摇晃起来。

  「神人,差不多要上场啰——」

  「哦、嗯……」

  听到克蕾儿的轻声提醒,身穿魔王装束的神人略显紧张地点了点头。

  此时的他们位于练兵场底下的通道之中。在蓝巴尔战争时期,军方在〈魔王之拳〉里打造了密如蛛网的连通道。这些通道四通八达,在〈魔王之拳〉的各处相连,似乎是作为运送物资和士兵之用。

  根据安排,神人等人会在露比亚结束演说的同时,自群众聚集的练兵场中现身。

  「果然还是会紧张啊……」

  神人在面具下这么说完——

  「神人,你只要表现得和平常一样就行啰。」

  「和平常一样是什么意思……」

  「嘘,安静,演说要结束了——」

  就在克蕾儿提醒两人的时候——

  「——那么,我在此执行〈魔王复活的祭仪〉!」

  露比亚的说话声响彻四下,接著念诵起复活魔王的咒文。

  在她开始念诵的同时,神人也依照事前的安排,让搭乘的升降机缓缓上升。

  咒文的内容虽然和她过去复活〈涅般德•罗亚〉的祷词一模一样,但在场的民众都听不懂仅有精灵姬才能掌握的〈古代精灵语〉语意,因此应该不成问题。

  画在广场上的巨大魔术方阵绽放出不祥的光芒,一旁架设的篝火也激烈地喷出火舌。

  接著,在熊熊燃烧的红莲烈火之中,身穿深红色外套的〈魔王〉现出了身形。

  那人在骷髅外型的面具底下,有著一对熠熠生光的红色眼眸。

  他手上握著一柄双蛇交缠的锡杖,肩上听了一只外观可怖的魔鸟。

  而在他的脚边,则有四名美丽而娇贵、带著冷冽眼神的少女们陪侍。

  多达数千人之谱的群众,此时爆出了一阵阵的喧闹声。

  「将本王自千年的沉眠中唤醒的,就是你们吗——」

  降于地面的神人,睥睨著拜伏在地的群众们说道。

  在风之魔术的作用下,他的声音变得既低沉又宏亮。

  「魔王啊,在下恭候多时——」

  露比亚也在神人的面前单膝跪下,恭敬地垂下了头。

  「姬巫女啊,你是为何妨碍本王的睡眠?」

  「为的是向您请愿,希望您能消灭教国的暴君——」

  露比亚垂著颈子回答道。

  「哼,暴君是吧。在本王不在的这段期间,居然连虫子都冒出来了。」

  神人这么一低语,骷髅面具随即喷出了黑烟。

  「当然,那可是我的国家,本王是不会让那些虫子为所欲为的——」

  神人这么一宣布——

  练兵场再次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就让本王引领你们拿下胜利吧——」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随著神人举起锡杖的动作,克蕾儿等人也站起身子。

  「世界将会被妾身的红莲之火包覆,落得毁灭的末路!」

  「妾身的烈风将会吹倒〈佐哈尔〉的大军——」

  「妾身的黑暗骑士,必将弒杀我敌、执行血祭!」

  「让世界充满黑暗吧!呵——呵呵呵!」

  虽然克蕾儿和艾莉丝根本是在念稿,而琳丝蕾则是莫名地过度演出——不过,应该还算是勉强合格吧。

  神人睥睨著群众,放声喊道:

  「本王必将击溃所有敌人,并夺回本王的都市!」

  魔王!魔王!魔王!魔王!魔王!魔王!

  就在群众的兴奋之情到达最高潮的瞬间——

  练兵场爆炸了。

  ◇

  咚轰轰轰轰轰轰轰轰轰!

  随著闪光乍现,一道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同时传了开来。

  (……唔,怎么搞的!?)

  在烟尘喷散的同时,神人很快就有了反应,将视线扫向四周。

  神人对那道在群众中迸发的强光有印象。

  (那是解放精灵时会出现的光芒——)

  过不多时,在他凝视的沙尘后方,开始浮现出一道诡异的影子。而在烟尘散去后,现身的是有著狮子身体、山羊头部以及蛇型尾巴的巨大怪物。

  「……那是〈合成兽〉型的军用精灵!?」

  克蕾儿诧异地大喊。

  魔兽精灵〈合成兽〉——是蓝巴尔战争时投入战场最前线的旧型战术级军用精灵。和现在各国军方正式采用的巨人精灵相比,虽然已经是落后两个世代的产物,但纯以战斗能力来说,合成兽依然并不显得逊色。

  「……为什么这里会出现军用精灵——」

  「谁知道……」

  神人双手各握起〈歼魔圣剑〉和〈贯穿真实之剑〉,与魔兽展开对峙。

  聚集在广场的群众们,一时之间还没反应过来。

  他们只是傻愣愣地看著凭空冒出的军用精灵身影。

  「克蕾儿,快让大家去避——」

  ——就在神人吶喊的瞬间。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魔兽精灵发出咆哮,挥落了巨大的四肢。

  「……唔!?」

  神人和克蕾儿分别跳往两侧闪避。

  随著一声巨响,石板地被掀了开来,大量的瓦砾碎片随之被轰上半空。

  (……这破坏力也太夸张了吧!?)

  在地上打滚的神人暗骂道。要是挨了那一击,人类的身体肯定会在转瞬间变成一滩飞散的肉泥。

  刮上半空的无数碎片,眼看就要从群众的头上倾注而下——

  (……唔,糟了!)

  就在神人咂舌的同一时间——

  「冷冽的冰牙啊,贯穿敌人吧——〈魔冰矢弹〉!」

  琳丝蕾射出的冰弹精准地贯穿了较大的瓦砾——

  「狂风啊!为我扫除敌人吧——〈风王爆闪阵〉!」

  而细碎的土石则是被艾莉丝施展的风之魔术悉数吹散。

  「这边交给我们处理,快前往安全的场所避难!」

  艾莉丝对著群众大喊道。

  「这里!快进到〈结界〉里面!」

  群众慌慌张张地涌入菲雅娜张开的防御结界之中。

  甩著深红色的外套,从舞台上降至地面的神人,开始在群众里搜寻可疑的气息。

  (放出军用精灵的精灵使,肯定离这里不远——)

  而就在广场里的混乱逐渐扩大之际,神人忽然感应到一股锐利的杀气。

  那几乎完全是仰仗直觉做出的判断。

  瞬间,神人举起〈歼魔圣剑〉,挡下了自黑暗中飞来的匕首——

  并同时挥舞〈贯穿真实之剑〉,打落了从另一个方向飞来的第二把匕首。

  (……第一把只是幌子,而且还把刀刃涂黑了。)

  这肯定是受过专业训练的刺客。

  (看来是教国刺客干的好事啊——)

  神人在魔王面具的底下低吟一声。面具虽然有〈暗视〉的功能,但视野也变得狭窄。

  对方的目标应该是露比亚才对。不过,真没想到对方会动用到军用精灵——

  (……对了,露比亚人呢!?)

  蓦然惊觉的神人,开始扫视周遭的状况。

  而神人很快就找到了露比亚。

  她人正倒在瓦砾底下。

  也许是被刚才的冲击波震飞了吧——只见她的额头上流出了鲜血。

  在〈精灵剑舞祭〉上,露比亚虽然和神人跳了一场难分轩轾的剑舞,但那是因为她将〈圣女〉的力量召唤到自身的肉体身上,并与最强的炎精灵〈雷瓦汀〉订定契约的缘故。即使身为姬巫女的实力再强,她现在的身体能力,肯定只和菲雅娜差不了多少。

  「露比亚——」

  就在神人正准备冲向她身边的这一瞬间——

  忽然间,两道披著灰色兜帽的人影自犹豫著该不该逃跑的人群中跳了出来。

  (……唔!)

  神人释放出神威,蹬地一冲。

  这是神速的绝剑技〈紫电〉的应用技巧,神人的身影就这么消失了一个瞬间。

  随著剑光自半空扫过,两名刺客也在同一时间被神人放倒了。

  「没事吧?」

  「还好——」

  露比亚撑起膝盖,站了起来。

  神人瞥了一眼刺客的脸孔,发现那似乎是和他年纪相仿的少女。

  「……她们难不成是〈教导院〉的战斗员!?」

  神人忍不住出声喊道。

  「她们原本是我的部下。看来派出刺客的就是雪拉•卡恩了。」

  露比亚闷声说道。

  在〈教导院〉崩毁之后,露比亚收留了那里的孤儿,将她们培育成自己的部下。然而,这些部下却在〈精灵剑舞祭〉上被雪拉•卡恩所夺。

  雪拉赋予这些少女刺客的任务,混入了这座军事设施之中。

  「神人,要攻过来了——」

  手持炎之鞭的克蕾儿大喊道。

  合成兽卷起了粗如树干的尾巴,朝地面用力一砸。

  神人横抱起露比亚的身子跳了起来。

  在著地之后,他便轻轻放下露比亚的身子。

  「打倒那个军用精灵,莲•阿休贝尔。」

  「嗯,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的——」

  神人虽然打算脱掉外套——

  「穿著这身衣服打倒它。」

  「嗄?」

  神人忍不住回问道。

  露比亚将视线投向群众,开口道:

  「在那些人的面前,展现你身为〈魔王〉的实力吧。」

  「真的假的啊……」

  ……和适合用来进行剑舞的学院制服相比,这件〈魔王〉的盔甲由于过度重视外观,动起来实在是有些绑手绑脚。此外,骷髅面具的重量也不轻,而且还遮蔽了超过一半的视野。然而——

  要是在这里脱去魔王的面具,肯定会被群众看到自己的真面目。

  「不过是只旧时代的军用精灵,对现在的你来说根本不是对手吧。」

  「你嘴上倒是说得容易——」

  神人埋怨了一声,抬头望向睥睨著四周的魔兽精灵。

  若要破坏的话,显然要从头部下手。不过,那颗山羊头和蛇形的尾巴感觉不好对付。

  「克蕾儿,拜托你绊住它了!琳丝蕾负责支援我,艾莉丝去保护大家!」

  「我知道了!」「本小姐知道了!」「嗯,包在我身上!」

  神人将〈神威〉灌入了双剑之中。

  「爱思特、蕾斯提亚——我要出个大招了!」

  (好的,神人——)

  (我知道了。)

  像是在回应他的话语似地,白银圣剑绽发出辉煌的光芒,漆黑魔剑则是迸射出雷火。

  合成兽的咆哮震荡著大气,接著它后脚一踢,跳上了半空。

  在这一瞬间,神人将聚于脚底的〈神威〉一口气释放出来。

  「——〈绝剑技〉第七式——〈咬龙〉!」

  这是应用〈紫电〉技法的对空型绝剑技。神威的光芒乍现——而下一瞬间,与魔兽精灵擦身而过的神人,已经砍下了那粗如树干的一只脚。

  咕喔喔喔喔喔喔喔!

  在空中失去平衡的魔兽精灵,就这么一头栽进了练兵场的墙壁之中。

  降落地面的神人,虽然对停下动作的合成兽展开突击——

  但位于背部的山羊头却转了过来,发出了咆哮。

  空中登时冒出了好几颗熊熊燃烧的圆形火焰,朝著神人砸落而下。

  ——是〈火炎球〉类型的精灵魔术。

  (……指挥系统居然是各自独立的喔!)

  神人登时睁大了眼睛,不过——

  「灼热之火啊,熊熊燃烧吧——〈火炎球〉!」

  克蕾儿也在这时射出了火球,与之展开对撞。

  空中随即爆出一团火光,将漆黑的夜空照得通明。

  咬碎了墙壁的狮子以单脚重新站起,发出了愤怒的咆哮;蛇形的尾巴高高地弯起,背上的羊头则是再次咏唱起精灵魔术。

  然而,就在这一瞬间——

  「——狂风啊,吹吧!」

  「冷冽的冰牙啊,贯穿敌人吧——〈魔冰矢弹〉!」

  艾莉丝的风之刃斩断了魔兽的尾巴——

  琳丝蕾的矢弹则是射穿了山羊头。

  「神人,就是现在!」

  「哦!

  神人手持灌注了神威的圣剑和魔剑,向前奔了出去。

  「绝剑技〈破之式〉——烈华螺旋剑舞•十二连斩!」

  只见施放的无数斩击,在魔兽精灵的身上刻下了一刀刀的剑痕——

  接著,战术级军用精灵就此化为光粒消散。

  神人垂下双剑,转身望向群众。

  人们似乎还处于混乱的状态。

  宛如祈祷般的声音和哭喊声纷纷传了过来。

  爆风和飞散的石屑似乎都被菲雅娜的结界挡了下来,不过,还是有人被卷入军用精灵现身时的爆炸之中,因此似乎有几名伤患的样子。

  (……然后咧,我该怎么做?)

  神人像是在寻求指示般,将视线投向露比亚。

  但露比亚只轻轻摇了摇头……那似乎是「随你高兴」的意思。

  (……居然得即兴演出喔。)

  骷髅面具底下的神人暗自叫苦,无奈地摇了摇头。

  (真没办法……)

  他将两把剑倒插在地,面对群众缓缓伸出双手。

  「——本王的子民啊,安静。」

  那庄严的说话声让群众登时安静下来。

  「——看到本王的力量了吧?本王是绝对不可能被毁灭的。本王不会再犯下千年前的失误——向忤逆我的愚蠢佐哈尔之民,挥下制裁的铁锤吧!」

  魔王铿锵有力的宣言——

  「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引发了一场令大地为之震动的巨大欢呼声。

  「喔喔!这位大人确实是真正的魔王!」「那、那么可怕的精灵,居然三两下就解决掉了!」「是该让教国的魔女见识一下魔王的厉害了!」

  魔王!魔王!魔王!魔王!魔王!魔王!

  恐惧、战栗和狂热的氛围再次支配了整个空间——

  欢呼声就这么久久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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