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只 一章 悟的启程,短暂的分离?『约定俗成的闯人者』

  『——嗯……?喔。』

  9月来到下旬,暑气也缓和了许多,今天是个清爽的早晨,我『水上悟』在闹钟响起之前就醒来了……话虽如此,原本就爱赖床的我,脑袋迟迟无法运转,就这样呆呆地躺了一会儿。

  ——嗯?时间应该还早吧……我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醒来……?昨天有比较早睡吗?不对——

  我缓慢地运转着我的脑袋,好不容易才想起醒来的理由。

  ……一想到那个『理由』,我心里急速涌上一阵忧郁的心情,不过同时——

  「呼……呼…………呜喵。」「嗯……唔嗯……呼……」

  极近处传来两道可爱的睡眠呼吸声。

  一边是我们家的宠物猫……不,应该说已经是我重要的家人的黑猫——伊芙。

  而另一个人就是这家屋主的女儿,同时也是我的堂妹……现在则是我的——那个、非常重视的一位少女——水上澪。

  这样的一人与一猫正睡在我身旁。伊芙在我的胸膛上,而澪则是在我身旁握着我的衬衫,脸低头靠近胸口,缩着身子熟睡。

  看到她的睡容,虽说只是一时,却也让我的忧郁心情得到缓和。而且——我已经下定决心,直到『那一刻』来临之前,我绝不露出阴暗的表情,让她的笑容蒙上阴影。

  好了,看到这个状况,可能有人会抱持某个疑问,所以——我要事先声明。

  ——我们是清白的喔。

  ……确实,在这样的状况下不对她出手,对男人而言是相当辛苦难耐的一件事,至少先前为了压抑那样的冲动,也确实让我和她的相处变得不自然。

  但是,既然先前因为那样而令澪伤心,我便决定不再独自一个人忍耐了。

  话虽如此,澪还是高中一年级,而且又是我执教学校的学生……我还是不能对她出手。

  所以我拜托澪协助我某件事……而澪也接受了我的请求。

  ——我也因此而轻松不少就是了……

  「……嗯。悟……——嗯嗯。」

  梦话。

  她在睡梦中仍叫着我的名字,那虽然让我有些难为情,却更令我感到欢喜不已。

  「喵……呜喵……呼……」

  另一方面,伊芙则有如在确认我的存在一般,小脸在我的胸上磨蹭,撒娇般地叫了几声后,又开始发出平和稳定的呼吸声。

  该怎么说呢……在这种情况下我其实也不需要自制,因为我的情欲并没有被激起,甚至还感觉到一股温暖的情感,自我胸口蔓延开来。

  「真是的,居然露出这么毫无防备的睡相……」

  我脸上浮现苦笑,试着对澪和伊芙的耳朵搔痒。

  「……嗯。嗯……唔嗯。」

  「喵……?喵……呜喵。」

  她们两个似乎都觉得痒,却依旧没有要醒来的迹象。

  看到这令人微笑的可爱光景——

  ——就让人心情放松……糟糕,我又想睡了……

  可是一想到之后的事,这时就绝不能赖床。然而我如果想要起床的话,就必须叫醒抓着我衣服的一人一猫,否则也无法动弹。

  「喂~~差不多该起床罗……不起床我就要变成大野狼罗!」

  ……这当然只是玩笑话,至于其中夹杂着一丁点我个人的愿望,就请各位当成是我还没睡醒的缘故吧。

  「喵……呜喵……?」

  伊芙佣懒地蠢动起来。

  「……嗯……悟——」

  「嗯?什么事?澪。」

  澪睡昏了头,几乎如梦呓一般地叫着我名字,而我自己也仍在与残留的睡意奋斗中。

  「——你要负责喔……?」

  「………………」

  我醒来了,完全清醒了。

  我的脑细胞恢复运转,不,甚至是以过剩的速度开始运转,我拚命地一再进行确认。

  「——好,我绝对是清白的,而且记忆也没有空白的段落……!」

  在确信自己清白之后,我『呼~~……』的一声,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尽管明知自己是清白的,但那样的发言对心脏实在不好。就某种意义上来说,那大概仅次于在公共交通工具上被诬陷『非礼』而已。

  正当我一边想着那种事情,一边擦拭额上的汗水时——

  「……嗯……?啊……早安,悟……怎么了?」

  「呜喵?」

  澪与伊芙总算意识清醒了,她们坐起身子。

  ……她们同时做出揉着惺忪睡眼的动作,事到如今吐槽这个也太迟了,所以我也就放弃吐槽了。

  「啊……虽然我有很多话想问你,比如说『对什么事负责?』或者『你刚才做了什么梦?』,不过——」

  「?」 「呜喵?」

  澪与伊芙又同时侧着头表示不解,她们似乎还有些昏沉沉的,从一人一猫身上看不到一丝警戒心——

  「……算了,早安,澪,伊芙。」

  发生这些事,我没来由地感到脱力,所以我只是向她们道早。

  而———与伊芙则是侧着头,稍微愣了一会儿,然后才终于恢复思考能力。

  「……嗯。早安,悟♪」

  「喵♪」

  伴随着柔和的笑容,她们也向我道早——这样一来,我才总算有一天开始的感觉。

  「啊,澪。」

  「……嗯?」

  「——如果真的演变成那样的情况,我并不会逃避责任的喔?」

  「?你在说什么?」

  「——没什么……我好像还没睡醒的样子。」

  「?」 「喵……?」

  ——趁她们尚未深入追究,我该先逃走才是。

  我坐起身子,先伸了个懒腰,视线不自觉地移到书桌上。

  那是我从老家带来、自学生时代用到现在的桌椅组。

  桌子上则摆放着我昨天使用过的一份资料,而在资料之上——一只白猫无言地坐在上面。

  ——有个东西在那里。

  「……早安,比丝——你是什么时候来的?」

  「咪♪」

  先前消除气息,成为风景一部分的白猫,好似同应我的话般叫了一声后,从书桌上一跃而下。然后,在那娇小的身子落地之前——变身了。

  「早安,哥哥。你问我『什么时候来的』……我的回答是『打从一开始』我就在了♪」

  从比丝变身成人类的模样后,真白愉快地如此说道。

  「从我醒来的时候……吗?」

  「是的,正确来说是在哥哥醒来稍微更早之前,我就已经来了♪」

  「呜……!」

  「呜喵。」

  就在我语塞的同时,伊芙短短地叫了一声。

  「喵,真白早安~」

  「……嗯。早安,真白。」

  「早安,姊姊,圣宵。」

  圣宵从伊芙变身成人类,澪坐起身子,两人与真白互道早安。

  「姊姊,哥哥似乎已经做好觉悟了唷。真是太好了呢♪」

  「……嗯?你在说什么呀?」

  「我、我有个问题!你不是在澪的房间和理德它们一起睡吗?为什么会来这里?」

  ——在她继续说下去之前,我赶紧强行岔开话题。

  真白脸上浮现夹杂些许苦笑的笑容。

  「呃……因为我不想被马踢。」

  「啊——……原来如此。」

  在我身旁的澪也露出苦笑。

  澪的房间,有两只动物蜷曲着身子,睡在靠近窗边的床上。

  「呼……呼……喵。」「呼……呼……」

  黑白猫理德与小狐狸久远,两只动物沐浴着早晨的阳光,亲昵地依偎在一起睡觉。

  「……咪——咪啊……?」

  理德一个翻身,伸出前脚,好似在找寻着什么似地徘徊不定——

  「……咪——咪呀……♪」

  然后它一把捉住久远的尾巴,彷佛确认那毛蓬蓬的触感般,脸颊磨蹭着它的尾巴。

  「喵……♪」

  柔软蓬松!

  「……?…………」

  久远醒了过来,而且发现理德把脸埋在自己尾巴里熟睡着。

  「……♪」

  久远用前脚戳了戳理德的耳朵。

  「……喵——咪。」

  抖动耳朵!

  它似乎感觉到痒,动了动身子,耳朵抖了一抖,久远见状与它拉开距离。

  「户」

  它变身为人类的模样,耳朵却仍是狐狸耳朵的兽耳女孩版本,露出想到恶作剧方法的笑容

  「……钦咿!」

  拍!

  「喵啊!?……咪?」

  她使出尾巴攻击。理德惊醒过来,惊魂未定地看了看四周。

  「早安,理德♪」

  看到理德的反应,久远摇摆着尾巴,露出笑容向它道早。

  「咪……?——喵!」

  理德似乎弄清楚状况了,它闹别扭地叫了一声——

  「小久,你怎么这样啦……」

  一变身成人类的『绫人』,他马上发出抗议,并且把手伸向久远的尾巴。

  「呀——!?」

  「……咦?」

  但是,久远却惊叫一声,避开了他的手,这个意料之外的反应令绫人感到惊讶。

  「……你好色。」

  「咪!?呃、呃……对、对不起……——还有……早安,小久。」

  「嗯……我才要抱歉呢——早安,绫人……♪」

  若要摸兽耳女孩版本的久远尾巴,她似乎只接受动物模样的理德,一旦理德化为人类模样,她就不给摸了。

  「「………………」」

  两人彼此互相道歉与道早,然后面对着面,红着脸忸忸怩怩……看来他们已经完全进入两人世界了。

  ——甚至连我们在这里站了老半天,他们都浑然不觉。

  「哎呀—今天天气真热呢,解说的真白小姐觉得如何?」

  「是呀,自从在盂兰盆节前去过温泉之后,不知怎地,天气感觉愈来愈热了呢♪」

  「 「!?」 」

  两人飞快地退开——速度之快彷佛可以配上『咻~!』的音效了——回头面向这里。

  ——你们还真的没发现我们啊……

  「你、你们是什么时候来的!?」

  绫人红着脸,惊慌失措地问道,在他身后的久远也频频点头。

  「问我们『什么时候』来的——」

  「我们也只能回答『打从一开始』就在了吧?」

  「……嗯。正确来说是在久远醒来稍微更早之前……?」

  「喵嗯♪」

  「「呜……」」

  听到我、真白、澪,还有变回猫的伊芙接连回答,两人的脸变得更红,仿佛头上快要冒出蒸气似的。

  「就算我们的确尽量放轻动作,不发出声音,可是我们又没有躲藏起来,你们竟然丝毫没发觉……」

  「……嗯。感情好是好事,不过还是要稍微注意周遭一下比较好喔?」

  「…………啊呜。」 「呜喵……」

  他们红着脸,声音听来像是真的有在反省的样子。

  ——像他们这种病人膏盲,却又如此青涩的笨蛋情侣,倒也不常见呢。

  「哥哥、姊姊、伊芙,可以请你们看一下那个吗?」

  「咦?」 「……嗯?」 「喵?」

  真白不知何故稍微移动了一下位置,她手指所指的东西是——

  「「?镜子怎么了吗?」」「呜喵?」

  化妆台的镜子里,除了真白以外,我们全员刚好都映在上面……

  「…………没什么,没有人负责这边的吐槽呢……」

  真白露出难得的僵硬笑容,说到后来已是无奈的语气。

  「 「 「 「 「?」 」 」 」 」

  真不明白她是什么意思。

  ——这时我才发觉,就在我们做着这些事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过了好一段时间了。

  「……好了,我也该去做出门的准备了。澪,早餐可以拜托你吗?」

  其实——由于某个原因,我今天的心情非常沉重……老实说,如果能抛下一切行程躺下去呼呼大睡,不知道会有多好啊。

  可是——那种话我也不能说出口,所以我只能尽可能故作平静地说道。

  「…………嗯。呐,悟?……你真的要走吗?」「呜喵……」

  澪与伊芙的声音听得出沮丧,而且她们脸上的表情——很明显是『悲伤』。

  ……没错,从今天起我们就要短暂分离了——

  ◆  ◆

  「明明上个月才对她说『陪在我身旁好吗』……」

  在发生刚才那些谈话的数小时后。

  我观赏着车窗外流逝的景色——才怪,离我心爱的家渐行渐远,其实我的思绪只挂念着这不断远离的距离。

  「虽然我早就有所觉悟……」

  其实我早就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所以我心中很早以前就做好觉悟了……但是如今『时候』到来,却是难受得超乎想象。

  「悟哥……你在想澪吗……?」

  我回头往声音的方向望去,只见澪的儿时玩伴,同时也是我学生的钤宫细音向我搭话。

  「细音——是啊,没错。」

  尽管明知这样做不对,我仍移开视线,不去看一脸关心的细音,再次从窗户——从向西行驶的新干线车窗,思念已经离我远去的家。

  『悟……你真的要走吗……?』

  『——是啊,这是很早以前就决定好的事不是吗?澪。』

  『细音可以和你一起……为什么我就不行……?』

  『那是——请你谅解,澪!』

  『悟……嗯。我明白了……我会等你,你要早点回来喔……?』

  『澪!——好,我一定会回来!一定会尽快回到你身边……!!』

  这是在离家之际,我与澪之间的对话。

  其实,伊芙也有挽留我,不过那孩子因为『离别会很悲伤』,所以并没有为我送行——虽然遗憾……不过我能够体会它的心情,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悟哥……你听我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但是你也别一直摆出那样的表情啦……」

  细音语调难过地对我说道……看来我脸上的表情比自己想象的更糟糕呢,虽然对和我一起来的细音感到抱歉,可是……

  「……抱歉,细音,可是现在我还做不到——」

  「可是!!难得……难得……!」

  细音以她一贯的率直眼神看着我。

  「难得的校外教学之旅,你一定要这么扫兴吗!?」

  听她气急败坏地这么一说,我重新向四周看去。

  ……几乎所有坐在附近的学生们,不是对我使白眼,不然就是明显刻意转过头去。

  『有这样的老师真讨厌』——这场校外教学旅行,只有一个人不知为何地打从一开始声望就跌落谷底。

  事情大致就是这样,从今天起圣丘学园高中部二年级要前往京都,展开为期五天的校外教学旅行。

  ——请各位稍待片刻——

  「心情平静些了吗?」

  「托您的福。」

  在那之后经过十几分钟。因为身为一名成人,那个样子实在太难看了,因此我用尽精神总算复活过来,现在正与细音面对面,坐在反转座位而形成的包厢座位上。

  「真是的……你真是病得出乎我预料耶~大家还要我『快点想办法处理掉那个一副死人脸的家伙啦 』呢,你好歹也该为我着想一下吧?」

  「……给您添麻烦了。」

  这句话不止是对细音说,我也刻意大声地说给其他人听。

  坐在附近的学生做出用手橱凉的动作,仿佛是在说『我们早就习惯了啦』。

  ……尽管我心想『身为教师这样好吗?』,不过不可思议地,我竟不会感到不愉快。

  「悟哥,因为校方没有掌握到证据,所以才没有公然追究……但是有一部分的老师已经盯上你罗?」

  「这个我也注意到了啦……」

  第二学期开始之后,我虽然比先前更加小心注意,但似乎还是太明显了。

  本以为我没有教澪他们那个学年,只要没有出事情的话应该就不要紧……可是像刚才那样影响到『教师的工作』,那就相当糟糕了。

  「看到澪也似乎很幸福的样子,就我来说是乐见其成啦,不过若是一个不小心,照这样下去可能会……你知道吧?」

  确实,我并不想害澪退学,我也不能失去工作,如果事情真的到了那个地步——嗯?如果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我不就没有再忍耐下去的理由了……?

  当~当~~!当~当~~!

  『恭喜新婚!!』

  哇~!哇~!

  『恭喜,是个健康的女孩子喔!』

  「……果然还是生女孩好啊。」

  「你在想象什么呀!?」

  想象幸福的家庭计画,还有澪穿新娘礼服和成为母亲的模样。

  「——抱歉,我有点恍神了……不过我会小心的,谢谢你的忠告。」

  「是是,不用客气。」

  细音面露苦笑耸了耸肩。

  「——对了,悟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可以吗?」

  「嗯?什么问题?」

  「就是关于这个校外教学旅行啦,我们学校应该算是天主教学校吧?是私立的吧?……为什么会选择去明显是佛教文化的京都呢?」

  ——啊啊,原来是这件事,这的确不太像我们学校的风格吧。

  「……你知道三年级期末要去研修旅行吧?」

  「知道啊,我记得是要去罗马吧?我那时就想说我们学校真不愧是私立的天主教学校呢。」

  没错,那是在三年级已经决定好未来出路的期末,所进行的本校最大活动。

  「据说学校所有的费用,几乎全都花费在那个旅行上了……以前曾经有人为此抗议说『我们学校为什么没有校外教学旅行』。」

  「哇啊……那样的心情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那只是在抱怨吧?——啊啊,所以才会有这个校外教学旅行?」

  「……听说是这样,所以地点才选在『不用花费太多预算,又可以轻松成行的地方』。」

  「……我是能够理解啦,但是这理由也太现实了吧。」

  ——大人的世界就是这么现实啦。

  「啊啊,对了,有一件事我早就想找时间问你了,可以让我问吗?」

  「问我?什么事~?」

  「你和黑木进展如何了?」

  「呜……!啊~对了,悟哥!司哥是从什么时候变成那副德性的呢!?」

  她的脸上瞬间一红,马上就拚命岔开了话题。

  ——不过岔开的话题却是带到黑木身上,在这个时点她的岔开话题就失败了吧。

  我判断先让她放松戒心后,她才会容易露出马脚,于是决定将计就计,假意谈论细音所带到的这个话题。

  「嗯?『那副德性』是指他的变态个性吗?」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吧……司哥明明本质意外地善良,是从何时变成那样令人遗憾的个性呢?」

  就认识他的人而言,那算是正确的评价啦,不过……或许是因为她尚未从刚刚的动摇冷静下来的关系吧,她的话中隐约透露出对黑木的好感——再稍微钓她一下,事情可能就更有趣了。

  「嗯~你问『从何时开始』我也……至少是读小学的时候——」

  「啊!果然是从那时候就开始了吗?」

  「不,那时候他就已经确立那样的风评了。」

  「确立!?」

  她的反应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但总而言之,我决定从某件往事开始谈起。

  「记得那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吧?那家伙针对『乳房』这个汉字的念法,与导师发生争执。」

  「……等等,悟哥,故事才刚开始就让人不知该先吐槽哪一点了耶?」

  ——要是连这样都不能忽视,那接下来就会很辛苦了。

  「然后他和导师的争执,后来演变至关于胸部的辩论……」

  「……那不就是说,那个导师的脑袋也和司哥差不多糟糕吗?」

  ——对,相当糟糕,长大后回想起来,现在我更确定了。

  「然后,黑木辩赢了那场辩论。」

  「……小学三年级对吧?那年纪健康教育课都还不知道上过了没吧?」

  那件事到现在都还是个谜……那家伙到底是从哪得到那些知识的呀?

  「然后,辩输的导师隔天就辞职了。」

  「喂——!?」

  「他留书写道『我要去穷究胸部之道』。」

  「那老师果然不正常吧!?」

  ——对,真的很不正常。而且他说要『穷究』,不知他到底做了什么呢?

  「说真的,那位冈松老师现在不知如何了……希望他不要成为罪犯才好。」

  这只是我的自言自语,因为谈到往事而想起小学时代的导师,我担心他现在的生活才如此自言自语,所以——我原本并不期待能得到回应,然而……

  「——咦?『冈松』……?该不会长的像某个『前知名网球选手』吧?」

  听她这么一说,我回想一下……除了嗜好之外,名字、长相、给人的印象,这些全部都很相似。

  「……听你这么一说的确——为什么你会知道?」

  「之前有个在和司哥讲话的人,应该是他吧。哇啊……原来他现在是那方面的人了啊……」

  ——为何露出僵硬的笑容……?而且『那方面』是?

  「你在哪见过他吗?」

  「对,上次在同人——啊!?」

  ——上钩了。而且是在出乎意料的地方,钓到超出预料的大鱼。

  「……钤宫细音同学。」

  「什、什么事呢?水上悟老师……?」

  细音正襟危坐——不过却移开视线,冷汗直流,于是我开门见山地问她。

  「你上次阻止我和黑木去夏季同人志展吧?」

  「啊……是有发生过那样的事呢。」

  细音整张脸别了过去——这家伙也意外地易懂呢。

  「——我就单刀直入地问了吧,参观同人志展约会愉快吗?」

  「什!?不、那个!我、我本来就没有去同人志展——」

  见到细音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而且还企图矢口否认,那么——

  「奇亚,你在吧?如果你不应声……那就当作我的怀疑是正确的。」

  「喂——!?」

  『……汪。』

  只听到不知从何处传来狗叫声。接着在细音旁边的座位上,隐隐约约浮现出一只狗的身影,那身影淡到若是不说还看不出来的程度。

  那是细音的好搭档,也是守护灵——犬灵奇亚。奇亚消去身形,理所当然一般地跟来旅行,我于是向它探问事情的真伪。

  奇亚和我家的比丝一样,个性相当调皮,不过它的心思比细音更容易看得出来。所以现状就是谎言已经被拆穿,不管它是回答还是保持沉默,结果都是相同。

  「问题1,细音和黑木一起去同人志展了吗?」

  「啊、啊哈哈,那种事怎么可能——」

  『……汪呜。』

  细音企图装傻,但是她难掩动摇之色,再加上奇亚把脸别了过去,答案自是再明显不过了……只见细音表情僵硬的脸颊上,又有一道汗水滑下。

  「问题2,在细音的认知上,那是约会吗?」

  「嗯~~……」 『汪呜……』

  两者的反应都很微妙,那么——

  「更正,她是否觉得如果那是约会就好了?」

  「——呜。」『汪呜。』

  细音涨红了脸,奇亚则是放弃隐瞒,老实地作出回答,嗯,很好,很诚实。

  「最后一个问题——玩得愉快吗?」

  「…………」 『汪♪』

  细音红着脸,表情像在闹别扭般,转头面向窗户,奇亚看起来则是很高兴的样子。

  「真是的……这种事没什么好害羞吧?——不过要是疯到大玩COSPLAY,那就有点那个了。」

  虽然,听说那种事只要抬头挺胸去做就没什么问题……但是人总是会难为情,而且事后冷静下来,其实会觉得相当丢脸。

  不过细音又不会去COSPLAY,这与她没有关系——

  「…………」  『…………』

  ——咦?

  细音满脸通红,如果是在平时看到这么红的脸,大概已经在考虑要送她到医院看病了吧。而奇亚则是把头转过去,明明是幽灵,却微妙地冷汗直流。

  「喂!你该不会——!?」

  「不!我、我并不是自愿的!!啊,不过也不算被强迫,但是但是——!?」

  「啊啊啊啊!总之你先冷静下来啦!!」

  我花了数分钟的时间安抚,才让陷入慌乱的细音平静下来,那段期间其他学生都对我们视而不见,这么一想,感觉这个座位简直就被当成隔离区看待了。

  「……冷静下来了吗?」

  「啊~~……嗯——勉强算是冷静下来了。」

  「话说回来……你们是什么时候去的?不,应该问回程发生了什么事……?」

  「——我们去的那天是……第二天?在那之后司哥送我回家,我看他好像真的很沮丧……于是我详细一问,他才说『其实买东西还是其次,我主要是想尝尝那样的祭典气氛』——可是被我基于一半好玩的心情破坏,对他难免觉得过意不去。」

  「嗯嗯,所以那样做算是向他赔罪吗,那么你是扮演什么?」

  「……某『白色恶魔的魔炮少女』——而且虽说是一时冲动……毕竟我之前答应过要『穿给他看』……」

  说到后面,细音的声音变得几乎细不可闻。

  「……」

  看到她红着脸,低着头,害臊地说着这件事情……那模样意外地可爱,让我也不免产生『若不是我已经有澪,可能就无法抵挡了吧?』这样的想法。

  「啊~嗯,服装是黑木选的吧?他会选裸露度那么低的服装倒是令我意外。」

  「啊,听你这么一说,他推荐给我的全都是裸露度低的服装喔。」

  「……啊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他不是有色无胆,就是出于不想让其他人看的占有欲……原因大概就是这两个选一吧。

  「对了,你知道吗?那家伙会把喜欢的照片放到手机里,设定成只按一个键,就可以跳回待机画面显示出照片喔。」

  「呜……!」

  ——好了,她是希望黑木设定自己的照片,还是不希望呢?

  「好啦,你们交往顺利就好,奇亚也支持他们交往对吧?」

  『汪!』

  「……谢谢。」

  细音不服气地道谢。能够坦率地道谢,对自己的感情却不能坦白,这一点她和黑木或许真的很相似呢,我内心这么想着。

  「那、那些事先摆一边!悟哥,我们预计是几点抵达呀?」

  她又一次露骨地转移话题,我则是忍住不露出苦笑,故作镇定地应对。

  「啊~抱歉,我有点忘记了,公文包里的记事本应该有写——」

  『汪、汪呜!?』

  不知为何,奇亚的叫声听起来似乎颇慌张,我把手伸进放在旁边座位上的公文包里——

  『呜喵!』

  「………………啥?」

  我忍不住缩回手。

  「嗯?怎么了,悟哥?」

  「啊……嗯。我好像触摸到熟悉的触感,听到熟悉的声音。」

  我一边说,一边把公文包放在膝上,然后以弹指神功的要领,用右手的中指往公文包一弹。

  啪!

  『呜喵~~!?』

  沙沙沙!沙沙沙!

  「「…………」」

  这次则是清楚地听到里面传出熟悉的叫声,还有簌簌蠢动的声音。

  我和细音都一时无语,细音一脸惊讶的表情,而我则是……头痛了起来。

  「——嫌犯听着,你已经被完全包围了,乖乖出来投降吧。」

  我对着公文包喊话,稍微等了一会儿。

  沙沙!

  「……喵。」

  「伊芙你怎么跟来了呀!?」

  「喂!?笨蛋!」

  伊芙从公文包里出来,叫了一声,细音忍不住大叫,对此我也反射性地叫了出来。

  ……但是我吼的对象并不是伊芙,而是细音。

  由于这里被当成隔离区看待,所以就算多少有些问题发言,也没人会出来说话……然而携带宠物前来旅行(在旁人眼中是如此),他们是不是还能视若无睹就——

  「老师!?你把那只猫也带来了吗!?」

  ——惨了!

  听到女学生的声音,我急忙想把伊芙藏起来……却已经为时已晚。

  其实我早就发觉了……虽说学生们没有说话,但是有相当多学生一直注意着我们的谈话内容。

  我知道这一点,因此基本上刚才我都刻意压低声量交谈,奇亚也尽量不让我们以外的人听到它的声音。

  然而……细音突然大声叫出来,而且出现的又是与我班上的学生见过面、至今仍享有莫大人气的伊芙。

  「咦、咦?小猫?老师带小猫来了吗!?」「呀~!伊芙好久不见~!!」

  「喂!老师,这样的做法不恰当吧!?」 「竟然有老师携带宠物来旅行……」

  学生们开始陆续聚集过来——情况非常不妙,我得要在其他老师来之前设法掩饰过去……坐在对面的细音只是面露僵硬的苦笑,现在的她毫无战力可言。

  「——啊、啊哈哈哈哈!你们在说什么啊,这不是黑猫伊芙啦。」

  「呜喵!?……喵、喵呜、呜喵!」

  ……只好靠自己设法解决了!

  伊芙也好像在说『咦!?……对、对啊,我不是伊芙啦!』……不过很抱歉,请你保持安静吧。

  「……不是吧,不管怎么看它都是——」「老师,我能体会你想掩饰的心情啦。」

  「不然,你说它到底是什么?」

  情势不利,但这时候我绝不能退缩。

  我用左手抱起伊芙,右手贴在它的背后不让学生们看见——

  「——这是腹语术的人偶。」

  「「「「「太扯了吧川」」」」」

  大家一起吐槽我——我知道,我也知道很扯。

  可是——事到如今我只能坚持到底了。以前我曾经有一段时期,因为向往某腹语术大师而练习过一番,只要回忆起那时的技术……

  「(……喵。)」

  伊芙以只有我听得到的声量,发出一声既像不安,又像道歉的叫声。

  我用右手扶着它的背,把它放在我的膝上,用左手搔了搔它的喉咙,想要让它安心,当手触碰到伊芙佩戴的首饰——红色的『愿望的碎片』,我忽然想到。

  ——如果伊芙能用这个模样说话,事情就简单多了。

  算了,没有的东西强求也无用……我只能做好觉悟了。

  「好,那么就拜托你表演罗,伊芙!」

  ……这就像是要开始表演腹语术的信号——当然,我并不奢求它的回答,但……

  「喵!我知道了——咦?」

  「……咦?」 「——啥?」

  「「「「「什么!?这么厉害!?」」」」」

  围观学生似乎都认为这是我的腹语术,或是类似的才艺。

  「「…………?」」

  细音与伊芙一同睁大了眼,视线往我这里看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她们的表情很明显是这么说……而我当然也无法回答。

  ——我、我也不知道啊啊啊啊!!

  我很想这样大叫……不过这毫无疑问是『天助我也』,既然他们都相信这是腹语术,那正是我求之不得的状况。

  我及时克制住自己,脸上不露出惊讶神色,继续与伊芙进行对话。

  「那、那么伊芙小姐?请你自我介绍一下吧。」

  「呜喵!?喵、喵,我知道了!」

  这非但不是腹语术,根本就是把一切推给别人的作战。

  而伊芙似乎也察觉到我的意图,它夸张地比手画脚,开始说起话来。

  「我叫伊芙,出生7个月大,不过以人类来说,大概是十岁左右,请各位多多指教。」

  伊芙说完一个鞠躬——好,做得很好,学生们的反应呢……?

  「哇噢,表演得真好……!」「好、好可爱……」 「好想打包带走……」

  「只可恨操偶的是个男的……!」

  好,反应很好——喔,不过既然是腹语术,那么我也必须说话才行,所以就……

  「话说回来,伊芙?你明明是女孩子,为什么用※男生的第一人称呢?」 (译注:圣宵的第一人称是用日文的『仆』,一般是年轻男性使用。)

  藉着这个机会,我提出从以前就一直很在意的疑问。

  「喵?因为大哥哥喜欢这样吧?」

  ——什么?老实说那是事实没错,但这件事就连澪我都从未对她说过。

  附带一提,我听到周围的学生纷纷窃窃私语说:『它叫老师大哥哥耶……』 『男生的第一人称……而且是妹妹,又最喜欢自己,这设定……是嗜好吗?』像是诸如此类的话,不过现在先无视他们。

  「为、为什么你会那样认为?」

  「呜喵,上次和大姊姊一起用电脑时——」

  「——等等!……我的电脑应该有设定密码吧……?」

  「有啊,但是真白解开了唷?」

  ——真白小姐,你做了什么好事啊!?

  「……啊~该不会教奇亚破解密码的人就是真白……?」

  『汪呜。』

  对面的细音正与再度隐身的奇亚小声地交谈。

  ……现在想想,听到那件事时我就应该有所疑心了。

  「然后看到里面的游戏——」

  「等等!?伊芙停下来!」

  「——喵?里面有很多存档记录,不是文静的女孩,就是用男生第一人称讲话的活泼女孩的剧情事件,所以——」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既然声明是腹语术,我的声音就不能和它重叠……结果伊芙全都说出来了。

  「……哇噢,真的有够逼真,而且相当有趣呢。」

  「有趣是有趣……但是用的梗不会太自虐吗?」

  众人虽有感觉到不协调的地方,不过基本上似乎仍相信这是腹语术。

  ——好,至少就这样撑下去,设法蒙混过去——

  「喵……?喵……喵……」

  ——嗯?伊芙的样子有点不对劲……?

  「……喵——哈啾!」

  「啊。」 「「「「「啊。」」」」」

  「呜、呜喵!?喵、喵喵喵!?」

  ……它打了喷嚏。虽然伊芙好像马上慌张地表示『不算!刚才的不算!!』,不过……

  「「「「「………………」」」」」

  大家都用一副『好了,你要怎么解释?』的视线看着我……为了突破这个困境,我找的理由是——

  「……这是腹语大师『一〇堂』也尚未练成的秘奥义。」

  「呜喵!?」

  「「「「「给我向〇石堂大师道歉!!」」」」」

  ——果、果然还是太勉强了吧—就连伊芙自己都说『是那样吗!?』。

  「水上老师?这场骚动是怎么回事?」

  这时候,有一位年长女性的声音响起。我心虚地转头看去,只见站在那里的是学年主任,这么吵闹也难怪她会过来关切……看来我是逃不掉了。

  「主任,是我家养的猫躲在行李中跟着来了……」

  我老实地说明了情况,中年的女学年主任皱起眉头。

  「猫吗?那么那只猫咪——不,那只猫现在在哪里?」

  她刚才好像改口了……我们的运气或许不错喔。

  「是——它在那里。」

  「?————!」

  看到伊芙,主任抽了一口气,然后——脸颊登时放松了下来。

  「喵、喵、呜喵♪」

  不知何时,一位学生给了它一颗大毛线球,伊芙就用前脚滚动、抱住那颗毛线球玩耍。

  ——虽然是无关紧要的吐槽啦……但你转变得也太快了吧。

  「  「  「  「  「…………」  」  」  」  」

  「呜喵,喵♪——咬咬!」

  伊芙用前脚按住,张嘴咬着毛线球。

  围观的学生们完全看得入迷,脸上都露出如痴如醉的表情。

  「那个……主任?」

  「——啊!?……嗯哼,不过真是伤脑筋呢,现在也无法折返回去了,该怎么处理这孩子呢——」

  「喵、喵……呜喵?」

  伊芙踩在毛线球上游玩——但是它的身子好像太过前倾了一点?

  「喵~——呜喵~喵啊?」

  「 「 「 「 「!?」 」 」 」 」

  果不其然,踩在毛线球上的伊芙一个不稳,整只猫摔在座位上面。

  「喵……呜喵。」

  伊芙虽然以头部落地,但毕竟是在座位上,看来似乎不怎么痛。它坐起来,用前脚搔了搔头并叫了一声,好像是在难为情地说『失败了……嘻嘻』。

  「「「「「…………好、好可爱……!」」」」」

  「主任、主任!您怎么了?」

  「——啊?没、没事,没什么……对、对了,不然的话在这趟旅行中,不如把它寄放在我这吧……?」

  ……这句话听起来很亲切……但我却感觉她是问我『可以让我带回家吗?』。

  「怎、怎么好意思麻烦您呢!之后我会先和家人商量再决定要如何处置,我一定会负责妥善处理!请让我照顾它吧!!」

  「可是……」

  主任迟迟不肯点头,但是就许多层面来说,我也绝不能退让。

  「——伊芙,你也来拜托吧。」

  「喵?」

  伊芙回过头来,侧一下头——然后抛开毛线球,转身面向主任。

  「喵。」

  『拜托您』——它乖巧听话地一个鞠躬。

  「————!!我、我知道了,可是请不要把事情闹大,而且务必不可以给其他人添麻烦喔。」

  「好的,那是一定的,感谢您宽宏大量的处置。」

  我低头向主任道谢,她本来立刻就要离开,却好像想起什么事而突然停步。看似犹豫一阵子后,她才好像终于下定决心,转身面向伊芙。

  「呃、那个……你叫伊芙对吧?」

  「喵?喵呜!」

  「你也要当个乖孩子喔?」

  说完主任摸摸它的头,伊芙则是好像很舒服地眯起眼。

  「喵呜♪」

  舔!

  「唔!!那、那么我就先失陪了请务必不要吵闹喔再见!!」

  手被舔到的瞬间,主任连珠炮般地说完,随后便慌慌张张地走去别的车厢了。

  然后——从隔壁车厢似乎传来『啊啊啊啊啊啊啊~!』的苦闷叫声,以及『乓乓乓乓!』拍打墙壁或地板的声音。

  在学生们也哑口无言地目送她离去时,我则是抚摸伊芙的头。

  「伊芙……干得好。」

  「呜喵?」

  ……拉拢了以『严厉』着称的中年教师,这只小猫却似乎毫无自觉。

  「那么悟哥,在你刚逃过一劫的时候说这种事虽然不好意思,不过你打算怎么处置伊芙呢?旅行中总不能一直带着它吧……?」

  「总之……我先找车掌说明一下,大概要补车资吧?」

  「呜喵!?喵……」

  大概没想到要花钱吧,伊芙发出像是说『对不起……』的叫声。

  我记得搭乘交通工具时,宠物应该也是需要支付车资的。

  ……虽然只要让伊芙躲在公文包里,大概也能够蒙混过关……但是以一名教师的身分,而且更是以它的家人的身分,我不想做那种偷偷摸摸的事。

  「伊芙……你有在反省了吗?」

  「……呜喵。」

  「好,那么这件事就算了……而且老实说,你来了我也有点高兴。」

  「喵?——呜喵♪」

  这孩子是我重要的家人,而且就某种意义来说,它和澪一样,都是我所重视的存在。这孩子不惜乱来也要跟来……在觉得困扰的同时,我也感到很开心。

  「好了、好了,谢谢招待啦。那么接下来要怎么办呢?刚才听你那么说,你好像是打算连络澪,但是我想就算是澪也无能为力吧……」

  「这个嘛,虽然不知道会怎么样,不过我想大概有办法解决的——对吧?奇亚。」

  『汪、汪呜!?』

  「咦?奇亚?」

  我以不会被其他学生听到的声量这么一说,奇亚果然如我所料,慌张地叫了出声。

  「你早就知道伊芙跟来了对吧?——而且你受人所托要保护伊芙吧?」

  「呜喵!?」

  「听你这么一说……伊芙被发现的时候,奇亚的叫声也显得有些慌张呢。」

  『……汪呜。』

  伊芙感到惊讶,细音则是恍然大悟,而奇亚也终于放弃抵抗。

  「……是比丝拜托你的吧?」

  『…………』

  在我身边会教它做这种事的人不止一个。但是……在这个状况下,有理由做这种事的,除了比丝我想不到别的对象了,再加上……从手法上也看得出端倪。

  大部分的人都会准备数名帮手以备突发状况……但是换成比丝的话,它会预测事态的演变,将帮手人数缩减至所需的最小限度。并且在行动时,也会将状况做最大化的利用,如果顺利的话,它甚至也以观察目标之外其他当事人的反应为乐。

  「它大概早已预测到会有这样的状况,所以应该也做好后续安排了才是。」

  「那孩子的将来真令人害怕呢……」

  老实说比起澪,我更不想与真白为敌……她比天使更恐怖。

  「……那我就快点寄电子邮件联络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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