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只 终章 在那之后。『各自祈望的未来』

  我拨开人群——其实一点也没必要,每个人一看到我,纷纷行礼让出道来。

  不习惯这种待遇的我,只能一边苦笑着鞠躬回礼,一边往前走。

  「啊!欢迎回来,大哥哥!」

  「……嗯。悟,真白的情况怎么样?」

  「——啊啊,她好像已经放松了,我想应该没问题的,所以我没有出声打扰她,直接回来了——反正我们就期待她的表演吧。」

  「……喵?这么说来,细音姊他们呢?」

  「啊……我们在途中看到摊贩的老人家辛苦地准备料理,细音就说她要帮忙完再去,而黑木不管怎么样也会帮忙。所以等到要开始的时候,他们应该就会回来了吧。」

  卷起袖子握住菜刀的细音,以及一脸不愿意的表情,却还是『主动』留下帮忙的黑木,看他们这两个搭档实在是相当愉快的光景。

  这个天狐之里的祭典分成两个部分。

  以真白跳神乐舞为始的神事,在日没前就会结束的样子。之后摊贩也会开张,请大人们喝酒——神事接下来的展开与其说是『祭典』,倒不如说是不分大人小孩,无拘无束地玩乐的『庆祝游行』。

  里的居民并不多,所以听说全员都是两边都会参加。

  然后——现在,我们在进行神乐表演的舞台前,迫不及待地期待真白的表演开始。

  「咦?理德与久远呢?」

  在我去探视真白情况之前,久远还坐在圣宵旁边,理德也还在她膝上。

  「……嗯——在那里。」

  澪所指的方向是舞台,舞台旁边则是永久大人、悠菜伯母、久远——以及绫人。

  「为什么——?」

  「……嗯。听说那里是族长一族坐的地方……由于久远的父亲不能到场,所以悠菜伯母就提议『趁现在先习惯如何?』,然后就把绫人拖走了。」

  ……用提议这种礼貌的语气,结果还是用拖的把他拖走,只能说真不愧是悠菜伯母。

  「咦?久远的父亲不是找到了吗?」

  「嗯,可是他留书说『我要展开修行之旅』,然后就不见踪影了!」

  「……修行啊……」

  我回忆起那个因为女儿一句话,表情变成像孟克的名画『呐喊』一样,之后消失在谷底的笨爸爸狐狸。

  ——就体格上来说,他看起来应该已经十分强健了……

  「那个人的问题不是强弱,而是性格上的关系吧……你觉得修行有用吗?」

  一………………悟?绫人没问题吧?」

  澪明显地岔开话题——因为我能体会她的心情,所以我决定顺着她的话题。

  「——没问题吧,看起来也没有要逃跑的样子。」

  听我这么一说,——也再次将视线移往舞台上的绫人。

  即使在一旁观看也看得出他很紧张,他大概感觉非常不自在吧。

  然而——他却仍直视前方,彷佛努力承受一般,用力撑持着身体——完全没有要逃跑的迹象。

  「……那孩子已经是个了不起的男孩子了。」

  「喵!久远看起来好像也很高兴呢♪」

  ——大概因为这在实质上就是结婚披露宴了吧。

  悠菜伯母表面上是像平常一样邀请绫人的吧。

  确实,绫人是『女婿』的消息已经传开来了,而久远也积极地向别人透露。

  但是口耳传递消息,与站在公开场合——而且是以自己的意志留在那里,两者的意义,重量完全不同。

  「绫人……他有发现这层意义吗……?」

  「他一定注意到了吧,不然他的表情也不会那么认真吧?」

  「……嗯。久远看起来也真的很开心呢……悟……?」

  「嗯?怎么了?澪。」

  「…………嗯——我有点羡慕……」

  澪看着我说道……『羡慕什么?』我当然不会那么迟钝地问出那种话。

  ——这个问题我也稍微想过。

  我趁着澪不注意,偷偷往绫人看了一眼……我也做好觉悟吧。

  「……我记得叔父叔母是年底会回来吧?」

  「?……嗯。他们的确是那样说的——咦?悟……?」

  「这个嘛……该怎么说呢——我在想有许多事必须向他们报告了……可以吗?」

  「!嗯……!!」

  澪对我露出满面的笑容……她的眼角还看得到泪光。

  ——这样就踏出一步了……不过还是一样,该坚持的还是得坚持……最少也要再两年半,可以的话最好六年半,好漫长啊……

  不过只要能够看到这个笑容,我想那应该都不算什么吧。

  「喵……」

  「嗯?怎么了?圣宵。」

  「大哥哥也会一起介绍我的……我们的事吗……?」

  「那是当然的吧?」

  「……嗯。谢谢——可是怎么介绍?」

  ——『怎么介绍』啊……怎么办才好呢……?

  比丝、伊芙、理德也不需要介绍。所以圣宵说的是真白、圣宵、绫人的事……说真的,我要怎么介绍呢?

  「……嗯。可以跟永久大人商量看看如何……?刚才的那个人连公司都创立了。」

  「……虽然不知会如何,不过商量看看比较好吧。」

  由于这次发生的事件,村子对我们道歉与道谢,甚至让我们感到惶恐了。永久大人甚至说『这个大恩我们一定会报答,做得到的事我们会尽全力,做不到的事我们会拚死命去达成』。

  ——马上就拜托他吧……?如果再拜托加百列大人的话……

  「没关系啦……如果真没办法的话,你就光明正大变身给他们看……我不会敷衍过去的,放心吧,圣宵。」

  「呜喵……♪谢谢你,大哥哥!」

  或许是安心了吧,圣宵笑着朝我扑了过来。我一接住她,她马上用脸磨蹭着我。澪看到这个情况笑了出来,伸手抚摸圣宵。

  「请问……?我可以坐旁边吗?」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曾经听过的声音对我们问道。

  「——咦?啊,风华,请坐……咦?那孩子呢?」

  「是,当然也一起来了。你们看,在那边。」

  一看过去,只见那个男孩子正红着脸颊,手足无措的样子。

  「……嗯。那孩子怎么了吗……?」

  「因为这里只有一个人的空位——」

  风华说着招了招手,而看到她招手的男孩子——似乎放弃抵抗了,他下定决心走过来,在途中——变成狐狸的模样。

  「好,这样我们就可以一起看了♪」

  风华将来到脚边的小狐狸抱起来,放在自己的膝上。

  ——啊,原来他是为了这个而害羞啊。

  「好了,差不多要开始罗,请期待真白的登场表演♪」

  「嗯……♪」 「喵!」

  澪与圣宵回应的时候,刚好真白也出现在舞台上——

  ◆  ◆

  正式上场前,我因为担心,打听到真白正在休息兼待命,于是就前往神社的另一栋建筑。

  ——就算她本人说『没问题』……但毕竟现在是才刚被绑票之后……

  永久大人说既然发生那样的事件,他不想给真白太大的负担,因此打算中止祭典。然而……阻止他的就是真白本人。

  『难得练习过了,我没问题的,请让我跳吧……!』

  虽然劝阻的意见并不少,结果还是拗不过真白,只得答应了。

  ……那时候我交给真白决定,并没有阻止她……但是还是会担心。

  而我走到打听到的场所时——确实看到真白的身影了……只是她的样子有点奇怪。

  她坐在走廊边,只是茫然地看着树木——她是在想事情吗?

  「……奇亚,你在吧?」

  『……汪呜。』

  随着一声鸣叫,彷佛从空无一物的空间飞降下来一般,奇亚在真白的身旁着地。

  真白似乎并不惊讶,他们彼此也不面向对方,只是看着前方继续说话。

  「我有些事想和你商量……先让我确认一下。」

  「汪?」

  「……奇亚和我很相似对吧?」

  「……汪呜。」

  奇亚似乎同意她的说法……确实,奇亚也是处于经常受到依靠的立场,而且最想撒娇的对象——细音,却喜欢黑木。

  ……不知道是不是那个关系,我几乎没看过奇亚撒娇。

  「那么……你是怎么想的呢?」

  「……汪。汪呜汪呜,汪……」

  奇亚回答她,听到它的回答,真白露出惊讶的表情,随后苦笑。

  「——我们连那种地方都相似啊……——是的,我也有想撒娇的心情,可是却是因为固执,不,或者该说是爱面子吧……就连那些都形成阻碍……当初干脆不要变成人类的模样,说不定还比较轻松呢……」

  「!汪呜!!」

  「——什么?『就是那个!』是指什么……?」

  「汪汪汪,汪呜♪」

  「……只有猫的时候?啊啊,还有这一招啊……那样的话不管是对姊姊还是对圣宵,都可以不用顾忌了呢。谢谢你,奇亚♪」

  「汪!」

  ——决定好了吗?……晚点我得去向奇亚道谢才行。

  「——可是……」

  原本以为事情告一段落了,真白的表情却又出现阴霾。

  「假设我只要这样做就可以了,那么奇亚你又要怎么办呢?」

  「汪、汪……汪汪汪!」

  「说什么『别在意』……不可能,我都找你商量烦恼了说,只要是我能做到的事,不管什么我都……啊啊!对了,这样如何呢?」

  「汪、汪呜……?」

  真白好像想到什么办法了,她的脸上浮现出愉快的笑容。

  「当我是『真白』的时候,要不要和我在一起呢?」

  「……汪?」

  「啊,我并没有要你找我撒娇哦?不过只要你想要的话,随时都可以来找我。至少……那样就不会寂寞了哦?」

  「——汪、汪♪」

  「好♪……今后也请多指教罗。」

  「汪!」

  奇亚开心地叫了一声,它马上在真白的身旁蜷曲着身子,然后——真白让奇亚的头枕在自己的膝上,她闭上双眼,温柔地轻轻抚摸它。

  那幅画面……与奇亚死前,年幼的细音与奇亚的光景十分相似——

  ◆  ◆

  上述的谈话,是发生在正式开始之前。

  现在的真白已经从重担解放——恐怕这是她第一次,让别人看到真正的她。

  那样的真白,如今正在舞台上舞动。

  绋袴配上白色的巫女装,巫女装上则披着神事用、绘有鹤与藤蔓的干早。

  真白美丽的白发与雪白的肌肤调和在一起,甚至给人细腻的雪像般的印象。

  然而——真白身上散发的气息,却没有雪的虚幻飘渺。

  静谧且坚定不栘,散发一股宁静却又压倒性的存在感。

  观者全都沉浸在那样的气氛里。

  在庄严的雅乐演奏中,真白静静地跳着舞。

  正如先前所听说的,既没有激烈的动作,也没有困难的姿势。

  但是也因为如此——每一个动作,都体现出舞者的意志,与舞者的心。

  雅乐的音色、真白鸣响神乐钤的铃声、真白的容貌,以及她每一个动作。

  这一切吸引了在场所有的人,有如魔法般让每个人着了迷。

  没有人会相信,这段舞实质上只花了两天的时间学会。

  ……不,是全员都已被深深吸引住,没有人会在意那种事——

  然后……在演奏停下的同时,真白的动作也停止了。

  彷佛依依不舍般,最后神乐钤鸣响一声。就在那样的余韵中——真白一个鞠躬。

  全场沉默,几乎听得到风的声音。

  啪!

  可是那份沉默,却被一个声音所打破——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很快地,那道声音便扩散开来,充斥整个会场。

  「喵!真白好棒好棒!!比练习的时候还要棒!!」

  「嗯……好厉害……」

  圣宵和澪都毫不保留地给予称赞——而我又是怎样呢。

  「……………………」

  我仍被她的表演所压倒,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不过——

  「!…………♪」

  我与真白对上了眼,随即真白露出想到某个恶作剧时的笑容,下一个瞬间——

  她消失了踪影。

  「「「「「…………咦!?」」」」」

  会场笼罩在惊愕声中——但是实际上她并没有消失。

  「喵~」

  不知为何,那是我感觉好久没听到的——比丝的声音。

  她突然变成娇小的比丝,给人凭空消失的错觉。但是它自己却从原本所在的舞台中央,一直线地往我这边跑来。它爬上红色的栏杆,再一个跳跃。

  「——喂,笨蛋!你在做什么!!」

  比丝毫不犹豫地往我这里飞扑了过来,我赶紧慌张地接住它。

  「你啊,不管怎样也未免太——」

  我接住比丝,正打算对它抱怨……但果然还是它技高一筹。

  「喵♪」

  舔!

  「……咦?比丝——小姐?」

  「咪!咪~♪」

  它舔一下我的脸颊,然后头就这样在我的胸口磨蹭。

  ……她刚才确实是做出『只在猫的模样时撒娇』的结论……可是它竟然会这么直接,完全超出我的想象。

  我难为情地望了一下四周,澪与圣宵固然不用说,连刚才给予真白如雷掌声的里民,他们全员都微笑着注视着我们。

  就在这个时候,来找它说话的是胸口抱着小狐狸的风华。

  「比丝,真是辛苦你了……很了不起的舞蹈。」

  「咪?咪~♪」

  「那么——只要一下下就好,可以请你变成真白吗?」

  「咪……?」

  比丝尽管不明白她的意图而面露讶异表情,它还是依言变身成真白。

  「——喔喔。」

  由于她在我怀中突然变身,我摇摇晃晃地将她重新抱好。

  「啊!对不起,哥哥——呃……这样可以了吗?」

  「可以了,那么……请你稍微回想一下,比丝的行动和现状。」

  「是……?——唔!……………啊呜。」

  直接向我撒娇的比丝,然后现状是——公主抱。

  由于真白的肌肤雪白,因此一脸红就更加醒目……她似乎是冷静地回想,然后感到害羞了。

  「啊,真白,你没事吧?」

  「我、我没事……——但是到习惯为止,看来还要花不少时间……」

  ——不过,你有打算要呵习惯‘啊……?

  而彷佛要证明那一点似的,真白即使红着脸,也没有想要挣脱我的手。

  「那、那么风华,你该不会就为了这个……?」

  「不,当然不止是这样,真白——」

  风华重新面对真白,端正姿势之后继续说道:

  「——真的非常感谢你,你不止是代替我跳舞,而且今天的舞让我获益良多……我也会努力精进,不会输给你的。」

  那是带有威谢与敬意的一个敬礼,而对此真白这次就从我的手上下来了。

  「风华——总有一天我一定会再来天狐之里。到那时候请让我慢慢观赏风华的舞蹈。」

  「是——只是在那样的舞之后,明年就会有点辛苦了……」

  她一度露出苦笑的表情低下头,但是看到怀中抱的东西,她马上恢复了笑容。

  「……不过如果是现在的我,一定不会输给你的——对吧♪」

  「嗷呜!?……嗷呜。」

  『风华力量的来源』害羞地别过头去。

  「我非常期待你下次再来的时刻,你一定要再来喔♪」

  在那之后——

  在太阳西沉后的天空完全变暗之前,我们听着祭典的喧嚣,离开了天狐之里。

  虽说这其实是很早之前就决定好的事,不过永久大人等人仍是理所当然般地挽留我们。

  可是——老实说,虽然有时候会差点忘记,但是我在这京都还有工作,我是校外教学旅行的带队老师——就算有得到许可,我也不好意思一直任意行动。

  「呜喵……我还想再多玩一会儿……」

  「咪……」

  「……嗯。我们还会再来的,对吧?悟,明年我们再来吧?」

  「是啊,说的也是。」

  ——不过到那个时候……下次变成我要突击澪他们学年的校外教学旅行吗……!?

  「反正想来的话随时都可以来吧——对吧?绫人、久远。」

  「嗯!」「呃,那个……?哥哥,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久远二话不说就答应,而绫人则应该有听懂,却红着脸问我。

  也就是说,只要这两人的感情良好,我们就不缺来这里的理由。

  「话说回来……你们迟迟没来会合,到底做了什么呀?」

  「呃、呃……那个——?」「…………」

  感觉细音拚命想找话题掩饰过去,而黑木则是露骨地栘开视线,只是默默地走着。

  本来在真白的神乐舞开始之前,我们就应该要会合的,结果直到神事全部结束,都一直没看到这两个人。而且会合的时候,他们还戴着面具——会是我的错觉吗,感觉他们那时耳朵也是红的。

  ——看这两人的样子,八九不离十,应该是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件……

  「悟、悟哥你们也发生了什么事吗!?——总觉得……病情更重了呢。」

  「有吗?」

  「……你这家伙,那种状况还有脸说『有吗?』……」

  黑木受不了地说道,而走在旁边的绫人,脸上也露出僵硬的笑容。

  ——就我而言,我比较在意细音那句『悟哥你们也』……不过还是别说比较好吧。

  而说到我的现状。

  左手牵着圣宵,右手抱着澪,然后——比丝则坐在我头上。

  确实,感觉似乎形成一个『现实满足者的三角形』。

  附带一提,我的头上是由比丝与伊芙轮流搭乘,这似乎是它们背着我决定好的事。

  「这个嘛,发生了许多事啦——对吧?澪、比丝。」

  「嗯……♪」 「咪♪」

  「嗯!虽然想问,不过还是算了吧——比丝,你好像遭遇许多麻烦呢……玩得愉快吗?」

  「咪~♪」

  当然♪——比丝的叫声像是在这么说。

  『虽然发生许多事,不过很愉快』,这大概就是我们全员的感想吧。

  ……这次的骚动乍看之下像是有个漂亮的结尾,然而——

  各位或许发现了,校外教学之旅的行程还剩下整整一天。

  其实在这之后,我们回到旅馆,受到了学生们的洗礼,澪他们也说出『我们也要在这间旅馆住一晚,然后一起回去』。

  就像这样,没完没了的故事正要展开……

  不过那些就留待日后,有机会再向各位报告吧——

  ◆  ◆

  另一方面,在圣丘学园理事长室。

  「好了,关于悟先生报告的那件事……」

  「是的,果然如加百列大人的推测,原因是在悟先生……」

  「嗯嗯……中介与调整的能力……的确是符合悟先生个性的能力——这果然不是偶然吧?」

  「是的……前历史的最后一夜,悟先生在那场火灾中负伤,而且觉醒的澪治疗了他的伤。」

  听到加百列大人所说,两人回想起自己的过错,露出了苦涩的表情。

  「……是的,我还记得——那么您是说在那个时候?」

  「那是相当严重的重伤。应该是在治愈之际,力量输入过度了吧。她那时候才刚觉醒,而且身负重伤的又是自己最爱的人,会用力过度也是很正常的事。」

  「唔……如果是那个时候对灵魂造成某种影响的话……确实有可能撑过历史的改变,继续残留下来……」

  「……没错,灵魂是连我们也无法完全了解、是真正的神之领域。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足为奇……」

  财天寺与白川都赞同加百列的推测。

  「就算把时间回溯,悟先生自己的本质,也就是灵魂还是不会改变。澪灌注在悟先生灵魂内的意志觉醒……灵魂从内侧将悟先生本身回复到回溯发生之前……虽然我不觉得那是会无限发生的事态,不过基本上还是有可能的。」

  有可能,加百列虽然这么说……但是从她无奈的表情,可以窥见那是多么稀有的现象。

  「那么接下来只要请悟先生接受检查,得到确证的话,就解决了吧!」

  「唔嗯,看来也没有会出现坏影响的要素,这样悟先生他们也可以安心了吧。」

  白川与财天寺两人浮现安心与欢喜的笑容,然而……

  「——不,还没结束……反而是现在才开始。」

  「……什么?可、可是虽然悟先生确实是特异的存在,但未必会——」

  「不,悟先生确实是没问题的,问题是在于澪和比丝等三只小猫。」

  「您是说变身的事吗?结果那个是以三个人的力量使用法宝——」

  「是的,使用澪的力量,法宝形成术法,然后两人一起调整、控制——这样一来,澪的力量应该是在消耗之中,可是浚的力量却没有衰减,反而正在增强之中,这是什么缘故?」

  「那、那是——」

  「你们知道『超回复』这个词吗?」

  「啥?是、是的,因负荷而受伤的组织,藉由自然疗愈,变得比受负荷之前更强韧的现象,对吧?藉由那个方法是可以使肌肉增强——该不会……?」

  「……澪的力量开始明显增强的时间点,是自从那些孩子们学会变身之术后。最近她力量增强速度更是格外上升,若是不采取一些对策的话……」

  加百列彷佛犹豫着不敢说出口般,在此把话打住……过了一会儿她终于下定决心——

  「……恐怕在不久的将来,就会迎来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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