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他人在场就不能使用的几何学
独自一人则无法创建的坐标
二人之间产生的距离
配点(无防备)
●
『总觉得,武藏好像干了些相当乱来的事情呢—……』
忍者装扮的少女走狗一边在月夜下看向沟渠深处,一边如此说道。
她回头看向背后,在月光的照耀下,那里有一个头顶双角的身影。
『氏直大人。要是氏直大人的话,会如何与龙战斗呢』
「呵呵,那么小太郎,——我就把“天下险山”在正面展开好了」
『不是,我说的不是那种事情』
小太郎一边从沟渠往氏直身边靠近,一边竖起眉毛指向了北方的天空,
『如果我们也正确地遵循历史再现,接下来就会和武藏他们发生冲突了。而武藏现在正通过击退真田一员的行为,对周边各国进行了示威』
「Tes.,确实如此呢,小太郎。不过,这有什么问题吗?」
『北条,能做到同样的事情吗?』
“这样啊”,将食指抵在嘴唇上的氏直说着抬头望向了天空,
稍过片刻,她给出了回答,
「做不到同样的事情呢」
『——不,氏直大人。我刚才所指的,不是过程,而是结果』
“原来如此”,氏直说着露出了微笑。
「妳变聪明了呢,小太郎」
『不,还没到那种地——,什、什么啊这打心底里把人当成小孩子的说法!!』
「冷静一下吧,小太郎」
『是』
小太郎冷静下来了。于是,
『如果过程可以不同,我们能使用什么手段呢?』
「用几艘运输舰从正面堵住他的出路之后,再将其从上方击溃。——当然,这是假定在进行地面战的基础上呢」
『要是航空战的情况——』
「用一艘运输舰作为诱饵,以这艘运输舰对其进行短时间的束缚。这样做之后,再让战舰对这艘航空舰进行集中炮击就好」
氏直平静地说道。
「击倒,要是单纯为了这个目的,这样就足够了吧。当然,姑且也顾虑到了“胜利方式”。——无论使用怎样的手段,都要单方面地将其击倒,就是像这样的顾虑呢」
『……这正是所谓,战国的风习吗?』
「不,这单纯是我的性格使然哦,小太郎」
被这么一说,小太郎的肩膀微微耷拉了下去。
『氏直大人……』
“好啦好啦”,氏直说道。
「众多的力量和同行的人们,现在都正在逐渐往北条聚集。今后往我们这里过来的无论是怎样的势力,都有着和龙不一样的可能性」
“妳瞧”,氏直指向了沟渠。
小太郎看向所指的方位后,她看到有什么闪闪发光的东西慢慢地从沟渠底部升了上来。
「明明萤火虫的季节已经差不多要结束了」
氏直就像是在用视线追随着缓缓交错飞走的萤火虫,她转头看向了背后。
夜幕之下。有一个在月光中化作深蓝色影子的平面。
然而现在,这称得上广大空间的广场上,有着无数的人影和建筑物。
「距离武藏的人们来到这小田原城,还要经过多久呢」
氏直从微笑着的口中吐露出了话语。
「——真是奢侈的等待时间。因为,我们这是在等待着历史呢,小太郎」
●
「……虎秀先生被干掉了啊」
在阴暗的深处,一道声音传出。
森林里,粗大树干和落叶的堆积之中,地面缓缓地剥开隆起了。
那看起来就像是大树根部周围长满苔藓的地面的,是一位男子。
「睡了挺久啊。手臂也恢复得差不多了。——望月,能随便聊点什么嘛?」
『Tes.,——笕大人,如果在我准备迟来的晚饭的同时也可以的话』
「啊,我这边也要—。请给我准备一份—」
这道女性的声音是从树上传来的。接着有什么东西在只能看到树木枝叶的森林里朝着女声响起的方向动作了起来。
那是侍女打扮的自动人偶。她在黑暗中显露了一瞬的身姿,
『请收好。海野大人』
仅用肘部和手腕,将一套茶具和纸包迅速地扔了出去。
“哦哦”,海野的声音和接下物件的声响一起传了过来。
待到这时,地面一侧的笕和望月的身姿已经消失在黑暗中了。
片刻之后,海野开口了,
「咦,英国式啊。炸土豆啥的,妳是从哪里搞到的啊」
『我并不是净往位相空间里放炸药的。只要把加热锅还有油和燃料放进去,即使在战斗期间也可以煎炸食物』
「妳啊,不和我们一起当什么十勇士,回去做妳的侍女不是更好吗」
『要是能有新人来补足“十勇士”战斗力的不备的话那我立刻就走』
“没可能呢”,海野的声音混杂着叹气传来了。
「那样就会谈到“要把伊佐那份也补充了么”的话题吧。这么一来,佐助老大和佐助老师*,都不会露出好脸色的啊」
【*注:指身为十勇士一号的猿飞•佐助和另一位身为天龙的猿飞•佐助】
没人对海野的话做出反应。
但是,随着远处传来鸟群飞起的声音,望月发出了低语。
『——谢谢您。海野大人』
「我可没说什么哦。比起这个——」
『虎秀大人的事么。……笕大人也很在意的吧。毕竟根据圣谱记载,虎秀大人可能会成为笕•十藏大人的父亲啊』
「我的“老师”在我来到真田的时候就已经不在了啊。所以虎秀先生就代替他给了我很多关照。……那个人,意外的喜欢人类呢」
「每个人身上都有所谓的父性和母性呢」
“连妳身上也有啊”,笕的话音刚落,一根前端被削尖的树枝就从上空飞了过来。
然而望月的手瞬间出现在空中,把树枝接了下来。她将其回转于指间,串上了炸鸡后又扔了回去。
直直飞回的炸鸡串最终消失在黑暗之中,
「——Nice」
『谢谢夸奖』
望月咳了一声清了清嗓子。然后,
『——说到虎秀大人,他现在似乎正在真田•信之大人的指挥下由运输舰运回。听说即使是真田最大的运输舰“上田城”,装载起来也很麻烦的样子』
「哈,那位大哥啊,——难道不应该让沼田来当运输舰嘛」
「会发生这种事情大概想也没想过吧」
笕说道。
「在真田龙属中地龙系最强的虎秀先生,仅看记录的话是被他们无伤攻略了啊」
『为此,武藏中央前舰的武藏野损坏了一部分,据确认邻接的村山、多摩也受到了不小的破坏。——没有比人命更重要的东西,我们应该如此解读武藏的决策么』
「为了能生存下去,用他物来替代也没有错呢」
随着在地上滚转身体的动静,笕向着天空说道。
「这可算是相当不错的“胜利方式”了吧。虽然武藏遭到了破坏,但那些投身战斗的家伙基本上是无伤地击败了龙。武藏能修复好他们就总会有办法。所以——」
所以,
「只要武藏还健在,那些家伙就能再次将龙击败」
●
笕在心里抱住了头。
……好—吧,这就麻烦了啊。
虎秀即使在真田的龙属里也是相当“能干”的一位。在训练中他不时会拿出真本事来考验一下自己这些人的身手,然而每当此时,这边基本上都只能专注于回避。
但是,对于笕自己来说,
「我和虎秀先生的战斗相性倒是很不错。因为装甲后到处都是死角,子弹可以射个痛快啊」
「有一回把他搞到大动肝火结果被全开的龙炮打爆的是谁来着」
「“当作是对战舰的训练吧”,他还说了这么一个不讲道理的借口呢——」
三人之间传出了小小的笑声,这该说是在心情上产生了余裕么。但是,
「我们的傲慢也是多亏了和虎秀先生们的训练哦?要是没有这股子傲慢,面对人狼女王啥的,谁会去干啊」
「你不是胆战心惊了个不行嘛」
一码归一码。毕竟,那家伙明明体型和人类一样,身上却有一种和天龙同等的气息。而且那还是在她没有展出攻击性一面的状况下。
「毛利就是养了一头那种程度的怪物啊」
「咱们这边也有几头啊,我们不是受到了不少熏陶么」
「……妳啊」
笕也不是不明白海野的感觉,但这位射手身上保持着冷静。所以笕朝着上空说道。
「——妳这话攻击性太重了。可别忘了,老师们为什么会接受我们哦?」
“那是”,海野不吭声了。
现场的气氛变僵了,但只要海野能冷静下来就好。但是,笕也觉得自己有些说过了。
……真是没辙。
对别人发出忠告结果自己失落起来算怎样啊。
然而,就像是体恤着自己的这份思虑,有人发出了声音。
『当然没有忘记。——因为我是自动人偶』
望月说着还像是补充般加了一句。
『刚到达真田的时候,老师们在变成校舍的遗迹深处迎接了我们。
接着在简略地确认了我们的资质后,他们就提出了要让我们做下一任十勇士,那时,老师们是这么告诉我们的』
过去的事。记忆中的事。从未忘记的事。那件事在人偶口中被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
『——即使袭名了,你们也没有必要去死*』
【*注:真田十勇士会在大坂之战中和真田幸村一起突入敌阵最终战死】
说起原因,
『身为天龙的老师们已经寿命将尽了。因此,关于大坂之战中十勇士的死亡的再现,“我们会提前将其完成”。……老师们,是这么说的』
●
望月开口说道。
『伊佐大人的死,我还是无法接受』
为什么,自动人偶的最优选择如此发出了疑问。
究竟为何,伊佐会那样拘泥于对武藏的破坏,她有什么赌上性命的必要吗。
不理解。当然,大家也是一样的吧。像是证实了这一点,海野说道,
「她是太过勉强自己以至于来不及撤退,能否这样判断呢?」
『海野大人,就算妳把自己都做不出判断的事情丢给同样做不出判断的我,两个人也还是同样地无法判断啊』
「妳啊,连所谓的安慰都理解不了嘛……」
「就是这——么回事」
笕的声音从他所在的方位传来了。
接着,有一道影子被扔向了空中。是个纸包。
「多谢款待」
『招待不周』
望月将全身的线筒松缓一次后重新绷紧。在她从硬件方面调整了自己的心情之后,
『要是上一任的伊佐大人还在的话,他会告诉我们伊佐大人的行动的意义吗』
「望月」
笕小声说道。
「妳大概,已经得出了妳自己的答案了啊。虽然还没有发现就是了」
『?那是——』
「对生存方式的疑问啊」
望月因他短短的一句台词而停止了判断。她缓缓转向了笕所在的暗处,
……现在,我仅仅是在发出疑问而已吗……?
疑问为什么会成为答案呢。
疑问就是疑问,它在经过了发展之后,才会变成答案。
『这是怎样……』
一回事呢,就在她打算提问的时候。头顶的海野丢来了一句台词。
「呜哇,装腔作势——」
「这轮不到妳说——啊」
两人间的你争我吵和平常无异。也就是说,笕所说的事情并未招来海野的反感。
因此,望月做出了判断。刚刚笕的话语虽然超出了自己的理解范畴,但它是正确的吧。
望月给出了合理的评价。她向着笕应该位于的,他大概正假装躺倒进行着监视的暗处,
『谢谢您』
「咦?望月,妳就这么对笕屈服了吗」
「这是人望啊笨——蛋」
“不过”,笕说道。
「妳们注意到了吗?」
「是刚才的鸟吧?」
这么说着的海野在一片黑暗的头顶扔下了树枝做的签子。
……不愧是她,望月如此判断道。
刚才,远处传来了鸟群飞起的声音。望月的听觉元件捕捉到了,有什么人,而且是并非单独一人的什么集团正在向着这边接近,或是要从附近经过的动静。
带着让她注意这一状况的意义,望月把炸鸡扔向了海野。
接着,领会到自己意图,在上方进行侦查的海野缓缓说道。
「从森林的变化来看,有相当数量的人向这边过来了呢。但有一边为数众多,另一边人数较少。而且无论哪一边都能察觉到航空舰的迹象。——妳觉得是敌人吗?」
『我能判断此处乃是敌人的领土』
望月说道。
『总而言之,虽然想观察一下对面的动向,但他们似乎已经注意到了这边。
有一组人的脚步声停下了』
「好麻烦啊——」
“确实”,望月颔首认同了。
『已经没有提供晚餐后甜点的空暇了。不过——』
不过,
『要是连身处郊区的我们都忙了起来,待在真田的武藏那边,又会忙碌到什么程度呢』
●
阿黛尔现在神清气爽。
「好爽——!」
要是穿着浴衣一口气喝光一瓶果奶的话,叫出声来也在所难免。
她所在的位置是铃家里经营的澡堂中,位于奥多摩的“铃之汤”。一直营业到深夜的这里已经被她们以学生会权限包了场,职务人员和参加了之前那场战斗的人都聚集于此。
男浴池什么情况阿黛尔并不清楚,但女浴池这边,
……除了去拿行李的弥托姿黛拉们以外,大多都在这里了呢。
阿黛尔们从明天起就要为了校外教学而降到真田上去了。
但因为还有着刚才那场战斗的事后处理等问题,大家都不得不忙碌起来。所以,本来也有像昨天那样过去学生会室的打算来着,但在众人先在武藏野集中了一次的时候,
「从这里再过去奥多摩的后侧不会很麻烦吗?话说啊,明天可是还有校外教学哦?」
面对总长的这一意见,浅间举手发言了,
「因为有着龙属流体余波的影响,我认为还是祓禊一下为好,去我家或是别的哪里——」
就这样,众人聚集到了铃家的澡堂。
他们今天会住在这里,然后明天就拿上行李直接去搭乘前往地面的船只。
……哦哦!在陆地上过夜!
阿黛尔相当喜欢陆地。从武藏外进口的各种在通神带上游玩的游戏都理所当然地把陆地当作舞台,无论哪道风景里都有着高山和峡谷,
……要说最棒的还是那种腹地的感觉呢—……。
深山啊,洞窟啊,谷底啊,这些都是和武藏无缘的东西。第一特务们会在武藏停泊的时候去外面进行训练,但阿黛尔们就基本没有这种机会了。
所以说起前往陆地这件事,就会有一种强烈的探索感。而这一次更为特殊,
「遗迹调查……!」
「期待是没什么问题,不过现况都已经算得上是发现了敌人,所以妳可别太放松哦—」
出声的是正在用毛巾擦拭身体的副会长。她将服装清洁用的藻兽们从自己的衣物篮挪到了装在一旁的兽笼里,接着直接穿上了内衣和衬衣的上衣,并没有穿任何的紧身衣物。
这就是副会长的个人睡衣风格吧。虽然昨晚疲惫不堪的大家都直接穿着运动衫或是战斗用的服装睡去了,但今晚不同。大家都要为了明天做准备,
「不—行了,喝了浅间亲的便当里的酒之后一下子就上头了啊」
穿着浴衣的直政把卸下的义手当作枕头直接躺倒在地,铃慌慌张张地给她拿来了被褥。
接着,在大家都在自己喜欢的位置铺开被褥的时候,浅间说道,
「啊,现在正回家拿行李的弥托的被褥该怎么办呢……」
「铺在这边怎么样」
赫莱森在靠近摆放衣物篮的架子旁边铺开了第五特务的被褥。
为什么要铺在那么靠边的位置啊,在心生疑惑的自己身边,从后面一把捉住了铃的喜美开口了。
「男浴池那边,愚弟他就睡在那一边的缘故吧?」
「Jud.,我刚才从正门过去确认好了位置」
……啊啊,刚才男浴池那边吵闹起来就是因为这个……。
赫莱森把她自己的被褥铺在了第五特务的后面。
「虽然想来没什么意义,但考虑所谓的布阵也是一种乐趣呢」
「那,我就在这里么」
说着,喜美在赫莱森后面铺开了被褥。于是浅间叹了口气,
「喜美妳又是这样……」
「铃!铃!妳会来这边和大家一起睡吧?二代妳也得睡在赫莱森身边的吧?」
诶?抬起头的铃立刻就颔首同意了。副长她也是一样。
与之相对的,被跳过的浅间则是,
「诶?等、等一下,喜美」
「怎么了?嗯嗯?怎•么•了?」
「咕……!」
浅间同学会将握紧的拳头会挥向何处呢。
但喜美只是用手拍了拍自己铺好的被褥,
「这里,就是浅间呢。我的话,和铃一起睡。铃,可以吗?」
「嗯、嗯。喜美酱,闻起来很香,身上也,很暖和」
此时,玛丽举起了右手。然后,把一只手贴在通红的脸上的她向赫莱森问道,
「点藏大人在哪个位置呢」
「B-3附近吧」
坐标?在大家的喃喃声中,发现了目标位置的玛丽开始将被褥挪向那里。
浅间突然抬起头,
「现在的话这边是北。右舷一侧。我想头大概会在这一边」
「Jud.,非常感谢」
这么说着的玛丽现将枕头放好了一次,然而,片刻之后,她就将其移开了。取而代之横坐在那里的她,像是对着大家事先打招呼一般,
「……空气膝枕?」
●
•● 画:『有、有效……!即使在我短暂的人生中现在这个也是效果拔群啊……!』
•金丸子:『咕……,瞧、瞧啊,伽酱,我这边也有,膝、膝盖,的哦……』
•浅 间:『两位!伤口还很浅所以再努力一下!』
•赫莱子:『所以说只要坐标重合的话,空气吐槽什么的也能做到呢……』
•Bell :『是这种,规,则吗?』
●
浅间一边在心里想着,“看到了不得了的东西呢”,一边回忆起了昨晚的事情。
托利和赫莱森自然而然地就睡着了,结果被他们当作床的自己就变成了要塞状态,不过,
……托利君和赫莱森都是对我抱着那种期待的么……。
但要是那样的话,弥托她不就被当成了狗么。
「嗯—……」
浅间抱起手臂沉吟了起来,然而,喜美准备好的位置就在那里。
虽然有种被诱导了的感觉,然而可悲的是自己提不起真心抗拒的念头。但是,
「……?」
赫莱森翻了个身朝二代招了招手。
放低重心并消去脚步声的二代靠了过去。
在众人“怎么了?”的视线中央,赫莱森在二代耳边说了些什么。
紧接着,二代将伸缩机构在虎秀战中损坏后仅剩本体部分的蜻蜓spare深深戳进了更衣架,整个枪头都陷了进去。
「诶?」
在满心疑惑的大家发出声音的下一刻。从隔壁的男浴池那边,
「呜哇啊啊啊啊啊!」
听见了这道响起的声音,赫莱森喃喃道。
「没能干掉么。因为这里面有道光在闪,所以我觉得那是个偷窥点。——啊,铃大人,修复用的材料我会拿过来的。青雷亭那边还有用剩下的」
真了不得呢—……,就在浅间如此痛感的瞬间。
女浴池入口的帘子被猛地掀开,
「大笨蛋!超危险的啊赫莱森!」
穿着浴衣的女装冲了进来。
●
奥多摩的地下,运输业的业者们正走在铃之汤所处的纵街上,他们看见有个人影被从澡堂的入口打飞了出来。
是个女的?众人产生了如此疑问。但是,他们在理解到将人影打飞的武器乃是宗茂炮、义手、枪和牛奶瓶,而那看起来像是女性的东西是某位女装之后,
「好—嘞,要继续往武藏野运送修补物资了哦—」
把捡起各种武器后又走进了女浴池的女装撇在一边,大家回到了运输工作之中。
●
「所以说啊,妳们这群家伙再多想想自己扔出去的是什么啊。啊,赫莱森,这是阿宗炮对吧?还有浅间,妳为什么会把钝头的箭带在身上哦……」
听见托利的话,浅间一边接过箭矢一边叹了口气。
「因为基本上都早有预料啊。还有托利君,你为什么是女装」
「哎呀,妳想啊,要进女浴池就得是女人嘛」
让浅间感到可怕的是,自己竟然有点能理解他这话的意思。仔细想想的话神道的神话阶段也称得上是女装梗的宝库了。真没辙啊,浅间一边这么想着,
「我说啊?这里还有已经出嫁了的人,所以请你多注意一下」
「出嫁?」
看向女装视线所指的方向后,把义手卸在身旁的訚已经在那里睡着了。然而,也许是为了警备吧,微微浮起的十字炮火正将炮口对准着这边。
她是认真的。这一点根据訚的性格很好理解。
……刚才没被轰真的是太好了呢—。
而成实也是,虽然她已经睡着了,但被拔出的颚剑就摆在被褥旁边。
是那种随时都可以奔赴战场的气氛。
……有点太动真格了呢,我们这里的出嫁者们。
啊,不过,都是来自武藏外面的人呢,就在浅间想着这些没营养的事情的时候,女装忽然将视线移向了别处。
是玛丽。
她向着女装微微颔首。紧接着。点藏从入口处冲了进来,
「托利阁下!你可不能看玛丽阁下是也!」
●
奥多摩的地下,运输业的业者们正走在铃之汤所处的纵街上,他们看见有个忍者被从澡堂的入口打飞了出来。
但是,他们在理解到将忍者打飞的武器乃是宗茂炮、义手、枪和牛奶瓶,而那贴着地面高速爬来回收这些武器的是武藏公主的两臂之后,
「好—嘞,要再一次继续往武藏野运送修补物资了哦—」
把就那么倒在地上开始装哭,然后被女装拖进了男浴池的忍者撇在一边,大家回到了运输工作之中。
●
……点藏君也开始展现独占欲了么……。
在确认了女装和忍者已经返回了男浴池以后,浅间叹了口气。
看着将两臂装回原处的赫莱森,浅间在自己的被褥上低头念叨了起来。
「真是的」
虽然义康和大久保因为并非校外教学组的成员而不在场,但玛丽们也还适应不了这种发展的吧。所以,即使也觉得事到如今为时已晚,浅间还是开口说道。
「托利君他对那些事情不怎么放在心上的呢。……现在都是睡觉的时候了,明明大家都没有穿着内衣的」
“嗯”,自己点了点头的浅间继续说了下去。
「绝对不能在这种时候过来看,虽说我总是这么告诉他就是了」
这时,喜美举起了手。仔细想想的话,托利如此不顾虑周围,也离不开他身边的这家伙的原因啊,但事到如今这已经没什么好说的了吧。
但她要是有借口的话就姑且听一听好了。
「怎么了?喜美」
「Jud.,因为没穿着内衣啥的就不能看了吗?」
「这是常理吧—」
「但按照这个道理,作为巫女平常就没穿的浅间又该怎样呢?也不能看对吧?这不是有点双重标准了吗?」
被这么一说,浅间陷入了沉思。
……咦?
「……妳这么一说倒确实如此呢」
「变、变得太快了吧浅间同学!」
对于阿黛尔的叫声,赫莱森也首肯道。
「浅间选手,得分减一」
好像有什么规则自定的比赛开始了啊。但是,阿黛尔就那么举起了手,
「穿浴衣的话,妳想,虽然不是特意去瞧但还是会从缝里看到的啊。我因为个子比较矮,坐着的时候经常会出现这种状况哦?即使是现在,像这样稍稍去伸手拿放在下面的东西的时候,果然会偶尔注意到的呢」
大家都各自以看起来十分自然的动作调整了一下姿势。而就在此时,
「说的是呢」
喜美点了点头。她一边从后面抱住慌慌张张地开始合起浴衣的铃,一边说道,
「——二代的防备就很坚固呢。正坐起来毫无空隙。弥托姿黛拉也是」
「阿政也一样呢,虽是横坐,但有好好地把膝盖并到一起」
「伽酱的话,浴衣直到膝盖都合得严严实实呢—」
「因为坐在椅子上干活的时候,不这么做的话就会越来越不成样子啊。不过,要是平常可以敞开的时候,比如在家里时我也会那样做哦?」
原来如此,这么想着的时候,阿黛尔看向了这边。
「——浅间同学的话,相当的无防备呢」
「什、什么意思啊妳这话!!」
面对浅间那说不上是抗议还是什么的台词,玛丽苦笑了。
「但是,浅间大人刚才就是,明明穿着浴衣却一脸平常地说着话呢」
「诶?——那、那是,因为我已经很习惯托利君了啦。毕竟他经常在半夜逃到我这里呢,虽然我家有张开防御结界,但托利君有着父亲指定的加护豁免资格……」
说到这里,浅间突然反应过来了。
……糟了……!
「无防备地,习惯了?在夜晚接受他?」
「不、不是,等一下……!赫莱森妳也别用被褥来扮小偷玩!」
然而,大意的是被指出后才意识到的自己。
「妳瞧妳瞧伽酱,浅间亲现在正是那种,“说不定有被不小心瞧见什么的时候啊”,像这样唤起尘封的记忆的表情」
「好长!妳这形容太长了啊!」
然而,已经有一部分人开始了窃窃私语。连赫莱森也包含在内,
「……完全就是,已经放下防备了呢,那家伙」
「她是不是还会反过来担心总长他可能不来袭击自己啊?」
「话说愚弟也是,即使看到了也不会太在意啥的」
对于喜美的这句话,赫莱森说道。
「——总结起来,就是说托利大人和浅间大人之间有着共同的秘密呢」
●
……啊。
秘密的共享。或者是获取。
那是喜美在晚上提到的事情。但那又是,
「刚才,托利大人过来偷窥是想共享或获取赫莱森与各位的秘密,虽然我是这么认为的……」
赫莱森看向了浅间这边。
「可在浅间大人那里,这件事却是自然地进行着呢」
「不、不是,正如阿黛尔所说的,该说是我太没防备呢,还是说我只不过是喜欢了托利君而已……。而且托利君他在别人进到我家的泉水里时也会来偷窥的哦?」
「我认为,若是有相同之处的话,差异就更为重要了。因为,那就是对于托利大人来说,他与赫莱森和浅间大人之间关系的本质差异啊」
但是,
「要是关系结束了,托利大人和赫莱森,就都一无所有了」
「——还有我在哦?」
喜美眯起眼睛对赫莱森开口说道。
而那轻声的叹气,则是喜美表达赞赏的形式吧。
她肯定是,对于赫莱森能说出这么多心底的事情,感到了喜悦吧。
于是喜美开口了,她带着笑意对公主说道。
「——因为我会对愚弟的生存方式加以援手啊。要是对愚弟来说赫莱森是必不可少的,那我也会同样地帮助赫莱森的哦?——其他人也是呢」
「Jud.,非常感谢。再就是——」
赫莱森看向了浅间这边,又看向了大家,她张开了嘴想说些什么。但是,
……真是的。
这个人,也是个笨蛋呢,浅间心想。
她不想失去,她想要快乐,她还想和很多事物一直在一起。
赫莱森意识到了吗。她今天比往常倾吐了更多的话语。而与这样的她相比,还有着暧昧不明部分的自己,
「——」
浅间坐到了赫莱森后面的被褥上。作为他身旁的这里,就是布阵中自己的位置。
浅间坐下后叹了一口气。然后大家都一脸认真地,
「——无防备」
「诶诶?我有好好地把膝盖并拢哦!?」
大家就那么坐着围成了一圈。
「妳瞧,这丰满的大腿……」
「自己也控制不好的身体!……超棒的同人志标语啊!」
「话说,像这种事情,只要开始在意就会一直在意个不行呢」
浅间慌慌张张地调整好自己的坐姿和衣摆,又重新吸了口气。
●
真是群不可思议的人们呢。
成实侧躺着,背部朝向赫莱森等人的她在装睡的同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武藏的公主所说的事情,即是要构建所谓的命运共同体。
往狭隘了想就是家庭,从更广阔的角度来看的话,家族或国家也符合她的描述。
只是,她所指的不是零零碎碎的团体,而是相互之间关系紧密的,
……任何人的繁荣,都能和全体的繁荣联系在一起的,人的集合。
不是去独占幸福,而是将其分享。
要举出代表性的例子的话,就是强大而公平的家主制度吧。在极东的圣谱记述里,也记载了类似的政策。
当然,在必须考虑如何存活下去的北方,在伊达和最上的土地上,这是最基本的事情。
最上•义光和伊凡四世都是以强权和公平的待遇,构筑起了他们的地位与国家。
然而,武藏的公主,
「……嗯」
她们的想法让自己心里痒痒的,以至于必须装作在睡梦中翻身来进行掩饰。
毕竟,领导者们,会为了国家和国民,强迫人们按照他们的想法变成“好的国民”。
即使身为一家之主,只要有着指挥和分配权,也会为了家族的存续和繁荣,希望自己的家族能成为“好的家族”。
而武藏的公主和王则不同。
他们不是因为繁荣才能和众人共同前行,而是靠着和大家共存来让繁荣成为注定的事实。
刚好相反。
和那些繁荣在先的王者们刚好相反。
王和公主,大家,一切的一切都刚好相反。
自己从清成那里听说过王的事情。他曾经是这么说的。
……创建一个能实现大家梦想的国家,么。
那意味着,他要在自己身边为大家准备好容身之地。
但是,这位王若是单独一人就什么都做不到。所以,对于大家帮助他们实现梦想这件事,王和公主都抱有着责任感。
……真是些蠢话呢。
但是,曾经的伊达又是怎样呢。
渴求一位强大领袖的伊达,结果不是把政宗逼到了极限么。
假如,大家不在政宗身上寻求强大,只是向她索要容身之地和前行的路线的话,说不定伊达的今天就会截然不同了。
就在琢磨着这些蠢话的时候,成实忽然想,
……我也变得放松下来了呢。
毕竟现在伊达已经解决了所有问题,每个人都迎来了幸福的生活。即使这样还想着“是不是还有其他的幸福”,去探索那些假设中的幸福什么的,自己确实改变了不少。
不过,从对面的大家那里,
「成实同学她意外的奔放啊」
什么?
「……好像变成了不能置之不顾的话题了呢」
成实从被褥中起身,加入了大家的谈话。
●
就在大家聚在一起,让本该在入睡时分变得沉静的气氛热闹起来的时候,浅间叹了口气。
她将后背靠上更衣架,
……怎么会这样啊。
各种各样的感情和路线好像就在刚刚都突然蹦了出来,该去选择某一条么,还是该维持现状呢,自己完全拿不出主意。
麻烦的是赫莱森摆出的所谓WELCOME的态度。因为若是这边有着选择权,难以行动的就是自己了。
因此,浅间她,
……弥托……。
回家拿行李的她还没有过来。果然是因为身为骑士的她行李太多了么。
总之,为了分散伤害,要把弥托也卷进这边的现况里,浅间心想。接着,她为此向弥托姿黛拉发出了通神。
呼叫声响起了,数秒之后,
『什么事?』
「诶?那个、啊,弥托?现在大家正在铃的澡堂里聊得正欢呢,妳能早点过来吗?」
『这……』
怎么了?面对浅间的发问,对面的弥托姿黛拉给出了回应。
『——我的房子毁掉了啊』
●
在弥托姿黛拉眼前的是武藏野夜间的街道。
自己的房子也在那里。
那是座被周围的自然环境地段围起的,虽小但也有着房屋模样的住宅。庭院和栅栏一应俱全。自己也曾为它优秀的外观而自豪过。
而且因为弥托姿黛拉想把它建的特别牢固,房子的房顶用的是硬化木材,墙壁也上了漆。
然而眼前最大的问题是,
「这玩意,……是那东西呢」
开向内侧的入口里面。住宅的内部被毁掉了。
有什么东西斜着贯穿了房顶,并在里面的墙壁或是地板上进行了反弹,然后就那么把室内的墙壁和摆设都一扫而空了吧。
应该有着七个房间的屋子里,现在不管怎么看都只剩下了一个。
造成这状况的原因是,
「那只龙……」
是指爪。
在战斗中被切断的龙爪共有六根。自己当时利用了其中的四根,而剩下的两根中,有一根飞到了这里。
……怎么会这样啊。
乐观一点吧,弥托姿黛拉心想。保险大概能管用。当然,身为六护式法兰西派遣过来的骑士,大部分修复费用也会由对面承担吧。
还有,从明天起,话说已经是从今天起了,自己要去参加校外教学。三天两宿或是两天一宿,想来在此期间至少能修复到整地这一步吧
校外教学回来之后就是新房子……,虽然达不到这地步,但暑假期间肯定是能住进新居的。
「没错」
乐观点,弥托姿黛拉摆出了笑脸。
必须把内部的行李拿出来才行。幸好是个牢固的家。虽然内部被破坏了,但外形还保留着,进去搜索也会很轻松吧。
这是,背后传来了谁的声音。
「涅特。妳的家没事么」
「吾王?」
回头看去的话,某女装浴衣正在往这边靠近。而且在领悟到这边已经察觉他身份的事实后,他还把自己的举动切换成了女性的奔跑姿势。
是该感谢他跑过来呢,还是该把他赶回去呢,弥托姿黛拉陷入了沉思,此时,在女装后面跟来了穿着夏装的赫莱森与浅间等人。
从大家的肌肤和头发都焕然一新,还有香皂的气味来看,她们是泡过澡了吧。而她们现在穿上了夏装,也就是说,
「……让大家担心了呢。竟然让妳们特意换了衣服过来」
「不不弥托姿黛拉大人,无需介意。都是因为浅间大人的无防备呢」
「无防备?」
和女装一起扭头看去,浅间拍了拍赫莱森的肩膀,
「好啦,好啦,和我稍微来这边学习一下一般常识吧!?」
虽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关系融洽是件好事。然而,来到身边的女装开口了,
「涅特,里面的东西不要紧嘛?」
「Jud.,虽说房子里侧的壁橱里的东西可能保不住了,但我觉得放在角落和地下的东西应该都不要紧」
「是嘛……」
女装叹了一口气,他一脸放心地说道,
「看来我藏在地下室里的色情游戏都还完好啊」
说完他就被赫莱森一脚踢到了墙上。
于是,因为这一撞产生的冲击,
「啊」
幸存下来的房子一口气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