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卷 SCENE7

  SCENE7

  人从哪里来?人要到哪里去?

  ——伊贝尔

  (翻译:之前没有说明好,我翻到后面发现直译思念好像读起来很不通顺,其实灵魂之间传递的话语作者写的是思念,然后灵魂体也写的是思念,我可能会后面把思念分成思念波(说的话)和思念体(灵魂体))

  被倪下所引导,我终于成为了至高的存在。

  以作为吉亚斯巴尔克的知性和灵魂的精髓的摩达尔比亚大人为中心,以及跟随着的六柱神的核心融合为一个卵。而且卵吸收集合着我们同胞们‘力之真理’的信奉者的灵魂。

  受到滋养的卵,破壳而出。

  我们成为了‘我们’,获得新生。作为大神吉亚斯巴尔克重生了!

  (啊啊,怎么会怎么舒服啊……)

  成为神的一部分的那一瞬间,我们得到了上天般的快乐感。

  酒,药,暴力,性交,是我们至今为止所体验过的所有快乐。但是,这些快乐都伴随着一旦消逝之后就会急速冷却的寂寞。

  我们现在所得到的快乐跟至今为止的快乐是不同次元的。

  (我们已经不再孤独。和大家、那位大人,成为了一体。力量充满了我们的全身。再也不用看别人的脸色做人了。拥有别说是警察了,连军队都可以不放在眼中的力量!这份万能感!这是多么美妙的事情)

  在很久很久的以前,还是无垢的婴儿的时候,被母亲抱在怀中无忧无虑无惧的时候……现在的感觉很像那份满足感。这份感觉跟那些突然高涨突然冷却的瞬间的快乐拥有根本性的不一样,对,这是——

  ‘幸福’。

  (啊啊,是的。是幸福。世界上有这个词语。是被诅咒的存在的我们,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够到只能放弃了的概念。但是如今,我们很幸福)

  跟反教团联合军的战斗开始之后,我们的幸福感越来越高涨。

  我们和成为了神的同胞们,都通过吉亚斯巴尔克的眼睛,耳朵,身体,感受到战斗,但是痛苦一点都感觉不到。而且,软弱的虫子们怎么可能给予神伤害呢!我们利用神之力,尽情地享受愉快的杀戮。

  终于,那位大人完成了简单的准备运动,发动了光之衣裳。知道这件事之时,我们高声欢呼。只要发动那究极的无敌能力,反教团联合军就完全束手无策了!就连枯枝都称不上的杂兵,不断抵抗我们的自称勇者的那些家伙们,在这个能力面前也是无力的!无论什么技能!什么魔法!都无效!

  (啊哈哈哈哈哈!)

  虫子们,知道这个能力会持续性地消费MP,把希望寄托于我们的MP耗尽的那一刻,一直不断地攻击着。

  但是,真是可惜。我们那庞大的MP会耗尽?那该到,什么时候哟。两天后?还是说三天后?你们能够支撑到那个时候吗?

  他们的总大将,充当军神的那个小屁孩,脸上可是被绝望所扭曲了哦。对对,他这不是很懂吗。等待我们的MP耗尽是徒劳无功的。这就是神之力!无论做什么都无法与之为敌的压倒性力量!觉悟吧,在吉亚斯巴尔克的面前,无论是谁都只会落得粉碎的下场!

  (啊啊,真好。啊啊,真爽呐。一群想着世界会充满光和希望的家伙!那样被天所恩惠的人,一个不剩地慢慢坠入黑暗的深渊。这是多美妙的事啊。一直一直,都想做的事情,我做到了。把这个世界上所有幸福的家伙逼向死的深渊!这是我的悲愿。一直以来我都期望着。这已经是复仇。这是对世界本身的复仇!我和我的同志们,合力达成了!)

  对……我们一直都想复仇。

  知道自己的斤两吧!连骨头都颤抖吧!充满不幸之人的诅咒,将会充满着世界!

  ……

  ……?

  (……什么?发生了什么……好奇怪)

  激烈的思考正在脑中流窜,在某个瞬间,我感觉到了异变。

  (我现在,正在想什么?我?我是?)

  成为大神吉亚斯巴尔克的一部分,跟同志们灵魂相融,‘我伊贝尔’这个自我意识急速变得薄弱。我看待自己已经不是以‘我’这样的个体,而是作为‘我们’来认识自我。

  (但、但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我会把自己感觉成‘我’这样的个体?为什么,我会做出像一个人一样的思考?)

  嗖地……我感觉到‘幸福’正在变得薄弱起来。

  我惊呆了。虽然理由不明,不知何时开始隔离‘我’和‘我们’的界限出现了!有什么不明力量,正在把我从吉亚斯巴尔克分离着!

  (这是什么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我疑惑的时候,耀眼的光芒包围了我的灵魂。我因为那束光,感觉自己仿佛被用尖锐的刀物切断了一般,自我的轮廓被完全从吉亚斯巴尔克中分离出来了。

  当我意识到的时候——

  我位于一个不可思议的空间。

  令人眼痛的白光。无论上面还是下面还是左边还是右边,都只有茫白的空间正在扩张着。

  我有了手脚。然后我还有能够确认自己手脚的眼睛。我察觉到那是我还是人类的时候……渡边理沙的身姿。

  ‘啊……’

  在那样的我的面前,还有一个渡边理沙在!

  就仿佛看着镜子一样,跟我完全一样的身姿。但是,就好像双胞胎相互对视那样,我看见的瞬间就明白那不是我。那家伙的脸色很深沉忧郁,看我的眼神中混淆着怜悯和温柔。

  ‘你是!’

  我马上就理解到那家伙到底是谁了。

  ‘你是,理沙!为什么!我应该早已用我的力量把你消灭了才对!’

  我一边呵斥,一边放出破坏的意识想要捉住理沙。

  但是并没成功。我有身体,也能动。理沙也近在眼前。但是,不知道为何手够不到。把手伸向理沙,在她面前的空间使我的手指像钩爪一样弯曲了,变得虚无。

  ‘不,我并没有消失。我只是让你认为我消失了而已。倒不如说,母亲,你是不可能消灭我的。’

  母亲?

  那家伙到底在说什么。

  (但是,啊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好的预感。令人十分不爽的感觉。很恐怖,想吐。我犯下了什么很糟糕的失误……是这意思吗?

  ‘终于,这一刻来临了。真是可惜呢。’

  理沙低下眼,睫毛震动,泪水一滴、两滴地无声落下。

  ‘这里是哪里!你打算要拿我怎么样!让我回去!让我回到大家那边去!’

  我大喊道,带着杀意盯紧了理沙。想把她五马分尸地再次袭击了过去。但就跟刚才那样,我的手指根本碰不到理沙。

  ‘没用的。这里是我建筑的精神世界,我的力量凌驾于你之上……求你了,母亲。请你静下心来听我一席话……’

  ‘你说母亲?那种称呼是什么!’

  ‘伊贝尔。至今为止我都一直隐瞒着,但你就是我的母亲。’

  ‘……?’

  搞不懂。我完全摸不着头脑。理沙的表情却十分认真。

  ‘母亲。我必须向你叙述残酷而真实的事。请原谅告诉你你好不容易忘记掉了的真实的女儿吧。’

  理沙的声音很平静,但是却发出比神还要强大的力量。我被气势所压,闭上了嘴。

  ‘曾经,有一个叫做渡边理沙的少女。那就是你。那个少女,生来就是明朗的性格,没有任何的不自由地健康生长。但是在某个时候,令人恐惧的不幸向她袭来了——’

  唔。

  为什么。钝痛在我脑中游走。

  ‘那是渡边理沙还是小学四年级的时候的事情。在樱花开满的四月……她的父母因为交通事故过世了。理沙虽然十分悲痛,但已经失去的生命是不可能再次复活的。长期处于悲痛中的她,被父亲的弟弟夫妇收养了。’

  轰!

  比刚才还要激烈的痛苦向我袭来。这痛苦到底是什么。啊啊。快住口。求你了,我不想回想起那些事。明明好不容易忘记了。好不容易——等一下,我刚说什么了?忘记了?到底忘记了什么?

  ‘但是那只不过是不幸的开始而已。理沙虽然还是个小学生,却是个……发育十分良好的少女。然后收养了她的夫妇和夫妇两人的儿子,都是人面兽心的恶魔。少女刚被接进去就受到了性虐待。每天……每天……每天……’

  轰!

  ‘痛……好痛……住嘴……住嘴……’

  我盯着理沙。但是,理沙摆出悲伤的样子摇头。

  ‘帮助理沙的人,一个也没有。有一次,她曾经把这件事告诉过警察,跟警察商量。但是那被掩盖起来了。最为可怕的是收养了她的夫妇,那个男的职业是警察官,而且还是所管理的警察局的干部。因为少女跟警察说起了这件事,他们对少女的虐待更为激烈了。’

  ‘唔……唔……’

  ‘理沙的心瞬间荒废了。变得诅咒起自身的境遇来了,诅咒敌人、世界,诅咒起所有的一切。曾经开朗健全的少女理沙被完全染黑,变成是理沙又不是以往理沙的少女了。’

  啊啊!啊啊!

  痛苦感贯穿着我整个人。记忆的残片一个接着一个浮现。曾经如此温柔的双亲。呆然看着两人入馆时的白色脸庞的那一天。进入叔父家的每一天。暗黑的每一天。被男人们按倒而大哭的晚上。即便是抵抗也无济于事。即便跟警察商量,警察也不理我,知道了这件事的叔父家对我施加起了更加残酷的虐待。只有游戏,只有RPG给予给我的现实逃避,才可以安慰我的心灵,让我保持自我——。

  (这家伙在述说着真实)

  我现在终于想起了被我忘却的残酷真实。但是为什么?我至今为止都想要忘记但却忘记不了的那可恨的记忆,居然突然间完全忘记了。到底是为何?

  ‘但是,理沙并没有就这样每天哭泣入睡。那是因为她无论是坏的方面还是好的方面,都很坚强。被愤怒与憎恶支配了身体的少女,从RPG中得到了提示,开始策划起了某个计划。一边扮演着向憎恶的敌人乖乖服从的无力少女,一边寻找复仇的机会。想出来好几个完全犯罪的计划,从多方面验证,做梦都看见悲愿达成的那一天。(注:悲愿百度一下吧,不知道怎么翻译,不是说悲伤的愿望的意思),就这样,跨越过一天又一天的时间。’

  ‘……对……啊啊,我……’

  ‘理沙17岁,成为高中二年级的时候,终于有机会到手了。少女发现了河豚的毒,用其把叔父,他的老婆,还有两人的儿子全杀了。警察并没有足够证据证明这是理沙的犯罪行为,这件事变成了完全犯罪’(注:完全犯罪就是指没有留下证据的犯罪方法,无法定罪)

  ‘你……你这家伙是!你是谁!你到底是谁!为什么知道这一切!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这份记忆至今为止都消失了!’

  我大喊大叫,面前的女孩变得越来越悲伤。不,实际上,那个女孩已经泪流满面听不下来了。

  ‘就这样,叔父夫妇对渡边理沙名为养育之名实则为虐待的事情就完了。然后叔父夫妇从理沙双亲手上拿到的遗产和叔父夫妇的财产都全部变成理沙继承了。虽然处于未成年,法律上需要保护着的年龄。但是如今已经变成狡猾无比的少女理沙利用自己的性魅力勾引男人,然后让他们根据自己的喜好做事,得到了保护者,终于得到了自由。但是……’

  跟我一模一样的,但并不是我的谜之少女,在继续讲述之前擦干了眼睛。

  尽管如此,从那个女孩的眼中,还是断断续续地掉落这眼泪,根本停不下来……。

  ‘但是,可怜少女的物语,并没有可喜可贺地完结。因为,少女已经变成了跟之前的自己一样却又不一样的自己了。对于命运的诅咒,对于世界的诅咒,内心里包含着愤怒与绝望的渡边理沙,已经是跟善良开朗的少女完全扯不上边的怪物了。杀死了四人的她,被这件事所带来的暴力与杀戮的快乐所俘虏。明明她无论是自由还是可以随意满足生活的金钱都已经得到手了,但是她却不能像普通人那样享受人生。更多更多地,想享受暴力与杀戮……这样想的少女,忍不住地开始了追求这种快乐的行动。’

  ‘唔……’

  痛苦停止了。正确来说钝痛还是持续着,但是,痛苦的高峰已经过去了。

  ‘那个少女,受过无以言喻的暴力,她应该很清楚这种暴力所带来的痛苦是多么难受的。但是,她陷入了看着别人不幸就能感到快乐的地步。利用性的魅力来把骗到手的男人们,用刀,用细绳,用毒,用各种各样的手段杀害……而且还是尽量用有多痛苦有多绝望就多痛苦多绝望的残忍方法……’

  ‘那有怎么样?我哪里有错了?’

  我马上就能够说出反驳的话语。

  ‘我被虐待了啊!我明明一件坏事都没做过,却被玩弄了!但是,我是知道的!这个世界呐!善?恶?哈?并没有这些这么可笑的区别!有力量的人就能够横着走,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构造!那位大人所提倡的‘力之真理’是正确的!曾经是无力之人的我,现在成为了有力之人,使用我的力量做我想做的事,只是这样而已!’

  我就好像缺氧状态的人浮出水面之后急忙呼吸一样,一气呵成地说出了这些话。

  但是……为何……?

  我明明应该说出了自己想说的话,为什么……我却感觉自己的言语中缺少了些什么。

  ‘嗯,你说的对。伊贝尔,不,渡边理沙……母亲。你,毕竟被虐待到不这样想就保持不了自我了。你说的话自有自己的道理。即便世界上的所有人都不认可你所说的话,我也会‘没有这样的事。渡边理沙这样做是有着与之相当的理由的!’地为你大声抗辩。’

  ‘…………’

  ‘但是,母亲。你,心里的一面虽然是这样想的,但是在另一面上却是完全考虑着正相反的事情。’

  ‘……正相反?’

  ‘嗯。本来的你,是开朗,聪明,为人亲切,无论是谁都会喜欢上你的女孩。虽然因为悲剧导致那样的女孩整个人都变了,但是原本的你并没有消失。那个女孩,一直就在你的心中居住着。你在无意识之中曾经这样想过∶本来一点都不想这样活着,想要度过能让父亲和母亲都能够挺胸骄傲的作为善良人类的人生……’

  ‘你撒谎!怎么可能!这、这样的我会?明明被如此玩弄,玷污,不以在泥潭中痛苦地翻滚为乐就不能保持自我的我会!?’

  ‘不,你曾经就是这样想过的。你曾经这样许愿,祈祷过。你曾经追求过真挚的光明。’

  ‘你有什么证据!’

  然后……

  跟我一毛一样的那个女人,垂下头,用手擦拭眼泪。

  抬起头时,那个女人已经不再哭泣了。眼瞳里充满力量。用不容摇晃的坚定意志看着我。

  ‘母亲。现在,在你眼前的这个我,就是那个证据!’

  ‘什——什么!’

  ‘那是……渡边理沙杀害了重恨的叔父一家之后的第二天的事情。处于因为过度的疲劳带来的不安定的精神状态,发现自己的杀人行为的冲击造成了她自己也想象不到的重大影响。因为那个冲击,善与恶的隔阂摇动得十分厉害,使得灵魂有了一个大裂痕。大裂痕在一瞬间就扩大了,灵魂的一部分从本体分离出来,变成了碎片。对……从渡边理沙中,诞生出了另一个的人格。’???

  头脑陷入了混乱。

  ‘你在说什么?渡……渡边理沙。那个女人是双重人格的人……然后……我,伊贝尔这个人格就是从那个女人中诞生的……’

  对的。确实是这样,名为渡边理沙的女人很糟糕,那家伙因为某些契机变成了双重人格,诞生了我这样的人格……才对……?

  ‘不,你错了。是我这样善的存在从慢慢成为邪恶化身的母亲身上诞生了。’

  面前的女人断言道。

  ‘刚诞生的时候,我只不过是很细微的存在。但是,出生之后的我虽然很缓慢但是确实在成长着。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渡边理沙的灵魂深处一直都在悲伤地强烈希望自己能够善良地活下去……’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渡边理沙虽然并没有察觉到,马上她的另一个人格——我强大了起来,拥有了清晰的自我,占有肉体的时间也变得越来越长。然后终于在某个时候,那个人格——我注意到了,我自己是从原本叫做渡边理沙的人格中分裂出来的其他人格。’

  我一句话都说不出地看着眼前的女人。

  身体开始颤抖。

  ‘在我强大到能够完全确立自我的时候,我能够连接渡边理沙所拥有的所有记忆。你应该已经知道了的,双重人格的人的人格分为支配人格和从属人格两种人格。一般来说,原本的人格属于支配人格,后来出现的人格是从属人格。支配人格能够认识到从属人格的存在,反过来说从属人格并不能认识到支配人格的存在。还有,支配人格虽然能够一直连接那个人类所拥有的所有记忆,但是从属人格只要在不让它抱有疑问的范围内,可以随便改变支配人格的记忆。本来这就是看支配人格对从属人格拥有多大力量所提出的,所以并不能一概而论。然后……虽然极为稀少,也有后来诞生的人格比原来的人格拥有更为强大的自我的事。这种情况下,支配人格跟从属人格的立场会交替。后来诞生出来的人格变为支配人格,原本的人格就会变成从属人格。’

  这个女人,要从根本性颠覆我的存在。

  我至今都是这样认为的。有一个一个善良而又明朗的少女叫渡边理沙,没有任何的不自由被养育着,但是因为第二性征的发育的关系,胸部变得太大了,因此老是被男人们所注目,为了发散这种压力之时……为了发散这种压力的坏孩子,这个我‘伊贝尔’这样的人格出现了。

  但是。

  但是——。

  我惊慌失措极了。就像是小孩会还颇黑暗一样的原始的恐怖。为了寻求逃跑的地方不断转移视线。在这个全片白色的空间中,无论上下左右都没有出口。我被关闭在这个精神空间中,在这个无论如何挣扎都无法逃脱的状况下,比起我,我面前的这位女人更加强力是不可争辩的事实。

  ‘看来你相信我了呢,母亲。我是你……渡边理沙变成双重人格之时分离出来的其他人格……’

  ‘骗……骗人的……怎么会……我是……我是……’

  ‘我之所以会叫你为母亲,是因为没有你的存在我就不可能诞生。母亲,你是一个十分可怜的人。出生在和平富裕的日本中流家庭中,却被恐怖的灾难所摆弄,跌落到不幸的下坡路上。明明原本是明朗率直的少女,却被黑暗所吞噬,连自身成为了黑暗。’

  面前的女人叹息道。

  ‘但是,母亲。你的灵魂深处,却在追求着光芒。在深夜的黑暗中能够感受到小小的星光。坠入黑暗太深的你,祈望着光芒,无论是多么小的光芒都可以。因此我诞生了。我虽然是后天的人格,却越来越强大,拥有了凌驾于母亲的力量。’

  ‘————’

  ‘当我成为支配人格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了母亲遭受了多么残酷的命运。母亲,你并非是怜悯之人。我想要拯救母亲,而且我绝对能做到。因此我把变为从属人格的你的记忆更换了。从最开始的地方开始更换,把悲伤的真实消去。最初有一个叫做渡边理沙的少女,是一个有考虑有率直的善良少女。但是因为胸部的发育太好了,所以被男孩们天天盯着看,因此积累了压力,为了解消这份压力,其他人格的你就诞生了……支配人格虽然能够更改从属人格的记忆,但那是在从属人格没感觉到理论上的矛盾的时候才可以。我考虑了很多,最后我判断比起小小的谎言还不如直接大的谎言对你更好,所以制作了你的记忆。’

  ‘难道说我把自己当成支配人格,把你当成从属人格这件事,也是你制作出来的记忆吗!你的意思是我在你的手掌中被玩弄自如吗!’

  ‘我绝对没有要玩弄你的意思。但是,我操作了你的记忆这件事是事实。自己是支配人格,然后根据自己的喜好将记忆更改为从属人格的我,灌输你这样的思想的人的确是我。我才是支配人格,而母亲是从属人格,这才是真正的事实。’

  ‘为什么!为什么要把这种事情告诉我!’

  ‘理由就跟我刚才所说的一样,因为我觉得母亲是一个十分可怜的人。所以我把你悲伤的记忆抹去,想让你重新走向新的人生。我太想让你重新做人了。我期望着你的灵魂能够不被邪恶所污染,能够变回去那个率直善良的少女渡边理沙。我想让你注意到这件事。我想让你净化心中的毒素,重返善之道,然后……跟我融合,再次成为一个人格……我认为这样做对你来说是一件幸福的事……’

  ‘…………'

  ‘我在支配肉体的时间里,一直努力做出善良的行为。希望你能从我灵魂的角落看着我善良的行为,学习善良。不,是想让你重新回想起善良。想让你重新回想起曾经那个善良的少女,善良的自己,然后改过自新……即便是支配人格,也不能把从属人格的本质思考形态像更改记忆一样地更改。能够改变它的就只有灵魂的主人它本人而已’。

  ‘开什么玩笑!那么,那么,难道……至今为止所发生的所有事,都是你做出来的虚伪的记忆吗?倪下大人呢!教团呢!大神吉亚斯巴尔克呢!这个也是,那个也是,无论什么都是你制作出来的吗?’

  ‘不,不是的。你在某一天在盖亚的街角,遇见了令人恐惧的邪恶怪物。它的名字叫魔神摩尔达比亚。摩尔达比亚迷住你让你成为教团的干部,根据摩尔达比亚的指示集中来到埃塔纳尔的日本人,建立起旭日骑士团。这些全部都是真实的记忆。’

  ‘那么为什么!为什么,你一直以来默认我的行为?如果不喜欢我的行动的话,你就像现在这样,把我关在精神世界里剥夺我的自由不就好了吗?如果认为我的行为是恶事的话,那么你为什么要放任我不管?为什么!’

  面前的女人苦苦地轻咬了一下嘴唇。

  ‘我……作为比你更为强大的人格的我……只要真心想做,就算是把你消灭掉这种事也能做得到。如此一来,后天人格的我成为渡边理沙,然后度过剩余的人生。’

  ‘如果是这样的话……’

  ‘尽管如此,我不能杀死你的存在。你在盖亚所犯下的暴力和杀人行为,还有在埃塔纳尔对旭日骑士团的背信行为,我看着这些事也十分痛心。事到如今,只能把你消除掉了。像这种事我不仅想过1次2次了。但是,我并没有舍弃你会因为某种契机而改变自我的期望。你……你是,我的母亲……过了十分悲惨的人生的人,正是因为我知道这些事……我并没能杀死你……没能杀死你……’

  ‘…………’

  我和还有一个的我,相互看着。虽然一片沉默,但是在我们之间激烈地流动着各种各样的感情。

  ‘但是,已经……只能这样做了。’

  突然,另一个我这样说道。

  ‘就这样下去的话,因为邪神吉亚斯巴尔克,不单单这个埃塔纳尔,连我们原来的世界盖亚也会被毁灭的。虽然我默认了你多数的恶事,但是这一次我不能原谅。比起这个,母亲,我不想让你犯下这种大罪。’

  我,呼地突出了长长的气息。

  ‘然后?要消灭我吗?’

  ‘……是的。’

  ‘……我的……人生……到底,到底是什么?到底有什么意思啊?’

  然后从另一个的我的眼睛中,眼泪止不住地不断往外流。她连啜泣的声音都没有地一直流下眼泪。

  我觉得那眼泪,不知为何,我觉得那眼泪十分的美丽。为什么会这样感觉连我也不知道。但是,看着眼泪的我,仿佛心灵被洗涤了一样。

  ‘母亲!我不奢求你能够原谅把你掌控在手中的我。但是母亲,只有这一点希望你能知道。你是一个十分悲惨的人。知道你的一切,为你觉得心痛的人,至少在这里有一个。然后,你虽然不幸运地被染上了恶,但是从那样的你生下的我却没有沾染到罪恶。倒不如说,走善之道,我变得比你更加强大了。那是,母亲你的灵魂就是这样的资质……对……’

  我已经感觉到我开始消失了。

  身体的轮廓开始变得透明。

  ‘我’形成这样的自我思考和记忆正在慢慢相融褪去。就好像落入海中的瓶子的盖脱落了一样,我的内容物正在飘出,融化在海洋中。

  ‘母亲,我会给你报仇的。向把你加害到卷入破坏世界这样的巨恶事件里的魔神摩尔达比亚报仇!还有被摩尔达比亚复活了的邪神吉亚斯巴尔克!我绝不会原谅他们。我会和勇吾他们一起打倒给你看!’(翻译:吐槽一下,关人家魔神邪神什么事啊。明明是世界的错!)

  我的女儿一边哭泣一边大喊。

  (啊啊……这是多么美丽的眼泪啊……对了……我心中某处曾经追求过……那为了我而哭泣的谁。可怜我,能够抱紧我的谁。就好像好好地宠爱我的,温柔的,父亲,母亲那样的……人……)

  我的存在本身正在消融,在慢慢消失的途中,我所感觉到的不是要消灭的恐惧,也不是想要把所有事情以牙还牙的愤怒。

  在像花瓣一样飞散的记忆残片中,我找到了我最难受的记忆。

  我被搞怀孕了。那些恶魔,我明明还是个中学生。

  我并没有注意到怀孕了。当我注意到的那是,已经过了能用药堕胎的时期了。

  那个鬼畜的叔父,把我带到了地下医生那里。

  我在灰暗的病室中张开双腿,被用棒状的器具挖了出来。

  婴儿被。

  (我……一次也没有抱过的,已经死了的……婴儿……)

  我的孩子。是男孩吗?不,是女孩吧。不知为何我是这样觉得的。

  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婴儿呢。如果养育她的话,会变成怎么样的女儿呢。

  (我……我消失了……是那个……孩子……吗?)

  我看见了,现在变成独一无二的理沙的她,抱着消逝而去的我的动作。

  我……就好像……被女儿看着的死去的母亲……一样……好……难过——。

  (翻译:再吐槽一下,这是世界的错!我支持伊贝尔,应该毁灭世界的!无论是谁经历这样的事不黑化才是不正常的。连一个帮助可怜关爱她的人都没有,变成这样是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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