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ENE11
勇者和英雄并不轻松,我切身知道了。按照这样的道理,名为神的家伙也并不会轻松呐。
————严岛勇吾
从插进邪神头部的歌德斯之剑上传来了激烈的痉挛。
那是让我确信胜利的信号。
对了,在脑海中涌现出(赢了!)的同时,我的肉体从视觉开始失去了所有的感觉。
(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样想的时候,我已经变成了像幽灵一样只有精神存在的存在,在隧道中以超高速移动着。
就好像wipeput(注:就是一款跑酷游戏)一样的疾走感。我对这份感觉很熟悉。对,就像是从3D埃塔纳尔移动到2D埃塔纳尔的那个时候一样的感觉。
(也就是说这是精神世界吗?是谁,把我的精神强制性地转移到了什么地方吗?)
但是,跟上一次的有很大的不同。我疾走着的隧道的空间并非是能量一样的东西,而是具有实体的。因为太过于高速,所以景色流转地很快,并不能很好分辨出来,但有红色滑滑的东西在脉动着。从我的直觉上来说,我应该是像是微生物一样在巨大的生物中的血管中流动着。
通道最初很狭窄,但是慢慢地前进之后变得越来越宽敞。从毛细血管中进入的‘我’,紧接着移动到了粗血管中。
最终,我进入了我完全不能当作是隧道状空间的超粗血管(?)中。
(这是哪里呢。邪神的胎内吗?说不定,通过血管正在朝吉亚斯巴尔克的心脏移动吗?)
不会告诉我在那里要开始真·最终BOSS战吧。精神体的我并没有装备歌德斯之剑所以就算想要战斗也战斗不了……都已经经历了如此艰难的最终BOSS战之后居然还有一战什么的,这也太过分了吧。开发这款游戏的公司会收到一堆投诉的信和电子邮件的!
(但是,埃塔纳尔只是个像游戏一般的世界,又不是以通关为前提制造出来的……)
不安感剧增,但是已经快到隧道的出口了。就像仿佛能够吞纳一切东西的大洞穴。令我移动的激流十分强力,我压根反抗不了。
我一瞬间就被冲进了那个大洞里面。
脑子一瞬间没反应过来。
等我注意到的时候——
白光已经照在我的身上了。
(…………!)
我看着光源。是荧光灯!那不是如今十分怀念的文明的机器吗!那么,这里不是埃塔纳尔而是日本吗?
紧接着,我注意到自己有手有脚这件事。我夺回肉体了。但并非是最终决战时装备着原力铠和歌德斯之剑的姿态,不知为何是学生制服的姿态。
我害怕地看了下周围。
那里有一个有好几个荧光灯相连的长走廊。暗绿色的床。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天花板。荧光灯像是很老旧般地不断点灭着。
令人耳朵刺痛的静寂。
然后我回头一看。
(哇)
背后被白色墙壁封住了。也就是说,我只能沿着这个走廊往前走。就好像SILENT HILL(译注:寂静岭)一样的充满着不对劲的场景。
我把手搭在心脏上,心脏传出了跳动的声音。
(说不定,大家也到这里来了?)
这样想着停下了脚步蹬了一下,但是谁也没有过来。尝试性地“翔!蕾碧雅!伊修拉!”地呼喊道,但是我的声音被吸进走廊的深处,谁也没有给予我回答。
“没办法了。”
我一个人静悄悄地走进走廊。
令人发寒的温度。还有,空气中漂浮着微微的臭味。
(感觉像保健室的味道呐。这是消毒水的臭味吗?那么,这里是病院?千万别突然间打破墙壁和天花板冒出恐怖风的生物啊)
话说回来这走廊真长。到底要走多远呢。
大概走了满满的十分钟之后,出现了一扇门。
(呼姆)
十分常见的金属制门把手,上面是磨砂玻璃。透过磨砂玻璃能够看见在门的另一侧的空间内亮着荧光灯的光。
磨砂玻璃的下部分是塑料制的名牌,用明朝体的横书写着。
“木安 春子”。
一看见这个东西,我就察觉到了门的另一边到底是谁了。
握住门把手。好冷。门并没有锁上,不需要用力也可以轻松转开。
慢慢地转开,连接门的铁链,发出了ki……的微小声音。
那是病室。
是一个打造得比较宽广的个室。暗绿色的床和白色的墙壁和天花板的构成跟走廊一模一样。在入口的右手边,有乙烯树脂(注:这个东西是塑料吧?我只知道买东西的时候让店员给的袋子有叫ビニール袋的)制的窗帘,还有几乎占了房间一半的洗脸台和洗手间。房间的里面还有一个很大的窗户,但是被厚实的窗帘完全遮挡住。窗户的下面有附有自动调节机能的电动式床。床头旁边有一个放东西的小柜子和小型冰箱和小型液晶电视,上面放着游戏机和控制器和遥控器什么的。还有在床的下方的空间上放着个大竹篮,里面装着洗面用具,睡衣,随手携带的游戏机之类的东西。
这个病室跟走廊不一样,能感觉到像春天般的温暖。好好一看,就能发现房间上有一台空调正在吹出暖风。
(终于被这些再普通不过的日常用品和电器用品引发了我那思乡的忧愁……我毕竟是个在日本土生土长的日本人呢)
一边感概,我向着房间的中心部走去。
然后,我注意到了一些东西。
在床上并没有人影。但是床单是乱的。枕头套上也留下了几根长头发。
“赶紧现出真身如何?”
我叫喊之后,不知道从哪里传来“等一下啊,女性要见人之前,都是需要一点时间的嘛”的回答。
没等多久,床上就有小小的蓝光亮起。然后那光瞬间膨胀变成了人的形状。
光变成颗粒四散。
在床上的大约二十岁的女性伸了个懒腰,盯着我。
长发,柔和的表情,温柔的嘴唇。还有那身一副……这是,手术服?
头发和眼瞳的颜色是黑色,但是那个样子跟与我们战斗的邪神吉亚斯巴尔克一模一样。
“……根据在门口的名牌上所记载的,叫你mu an chun zi就可以了吗?”
“嗯。初次见面,勇吾君。但是你应该已经察觉到我是谁了吧。”
“你是创世之神吗?”
“对的。我就是埃塔纳尔的创世神。我正是开创了这个世界,一直守望这个世界直至终结之人。”
她静静地回答道。
* *
“虽说你可以已经猜到了,这个病室是由我的魂之力所构造而成的精神世界。而且,这里还是我最后的住所……我在这间房间观察着埃塔纳尔的森罗万象。但是,不知从何时开始,我就偶尔降临到埃塔纳尔,亲身到世界各地随便走走。”
“神的房间,吗?”
我想要找点东西聊聊地,触碰了放在架子上的控制器。是硬质的塑料感。应该是使用了很久,握手部分被手磨得亮光光的。怎么想都不像是假想的现实世界。
“如果是埃塔纳尔最上位的神的话,肯定可以制造出更加豪华的,类似城堡神殿一样的建筑物出来居住的对吧。”
“也对呢。实际上,我从一开始就制造了那样的空间居住着呢。但是,果然不行。一点都不合适我。我比起豪华的城堡,更加喜欢这样的病室。因为那对我来说是原来的景色,也是我从小一直居住的环境。”
“…………”
“对了,让你站着说话也很那什么,要不你坐下?”
木安春子指着立在墙壁上折叠着的椅子说道。
“不,这样就好了”
“对了,冰箱里有死宅快乐水和麦茶,你要喝吗?”
“也对呢,那么——不,还是算了。因为我,已经决定不回日本了。”
“拥有强烈的意志呢。不愧是率领众多的小伙伴战斗,打倒了身为神的我的分身的人。”
她自然而然地拿起电视机的遥控器,按下了电源按钮。
唔啊啊啊啊啊啊啊!
突然间房间内充满了大音量的声音。在小小的电视机内的空间,放映出与邪神吉亚斯巴尔克战斗的反教团联合军的画面。就仿佛是一个十分专业的摄像师在空中记录下那场战斗一半的画面。
“啊,对了,对不起呢。因为我一直都是用这种音量来观察埃塔纳尔的每一处呐。”
她马上按下了静音按钮。
“这里也并非是真·最终BOSS战的氛围呐。关于这一点真是放心了。”
神听见我的吐槽偷偷笑了,然后“对不起,对你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笑的事情”地道歉了。
“那么,就要到我提问的时间了吧。为什么要招待我来这间房子?”
“那是因为为了给反教团联合军的首领的你某样东西作为礼物哦”
“某样东西?难不成是魔神的核吗?”
“不是的。但是,我该先夸一下你。你,已经感觉到了魔神们的核心在这个世界中担任着重要的角色吧。”
“那么,也就是说我的推测没错是吧。魔神们的核心,那个本来是为了让埃塔纳尔变成更好的世界所准备的东西吧。”
“嗯。”
她一副难为情的表情同意道。身为创世神的她自己对于准备了这种东西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完全没有自信……她现在给人就是这么一种含蓄的感觉。
“希望你能告诉我。你的事情,从一开始的所有。”
“本来我就是这样的打算哟。你想知道对吧,而且你也有知道的权利。”
木安春子操作遥控器换了个频道。
然后电视机上显示出俯瞰这个病室的映像。
(不,不对)
比起这个病室要乱,更加有生活感。在床上卧趟着的是还年幼的幼女。床上的旁边有吊点滴的铁架竖在那里。
“1988年。我在日本的某家病院发出初生婴儿的第一声哭喊。父亲和母亲早就在生我出来之前,被医生警告了这个婴儿可能会天生拥有大疾病。但是母亲还是决定要把我生下来。虽然这是我的推测,应该是因为母亲已经高龄,如果这次堕胎的话,可能再也无法怀孕了……总而言之我被生出来了。我背负了几乎一生都只能在病院渡过,而且只有短寿命的命运。”
她一改变频道,映射在电视机上的是稍微成长了的小学生左右的木安春子。
大约9岁左右吧?留着长黑发。脸蛋也十分漂亮。可以说是美少女吧。但是,因为病的原因,脸色很苍白,脖子和手细得令人心痛。
在电视机的画面中,她侧睡在床上,玩着手机游戏。
“父亲经营着会社,可以说是很有钱并不会有什么经济上的烦恼的人。他很可怜我不单单短命还无法度过普通人生的我,所以无论我想要什么都会买给我。可能,在与母亲一同下定决心要把我生下来的那一刻开始,就已经抱有要对那个决定赎罪的想法也说不定。”
“…………”
“你知道吗?长期入院的孩子们呢,基本上全是住在大房间(注:公共大房间)的哦。嘛,如果是小孩子的话,大家都在同一间大房间里一起也会比较开心呢。但是,像我这样以个室进行长期入院花费是高昂的,就算孩子是希望在个室住院的,只要双亲不是有钱人就不可能做得到的哦。”
“你恨你的双亲吗?”
“有一段时期是这样的。但是,成为神创造了世界的如今我并不恨他们。世界很宽广,有幸福的人也有不幸的人。像这样,我知道了有幸福的人也有比他更幸福的人存在,再不幸的人也有比他更不幸的人存在。”
她接连按下了好几个按钮。那是输入了什么指令吗,影像的焦点聚焦并放大了正在玩的游戏机。
“啊。那不是……?”
“你也玩过,Game Boy的初代口袋妖怪吗?”
“玩过啊。在我还是小孩子的时代,还出了好几个新的口袋妖怪呢。但是,被玩家的亲生父亲教育到像这种系列作品,一定要从原点第一作开始玩才行。”
“噢。真是个对游戏有理解的父亲呢。”
“啊啊。”
“我的父亲也……虽然不知道他心底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但是他并没有限制我玩游戏。只要向他请求,他就会把新作旧作都一同买来给我。”
“也就是物质性丰满的人生呢。”
“是的。而且我也有朋友。”
神再次输出指令解除了聚焦。
在画面的右上角,有一个穿着睡衣的瘦瘦少年出现了。比起木安春子要大上一两岁吧。他手上拿着Game Boy。床上的少女每次看见他都会露出鲜花绽放般的笑容。
“他呀。跟我一样是长期入院在儿童病楼中的。大房间的孩子们觉得跟一直住在个室又腼腆的我一起玩一点都不爽快。但是他不一样。他像我一样很喜欢游戏,跟我像这样一起玩游戏呢。他是我生涯当中独一无二的亲友。可以说是对你来说的翔君吧。”
我盯着画面,少年把靠在墙壁上的折叠椅,搬到床边坐了下来。木安春子正在玩的是口袋妖怪绿宝石,少年玩的是口袋妖怪红宝石。(注:是叫红宝石绿宝石吗。身为没有童年的我我不太清楚,错了别打我)
“但是他,在两年后,病情急速恶化,变成了再也回不来的人了。我得到了特别出门许可,参加了他的葬礼。”
“……这样啊。”
“跟我十分亲近的他的死亡对我来说是一个十分大的冲击。我因为他的死清楚地认识到了。我也会像这样短命地终结自己的一生。在他死了之后,我使用了比以前更多的物质性的东西来填补心灵的空隙。用电影,小说,动画,游戏,通过体验他人的人生来填补自己人生的空虚。特别地,我十分热衷于RPG。”
“毕竟RPG是自己作为主人公来开展故事剧情呐。把自己跟主人公重合,很容易带入感情呢。”
“嗯,对的。我玩了好多个RPG。像DQN这种经典的自不用说,连小众二流的作品,我也几乎全部……玩过呢。但是——”
她切换了频道。画面中的少女又成长了一点。
(哦呀?)
样子变了好多。少女正在读一本皮革纸封面的厚书。而且,在床边上也堆叠了相当大量的书。
“某个时候,我的病大大发作了起来。在饱受死亡恐惧的侵袭为契机,我突然间倾向了神秘学。直至那时为止一直安排给游戏和电影的时间大部分都划分给了神秘学”
“从你身体中冒出来的病魔并不能用科学的力量退治,所以你想能不能用超自然现象(力量)来治愈自己吗?”
“可能也有这一方面吧。但是最大的动机是‘想要知道’。”
“知道什么?”
“生命,有生存的价值吗,还是没有这件事。”
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我。那是想要把隐藏在内心的强烈感情送给对手的视线。一瞬间,我想起了邪神吉亚斯巴尔克那双目充血的眼睛。
“据说,在原始时期,地球的海中出现了蛋白质集合体,然后因为发生了科学反应才诞生了生命体。然后紧接着,经历名为进化的高度复杂化的工序,才会发展成多种多样的生命体。进化的结果,拥有高知性的我们——人类诞生了……但是勇吾,你难道对其中一点疑问都没有吗?生物拥有必然死亡的命运。无论是个体还是种族都难逃一亡。明明一定会死的,那么为什么活着呢?有活着的价值吗?”
(翻译:那么你应该去研究哲学不是神秘学吧……)
“能够回答这个问题的人应该不存在吧。如果在我们的世界,也就是说盖亚存在创造主的话,他也许能够回答这个问题,但是那个回答并不一定是什么崇高的答案。也有可能会给我们‘就是无聊做个实验试了一下而已’这样恐怖的答案。”
“也对呢,虽然很残酷。”
“硬要作为一介人类而已的我回答的话,唔……也只能说出‘活下去,遗传因子上铭刻着这样的命令’还有‘只要活下去就肯定有什么快乐的事情’这种回答吧。”
“大概也就这种程度吧。再说了,一般的普通人就算抱有这样的疑问,也不会如此深究到令自己都感到痛苦的底部。但是我从小就跟死亡面对面,一直向名为生命迹象的意义提出疑问。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一直被不讲理的死的命运所诅咒。通过电影,小说游戏等等,体验了许多的人生,伴随着成长我的思考能力也得到了不少的提升。所以这个问题在我心中膨胀到成为一个庞然大物了。明明无论中途做什么最后都是通往死亡的终点,那么为什么,生物们要活着呢?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你是想要遇到能够给予你答案的人吗?”
“嗯。也许是因为受到了メ○テン(注:无能为力,小说老是中间空一个,作者们玩梗的时候是写的很爽,翻译们翻译的时候是想撕书的,这么短还空一个,相查也查不出的啊,大哥。作者你知道吗)的影响,我就算在超自然当中也埋头于魔法呀召唤仪式当中。召唤出神和恶魔那种超越现实的存在,然后请求他们给予我问题的答案。我觉得在知道那个答案之后,我也就死而无憾了。”
“难道!你,真的成功召唤出那种超越的存在了吗?”
“从结论上来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在某个时候成功了。那是,在某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当然,也并非是一上来就成功了的,我是经过了好几十次好几百次数之不尽的失败之后,都快要放弃的时候……”
我想都没想地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在地球上有神或者恶魔这种超越现实的存在,是这意思吗——”
“嗯。”
“教团的干部中有一个叫亚克的家伙。他自称是吸血鬼。我还以为那家伙是来到埃塔纳尔之后因为魔法的力量,自己变成了吸血鬼呢……现在这样一说,难道他在盖亚的时候就是吸血鬼了吗?在我们原来的世界里,神和恶魔,吸血鬼什么的,难不成是真的存在?”
“你说的对。亚克——阿久津伸治从最初在盖亚的时候,天生就是吸血鬼。正确来说并非是完全的吸血鬼,而是作为父亲的吸血鬼和作为母亲的人类所生下的混血儿。”
“怎么会有这种事!就算是已经体验过剑和魔法的世界埃塔纳尔的我,也无法相信!”
“但这就是现实。虽说信不信由你就是了呢……把话题转回去。在月黑风高的那一夜,相应我的召唤仪式,‘他’出现了——”
她按下了遥控器的按钮。
电视上映出当晚的景色。之前为止的影像全是彩色的,但是很奇怪的是,现在的影像是黑白的。还有,就仿佛是用已经很旧的出现劣化现象的胶带进行回放一样,画面很粗糙。
少女站在病室的床上画的魔法阵的外侧。
魔法阵的中央,并没有很清晰的轮廓,只能看见有个黑色的东西站在那里。虽说如此,也并非像烟雾那样的稀薄存在,而是能够认识到那是个人影一般东西的程度,只是形状还没完全确定。
“小女孩,你呼唤了我呐。”
人影(?)张开嘴发出了声音。那是完全想不到属于人类声音的重低音。
“是……是的!”
少女用力点头,虽然她靠近了人影这边,但是露出了踌躇的表情停下在魔法阵的外侧。
“你是神吗?还是恶魔?无论是哪一样,我都想问你个问题。”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因为是想要知道那个答案的你的强烈的魂之力把我呼唤到这里到的。”
“那么,你能告诉我答案吗!”
然后,人影慢慢地摇了摇头。
“我并不知道那个答案。但是,我可以给予你寻求答案的时间。”
“时间?你要给我+1S吗?”
“可以这样说,但也不能这样说。在这个世界的你的寿命已经没多少了。对于这件事以我的力量也无济于事。但是,作为交换,只要我助力,就可以让你活在其它的世界。”
“其它的世界?那是我们所认知为天堂和地狱什么的吗?”
“都不是。那是你所创造的属于你的世界。”
“我……所创造的?”
“对。所谓的世界,并非只有包含着盖亚的这个宇宙而已。就像在天空中无限闪烁着的星星那样,包含盖亚的世界只不过是无数个世界中的其中一个而已。我就是从那样的世界的其中一个——离盖亚比较近的世界那里过来的。”
“那么你,并不是神,恶魔而是异世界人……吗?”
“你也可以这样认为。但是,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都把像我这样的未知存在称之为神,恶魔就是了。”
“…………”
“但是,我和所谓的普通异世界人不一样。我是拥有寻找新世界的创造者,选择他们,任命他们的权限的存在。然后你,被我认为是可以担当世界的创造的人,也满足了那几个条件。”
“我成为神创造世界……?但是,该怎么做好呢……?”
“你可以依据自己的喜好来创造世界。生物,生存着到底有意义,还是没有意义。为了寻求这个答案,或者说是寻求相关的线索,你可以根据自己的情况来设定,创造世界。然后你可以在世界的终结之前,无论几千年还是几万年,都可以自由地观看一切。当然,哪里也没有能够让你得到答案的保证。但是,你无法忍耐像这样,就这样寿命将至却得不到答案吧?”
“真是令人感兴趣的话呢。但是,就算我成为神,对你来说有什么好处吗?把灵魂卖给你,是不是要进行像这种古典般的交易呢?”
“不,我对你并没有任何的要求。正确来说是没有直接性的好处。”
“呃……”
“看来有必要说明呐。就跟刚才说过的那样,你们认知为神呀恶魔呀怪物的存在,大部分都是异世界人,也就是说外来者。然后你所以为神隐消失了的人,其实都是去异世界旅行了。无数的世界虽然都是互相独立的,但是有时候,世界的边缘(原文:境界线,为了好理解一点我改一下译文,其实前两章直译单词理解起来也大有问题,我本来想回去改各种词的译文的,后来嫌麻烦就没改了,虽然很对不起大家,将就着看吧。)会互相接近,然后引起交流。而有知性的生物一旦交流,世界就会吸纳进不一样的文化和思想,变得越来越复杂高度化。生命体不断吸取不一样的因子(要素),完成更为复杂的进化,一直增加多样性……你创造新的世界,只要那个世界能够被好好地养育成长,之后根据不时发生的交流,不单单这个盖亚,其它很多的世界也能够得到发展吧。”
我再次“唔——嗯”地点头。如果假设这个不明正体的存在的话语全是真的话……那么最开始的最开始,还没有任何一个世界存在的完完全全的“原始”肯定发生过什么事,又或者是有过什么东西。真·创世神?
床上的创世神呼地叹了口气之后按下遥控器上的电源按钮,把电视关上了。
“这就是事情的来龙去脉了。我接受了‘他’的提案,决定成为新世界的创世神。在盖亚的寿命用光之前,‘他’把我带到了世界的外头旅行,给予了我创造世界所需要的大量的魂之力。我使用那些创造了埃塔纳尔。”
“为什么,想到要制作这种游戏风的世界?只是单纯喜欢RPG,作为兴趣的延伸吗?”
“那也算理由之一。但是埃塔纳尔,是我花费了很多心血创造的世界。”
“花费了心血……”
“再重申一次,我对生物生存的价值有无这件事的答案有着十分强的求知欲。然后勇吾,你刚才这样回答到了吧。说‘只要活着就自会有快乐的事情’。”(翻译:我翻了好几遍这一章,都没找到勇吾说过……就当他说过吧)
“啊啊。”
“我认为那就是能够肯定生命体存在的强力根据。生物背负着总有一天会死亡的命运。但是活着的这段时间只要感到快乐,就会努力活到寿命用尽为止。反过来说,如果活着一点也不快乐的话,就会变成不如死了还比较好呢,这时候就失去生命体的存在意义了。对于像人类一样能够清晰了解到生与死的概念,而人生无聊无趣就会进行自杀行为的知性生命体来说,这一点是十分重要的。”
“嘛呐~”
“所以呢,我选择把埃塔纳尔创造成一个能够让执行生命体体验到活着的乐趣的世界。也就是所谓的LVUP的概念。人类生来就有美丑这样的有利不利的点面,但是我通过LVUP的概念来明示,无论是谁只要努力就能够着实地提升实力。我是基于让大家能够得到生存价值才这样设定的哟。然后也明示了能够看见HP和MP的示条。这也是为了发生打架的时候,抑制发生不小心做过头把对方杀死了这样不幸的事故才加进去的。连明示角色名这一点也是,通过排除匿名性来抑制犯罪。”
“原来如此。所有事都是有意义的意思吗。这个世界有比在盖亚的野生动物更加危险的怪物也是有什么意义的吗?”
“当然了。我们所在的盖亚,对于人类来说危险的生物几乎被全部驱逐了。话说回来,二十一世界的现在,人类所拥有的攻击性,全是面向同种类的人类的呢。日本在这半世纪中还是保持着和平的,但是这种国家可以说是珍稀品种一样的存在,不是吗?”
“…………嗯嗯。”
“我啊,认为拥有智慧的生物的攻击性,应该是就算冒着危险也要挑战新事物的强烈意志和守护同伴的勇气的源泉。但是,这样的攻击性很容易暴走。对于人类来说敌人是必须的。为了防止把攻击性面向同伴们的这种行为会使人类灭绝,可以毫无顾虑地打倒的怪物是必须的。”
“这样对怪物来说不是很不公平吗?”
“嗯。但是勇吾,我不要求你全面赞同我的想法,但你不觉得我说的有点道理吗?如果是知道即便在科学万能的二十一世纪,还是到处有战争的你的话。”
她自然地打开了冰箱。
拿出了一瓶益力多。插下一根吸管一口喝干了。就算是神,只要拥有肉体也会口渴的吧。又或者是说,她很珍惜,作为人类出身的自己又或者说自己的初心吗……?
“创世神像这样自顾自地创造世界真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啦。毕竟我可是神啊。”
她把喝完了的益力多扔到垃圾箱里,然后用毫不怯场的语气说道。
“然后我又制造了七大神的善之神们。并非作为概念上的神,而是真正存在的,守护埃塔纳尔的神。我给予他们的职责是,通过信仰从这个世界上的知性生命体上收集善之魂的力量,然后进行再分配,把世界引导向善良的方向。我明明把这个世界制造成能把知性生命体所形成的社会引导向更好的方向,让更多人乐于生存的世界。”
“但是你,又制造了处于跟七大神对立的七柱魔神。”
“对的。那是为了让这个世界变得更好。”
为了让世界边等更美好所以制造了魔神,吗?
我确信自己对于魔神们的推测了。
“……从七大神那里听闻,魔神们是集结恶之魂之力的存在。魔神们存在的本身意义是从人们身上吸收恶之魂的力量,来让社会减少恶的,对吗?”
“跟你所说的一样。”
木安春子大大地点了几下头。
“就算是科学万能的二十一世纪,盖亚的社会也存在着许多不幸。就算是在盖亚的众多国家中属于环境很好的日本,也有过一年自杀者超过3W人的记录。但是,那个数字是警察判定为自杀的数量,而被别人认为是自杀导致的失踪的数量是其2到3倍,说不定更多。自不用我说,明明还剩下寿命却选择了死亡的人,肯定是没有体验到生存的快乐。”
“————”
“假设日本一年间的自杀者的数量真的为十万,就算没有被逼到自杀程度,但活着仍然感觉不到生存的快乐,过着每一天的人数到底有多少呢?百万?千万?这理应是个相当庞大的数字。那么,他们为什么不幸呢?为什么生下来就被诅咒了呢。只能让人认为原因就是社会中存在着多样的恶意……!”
身为神的她的眼光中,闪烁着强烈意识的光芒。
“你所定义的恶是什么?”
“有好几个定义呢,但最大的恶是利己心的暴走。”
木安春子立即就回答出答案了。
“人们大家,多多少少都有将利己心增大的志向。想要过上比其他人更好的生活,想要跟更优秀的异性结合,想要比别人活得更久……。生命体的本质是增殖,那是想让自己、同伴和子孙繁荣的上进心的源泉。就算是人类也不例外。然后,这种上进心促进便利的道具和制度的发明,向人类全种族的发展做出着贡献。但是利己心的方向一旦错了,就会马上陷入不幸。因为想要比别人生活得更好,所以过于集中财富的结果,产生了很多贫穷的人。因为想要自己的国家安全,所以不断地增强军事力的结果,能够毁灭人类几十次的无数核武器诞生了。只想自己能够得到长生的利己心,导致出现了脏器买卖这样的商业。”
我沉默了。木安春子虽然是一个很随性的人,但她是个拥有坚强的意志和会理性思考的女性。对于这件事我毫无疑问。
“因此我,为了抑制人们利己心的暴走,制作了魔神这样的存在。魔神们的核心拥有可以慢慢吸收人们心中恶意的能力。它们利用收集到的恶之魂的力量来充当维持自身存在的能量。是可以令人类社会中的恶意减少的,值得感谢的诸神。”
“但是……七大神也这样说了。创世神并没有给予七大神消灭魔神们的权能。反过来说,魔神们只要有足够的力量超过了七大神就可以毁灭他们。你为什么为七大神们下了这么一个不公平的设定呢?”
“对于我来说,那个设定是直接关系到我创造这个埃塔纳尔的最大动机,也就是生命到底有没有生存的价值。”
创世神伸了一下懒腰。
“魔神们从人们那里吸收恶意并且消耗其来维持自身的存在。但是吸收的恶意的量一旦超过消耗的量,能量就会被慢慢积蓄起来,变得越来越强大。如果有一天魔神们到的力量总量能够超越善之神的七大神的话,那就意味着这个埃塔纳尔的知性生命体中的大半数人都对生存这件事感到不幸。”
“大半数……原来如此,七柱的魔神和七大神,对于你来说相当于这个世界的善与恶的总量的象征对吧。”
“是的。而且……如果人的恶意的总量超过了善意的总量的话!如果发展成高度的社会,高度的文明,生命体也逃脱不出不幸的话!那就启示着,我们这些被称为生命的有机化合物的现象从本质上来说,无论进化到什么程度,也包含着无法逃脱不幸的因子。这样的话,像这种存在就应该被全灭。反正最后都会死,把大多数人陷入不幸之中,然后把所有都给予极少部分的人使得这些人得到幸福,于是永世都这样持续下去,这件事明显十分很愚蠢。如果你说那就是生命体的话,那么我就觉得他们死了也没所谓,不,应该说该死。就像作为个体的人,得到无法忍受的不幸之时,他会选择自杀来否定生命。那么如果世界中的过半生物都觉得比起生更想要死的话,那么应该让那个世界自杀。”
神以傲然的,无法动摇的意志如此说道。恐怕指责她“那是你自顾自的想法”,她也毫无所动的吧。
一会儿,我们都陷入了沉默。我终于克服了从神的眼瞳中放射出强烈意志的盯着我的目光,站了起来。
“我……消耗了从‘他’那里得到的为了创造世界的雏形而准备好的大量魂之力,创造了埃塔纳尔。创造了天空,大海,大地,川流,山,湖泊,岛屿。除了盖亚的物理法则以外,我还加入了我自己指定的设定。然后作为世界的主人,创造出了人类,精灵族和矮人族这些拥有智慧的生物。最初是原始时代。人们崇拜七大神,通过狩猎和采取勉强度日地生活着。那是武器的锻造和魔术都还没有发明的,天天害怕着怪物的每一天。但正因此人们想要活下去就必须要齐心协力。为同伴着想,互相帮助,利己心以善的形势发散着。当时的社会充满着许多的幸福。你问我为什么能够如此断言?那是因为我一直看护着人们的生活。比起这个,那个时代,魔神们的核所吸收到的魂之力的量相当的少。”
“这是一个可以测量社会幸福度像是气压表的世界,吗?”
“嗯。我对于我所准备的设定给出的良好结果感到满足,所以使用神的力量和全能来加速时间。人们不断重复交配增殖,利用智慧和勇气与努力发展了社会。但是,就像引导了我,来自异世界的‘他’所说的那样,以盖亚为源头,从其他世界来的,来访者——不,迷途之人一个接着一个出现了。因为这个,埃塔纳尔的快速发展和复杂高度化比身为神的我的预想要更加快,但是……”
创世神在床上改变了面对的方向,打开了窗帘。
直至刚才为止的室内,光都透不过窗帘进不来。但是,现在窗外面的是挂着散发出强烈光辉的太阳的天空,眼下是大片的大地和山川。就仿佛是从2,3000km高度往下看的埃塔纳尔的景色一样。
“但是伴随着文明的发达,社会中的恶意以有加速度的速度增殖了。因为利己心的暴走导致贫富两极化的扩大,出现了战争什么的,跟盖亚出现了一样的现象。然后,魔神们也伴随着强大化了。偶尔有能够打破封印的魔神出现,带来巨大的破坏。嘛,每次都被七大神们所选出的勇者退治了,所以回避了世界被破坏这种大事……就是了呢。”
“像这样退治了这么多次,而如今七柱魔神的核都留了下来,也就是说魔神的核心是不可破坏的?”
“嗯,因为那是我决定的。”
“……那么,只要你把那想法推翻,核心就会变得可以消灭了?”
“有可能可以,也有可能不可以。我在制作魔神们的时候,是在拥有十分强烈的意志的情况下进行的。就算我想要破坏魔神的核,也要在以比过去的我的意识更为强烈的意识状态下才能够破坏吧。”
“这次七柱的魔神甚至全部复活,结合了,然后作为你破坏的一面具现化的吉亚斯巴尔克出现了,发生了这种事态……现在的你,怎么想?魔神们应该存在,这个观点还不会变吗?”
“不变哦。尽管如此,魔神们强大到比七大神还要强全是因为居住在这个世界上的人们的错啦。盖亚的人类拥有核武器也代表着他们会出现因为核武器造成毁灭的危机,如果人类被核武器毁灭了的话,那么责任就在于他们自己……对吧?跟那个是一样的道理啦。埃塔纳尔的人们就算被吉亚斯巴尔克所毁灭,那也就是被自己的恶意所绞杀了而已。”
“无论怎么样都不动摇决意吗?”
“至少如今是的呢。”
神轻轻地转过头来。
“总而言之,魔神们打破封印出现,然后每次都被勇者打倒的历史事到如今已经好像日常工作一样一直重复着。在这么多人中,跟七大神有所接触得到助力的勇者PT中,也有像勇吾一样大约察觉到了为什么会有魔神存在。那些人们(勇者)为了抑制魔神们的出现,不得不让人们建筑起更加好的社会,因此把自己的后半生全部耗费在说服人们上。被暴乱的魔神所袭击到吃瘪了,亲眼目睹到魔神的所作所为的人们,洗耳恭听勇者们的话语,意识到有必要严律己身,然后为了建立起更好的社会而努力……但是啊,只要时间流逝,吃瘪的记忆就会变得稀薄,魔神们的传说也会被风化,人们就再次变得傲慢起来。战争,极端财富的堆积和犯罪诸如此类的恶事就会毫无限制地开始多了起来。结果又让魔神们强大化复活了,如此一直重复——”
“那就是人类啊,我也只能这么说了。但是尽管如此,我相信人心的善一面肯定能够打恶一面。只要世界一直存续下去,法律和科学一直得到发展的话,总有一天不幸会减少,变成满溢幸福的社会……我是如此坚信的。”
我挺起胸膛说道。
“我并没有对人类,不,对生命体的本质看待得如此乐观。所以,我为了确认这件事才会创造了这个世界。但是,以前魔神们复活过了无数次,也总会有拥有能够担当勇者资格的人现身,打倒他们。然后,这次所有的魔神都复活了,魔神的集合体吉亚斯巴尔克出现,在世界灭亡的前一刻,勇吾率领着反教团联合军打败了她。这个事实,也有可能正在启示着人类所拥有的善之心强过恶之心。虽说如此,但我觉得现在就下定结论太早了。至少如今,我并没有变更不可以破坏魔神的核的想法。”
“那个魔神的核,打倒了邪神之后,会怎么样?留在当场上吗?”
“会飞散到埃塔纳尔的各地。然后就跟至今为止的那样,开始吸收埃塔纳尔存在的恶之魂的力量。”
“那么,我们的战斗就先告一段落了,但是我们得立马开始找出魔神们的核然后再封印吗?”
“对的哦。把核找出来,然后建立对应的七大神的神像,用信仰之力——为了支援善之神要尽量多地用人们的魂之力——来封印魔神。当然,建立神殿的国家需要背负很大的责任。那个国家的为政者自不用说,国民每一个人都不得不需要自觉地面对善与恶。”
说到这个份上之后,木安春子把手放到脖子后面用手轻轻揉了一下。
“你想知道的事情,大概就是这些了吧。”
“还有一件事想要你告诉我的。”
“请。”
“魔神们的首领摩尔达比亚组织了信奉吉亚斯巴尔克的教团,在我们世界以‘吉亚斯巴尔克的复活’为名做出了一款RPG,然后广为传播。引导了很多人从盖亚来到了埃塔纳尔。我也是其中一人。这是为什么?还是说,摩尔达比亚会做出这种行动是因为你制造他的时候设定了这样的编程吗?更直白地说,摩尔达比亚的行动是在你预想范围内的行动吗?”
“啊啊,那件事情啊。我是为自己作为创世神——超越的存在感到恩义的。所以,我想要好好地履行我所创造的世界跟其它的世界成功交流的责任和义务。还有,我和我唯一的朋友,那个男孩,经常向对方述说自己要是能够去异世界多好呢的梦想……。我想在盖亚像我们两人一样想要移居到异世界的人应该会有很多。因此,我创造了能够让埃塔纳尔得到异世界人,而且特别向盖亚人积极地招揽的存在。那就是魔神摩尔达比亚。”
“摩尔达比亚好像是拥有知性的存在,摩尔达比亚自身有注意到这件事吗?自己的行动原理是被你所编程的。”
“注意到的可能性并非是0呢。”
创世神用食指抵着嘴唇做出稍微思考的样子回答道。
“我给予七大神不能直接打倒魔神们的制约。跟这个是一样的,基于某种程度的行动原理的编程,创造了摩尔达比亚……但是,七大神和摩尔达比亚跟普通的生命体有点不一样。他们是从埃塔纳尔中收集善之魂的力量,恶之魂的力量的集合体。所以虽然说是拥有自由意志,但更本质的性格是由自身所积累的魂之力的性质决定的。因此摩尔达比亚的行为情绪就是从埃塔纳尔中收集的恶,也就是暴走了的利己心。你可以认为就是只要自己好,其他的怎么样都无所谓的理念。所以到最后,他只会肯定自己的存在,对于他人的存在全面否定。所以摩尔达比亚追求着除了自己以外毁灭任何一切的破坏之神吉亚斯巴尔克。”
“按照你这样说,某一天摩尔达比亚会拥有凌驾于创世神的你的力量,不单单埃塔纳尔和盖亚几个世界,甚至有连你都会杀了的可能性不是吗?”
“是的,就跟你说的一样。但是,如果那就是生命体的本质的话,那么包括我在内的所有生命体都应该被毁灭呢。倒不如说,这对于生命体来说是‘救赎’。”
创世神一副冷静地样子叙述着恐怖的事情。
“那么,勇吾,跟像你这样喜欢游戏,而且还拥有强大意志和优秀思考能力的盖亚人聊天聊再多我也不会腻呐。但是,在埃塔纳尔还有等着你的人在。是时候要把应该送给你的礼物交给你了,先告一段落吧。”
“礼物吗?”
我苦笑道。如果创世神能将‘把这个世界的设定改成魔神们的核可以被完全破坏’作为礼物的话,我会感到再高兴不过了的。但是这并不现实。
“不要摆出那种样子。至少,不是那种会令你困扰的东西啦。”
木安春子那边也苦笑着。
“那么,首先这是第一个礼物。”
木安春子从床上站了起来,穿上拖鞋,弯下腰,把手伸进装满日用品的竹篮里。
“呃……啊啊,有了,这个这个。”
她拿出一只用白纸折的纸鹤。
“好,请拿去吧。”
“纸鹤?”
“回到埃塔纳尔之后打开吧。无论什么世界都有可以比较容易跳跃到异世界的场所。也就是所谓的通往异世界之门。纸鹤上记载着其中一扇门和一个时间。只要在指定的时间到达那扇门,就可以让想要回到盖亚的人们回去了。”
“指定时间?跟埃塔纳尔内移动的普通的门不一样,有限定开门时间的吗?”
“不,跟其他的门一样都是一直开着的。但是,盖亚和埃塔纳尔之类的世界就像是惑星,电子一样,根据一定的法则一直移动着。也就是说,无数的世界会有时远离有时接近。然后,就跟在地球上有见得到和见不到月亮的地方一样,也有跟其它的世界距离缩短的地方。对于向异世界跳跃的成功与否来说,希望跳跃的魂之力的大小和与异世界的距离远近有关。只要在指定时间内去那个纸鹤上所记载的门的话,因为跟盖亚的距离变得近了,所以相对来说会比较容易进行跳跃。”
也就是说,摩尔达比亚在盖亚所派发的‘吉亚斯巴尔克的复活’的游戏软件,可能是通过让人模拟体验埃塔纳尔,然后唤起对埃塔纳尔的强烈思念增强魂之力,来进行跳跃的。
反过来说,一旦归还到盖亚的日本人,只要强烈希望想要再次来到埃塔纳尔的话,就能够回到这个世界。不,是有可能回来。
“我已经决定不归还到盖亚了,但是对于希望归还的日本人来说,这是个不可多得的礼物。我代替他们向你道谢。”
“不用谢。体验了异世界回去的人们,也算是世界交流的成果。这也算是把我变成神的‘他’的意向呢。但是,以防万一先说好了。盖亚人无论是埃塔纳尔还是盖亚都能够去,但是现在埃塔纳尔人去不了盖亚。”
“那是为何?”
“要问为什么的话,那是因为埃塔纳尔仅仅是我所创造的世界,世界上的魂之力还很弱。集结了无数生物的魂之力的吉亚斯巴尔克是例外,也就是说一般的埃塔纳尔人的魂之力很微弱,所以并不能进行跳跃。”
“原来如此。对了,我觉得回去的人们当中应该有想要把埃塔纳尔的东西带回去的人,这件事做得到吗?”
“如果只是随身物品的话,什么都能拿回去。但是,就算把魔法制品拿回去,在盖亚也发动不了魔法的力量。又或者是说,只能够发动出微弱的效果。”
“那也是因为魂之力的关系吗?”
“嗯,盖亚拥有很长的历史,世界上充满着很多生物的魂之力。但大部分人都不相信魔法的力量。如此一来,就会受到魂之力的干涉,而且不一样的物理法则所引起的能量是很难发动的。但像吉亚斯巴尔克这种拥有强大自我和魂之力的存在的话,并不在这个限制之内。”
“那么,宝石和金币什么的,归还时就算拿回去也没所谓,对吗?”
“没所谓。这样做的话,归还者口中的异世界埃塔纳尔的事情就会广为流传,然后发展成触发新的交流契机的话,那倒不如说那是我所愿的。”
我一边点头一边把纸鹤放在学生制服的胸口口袋中。
“然后,还有一个礼物。倒不如说这是我所决定的事情。我从魔神复活的灾祸中,在打倒它们的过程中的众多战死者当中,挑选出了一名在灾祸的最后做出了最大贡献的人物,让他复生了。”
“啊!你居然说复生!等一下啊,难不成神连这种事情都能做到吗?”
“严密地来讲,身为神的我也无法再生生命体。正确来说,是因为像人类这种高度复杂化的生命体的再现,是需要花费相当大的工夫和大量魂之力。然而‘他’为了让我能够创造埃塔纳尔所给予我的魂之力大部分都已经被我消耗掉了……但是,事先选好要复生的人物,等待那个人的灵魂的精髓部分在死的前一瞬间保存好,然后封入新的肉体这种事还是可以的。但是,即便只是以这种方法让一个人复生,我也已经消耗到疲劳困惫,什么都不想做的地步了。”
“你让谁复生了?”
“当你回到埃塔纳尔之后就会知道。但是,为了防止招来误解,所以我才会事先跟你说好。我做这件事并非是因为突如其来的心血来潮或者因为什么伤感。只是想要在大灾祸之后引起一点小小的奇迹,通过给予善人们回报,来启发人们而已。”
“你虽然是把埃塔纳尔甚至是把盖亚逼至破灭深渊边缘的元凶……但实际上你心底里是想着生命体的本质是善的吧。”
“不对。如今我并没有想是善还是恶。只是,我希望它会是善的,要问为什么的话——”
创世神微笑道。
“因为,我和我的唯一的最重要的朋友曾经想要的东西,是希望呀。”
我盯着她的脸,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伸出了手。
“想说的话还有好多。但是这次的见面是有意义的。”
“对我来说也是 。勇吾,观察像你这样的人,我就会感觉到人类并非是可以随手抛弃的东西。这是一件很开心的事情哦。”
我们握手。神的手虽然比我的手还要小一点,但是却十分温暖。
“再见,创世神。”
我回头开始返回,打开门回到走廊。
“再见,勇吾。大概我们不会再有第二次的见面了吧。但是我一直看护着埃塔纳尔的森罗万象。如果你还留在埃塔纳尔的话,我也会看着你的。”
我能感觉到成为神的女性的最后声音中,有着一抹的寂寞感。
但是,她有她的,我有我的生存方式。
我决定了要RP勇者(注:RPG里面的RP,角色扮演的意思)
然后,我现在终于成为了真正的勇者。从今往后我也打算以勇者之名活下去。
我走出走廊,在荧光灯的白光下,走向同伴们正在等待着我的原来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