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吵喔!
从远处传来木雕鸡发呆似的咕咕鸣叫声。意识还在清醒和半清醒之间徘徊、朦胧着。
再让我多睡一会儿
又听到木雕鸡的咕咕鸣叫声。川平启太把毛毯拉到肩膀,身体颤抖着。咕咕~
第三次
稍微眯起眼睛,发现四周充满耀眼的早晨阳光。窗外大概正在降霜吧!因为他感受到鲜明强烈的寒冷气息。
启太嗯~地呻吟,用手掌压着头痛欲裂的头部。
他总算有点清醒了。
咕咕~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啦!
他张开眼睛一看。发现木雕鸡正在从天花板吊下来的鸟笼中扑动着,发出喀哧喀哧的声音,大概是正在担心到了预定时间,却还没有起床的启太吧!
哼!
启太慢慢地从床上坐起上半身,泄漏出叹气声他从来没有体验过这么严重的宿醉。
好痛喔!
光是沉默不语,呕吐感和头痛就已经交互侵袭过来。
启太压着太阳穴,一边焦虑着:
咦?
记忆混浊,现在完全想不起来。
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事啊一?
他呆呆地拾起脸。
啤酒瓶像树林般地在矮脚桌上胡乱排列着,还有大瓶的烧酒,和不知为何从标签处裂成两半的威士忌角瓶等东西另外,炸马铃薯片的空袋子和鱿鱼等下酒菜也散乱各处,看来应该是举行过了一场大宴会。
嗯~
他记得驱除了纠缠着酒店、残酷无情的放高利贷幽灵
对了对了。记得是拿了几乎喝不完的酒当作报酬
到这段记忆为止,都还记得很清楚。
他和阳子两人心情变得很愉快,因此从傍晚开始进行酒宴。他还记得很一清楚绑马尾的她站在厨房,帮他做罐装的咸牛肉和炒高丽菜。但是,无论怎么想都想不起来这之后的事情。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恶!
启太强忍住涌上来的恶心感,把手捂在嘴边,并因为知道了刚刚一直摸到之软绵绵物体的真面目而感到吃惊
喂!
他一直认为是枕头的物体,原来是倒栽葱地躺着的阳子
正确的说法是她的柔软肚子。她把身体卷成圆形,像围巾似的缠绕住他的脖子,用这种姿势睡觉。
用力拉开毛毯后,阳子就像刚洗过的薯类似的滚来滚去。
这个时候,那富有光泽的黑发在床单上散开成放射状她还是没穿胸罩,只以无袖上衣加一件短裤的诱人肢体曝晒在耀眼的阳光下。苗条的长腿、最近突然增大的胸围和纤细的腰部曲线都很引入注目。
微暖的体温、一点点酒臭味,或是说有煽情女子的味道。烂醉如泥、睡觉后弄乱衣服和头发的她,有令人无法忍受的性感。
启太,我们做了
姐把身体卷成圆形,正在说梦话。
她性感地说:
呵呵,想做吗?
启太突然觉得很恐怖,又用毛毯把她包起来。
难、难道我
慌慌张张地从床上起身,仔细地确认着自己的服装,幸好有好好地穿着牛仔裤和厚毛衣。虽然完全没有记忆
我们没有做吧?
从他的感觉来看,好像还算是安全的样子,大概没有做出无法挽回的事情。他恐怕是没换衣服就直接倒在床上,和阳子一起钻进被窝吧!
启太叹了一口气,踉踉跄跄地走到厨房,想去喝些果汁之类的东西,来滋润那种宿醉特有的、紧紧粘住喉咙似的干渴。
然后,他突然停住脚步
仔细一看,发现房间的角落,相当于正好从窗户射进来的光线死角地方,有着堆积如山的衣服,大部分是各种颜色的女性衣物。
启太思索着,至少那些不是阳子的衣服,都是启太完全没看过的东西。漂亮色彩的无袖连衣裙和有着波浪摺边的粉红色羊毛衫等东西,里面也混杂着胸罩和内裤等贴身衣物。
他靠近并用手推开衣物后,犬神抚子突然从另一边现出身影
抚、抚子!?
启太很惊讶,不由得叫出声音。抚子靠着墙睡着了。她还是穿着日式围裙服装,只是跟启太一样,有一点脸红和酒臭味。
你、你也在?
她跟阳子不同,优雅又有淡淡的魅力。把她轻轻飘落在白皙脖子上的栗色头发往上拨,她的口中就发出了小小的喃喃自语声:嗯~
他吓了一跳。这么说来,总觉得她好像也有参加昨晚的酒宴。虽然不知道事情的经过,但似乎是她端坐着身体,责备着启太
他依稀记得自己对她低头道歉的样子,不禁抱起头说:
呜~到底是什么事呢?
抚子在这段期间又说梦话了,并窃笑着:
很痛吗?
果然还是想不起来。因为宿醉而头痛欲裂的头脑对恢复记忆没有任何帮助。启太放弃了,摇摇头地离开这里。
他和阳子以及抚子一起喝酒,之后到底做了什么呢?
那些堆积如山的衣服是怎么一回事?
他摇摇晃晃地慢慢靠近,打开厨房的小型冰箱。首先,最重要的是想要解渴。然而他这次真的被吓到心脏快要停止
呜哇!
从冰箱里咚咚地滑落大量的生鱼,吓得启太不由得跳上洗碗槽。
呜哇呜哇呜哇呜哇!
鱼宛如活着似的在地板上快速滑动、钻进椅子下面,或是用力地撞上墙壁,并高高地弹起。
木雕鸡在他背后大声呜叫:咕咕~咕咕~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就像是宿醉的恶梦具体表现化似的情景。
难道是下酒菜?
就下酒菜来看,光是同种类的鱼就有二十几条,明显地令人感到怪异。虽然不太清楚,但他有一种奇妙的感觉就是虽然醉了,这些鱼却正是他非常想要的结果。
回头一看,两名少女发出嗯~的声音正在翻身。启太叹了一口气,以脚尖慢慢降落地上后,战战兢兢地拿起其中一条鱼来看。鱼相当地新鲜,而且形状良好。
呜呜。
他觉得莫名其妙,再一次把所有的鱼放回冰箱。而为了清洗他沾到鱼腥味的手,他走到了厕所宿醉加上生鱼的味道,确实非常难闻。
当他看到厕所镜子里的景象时,更是发出了呻吟声:
我昨天到底做了什么事啊~
他的脸上居然沾有唇印,羞答答的红色唇形只有一个下巴上的唇印颜色微妙地不一样,剩下的脸颊和脖子上的唇印都是同一种颜色。
启太缩着脖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他有一种想知道又不想知道似的感觉。
他仔细地确认后,发现头顶上起了一个大包。他一直认为是宿醉的头痛,可是这样看来,好像昨晚有大力地撞到头部的样子。
总觉得这样~令人好在意喔~
不安感。
好像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似的
好像做了无法挽回似的事情。
心不在焉地洗过手和脸后,用毛巾用力擦拭。幸好,口红马上就洗掉了。把冷水倒进杯子里,咕噜咕噜地喝下了两次这样的动作
这样做的话,大概就会清醒过来了
是的。现在回想起来,他记得酒宴上还有一个人!
还有一个人
阳子、抚子。
然后
这时启太不知为何有非~常不好的预感,悄悄地窥视半开的门另一边一一有人在那里!
特命灵的搜查官假名史郎在那里安稳地睡着。
理智一瞬间就飞走了
饭、假名先生?
他的黑发全部往后梳拢,脸色苍白。因为他是和目本人体格相差悬殊的高个子,因此觉得窄小似的弯曲着身体,装在洋式的浴缸中。
到这里为止还可以。
他认为假名是喝醉了,正在熟睡中然而,继续往下看后就觉很不寻常。他的四周不知为何装饰着无数的玫瑰花,而且还是香气浓郁、红色、黄色和粉红色的玫瑰花。
假名史郎像被半埋在里面似的挽着手,闭上有着长长睫毛的眼睛,这个姿势宛如童话中的公主而且,头部还包着白色三角巾,穿着白色和服。
启太流着冷汗。虽然原本启太也不认为假名是一个正经的人,但是假名在别人家的浴室里铺满玫瑰花,任意地睡觉,证明他确实是一个千真万确的变态。而且,他的睡衣品味真差!
宛如尸体似的。
他来到浴室,想要把假名摇起来。
喂,假名先生,在奇怪的地方睡觉,可是会感冒的喔!
嗯?
他这时不由得皱眉了。假名史郎的身体好像刚刚他用手指抓起的生鱼似的,有着和人类体温相差悬殊的冰冷温度而且。很适合用瘫软无骨之类的词来形容他。
启太把手贴在额头上,苦恼了片刻。
呻吟着:嗯~
他这次把手放在假名的脖子上,完全没有生命反应
嗯嗯~
再量看看他的手腕脉搏,完全没有跳动的迹象。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随意地笑了出来。
讨厌啊~假名先生你真是的~这样实在让人笑不出来喔~
但是,还是没有回应,就像墓碑似的鸦雀无声。
好、好~的,这次是比赛耐力喔~
启太已经醉了吗?还是错乱了呢?总觉得在不是很清楚的状态下,他捏住假名史郎的鼻子,一边呜咽抽泣,一边用手表计时经过了一分钟,经过了两分钟,假名史郎完全没有呼吸。启太从身体深处涌出微微地颤抖,他快速地推开玫瑰花,依序地仔细确认假名的心脏、脖子和嘴巴。已经肯定不会错了,假名史郎确定已经死亡了,彻底地死了
啊!
启太的脸部肌肉严重痉挛。
嘎啊啊啊啊啊啊啊!
惨叫响彻四周。
死了!
死了喔!
启太不知为何开始做起猛烈的蹲坐运动。结束后就做伏地挺身、腹肌训练、背肌训练,接着拿起手边的洗发精空瓶,一边轻快地跳舞,一边握着,发出啪呼啪呼的声音。
好~了,停止错乱!
他用力地扔掉洗发精空瓶,把头部砰砰地强烈撞击到墙壁上。他正被无可奈何的恐慌袭击着
冷静下来,川平启太!首先,最要紧的是冷静下来!
砰砰。
他呻吟:嗯~
然后,他等了一阵子,突然充满期待地回头看。
但是
为什么?
果然现实是严酷的,不会简单地消失不见。
为什么?
他把拳头放在嘴边,用混杂着绝望和困惑的泪眼眺望着假名史郎:
为什么这个人会死在这种地方呢?为什么?
有非常多莫名其妙的事情,但没有比这更不合道理的事情了!这时又发生了突发状况,有人站在门的另一边:
那个,启太大人?
抚子的人影映在磨砂玻璃上。
哇!
启太反射性地发出怪声。
我刚刚听到很大一声惨叫
咿?
难道您在里面受伤了吗?
抚子的手已经贴在门上了,担心似的说:
我可以进去打扰一下吗?
他知道假名的身体会愈来愈僵硬。他咬着自己的手指,一直担心该怎么办,东张西望地环视四周,那一瞬间脑里闪过某个念头
他喊叫道:
不、不行、不行!我现在没穿衣服!
抚子的手惊讶得缩回去。启太在这段时间内,把莲蓬头开到最大,很快地跑到像瀑布似的喷洒下来的淋浴装置下面。
咿嘻咿咿咿咿咿!
他泄漏出非常奇怪的惨叫声。冬天的冷水透过衣服彻底地渗入全身,令人颤抖的寒气直冲背脊深处
启、启太大人,您不要紧吧?
抚子站在门的另一边,吓了一跳。
完、完~全不要紧!讨厌啊啊一我现在正想好好淋浴来醒一下酒啦!这水冷得令我好舒服啊一!
启太在水中湿透了,变得自暴自弃。就穿着衣服洗起了头发,让头发上堆满了泡沫。
早晨洗澡最棒了~
是。
抚子一味地发呆着。
过去!过去那里!
启太用手势赶抚子,但是她似乎完全没有发觉到。岂止如此,她下定决心,郑重其事地开口询问启太:
那个启太大人。话说回来,有关那个醒酒事情,想要贸然询问您一件的事情,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咦?昨天?
启太吓了一跳,反射性地看向安稳地躺在浴缸中的假名。
是、是指什么事情?
他的声音不由得尖锐起来,抚子的影子无力地低头。
说出来很不好意思,昨晚的事情我几乎都不记得
喔、喔~原来是这样啊!
抚子非常不好意思地说:
是的。完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喝酒?还有自己到底为什么会到启太大人的家里打扰呢?或许我是不是对启太大人做了什么失礼的事情呢?
她的手用力压住磨砂玻璃,泄露出不安的声音。
启太冒冒失失地笑了出来:
哈哈哈哈哈!不、不要紧、不要紧。抚子绝对不会做出这种事!
可是,那个
对~了。有关这件事情,我想一边吃早餐一边再好好地跟你说清楚。所以,在这之前先帮我烤面包好吗?嗯?
抚子沉默了一阵子,然后微微地点头:
说的也是。我知道了。那么,我去准备早餐启太大人!
什、什么事?
早餐要做四人份吗?
咦?
启太的脸不知不觉地痉挛了。
为、为什么?是三人份吧?我、阳子和抚子。
我记得好像还有一个人在吧?假名大人好像也在的样子。
嗯。在是在,但是我认为他已经无法吃早餐了~
启太无法说出这种话,只好装作不知地出声:
是、是吗?抚子,是不是你搞错了呢?昨天只有我、阳子和抚子在喔!嗯,是的。一定是这样没错!
是这样吗?
抚子好像还无法理解似的:
那么,我顺便打扫房间了喔!
她有礼地行一个礼后离开。同时启太大口吐一直憋住的气,用力地关掉水龙头。猛烈地踏步后,用手摩擦身体。或许并排在安稳睡着的假名史郎旁边,很有可能会引起心脏麻痹。启太突然回头,指向假名:
总之!
像是纠举他似的说:
你为什么要死在这里呢!
他到处走动徘徊,设法想起昨天的事情。假名史郎的尸体应该和这段记忆的遗失部分有所关连才是
啊!
当他正想起某件事情,啪地弄响手指之时
启一太
这回是阳子和装可爱的撒娇声音一起飞奔进浴室里,让他完全没有准备的时间
对了!
启太很快地下决定,一头跳进浴缸里。
阳子,什、什么事?
他为了把假名史郎压到浴缸的更深处,便扭转背部,硬是把屁股挤进去。一边冷汗直流,一边发出颤抖的声音并警戒着:
一、一大早就这么吵啊!
阳子的表情突然变得很奇怪:
你在做什么啊?
也难怪阳子会这么问。因为启太穿着衣服,就进去浴缸里洗澡,而且还只有头发因为洗头而起了泡沫,加上四周无数的玫瑰花,很难不去怀疑启太是否神智清醒
你不要一紧吧?
喔,这是玫瑰浴!
启太露出痉挛的笑脸。
玫、玫瑰浴~?
哈哈,最适合用来保持美容和健康了。
穿着衣服泡澡?
不这么做的话,就没有效果喔!
启太蛮不讲理地发脾气:
比起这件事情,快点说你的要事啦!
他想设法遮掩过去。
啊,嗯。
阳子含糊地点头,微微脸红。她还是穿着艳丽的短裤和无袖上衣。脚尖在地板上扭扭捏捏地动着:
那、那个啊,有关昨天的事情
这段时间内,启太吓了一跳,并张大了眼睛。因为第三只脚的脚尖突然从他的双脚之间浮了起来。
他慌慌张张地压住那只脚后,这次是苍白的手突然从别的地方冒出来。
嘻咿咿咿咿咿咿咿!
启太发出不成声的惨叫。
他像打地鼠似的依序压住第三只脚和苍白的手。幸好光线调节得宜,再加上朝向旁边的缘故,阳子好像没有发觉到。
她再次往前。看到启太摆出好像在玩人体扭扭乐游戏(注:TwisterGame,是在一块印有许多颜色圆圈之垫子上进行的游戏,另外附有一个转盘,上面写着身体各部位,游戏者要依照转到的部位配合圆圈的颜色在垫子上放置手脚等身体部位,届时人体会严重扭曲变形,如果屁股和膝盖着地的话就算输了)似的非常奇怪姿势,就问他:怎、怎么了?
别、别管这么多!那么,昨天发生什么事了?
嗯
阳子按住发热的脸颊说:
那个啊,启太,如果我真的那样做的话,那就
然后她哇地一声,就转身跑走了。
启太使出全力地从浴缸跳出来,用力地关门。神、神啊
他不由得喃喃自语:
这个家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呢?
也许是心理作用,他求救似的抬头看向天花板
可是,没有任何回应。果然还是要自己设法才行。启太思考着,到底假名先生为什么会死在这里呢?
为什么死了呢?
想一想!
想一想!
想到几乎头痛的地步,紧紧皱眉,说给自己听。
这时,启太想到某种可能性,很快地脸色就变苍白了。
难、难道是
人是我杀的吗?
他既然没有记忆,就无法断言说绝对不可能。最重要的是,他从刚刚就一直感觉到对假名史郎的尸体有奇怪的愧疚感不禁令他想到,这就是杀人凶手的决定性证据。
再者,就算假设不是他杀案件,至少应该有人帮假名穿上白色衣服,铺满玫瑰花吧?那个执行者是自己的可能性也不能说没有刚刚来这里的阳子好像记得昨晚的某些事情,还说着别有含意的事情
阳子?
或者是
抚子?
怎么可能!
即使理性再怎么否定,混浊的意识还是带着恐怖阻止了启太。他再次抱头蹲下无论如何,只要想不起昨晚的事情,就不能随便地从这里出去。
启太开始努力地一一解开纠结在一起的记忆之线
他记得事情的开端是从干杯开始。对于纠缠着酒店的放高利贷鬼,启太和阳子很稀奇地用说服的方法使之离去。
在另一边看情况的酒店主人因而感到非常佩服,除了报酬以外,还给了他们一箱装满各种酒类的瓦楞纸箱。
干~杯。
喔,辛苦了
先拉开罐装啤酒的拉环,拿起啤酒轻轻地互撞。用手掬起满出来的泡沫,拿到嘴边喝下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噗哈啊~
阳子心情很好地大大吐了一口气,马上就脸红了。启太更是继续喝,终于喝干整罐后,再用单手把铝罐捏扁。
好喝~
他擦拭嘴边的泡沫。阳子佩服似的拍手:
那么,要再来一瓶吗
启太马上把手伸进装满大量酒瓶的瓦楞纸箱里,取出比利时生产的漂亮包装瓶装啤酒。扭转栓子,发出噗咻的声音,拿到嘴边,再直接对嘴喝,让冰冷的琥珀色液体流进胃中。很快地,瓶身也变空了。
好喝一
最近工作很多,真的不错耶~
从阳子的嘴边可看到露出来的下酒菜乌贼,还有一脸满足的笑容;启太又一口气喝干掉一瓶酒:
好喝!
说出口的只有这句话。
嘿嘿嘿~
阳子也很开心的样子。
启太,你还要再来一杯吗?
嗯~?
她让启太拿着杯子,将透明的液体从大的日本酒瓶倒出。
启太笑着说:
喔?服务好像不错喔!
还不够、还不够
阳子摇头。她把自己的头发用力地绑成马尾后,轻轻地眨眼说:
我会给你更多、更充分的服务
对了!那时候好危险啊
启太在浴室坐下不动,小声地喃喃自语说:
那家伙变成一旦那样,就会拥有破坏一切般的可爱
阳子一边仔细地重复帮启太斟酒,一边站在厨房帮他做下酒菜,心情很好地笑着说:
嘿嘿嘿~
她无力地靠在启太身上,在他耳边说:
我可以任性一下吗?
什、什么事?
抱我。
她在启太的面前跪下后,马上用手抱住他的头,撒娇地说:
启太,抱我~
启太也相当醉了,渐渐地失去理性。他在内心深处喊叫:不可以。不可以从这往前踏进一步!然而他不知不觉地微笑、出神
真是拿你没办法啊!
他让阳子坐在他的膝盖上,抚摸着她的头。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看到阳子的眼睛有一瞬间闪闪发光似的。
哇~~
一定心理作用吧!她眯起眼睛,心情愉快地摩擦脸颊。他感觉到她的头发味道、微微的酒味和有弹性的胸部。启太开始头痛起来:
啊、啊啊
阳子的喉咙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并说道:
启太,我最~喜欢你了
坐在浴室里的启太抱着头。
喂喂。我真的什么都没做吧
他自己也无法相信,之后更想起各种场面的事情
场面一变,这次不知为何换成已经喝醉的抚子,正在用熨斗烫内衣裤。
同样已喝醉的假名史郎则正在挥舞着剑。
咦?
启太从磁砖上起身,开始到处走来走去:
抚子和假名先生到底是什么时候来的?我想~想看
启太专心地思考中,因此没有发觉到假名的尸体在玫瑰花中微微地移动了
他下一个想起来的是假名史郎带着后悔似的声音:
为什么?你们到底在看什么?
启太对他的问话哈哈大笑,阳子抱住启太的肩膀:
嗯~秃子。
之后的事情完全一片黑暗,想不起来。启太再次站住,并闭上眼睛,拼命地挖出记忆。完全没有注意到假名史郎正在他的背后,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另一方面,这时心情很好的阳子,正发出咚咚的声音,有节奏地使用着菜刀。还一边用鼻子哼歌,一边旋转着穿着凉鞋的脚尖。
她在抚子的指示下,切细要放进粥里的葱。顺便一提,已经煮好汤头的小锅子也溢出美味的味道,发出咕嘟咕嘟的炖煮声。
阳子穿着长下摆的连身洋裙和粉红色的围裙,看起来实在是很天真烂漫。
抚子看着阳子的手部动作,发出佩服的声音:
阳子小姐,你进步很多耶!
还好啦~
阳子用手指摩擦着鼻子下面:
这个也是对启太的爱情表现不是?
抚子苦笑地说。
是的、是的。你多费心了!
她在旁边依序地清洗昨晚大量制造出来的空瓶。每次闻到刺鼻的酒精味道,就有点想吐。
阳子好像完全不要紧,但是抚子的宿醉非常严重最重要的是头痛,或许是用奇怪的睡姿睡觉的缘故,造成肩膀僵硬。她到目前为止喝酒的次数非常少,绝对不是喜欢喝酒的人,昨天却似乎喝了太多总觉得无法理解自己怎么会喝到这种程度。抚子即使想问阳子,却总觉得有所顾忌,她稍微回头看向背后
启太还没有从浴室走出来。
最后变成了彼此互灌对方。
启太太太~完全喝不够喔~
阳子一边高举非常甜的的卡鲁哇牛奶(注:用咖啡利口酒加入牛奶混合,所做成的鸡尾酒),一边用因为喝醉而讲话含糊不清的声音喊叫:
笨~蛋~
启太打嗝了一声。
你对谁讲这句话这个、我的
他呵呵呵地笑,脸变得非常红,同时喝光了一杯桂松子酒。阳子发出欢呼声,自己也喝光整个杯子来回应他。还把玻璃杯翻过来,放置在矮餐桌上。
很~好,这样才是我的犬神啊!
启太一边前后左右地摇动,一边来回抚摸阳子的头发。
耶耶耶耶~启太的犬神~
阳子把拳头往上举。喝得烂醉如泥,两人一边笑一边互相纠结在一起,最后不知道为什么,阳子单手拿着日本酒说:
是~的。让你久等了。阳子的嘴对嘴喂食
一口气轻轻地把杯子里的液体全部含在口中,闭上眼睛,噘起淡红色的嘴唇。这时启太已经半醉了,喊叫道:
好~非常好!
当他顺势轻轻地把阳子的腰抱到怀里的那个时候
是的,手上拿着淡紫色包袱的假名史郎不知何时已经站在房间里了。
他胡乱地辩解着:
对、对不起。我有先在外面喊过,但是因为门没锁,所以我就自己进来了
阳子好像怨恨似的一直瞪着假名。相对之下,启太一边咧着嘴笑,一边对假名招手:
喔~假名先生。你来的正是时候,一起喝酒吧!
现在的启太在浴室坐下不动,用手掌持续地拍打额头。
唉呀啊~这样啊、这样啊那个时候真是危险啊!
启太对把手放在他肩膀上的假名史郎笑着说:
你真的是在恰好的时间进来啊!如果你没有进来的话。我一定
启太话说到一半,身体就僵硬了。他总算发觉到了苍白又冰冷的身体、半闭的眼睛、软绵绵的触感
启太的肌肤开始冒出很多小粒的鸡皮疙瘩,大声地惨叫:
鸣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阳子和抚子听到非常恐怖的惨叫声,急忙跑到浴室。在那里看到了异样的情景。
救、救救我、救救我!
启太处于站不太起来的状态,手脚乱踢地挣扎着。
这时穿着白色服装、头绑三角巾的假名史郎正把他覆盖住。除了没有表情和生气以外,看起来只是他正在开玩笑,跟启太嬉戏似的。
抚子用手盖住嘴巴:
你、你们在做什么!?
阳子非常吃惊地说:
假名先生!?
不要啊啊啊啊!
启太正在狂叫时,像电池耗尽电力似的假名史郎突然一动也不动,就这样直直僵硬地倒在地板上。
启太气喘吁吁、呼吸混乱
啊、啊咕
他以双手压住胸口,完全无法好好地说话。
噢咕。
眼角浮出了泪水。
你在做什么啊?
阳子还没意会过来,怀疑似的皱眉。启太爬行过去抱住她,像孩子般嘤嘤哭泣。
同时抚子也走到浴室,想帮助假名史郎起身:
假名大人,你不要紧吧?
碰触到他的身体。
嘿咻!
她把假名抱了起来。
咦?
她的身体僵住了。
等、等一下。
她慌慌张张地把手放在假名史郎的脖子上,把耳朵贴近他的嘴巴,脸色马上变成苍白。本来就很大的眼睛更是瞠大到极限,战战兢兢地回头看启太:
难、难道
她一直用手指比着假名史郎。
嗯
启太移开眼睛。
那个人已经死了。
在下一瞬间,抚子突然失去意识,倒在地板上。
嗯~
抚子睁开眼睛,抬头看着天花板,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阳子对她说:
啊,你醒了?
抚子孱弱地微笑说:
是的。刚刚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梦
她慢慢地起身。一回神,才发现自己的脚已经伸到暖炉桌里。确认过阳子和启太都在,想跟他们说自己做了,多么荒诞无稽且不合常理的梦,来让启太和阳子一笑置之:
其实啊,假名大人
然后
嗯。
露出抑郁表情的阳子站在抚子的前面,她一直用手指比着坐在旁边座位上的人物:
那个不是梦喔!
假名史郎的尸体真的在那里只是变成歪着头思索的奇怪状态,还把脚伸进暖炉桌下,迷蒙不清地凝视着这里。
抚子一边的脸颊痉挛,笑了起来。然后说了一声嗯~就再次昏倒。但这次是往前倒下,只听到一声下巴撞到的声音。
唉呀~
启太不由得以手遮住脸。
但是啊,这个人真的死了吧?
阳子把嘴巴靠近启太的耳边,偷偷地说。
从刚刚开始量了很多次脉搏,也确认过他的呼吸了。不管测了几次,假名史郎在生物学的意义上都是完全地死亡了。
但是,当启太和阳子要把抚子从浴室搬运出来时,假名蓦地起身,自己跟了过来,还用一脸非常理所当然的表情(虽然是面无表情)一起进入了暖炉桌的所在。
两人都觉得很恐怖,而无法阻止他。
或许是心理作用,他们认为假名用没有焦距的眼睛一直凝视着他们两人的对话似的。启太也用同样的细小声量回答她:
喂,阳子。昨天的事情,你到哪一个段落为止都还记得坭?
咦,为什么这么问?
嗯。我稍微回想起一些事情了,假名先生带来的那个瓶子我认为那个瓶子是这个事件的元凶。
啊啊,那个瓶子啊
阳子也把手放在下巴上,回想着事情
是这样啊~我记得那个瓶子好像是
阳子其实没有像外表这么醉。所以,她自然而然地和不喝酒的假名史郎说话:
来啦,先干三杯、先干三杯
启太则是开心地让假名拿着杯子,然后帮他倒日本酒,倒到接近杯子边缘极限的高度时恰好停住:
来吧,请一口气干掉。
没有理由地窃笑,还一边煽风。
这样啊
假名史郎并没有特别反抗:
那么,既然你都特意帮我倒酒了,我就喝吧!
他脱下大衣,盘腿坐下后,马上拿起那个酒杯端到嘴边喝下。就像只是用力倒进去似的一口喝光。不管是直挺的背部也好,绷紧的容貌也好,他自己本身就有端正秀丽、如日本酒般的味道。而且,他即使持续喝光三杯酒,脸色也一点都没有变。
海量总觉得他很适合这样的词汇。
喔一
启太啪啪地拍手。阳子把手肘靠在暖炉桌上,怅然若失地说:
那么,假名先生。你来这里做什么?
她的声调听起来好像是在说:如果不是重要理由,我可会生气喔!
假名清清嗓子后,从包袱中取出一个奇怪的蓝色瓶子:
其实,今天是想要让你们看看这个瓶子!
他叩!一声地把那个瓶子放置在暖炉桌上。
阳子和启太把脸靠近。那是一个金字塔型的淡蓝色瓶子。以厚玻璃制造,下面只有积存一点点的液体。
假名先生,这个是酒吗?
启太打了一个嗝后,把瓶子拿起来看。
确实看起来像一个酒瓶。
我可以喝这个吗?
不、不行!
假名史郎慌慌张张地把瓶子拿回来。
只能看而已。我拜托你,要好好地聚精会神,帮我看一下。
他放弃已经完全喝醉的启太,把瓶子推向阳子那边:
如何?你有在里面看到东西吗?
嗯~
阳子眯起眼睛,一直看着里面。启太也用可疑的表情做同样的事情。不久,阳子摇了摇头:
不行。没有特别看到什么喔!
这样啊
假名史郎失望地垂头丧气:
我本来以为如果把瓶子拿到这里:或许会有什么变化还是,这或许真的只是一个空瓶而已。
所以,这个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嗯。其实这个是
假名史郎正想说什么,的时候,启太含糊不清地、说梦话似的喃喃自语:
嗯~你也在这里喝醉了?那个是威士忌?
感觉上似乎是不管怎么样的愿望都能实现的物品
啊哈哈哈,那么我也要一起喝喔!
这可是我正在寻找的赤道斋做的其中一个魔导具。你看!
假名史郎将瓶子翻过来给阳子看,只见瓶底有眼熟的月亮和三具骸骨的浮雕。
阳子稍微地把视线往上看。木雕鸡在笼子中完全睡着了。饭名微微一笑:
嗯。和那个是同样来历的东西。这次是
为所有的醉鬼干~杯
启太拿玻璃杯去碰假名史郎拿着的瓶子,接着高高举起。饭名史郎露出可疑的表情:
话说回来,请问一下。川平,你从刚刚开始到底在跟谁说话?
咦一?跟谁说话?跟里面的醉鬼爷爷啊!
满脸通红的启太无力地转动手腕,指着蓝色瓶子里面。一边喃喃自语地说:这~里。一边用手指比了好几次给他们看。
阳子和假名被他的话吸引,看向瓶子里面。
但是,两人都没有特别发现显著的东西。
喂,什么都没有啊!
启太,真的有人在吗?
啊哈哈哈~有人在喔!喂,老爷爷,您是精灵大人吧?随便跟他们说些什么啦咦?人工的吗?没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您又谦虚了是的,谦虚。我说谦虚谦虚!
启太搔搔头。
不~要~紧吧?您真的醉得相当严重吧?还是老年痴呆?咦?交给我处理?任何愿望都能帮我实现?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喔!
启太用力地举起手指:
抚子
很开心似的声音。
下一瞬间,犬神抚子突然出现在暖炉桌上面。
她拿着熨斗,吓得张大了眼睛。
哇~真的来了耶~
唯一马上反应过来的就只有启太。他把脸放在抚子的膝盖上,并以脸摩擦。抚子只是一味地慌张道:
咦?什、什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她东张西望地环视四周,寻找能帮她解答疑问的人。
假名史郎和阳子也说不出话来。
抚~子。
只有启太一个人很开心。阳子马上回神过来,抓住假名史郎的胸口: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不知道
假名史郎目瞪口呆。这段时间内,抚子不知所措地低头看着启太说道:
这、这样我会很困扰啊。我正在烫衣服,才烫到一半
启太打了一个嗝,然后
啊,什一么嘛!那么,在这里继续烫就好了啊!
在这里?
所以说啊~喂~老爷爷。把抚子正在做的工作带过来是的,全部喔,全部都带过来。
他刚说完这句话的那个时候,大量的洗涤物便从天花板轻轻飘落下来。启太发出欢呼声,其他人则完完全全地僵住了那种鲜明的情景简直像被染色的雪一样。
嗯嗯嗯☆帮忙、帮忙☆
启太边用鼻子哼歌,边折着毛巾。这段时间内,假名史郎、阳子和抚子三人聚集在一起,偷偷地秘密交谈:
总之,那里面有一个可以帮你实现任何愿望的精灵吧?
假名史郎严谨地点头回应抚子的询问。
是的,而且还很稀奇地用口传的方式留传下来。我听说这个瓶子是在一闾已经关店的制酒场仓库中发现的
阳子难以置信地说:
真~的是可以实现任何愿望吗?
假名史郎指着伸手要拿黑色紧身衣的启太。
我也是半信半疑,然而看到那件事情后,也不得不相信了吧?
抚子慌慌张张地跑过去,从启太那边把瓶子拿过来。启太只是痴呆地坐着不动,抬头看她。抚子温柔地抚摸他的头,教诲他之后,启太回以像喵喵叫的猫咪般之微笑,又再度回到酒席中。这次,则是拿起了兰姆酒来。
抚子安心地松了一口气。走了回来。
假名史郎问她:
你有看到什么东西吗?
抚子回答:
没、没有,我没有看到任何东西
阳子也摇头:
就是这~样好像只有启太有看到什么喔!
嗯。
三人这时把视线集中在启太身上。启太不晓得有没有察觉到那三人的行为,他一扭开兰姆酒的瓶盖,然后
啊!
假名连阻止的时间都没有,启太就把酒从上面倒进蓝色瓶子里。令人惊讶的是,黑褐色的兰姆酒一接触到玻璃表面,就像被吸进去似的渗透到里面了。同时瓶子底部积存的液体也确实增高了这么多的分量,宛如玻璃瓶本身把酒喝干似的。
当瓶子里的酒积存到一定程度后,启太看了看瓶子里面,满意地微笑了。
好喝吗?
嗯嗯地点头。
这样啊一那真的是太好了。很久没喝到酒了?哈哈哈~两百年?好长的时间啊~那么,我也为了老爷爷的两百年干杯!
他好像觉得很好喝似的喝了一杯日本酒。假名史郎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
难道是
抚子拍了一下手,阳子则站了起来:
知道了!
然后,三人用三种不同的表情互看,异口同声地说:
喝醉的人!
只有喝醉的人才能看得到!
启太正在发呆。阳子、假名史郎及抚子突然用惊人的气势跑过来,争先恐后地抢夺大量剩下的酒类。
我我有一个无论如何都想要实现的愿望。
抚子用力拉开罐装气泡酒的拉环,用两手捧着酒:
我要喝了!
她闭上眼睛。
嗯。
她皱眉后,咕噜咕噜地喝了起来。
痴呆的启太说:
抚子?
假名史郎在旁边露出为难的表情:
嗯一我是不容易喝醉的体质啊~
他凝视着一升瓶(注:一升=1.8公升)的日本酒。
没办法。虽然是稍微粗暴的方式,但也只好做了!
他一口气把瓶子倒过来,开始仰饮。
嗯。那么,我也喝!
阳子从伏特加的瓶子中取出酒精纯度非常高、可以令人烂醉如泥的酒,倒进雕花玻璃杯中,一口气吞下。
好辣。
她说完后,皱起了眉头。
这段时间内,抚子眼眶含泪,擦拭嘴边,并伸手拿下一瓶沙
瓦。这时的她已经满脸通红了:
外国的酒后劲真强啊~身体已经暖和了起来喔!
果然冬天最适合的还是日本酒啊!
假名和阳子爽朗地哈哈大笑起来。假名想去把酒温热,而离开了位子;阳子也想在玻璃杯里放点冰块,就往冰箱走去;只有抚子专心地快速喝酒四周的气氛慢慢地开始崩坏。
喝醉的人最喜欢别人也喝醉,好像会有增加伙伴的感觉。
启太也马上笑容满面地说:
喂~好狡猾喔!也让我加入啦~
启太进入了他们的圈圈。
假名史郎卷起衬衫的袖子,持续不断地把酒杯一口气、一口气地喝光。
喔~你妹妹现在在英国啊?
嗯,她正在我以前读的全寄宿制高中里,学习法文和魔术。
可、可爱吗?
抚子用锐利的眼神瞪视着高兴雀跃的启太:
绝对不可能介绍给你!
抚子的脸颊有点变红了,在他的旁边叹息地说:
酒令人意外地,是一个不错的东西啊!
和她平常优雅的坐姿不一样,脚的姿势有点不雅,从裙子下摆处还可以看到小腿,相当地具有魅力。
阳子衔着杯子问道:
嗯~话说回来,你有什么事情想许愿?
抚子摇摇晃晃地挥手说道:秘、密!
再次加快喝酒的速度后,大家开始进入莫名其妙的状态。然后声音自然地变大了动作杂乱,言行不一,渐渐地完全失去团体的规律运作机能。
在情色的空间里,人类的体温会因为紧张而无限地上升。
抚子不知为何用没有插电的熨斗一边用力地摩擦内衣,一边说道:
所以说啊那可是启太大人在性骚扰喔!性骚扰!你知道吗?不可以对女孩子做下流的事情唷
启太用额头在地板上摩擦,道歉地说:
对不起,对不起~老师~我会好好地把狗带回家~
抚子大方地点头说道:很好。
阳子在他们旁边醉眼惺忪地喝用牛奶稀释过的烧酒,并说道:
假名先生,没有什么宴会表演吗?
嗯~
眼神呆滞的假名史郎从口袋拿出指虎(注:戴在手指上,可以增加破坏力的铁制武器)似的东西,套在手指后,瞬间切换成光之剑:
像这样就可以完~整地切断。
他的剑像锯子似的,把威士忌的四角瓶嘎吱嘎吱地切成两半给她看。
阳子边拍手边兴奋地说:喔喔~
阳子喊叫道:啊,能看到了!
在这之前,抚子已经小声嘟哝地祈祷着一些事情。两手合掌,对着蓝色瓶子祈祷着。
薰大人会更
这时阳子就缠着抚子说:
什~么嘛,果然还是跟薰有关的愿望?喂?什么事、什么事?
才、才不是啦!
抚子因为喝醉和害羞的缘故,满脸通红地摇头,用莫名其妙的手势说:
我是许愿让这个世界上充满花朵,大家能得到幸福。
希望能受到女孩子欢迎。
顺便祈祷薰大人能更
等一下!启太,你趁着混乱在祈祷什么?
在这个间歇时间里,响起假名史郎后悔似的声音:
为什么?你们到底在看什么东西呢?
启太听到假名的询问后哈哈大笑,阳子抱住启太的肩膀:
嗯~秃子。
可恶恶恶恶!
假名史郎用力地挥起剑,然后突然倒下。
喔~
过了一下子,就开始发出莫大的鼾声。于是光之剑瞬间就收了起来,手上只留下原本像指虎似的东西。
启太点点头说:
就是会有这种突然醉倒不能动的人。
难、难道是那个时候死掉的吗?
回到现在的时间。启太把手放在嘴边,战战兢兢地看向阳子:
他倒下的时候,被撞到的部位伤得很严重吗?或是急性酒精中毒?
阳子马上摇头。
不对。那时候还不要紧喔!我想应该不是那个时候,大概是更之后的事情
更之后是指什么时候啊?
就是啊,启太说要抚子的吻的那时候
啊!
他的脑里有强烈的景象复苏了。
是那个吗~我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坐着的假名史郎突然像电池耗尽电力似的往前趴下,包着三角巾的额头叩地用力撞到暖炉桌。
尸体规律地把额头上上下下移动,发出叩叩的声音;抚子嗯~地呻吟着,她还在半昏迷中。
启太和阳子沉默不语后,又再次各自陷入回想中。
所以说啊,我是不行的,听清楚了喔?
启太用几乎无法听清楚的不明确发音碎碎念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手拿着蓝色瓶子,像是讲给别人听似的说:
要仔~细听清楚喔,你这个醉鬼!我想要!
他指着抚子
和抚子
噘着嘴唇
接吻!
阳子生气了:
启太太太~~
她靠近过来想拉住启太的头发,却软弱无力地倒在他的膝盖上。然后,她总算爬起来咬住他的肩膀。
好痛!
启太发出孱弱的叫声。这段时间内,阳子把眼睛往上吊说:
我不容许你花心!启太要和我接吻!
笨蛋~我想和抚子接吻。
老爷爷,不要听这个人讲的话喔!
阳子夺取蓝色瓶子,说给老爷爷听。
听清楚喔?老爷爷。我的愿望是
她一边一个字一个字慢慢说,一边喊叫:
想要、和启太、一直、在一起!
什么嘛~我是想和抚子咦?抚子已经在这里了?是啊,她已经在这里了吧!喂。然后,亲吻在冰箱什么?
现在的启太喊叫着:
那个亲吻是指鳍鱼(注:口鱼和亲吻的日文发音相同)吗!
过去已喝醉的启太说:我想要!
这时假名史郎一边睡,一边突然喊叫:
我是神啊啊啊啊啊!
好吵!做了他!
启太回头看,用卷成一团的座垫对假名史郎的身体乱打一通:
你这家伙、你这家伙、你这家伙!
嗯~
啊~?这家伙可以吗?
他用可疑的眼神回头看向蓝色瓶子:
虽然嗝。什么、都不知道嗝,可以喔!我想要、和做
然后启太用力地用头锤撞向假名史郎的额头假名立刻生气地张大眼睛、陷入沉默;启太则抱着头,咕噜咕噜地到处滚动。
阳子重复地说着:
想要和启太一直在一起!
够了!
这时,到目前为止一直意识模糊地靠着电视的抚子,突然摇摇晃晃地接近正在喊痛的启太,并用柔软的手包住他的脸颊,让他的脸朝上,在他的下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
因为你有才能!
用像母亲似的、充满慈爱的眼神看着启太的脸。
喂?再多做一点
正当她讲到一半时,就突然闭上眼睛,往前倒下。下一瞬间就靠在启太的胸前,发出香甜可爱的睡息声。
启太一边摇摇晃晃,一边因胜利而很得意似的喊叫:
喔~~~~~~~!
启太太太~~~~
阳子终于无法忍耐,一口气把启太压倒。
我也要亲你!
住、住手~
呵呵。想做吗?
用力地亲。
用力地亲在他的脸上。
然后,不知何时两人都不知不觉地昏睡了。
抚子。
现在的启太用可怕的脸色举起每一根手
他看着厨房:
然后大概是尸体(注:想要和尸体的日文发音一样)
尸体和启太一直在一起!
两人轻快地移动视线到(曾经是)假名史郎身上
他最后叩地撞到额头后,又不动了。
两人同时站了起来。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怎么办!?怎么办!?
他们恐慌地在暖炉桌的四周到处跑。
冷静下来!
启太突然用力地踩煞车,停住脚步。他把手放在阳子的肩膀上,用认真的眼神教诲她:
听清楚喔?这个尸体明显地违反物理法则和生命原则。所以,我认为一定只是不知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而已!
变成这~样是怎么一回事?
所以说啊,这个大概是暂时作用。我认为只是暂时死亡罢了。
暂时?
我们只能这么想吧!喂,话说回来,那个蓝色瓶子怎么了?
启太突然发觉到这件事情,然后环视四周不知何时散乱各处的空瓶子和空罐子都不见了大致地扫除和擦过了一遍之后,当然,那个蓝色的瓶子已经连个影子都没有了。
啊,我想想一我想想~
阳子忙碌地移动双脚,拼命地想要努力回想起这些事情:
对了!抚子!抚子整理了房间
她焦虑地用手指压住额头。
她说完:对了,今天好像是丢空瓶子和空罐子的日子啊!这句话后,一定也把那个瓶子和其他的空瓶子、空罐子一起拿到垃圾场去丢了
启太喊叫道:
什么么么么么么!?
他马上扑到窗框,举起手眺望垃圾场的方向: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仔细一看,就发现那台眼熟的蓝色垃圾车正在这条路的转角处转弯,之后就消失不见了。启太马上大叫:
阳子,去追那台车!
阳子几乎在同时踢了下地板:
哪边?去了哪边?
右边!往车站前大马路的方向!不管是用缩地或是其他方法都可以,一定要把垃圾全部抢回来才行!
知道了!
阳子翻身,发出吼声后就飞走了。她去追垃圾车,一瞬间就消失无踪。
启太首先安心地松了一口气
如果是阳子的那种速度,一定能追上吧!她也知道垃圾车,应该不会跟丢。之后只要把垃圾拉出来,使出人海作战
启太下定决心,为了要去追阳子而正想走出大门的时候,看到垃圾场的电线杆旁边停了一台黄色的箱型货车。他突然觉得心惊胆跳,再度从窗户探出身体,看着那台车
从箱型货车里面走出来的是穿着同样颜色制服的年轻男子。启太很快地脸色刷自,是他太粗心大意了
对了,资源回收车和普通的垃圾车是不一样的
在吉日市除了可燃垃圾收集车以外,还有资源垃圾的专门回收车会在马路上绕行,收集废纸和空罐子等东西。那个年轻男子用力地拿起黄色塑胶盒,搬到箱型货车的后车厢里面。
一定没有错,里面装的是空罐子和空瓶子类的东西
启太声嘶力竭地大声喊叫:
等一下下下!喂等一下再回收那些垃圾!
但是,年轻男子完全没有回头。仔细一看才发现他戴着耳机,大概正在专心听着音乐吧?
吱!
启太因为觉得走出去很麻烦,因此把手放在窗框,直接跳了下去,根本不把两层楼的高度当作一回事。他光脚轻快地降落到地面上,就这样边朝着年轻男子挥手边跑过去。问题是饭名史郎的尸体也跟在后面
尸体和启太一直在一起
那个年轻男子负责这个地区的资源回收工作才四个月,有一头茶色长发。常常被上司看到他一边听着MD一边工作,而经常被骂。但是,因为他天生就讨人喜欢,因此也都一一度过难关。这时,他突然抬起脸,张开眼睛
咦?
有个少年用非常可怕的表情往这边跑来。他穿着短裤、光脚,不知道在努力地控诉着什么事情。年轻男子从耳朵里拿掉耳机,确实听到那个少年喊叫着:
等一下再回收~!
到这里为止还好。
到这里为止还可以。
不正常的是跟在少年后面、跳着过来的奇怪物体
白色服装再加上白色的三角巾,仔细一看才发现是古典的幽灵装扮,脸色苍白、面无表情、头不自然地弯曲着。不只如此,手还被吊起来、垂直地摇动身体、持续大大地跳起年轻男子的脸不由得完全僵住。跑过来的少年察觉到他的视线,停住了脚步。然后诧异地回头看向自己的背后
呜、呜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年轻男子发出惨叫声,身体往后倒下。
这时,那个奇怪物体非常亲呢地靠近过来,不管怎么看都还是尸体。
年轻男子从口中发出惨叫:
嘻、嘻咿咿咿咿咿咿!
年轻男子砰地关上箱型货车的门,用猛烈的气势发动引擎。启太对他伸出手并喊叫道:
喂!等一下,我叫你等一下,喂喂喂喂喂!
他用力敲打面无表情的假名史郎头部。
你也是、你也是!
这段时间内,黄色箱型货车开始行驶了
启太的眼睛闪闪发光大叫道:
不能让你逃走!
一开始,少年背着穿着白色服装的尸体,发出吧哒吧哒的声音快速跑了起来。光脚、像鬼似的表情、超越一般人的脚力
年轻男子看了后照镜,嘻咿嘻咿地边哭边笑。
他用力踩下油门,想设法甩开他们
之后启太跳上放置在一旁的脚踏车,让假名坐在脚踏车的后座。用非常快的速度把带子系在自己的腰上。
要飙车哕!
他很有气势地开始踩起踏板,而且是站着踩轮胎快速地旋转,车子在大转弯处差点摩擦到地面。橡胶轮胎烧起来,链子也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加速!
再加速!
来到了下坡,不知何时已经和机车的速度差不多了。
年轻男子才刚想总算甩开他们了,脚踏车又突然无声地出现在他眼前
嘻!
少年的骑车速度已经几乎快到像妖怪了,他把脚踏车骑到箱型货车的旁边:
停下来来来来来~!
少年伸出手,尸体在脚踏车的后座激烈地颤抖摇动。
嘻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咿!
年轻男子用力地扭转方向盘。
笨、笨蛋。
车子旋转方向后,把脚踏车卷入,就这样闯进附近的蔬菜水果店。启太马上卷起身体
糟糕了!
只能听天由命了。
启太和假名史郎的尸体一边在空中转圈圈,一边飞过拿着购物袋的家庭主妇和秃头店长的头上他们正目瞪口呆似的抬起头。
启太的动体视力像慢镜头似的捕捉他们的动作。或许,应该说是走马灯还有对他们陪笑的时间。但是在下一瞬间。时间的流动又恢复了原样
车子像炮弹似的直击摆放香蕉和番茄的地方。也一起打碎了装着零钱的笼子和瓦楞纸箱。
同时,箱型货车也发出紧急踩煞车的声音,冲进附近堆积如山的塑胶用材里。
奇迹的是,发生这么严重的事故,居然没有人受伤。驾驶箱型货车的年轻男子胸口撞到方向盘,一直呻吟着,可是比起疼痛,看来似乎是因为恐怖的感觉而哭泣的。
前轮高高地开进店里似的状态,垂直地倾斜着。店长和购物中的家庭主妇们坐在地上不动,吓得站不起来。
呼。真是惊险万分啊一
这时,启太身上沾满被压碎的高丽菜,或是番茄之类的东西站了起来。他擦拭着下巴下方的汁液,叹了一口气。他的后面是无力垂下的假名史郎这时,将两人绑在一起的带子突然断掉,使他们往前倒下。
启太僵着身体,店长和家庭主妇则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他。
啊!
启太慌慌张张地抱起他,手不停地摇动:
我们并不是什么可疑人物喔~
然后可能是因为刚刚的冲击,假名史郎的手腕变形弯曲到奇怪的位置。启太无言;店长和家庭主妇也无言。
假名的头更是重重地垂下,并转到相反方向,呈现出入类所不可能弯到的角度。
糟了!
启太突然把手上的东西向家庭主妇的方向一推,不意间接到快倒下之面无表情尸体的家庭主妇们,立刻发出尖锐的惨叫声。
然而,启太没看她们,反而跑到马路上。
不知何时,箱型货车的后门完全打开了,空瓶子和空罐子大量地洒落在马路上。大概是车门本来就没关好,所以当车子撞进店里的时候,才会全部打开吧?在这些空瓶子里面,千真万确、一定没有错地,那个蓝色瓶子滚到了马路之上。
有几个空罐子和空瓶子被高速行驶而过的车子压过、或被撞飞出去,陆续地破碎了。
笨蛋蛋蛋蛋!想死吗?
从紧急踩煞车的车子里传出声音,大声责骂着启太。
即使如此,他还是跑着。用力地伸出手,然后跳跃。眼睛只有看到目标物,只有看见那只蓝色的瓶子可是,那个瓶子在被指尖掠过后,又再度弹开、很有气势地撞上相反方向的护栏,然后无情地破碎,还发出很大的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啊!
启太一头滑到柏油路上,发出了惨叫声。
从他的背后听到一个喊叫声:
啊,你这样不行喔!
启太回头看,然后理解了
想和启太一直在一起的遗体,很有规矩地缓缓跳跃,追着他。这时有一台超大型的砂石车闯进来,发出咕嘎咕嘎的毁坏声音。
启太叹气地盖住脸,喃喃自语:
结束了
眼泪扑簌扑簌地浮出来:
全部都结束了。
然后,就这样沮丧地倒下,失去了意识
咕咕。
听到非常缓慢的鸡叫声。启太突然发觉到自己一边睡觉,一边流下热泪,揉擦着眼睛。
像孩子似的呼叫:假名先生?
然后听到有人回应:啊?
启太由于太过欢喜,所以大大地张开眼睛
看到担心地看着自己的假名史郎,启太立刻跳起,突然抱住他:
啊啊!太好了!假名先生,你还活着啊!太好了!
穿着大衣的假名史郎困扰地说:
喂、喂!
启太一边抽泣,一边摩擦额头地说:
呜呜,我好担心你喔,好可怕喔!
假名史郎苦笑着:
哈哈!
阳子在旁边坐立不安地站起来:
启太啊,那台车中没有瓶子喔
咦?
呆呆地环视四周:
抚子呢~?
只有她不知何故不在现场。假名史郎听到阳子的询问后。对她点头:
嗯。从那时候开始就是做梦不对,正确来说是喝醉了吧!
咦?
启太吓了一跳。
不是做梦吗?喂,等一下!难道你们跟我做了同一个梦吗?
至少到我昨晚带这个瓶子过来的时候为止,都还是事实
假名史郎用手指轻敲放在桌上的蓝色瓶子:
让你们看这个瓶子也是事实。我认为问题是从我也稍微喝了点酒的时候才开始的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总之,这里面一定有令人在现实中喝醉的精灵。但是。我认为这个精灵的特性是没有喝醉的话就无法交谈,而且,只有喝醉时才能发挥力量嗯,举例来说的话,就是没有喝醉就不会出现的阿拉丁神灯精灵啊!
那么,那个精灵只能让人看到喝醉后的幻觉吗?
是的。
无、无聊!
启太不由得站了起来。
这样的话,总之和自己喝醉没什么太大的差别嘛!
嗯。
假名史郎不好意思地搔头:
我仔细想一想,如果能这么容易实现愿望的话,放置这个瓶子的制酒厂也不会关店吧?不对,正因为被这个瓶子迷惑住,才会因酒而破灭的吗总之真正的意思是,只能让你看到愿望实现时的情形吧
啊啊啊啊啊啊!
启太来回搔着头发,喊叫出来。阳子噗地一声,压住嘴巴,然后开心地笑了出来:
啊哈哈哈,又没~关系,启太。虽然不是很清楚,但这样也很有趣啊!
才不有趣~你知道我有经历过多少苦差事吗~~?我可是踩着脚踏车全力奔驰耶!
这时他突然想到某件事情,回头看向假名史郎:
啊,对了,你在过世的这段时间有记忆或是意识吗?
嗯。
假名史郎挽着手,突然看着远方:
我在那段时间内,变成了神。
听到假名史郎这样喃喃自语后,启太和阳子不由得互看彼此的脸。这时响起了叮咚的音乐铃声,同时听到智羽很有精神的声音:
您好啊~启太大人!
喂,不可以随便开门。
接着就听到抚子责备的声音。在房间里的三人沉默地互看彼此的脸,走到大门后,发现穿着附风帽防寒大衣的智羽,以及依旧穿着日式围裙服装的抚子正站在那里。
抚、抚子?
早安,启太大人。
抚子在早晨的阳光中露出清秀的微笑,急忙地点头行礼。
启太回头看向阳子和假名史郎,两人都点了点头。启太理解他们大概的意思,清清嗓子后询问抚子:
那、那个啊。我要问你一件非常奇怪的事情。你昨天有做了一个怪梦吗?
没有。
抚子歪着头思索:
为什么要这么问呢?
啊不,没什么。
只是
抚子把手压在嘴边说道:
虽然没有特别做什么梦,可是今天早上起床后,总觉得一定要做炸天妇罗送到启太大人这边,所以才过来的
她大致打开了智羽手中纸袋里的两个密封罐
四周立刻飘出菜籽油的扑鼻香味。
你看,我也有帮忙做喔!番薯的炸天妇罗~茄子的炸天妇罗~虾子的炸天妇罗,还有
鱚鱼
启太、阳子、假名史郎同时喃喃自语:
鱚鱼的炸天妇罗!
为、为什么你们会知道呢?
智羽吓了一跳,非常惊讶。启太用单手盖住脸;阳子随即以下巴贴上他,呵呵地从喉咙深处发出笑声;假名史郎则觉得非常可笑似的摇头。
只有一瞬间,蓝色瓶子看起来像是接受到闪闪发光的早晨阳光,得意似的发亮着。
三人刚好同时间一齐开朗地笑出来。
窗户外面有很多行人正在走路,大家露出幸福般的微笑,他们看着耸立在远处的巨大石灰石像石像穿着宽大的宽外袍,拥有健壮的身体,并且朝天空高举着剑
也有信徒崇拜她神圣的存在!
或许是心理作用,那张脸和假名史郎非常相似
还没从酒醉中苏醒
梦还持续着。
祝福神圣的醉鬼们!